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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在夕阳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凤凰来仪

    “为什么?”杏儿和解放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小小的无痕岭只有五户人家,你们应该看见了,无痕岭之所有一点人为的破坏和垃圾斗没有,是因为我们这五户人家保持得比较好。”铁维沙解释着。

    “那为什么每家只养五只羊呢?而且羊角上都要系上一根红丝带呢?”解放发问。

    “羊,养得多了,就要损害山林,而且每一只羊代表着无痕岭的一户人家,至于系红丝带是辟邪的意思,这林子密了,时有野兽出没,红丝带是一种预告危险的信号。”铁维沙一一解释着。

    刚开始来无痕岭的所有恐惧都在铁维沙的解释下一一化解开来,杏儿忽然叹气。

    “怎么了?”解放问。

    “只是遗憾没有早点来到这个地方,太美了,我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这么风景秀丽的地方。”杏儿感叹。

    杏儿和解放跟随铁维沙一路来到这里,这是无痕岭最高的地方,周围是一片树的海洋,偶尔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便是通往山顶的唯一去路,杏儿望着山顶,心里还是害怕的,毕竟她从来都没有爬过这么惊险的山路。

    拐过一个弯,小路显得更加崎岖,往下一看,路就在悬崖的半空中,有恐高症的人一准就能晕下去。

    铁维沙说话了:“不要怕,你们转过身来,扶着内侧的崖壁走,不要往下看,跟我走就行。”

    两个人按老人的吩咐,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走了大约半个来钟头,终于到了山顶上。

    站在山顶上鸟瞰下面,觉得自己就是绿洲之上栖息得一只白鹭。

    铁维沙带着杏儿和解放来到山顶的一块平地上,这里能看见的就是他们一家。山顶上倒也干燥,路面全是用石头铺成的,是一种天然的美。

    这里有两间屋子,从外面看,堆满着木柴,用木头围起得栅栏里养着五只养,每只羊角上都系着一根鲜红的丝带,羊槽里似乎没草了,看见有过来,都围了过来,咩咩地叫着。

    对面的空地里,有一只大红色的公鸡领着一群母鸡在那里扒拉着吃屎,屋子前面的窗户上挂满了金黄色的玉米棒子。

    铁维沙掀起用塑料袋缝制的门帘,让解放和杏儿进屋。

    两个人客气着:“铁老,您请吧。”

    “跟我客气个啥,再说,来到我家了,你便是客。”

    两个人先走了进去。

    屋子里摆放也极为简单,地上放着一张桌子,看来是伐好的木头做的额,粗糙的树皮还在。

    炕上铺着一张草席,已经有斑斑点点的黑色了,估计是炕太热的原因。

    炕上躺着一个人,看不见头部,用一张白底兰花的被子紧紧地裹着。从被子里面发出一声似乎很不情愿的声音:“老铁,又带陌生人回来了?”

    这个时候,铁维沙也进了屋,他朝炕上瞟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唉,还在睡?还不赶紧起来,你娘家人来瞧你了。”

    炕上的那个女人闻听自己娘家人,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这个时候,杏儿惊奇地发现:那浓浓的眉毛和方方正正的脸,真不愧是婆婆的妹妹,竟然长得这么像,连嘴角上的那块黑痣都没什么区别。想必这就是婆婆的妹妹林绯竹了吧。

    “怎么了?是不是不相信?”铁维沙问。

    “我娘家人,你还会放她来见我啊?”女人的话里带着奚落,但明显是铁维沙一直在阻止她和娘家人见面的。

    “看你说的啥话?我不是得遵循祖上规定吗?但具体事情具体对待,我铁维沙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规矩是人定的,也可以改变的。”

    “你早这么想就好了,现在说这话都没有用了,我娘家人估计都死完了。”

    女人的眼神是那么的低落,低落得让人觉得她已经频临绝望的边缘。

    “谁说的?这个女娃,你看见了吗?她就是你姐姐的儿媳妇,我在山下打柴,不是他那么诚心地求我,我估计不会带她来这见你的。”铁维沙解释。

    林绯竹一下子从炕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杏儿的手,激动得问:“你,你真是我姐姐的儿媳妇吗?”

    “嗯,是的,我叫杏儿。”

    “哦,那是谁?”林绯竹指着解放问道。

    “那是我哥,我妈不放心我一个人来这,让我哥来陪我的。”

    “哦,我以为那是我姐姐的儿子呢?”

