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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方玉

    邵南山道:“少秋要来,但这时候还没赶到,盛女侠有事吗?”

    “不错,我有事找他。”

    祝秋云接口道:“盛锦花,你有事找我好了。”

    盛锦花目光一注,问道:“你是什么人?”

    祝秋云道:“护花门主祝秋云。”

    盛锦花哼道:“原来你是丁小贼的娘。”

    祝秋云道:“原来你是盛老贼的妹子。”

    盛锦花怒道:“你话说得好听些。”

    何香云道:“门主何用和这种白莲教妖孽多费唇舌?”

    邵南山道:“祝门主,老朽想和这位盛女侠说两句话。”

    祝秋云道:“邵掌门人只管请。”说完,徐徐退了下去。

    邵南山朝她拱拱手,才面情一肃,凛然道:“盛女侠,令兄盛世民一向雄霸天南,和武林同道相安数十年,不料这几年误入歧途,投靠死灰复燃的白莲教,侵占敝派武德堂和大行山丁家庄,终于饮剑亡身,这就是例子。老夫希望你盛女侠立即率同天南庄的人,退出武功山,还可保全天南庄昔日盛誉,否则玉石俱焚,就悔之晚矣。”

    盛锦花一脸厉色,冷笑道:“邵南山,你少说大话了,要天南庄的人退出武功山,哼,今天你们这些人,只怕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武功山呢。”

    少林南派俗家掌门人仲子和嗔目喝道:“盛锦花,你说什么?”

    盛锦花冷冷的道:“我说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这话你听不懂吗?”

    “哈哈。”仲子和仰首向天大笑一声道:“那要看结局究竟鹿死谁手了?”

    盛锦花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凭你少林南派一个俗家掌门人?哼,就算少林寺,也指日可待,今后江湖上,只怕再也听不到少林这两个字了呢。”

    仲子和怒极而笑,喝道:“就凭你们一小撮白莲教余孽?”

    盛锦花冷笑道:“很快了,只可惜你们永远听不到看不到了。”

    何香云道:“这贱人嘴硬得很,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真不知天高地厚哩。”

    盛锦花怒声道:“你才是贱人,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何香云玉腕抬处,锵的一声抽出长剑,喝道:“我是护花门总管何香云,盛锦花你呢?只是白莲教余孽而已,来,我先教训教训你,看你能在我剑下走出几招?”盛锦花被激得脸色煞白,正待抬手拔剑。

    言凤姑跨上一步道:“护花门一个小小护法,何须夫人出手,由贱妾把她拿下来就是了。”

    盛锦花点头,说道:“这是第一阵,你要小心些。”

    言凤姑含笑道:“夫人只管放心。”说着,举步走出,抬手掣出剑,喝道:“姓何的,你有多少能耐也配向夫人叫阵,看来我来收拾你。”

    何香云斜睨了她一眼,哼道:“辰州言门,虽然不是大门派,但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却想不到会有你这样一个违背祖训,依附白莲教,贻言门之羞的下贱女人,还敢面对天下武林,口出大言,真是死不要脸……”

    言凤姑是因为和兄嫂不合,负气投到天南庄来的,何香云这番话正好刺中她隐痛,心头怒极,厉喝一声:“贱婢看剑。”不待对方说完,抖手一剑,闪电般刺出。

    何香云口中虽在数落,但她一双灵活的眼珠,却一直在凝注对方动静,这时眼看言风姑一剑刺来,喝了声:“来得好。”长剑一格,叮的一声把对方刺来剑势拨开,顺势一记「拔草寻蛇」,剑光一闪,刺向对方小腹。

    言凤姑身随剑走,一个轻盈转身,避招发招,剑尖已经削向何香云左肩。何香云剑势上扬,又是叮的一声格开对方长剑,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这一连几剑,双方都队快打快,谁都想速战速决,以最快时间解决对方,因此两人一退即上,手中长剑再接再厉,攻势更见凌厉。

