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守着猫睡觉的鱼
许麟不看血痕,一手在握,却有崩鸣剑响,连绵于天地之间,挥臂下斩,已有一剑问出之时,许麟再开口道:“就凭我!”
那一剑,有开山辟地之势,却又扶摇而上青天,剑气凛然于天地间,从起始之初,森然的剑气当中,隐有天光泛起的点滴,好不恢弘与壮阔。
见许麟如此的干脆利断,置身在半空的血痕道人,狰狞的疤面上,似乎有了一丝的犹豫,然而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的片刻,便当机立断的再悬那一方成就已久的血池,于许麟剑气森然的外围,做那第二波来袭,不给鬼皇喘气的契机。
他血痕道人,不是不想让许麟和鬼皇先打个你死我活的念头,可他知道,他面对的是鬼皇,经过三个昼夜的惨烈厮杀,他更加明白鬼皇的无比强大,如果想做那渔翁,他和许麟,今日都别想再活!唯有联手一途可言!
开蜀一剑,见天门,是许麟以血神亦剑真解中的临摹剑意,偷师于蜀山的李剑生,而全力而为,这确实是第一次,可凭借着许麟多年对于剑道执着,在这一剑斩出之时,又有了不同的感悟。
那一剑,由许麟平身掷剑的平行而出,连起地面一线之地,犹如断江一般的隔空斩向鬼皇的同时,天地云气亦有飘渺而泛起一丝涟漪,于那一线之地开始,真有了斩天劈地的威势。
鬼皇不敢托大,也是首次在对战中,露出了这一抹难能可贵的重视,他一托手,一片黑云漩涡泛起,再举右手,又是一片黑云漩涡,两相合并发的刹那,鬼哭狼嚎,天地变色中,更有闪电雷鸣般的愤怒。
而大地之上,亦然有惊颤,他鬼皇,就在这一个瞬间,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的,则是地面凸起的一整片黑色的大口子,仿佛可吞日月远古凶兽的饕餮之口,轰然于地面之上,轰雷迸射间,便已经迎向了这一剑的激荡。
只见,青色的剑气,袭斩在黑色的漩涡之上,并确实的打开了一道口子,剑气一往无前之际,黑色漩涡中,忽然有一白骨巨手的适时探出,恰好的抓在了青色的剑气之上的瞬间,隐藏在剑气中的点点云气,于无声中,牵连天地本元,犹如瀑布高挂半空,狠狠垂下的一瞬,轰然的一击重锤,似乎要撕裂整个天地一样。
但那白骨巨手,在如此攻势如潮之下,竟然再次探出一丈距离,狠狠的将从高空落下的剑云之息,给砸了个通透,那气势,似乎是要将这天地也给砸个通透才痛快。
许麟皱眉,金蛇剑在手,嗡鸣而动,剑锋高举,一转一动,血神宾天式,再起风云!
一旁在侧的血痕道人,认准时机,看好许麟这一剑的同时,血池转动如转轮,因为同时血息之源,又有一并干掉鬼皇的默契,许麟一剑血神宾天成一线,却是牵引后身的一方血池天地,朗声道:“再来一剑,又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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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白骨
一剑牵一线,一线连一片!
