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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沈四宝

    原来老师刚才说的是张开嘴,而不是让自己掌嘴。老师竟然亲自动手给自己喂面条吃,陆正鼻子一酸,眼圈一热,紧紧闭住了嘴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头又响起老师的声音:“怎么了,张开嘴啊!”声音柔和,全然不像平时那么刻板严厉。

    陆正依言微微张开了嘴巴,登时热乎乎的面条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啪嗒’一声,陆正的眼泪珠子掉进了面汤里。

    李仪看着那滴泪珠在面碗里消失,跟鸡汤融在了一起,道:“老师是不是很凶?”

    陆正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奋力的摇摇头。

    李仪叹了口气,道:“别哭了,吃面。”

    陆正又是奋力的点点头。

    李仪正要继续送面,却看见陆正满脸都是眼泪,便先将面碗放在一边,然后掏出一块帕子替他擦干净了,才继续端起面碗将面条送过去。整个过程中,陆正始终一动不动,乖乖的任由老师为他擦眼泪,然后张嘴开始吃面。

    他一开始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慢慢胆子大了就张大了嘴巴。就在李仪的喂送下,将一碗鸡汤面吃得干干净净,最后连汤也喝完了。

    李仪喂完面条,又问道:“还要吗?”

    陆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吃饱了。

    李仪道:“那你好好休息,老师先出去了。”说着,转身走出了天圆地方阁。

    吃完面条,陆正坐在竹榻上,齿颊间还留着鸡汤面的香味,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正想着,突然“铮”的一声响起,接着又是“答答”的拨弦声。

    陆正这回却听见了,这个声音不是自己耳朵听见的,而是本来就在自己的心间,随着自己的心念流动,自然的在自己心中响起。

    他忽然记起刚才在梦中,自己是能够看见东西,能够听见声音的,不由想起了乐先生告诉自己如何治疗六识阴毒的那天老师的教训,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眼睛是瞎了,耳朵是聋了,可自己的心却没有瞎、没有聋啊!所以在自己的梦里,自己就是个正常的人!

    想到这个陆正不由的兴奋不已,当下从竹榻上下来,跪坐在地上,调正自己的身形,双手虚抬,手指虚捻,不时地做出各种勾、挑、踢、按等动作,而且神情专注,犹如在弹琴一般,而他双手之下,却是空空如也。

    但陆正却是弹的极为认真,看他凝聚在眉间眼角的神情,以及双手手指用力,就好像是真的在拨动琴弦一般,而他不时的侧耳,又似乎真的听见了自己弹出的琴音。

    此时,就在不远之处,乐中平正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从陆正的指法中,他看得出,陆正是在弹奏无名曲。看见陆正这样虚弹,乐中平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种无比赞许的目光。

    而乐中平并不是一个人站在那儿,在他身边,此时还站着一个老道士,这个老道士银须银发,发髻上插着碧玉龙簪,手持银丝拂尘,一身仙风道骨,正是道门当代忘情天涤玄览!(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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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噫兮生四气
    陆正眼不能视、耳不能闻,自然不知道有人看着自己。他神色平静,闭目塞听,但指上每一次拨动,都是来自心中回荡的无名曲。只有心中出现了那个音,他才会以手虚弹出那个音。开始时心中声音寥落,因此要过很久他的手指才会动一下。但是不久之后,便见他双手不停,可见心中之曲已是流畅无碍,鸣奏心间。

    陆正双手忽快忽慢,指力紧张有致,挑抹之时更见心音流淌其间,不多时便将无名曲谈了下了来,到了最后几个音的时候,音色绵远悠长,陆正指下亦变缓,渐至于不动,至于全身凝然,良久,只听他叹了一句:“原来乐先生说的是真的,琴是通心之器,在人来说,琴为弦;在琴来说,是人为弦。其实何止于琴,万物皆是我心,弓箭是我心,小白也是我心。”说到此,似乎有别有深思,又是伸手虚拨两三下,侧耳倾听,脸上浮现愉悦之色。

    涤玄览见状,对乐中平笑道:“乐先生,天圆地方阁四门三十二扉,一门启八风,老道士欲借此与陆正游戏一番,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乐中平道:“老道士自便。”说着,转身便离开了。

