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踪

    眼泪虽然在流，但是陆正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哭声。这个山洞比较昏暗，没有一点儿光线，陆正和白衣人就被黑暗包裹着、吞没着。面对此情此景，白衣人也好，赤灵也罢，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既不回答陆正的话，也没有劝解阻止，只是任由陆正在这黑暗的山洞之中，默默流出了无数的眼泪。

    也许谁也无法理解陆正此时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或者有人以为陆正的眼泪之中包含着因为唐小九变成了黑甲妖物，让他对这样的命运感到震惊和伤痛。但其实此时在陆正的心中，只有一个最纯粹而简单的念头，那就是九哥还活着，他多么感谢命运，感谢上苍！这就是他所有泪水的意义，而这一份心情却又是那么深沉，那么饱满，已是无法多言，否则只会唤来更多的泪水。

    寂静之中，也不知时光过去了多久，泪水流下多少。最终还是陆正自己先收敛住了心情。在日月庐之中，老师李仪就教过他，凡物必有尽而事必有极，七情可发而不可纵。于是他也从这种心情之中渐渐地退了出来。

    白衣人借用的是赤灵的肉身，赤灵身具紫火，双眼乃是紫火之瞳，这让白衣人在黑暗之中将陆正脸上最为细微的表情也看得一清二楚。看着陆正的表情的时候，他不禁想起了那天在道海之上，当道门所有宗主以神器施展各种法术击向黑甲之时，陆正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震动所有在场之人。接着，便见他身形一化，挡在黑甲的面前，赶山鞭化出的巨大鞭影，直接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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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小周天之阵
    赶山鞭乃是道门八大神器之一，有驱山赶岳之妙用，化出的鞭影子有摧山破岳之力，若是落在山峰之上，能直接将山峰崩碎，化为齑粉。那么这一鞭落在肉身之上，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结果。这鞭影是冲着黑甲而去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应该退在一边的陆正会突然主动迎了上去，挡在了前面。

    荒未央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但欲救已迟，惊呼之下，眼睁睁看着赶山鞭击在陆正的肩膀之上。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陆正并没有被这一鞭打成肉酱。鞭影与他的肩膀相撞的一刻，五色火光四溅的同时鞭影破碎消失，而陆正只不过是身形微微一晃而已。随后只听陆正发出一声大喝道：“快住手！”

    赶山鞭鞭影虽然破碎，但后面接踵而来还有更多的道门各宗主的法力攻击，狂风呼啸、火雨漫卷、雷电破空、洪水滔天，化为种种攻击迎面而来。陆正仍旧不退不避，坚定地挡在了黑甲的面前。曾经无数次躲在九哥的背后，这一次他终于从九哥身后走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小子是修成了佛门的金刚神通，修成了金刚不坏身了吗，还是修成了道门的紫金琼玉身？啊，都不是，应该是天地之力护身，陆正这小子可是天命之主，自己怎么忘记这一茬了。荒未央见陆正无恙，先是大大松了口气，但又听陆正大叫住手，还固执挡在黑甲前面，不禁大是不解，这小子是发了什么疯，怎么竟去护住黑甲？当即破空大喝一声喝道：“陆正，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赶紧躲开！”

    陆正听见荒未央的话，大声道：“荒未央，他不是妖物。他不是妖物！”但哪里还来的及，种种法术已来到了眼前。万变化生，无边的威压展开，一下子将他的声音淹没其中，谁也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狂风、烈火、疾雷、洪水一一爆发开来，呼啸声、轰隆声、霹雳声，风助火势，雷助水腾，水火各成两道洪流纠缠卷动。围绕着陆正和黑甲缠绕奔腾。水火二流绞合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法力漩涡，加上水火二气本不相容，遇之而发，激荡不休，不一会儿，便见水火之气遮天掩地，刹那之间就将他们的身形吞没。

    “陆正！”荒未央见状大急，一拔发髻之中的龙簪将之射出，一声龙吟之声响起。龙簪在虚空化为一道青龙，须发生动，张牙舞爪。荒未央飞身踏上龙首。就要驾驭青龙进入爆发的无边法力之中救人。他要杀黑甲，所以不会下令众宗主住手，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陆正搭进去。

    但就在这时，水火漩涡之中突然射出一道神光，照耀天地，虚空之中变生种种震动。荒未央察觉有异，连忙勒住青龙，停在半空一看究竟。只见神光出现之处，陆正渐渐从水火二气缠绕之中飘浮了出来。那道神光竟是从他的眉心射出，直冲天际。除此之外。陆正双手之上各自散出一道黑气和一道白气，黑白而气一个左旋。一个右旋，围绕他周身流动，将道门各宗主发出的法术都挡在了身外。不仅如此，就在黑白二气流动之际，道门各宗主的法力竟然开始渐渐消弭了！