好大的一张幕帘,血似红霞的一方血池,几乎铺挡住目光所及的远处,沉沉下行之际,并伴有阵阵鬼哭狼嚎,在那血色的雾气当中,煞魂万千,游荡肆虐,争先恐后的砸向地面屹立如山的鬼皇。
许麟在以剑引血海,血痕道人面露狰狞的极力维持整片血池,但在那张面容上,其左脸却有着一丝诡异莫名的冷笑,而在血痕道人的脑海里,阵阵仿佛是金铁摩挲出的声响里,他在说:“真的以为凭你和那小子联手,就能灭杀傲世千年的鬼皇”
血痕道人的疤面开始变得扭曲,龇牙紧咬,目光在下意识里,瞟了一眼站在其身下前方的那个身影,而在这个档口,整片血海已经被许麟一剑引下,当头笼罩在鬼皇的头顶上方,作势要砸的刹那,许麟却是冷不丁的回头一眼,其目光正好和血痕道人阴沉的目光对上,却是露齿一笑。
而后再转身,一方血池已然压下,在静寂无声里,阴暗的天空下,满是沉甸甸的血红之色,犹如实质一样的在峡谷口铺开,似是一片汪洋血海,波涛起伏中,更有数以万计的生魂鬼魄,一如海底被卷涛带起的飞鱼,大有一越九天之势。
相对于那片席卷天地四方的无边血池,谷口底部,亦然有一块黑色的缺口圆洞,如在大海波涛中屹立于波涛汹涌的海浪而不倒的黑色礁岩,只不过当一只惨白的巨型白骨伸出之时,惨白的色泽,在暗红色的血海当中,竟是如此的醒目惹眼。
许麟一剑引血海,是以做完,而后便是随风的一叶扁舟一样,身体悠然无实质的飘荡在暗红色血海之上,目光有些微冷的注视着,那已经从黑洞中探出半个身子的白色巨骨。
“是人形”许麟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回头瞅着脸已经彻底黑下来的血痕道人,又是一笑道:“是法宝”
血痕道人这时哪有功夫和许麟讨论这些,正在全力以赴的操纵下方的血海,可任凭能腐蚀万物的血海大浪,怎样冲刷在几乎已经将整个身子探出来的惨白巨骨的身上,似乎那无往而不利的血海,竟是没有丁点的作用。
至于隐藏在血水当中的生魂鬼魄,好像在每一次血浪与白骨撞击之时,都会在无声息里减少很多,这让血痕道人心疼无比的同时,对那已经跨将出来的白骨巨人,更是心悸万分。
许麟悠然上浮于空,直到血痕道人的身旁咫尺,这才停了下来,然后看向血痕道人面貌不一的左右脸,仿佛是许久未见的故人旧识,许麟一脸赞叹道:“可真年轻啊!”
“草,你,吗的,还不快动手斩杀!”
目光有些依依不舍的许麟,低头俯瞰下方的巨大白骨骷髅,如玉一般的骨架上,似乎有着丝丝黑气在缠绕蒸腾,而在那骷髅的两个眼窝之里面,两盏绿色的鬼火,呼呼燃烧不止,竟是再也不见鬼皇的身影。
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许麟似乎看到了那白骨骷髅脸上,依稀有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神采,似高傲冷酷,又连带着一丝不屑与狡黠。
许麟落剑生莲花,做的是毫不犹豫,黑色的莲花,在刹那里绽放开的一瞬里,却被早有所料的白骨骷髅一拳砸个粉碎,而在下一个呼吸间的间隙里,血海潮涌,波涛中红光大盛,诡异而妖绝,速度更是奇快无比,几乎就是在白骨骷髅收拳的一刻里,这波红光,已经将其包裹在其中。
而他许麟也不闲着,一剑化五光,五光如彩虹,在许麟隔空画圆中,五色成一气,一股脑的紧绕在白骨骷髅的脚踝当中,却是如同铁索一样的紧紧将其束缚的同时,先血海之潮一步的血炼神光,便已经开始发威。
许麟瞥了一眼身旁的血痕道人,却发现他也在偷偷的窥探着他,这种奇怪无比的组合,在方才的联手之际,却能无比娴熟老道,甚至是彼此信任,在现在看来,难为可贵啊!
许麟心下感叹,却被一声呼喝的鬼叫声所打断,只见在波涛涌起的一刻里,一只巨大的厉鬼身影,头顶独角,周身黝黑,并有一层层奇妙的符文包裹住的身躯,比起那个已经被血炼神光所包裹的白骨骷髅,也是不矮半分,许麟稍一感应,便发现其身体内所隐藏的煞气之重,还真是平生仅见。
那便是血痕道人操纵血海中的煞气之精,将无数生魂抽丝剥茧一样的去掉渣滓,而滞留下的精华所在,这个厉鬼精魄,其阴气之盛,不输白骨骷髅半分。
而在白骨骷髅的身上,此刻,血炼神光与那白骨自身所散发的黑气,纠缠缠绕,彼此不断的消磨殆尽,似乎有着物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但随着白骨骷髅一脚崩开缠绕在脚踝处的五色神光之际,黑气猛地再一次蒸腾宣泄,就像个火山口,看的许麟心中一惊,连同血痕道人也是不由得眉头一皱之际,白骨骷髅对着刚冲至身前的厉鬼精魄就是一拳砸出,反倒是让这巨大的厉鬼精魄,反应不及,被生生的砸了出去。
那一拳,还真是精彩至极,不仅有血炼神光的暗红,也有黑气翻腾如墨的黑,更有五色神光被炸开的七彩散尽之芒,许麟却是借此机会,一剑再斩,剑之湮灭!
