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帆嘿嘿的笑了一下,道:“家里活儿忙,没来成。”
孙茹领着孟帆走进教室,指了指身后的位置,道:“诺,这就是你的位子,宋老师专门给你留的。”
孟帆看了一眼,道:“我这么高的个儿,挡别人,不好吧?”
孙茹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不想坐我后面吧?——宋老师说我们几个在一块儿,还能商量商量学习上的事情。”
孟帆尴尬的笑了一下,道:“我找宋老师领书去。”
“咿呀、咿呀。”压井的杆子在压出水的同时发出了快感时的呻吟。李仙阁费力的端起一大盆衣服。闫老八凑过去,手叠在李仙阁的手上,道:“来,我来帮你端。”李仙阁赶忙缩过手,暗暗的道:“别人看见!”闫老八一咧嘴,满嘴的黄牙,道:“怕什么,看见谁敢说?”李仙阁白了闫老八一眼,道:“影响总是不好。”闫老八道:“我那几个儿子也不是白混的,谁他妈的多嘴揍不死他。”李仙阁不屑的道:“不要整天打打闹闹的,人总有个老,等你老了,你娃老了,谁怕你?”闫老八掐了李仙阁胸部一下,道:“孟老五不在家吧?”李仙阁道:“早就打发走了,走,到屋里去。”
闫老八放下脸盆,跟着李仙阁着急的像要下蛋的老母鸡一样,走进了孟老五家的柴房,把门虚掩了。
整个柴房,都晃动了起来。
院里的那棵老枣树,——上百年的高龄使它习惯了这个院子里的事事非非——扭过了脸,假装欣赏西岗的荒凉,一枝一叶也不碰触那破败的柴窗。
门“吱呀”一声响了,孟老五站在了院子里,柴房还在晃动,晃动的更剧烈了。
孟老五的血,在沸腾;理智,在汹涌。
“我——是——男——人——”孟老五一字一句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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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村庄 第5节农村婆娘
风起了,吹得枣树的叶子“哗啦啦”的响。这棵枣树虽是百年,但是叶子,依然繁茂;枝干,依然苍劲。就像中年的女人,脸面虽经是布满沧桑,但是**和臀部却是仍然滚圆和柔嫩。枣树的树干已经干裂,就像孟老五的手,满是劳动留下的伤口。
——劳动光荣,是**说的。但是**的手却是细白纽光,即使是死了,也在水晶光里面向人们展示着伟人的丰满。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是说老毛,不是说中国的人民大众。这一点,包括劳动人民,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叶子在风的诱惑下犯了一个足以让它后悔一生的错误——离开了树枝。风却没有实现带她到月亮之上寻找梦想的诺言。明白了终究要落地的现实之后叶子身不由己的&;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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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一不小心,贴在了孟老五的脸上。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裂纹,肌肉,伤痕,黑,洗脸洗不干净留下的污垢,还有愤怒的表情。一条红红的糙糙的肉带,把这片被风骗了的寻找理想的倒霉的叶子卷进了一个叫孟老五的老男人的嘴里,进了他的肠道。
“我是男人!”孟老五的声音被风淹没,没有人听到他痛苦的声音——包括在床上和另外一个老男人做往复运动的那个女人。
孟老五提着拳头,脚步却是迈不动。
闫老八豪爽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李仙阁,没想到生了两个娃了,还这么的紧凑。”里面的女人不说话,只是一阵阵喘息。
