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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州风云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秋

    “臭小子,看这边。想看姑娘便等会叫姑娘陪你去舱里自己慢慢看个痛快。”希夷老道一巴掌拍在小夏头上。“你现在可以将那道万有真符用出几分力来?”

    小夏定了定神,仔细感觉了一下识海中的万有真符,相比起那种最远最模糊的样子。现在要清晰了几分。这几天来陪着希夷老道用各种方法去尝试,他也算有些摸到了运用这道万有真符的门道。

    似乎可以这样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万有真符在他的识海中会慢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直到达到当日他苏醒过来之时那样,如果是好好休息兼之静养凝神,大概两天两夜就会从最模糊的情状下恢复最清晰的地步。而随着他像接住张天师的法术,发出那道乾天锁妖符一样借用这道万有真符之力,这道真符又会渐渐模糊下去。

    根据这几日的经验。判断了一下识海中的万有真符的模样,小夏说:“大概现在只有四五分力的样子。”

    “嗯,差不多正好。老徐,便照你说的那样来试试吧。”希夷老道对一旁的徐正洲挥了挥手。“你看,这便又是老道带给你的好处是不是?若是不跟着老道来荆州一趟,你也没机会见识这连张天师都垂涎三尺的太上正一弥罗万有真符吧?更别说还能让你试试招了。”

    徐正洲闻言却是先没好气地瞪了希夷老道一眼。虽然同在一条船上。小夏这几天来还是头一次看见徐正洲。而且现在看来他的脸色似乎还带着丝苍白,五天前面强行斩开那净世舍利塔的损耗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

    “小子别动,也别紧张,放松些。”徐正洲并指如剑,两指缓缓向点向小夏的眉心。

    小夏当然没有动,只如徐正洲所说的那样尽量去放松。但同时,他也能感觉到徐正洲那缓缓点来的指尖上正带着一股祥和棉柔的剑气。相比于道法引动的磅礴却略嫌散乱的天地元气,武道气劲尤其是先天之上的武道真意凝练内敛。徐正洲这个境界的武道修为,又不是刻意显露的剑气。以小夏那三流的武学根基原本是万万感觉不到的,但现在他透过万有真符的勃动,小夏的感知也比以前灵敏了不知多少倍,他不止能察觉到,还能像欣赏一幅山水画一样品味出其中的味道来。

    徐正洲指上的这一股剑气虽然不显得庞大,但意境却异常磅礴深远,生机连绵,宛如有生命一般可以演化出无穷可能。这有些像是他曾接触过的那些先天法术,但又比那些法术更为鲜活。

    武者修为贯通天地之桥,领悟先天之境后,武技便会逐渐蕴含天地法则,变幻莫测,变得越来越像道法,道法反而则会更凝练自如,变得越来越像武道。徐正洲这一剑中蕴含的意味显示出的境界之高妙,小夏觉得恐怕已是生平仅见。

    这一股深远而生动的剑气一接触到他的眉心,就要朝他筋脉中蔓延而去,但那识海中的万有真符忽然开始鼓动,居然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清晰起来,同时徐正洲点入的那一股剑气也宛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无踪。

    “咦,果然如此么。”徐正洲微微点了点头。“如何,那一道万有真符是不是更能运用如意了?”

    “是。”小夏有些惊喜地点头。此时,识海中万有真符的形象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而他眉心穴的筋脉也只是有些微微胀痛而已。

    希夷老道凑过来问:“那老徐这一下,能让你用出这真符的几分力?可能发得出先天法术来么?”

    “这看是什么样的先天道法了,乾天锁妖符那等是肯定不行的,戊土甲兵咒还可以,土遁术大概也能维持个十息多的时间。”小夏挠头。通过这几天的不断演练,他已经可以鼓动这万有真符之力用出各种道法来,他对法术越是熟练,道法的品级越低,消耗万有真符之力自然也是越小,不过一旦使用的法术到达先天之上,消耗的真符之力便会陡增数十倍。当时他面对张天师的时候能发出乾天锁妖符,那还是借助了张御宏原本施加在他身上的禁制,即便如此也是将真符之力直接损耗一空,还大伤精神。相较之下,五行甲兵咒算是先天道法中最为低阶的,他也曾经用过戊土甲兵咒,还拿着厚土门长老石中泥赠送给他的先天符咒揣摩使用过老久,对土行先天道法算是最有体会的,这才能用出戊土甲兵咒和土遁术。

    “哎。只可惜这种法子不能用来制作符箓,否则便如这样老徐一指下去,你便能绘一张上品符箓。一指再下去,你又能绘制一张出来,这般弄法日进斗金又有何难?”希夷老道长叹一声,满是遗憾地拍拍小夏的肩膀。“不过这样也算不错了。能用出上品道法,放到哪里去也算得上是道法高人。小子日后须得好好练上一门铁头功,时时准备挨上别人几掌几拳,回手便是无穷无尽的法术。也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个名堂来了。铁头法尊这诨名就十分不错,既有气势又有寓意,你看如何?”

