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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御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面船

    “观先生,此去危险重重,先生的好意阿四心领了,先生还是同冯三虎他们一起等燕王的大部队吧。”

    “将军是不相信在下?我观童在此发誓,对燕王和将军若有二心,就让在下……”

    “观先生误会了。”朱隶一把拉下观童举起的手。开玩笑,我若是不相信你,你发多少誓我也不会相信你,不过此时朱隶倒是改变注意同意观童于自己一同前往,倒不是真相信了观童,而是觉得还是把观童放在自己眼皮底上好一些,如果观童真要捣鬼,将观童遣回去,就冯三虎他们几个,根本不是观童的对手。

    “先生既然不怕死,阿四就跟先生一起走一趟。”朱隶平静地望着观童,目光中有信任,也有警告。

    观童看朱隶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说不清敬佩还是嘲笑。

    两个人如此在平章大营前堂而皇之地说话,早被平章大营巡逻的军士看到,报告给了一个小头目,两人还没动身,那个小头目已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这位是燕王爷禁卫队统领朱隶朱将军,在下是燕王爷帐下谋士观童,求见太尉乃儿不花。”观童抢先回答道。

    一听是明朝燕王爷的手下,那个小头目脸色“唰”地变了,没想到明朝的大军这样快到了。

    “你们,跟我来。”小头目打了个手势,早有一人跑去报告,另有几个手下拿着长刀将朱隶和观童围了起来。

    朱隶偷眼看观童,见观童神色坦然的举步先行,自己也忙跟上。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还剩几成,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能不能跑出去?

    这样想着,朱隶打量着四周,发现乃儿不花军营安扎得有规有矩,将士军纪严整,果然有大将风范。只是仔细观察,发现有些士兵年龄偏小,且看帐营的布局,似乎带有家眷,燕王曾说过乃儿不花一万大军,现在看来这一万大军包括妇孺。

    看到这些,朱隶心中有底了。

    “二位,太尉有请。”换了一个似乎大了一点的头目,出来招呼两人。

    朱隶和观童一起进了乃而不花的太尉大帐。

    “哈哈哈,观童,你还活着!”乃儿不花哈哈笑着,大踏步走过来,与观童热情拥抱在一起。

    朱隶心中一沉,没想到观童与乃儿不花的交情这样好。望向帐门,两个带刀的护卫如山神般站在门口,那块头,足能装下自己两个。

    就算能闯过这两个山神,帐外还有数千的将士。用强是绝讨不了好,还得在计谋上出招。

    观童倒是没有忘了朱隶,与乃儿不花拥抱后,介绍道:“这位是燕王爷帐下禁卫统领朱隶朱将军。”

    朱隶不卑不亢地一拱手:“禁卫统领朱隶奉燕王爷之令拜见太尉。”虽然朱隶并不在乎什么官职,不过此时没有官职可不好说话,所以撤了的官也得先报上。

    乃儿不花根本没将朱隶放在眼里,只是用眼睛看了一下,哼都没哼,拉着观童入座。

    观童可不敢像乃儿不花那样怠慢朱隶,他清楚的知道朱隶在燕王心中的地位,忙打了个请的手势,让朱隶先走。

    朱隶毫不客气,昂然走到主客的位置上坐下,观童陪在下手。

    乃儿不花见状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明朝的编制他大概了解一些,观童是燕王帐下谋士,官是不大,不过燕王的禁卫对统领不过就是保镖头,跟着观童来应该是为了保护观童,怎么观童会对一个禁卫统领这样尊重。

    至于将军,在明朝上至一品下至五品都叫将军,只是开头的称呼不同,宣威将军从一品,武德将军从五品。禁卫队统领最多也就是个五品。

    其实乃儿不花并没错,可他不知道朱隶在当禁卫统领之前,是燕王三个护卫之一的龙虎将军,从二品。一个护卫可不是一个人,是一万人,龙虎将军是这一万人的头。

    朱隶当禁卫队统领,是他自己请调的,因为一次刺杀事件,朱隶觉得还是跟在燕王跟前保护他方便。

    这件事虽然马三宝跟朱隶讲过,但朱隶对明朝的编制一无所知,他根本不知道将军还分这么多等级。

    侍从奉上香茶,朱隶开门见山,直入主题:“燕王派我来,是敬重太尉是条汉子,识大体,重大局,燕王的十万兵马已将这里团团包围,负隅顽抗只会给双方带大更大的伤亡,而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为了双方的利益,请太尉打开营门,归顺大明。”

    乃儿不花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他本来就是满脸虬髯,一双眼睛大的像铜铃,整个一张飞形象,此时还在张飞的脸上,写上了阎王二字。

    朱隶和观童的突然造访,他已料到不好,却没想到明军来的这样快。

    “不花大哥,朱将军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大哥不为自己,也为部下想一想,硬拼只会增加伤亡,根本冲不出去。”观童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朱隶一眼,朱隶心中一笑:算你小子还识时务,今天就算你和乃尔不花联手杀了我,燕王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在朱隶、观童走进大帐之时,乃儿不花已派出探子侦查敌情,此时探子还没有回来,乃儿不花也拿不准朱隶说的是否是实情,只是自己认识多年的观童也这样说,看样子所言非虚。