    护花门的人,练的是一套「青衣剑法」,脱胎华山「太白剑法」,但另有其精到之处,看去轻灵快捷,实则辛辣无比。辰州言门剑法,剑走阳刚,在各大门派之外,独树一帜,屹立湘西数百年,也有它的独特之处。这一战,一个是护花门的总管护法,一个是言门女将,练剑数十年,这番在各大门派群雄之前,第一场决战,谁都想赢得头筹,是以各出奇招,愈战愈急,但见两条人影,此进彼退,兔起鹘落,剑光缭绕,不时发出剑剑撞击之声。

    转眼工夫,已打出四五十招,依然铢锱悉称,难分胜负,激战中,突听言凤姑冷笑一声,左掌扬处,色如朱砂,乘隙朝何香云肩头劈去。何香云的左掌也早已提聚十分功力,见状忙一挥,一道色呈暗红,炽烈似火的掌风,就如黄河天来,疾卷过去。

    但听砰然一声,接着又是一声低沉的闷哼,同时响起。那稍早的一声「砰」,是言凤姑的「朱砂掌」一下击中何香云左肩,把何香云打得震退了三步之后,双脚一软,颓然朝地上跌坐下去。稍后那一声低沉的闷哼,却发自言凤姑的口中,她掌势甫发,没想到一道炽热如同烈火的掌风,已袭上身子,闷哼一声,往后就倒。

    这一倒下,但见她一头白头发,立即像锻成了灰烬,连她一身青布衣衫,也遇风成灰,一个人也好似缩小了许多,全身血肉全被「铄金掌」烤干,变成了枯焦的木炭一般。任香雪双手抱起双目紧闭,脸红如同涂朱的何香云,口中急急叫道:“香云,香云,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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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清风手挥拂尘,飘然走出,朝白鹤门掌门人松阳子打了个稽首道:“松阳道兄请了,贫道想和道兄说几句话。”

    松阳子闻言走上几步,稽首道:“道兄有何见教,但请直言。”

    常清风笑了笑道:“贫道想和道兄讨教几招,以定胜负?”

    松云子站在师兄身后,接口道:“你要动手,贫道奉陪……”

    常清风诡异一笑道:“贫道话还没有说完。”

    松阳子道:“道兄请说。”

    常清风道:“贫道之意,由贫道向道兄讨教,以定胜负,如果道兄胜了,贫道立即率同敝观弟子退出武功山,假如贫道获胜,也请道兄率同贵门弟子,退出这场纠纷,不知道兄……”

    “不。”松阳子不待他说下去,口中坚决的吐出一个「不」字,然后脸色一正,说道:“道兄主持贵观,原在岳麓,此处乃是武功山武德堂,道兄凭藉天南庄势力,鹊巢鸩占,理该退出武功山去。敝门联合江南武林同道,对抗白莲教余孽,成立江南武林联合会,会合各大门派,讨伐妖邪,贫道忝为一门之主,也忝为此行的主人之一,岂能轻言退出,倒是道兄如非白莲教余孽,依贫道相劝,还是及早退出的好,贫道良言尽此。”

    他这番话义正词严,听得常清风心里暗暗怒恼,但却大笑一声,点着头道:“好、好,道兄既然不肯退出,咱们就只有放手一搏了。”话声出口,左手拂尘突然朝松阳子迎面拂来,

    松云子看得勃然大怒,长剑一撩,从侧面闪出,喝道:“常清风,凭你还不配和我大师兄动手。”

    常清风大笑道:“松云子,凭你配和贫道动手吗?”两人说话之时,已经双剑疾发,各自抢攻了两招。

    松云子是白鹤的第二高手,剑、掌齐施,攻势十分凌厉。常清风左拂右剑,拂守剑攻,招式话异,丝毫不让。瞬息之间,已打了二十几个照面。松云子本来凌厉的攻势,居然渐见松懈,常清风抬手一剑当胸刺去,松云子勉强封格出去,还是被刺中左肩,双脚忽然一软,跌倒下去。常清风跟上一步,正待举剑刺下。

    松阳子睹状大惊,急忙抽剑一格,喝道:“道兄不可伤人。”常清风刺下的一剑,虽被格开,却震得松阳子脚下微感踉跄,身不由己向左退出了半步。

    常清风大笑一道:“贫道早就说过,要向道兄讨教……”

    花字门副总监逢天游一闪而出,说道:“道兄,常清风由兄弟来对付他。”

    无名渔父嘿然道:“你还是陪老夫玩几手吧。”他右手持一支五尺长精钢钓竿,迎着逢天游走来。

    洞庭钓叟徐璜大笑道:“你是渔父,我是钓叟,你应该和兄弟较量才是。”

    无名渔父看了洞庭钓叟一眼,哼道:“你就是徐璜?”