    “哪里有这般简单的事。”徐正洲嗤笑了一声摇头道。“眉心上丹田乃是人身要穴。直达神念汇聚的识海,是修道之人最为紧要之处,我是刻意将劲力放到最缓最柔,先天剑意也收敛到了极处。还得力我的剑意原本便是偏向生机演化的一侧这才能做到。若是劲力略微外泄。或者剑意是偏向肃杀攻伐,那便是非死即伤的下场。”

    “徐老爷子,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小夏问。

    “嗯,想要简单几句话也说不明白这几日我与老徐推断参详了一番,也算基本弄明白了这东西的道理,便讲与你听吧”希夷老道拈着胡须想了想。“便还是从这太上正一弥罗万有真符到底是什么说起吧。嗯,这符的名字是张道陵起的。当真是正一教那帮神棍的做派,又臭又长好似起个难懂的名字便能将人吓得纳头便拜一般。不过也就暂时就用这名字吧。”

    “虽然老道也不知晓此物从何而来,为何而生,但张道陵说此物为天地大道所显化,这话倒不全是吹牛,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以佛门那般秃驴的说法,此物似乎该称为菩提法果咳,说是此‘物’,其实这并非是个‘物’,也不能说是个‘事’但若直接说‘无所从来亦无所从去’或者说便是‘先天地生寂兮廖兮’吧又肯定没到那地步只是有些那个意思而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东西便不是道,也可算是道之一二,或者说佛门密宗曼荼罗上极为靠近最中央大日如来的一点,你明白么?”

    “近道之法?”小夏想起他和张御宏谈论过的话来。

    “哎,姑且也可算是那样吧。小子你能说出这词来,便可见这些年来眼界确实是有长进的。总之,这玩意照道理上来说可演尽世间万法,天师教有一门弥罗道尊神临,便是模拟这玩意来的。只是如今落在你小子手中,却有些明珠暗投了,所以就算你小子走了大运能将之驾驭,最多也只能以这玩意来用出几个你自己熟悉的道法便罢了。”

    “这玩意近与天地大道同存,绵绵若存用之不竭,照理来说是永没用尽之时,但还是刚才那句,碍于你小子那粗浅修为,演化道法之后便会逐渐脱离你的掌控,所以你才说你越是动用这真符在识海中便会越模糊。不过与之相应,以越是接近的天地法则去引之共鸣,又能让你更容易掌握些。这便是老徐用指头戳你一下你便说能用出道法来的原因。”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小夏恍然大悟。正是徐正洲那一指剑意中蕴含的天地法则激发了那万有真符,他反过来又能用万有真符去鼓动天地法则演化其他道法。只可惜就如徐正洲刚才所说的,这法子若非徐正洲这种绝对信得过的高手却是万万不能使用,功力境界未到,或者是功法类别不符都不行,例如就算唐公正还活着,他那走破灭之道的武道真意就算修炼到了再深湛的地步再能控制收放自如,恐怕自己也是承受不起。

    想到这里,小夏忽然又想起,先天之上的符咒也是鼓动天地法则所制,而且远不如武道意境那般凝练而有杀伤力,便问:“那若是用上品符咒来振动真符也应该是可以的吧。”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师傅我可没上品符咒给你练手,而且也劝告你一声,就算你有的话也不用行那脱了裤子放屁的多余事,不如将之送给师傅拿去卖了换做酒钱。”希夷老道钩钩手指头。“既已制成符咒,那其中的法则元气都是结合到了极佳的地步,你引去振动灵台识海中的真符然后又再使用出来,一来一去的就算再熟悉的法术也会有不少折损,将两道或者三四道可以长期留存又可以卖钱的符箓转化成一次性同品法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做这事。”

