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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沈四宝

    白衣人道:“陆正,接下来你就要经历自修行以来最为凶险的劫数了,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也不适合赤灵在一旁。我已经命他在周围巡视守护,你可以安心历劫。接下来,你要仔细听好我的每一句话。首先,调息还元,摄念归神,我要你入七情心定境之中,与万物混融为一……”

    接下来,陆正老老实实完全按照白衣人的吩咐入于七情心定之中,只是这一次入此奇妙定境却有些问题,因为七情炽烈的缘故,本来极为容易进入的定境,现在却极容易因为七情波动,要么极难入定,要么就是很快就自行出定,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慢慢稳定下来。

    入定之后,陆正发现自己与万物相融合得比之前要紧密的多,他能够非常细腻地感受到万物对他的亲近之感,与之前有着极大的不同。但他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一点,而是一心等待白衣人师父即将要对自己进行的点化。

    就在这时,一道白衣人的心念进入他的元神之中,正是对于陆正所问什么是命的解答。对于什么是命如此难以回答的问题,白衣人师父是怎么回答的呢?与陆正所想的不同,师父给他的心念之中只回答了他一个字,竟然只有一个字!

    遇!

    陆正问师父什么是命?白衣人师父回答,遇!

    遇?这算是什么回答,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当陆正正感疑惑之际,突然他的元神居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自行感应起来,自己所经历的种种往事都慢慢地一件件浮上了心头。从他降生被母亲紫嫣抱在怀里,被普光和尚带到乞丐老宋手里,被唐小九带着晃悠在青龙寺三条街上,被苦行僧带到了修行界,被心儿带着在日月庐之中捉蝴蝶,被乐先生带着前往天宗去修行,被山鬼带出了天宗,被荒未央带到了青丘山……

    陆正有许多次在元神之中回顾往事的经历,但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元神之中化显的一切却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浮现在元神之中的所有事情好像被一种特别的目的所引领,呈现出一种特别的次序。随着浮现出来的事情越来越多,陆正心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到最后当他看见自己被荒未央带到了玄都山,黑甲到来的刹那,仿佛一道剧烈的光芒射进了心中,照亮一切。他突然明白过来了,这正是白衣人师父说的遇,他过往一切所遇!

    什么是命?遇!人来到天地之间后,一切所遇,就是命。

    白衣人的心念的确只传来一个字,但又不仅仅是传达了这一个字那么简单,这既是一个字,也是一种法术。能够让陆正在元神之中以这个字的所要表达的一切浮现他过去一切的经历。换言之,白衣人用这一个遇字,让陆正得以此审视他过往所有的一切。

    白衣人正是用这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来回答陆正的问题,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陆正一个具体的答案,而是为陆正开启了一个思悟的门径。

    人间之人总是困惑着什么是命运而与此同时每个人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但白衣人所给出的并不只是一种答案,更接近一种看待的角度。所谓的命,就是人生所有的遇见。所有的好的坏的,善的恶的,遇见父母、遇见朋友、遇见师长、遇见好人、遇见坏人,甚至可以说遇见风、遇见雪,遇见天地之间的万物……一言以蔽之,与万物相见,这便是遇。

    只要有生,必有所遇。

    既有所遇,便有所不遇。在天地之间,每一个人所遇都有不同,有人遇见了这个,有人遇见了那个人,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有所遇见,有的是自己想要的,有的却是自己不想要而不得不接受的……所有这种种的相遇或者分别,或者又有可能会造成下一个相遇。无论是人间的普通人,还是修行界的修行人,都逃不出这种相遇,既遇见万物生灵,同时也被万物生灵所遇见,直到生命的尽头。

    在这引导的过程之中,白衣人当然没有忘记陆正的元神之伤,所以特别引导陆正见到了他和风琳的相遇。当初在苦行僧带他进入日月庐,在天圆地方阁与乐先生相见,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弄清楚当时的状况,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拉住了手,然后是他听见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叫了他一声“小哥哥”之后,便将他拽了出去。

    当陆正再一次看见自己和心儿的相遇,才发现一切竟是那么偶然,偶然得有任何一点的变化,都会错失彼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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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先有鸡乎先有蛋
    元神所见,铭心刻骨。就在陆正见证自己和心儿相遇之中,忽然神念之中再度响起白衣人的声音,仍是只有一个字:离!