    黑甲也跟在陆正的身后从水火之气中飘了出来，他的身形已不再是冒着红气，而是起了种种变化。先是无数的氤氲之气从他的肉身之中冒出来。紧接着，一明一暗两道光芒从他的妖身之中亮了起来，妖身顿时分为明暗两半。紧接着，黑甲的身形忽然变得透明无比，竟化成了无数的水珠汇聚成身。

    这水身并没有维持多久，水中突然窜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火焰，眨眼之间便成了大火汇聚之形。火焰飞出之际，又见雷电散出，环绕周围。丝丝电光闪烁之际，虚空之中又看见无数的碎裂石块……这是天地之力入体，水火二气搅动，混沌妖身化转天地八象，开始崩溃了！

    道门各宗主见此情形，皆为之失色，趁着水火之气未破，纷纷瞬移来到了荒未央身边，在青龙头部围成了一圈。紫炎散人道：“未央天，我等施展的法力竟被那黑白二气毫不费力化解了，相信诸位宗主也是一样。这就是天命之主的能为吗？实在是太过惊人了，眼下该如何是好，还请未央天做个决断才是！”

    惊百里也皱着眉头道：“真是奇怪，这天命之主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倒戈，选择帮助这妖物黑甲？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行维心则道：“管这么多蹊跷不蹊跷有什么用，只要将这妖物杀了就是了，趁现在这妖物的混沌妖身已破，大家一起攻上去，想尽千方百计总要灭了这该死的妖物才好。”

    君行庭也附和道：“没错！行师兄说的对，这妖物乃是天地之间的大害，为了修行界的安危，众生的性命，我等义不容辞，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不管是谁挡在面前，该杀还是得杀。”

    随无距看着君行庭道：“那按照君师弟的意思是，就是连天命之主和黑甲妖物一起对付了，是吗？”

    君行庭看了一眼荒未央，道：“君某可没有一星半点想要针对谁的意思，但按照眼前的情形道门自然有该行之路，相信这也是未央天的意愿。谁要是挡在了前面……也许这就是天命之主的天命，也未可知！”

    这话可说的够毒辣的，君行庭一开口就想将陆正置于死地，一旁的岸无涯心中暗惊，正要开口阻拦。荒未央已一眼冲着君行庭瞪了过去，脸上似笑非笑。君行庭面为表无愧，脸上无丝毫愧色，目光直视不移。荒未央看着他一会儿，脸上忽渐渐生出笑意，叫了一声道：“君师兄？”

    君行庭不卑不亢行礼道：“君行庭在，未央天有何吩咐？”

    荒未央收起笑意，换作一脸郑重之色道：“君师兄所言，未央觉得极有道理。我既是忘情天之尊，一举一动自然不能再向往日一样任由自己性情胡来。这陆正虽是我的至交好友，但眼下他既然出手帮助妖物。便是我等之敌。”

    君行庭听得这话，心道。这小子虽然修为高超，但毕竟年轻，几句话就被我架住了。正暗自有几分得意，忽听荒未央话头一转，道：“这样吧，现在既然这天命之主能够化消众人法力，而眼下日月两宗宗主不在，只有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加上我荒未央一共九人，就布成小周天阵。勿进勿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将他们困住再静观其变，我即为主阵之人。至于阵中先驱之位，我看今日在场诸位宗主之中，只有君师兄心志坚定，能够迎难而上，实在是道门栋梁，就由君师兄一力承担。其余众人可有异议？”

    什么阵中先驱之位，那不就是正面直接对方所有攻击的位置吗？君行庭不料荒未央竟然如此狡诈，一番吹捧之后直接就将自己扔到了这样的一个位置。按照眼前的情势来看，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君行庭立即就要提出异议，不料在场所有其他的宗主不约而同喝道：“未央天英明，我等并无异议。”声音之齐，就好像事先演练好的一般。

    最后，任道直还补充了一句道：“既是以小周天为困阵，山宗宗主御山诀形神相守最为凝定，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话一出，一锤定音。将君行庭已经到了喉咙口的几句话都憋了回去，再无理由反对。君行庭心中大恨。但刚才大义凛然装过头了，实在无言反对。只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他这才发现，其余宗主等人都跟荒未央站得较近，唯独自己却稍远一些，好像是将他排除在外一样。心中一惊，这些人什么时候抱成一团了？