    “嗯,那说起来这也没什么用处。”小夏不免有点微微失望。说起来这等好似神妙无比的宝贝落到自己手上来却是没什么多大的作用,只能是相隔两三天能用上一次五行甲兵符这样最基础的先天法术,相对于这宝贝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

    “也不用泄气,小子。”徐正洲却淡淡说道。“你现在和那石道人当年一样,都是借助这万有真符直接踏入了半步先天的境界。那石道人凭着一腔对剑的执着之意,活生生地将这原本妙用无穷的至宝给弄成了操控一对飞剑的东西,可说走上了一条歪得不能再歪的歪路。可即便如此,年生日久之下也有了身纵横天下的神通。此物可演化万法,亦心亦法,可说你希望那是什么,那便渐渐化作什么。你随着这老道学了二十年的符法,又心无挂碍自由自在,可说是最为适合这万有真符的路子,只要自己好好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日后成就说不定不会在那张道陵之下。”

    “徐老爷子谬赞了”这当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小夏就算向来没什么豪情壮志,也被说得有些心潮起伏。

    说到这里徐正洲叹了口气:“当年我也见过年轻时的石道人,若论用剑的天资其实不在我之下,只可惜碍于外物,活活被这至宝给拖累了一辈子,虽然他的那对飞剑在攻伐对敌上威力奇大,远超普通先天高手,但本身境界却不得寸进。照你所说,最后还是死在这东西上,当真是可叹。”

    “呸,老徐你也知碍于外物让人不得好死,那你又吹这是什么至宝可让这小子不输张道陵那神棍的牛皮。张道陵那神棍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看他传下的龙虎山张家一脉基业,如今沦落成什么样子了?我告诉你小子,你之前那心态便对了,这就是坨狗屎,既然不小心吞下肚去吐不出来,那好好回味一番记下这味道也就是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明白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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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新的开始
    闭目盘膝坐在床头,小夏静静地感受着识海中万有真符传来的脉动。逐渐的,他的感知由这脉动延伸到外界,然后他慢慢地能感觉到这方天地,连同他自身都在和这真符传出的脉动共鸣着。

    不是万有真符去震荡天地外物,而是天地万物本身就在以一种极为玄妙而不可知的方式勃动着,看似完全静止的一粒灰尘,一滴水珠,其实内中都是蕴含了无数难明的波动,当这些波动以种种形式相互交汇碰撞到更大程度更激烈的程度之后,便形成了个各型各式的天地元气。

    而人之一身,血肉精气,神魂心念,又要比寻常事物的波动广大深邃复杂无数倍,小夏可以感觉到他即便是这样静坐不动,其实都无时无刻和周围天地相互共鸣,吞吐元气。而他自身又是一方精微难言,自成循环的天地。这并不是说他有什么特异之处,而是人人原本就是如此,人人都是天地循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他现在才看出来而已。

    原来这就是先天之后的景象。小夏明白了。这天地,这世间万物的本质是流动,是周而复始地运动着的,是有生命的。而人又是这个大生命中的一个小生命。

    小夏回忆起了张御宏为他讲解先天境界时候给他暂时过的情形。张御宏一手持茶杯,以杯/长/风/中水寓意后天之形,一手变化水为云雾雨滴的一方天地,寓意先天之法。当时他心中只是有一种难以言喻,似乎明白又说不出来的感觉,直到这个时候眼前的景象才捅破那一层的窗户纸。才明白当时张御宏所说的话的意思。

    以自身去感知这种最根本的脉动,和这种最根本的脉动共鸣,以自身生命的流动去带动天地的流动,这便是道先天之上道法的本质。张御宏当时没有直说,因为说了也没用,不能亲眼感知并见到这般景象之前,自以为是地从字面上去理解。反而会妨碍看到这一番神奇景象。就如告诉一小孩,他跑动的动作是由无数细微筋肉协同拉扯后方能产生,若小孩反而想要去深究如何掌控那些细微筋肉。那只能是缘木求鱼适得其反,连原本的动作也不会了。

    大道至简。简单到一句话就能说清楚。但那却是站到能看到至简景象的人所看到的。站到什么高度才能看到什么景象,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也不同,看不到也就理解不到。

    小夏终于能看到了。虽然只是借助了这万有真符看到的。相比于其他靠着自身走到这一步的人来说缺少了经验和厚重感悟。只能尽力去模仿别人,如同只能蹒跚学步的幼儿,但这些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能慢慢积累,终有一日也能奔跑如飞。