    随着这一字喝出,震动了陆正身心,元神再化,心影浮变千重,所见变化却是再现率意山上忘我老人一掌击出风琳之心的场景。在最初惊诧与愕然之后,心儿脸上痛惜之色消失复归平静,但望着陆正眼中露出无尽的不舍之情,却在伴随一声无力地“小哥哥”的呼唤之后,黯然失去了所有的光采,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

    这最后一声“小哥哥”,与当初相遇初见一模一样,是同出一人。但两声呼唤,一则清亮愉悦而出,一则柔弱呜咽而吞。让人感觉到,仿佛这呜咽之声并不是对着陆正的呼唤,而是最初那一声呼唤的收回。

    就如之前的“遇”一样,这“离”字之中也蕴含妙法,所有的一切经历又再一次浮现,但这一回却不是相遇,所展现的自然是种种离别。首先便是陆正无端离开了生身的母亲,然后又被普光和尚送出,接着是与唐小九无奈离别进入修行界,离开日月庐到了天宗,又从天宗离开……一次次的离别,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动发生,陆正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与之前的一切不舍好好告别。

    当然这其中也有很多事陆正主动离别,其中最明显的一次可算是他主动离开狐妖渺渺,从青丘山出走。但是那时候的他却不是如今的陆正,陆止一是陆正不错,但是陆正却不是陆止一。如果从这一点来说,陆正变成陆止一,也可以说是一次离别。是他离开了自己,那一次是因为七情心劫。

    从相遇转入离别,心儿的呜咽之声顿时击碎陆正所有喜悦之感。种种离别入眼。从原来的有所遇,变成了有所别。似乎所有的相遇都只是为了造成此后所有的离别。随着元神之景一幕幕的变化,陆正体会着从人生在于相遇到人生在于离别的转变,心情开始逐渐发生异变。

    修行人元神浮现并不是身在其外,恰恰是身心都在其中,因此元神浮现如同其事重历一般。相应的心念变化都会发生。与相遇的欣喜不同,离别总是带来伤感,每一次离别所带来的伤感渐渐累积在心念之中。人间凡人若是遇到接二连三的不幸伤感之事,往往有崩溃失控之举。修行人也是一样。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伤感发生,陆正的心念也与之俱化,悲伤入心入骨,心念变得越来越沉重。

    当这种沉重已经让陆正感到有些难以承受之际,很自然地,一股想要结束一切的死念萌芽开始在心念之中发生。这是一种灰心,被这无数离别冲击之下,元神受到熏染,渐生蒙昧幻灭之感后很自然产生的灰心。可以说是因为洞悉了一切都终将离别后,产生的对于相遇的否定。既然一切终将离别。生灵万物终将消散,那又何必相遇而开始!

    但就在陆正死念将萌而未萌之际,神念之中再度传来一声沉喝:“遇!”生生阻断了一切。

    白衣人师父居然再度喝出了这个“遇”字。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遇”字之中并没有带着与之前一样化转元神的法力,而是带着另外一种神通法术。伴随这个“遇”字喝出,有一股直透心念的雷音吼声爆发,不震动心神,而且带着一股唤醒迷蒙的力量。

    这是雷宗的一种神通法术,叫做天地雷音。天地之间的雷分多种,是阴阳之气变化不同。所谓天雷者,阳气多于阴气。有宣发、助长之功。而地雷者,阴气多于阳气。有破闷,宣泄之力。白衣人以神念喝音施展此术。就是要破陆正之灰心。以地雷之音先破愁城,再用天雷之用导引心流。

    因而这一喝之后,陆正元神和心念皆是猛地一震,虽然没有白衣人的法术化转,他的元神却主动变化,开始从离别转而展现从前种种相遇,一下子就成灰心死念之中挣脱了出来。但这种情形维持没多久,白衣人似乎是看不得陆正有片刻的安宁,神念之中又有一声喝传来,又是一个“离”字!