    这让杏儿忽然又想起自己的丈夫,心里酸酸的,但面对婆婆一辈子最想见得人,她觉得此刻丈夫的事应该搁一搁。

    “那我姐姐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提起我呢?”林绯竹似乎想知道更多自己姐姐的事。

    “我可以叫您小姨吗?”杏儿拉着林绯竹坐在炕沿上,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可以可以。”

    “我婆婆在一年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丈夫,从那以后,她备受打击,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今年年初的时候,她晕倒在地,我们七手八脚的送她去医院,医生让我们准备后事,就这样,她一直在昏迷着。”

    “哦,我可怜的姐姐。姐姐,姐姐”林绯竹眼睛红红的,声音开始哽咽了。

    “小姨,我来这里找您的意思呢?是希望您能跟我们走一趟,见见我的婆婆。我婆婆好的时候给我说过您,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了。”

    “那你来这了,你婆婆谁看呢?”

    “我妈在照顾,她临走时叮嘱我们速去速回。”

    林绯竹看了丈夫铁维沙一眼,铁维沙说:“还犹豫个啥?要晚的话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孩子们这么大老远的来,你还不走,磨磨蹭蹭地等个啥。”

    林绯竹的眼泪像珠子一样滚落了下来,滴落在草席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只见她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扣子还没系好,鞋子也没穿好,就赶紧往外走。

    铁维沙看到妻子这般情急,急忙劝说:“先别急,穿好衣服,我让大山陪你去,回来的路上好有个照顾。”

    林绯竹穿好了衣服,喊了一声大山。

    大山进来了,是一个大约20多岁的小伙子,身材魁梧健壮,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是一个俊男儿。这就是铁维沙和林绯竹的儿子铁大山。

    “家里来这么多人啊?怎么了妈?”

    铁维沙急了,将妻子的话挡在了一边:“快去跟你妈下山一趟,你大姨人不行了,你妈要见她最后一面,记住,一路照顾好你妈。”

    大山应该还是稀里糊涂地,但也没多问。

    “杏儿,有大山带着你们,我就不用去了,下了山尽量走近道,争取时间,不然都白折腾了。”铁维沙叮嘱杏儿。

    杏儿天生机灵懂事,铁维沙似乎很喜欢她,还叫来自己得儿子大山:“过来,大山!这是我儿子大山,你们认识一下。”

    “哦,你好,我叫杏儿,是你大姨的媳妇。”杏儿解释。

    “哦,我是铁大山。”

    杏儿有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山看自己的第一眼,她的心里就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蹦蹦地跳个不停呢。

    铁大山也感到迷糊,眼下这么着急的事,爹为啥还特意把杏儿介绍给我认识呢?是不是爹想儿媳妇想疯了呢?也不会啊,杏儿可是大姨家的媳妇啊?爹这是怎么了?

    不过,大山倒是觉得杏儿的模样和性格都是他喜欢的类型,遗憾的是她已经是大姨家的媳妇了。不然的话,嘿嘿,我铁大山就有得希望了哇。

    一路上,解放倒是一直搀扶着林绯竹,林绯竹身子本来就瘦弱,走一点路就气喘吁吁的。

    解放倒也庆幸,跟杏儿走在一起还要拎行李,不拎吧,嘟起小嘴跟人一路闹脾气,这下好了,让大山这小子拎吧,他爱拎就让他拎个够。

    林绯竹问解放:“累吗?累了我们休息一会,等等杏儿和大山吧。”

    “好的。”解放扶着林绯竹在一块草地上坐了下来。

    “解放,你几个孩子了?”

    “2个了。”

    “杏儿倒是蛮机灵的哦,嘴巴挺会说话的。”

    “那是,杏儿要不机灵,怎么会把我老妈哄得一愣一愣的?但我妈还是喜欢她,没办法。”

    “哦,我觉得她和大山挺合得来的,你觉得呢?”

    解放突然惊叫:“哦,我说呢?两个人把咱们撇开,原来有这差事。”

    “不过,我也觉得,他们俩至少是两厢情愿,不过,杏儿是寡妇,死了丈夫,就看大山嫌弃吗?不嫌弃就好。”解放说。

    “傻孩子,那是什么话?我姐姐的媳妇就是我的媳妇,相信大山也不会,你看看,大山像嫌弃杏儿的人吗?”林绯竹说话间,大山和杏儿就走过来了,杏儿满脸红扑扑的,而大山的手却紧紧地牵着杏儿的小手。

    解放看着杏儿一直在傻笑:“嘿嘿,杏儿,早知道无痕岭不但没有凶神恶煞还能遇上这么让你心动的人,哥我就不用来了么。”