    涤玄览:“谢过乐先生。”他看了陆正一眼,走到天圆地方阁的中央,拂尘向东一挥,吟道:“噫兮一气自东来,滔然之风自震震。”

    天圆地方阁的东面一门八窗,那门正对着曲直亭,正是日月庐中吃饭的所在。就在涤玄览拂尘一挥之后,突然一股清风从曲直亭吹进了天圆地方阁中,清风习习,风清而柔,拂面生爽,一直吹到了陆正身上。

    这一阵风绵绵不绝,其中有一股生发之意。陆正被股清风所动。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之感,他目盲耳聋,周身触感变得更为敏锐,让他有些情不自禁的萌动之,不觉起身去迎那风中的丝丝清爽。

    涤玄览看在眼里,拂尘再动,东面的八扇窗户依次缓缓打开。皆有风从窗外飘了进来,

    陆正刚沉浸在那柔和之中,没想到这风突然发生变化,不是刚才那样只是一阵,而是分成了九道,从一个方向流窜进来。在天圆地方阁流动起来。有的撞到了墙上、柱上,有的则是呼呼地直接就冲着陆正来了。

    那九道风撞到了陆正的全身,一触其身,便一下子就散开了,在空气中留下一股生发之感,让人呼吸起来,浑身上下都十分舒服。周身通透,上下灵敏,甚是奇特!陆正忍不住伸出双手在风中轻轻舞动,去触摸这风的感觉。

    涤玄览见状,微微一笑,拂尘向南挥出,吟道:“噫兮一气自南来,摧然巨风自离离。”

    天圆地方阁南面的对着的是炎下亭。就在涤玄览话音刚落。南面八扇窗户被齐齐摔开,发出巨大的响声,九道羊角旋风齐齐从一门八窗之中呼啸而入,风力强劲,将原来清爽温柔的东风生生扫荡一空。这羊角旋风打着旋,带着一股躁动之息,其中散逸而出的风刮到脸上。剧痛无比。这九道旋风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一进来就冲着陆正去了。

    陆正被其中一道羊角风扯住,几乎站立不稳要被扯到半空,赶紧腰臀合力。用力在地上一跺脚,整个身子窜了出去,脱离了那道旋风,然后迅速伏下身子,趴在地板上爬行,摸索着终于找到一个柱子死死抱住。

    陆正心中惊骇,天圆地方阁中从来没有这样的怪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九个羊旋风竟然好似受到操控一般,纷纷聚拢到了陆正身边。陆正被九道旋风扯住,好似被九个人用极大的力气往九个方向扯动,发髻被扯开,满头头发被扯得根根竖立起来。

    陆正心中慌乱莫名,赶紧大叫:“老师,老师!乐先生,乐先生!”但始终无人回应。他心念急转:“难道老师和乐先生都不在草庐,还是这就是他们做的呢?这是要让自己被风吹走吗?”

    涤玄览眼见陆正抱住柱子,那九道旋风一时奈何他不得,当即一挥拂尘,陆正抱紧柱子的双手双腿登时弹开,一下就被旋风扯了进去。

    大风灌耳,耳膜鼓荡,陆正一张嘴,就有风灌进嘴巴,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被那九个旋风推来攮去,已经是头晕目眩,双脚时而左右错绕,时而沾地即离,浑身的骨架好像都要被拆散了。

    这时,只见涤玄览的拂尘再动,这次是向西挥出,吟道:“噫兮一气自西来,飂风萧瑟自兑兑。”

    天圆地方阁西门出去的亭子叫做从革亭。此时那风还还未到,却有一股透心的凉意先至。那九道旋风风力骤然一缓。紧接着,一道萧瑟之风刮至,打起了一个个卷,将那八扇窗门一下子打开,又一下子闭上。

    阵阵萧瑟之风没吹来一阵,那旋风就弱一些,到最后终于被那萧瑟之风压到最低,突然消失在了天圆地方阁中,此时阁中已是充满凄凉之气。陆正刚刚才从那旋风中喘过气来,禁不住又有一抹悲凉之思涌动,让他想起了和心儿的分别,心绪不禁低落起来。

    涤玄览最后向北一挥拂尘,吟道:“噫兮一气自北来,寒风肃杀自坎坎。”