    此时的陆正,仿佛成了一个陀螺,往左还是往右,怎么转动就看白衣人从哪边落鞭抽打。一忽儿喝出“遇”,一忽儿喝出“离”,在两者之间不断地转换,好像是故意在整治戏弄陆正。但陆正却并不这么觉得,在时而相遇、时而离别的经历之中,元神浮现的相遇和离别渐渐汇成了一块儿,变得有些分不开了。

    首先是那一次次的相遇,造成了一次次的离别,但陆正很快发觉到,如果没有这一次次的离别,便没有再来的新的一次次相遇。渐渐地,当离别和相遇相与为一之后。他又觉得,所谓的一次次的离别,其实就是在下一次相遇的开始,离别成了一种假象。人生并无离别,只有不断地相遇,与所有生灵万物在不同的缘分之下相遇。

    这种相遇来源于他自己在天地之间不断地前行。因为不断地前行,造成了他自己在时间、空间上的变化,令他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出现,与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出现的其他生灵万物相遇。而离别是什么?那是因为其他的生灵和万物与他一样,也在不断地前行!这无数生灵万物的运行,便造成了这偶然的相遇,必然的离别!

    “原来如此!”当陆正领悟到了这一点后,忍不住说出了这四个字,他没有说出原来如此是怎样的如此,因为这句话就是对着白衣人师父说的,师父自然能够了解他想说的意思。他已经明白到,白衣人师父之所以用“遇”和“离”两个字促生他元神化转出种种变化,就是为了让他洞彻一点,那就是:

    万物健行不息!

    万物健行,故生。万物健行,故灭。而此生灭。并非真的生灭,只是聚散。万物相遇,故聚。万物离别,故散。这就是天地之间万物变化之道。人出现于天地之间。也是万物相遇。而人之死,便是万物离别。

    修行之道便在于此,因为身、心、道、命、天皆有离别,而修行人不愿乎离别。所以在知身境中,身有诸行,现为诸欲,欲行则身耗,修行人即摄欲归身、和合三元。不使形散,得身坚固;知心境中,心有诸行,现为诸情,情淫则心损,修行人伏情归心、洗脉化髓,不使神飞,得心安稳。知道境中,我有诸行,现与物交。物胜则我乱,修行人行己不悖、成就道身,得道凝定。

    而在接下来的知命境中。修行人所需要洞见的乃是生灭,天地之间万物的生生灭灭之中,究竟生灭之原,明生灭之虚,洞彻不生不灭之主,才能在知命境中,成就转命境界。

    要做到这一点,只是察见到万物生灵并无离别、只有相遇,并由此领悟万物健行还是不够的。更要在追溯万物健行背后的天地生生不息之道。所以就在陆正领悟到万物健行的刹那,神念之中又想起了白衣人的喝问之声。这一次当然不再是“遇”和“离”两字,而是一句问语:“万物何出?”

    万物何出?在领悟到了万物健行之后。陆正心念正在思索万物为何健行不息之时,骤然便听见了白衣人师父如此喝问。听见这一问,在他很自然地由此问而展开思索之际,神念之中却感应到了来自白衣人的一股强大的心念,心念之中居然是白衣人对此问的种种解答。

    心念之中,白衣人首先就肯定了陆正已经领悟的万物健行,同时也猜测想必陆正一定是在思考万物因何而健行不息。白衣人猜到了这些,且同时也直接给出了陆正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正是他所问的问题,万物何出?要知道万物因何健行,就要从万物如何而出来寻找答案。

    万物从何而来?这简直是一句废话,几乎人人都可以回答,万物当然是从天地而来。不过这是道门的修行,如果从佛门而言,山河大地都是虚妄所见,自然也不会有万物从天地而来的说法,佛门的和尚们也不会从万物去见天地,走的是破相显真的法门。

    白衣人所说的自然是更契合陆正修行道门法诀,所以对陆正说的正是天地造化,生生不息,万物从此而来。万物为何健行不息?答案很简单,因为天地生生不息。天地之道如此,所以万物如此。万物变化,便可见天地之道的变化。

    这个问题到此就解决了吗?当然不是,修行之道岂是如此简单,知道了万物从天地而来,那就要真实印证自身如何从天地而出,步步追溯而上,直见天地为止。所以白衣人在神念之中又有一层更为切近的设问,那就是:“人从何而来?”。

    人从何而来?当然跟万物一样,也是天地化生。但白衣人的心念之中所谓的人指的并不是别人,而就是陆正。他为什么要以人来代指,而不直接说陆正呢?因为陆正是人,以他为例,可以说明所有人。而白衣人需要的也不是从天地化生这个答案,因为人虽然是天地化生,但是陆正却不是,或者说他并不是直接从天地化生。

    那么陆正从何而来?当然是来自他的父母。尽管目前而言陆正只知道自己的母亲而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他跟其他的孩子一样,都是父母所生,这一点来说,是没有任何疑问的。那么再继续往上追溯,陆正的父母又是谁所生呢,当然是他们的父母,而他们的父母自然也是一样由再上一代的父母所生……如此循环向上追溯,就会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天地之间第一对男女由谁所生?