洗剑阁全盛时期的四式剑意真解中的最后一式,走的就是杀之一切的毁灭之道。
那灰光从半空起,似是一道灰色翻腾的腾蛇一样,直溜溜的划开半空的一线,去势极快,锋芒凌厉的先是破开了血炼神光与黑气的纠缠,借此打开了一道缺口的同时,许麟早已蓄势待发的下一剑,便已经在白骨骷髅的头顶铺开,并随之将周遭的一切气息,吸食殆尽,无论是血炼神光,还是白骨骷髅自身所带的黑气,一并在这一剑之里的剑意中,化尽吸食,连带着血痕道人也是一愣。
那一剑的奥妙,取自化雾转芒落剑生霞的反向神通,正是化芒转雾,落霞生烟的路数。
而正是这样的一剑,不仅仅是血痕道人,连带着那白骨骷髅,也是微微一怔的同时,烟气弥漫,如黑云爆开,许麟轻喝一声道:“一剑滚龙碧!”
轰然大作的风声,云烟四起,并隐有龙鸣齐天之吟唱,而随着许麟不断将自身的元气道力,滚滚不断的输入到手中的金蛇剑中的最后一刻,金光一闪,瞬息千里的扎入到了那片好似浑浊的地带,而许麟转头对正在发呆的血痕道人忽然大喝道:“还不使力”
被这一声惊醒的血痕道人,连忙控制翻腾的血海,阵阵的血炼神光,不断的涌入到那并起在半空中的龙卷漩涡之时,厉鬼精魄一个起越,便已经跳到了白骨巨人的身侧,双臂合拢,死死的抱住其身体之际,那头悬上空的金色光碧,轰然罩下,一气化金龙,金鳞万点光,龙抬头,吞!
疾风骤雨一样的风暴,至此,在血海中,翻卷出滔天之浪,连带着,那一片片无边际的血炼神光一起,将那巨大无比的白骨身体,淹没其中,而在犹如雷鸣的轰击声中,金光万点,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坠落大海,其场景似是恍如梦境末世一般。
许麟脸色有那么一瞬间,苍白如纸,体内的气息,也是相当的紊乱,却是比身旁的血痕道人要强上许多,但一直到现在,血痕道人的气息,还是处在一个急促的端口,仿佛下一刻就能一口气上不来一样。
因为整片血海都要靠其掌控不说,方才许麟的那一剑滚龙碧,炸开的,不仅仅是白骨骷髅,甚至连他的一方本命血池也有波及,其中更有不少的血海精气,被其一剑转化,血痕道人的脸色已经是极其的难看,要不是有鬼皇这个大敌当前,真恨不得,生吃了许麟。
然而良久之后,波涛起伏的血海之中,似乎再不见那巨大的白骨骷髅之时,甚至连血海中的那个犹如礁岩一样的黑色洞口,也一并消失的时候,他血痕道人,却丝毫没有现在就和许麟撕破脸的意思,尽管他知道,这小子定然是不怀好意,可鬼皇呢
一个声音,似乎很远,却又很近,就那么突然的响彻在刚刚有些平静下来的血海之上,随后,一个淡淡的虚影呈现半空,许麟和血痕道人,能看见,血海中的煞气似乎又在不受控制的聚集起来,而他血痕道人的脸色,则是又一次阴沉无比,甚至其嘴角还有些抽搐,许麟则是看的清楚,那个人,终于还是出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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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念想
再没有了九龙齐天的锦绣龙袍,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白骨甲胄,许麟看着那道虚影逐渐的凝实呈现,瞅着其胸前的狰狞恶鬼的白骨鬼头,望着那人嘴角逐渐浮现的诡异笑容,似讥讽,似冷酷,然后站定在距离在许麟和血痕道人不远的地方。⊥
“一剑滚龙碧,确实出彩,不过我倒是记得,那是清虚真人才有的手段。”鬼皇两点绿油油的鬼火一般的目光,落在了许麟手中的金蛇剑上,这才又是说道:“化雾转芒落剑生霞,又有化芒转雾,落霞生烟,一柄剑,倒是打出了两种打法!”