    “太尉,我知道您心中不服,乃儿不花在蒙古也是一名将,就算在我们大明,乃儿不花敢拼敢打的精神也让我们非常敬佩。”朱隶先送了一个顶高帽子给乃儿不花,而后话锋一转:

    “但有句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要说燕王有十万大军在外虎视眈眈,单说你这一万大军,有三成是妇孺,就算这三成妇孺像男人一样勇猛杀敌,结局也只是将失败推迟几个时辰,而代价却是连孩子都会死掉,你应该明白,如果连孩子都死了,就没有希望了。”

    朱隶适时地停住,端起香茶慢慢品着,让乃儿不花满满消化自己的话,这叫有张有弛,谈判桌上常用的一招,没想到,穿越后居然用来招降。

    乃儿不花脸色未变,心中却生出重重疑惑,他不明白朱隶怎么会知道他一万大军中有三成是妇孺,难到军中出了奸细?他如果知道朱隶仅凭观察,就得出如此大胆的结论,定然大吃一惊。

    其实朱隶说有三成妇孺纯属猜测,有妇孺是没错,有多少他那里知道。

    看乃儿不花脸色虽未变,但端着茶杯的手却微微颤抖,朱隶知道自己蒙对了。

    沉默,朱隶悠闲地等着乃儿不花的决定,劝降只是副产品,只要乃儿不花不下令撤走,他的目的就达到。

    观童默默地喝着茶,一双睿智的眼睛悄悄打量着朱隶和乃儿不花。

    乃儿不花也没说话,他在等他的探子。

    帐帘忽然掀开了,却不是乃儿不花派出去的探子。

    两个士兵押着反绑着双臂的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在大帐旁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押他的两个士兵将那人往地上一推,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朱隶望向摔在地上那人,心中一惊,刘福,她怎么被抓了。

    “回禀太尉,这人是跟我一起来的,我本命令他在大营外等我,可能是他等的时间太长了,怕我有事,偷偷进来看的,请太尉恕罪。”朱隶这话说完,自己都感到诧异,这个人来路不明,在这关键的时候,自己怎么会帮她说话?

    观童也一愣,刘福怎么来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说错一句话,三个人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询问的眼神飘向朱隶,见朱隶借着喝茶微一点头,观童叱道:“王福,将军不是命令你在营外待命吗?你怎么私自违抗命令?”

    刘福也算机灵,见朱隶和观童帮她说话,忙低头答道:“将军赎罪,小的实在是等得心焦,才闯了大营。”

    乃儿不花暂时还不想得罪朱隶,沉声道:“来人,给这位兄弟松绑。”

    “朱将军,手下鲁莽,得罪了。”

    “太尉言重,是在下没有约束好属下,误闯大营,太尉大仁大量,不予计较,在下甚至感激,太尉有如此胸襟,不怪军士们都誓死效命。”朱隶再送一顶高帽子过去,人家卖你面子,你多说几句恭维话是必然的。这叫打一棒子给个枣,谈判的节奏轻松地掌握在朱隶的手中。

    溜了一眼王福,朱隶见她神态安详,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心中不禁嘀咕:这个刘福到底是什么人,闯营什么目的?自己未经考虑就救了她,实在是失策。但看着一个女人,应该还是个美女,落入乃儿不花,怎么也不能不救。

    王福被松绑后,很自觉地走到朱隶身后。朱隶发现这女子个子很高,快赶上自己了,不怪穿上男装并没有被认出来。

    朱隶的高帽子让乃儿不花很受用,紧绷的脸松了不少,似乎也不急等着探子回报了,坚定的意志已经一点点被朱隶动摇。

    朱隶心里清楚,只要自己的最后一招杀手锏使出,今天的谈判就算拿下了,即使燕王的大军再迟一两个时辰到都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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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刺客
    朱隶一觉醒来,听到外面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比二十一世纪的足球场还热闹,心知一定是乃儿不花的部下都被接收了。

    闭上眼睛,朱隶想再睡一会,反正也不用参加招降宴会,忽然想起了刘福,那个女孩子到底什么来路?去屏障大营干什么?朱隶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外面人来人往的,似乎人人都很忙碌。朱隶抓了两个人问马三宝在那里,都说不知道。无奈,朱隶只好自己找。

    从平章大营回来,将刘福交给马三宝后,朱隶就跟着燕王进了中军帐,然后被习平送了回来,这中间一直没有再看到马三宝,也不知道马三宝将刘福关在那里了?有没有问出个究竟?

    这样想着,忽然看到一个身影进了中军帐,朱隶下意思觉得这个人是刘福,他很奇怪,自己一向不记人的,是以前的朱隶眼毒,还是因为刘福身份特殊,自己特别上心了?

