九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山河万朵
仙岛之上唯有乐,不知苦。万万年,乐土仙凡,尽享福乐。
但,一切终有尽时!
冥尊的一句话,或许说得对万万年了,它们的大自在该结束了!
只不过,当年云散现身,让这一切推迟了一点光阴。
但是,这一次,也许不会了。
因为,当龙涎携鬼棺冲破封印出现在苦海之上的一刻。离梦岛上的云散,只是轻轻地睁开了一下眼。
苦海一切,当然尽收眼底。
“无忧乐土,都是一场梦幻!”说罢,云散便缓缓闭上了双目。她已经说过从此,云散不再问三界世事。
心已死,除非那个人,再来!
可是,那个人还在天洲柳镇。柳镇午后,秋日微暖,阿木在阴阳棺上正刷上最后一道亮油。
整个人带着淡淡地笑,似乎处于醒与未醒间。
呼吼
苦海咆哮,电闪雷鸣。
龙涎红飞舞,脚踏鬼棺,携海雨天风,带无尽血色闪电。
那一刻,苦海之上,不见天空。那是末日再来。
无忧岛虽然还有佛阵护佑,但是整个无忧岛上已然不见虚空中的太阳。一层层地黑与红的浓云,遮住一切,整个天尽是墨浸血染一般。
唯有,那佛阵的异象散出佛光。
那是末日前的最后一道光明。
无忧岛上,仙凡尽有。此时,所有修士都是面如土色。乐土之上,几乎不闻战伐。万万年,从未在本岛上有任何的战斗。
那些凡者,甚至惶惶不安。无忧乐土便似温室中的桃源。许多孩子,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不已。
而那些母亲机械地拍着孩子,甚至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她们甚至不知生了什么。
仙的世界,凡怎么会明白?
“佛女保佑!佛女保佑”不知是谁,第一个想起了跪拜佛女。他们仰望虚空中那道绿影,虔诚地不住地叩头。
无忧岛上,跪了无数人,甚至很多仙境以下的修士都感觉自己要真魂出窍,均跪地祈祷。
那是临死前的安慰与挣扎。
呼呼呼呼吼
怒风呼啸,龙涎已临无忧虚空,如神一般。
此时,还能勉力升空而起的至少是原仙。可是,无忧岛上的原仙亦不过二十几人而已。无忧仙岛,只为无忧,不问大道。
所以,除了那真正得佛尊真传着者,永境竟然一个都没有。这一点甚至不如天洲的几大家族。
护佑他们的,唯有那无量佛女阵。
当然,无忧岛上,还有两位绝对永境高阶修士。那便是无忧岛主乐正云羽,还有便是在洞府中刚刚睁开眼睛的渔童。
他们是佛尊的真传之人。
洞府内,渔童坐在一道莲花之上。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乌黑的长,散落肩头。齐整的刘海,闪亮眉间。
火红的无袖短褂,金丝刺绣莲花。火红的过膝布裤,脚踝处两串金铃闪闪,脚丫白嫩似莲藕。
人畜无害的小屠夫。
可惜,这一道云散赐给他的莲花,渔童还没有来得及修成一道真身。
永之九重!渔童的境界,比无忧岛主还要高上一筹。乐正云羽不过是永之七重巅峰。
“可恶!”渔童眉头一挑。
他看得真真切切,圣尊佛女阵外,虚空中,龙涎手提龙涎斩,脚踏鬼棺。无尽的尊者般的威压,让整个无忧仙岛如似地狱。
“乐土,大自在结束了!”此时,龙涎在无量佛女阵外,轻轻自语。
轰咔
龙涎手中的长刀,直劈而下。
那是一件尊者神兵,无量佛女阵顿生感应。无数金莲,如泉喷涌,直接封住了龙涎斩的出路。
轰咔
龙涎斩如似砍在金刚之上,竟然金光四射,丝毫不能进入。
“无量佛女阵,果然非同一般!”龙涎慨叹一声,“可惜,佛女若不是真身在此,岂能护住乐土?”
镇!
