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惹我,但是九帮十三派与本教有三江四海之恨,我能放过她吗?’李向东冷笑道。
‘要是她像我一样臣服修罗教呢?’红蝶不安道。
‘你还是当你的柔骨门掌门,要是她的床上柔骨功比得上你,我可以饶她不死的。’李向东淫笑道。
‘谢谢教主!’红蝶大喜,腼颜爬到李向东身上,低声道:‘妾身一定会效忠修罗教,侍候教主的。’
‘这便好了。’李向东暗念此女利欲薰心,可不难控制,心念一动,问道:‘可知道天池圣女是甚么人吗?’
‘天池圣女?’红蝶茫然道。
‘你的死鬼师父没有告诉你们当日如何伏击本教前教主尉迟元吗?’李向东奇道。
‘没有,她甚少和我们说以前的事的。’红蝶思索着说:‘但是她很爱说一个故事,不知道是不是与此有关。’
‘甚么故事?’李向东问道。
‘她说许多年前,有一个女孩子,志行高洁,慈悲为怀,立志给世人消灾解难,有一次,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抛弃九世清修的清静之身,以身喂虎,消灭一个大恶人,使武林得享太平,常常着我们出道后,要以她为榜样。’红蝶答道。
‘那个女孩子是甚么人?’李向东追问道。
‘她没有说,却说真有其人,只是为了那个女孩子的清白,当时各门派公决,此事只容各派掌门知道。’红蝶哼道。
‘这个女孩子该是天池圣女了。’李向东若有所悟道:‘你的死鬼师父可有给丁菱留下甚么东西?’
‘她怎会告诉我。’红蝶叹气道。
李向东继续问了许多事情,也指示方略,然后与美姬翩然而去。
****
姚凤珠抵达铁剑山庄了。
在路上,姚凤珠在两间寺院和一所尼庵留下了三封密函,希望能向同道中人传讯。
姚凤珠已经想清楚了,最恐怖的是陷身淫狱,为门徒亲人奸辱,但是李向东花了许多心机,先让自己修习淫欲邪功,再得传天狐心法,岂会轻易杀死自己,纵然给他发现,大不了是多受活罪,该不致送命的。
话虽如此,念到九尾飞龙和那残忍的百劫鞭时,姚凤珠还是心惊肉跳,不寒而栗,可不敢违抗李向东的指令,先以传心术向美姬报告行纵,才登门求见祝义。
祝义年近五十,道貌岸然,分明是正人君子,见到了他,姚凤珠仿如见到了亲人,可无需做作,依照李向东的吩咐,哭诉江都派如何遭毒龙真人灭门的惨事,求他发出武林帖,号召群雄助她除奸报仇。
‘你是如何逃出毒龙妖道的毒手的?’祝义一针见血地问道。
‘那天我刚好外出访友,回家时碰上他们师徒几人,才知道派里出事,虽然苦战得脱,也受了重伤,还要逃避他们的追杀,所以延误至今。’姚凤珠早有对辞道。
‘我也接到江都派灭门的消息,曾经派人前去查探,发觉已经烧成白地,还有毒龙妖道的九毒瘴遗迹,只道你随众遇难,才没有继续追究吧。’祝义解释似的说。
‘祝世叔,求你念在武林一脉,也是先父的旧交,给难女报仇吧。’姚凤珠杜鹃泣血似的说。
‘凤珠,你我交情非比寻常,叫我先生也罢,大哥也罢,别叫祝世叔,要是当日……唉,还是别说了,旅途劳顿,你一定累得很,先去安歇一下,让我想一想,晚饭时再议吧。’祝义长叹道。
姚凤珠芳心剧震,明白祝义是旧情未了,不禁肝肠寸断,自念已是残花败柳之身,纵然没有落入李向东的魔掌之中,也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
‘凤珠,当年广生兄究竟是如何为那妖道所杀的?’饱餐晚饭后,祝义屏退从人,问道:‘他可有使用妖法吗?’
‘据逃回来的门人报告,爹爹是以说话挤对毒龙妖道以武功硬拼的,不料他的武功甚高,结果苦战数百招后,受了重伤,所以死前吩咐我们绝了报仇之念,致使门人星散,江都派也一蹶不振了。’姚凤珠回忆道,暗念老毒龙竟然答应,亦是奇怪。
‘真的没有使用妖法吗?’祝义沉吟道。
‘应该没有。’姚凤珠答道。
‘可恨那时我有要事办理,未能参加诛妖的行列,广生兄又急不及待,以致……’祝义唏嘘道。
‘也许是天命吧。’姚凤珠凄然道。
‘毒龙妖道与你交手时,也没有使出妖法吗?’祝义继续问道。
‘没有,我根本不是他的敌手。’姚凤珠念到李向东交下来的任务,事实她也很想知道,故意说:‘我也不明白,爹爹明知妖道妖法利害,为甚么还要上门挑战,要是他使出妖法,爹爹也是难逃一败的。’
‘这也未必……’祝义摇头道:‘广生兄死前有甚么遗言吗?’