孟老五想象着自己女人在那个男人身子底下的模样,不禁打颤。想象着婆娘胸前的那两堆肉,此时定是上下晃动,定是被闫老八那双粗糙的手狠命的揉搓,就像蒸馒头一样,然后变形,然后复原,然后再变形,然后再复原;想象着她一定是翘着屁股,一次一次的迎合,并且一定是半长着嘴,让闫老八粗糙的舌头吮吸她口内的津液,并且在她口内肆虐。
孟老五血脉喷张,这一次的喷张,是因为激动,也是因为男人的野性!孟老五提起了脚,他要破门而入,他要找回自己的面子!他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忽然,柴房停止了晃动,喘息声也已结束。
李仙阁静静的躺在闫老八的胸膛上,呢喃的道:“真好。真行。”
闫老八粗糙的声音穿过窗户,飘入孟老五的耳朵:“能不行吗?你嫂子给我生的那五个娃,一个比一个猛,都是我下面这个大家伙整出来的!——以后庄上要是有谁敢欺负你,你知呼一声,保准把他打得稀巴烂。”
风继续怒吼着,孟老五却一下子愣在了地上。伸出去的脚,停在了半空。
“不早了,该走了。”李仙阁的声音。
屋内传出了窸窣的穿衣声——虽然风很大,但是孟老五却能清晰的听到。
又是一阵喘息声,好像女人又被放在了床上。
“刚完,又要!”李仙阁的声音里面透出的不是埋怨,而是喜悦。
孟老五也听出来了。
长叹一声,走出了院门。
终于,柴房不再被蹂躏。房门打开了,大门打开了。两个衣冠楚楚的人坐在堂屋内,一个抽烟,一个低头。
孟老五回来了。闫老八热情的打招呼道:“老五,日弄啥去了,才回来。”
孟老五咧咧嘴,不知是哭,还是笑。
闫老八“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对孟老五道:“老五,这一次选村长,咱可得选好了。”李仙阁头也不抬的忙着手中的鞋底,道:“还有啥说哩?肯定都是投你呗!”闫老八皱皱眉,道:“可不能这么说。这一回有东西着哩。听说咱西菜园那片地,要开放,能整不少钱哩。村长,这回可是都想干喽。”李仙阁抬头看了看闫老八,道:“让谁干谁得敢干哩。你的威望又不是整面条的。”闫老八道:“不好说,这一回有好几个人,有竞争力的。孟平,小曾,他们已经挨家挨户的行动了。——对了,还有小帆他爹,也有很多人看好的。”“小帆他爹?——嗤,让他干?我不相信。”李仙阁撇撇嘴。
闫老八道:“不可小瞧,不可小瞧啊!小帆是咱村唯一一个考上潦河高中的,听说还是学校的第一名。以后出息着哩,——要是吃了皇粮,他爹可就名人了。”
李仙阁停止了手中的活计,浑浊的双眼看着公路对岸孟老汉家的石棉瓦棚。那个破旧不堪的棚子,在风中显得更加的渺小,更加的飘摇。却因为小帆,而神秘继而神圣起来。
屋内飘香。小小的石棉瓦棚里挤着一口地锅,一张床,一个案板。还有两个人。锅地里的火把孟老汉的脸映得年轻了少许。“广啊,把红薯皮镟掉,多放点玉米糁,熬得黏黏的。”喜凤躺在床上,用手支着头,对孟老汉道。孟老汉又往锅地里塞了一把硬柴,回过头点了一支烟,道:“喜凤,你先眯一会儿,做好了叫你。”
喜凤眯了眼,打盹。
孟老汉把玉米糁掺上水,搅了搅,放进锅里。喜凤一叨盹,醒了,道:“广,还没好啊?有菜没?把窖里的萝卜扒出来一个洗洗,用辣椒调调。”
萝卜窖在屋后,孟老汉弯下身,费力的扒开湿润的泥土,手伸了进去,摸索出一个萝卜,嫌小,又换了一个。进屋,拿起菜刀,把稀疏的毛皮削去,放进盆子里,洗干净,切成细细的条儿。又用垒臼把红红的辣椒捣碎,兑上油,用调羹把辣椒油挖出,放进萝卜丝里,端着盆子上下一阵颠覆,一盆拌萝卜丝做好了。红红的辣椒点缀在白白的躯体上,煞是好看。
锅“咕嘟嘟”的响着,红薯和玉米糁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高温的爱让两个人都粉身碎骨,融化在了眼泪里。红薯的残渣在做最后的坚持,但是螳臂当车的精神是不值得发扬的。终于,火熄了,饭,成了粥。