龙涎没有犹豫,直接动用鬼棺。一道法诀在手,脚下的鬼棺光芒大作,如似一道血河悬在高天之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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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9章 鬼棺无敌!它,只差最后一道魂
呜呼嗷桀桀
鬼棺一震,万千鬼叫,血气奔涌。??无尽的阴气,如似风暴。诸多符印,如血色的蝌蚪。此时,整个海荒之上,都能感觉到一股血腥之气散开。
再看,那鬼棺散出无尽血光,便似血红的流星一般,直接冲向那无量佛女阵。
鬼棺威压,除九棺之外,无可阻挡。
嗤嗤嗤嗤嗤
青烟四起,团团如云。无量佛女阵,不愧为尊者级的阵法,但是它遇到九棺之一,而且是血气最盛的鬼棺。
轰咔
此时,龙涎一催鬼棺。
那鬼棺直接下压。无尽的万古威压,诸多万年的血腥之气,那根本不是那佛女阵能够承受的。
轰嘭
无量佛女阵,摇摇欲坠,幻化迷离。金莲散乱,殿宇离析。一道异象碎,两道异象碎,三道异象碎……
佛女阵上,万千异象,竞相碎裂,化为青光。唯有虚空那道绿影,还是凝而不散。
鬼棺无敌,其血气直接淹没了浩荡的佛意。
那一刻,龙涎在鬼棺之上心中傲然而冰冷。
那是一种无情的碾压,那亦是三界唯我独尊的情怀。整个无忧岛上,就在佛女阵开始碎裂的一刻,已然不知道有多少仙凡死去。
鬼棺威压,龙涎催动。无忧岛上的一切,真的堪称蝼蚁。
方才升空的十几位原仙,瞬间被打落在地。苦海之上,或许他们是真正的主宰。但是,鬼棺在天,何人敢称大能?
原仙之下,甚至天仙高阶有的被破了佛女阵的鬼棺之气击中,便直接道消魂灭。
龙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乐土一脉,不过尔尔。
而此时,无忧岛主已然立在虚空。一身白衣,泛着淡淡的佛光。除了佛女,那是最接近佛的人。
无忧岛主面色从容镇定,甚至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因为,很多人一旦参透了生死,便真的是无忧了。无忧岛主在离开密室的瞬间,便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无忧岛主身侧,渔童脚踏莲台,肩挂红菱,则是一脸杀气。
三界小屠夫,本性不改。除非他死在你的手下,否则他绝不会屈服。
龙涎冷冷一笑。
乐土上,真正的强者出现了。收了那道绿影,杀了无忧岛主、渔童,那么定能汇成一道佛光。
苦海异动。海荒大6。
三界圣山上东皇微微一挑眉,然后遥望苦海的方向轻轻地摇了摇头。云海洞府内,冷玉则是抬眼看了看九幽镇魂灯。
离恨的肉身,在天池中安然仰卧,不见异常。可是,云散总感觉,九幽镇魂灯的灯焰似乎微微摇晃得有些异常。
此时,三界圣山外,一个白衣女子悄然站立在虚空,目视云山之巅,却静如处子。
天洲,柳镇。
午后,静谧安然。风停,秋日微暖。
天地大禁内的柳镇,时间上已然和天洲不同。此时,柳镇两轮太阳,已经渐渐下沉。一青一紫两口棺,并列排放,各有两道影子。
青棺平凡,紫棺古雅。那是两口材质完全不同的棺,但是他们放在一起却是相得益彰,无比和谐。
阿木手里提着漆桶,微微佝偻着身子,脸上却是挂着淡淡满足的微笑。
最后一抹亮漆刷完。阿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两口棺终于做完。看着这两口棺,阿木心头微暖。
上辈子杀人,这辈子做棺!阿木心中叹息,这两口棺乃是纯碎的凡棺,恐怕也是阿木最后亲手做的两口棺。