    岸无涯在一边看着君行庭，心中冷笑不止，开口道：“未央天，既然主意已定，事不宜迟，咱们还是速速布阵吧。那边忘我老人等一干邪修妖物为救黑甲，也已经开始和大夏龙图对上了！”

    荒未央一点头，周身法力散出，脚下青龙吟动九霄，只听荒未央喝道：“天宗在背，地宗承腹，风雷入两翼位，水火取四足位，我居龙首，泽宗定尾，山宗宗主，青龙吐珠，众人入阵，困住妖物，不得擅自出手！”

    八人齐声答应，各自飞开。岸无涯飞至青龙上空，腾空盘坐以定龙背，任道直飞至青龙下方，脚踩地衡为众人法力联结运转之所。随无距在青龙两个前爪之间而惊百里则是在两个后爪之间，风雷齐生之际，更添青龙无比威势，而泽宗宗主悦不疑所修御泽诀最擅万物同流之道，因此定住龙尾，而荒未央自然是高居龙首之处。至于君行庭却失去了踪影，而在众人各居其位之后，青龙张口一吐，吐出一团青光，落在前方十丈之远，那青光之中正是君行庭！

    结阵已毕，荒未央在龙首一挥银丝拂尘，拂尘落下之际，虚空之中化生万千道拂尘银光铺天盖地向黑甲和陆正而去。

    此时正好水火二流正被陆正手中黑白二气化消一净，而万千银光又至。陆正大叫一声：“荒未央！”来不及解释什么，双手向上一托，黑白二起腾空而起，陡然膨胀了不知道多少倍，笼罩住他和黑甲的身形，流动不止，用来抵御拂尘银光。

    但是那拂尘银光并非是直接冲着陆正而去，银光在虚空之中化生之后，绕着黑甲和陆正飞行，渐渐汇聚同流，形成一股巨大的气势磅礴的银色光流，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光流之中法力激荡，却并无一点杀机，只是带着层层困锁之力。

    赫然见一尾青龙夭矫升腾于光流之中，时隐时现，变化不休。就砸青龙在银色光流之中绕着黑甲和陆正一周之后，只见青龙忽然变成了八条，分布八个方向，将他们围在了中央。每一条青龙龙首之上都站着一个荒未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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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取舍
    这并不是荒未央以化身之法现出八个化身，就算他可以做到，龙簪所化的青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银色光流浩荡奔流，扭转了虚空之中的物境，这是万物扭曲在银色光流之中造成的幻影。这是一种大神通法力，是荒未央借助小周天法阵之中所有人的法力施展而成。银色光流所围成之地差不多有二十丈方圆，范围虽然不大，但是因为物境扭曲之故，陆正和黑甲想要从中脱出，只怕就需要走上二十里、甚至二百里了。

    陆正施展天地之力化消道门各位宗主的法术，他自己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并不是他主动施为，而是情急之下应激而发，却想不到有这样大的威力。黑白二气旋转所致，任凭万千法力都是消耗一空，不能伤及他一根毫毛。

    但是他心中并无跟道门各宗主为敌之心，眼见荒未央到来，对自己也只是围困而不杀，心中大喜，叫道：“荒未央，你不要动手，听我说一句。他不是妖物，是九哥，他是九哥啊！九哥不是妖物，他不是妖物，不必再动手啦！”

    所有道门宗主一听，心里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难怪这天命之主会倒戈去帮这妖物，原来他们竟是早就认识了，这下可不妙了。

    荒未央一听这话，也是大吃了一惊，道：“陆正，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了，你说这黑甲妖物是谁？”语气之中满是惊骇。

    陆正则是显得兴奋之极，道：“是九哥啊！你忘记了，当年在青丘山上你问我想让谁复活的时候，我告诉过你的九哥啊，跟我一起在人间城隍庙长大的九哥啊，就是现在在你面前的人！”

    荒未央当然记得陆正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关于唐小九的事情。那时候的陆正还满脑子想着要学好神通法术去找到害死唐小九的蛇妖报仇呢！怎么现在突然一下子唐小九就活过来了，不仅是活过来了，而且还摇身一变。变成了黑甲。哦，不。应该说是黑甲摇身一变，怎么就变成了唐小九。荒未央一下子没能接受，问道：“你不是说他已经被蛇妖害死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陆正你可看清楚了，他可是黑甲！”

    陆正仍旧完全沉浸在重新见到唐小九的喜悦之中，道：“他是被蛇妖带走了，开始我也以为他已经被蛇妖害死了，没想到他还好端端地活着。荒未央，他不是什么黑甲。他就是九哥，我终于找到他了！”

    荒未央叹了口气，道：“陆正，你真的能够确定他就是唐小九吗？”

