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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沈四宝

    怀里揣着在日月庐中乐先生递给自己的那一瓶二十枚的神华丹,岸无涯早早的就叫上破虚一起来来到溪山灵谷,由破虚带着来到陆正的木屋前,却发现陆正在行功采取生机灵气。想不到陆正竟然如此勤奋,岸无涯不愿惊动他,便在屋子外等了一会儿,等到陆正行功完毕,又急忙让破虚把陆正叫了出来。

    见到陆正从屋子出来行礼,毫无怠慢。正笑眯眯的准备上前扶起陆正,并夸奖一番陆正这些日子的用功,好好展示一下自己这个师祖对徒孙的关爱,却听见陆正叫了他一声前辈,登时笑容整个僵在了脸上。

    当日在元台之上,分明已经定下了辈分,陆正怎么突然叫了自己一声前辈。岸无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么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肚子里那几句准备好夸奖的话却是接不上了,心里登时闪过一丝恼火,原本伸出去要扶陆正的手也顿时僵在半空。

    岸无涯当即看了破虚一眼,破虚躬身解释道:“师尊。是弟子曾经和陆正说过,牧牛之前,不得以师徒相称!”

    岸无涯气得差点没当场一记掌心雷劈过去,他一心想通过陆正与日月庐拉近关系,却没想到破虚竟然还在陆正面前摆起了架子,若不是知道他平日里就是这样的个性,他早就一掌劈下去了。

    但转念一想。若是对陆正一味讨好照顾,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还需得让他有些敬畏才好。破虚处事认真,极有做师尊的威严,这样也好,就由他去唱这歌黑脸。自己则可以大大方方的以师祖的身份去对陆正做出些关心,他毕竟就是个小孩,在师尊那儿得不到宠溺。自然亲近我这个师祖。

    于是岸无涯干脆哈哈一笑,收回伸出去的双手,转而对陆正道:“看来你师父对你十分严厉,我虽然是你的师祖,但也没办法说什么,否则他就不知道怎么教你才好啦!”

    破虚见师尊并无责怪之意,当下对岸无涯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师尊,弟子僭越了。”然后对陆正道:“陆正,所谓牧牛的考验,其实便是天宗御天诀第一层境界入门。只要能够化显元神便能将黑牛驯化成白牛。而你可不止元神化显,已经到了元气循经的境界,虽然还没有牧牛,但事实上已经通过了。师祖在上,还不快改口!”

    他怎么知道自己已经是元气循经的境界?难道是他看出来的?陆正心中一惊,转念一想,即便他看不出来,岸无涯就在旁边,以他的眼力,自然瞒不过他。他不知道当晚渊无咎给他发出那道心念的时候,破虚就在渊无咎的身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的境界。不管怎样,这么一来,渊无咎原本说的用黑牛瞒过他们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本来陆正在元台之上,听见了岸无涯心中的那些话,知道他想要篡夺天宗掌门之位,更想将渊无咎手中的神器天境占为己有,让他油然而生一种厌恶和排斥。但是当时乐先生在场做主,他还是勉强认下了这个师祖,心想反正他是师祖不是师尊,至少还好些。

    然而等到他见到了破虚,破虚一见面就给了自己一个背影,接着又说要等到他通过牧牛考验之后才会收他做弟子。语气态度,让他心中也是隐隐不乐。不过对方既然是自己未来的师父,是无可改变之事,他也只好默默接受了。

    但是前几天与渊无咎一谈,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吐露之后,渊无咎却说可以帮助他摆脱这个局面,他自然一心只想着用黑牛瞒过破虚,就跟这渊无咎学习神通就好。事情既然出现了转机,他心中便难以再如之前一般接受这种安排了,

    但陆正万万没想到的是,岸无涯和破虚师徒两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到,而且点破了牧牛的秘密,以及自己现在的境界,马上就要他改口拜师。

    陆正顿时大感为难,如果自己改了口,师徒名分已成,那可就注定一辈子就是破虚的弟子了。但是如果不改口,分明就是不想拜师,自己可连一个适当的理由都没有,却是怎么才能说出口呢?眼前这样的情况,自己却是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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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 机心
    陆正受老师李仪约束言行之戒,言无遮言,自然不能遮蔽其心而改口拜师。但是之前已经在元台上叫过岸无涯师祖,如今不想认账,便是毁弃前诺,这可也算是遮蔽其心啊!