孟老汉把萝卜菜放在了床沿上,用一个古老的碗,盛了一碗红薯玉米粥,用半湿的手巾包着,递给婆娘,道:“小心,烫。”喜凤接过,用嘴吹了一下,道:“先放在一边吧,凉了,再喝。”孟老汉道:“凉了就不好喝了。”喜凤歪过头,并不说话。屋内回荡着孟老汉“哧溜哧溜”“咔嚓咔嚓”吃饭的声音。
好一会儿,喜凤道:“广,你说,我这最近老吃不下饭,咋了?”孟老汉夹了一筷头菜,边往嘴里塞边道:“啥事儿放宽心,都好了。”喜凤沉默不语。孟老汉放下碗筷,把窗台上的饭端过来,道:“喝吧,凉了。”喜凤起身,喝了两口,吃了一筷头萝卜,道“嗯,真好。这烫熬到劲儿了。”孟老汉指着萝卜道:“这菜也好。我把辣椒捣得稀碎。”喜凤轻轻一笑,道:“差不离,就是有点儿咸。”孟老汉又吃了一口,道:“咸吗?你口味儿轻,我还专门少放点盐哩。”孟老汉今天的胃口特别的好,喜凤只吃了小半碗,孟老汉把一锅的红薯稀饭和萝卜菜全部消灭。喜凤躺在床上,道:“广,你去熬点丝瓜萝卜水,我这胃难受。——再给咱买点儿瓜子,想吃了。”
喜凤把瓜子壳儿吐得满地都是。孟老汉道:“红如们这一次卖的瓜子儿可好,比前几次的好。前几次的啊,一口一个霉,苦死了。”喜凤道:“夏天的瓜子容易坏,涨往是秋天了,当然好了。”
孟老汉美美的抽了一口烟。小帆送到学校了,自己总算是暂时的了了一桩心愿了。
秋风继续刮着,屋内,却是暖和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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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父女之事
农村的&;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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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格外的安静,家家户户都早早的插上了门;灶房的烟囱都冒着灰灰的烟;公路上偶尔传来一声车响,“嗖”,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这急促的喘息;暗黑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几只乌鸦和夜猫瞪着绿油油的眼睛观察着这人世间的形形色色。
“吱——吱——”一只倒霉的老鼠,掉进了深深的面缸,等待它的,是死亡前的绝望;长长的蛇,昂着头,在房梁上恶心地滑行;暗色的壁虎俯首贴耳在暗色的土墙上,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一张嘴,欢乐飞翔的蚊蝇便成了它的粪便;夜色的恐怖,挡不住土鳖的辛勤,草房的墙根,是它们的万亩良田,忙碌的身影,在一天天的腐蚀着这快要倾塌的房屋。
孟张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摸摸索索的找烟袋,手却无意间碰到了小妮儿腿。
孟张是一个光棍,五十多岁了没娶上媳妇,后来怕无法养老,就抱养了这个小妮儿。小妮儿没有名字,人们都叫她小妮儿,便把小妮儿当了名,——于是户口上就叫了孟小妮。孟小妮今年九岁,黑黑的脸,黑黑的身子。农人的愚昧使得孟小妮每天晚上还和孟张睡在一起。
孟张把小妮儿的腿摆正,叹息道:“睡相这么难看!”
点了烟,随着“吧唧吧唧”的声响,烟雾缭绕在黑黑的屋内。虽然没有灯,但是孟张能想象得到,满屋烟熏的情形。闭了眼,孟张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有一股恨父母的冲动。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父母给了自己什么?——**,除了**,什么也没有。房子没有,媳妇儿没有。自己的一生,就这样,毁了。是自己毁了自己吗?
是吗?不是吗?