    “哥,你说什么呢?”杏儿显得很不好意思。

    “哥我说的是实话,不过,哥再说一句实话,赶路要速度,别忘了咱妈临行前叮嘱的话,恋爱可以慢慢谈,但你婆婆这事等不了。”解放认真地说。

    “这样吧,我背着杏儿,您背着我妈,我们小跑一段,不然,我真的担心到时候我妈见不上我大姨,又一阵大哭,哭得又晕过去,那就不妙了。”大山说。

    “不管你大姨是等还是不等,估计你妈都得哭得晕过去,关键是我们来你们无痕山这一趟不能白来啊,也不能辜负杏儿对婆婆的一份孝心啊。”解放郑重有词。

    跑了一会儿,杏儿被抖得几乎散架了,急忙说:“大山,慢点跑啊,我快散架了,要不,放我下来吧。”

    “歇会可以,但我得背着你,背你一辈子。”大山油腔滑调。

    “说什么呢?我可是寡妇。”

    “寡妇怎么了?只要我们是彼此喜欢,何况我爹都那么希望我们在一起,你还提以前的那些事干嘛呢?不许再提啊。”

    “嗯。”杏儿温柔地爬在大山的背上,闻到大山身上一股浓重的汗味,有点不忍心。

    “快到了,放我下来吧。”杏儿央求大山。

    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来到杏儿家。

    大婶已经在门口不知道周旋了多少趟,这一趟终于让她看见了解放的身影,解放好像搀扶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大婶想,这肯定就是杏儿婆婆的妹妹吧。

    大婶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解放,你们终于来了,杏儿呢?”

    “后面呢?你那宝贝女人谈恋爱呢?”

    “说什么话?这都啥节骨眼了,她还谈啥子恋爱啊?”大婶抱怨着。

    “快进屋吧,亲戚,你可是终于来了,你老姐姐她一会清醒一会迷糊,估计就这两天了,对了,情绪不要太激动。”大婶扶着从无痕岭接来的亲戚说。

    进了屋,杏儿的婆婆还躺在炕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出着气,眼睛微闭,嘴唇蠕动着,好像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林绯竹看到多年没见的姐姐躺在这里,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心里就像被谁捏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她拉了一把凳子,坐在姐姐的床前:“姐姐,姐姐,是我啊。我是你妹妹绯竹啊。”

    这时候,杏儿和大山进来了,杏儿拉住婆婆的手激动地说:“婆婆,我回来了,您看我给您把谁带来了。”

    杏儿的婆婆睁开眼:“绯绯竹啊,她吃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妹妹的手,嘴唇蠕动着,声音小到极致。林绯竹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见林绯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

    过了一会,杏儿的婆婆将杏儿的手搁在林绯竹的手上,那眼神,那意思,想必都知道。杏儿的婆婆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杏儿。

    林绯竹把儿子大山叫到姐姐的床前,凑到姐姐跟前说:“姐姐,这是您的外甥大山啊。”

    杏儿的婆婆看着大山,伸手摸了一下大山的脸。

    林绯竹明白姐姐的心意,忙把大山和杏儿的手搭在一起,这一刻,杏儿的婆婆终于努力笑了笑,笑容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林绯竹总算见到了姐姐一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不知道恨谁?一直阻止她们姐妹相认的就是所谓的家族的规定,但这些家族规定和生命,情义比起来,到底哪个更珍贵?估计只有林绯竹最清楚。

    给读者的话:

    差点忘记了,赶回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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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醋意浓浓为哪般
    望山沟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山村,每年一到春节,村上会举办社火表演,小学校里的戏台上会出现抹着大花脸的大婶,二婶扭着秧歌,亚娃像模像样地唱着老人们爱听的三娘教子。+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社火是二叔举办的,村里人都说是二叔这些年做村长贪下来的,但不管怎么样,望山沟,这个小村庄出去的社火总是县城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比如崭新而鲜艳的道具及服装,比邻村大一个码的大红色的大鼓,各种各样色彩鲜艳的旗帜。

    撑船的姑娘一般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人所扮,姣好的面容,苗条的身材与漂亮的花船搭配在一起,真可谓是美轮美奂。

    社火里最招小孩子喜欢的还是风格独特的害婆娘和害男人,他们的造型比较特别,在眉心画出大大地一块痣,总之,越丑陋越滑稽越好。

    一般,这两个人的扮演者也需要特别的天分,比如害婆娘那不断扭动的腰肢,虽称不上是婀娜多姿,但也是风情万种。

    害男人是保护害婆娘的,每到一处,便有好多小孩簇拥过来的,有的小孩喜欢拽害婆娘的辫子,这个时候,害男人就发挥作用了,用蘸饱煤灰的扫把在空中一比划,孩子们便一个个跑掉了。

    每年早早的,二叔就蹲在小学校的院子里选择适合扮演各种角色的人物。这一回,害婆娘是由耿芹菜扮演的,用大婶的话说,这会这这害婆娘是有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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