    左右为难之下,陆正心道,之前自己在元台上是听乐先生的吩咐叫岸无涯师祖,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如果当时不叫,便是不尊师长。而现在不愿意拜破虚为师,的的确确就是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现在叫了,不仅是违心的遮言,更是对眼前岸无涯前辈和破虚真人的欺诓,欺诓也是不尊。两相比较而言,与其这样,不如就直接承担下不尊师长的过错吧!

    其实世事之难决,往往不在心中不明白如何选择,而在于选择之人总是惧怕于承担选择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与后果。现在陆正既然想明白这点,决意承担,心中自然明白该如何做。他跪在地上,朗声道:“前辈、真人,弟子有事禀告!”

    破虚听他仍旧不改称呼,隐隐感不对,眼中精光一闪,双目如电,衬托眉心那颗细细的朱砂痣鲜红如血,他正要开口呵斥,却被一旁的岸无涯拦住。

    只听岸无涯呵呵一笑,道:“陆正,你是有什么事想说吗,不要怕尽管跟师祖说,师祖为你做主。”他一意要让陆正亲近自己,因此仍旧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陆正道:“前辈这样爱护,陆正心中感激,更加不敢欺瞒前辈。还请前辈恕罪,陆正,不想拜破虚真人为师。”

    “哦,你不想拜破虚为师啊,这个好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你不想拜破虚为师,这是为什么?”岸无涯哪里会想到陆正竟然敢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听清陆正说出的话,又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旁的破虚当即厉声喝道:“陆正,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陆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心中反而大定,他不慌不忙先向两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才挺直身子。说道:“启禀前辈,当日在元台之上,弟子是听从乐先生的吩咐,所以才叩拜前辈口称师祖,但其实弟子心中并无此念。承蒙前辈抬爱,还望前辈收回成命。弟子在此给前辈磕头赔罪!”

    破虚这才明白过来,陆正竟是铁了心不想拜自己为师,一个小小记名弟子竟然敢如此折辱尊长。这要是传了出去,堂堂天宗一代高人岸无涯亲自来认徒孙,居然还被拒绝了,这可真是古往今来没有过的笑话,连带着自己。自己师徒二人的脸面可往哪儿搁才好。

    破虚一生最敬重的便是师尊岸无涯,自己的脸面倒是小事,但是他怎可容许陆正这样伤及岸无涯的面子,当即怒不可遏,喝道:“大胆孽障,竟敢如此目无尊长,口出悖逆之言,还不速速向你师祖磕头忏悔认错!否则。我便一掌将你这孽徒劈死当场!”

    说着,抬起右手,掌心隐现雷电流窜,正是一记掌心雷。以他的修为,若是劈在陆正身上,只怕陆正当即被雷电劈成焦灰,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岸无涯心中也着实羞怒交加。不知道陆正何以如此大逆不道、目无尊长,修行人素来崇敬师尊如父母一般,陆正此举实在是狂悖之极,让他如何不感到恼火万分。

    但他素来城府极深。却按下怒意,想到陆正这么一个小孩子,决不至有这样的主张。一定是有什么变故让他对自己师徒有所误会,更有甚者,可能是什么人在背后挑唆,让自己无法收下这个徒孙,失了与日月庐这层关联。

    可不能中了他人的离间之计!一念及此,他当下立即喝住破虚,自己上前温言道:“陆正,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究竟是什么缘故,让你不想拜我的弟子破虚为师呢?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此话一出,破虚登时也冷静了下来,的确陆正前后变化着实太大,自己刚才一时情急气愤,却是险些忽略过去了。此时他也明白过来,师尊这是在从陆正嘴里套话呢,听师尊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有人从中挑拨,又会是谁呢?他明白了岸无涯的意图,自然不敢再随意打岔。

    其实岸无涯心中猜测也对,陆正的的确确是听了某人说的什么才不愿拜他为师,但是他又怎么可能猜得到,这个某人就是他自己呢!所以陆正听他这么问,倒是十分犹豫起来,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自己是因为听见你心里的阴谋想法,所以瞧不上你了吧!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如果这样说出来,可是损人之极了。他一时心中踟蹰,倒不知怎么样说才好了。