‘他只是着我们不要报仇……’姚凤珠灵机一触道:‘还说甚么天池圣女。’
‘说了甚么?可有留下甚么东西吗?’祝义追问道。
‘甚么也没有,说了这几句话后,他便去世了。’姚凤珠纳闷道:‘天池圣女是甚么人?和我们有甚么关系?’
‘说来话长,有空时我再告诉你吧。’祝义好像有意回避,道:‘我已经决定助你报仇,但是北方关山阻隔,缓不济急,而且那儿的门派素来傲慢,看不起我们南方各派,就是发出武林帖也是没有用,求人不如求己,所以我打算广邀江南同道,相信亦能诛除妖道的。’
‘现今大劫方殷,为甚么大家还不能捐除成见,一心对外呢?’姚凤珠悲愤道。
‘我也是这么想,南方各派尚算齐心,对我也很尊重,该不成问题,北方武林却如一盘散沙,但愿早日有人挺身而出,领袖群伦吧。’祝义那里知道姚凤珠别有所指,深得我心地说。
姚凤珠发觉祝义的野心昭然若揭,心中一凛,担心他果如李向东所言,表面满口仁义道德,事实是个伪君子。
‘凤珠,倘若得报大仇,你可有甚么打算吗?’祝义没有说下去,改口问道。
‘我现在孑然一身,还能有甚么打算?’姚凤珠眼圈一红道:‘要是不死,也只能青馨红鱼,渡此残生了。’
‘你青春年少,正值花样年华,何需如此灰心。’祝义柔声道:‘倘蒙不弃,我希望能够永远照顾你。’
‘不行的!’姚凤珠悲叫一声,差点便要道出隐衷,只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开口,哽咽道:‘妾身……妾身命如纸薄,那里还能……’
祝义只道姚凤珠有心推宕,不露形色,心里却是有气,高声道:‘十全大补汤还没有煮好么?’
‘来了。’仆人送来一盅炖品,放在姚凤珠身前。
‘这是甚么?’姚凤珠奇道。
‘你吃了这许多苦头,奔波劳碌,那有空调理身体,这是老夫精制的十全大补汤,可以健体益气,养颜强身,是我给你准备的。’祝义关怀地说。
‘祝大哥……!’姚凤珠饱经忧患,何曾得到别人的关心,满心感激地捧起汤碗,咕噜咕噜地吃下去。
补汤不太热,味道平平,看来已经煮好了一段时间,吃在姚凤珠肚里,却是充满了温暖,香甜可口。
‘祝大哥,为甚么……为甚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喝完了汤,姚凤珠也是情心荡漾,情不自禁地说。
‘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吗?’祝义叹气道:‘凤珠,究竟我是那里不中你意?’
‘不是你……是妾身苦命!’姚凤珠满肚辛酸道。
‘凤珠,嫁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的。’祝义诚恳道。
‘不要说了……呜呜……不行的……!’姚凤珠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不理祝义的呼叫,逃跑似的跑回自己房间。
姚凤珠伏在床上哭了一会,蓦地发觉浑身燠热,腹下更如虫行蚁走,只道又是火蚁的淫毒发作,赶忙运功调息,压下纠缠不去的淫毒。
‘凤珠,你没事吧?’祝义在门外着急地问道。
‘我……我没事,求你让我静一下吧!’姚凤珠悲叫道。
祝义没有做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离去,姚凤珠可无暇理会,努力运功,隔了一会,终于压下澎湃的欲火。
这时外边静悄悄的了无声色,看来祝义早已离去了,姚凤珠茫然若失,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该如何向道出真相。
p://671964252/pa/109/10995/5 上一页
p://671964252/pa/109/10995/n 返回首页
p://671964252/pa/109/10995/7 下一页
( 修罗劫 p:///2/2669/ )
第七章 鐵章劍先生
三天了。
這三天裡,祝義沒有出現,也沒有召見姚鳳珠,探問之下,才知道他是忙於邀約同道,籌備誅殺妖道,而且夜夜著人送來十全大補湯,證明他仍然關心自己的。