    北门出去的亭子叫做润下亭,那风带着一股寒气呼啸而来,从陆正的脖子间,钻进他的衣服里,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凉气。寒风驱走凄凉之气,却让人有一种被凝固的感觉。

    正当陆正浑身渐渐冰寒,几不能持之时,最初的温柔之风又起,将寒意一点点的驱除。陆正才稍稍缓和过来,不了巨风再起,然后又是飂风和寒风先后而至。

    陆正心中恍然,这四风竟是前后相克,循环而至。这滋味可太不好受了,陆正当即决定先出了天圆地方阁再说,于是凭着记忆摸索着寻找出路。

    涤玄览见陆正要出去,当即拂尘一转,绕身一挥,登时四风并入。

    这四风一齐进入,却产生了一种极为意想不到的变化。东面滔风进入,遍布生发之气,而西面飂风进入与之相持不下,又经南面巨风旋转撕扯,尽数要被扫荡,此时又有寒风袭来,将之凝化。四风之间不断相生相克,终于调和成一团氤氲之气。

    陆正在这氤氲之气之中,但觉有无数道的气流涌动,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流动,他一心要先出天圆地方阁,却不料被这流风扰动,兜兜转转,竟然是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尽管天圆地方阁四面都是门,但他却是连四面墙都摸不到,自己竟是被困住了!

    看来这肯定是老师和乐先生的意思,否则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异状,难道老师和乐先生就是要让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出去的路吗?

    此念一生,陆正反而是心中安定下来,既然是老师和乐先生的考验,自然不必过于慌张。思来想去,自己找不到出路,原因恐怕还是在这四道风上。

    于是就如射箭和骑马一样,他决定先去感受每一种风的变化,摸清楚情况再说。陆正开始仔细体验着四种风的变化,就在他刚才停下思考之时,那氤氲流动之气早已散开,又开始变成四风交替,从一开始温柔可人的滔风,一变而为摧折惊心的巨风,再变为萧瑟凄凉的飂风,最终变成肃杀凝身的寒风。

    渐渐熟悉了每一种风的变化之后,陆正也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根本无从下手。之前无论是射箭也好,驯服小白也好,他总有个下手之处。但是这风,他却是摸得着抓不住,即便是想去把门窗都关了,但是连墙都摸不到,只要自己一旦去寻找出路,这风就参杂在一起,变成氤氲流动之气,干扰自己的判断,让自己找不到出路。但只要自己一旦停下来,又变成四风交替。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难道自己想错了,这个考验不是要自己找到出路?如果是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呢?陆正躲在一个柱子后面,一时间眉头紧皱。

    天圆地方阁外面,李仪和乐中平并肩而立。李仪也是眉头紧皱道:“四相流转大阵,想不到老道士会借助天圆地方阁,以风为引布下此阵。”

    乐中平道:“我听说天宗道场中有一处隐秘之地,布置成了一个四相大阵,其中春夏秋冬四季同在,奇妙非常,被称为四相境。老道士手段高超,风云诸物,皆可化为阵法。不知道傻小子能不能出得来?”

    他见李仪目露担忧之色,又道:“这一关他是必须过的,若是四气流转便能让他失去定心,那么更不要说到最后用天境恢复他的意识了,只怕倒时候三生三世浮现的幻影梦尘,就足以让他迷失其中了。说起来,要不是那花和尚派云叶来玩这么一手一花一世界的幻身把戏,我也想不到叫老道士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李仪闻言道:“也亏得你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在他目盲耳聋之时,还能让他打下修行之基。接下去嗅觉味觉一失,最后便是全身瘫痪了。届时就由你带他回人间走一趟,然后再去天宗吧!哎,七生七灭,我们要做的事也总算是告一段落!”

    乐中平一双眼睛始终没离开天圆地方阁,正要回答,突然道:“咦,这傻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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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千古不磨心
    李仪随即望去,只见天圆地方阁正门门口,陆正一步一步踩着稳稳的步子走出来,他的步子跨得很慢却是很稳,施施然中竟带着几分潇洒,而脸色更是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竟完全不像个盲人,径直一路走到两人面前。

    李仪和乐中平面面相觑,两人正在猜测陆正能不能破阵,他居然自己就走到了两人面前就停住了,好像竟是知道两人在他面前一般。

    两人还没开口,陆正就首先弯腰行礼道:“多谢老师,多谢乐先生!”