    洞庭钓叟也望着他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就是那个无名之辈。”

    无名渔父大怒道:“老夫是不是无名之辈,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洞庭钓叟大笑道:“阁下如果不是无名之辈,怎会被人家一剑砍去左臂?”

    无名渔父听得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你敢小觑老夫,看招。”呼的一声,精钢钓竿当头抽去。

    洞庭钓叟微哂道:“老夫从没见过如此毛燥之人,今天看来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右手抬处,从他衣袖中飞出一支小指粗的钓竿,闪电之间,节节伸长,一下伸长到六尺光景,越到竿头越细,迎着无名渔父的钓竽,「叮」的一声,竿头正好顶住对方的竿头。

    两支钓竿一触即分,立即各自展开别出心裁的奇招,以攻还攻,激战得十分激烈。无名渔父这支钓竿,只是新近赶着请铁匠铸制的,虽是纯钢铸成,但因一时之间无法觅到风磨铜,软度就不够了,所以只能铸成五尺长,不能再细再长了,用来自然没有从前的顺手。

    洞庭钓叟这支钓竿,长有八尺,可以自由伸缩,他看无名渔父的钓竿只有五尺长,所以他把中间两节隐藏着,没使出来。这两人使的不是刀剑,烈日之下,看不到刀光剑影,但呼呼咻咻之声,盈耳不绝,竿影如织,两条人影,纵跃起落,好像两个大蜘蛛在布置成的蛛网中一般,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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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洞庭钓叟截着无名渔父动手之际,常清风和逢天游也动上了手。逢天游身材高大,一支阔剑长逾四尺,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剑客,常清风拂尘一摆,阴沉的笑道:“逢老哥剑法名满江湖,据贫道所知,你老哥一向独来独往,此番不知是给那一位朋友邀来捧场的?但今天乃是天南庄和江南武林联合会了断过节,逢老哥何必淌这场浑水,依贫道相劝,你老哥此时退出还来得及……”

    逢天游眼若铜铃,发出破竹似的一声大笑道:“逢某乃是花字门副总监,你岂会不知?”

    常清风微微摇头道:“逢老哥大名鼎鼎,竟然只当了区区花字门一个副总监,岂不太委屈了?”

    逢天游大笑道:“常清风,挑拨得好,逢某虽然只当了区区花字门一个副总监,但比起你常清风堂堂岳麓观主,却跟白莲教余孽当尾巴,还是高明得多了。”

    常清风脸色一沉,嘿然道:“贫道原是一片好心,不想你屈死武功山下,你既然不识好歹,那就说不得只好由你了。”

    逢天游嗔目喝道:“常清风,你有多少能耐,只管使来,看看今天谁先横尸武功山下?”

    “好吧。”常清风拂尘朝前一层,右手长剑当胸,阴笑道:“逢老哥请。”

    逢天游阔剑临风,朝前轻轻推出,喝道:“逢某向来不占人便宜,你只管发招好了。”

    常清风沉笑一声,长剑抬处,身形连旋,接连刺出三剑,当真快疾如风,使人目不暇接。逢天游阔剑呼的一声横扫而出,一道匹练般的剑光,挟着浓重寒风,威势极盛,只一剑就把常清风逼退了一步。常清风喝了声:“好剑法。”拂尘连挥,护身欺进,长剑紧随着攻出。

    这两人一个剑随拂后,拂尘掩护长剑,剑攻拂守,身形不住的游走,看去有守有攻,使得极为轻灵。一个身材高大,阔剑开阖,匹练般剑光,挟着呼呼剑风,更是威风八面。眼看常清风轻灵有余,兀是闪来闪去,无法攻得进去。