    陆正笑着道：“我就算不认识什么人，也不可能认错九哥啊！”

    听见陆正这么说，荒未央的脸色终于变化，他八个身影都在龙首之上，同时向着天空无边无际的深邃之处望去，他缓缓吐出一句话：“陆正，难道你忘记了。不管他是不是你口中的九哥，他就是黑甲，而黑甲就是妖物。当初在玄都山上一刀将我斩杀。将老头子逼入不生不死之境的妖物！”

    陆正听了荒未央的话，顿时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荒未央见他如此神色，心中也是十分不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荒未央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感到十分纠结。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只怕今天果然是杀不了黑甲这妖物了。千算万算，以为可以凭借陆正天命之主的身份施展天地之力破了他的混沌妖身，将他逼入绝境。但是他又怎么可能想到。这黑甲居然会是原本已经死去多时的唐小九，这个能够让陆正完全站在他那一边的人！

    莫非这就是天数吗？任凭人力终究如何算计。怎么也是算不过老天爷。荒未央不禁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涤玄天。另外一个则是大夏龙图。刚才涤玄天飞升之前，留给他一道心念，他一时无暇去解读，但是除此之外，涤玄天还有一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的话，那就是放黑甲走！同样的话，刚才那带斗笠的黑袍女子从黑甲的妖身出现之后，大夏龙图在神念之中传达心念，让他阻止众人对付那斗笠女子之时，也曾劝他放黑甲离开。

    但是这两个人的话，荒未央谁也没听。他当然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要他放黑甲走，不是他们跟黑甲一伙，而是他们都已经看出，黑甲有天数加身，自己是杀不了他的。如果强行想要去完成这件事，那就不仅仅是对抗黑甲了，根本就是在跟老天爷过不去，跟天数相争。

    无论从黑甲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好，还是从天地之劫、人妖之乱而言，黑甲该杀且必杀，但是因为牵扯到了天地之数，即便是涤玄天如此一番布局算计也没能将他杀死。之前荒未央有了师父的前车之鉴，知道终究人力不敌天数，却在将要放弃的最后关头，涤玄天无论多么想要杀死黑甲却没有成功，不是神通不足，也不是布局失策，而是缘法不及，始终是在天数之外，，杀不死黑甲也是正常的。

    于是荒未央立即想到了，黑甲既然是天地之数，那就只有天地之数才能抗衡。恰恰刚好在那个时候陆正炼化了天命花，得到天地之力。荒未央一下子福至心灵，老头子早就推命而知，陆正乃是应劫之人，同样有天地之数气运加身，那他就应该能够跟黑甲相抗才对。何况他还有天命花择他为主，明显比黑甲更得上天眷顾，由他来对付黑甲，应该完全没有问题才对。于是荒未央当即认为天时成熟，这才是杀死黑甲的时机，而不是之前涤玄天出现的时机，不管怎么说，只要杀了黑甲，自己总算可以超过老头子一次了。

    这就是荒未央内心的想法，他自己也很清楚，在这件事的坚持之下，他之所以没有听从涤玄天的遗命，也没有理会大夏龙图的劝告，也是因为他抱有好胜之心，总想能够摆脱涤玄天的影响，好好胜过他一次。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的决定是错误的，他想要做的事情是不可能完成的了。

    所以荒未央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既有失落之感，也有愤懑之意。从道理上来说他的确没有任何错，黑甲就是该杀，他自己没有做错，只是时机的确不熟，所以这才功亏一篑罢了。但是在他如此心念之中，仍旧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缺憾之感，是对涤玄天没有听从他的话而感到惭愧，还是对大夏龙图的抱歉，又或者是因为这黑甲妖物居然是陆正口中的那个唐小九！

    诸事汇于一念，此念便复杂难言。陆正当然知道黑甲就是妖物，荒未央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他也做的没有错。黑甲，哦，九哥。九哥他的确有该杀理由，单单就是玄都山那几件事便已足够。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他不是别人，而是九哥，是那个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九哥，是和自己一起相依为命的九哥，是让他以为被蛇妖吃掉了的九哥……

    如果黑甲这妖物不是九哥而是另外一个普通人，自己又会怎么做呢？陆正知道自己不会有这样答案的，他永远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去将九哥和其他人同样对待。刻意回避而论，曲折己心而求，就连知道境的修士也不会这么做。修行之道，不是去求一个绝对正确的行止，而是尽量令己之所行，不离身心相合之自我。陆正也很清楚若是自己一意维护唐小九，在这个场合必然就站到了道门的对面，甚至免不了要和荒未央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