这棺木之中,有阿木的汗与泪,有阿木的神与血,还有阿木五十年的凡心凡意,但是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仙气。
这是两口纯碎的凡棺!凡意上,甚至胜过当年阿木未修仙时在北国柳镇做的那些棺。青紫棺上,连一道符印都没有。
阿木明白,以后他再也做不出这样的棺了。
“呀呀呀”
乌鸟鸦儿一直围着阿木飞转,不舍分离。此时,它落在阿木的肩头,歪着头似乎很认真地看着那两口棺。
可是,鸦儿绝对看不懂这些。这样的棺,只要它的口一张,金乌圣火下瞬间便可将其化为灰烬。
鸦儿不懂,阿木何必做这两口毫无价值的棺。
鸦儿不懂,沈烟其实也不太明白。她只能认为,这是阿木凡心中的一道执念。那样的两口棺,对于他们来说实际的意义不大。
“老头子,完工了!”不过,沈烟还是笑着问道。
“大功告成!”阿木的脸上显过一抹红润,丝毫不像有病的样子。从今天起床开始,阿木的脸色一直不都错,甚至没怎么咳嗽。
“歇一会吧!我准备晚饭,不是要约离水、梨若喝酒吗?”沈烟道。
“嗯!好!”阿木的兴致很高。
随后,阿木便开始收拢工具。这些日子,似乎也没好好地收拾小院。今天完工,阿木正好拾掇拾掇。
一件件做棺的工具,阿木都精心地擦拭,整理,然后收好。
这一天,两轮太阳落得似乎比平时快很多。
不知不觉,两轮白日落下,星河渐渐亮起。不知为什么,这一夜,整个王家小院便如春夏一般温暖。
此时,阿木把整个小院都拾掇了一遍,看上去颇为整洁有序。做棺的工具,更是收拾得整整齐齐。
西厢内饭菜飘香。沈烟的手艺似乎大进。
呀呀呀呀
鸦儿在院中低飞,轻轻鸣叫,似乎也嗅到珍馐味美。
“老伴儿,今晚我们在小院中吃吧!”阿木在院中喊道,“我看今天夜色正好,星河应该不错!”
“嗯!好。”沈烟应道。
两个人把酒菜都搬到院中的石桌石凳上。色味俱佳,引人垂涎。
微风习习,可是尽是暖意。阿木在院中挑起两盏灯,王家小院内静谧安然。这一夜注定与平日不同。
吱嘎
院门开了,正是离水、梨若。两个人都穿着平日的衣衫,干净整洁,而且看上去两个人的精神不错,脸上都带着笑容。
昨夜,圣莲封魔之事,便似没有生过一般。这似乎便是一个平常的日子里,离水、梨若来王家串门。
离水捧着一个瓷坛,梨若挎着一个竹篮。
“就等你们了!”沈烟招呼道。
“我们带了酒,还有家里养着的两位鲜鱼。”离水、梨若放好酒菜,围着石桌坐下。
“你们还有存货,真不错!”沈烟笑道。要知道,柳镇外的善生湖早已不存在。
“当然!有备无患。”梨若笑着说。
“阿木,我看你的精神不错!莫不是病好了些?”离水看着阿木道,“一会儿,可以多喝两杯!”
“今天感觉很好。没问题!”阿木亦笑道。但是,阿木的眼眸深处有一抹不易觉察的隐忧。
因为,这一夜的情景,在他的记忆之中有过深深地烙印。
三生石上的一切,阿木感觉似乎就会生在这一夜。
阿木抬头望了望天空。星河灿烂,所幸不见当初三生石镜像中的三轮皓月。因为,天洲本就无月。
“倒酒!”离水拿起瓷坛,给四个人各满了一杯。四个人似乎心有灵犀,心情畅快。什么都没有说,一起酒杯,倾情而尽。
“嘶好酒!”阿木和离水品着酒,同时赞道。
呀呀呀
乌鸟在阿木肩头鸣叫。
“哦?呵呵!”阿木一笑,“差点忘了你!”
阿木随手拿过一个空碗,倒满了酒,就放在自己旁边。乌鸟轻落,头埋在酒碗当中,轻啄细饮。
“哈哈!”阿木大笑。
因为,一切亦如当年。七劫浮梦里,无数夜晚鸦儿陪着阿木喝酒。
此时,离水微微一愣,然后看了沈烟一眼。因为,在修罗柳镇外,离水曾经亲眼见过鸦儿陪着木饮酒。
沈烟却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离水师兄,喝酒!我敬你一杯!”阿木举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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