    白衣人为此还提及了一个在人间流传的问题,问的是这天地之间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因为人间之人所见的鸡蛋都是从鸡而生,没有鸡生就没有蛋;但问题生蛋的鸡却又都是从蛋里孵化而出,没有蛋也不可能有鸡出现。于是人间之人便有困惑,那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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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直造先天未画前
    天地之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白衣人师父提及鸡生蛋之事,陆正自然而然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元神之中,一念流转,便现三千过往。这个问题其实在很久以前当陆正还在日月庐的时候,就跟心儿争论过。那时候的陆正已经在日月庐住了小半年,不仅从失去九哥的悲伤之中解脱出来,也喜欢上了再日月庐中平静而自在的生活。虽然老师严厉,每天要学习的东西又很多,常常累得倒头就睡,而且经常被惩罚,和老师的戒方几乎成了最亲密的朋友。但事实上这一切的一切,哪怕是挨戒方的揍,都是让陆正觉得最为珍贵,也最为珍惜,何况还有心儿在一旁陪伴。那时候的陆正希望的是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

    有一天在吃晚饭的时候,四个人跟往常一样在曲直亭里吃完晚饭,放下筷子之后,心儿忽然指着桌子上的空盘子对陆正问道:“小哥哥,你说这鸡蛋是从哪儿来的呢?”

    那空盘子里刚才盛着的正是一个切开分成两半的鸡蛋,当然此时已经被心儿吃掉,只剩下两个空空的蛋壳。陆正却正在回味晚饭的滋味,有些没反应过来,想当然地便回答道:“当然是母鸡下的。”

    不料心儿却又追问道:“那下蛋的母鸡呢?它又是从哪儿来的?”

    陆正继续答:“当然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心儿等的就是陆正这个回答,眼里闪烁一丝狡黠,一拍手笑着道:“那小哥哥,你说是先有母鸡,还是先有鸡蛋呢?”

    “当然是先有……”陆正张口就要回答是先有鸡,但随即就发现不对。如果回答是鸡,但鸡可都是从蛋里孵出来的;而如果回答是蛋,那蛋可是鸡生出来的。这个问题可没看上去那么容易回答啊!

    哎。一个不小心,又被心儿给捉弄了。

    陆正楞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哪个在先。瞧了一眼在一旁正襟危坐的老师李仪,还有右手支地斜倚着身子,笑呵呵看着自己的乐先生,大感为难。有老师李仪在一旁,如果胡乱回答,那可是要戒方伺候的。于是他生生咽下了这句话,转而向老师李仪问道:“老师,心儿的问题学生不解。请老师教我?”

    听见陆正把问题丢了过来,李仪眼皮也没抬一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饮了一口之后,却直接就以一句“非问不答”挡了回去。什么是非问不答?如果弟子在不恰当的地方发问、在不恰当的时间发问,或者所问不符合他现阶段的学习,所问冷僻偏门,乃至发问之时用心不正,存心责难、试探,作为老师都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拒绝回答。这就是非问不答。

    陆正现在所问算是非问吗?如果按照李仪的标准几乎都不用想肯定就是了,这位老师可是最强调一言一行皆有礼在的。他完全可以说,从修学而言。知道了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样的事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无聊之思,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胡乱提问等等。总之一句话,李仪压根就不搭理这个话茬。

    李仪如此,一旁的乐中平就不乐意了,开口道:“中规啊,别总这么一板一眼的,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打趣而已,陪着孩子玩玩不好吗?你啊。老是板着一张脸,也太累得慌了。再说了。我看这个问题就很有意思啊,算是都问到万物之先了!”

    乐先生说了半天。李仪却只顾自己喝茶,一句话也不搭。乐先生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转而对着陆正冲心儿一瞥,道,“陆正,看看吧,你还不了解你老师的脾气,你拿这种问题问他,不是自己想找戒方挨揍嘛,可真够笨的啊!再说了,小坏丫头这么简单一个问题就把你难住了,你也太没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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