    但岸无涯眼见陆正低头沉吟,欲言又止,心中更是确信,这孩子必是受了他人蛊惑,这才做出这样悖逆之事,当下心念电闪,猜测是什么人在背后挑唆。

    他心里盘算计较,天宗之中能做出这样的事的,只可能是与自己同辈之人,四师妹芳无意性子平和、万事无争,六师妹梦无尘一心只知修炼,更不会来做出如此无聊之事,五师弟齐无用整一个废物,更是连也想都不用想了。排除了这几人,那就只剩下大师姐夜无痕和掌门渊无咎来。

    夜无痕行事、为人霸道,天宗上下对她都是忌惮三分,私下里都觉得她才是真正的掌门,天长日久,她岂会有没有取渊无咎而代之的想法?渊无咎为人宽厚,处事懦弱,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机察觉自己有心要谋夺他的掌门之位。如果他有这样的心机,断然不至于让夜无痕骑在他的头上,这么一来,看来应该只剩下夜无痕这个大师姐,嫌疑最大了。

    只是当日在元台之上,分明是夜无痕亲点的破虚来做陆正的师父,怎么可能又来做出这样的事呢,这可有些前后不一啊?

    岸无涯稍一沉思,却随即明白过来,夜无痕这分明就是欲擒故纵之计啊!她一定是察觉了自己想要当掌门的意图,暗自已将自己当做对手,所以当日在元台之上,才故意让提出让破虚做陆正的师父。她这样做,一来是因为她自己的几个弟子皆无大成修为,不足以做陆正的师父,所以索性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自己,好让自己对她失去戒心。

    二来,陆正既拜了破虚为师,必然引起渊无咎对自己的猜忌。陆正关联着日月庐通神二圣两大高手,即便两位先生不直接出手相助,单单是这一份威势,就已经不容小觑了。渊无咎纵使再大度,也不免觉得如芒刺在背。如此便可轻易挑起渊无咎与自己的干戈,她正好身居事外,看鹬蚌相争,从中得利。以她大师姐的身份,调停两位师弟相争,威望自然水涨船高,待水到渠成之时夺取掌门之位,已经是众望所归,名正言顺。

    这岂不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么!

    岸无涯随即又想到,夜无痕施下此计之后,本拟坐山观虎斗,但那日陆正元气循经,一啸惊动九重灵天,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陆正的修为竟然如此精进。她一定是怕自己与日月庐关系更进一步,反而让自己坐大,她难以对付。因此促使她决意要来破坏陆正与自己师徒的关系,先把水给搅混了,不管陆正到时候拜谁为师,若是今日芥蒂已成,只怕陆正是决不会再拜入自己门下了。

    他又看了破虚一眼,想到要不是自己这个弟子如此心高气傲,一见陆正的面,就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说什么要牧牛之后才以师徒相称,只怕也不至于让陆正心生不快。但是话说回来,破虚的脾气说不定也是在夜无痕的计算之中。

    想到这里,联系种种细节,岸无涯心中不禁阵阵发寒,当日在元台之上,正是夜无痕率先提出陆正拜谁为师这个话头,又主动推举了破虚,自己当时心中还十分感激和庆幸,现在想来,那时候人家已经开始布下计策了,自己是早已中了她的奸计不知,反而还在沾沾自喜,只怕夜无痕在背后已经将自己笑掉大牙了吧!这女人当真是可怕至极!

    他几个闪念之间,便已经想到了这么多,却不知道自己是无中生有,全然想错了,只怪一味他以己度人,反而越想越对,心中还暗呼侥幸,若是今日莽撞行事,岂不是大大坏事。

    见陆正久久不语,岸无涯不愿让陆正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当下又和言细语道:“陆正,其实不管你拜谁为师,只要你能学有所成,师祖都是会为你高兴的。但你也说了,当日你拜入我弟子破虚门下,是乐先生与我当场说定的。你今天想要换一个师父,也不是不可以,师祖必然不会强求。却也不是急于一时,怎么也得跟乐先生商量一下,你说是不是?”