许麟没说话,虽然他内心里很想与这位当今站在人间顶峰四人之一的家伙,好生客套客套,可眼下的局势,才是真正生死较量的开始,这一点,他和血痕道人都明白。
“当年啊,有一个如你一般的剑道修者,其本身也能使出,那一剑化雾,继而化虹的路子,是集剑道上的大成者,却没有你这般自在,即使到了现在,那人还是活在自己永远挣不开的枷锁里。”
说到这里,鬼皇的目光,悠然远望,而他所看的那个方向,正是西北的西北,远在荒漠之外的极处,那里有一座魔荒殿,殿中正有一位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此刻正也望向鬼皇这里,只不过,一头白发及地的男子,此刻正在笑,而他鬼皇,却是又看向了许麟手中的那柄剑。
“杀了你,可以再杀了他,这世间,也就再没有了洗剑阁。”鬼皇的目光开始飘忽,而其身影也渐渐的好似晃出了无数的残影,待许麟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根骨刺已经触及到身前的半寸之地。
是云缕金衣的万千金丝忽然膨胀鼓起,仿佛无数的细蛇在一瞬间爆发开来,生生的将这根从鬼皇手臂探出的骨刺给缠住,这才有了许麟抽身急退的契机。
犹如鬼灯绿火的眸子里闪出了一丝意外之后的惊讶,再看原本站在许麟身侧的血痕道人,早已一头扎进了无尽血海之里,不见踪影。
而在鬼皇刚刚站定身形的时候,不由得又是咦了一声,之后在其胸前,却是探出一颗鬼头,狠狠的将一道突然出现在自己胸前的金光给撞飞出去的瞬间,鬼皇又是冷笑了一声:“虚空藏剑?”
盯视着鬼皇胸口的白骨甲胄上的恶鬼鬼头,许麟皱了皱眉,如今再次正面对上天下四人之一的鬼皇,许麟已经没有了当年西北一战时的洒脱,而是更加的小心翼翼和谨慎,尤其在鬼皇几乎可以说是瞬移的速度下,还有那副白骨甲胄,可以说是攻防一体,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就在许麟集中精神,准备全力以赴的关口上,鬼皇忽然对着许麟诡异的一笑,然后任由身体直线下坠,直入血海,一闪而不见了身影。
血海之上依旧平静如镜,就仿佛方才只是一粒微尘入海,毫无声息,可在许麟的眼里,似乎依旧能看见鬼皇那抹诡异的笑容,就浮现在血海之下,冰冷而残忍。
紧接着,便有一波浪潮划开,荡起一道道涟漪并扩散四周,随后又是不见任何的声息静默不变,许麟凝视了血海半晌,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与剑一体的一并化作一道剑光,也和鬼皇一般,一闪而入了那片好似汪洋的血色红潮。
昆仑山上,一个头扎马尾的小丫头,正对着刚刚滋生出嫩芽的桃树发呆,然后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那间简陋的屋舍,脑海里回忆着方才师傅传授给自己的剑诀,不由得脸色发苦,为啥总是记不住呢?
小丫头露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不禁又开始想念起许麟来,回忆一起住过的那间破庙,想念那些一起上树掏鸟窝的日子,而她眼前的这颗桃树,上面连个鸟毛都没有,小丫头有些泄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许麟,你在哪里?”
而在另一边,桃园之外,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影,正满腹伤怀的望向眼前的桃花园,却不肯向前踏出一步,小丫头瞅见了他,这位大叔,很奇怪,已经在桃园之外站了好几天,她向着他露出了一个笑脸,那个人也跟着笑了。
小丫头鼓起勇气走出桃园,仰着头,望向他,他则笑着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然后温和的说道:“丫头啊,我是你大师伯。”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道:“师傅说,大师伯要走了,让我今天送送您。”
男子微微一怔,随后,目光又落到了那片已经没有了桃花的桃花园,多想再看上一眼啊!男子在心底这样的感叹着,明知不可能,但却总有这样的念想。
随后收回目光的男人,又重新转向小丫头,并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流光异彩的玉佩,递给小丫头道:“这是明心佩,对你今后的修行有莫大的好处,好好收着。”
小丫头接过玉佩,诺诺的道了声谢,然后看着这个满脸胡茬的男子,其脸上露出犹如春日的笑容,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身影,却是这样的落寞与孤独。
“美人卷珠帘,
身坐桃花源,
心中哀与怨,
不知心念谁!”
声音瑟瑟,化在春风里,那个人的背影,就这样渐渐的消失在小丫头的视野中,而在不知何时起,她的身旁则是多了一位白衣女子,小丫头下意识的牵起了她的手,冰凉如雪,一如她此刻的眸子,冰冷中不带有一丝的温情。
“大师伯要去哪里?”小丫头探头望向那个人消失的方向,脱口而道。
白如莲花的女子,一样的目光,看向同一个方向,只是淡淡的回道:“他要去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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