“咳咳!”小妮儿受不了这烟雾,一扭身,紧紧的抱住了孟张,迷&;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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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糊的睡着。
小妮儿热热的体温,传到了孟张的身上。孟张竟然激动起来。几十年的死潭,被小妮儿这一抱,抱得孟张竟然浑身热燥!孟张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能啊!不能这样想啊!这可是自己的妮儿啊!虽然不是亲生,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啊!怎么回事儿今天?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虽然这样想着,孟张放在小妮儿圆圆的屁股上的手,却像着了魔似的,怎么也移不开。
小妮儿把腿跷在了孟张的肚子上,湿湿的下身正好挨着了孟张的躯体,孟张一下子激动起来,一只手剧烈的抖动着,在小妮儿的屁股上,腿上,身上,轻轻的抚摸,一只手狠命的套弄命根子。“噗!”黏黏的东西流了一手,澎得小妮儿大腿根部都是斑斑点点
秋渐渐的深了,麦的种子潜伏在地下,等待着瑞雪。人们也渐渐的闲了。
又是一个暗黑的夜晚,孟老汉石棉瓦棚里的灯,却是亮堂堂的。小平脸上堆着笑,对孟老汉道:“广哥,久木见了。身子还这么硬朗。”孟老汉打哈哈道:“哪像你们年轻人,老喽。三十年头里还行。”小平道:“广哥的娃多,迟累人。小帆还上学,这两年,苦哇!不过熬过这两年,就好喽。”孟老汉把蒸好的红薯,用手捏了一个最软的,给小平递了过去。小平接着,倒了两次手,凉了,才把皮剥了,放在桌子上。嘴一张,一个红薯少了一半。“嗯,好吃。——不过这是新红薯,放到过了(a)年,能更甜。”
孟老汉道:“你嫂子嘛。老念叨着吃,就吃了两回。不过还行,还能吃。”小平道:“广哥,要选村长了,咱家有啥打算木有?”孟老汉憨厚的笑了笑,道:“平子,都想好了,不是你,就是小曾叔。两个都是本家,都能干。”小平矜持的一笑,道:“孟哥,到时候我可是要选你的。”孟老汉“嘿嘿”的道:“平子,这广哥可要被笑掉大牙了。广哥会啥?有啥?除了整天借钱有一屁股两肋巴的账,啥也木有啥。你娃中啊,种树卖树,能倒腾,庄上都看着呢。还有小曾叔,德高望重,都是这块料啊。——庄上都服啊!”小平吃完了红薯,抿抿嘴,道:“广哥,啥也甭说了,我和小曾叔都说好了,选你。到时候选上了,可别拍屁股溜号啊。”孟老汉“哈哈”一笑,道:“好好,选上我了给娃们都分好地。”
从孟老汉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小平正好碰上了从李仙阁家出来的小曾,二人会心的一笑。刻满沧桑的脸上,都是自信。
不知怎不的,从一九四九年以来,老天总是和穷苦的百姓作对。一年旱两年涝的。人们能维持的,仅仅是温饱而已。
这个穷苦的村镇,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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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的变更,世世代代过着和很久以前一样的日子。就像野人一样,外界与他们似乎隔绝。他们唯一的信息的来源,就是在外上学的孟帆和那些打工仔嘴里的零零碎碎。
一九九六年,这是一九九六年的秋冬。
孟张伸了个懒腰,用手捏了捏妮儿的屁股,道:“快,吃饭上学了。”孟小妮“格格”的笑着,穿起衣服,随便扒了两口饭,像小鸟一样,往学校奔去。
“死妮子,就这个劲儿,饭也不好好吃,咋长身体。”孟张整理着桌上的残羹冷炙,“胡隆隆”放进盆里,熟练的洗干净,切好中午的菜,打好中午要用的水,定好了表,然后找老八下棋去了。
“孟小妮,你的作业怎么没有教?”
孟小妮低着头,不说话。孟小妮的数学老师也是她的班主任,非常严厉。“你这个小妮,平时就知道玩儿,你说,几回没交作业了?”孟小妮道:“老师,在家帮干活,没时间”马哲吼了一声,道:“胡说!涨往是啥季节?农闲了,家里有啥活儿?”孟小妮的谎言一下被戳穿了,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中午留校,不准回家!”马哲的话就是这一班&;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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