    岸无涯老谋深算,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将自己姿态放得极低。虽然知道是此人的心机城府,但陆正听他这么说,也不免有些觉得自己过分了。他心里正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当下脸上一红,脱口而出道:“前辈,我可真是对不起您,其实就算是听了那些话……哎呀,不管怎么说,您对我这样好,我是记在心里了。”他一激动,差点儿就想对岸无涯坦白自己听见他的心声了,好在话到了嘴边,生生憋住了。

    但岸无涯听得陆正说“其实就算是听了那些”,一颗心却是猛然一跳,果然自己猜的一点儿错都没有,分明有人跟陆正说了什么,才让陆正做出今天这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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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未央天
    ps:不好意思,之前一章应该是第二十八章不小心写错了。

    一旁的破虚看着师尊岸无涯,心中思量道,这世上也只有师尊他老人家,还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心境清明,察觉此事之中的诸般蹊跷之处。反观自己则是如此一味冲动坏事,虽然自己神通境界超出同辈之中,但论及心思智计可只能说是平平无奇,更不要说与师尊相提并论了!一时间,破虚心中顿时生出对岸无涯的无比敬意!

    而岸无涯听得陆正如此说,心中再无任何疑虑,认定必是夜无痕在背后阴谋算计,从中作梗。当下恨得差点把牙都咬碎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仍是十分柔和,他和颜悦色的对陆正道:“乖孩子,这事可不是你的错。既然你现在决定不了拜谁为师,那就先放一放,我会禀告掌门,此事等你想清楚了以后再说。”

    话正说到这儿,岸无涯似还要再说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笑声将他的话打断了,只听那人道:“哎呀呀,一个爱面子师父,一个呆头鹅徒弟,两个在一块对着一个傻不愣登,想要图谋什么呢!”

    听见这个声音,岸无涯当即眉头一皱,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一旁的破虚则是心中一惊,心道糟糕,师尊正要好言安抚陆正,他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跑出来了!这个煞星言行无忌,麻烦无比,又不知何故总是针对师尊,只怕自己师徒二人待会又要受他羞辱了,当下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这声音充斥一股调皮戏谑之意,陆正再熟悉不过,一回头果然见到几天没露面的锦衣少年,仍旧骑着他的牛慢腾腾的走过来。只是这次他却不再是倒骑牛背不让人看见他的面目,就是正面盘坐在了牛背之上来到近前,陆正一眼就看见了他的面容。

    这一眼,却让陆正失声叫了出来:“你竟然是个女的!”

    那锦衣少年一听。当即学做女子一般掩口一笑,尖声细气的说道:“是啊,我是个女的。这位小哥,你觉得小女子长得可俊俏吗?”

    这声音不阴不阳,陆正听得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也立即想到他的声音可是男的。再度审视一番,发现他却是个实打实的男的,只是粉面如玉,眉眼却比世上最美的女子还要漂亮三分,难怪自己刚才看错了。

    那锦衣少年骑着牛走得近前,不再开玩笑。冲着陆正笑道:“怎么样,现在看清楚了没有,我是公的还是母的?”

    陆正见他这么一笑,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幻觉袭来,元神中一阵恍惚,忽然再度觉得他分明就是个女子。陆正当即默运入真诀,随即元神稳固。五感顿时清明起来,再度审视一番,他分明是个男的,而且眉宇间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神采,是那么玩世不恭却显得无比自信,竟然像极了唐小九!

    那少年不再理会陆正,一拍牛臀径直走到岸无涯身前,那牛鼻子几乎顶到了岸无涯的衣服。岸无涯皱皱眉头。后退了一步,躬身向少年行了一礼。

    他正要称呼问好,那少年当即抢先叫道:“别别别,千万别叫!我这人比较随意,没那么大架子。再说了,你见到我也没那么开心,我见到你呢也不怎么愉快。我们两个呢还是不要这么假惺惺叫来叫去了,听着多恶心。”

    听得这话,岸无涯尚不及反应,一旁的破虚已是压抑不住。尖声道:“您这样有些欺人太甚了吧!纵然您身份崇高,但这样的言行,只怕非但配不上您的身份,更是有辱历代……”

    说到此,忽见那少年一双眸子无喜无怒,不知何时开始竟直直盯着自己,破虚被那眸子盯得忍不住在心里打个突突,后面的话却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那少年嘻嘻一笑道:“喂,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啦,我见过你对吧,你叫什么虚来着?”

    破虚不由自主地回答道:“弟子破虚!”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那少年长长哦了一声,道:“我说这个什么虚啊,我有件事可要好好问问你,你说你跟我之间,究竟是谁的辈分大些啊?”

    破虚不明其意,但显然已经没了刚才的底气,道:“这个,弟子自然没有您的辈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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