    没时间考虑什么原因,朱隶一转身跟了进去。

    中军帐里更是热闹非凡。

    燕王大刀金马地坐在上座,左边依次是副将张玉,陈亨,在陈亨的下手是立了大功的观童,然后是朱能、房宽等一帮将领。

    右边是乃儿不花和他的一群手下大将。

    众多侍从川流不息地上着菜,朱隶锐利的眼神四处一望,果然看到王福正低着头,端着一盘菜走向乃儿不花。

    直觉地,朱隶嗅出了危险的信息。

    过去是来不急了。

    朱隶一把抢过身旁的一个将官手中的酒杯,扬声道:“太尉,在下来迟了,自罚一杯。”

    连朱隶自己都没有想道,他这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霎时把整个中军帐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向了他。

    嘿嘿,原来气沉丹田是这样的,遗憾的是朱隶自己也不知道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乃儿不花立刻站了起来:“朱将军,末将刚在还在问燕王怎么不见朱将军,燕王说朱将军有伤在身。朱将军带伤还亲自过来,末将不胜感激。”

    “太尉太客气了,您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今天为了手下将士们的性命,能放弃自己的荣辱,在下甚是佩服,怎么能不过来敬太尉一杯。”

    朱隶说着话几步走到乃儿不花身旁,想将端着托盘的刘福挡在身后,他已猜到了刘福两次闯营的目的——行刺,如果乃儿不花在燕王的中军帐被刺,就算不死,也会引起误会,闹出轩然大波,届时无论怎样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乃儿不花的手下将领必然会拼死反抗,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只能是——杀。

    而如果不立刻将刘福制住,刘福行刺的事情一旦被乃儿不花及他的将领们知道,结果也是一样。

    刘福似乎也看破朱隶的目的,向前走的脚步不宜察觉地变快,隐藏在托盘下面的匕首如灵蛇出洞,刺向乃儿不花。

    朱隶的左手闪电般抓住匕首。同时端着酒杯右手同时撞向刘福的背后穴道,力透杯壁,将刘福点在当场。

    心中暗暗吁了口气,朱隶发现自己的武功在情急的时候能不自觉的使出来,完全不用大脑下令,看来以前的朱隶,真是个武功高手。

    刘福被点,愤怒的眼神射向朱隶。

    朱隶的手被锋利的匕首刺破,鲜血直流,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表情,仍然笑着跟乃儿不花碰杯,同时装模作样地对刘福吩咐道:“这道菜凉了,你去厨房换一道菜。”

    燕王见朱隶走过来,笑着打趣:“是不是馋酒了,闻到酒香忍不住了?”

    “知阿四者,四爷也。”朱隶口吻轻松,回望燕王的却眼神略带痛苦,眼角轻轻撇向自己的左手。

    燕王何等人,立刻发现朱隶左后侧的侍从神色木然,身体僵硬,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点了穴道,目光下移,见朱隶左手低垂,鲜血一滴一滴流下。

    望向朱隶,朱隶用嘴角指指乃儿不花,再撇一眼身旁的侍从,燕王立刻明白了什么事,背后一条脊梁冷飕飕的,他知道朱隶给他解决的多严重的问题。

    轻轻吁口气,燕王神色轻松地哈哈一笑:“可是王先生说了,小四现在还不宜饮酒,这样吧,本王就差人给你送去一坛,等你伤好了再喝。”

    “谢谢四爷,那在下就不打扰你们的酒兴,先行告退了。太尉,你慢慢喝,在下这就去吩咐厨房,在给你上一道我们明朝的特色菜。”

    “朱将军客气,请便。”

    朱隶一拉刘福,快步退出中军帐,在帐门口吩咐两句,拽着刘福进了自己的营帐。

    “怎么跑出来的?三宝呢?”朱隶在忍不住手上的疼痛,呲牙咧嘴地抓了一块手巾,按在伤口上。

    刘福一脸愤怒地看着朱隶,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

    朱隶忽然想起什么,上前去解刘福的穴道,可是解了半天不得其法,倒是把刘福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连胸口的两处手感的很好的地方,也没有放过。

    刘福现在看朱隶的眼神,不是冒火,而是千刀万剐,也不解心头之恨。

    朱隶颓然地坐在床上,郁闷的眼神看着刘福:“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我真不会解穴。”

    朱隶说完,自己却笑了,这话说出来谁信啊,不会解穴,怎么会点穴呢?

    “我真不会解穴,前一段时间受伤失忆了,武功全忘了,只有情急得时候才能使出一两招,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使出来的。”不管相信不相信,朱隶自顾自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刺杀乃儿不花,我救他,跟他本人毫无关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乃儿不花死了,他带来投诚的一万将士必然会拼死反抗,到时不仅这一万人的死,我们明营派去镇压的人也会死很多,一个乃儿不花,要一万多人陪葬,这样做值吗?”

    刘福似乎被朱隶说服了,眼神不再那么愤怒,然而紧绷的神色并没有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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