本來姚鳳珠已經決定剖白一切了,不知為甚麼,美姬接連幾天,不斷代李向東傳話,不是追問進展,便是指示行動,使她芳心忐忑,不敢莽撞。
這一晚,祝義又再著人送來十全大補湯了。
姚鳳珠如常吃下補藥,便寬衣上床,打算明天黎明前起來,不避嫌疑地尋找祝義坦白一切,豈料才躺下來,便頭暈眼花,渾身發軟,眼睛也不能張開,接著腹下火發,火蟻的淫毒又再發作。
強行運功化解淫毒時,姚鳳珠頓悟自己是著了道兒,當是那碗十全大補湯作怪,只不知道是祝義使毒,還是別有內情。
「鳳珠,妳睡了沒有?」也在這時,祝義竟然在門外叫喚。
姚鳳珠行功正急,更沒有半點氣力,縱是有心答理,也無能為力,何況她已經決定裝作失去知覺,靜觀其變。
祝義叫了幾聲,發覺沒有回音,也不再叫下去,卻自行推門而進。
「鳳珠,妳怎麼了?可是生病?」祝義走到床前,看見姚鳳珠美目緊閉,著急似的問道。
淫毒雖然開始減退,身上還是沒有氣力,姚鳳珠自然不會做聲,隱隱感覺是祝義下的毒手。
「不用做戲了,她吃下春夢散,還沒有嗅過回魂香,是不會醒來的。」
「醒來又如何,她甚麼氣力也沒有,你要幹甚麼也可以。」
「最妙的是嗅過回魂香後,無論你幹過甚麼,她也像做夢一樣,甚麼記憶也沒有了。」
「要不是如此,百草生的春夢散也不會這麼矜貴了。」
門外傳來幾個男人聲音,接著還相繼走進房裡。
姚鳳珠倒抽了一口涼氣,暗叫不妙,不是因為證實果然是祝義下手,而是百草生的名字,使她記起金氏兄弟,害怕來人正是這幾個惡漢。
「你們進來幹麼?」祝義驚叫道。
「我們送了你這樣的大禮,自該看一下新娘子吧!」
「果然是個美人兒!」
「咦,她不是江都派的姚鳳珠嗎?」
「老祝,你可不夠朋友了,明知我們兄弟和她有過節,竟然噤口不言,不是欺負人嗎?」
姚鳳珠更是如墮冰窟,差不多可以肯定這幾個惡漢就是金家兄弟,看來自己縱然不死,也難逃姦辱的命運了。
「我不是有心隱瞞,而是此女對我們的用處很多,不能傷害她的。」祝義正色道。
「除了摟著睡覺,還有甚麼用處?」
「且看老祝有甚麼話說吧。」
「江都派的掛名弟子很多,有很多還是富可敵國的紳商巨賈……」祝義沉吟道。
「江都派?哈哈,江都派只剩下她一個人,多又如何?」
「金銀,你忘記了還有許多江都派的門人流落江湖嗎?」祝義繼續說:「其實走的大部份是這些掛名弟子……」
「掛名弟子更不濟事了。」金銀冷笑道。
「雖然不濟事,但是有錢嘛。」祝義解釋道:「他們很多人入門,為的是希望托庇師門,以保自身安全,發覺師門不濟,才憤而離開,但是江湖規矩也不容他們另投他派,沒有師門撐腰,買賣也大受影響。」
「這與她有甚麼關係?」
「倘若她嫁給我為妻,那便大有關係了。」祝義滿肚密圈道:「待我們殺了那個妖道,他們豈不重返師門,那時要金有金,要銀有銀了,怎樣說,她也是江都派的掌門呀。」
「所以你便與她說親了。」
「是的,誰知她不識抬舉,壞我大事。」祝義惱道。
「我還是不明白,她現在既然自投羅網,求你襄助,還好像大有情意,該使用水磨功夫,讓她自動獻身,何需使用春藥?」
「我沒空和她磨菇了!」祝義冷哼道:「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可不愁她不答應了,誰知我花了許多錢買回來的春藥一點用也沒有,正在遣人入城再買,湊巧你們來到,又把春夢散說得如此神奇,我才姑且一試吧。」
姚鳳珠如夢初醒,難怪初次吃下十全大補湯那一天,火蟻淫毒突然發作,原來是中了暗算,旋即記起李向東說過淫慾神功能化解任何淫邪藥物,幸好如此,才能識破祝義的毒計。
「老祝,你既然不是真心娶她為妻,那便先讓我們兄弟出一口氣,然後再還給你,我可以保證不會弄壞她的。」
「行呀,殺了那妖道後,你們愛怎樣也行。」祝義答道。
「不,那要等到甚麼時候?」
「老祝,這些年來,我們也給你剷除了許多異已,使江南各幫派奉你為盟主,就算便宜我們一趟也不行嗎?」金銀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