    这一战,谁都看得出如论剑上造诣,常清风应该比逢天游要逊上一筹,只要时间稍久,常清风决不是逢天游的对手。双方交手,不到盏茶工夫,逢天游应了一句老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四尺阔剑,使得大开大阖,起初固然威风八面,但这回却渐渐露出松懈来了,大有后力不继之感。

    常清风呢?他一直闪来闪去,避免和对方硬打硬接,始终保持着体力,是以消耗不多,还是剑拂同使,轻灵如故。激战中,突听常清风一声阴森的冷笑,左手拂尘突然扬起,右手长剑一下刺中逢天游左仂。逢天游怪叫一声,一手紧掩左肋,登登的后退了三步。

    常清风得理不饶人,快速欺进,一剑朝他胸口刺去。就在此时,但听「叮」「叮」两声,两条娇小人影一闪而出,两支长剑交叉架住了常清风的长剑,那是花字门左卫鱼巧仙、右卫白灵仙两位姑娘,及时出手。

    这时另两位姑娘前卫刘宝香、后卫沈雪娟己一左一右扶住了逢天游。逢天游眼若铜铃,流露出诧异和愤怒之色,大声道:“逢某怎么会败在他常清风的剑下?”话声出口,一个人脚下踉跄欲倒,由刘沈二位姑娘扶着他退了下去。

    正邪混战

    常清风长剑被鱼巧仙、白灵仙两位姑娘长剑交叉架住,不觉目光一抬,左手拂尘随手一拂,右手把长剑收了回去,呵呵笑道:“二位小姑娘好身手,各大门派来势汹汹,莫非都不敢出手,要你们两个来抵数的?贫道不想和你们动手,快退回去,叫黄山万天声、**李瘦石、武功门邵南山等掌门人出来,才像话。”

    他连败素以剑术驰誉江湖的白鹤松云子,和花字门逢天游,无怪他口气狂了起来。万天声听他指名叫阵,手按长剑,昂然走出,李瘦石、况南强也几乎和他同时走出。鱼巧仙、白灵仙二人冷笑一声,娇声道:“你休得发狂,且胜了本姑娘再说。”

    万天声摇手道:“二位姑娘且慢,常道长既然指名叫阵,待万某来会会他。”

    况南强抱抱拳接口道:“万庄主、李掌门人,常清风也指名向敝派掌门人叫阵,在下不才,代掌门人出来,希望二位让在下来会会他,也请二位姑娘给在下一个机会。”鱼巧仙、白灵仙长剑一收,朝常清风冷笑一声,悻悻的退了下去。

    万天声看了况南强一眼,一手摸着下巴,暗以「传音入密」朝况南强道:“况兄注意,如论剑术,常清风根本不是松云道兄和逢天游的对手,此中只怕有诈。”

    况南强也以「传音入密」答道:“在下省得。”

    万天声朝**门掌门人李瘦石含笑道:“况三兄既然坚持要和常道兄一分胜负,李兄和在下就替他掠个阵吧。”

    李瘦石点头道:“万兄说得是。”两人果然一齐退后了几步,并肩站停下来。

    况南强长剑一指,喝道:“常清风,况某领教。”

    常清风依然一脸阴笑,手中拂尘向前一展,颔首道:“况三侠武功门高手,贫道久想领教高招,你可以出手了。”

    况南强有前面两人前车之鉴,自然对他不敢大意,闻言应声道:“好,你接着了。”喝声出口,长剑一挥,左足跨进,侧身发招,使了一记「太白入户」,一点剑光斜取对方右胸,这是一记试探招式。常清风斜退半步,左手拂法起处,化作一蓬银丝,反手朝况南强面门拂来。

    况南强没待他拂到,左手握拳,呼的一声,击出一记「百步神拳」。要知他乃是武功门第三高手,勤练拳剑数十年,这一记「百步神拳」何等威力,一团劲直拳风,不偏不倚击在常清风拂尘幻起的一蓬银丝上,呼的一声,把常清风连拂带人震得后退了四五步之多。

    常清风站住下来,缓缓吁了口气,脸上飞起一丝阴笑,点头道:“况三侠好一记百步神拳,贫道领教了。”身形骤然直欺而上,长剑一抖,一连攻出了五剑。况南强自然不肯退让,右手长剑连挥,展开「武功剑法」,以攻还攻,和对方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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