    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夏难免有些踌躇满志。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走到那般地步的,日后手指一点,先天法术喷薄而出,移山倒海天地色变什么的也大可尝试一番了。

    不过这种好心情只是淡淡一扫也就过了。小夏对扬名立万什么的没半点兴趣,如同师傅之前说的。这东西有了也就有了,该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

    至于现在该做的么,就是跟着希夷老道和徐正洲一起去出海去瀛洲。

    大概明天早上,这条船就走到这条龙江水道的尽头洛水城了。洛水城再往东就是出海,这条只供内陆江河行驶的船只可经受不起东海中经年不息的大风大浪,众人也就只能在那里下船,然后希夷老道和徐正洲就打算换船出海前去瀛洲,据说这本就是他们以前所定下的行程。

    瀛洲是在东海之上的一片大岛,名义上是大乾一州,但那其实是从前朝继承过来的说法。瀛洲自古以来就自成一国,风土人情俱都与神州大陆不同,只是一直在人文风俗上受神州润泽,也算是一脉相承,在前朝之时瀛洲国主奉国献土自愿称臣,于是天下九州便成了十州。大乾立国之后虽然瀛洲也在名义上受大乾节制,但事实上大乾朝廷却远无前朝那般显赫无双的实力和凝聚力,更没什么精力和能力再派遣流官节制。

    这时候跟着师傅和徐正洲一同去瀛洲避避风头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道万有真符带给小夏的不止是机遇,更是天大的麻烦。张天师肯定是对此物念念不忘,影卫之前的四处搜寻也好像是冲着这东西,净土禅院倒是态度难明,但慧光老僧之死可说和此物有关,想要去寻求庇护那是不大可能的。所幸的是如今这几家都暂时自顾不暇,尤其是影卫方面,连南宫无忌都被废了一身武功,荆州的精锐高手也是死伤殆尽,否则就算有徐正洲一路同行,也难说能这样一路畅行无阻顺风顺水地走到这里来。

    按照徐正洲和希夷老道所说,这神州大陆即将有一番风起云涌天翻地覆的大变化,即便是抛除这道万有真符的因素,继续留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主意。而瀛洲的风土人文自成体系,除了五行宗的神水宫和佛门密宗颇有影响之外,包括天师教在内的道门几乎没有丝毫踪迹,连当年的魔教之乱也没怎么波及到瀛洲,所以那里相对于风起云涌的神州大陆来说确实应该可以安生许多。

    即将脱离这团巨大的风波漩涡,小夏心中稍定之外好像又还微微有点失落。这一年间固然是跌宕起伏惊险无比,但确实也见识到了无数寻常难得一见的景象,收获亦是不少,要不是这万有真符牵扯到的实在太大,他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

    躺在床上一边想着,一边听着船舱外隐隐传来的波涛水浪声音,小夏渐渐就要睡去,忽然间一阵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睁眼看向了舱门。

    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但他感觉到有人无声无息地走过来了。正站在舱门之外看着他。

    “明月姑娘么?”小夏坐起来。“进来吧。”

    门开了,借着窗外传来的依稀月光,可以看见正是一身白衣的明月。

    明月走了进来,一双白生生的赤足走在地板上不发出丝毫的声音响动,她径直走到了小夏的旁边坐下,却并不开口说话。

    小夏也不说话。他是有很多话想对明月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并肩坐在床头。只听着窗外传来的哗啦啦的流水声。

    从小夏苏醒过来以后,明月就没有和他说过话,只是一直不声不响地跟着他们。有时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他,有时候一个人看着远处发愣。小夏很想去问问,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而且他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他还有些怕一旦开口就会发现。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明月了。

    “夏道士,我们是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月忽然开口问。还好,依然还是以前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和小孩子般的语气。

    “明日就会到洛水城了。在洛水城换了海船之后,我们就去瀛洲。”

    “洛水城是以前夏道士你刚刚遇见我的地方么?”明月想了想,转过头来看着小夏。

    “对。”小夏点点头,微笑着看着明月那双还是如以前一样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睛。

    “我想去看看黑木先生,你陪我去。行么?”

    “当然行。”小夏点头。那座黑木林离洛水城并不远,也就是一天的路程。去瀛洲的船不是随时都有的。因为要请神水宫的人随船而行应付风浪漩涡,所以海船大都是聚集成队一并出发的,一月一次或是半月一次。所以他们大概会在洛水城等上一段时间。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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