    乐中平说道:“陆正,你是怎么破阵的?”话才出口,登时醒悟过来,陆正是听不见的,又以声入心通的神通再说了一遍。

    陆正听乐中平这样问,知道自己猜得对了,刚才的风阵就是乐先生和老师所为。当下道:“刚才我试图摸索着走出天圆地方阁,但流风四出,不断混淆我的感觉,让我兜兜转转,始终分辨不清方向。开始的时候有些慌张,后来才想起应该是老师和乐先生的考验,因而便定下心来。”

    乐中平心道,这你可猜错了,考验倒是真的,但却不是我和你老师做的,这笔账可不要算到我们头上,可恶的老道士,做了坏事就溜走了,害得我和中规背黑锅。他已经感应到,就在陆正走出天圆地方阁之后,涤玄览也已经离开了日月庐。

    只听陆正继续道:“定下心之后,我便想起云叶大师曾经说过。所见所闻,就如同幻境一样会欺骗人。那么我想我之所以分辨不清方向,就是因为被流风误导的缘故,于是我就努力不去管那些风,尝试了几次,就走出来了。

    而且很奇怪,在我走出来之后,浑身上下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周围的风吹在我身上,我可以感觉到它们是从哪个方向吹过来的。而且可以朦胧的感觉到,那些风吹到我身上之前曾经经过了那些地方,饶过了些什么东西。那些风就好像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一样,我一出们,就通过风看见老师和乐先生站在这里啦!”

    李仪长叹一声,陆正说的倒是简单。但是对于一个眼盲耳聋,依靠摸索前进的人,要做到不去管那些风,可是谈何容易。更何况在那风阵之中,氤氲之气流动,会混淆所有的感觉。陆正能够尝试了几次便走出来,可见其心有多么清明镇定。也难怪陆正走出来的时候,能够有这样清晰的感觉,那些风就等于是他四肢的延伸一般,自然可以随风触摸万物。只不过距离不会太远罢了。

    接下去的日子,陆正倒是一改往日的消沉。因为他发现,即便自己不能看、不能听,却还是可以通过身体的触感感觉到很多东西的。

    比如阳光晒在身上的暖意,流风吹到身上的酥麻等等,而在他用手碰触到花草树木的时候,甚至从手上传来内中的汁液在流动的感觉。陆正感觉到那些花草树木也在一呼一吸。除此之外,他也会拉着乐先生一起玩,跟他比赛,将手轻轻搭在一朵花上然后猜测上面到底停了几只蝴蝶。

    就在陆正渐渐体会到,其实不用眼睛也可以‘看’到很多,不用耳朵也可以‘听’见很多的时候,第三次治疗开始。

    这次是以不死神谷中碧犀兽的骨粉所制成的白香,点燃之后是一股辛辣白烟,被乐先生引入了陆正的鼻孔之中到达了陆正的双肺。

    不死神谷,乃是道门风宗宗门道场所在,谷中有九天神风日夜吹拂不息,谷内寸草不生,唯有无数怪石林立,石上无数孔洞供流风窜动,发出各种怪异之声,呼号不绝,最容易扰乱心神。但谷中却生活着一种极为特殊的妖物,便是碧犀兽,又称风兽,此兽据说乃是天地间速度最快的妖物,最擅钻风,因此平日里隐遁风中,最难被人发觉,乃是风宗镇山神兽。乐中平得到此兽之骨,还是通过涤玄览向风宗讨取的。

    白烟入体,陆正随着白烟内观,见到自己的双肺之上各自盘踞的两团火红之气。那白气一进入,即与那两团红气斗在一起。陆正随之双肺一紧,顿时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呼出之气无比灼热,而且鼻中开始流血,鲜红妖异,而且是滚烫的,只是不一会儿就停止了。而同时陆正的呼吸也渐渐减弱,好像随时就会停止一般。

    就在这时,陆正心中却响起乐先生喝声:“陆正,继续凝神,这次还有第二支香!”说着,一拂衣袖,一边香炉中的黄色的香开始着了起来。这支香是用玄黄垣八千尺地下的泥心所制成,点着之后散出一股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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