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映入他眼睑的是吴芯的照片。这丫头长得白嫩水灵,比花还漂亮,特别是脸上那一对梨涡,简直迷死人。看着她的照片,林朝新的第一反应,这信是吴芯特地为他准备的。看来,她挺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主动示好。
看过第一张,继续看看第二张。出乎林朝新意料,第二张居然是他本人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他注意到,照片被人动过手脚,变成了挺卡通的那种,眉心处还有个红印,象是女人留下的唇痕。他笑了,心想吴芯毕竟是年轻姑娘,喜欢小资情调。不过,这样也好,锦上添花嘛!
林朝新越发春心泛滥,准备翻看第三张照片。翻之前,他还在想,第三张该不会是自己与吴芯的合影吧。翻开一看,结果大跌眼镜,既没见他林朝新的影踪,也没有他垂涎已久的吴芯的影子,而是另外一名姑娘。这姑娘虽然比不上吴芯漂亮,却比吴芯细嫩,看样子才二十岁上下。再细看,竟有几分眼熟。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害得他在刘道明前丢尽颜面的赵爱花。他的心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双手用劲,准备把照片撕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头,赶紧撤去手劲,气鼓鼓地把照片反扣在桌面上。照片的背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别碰她。笔力遒劲,从容不迫,气度非凡,像大领导在文件头上作的批示。
杨德水本来打算在照片背面用打印字,想了想,觉得用打印字显得自己心虚,便改成了手写。跟了徐东海之后,他的写字水平大有长进,林朝新见了,应该认不出来。再说,他写这些字的时候,用的是草书,而平时都是行书。风格变了,除非拿到专业鉴定机构,才能辨别得出来。他料定,林朝新有再大的胆子,再不敢找人鉴定。
林朝新大吃一惊,危怵怵地伸出手拿过照片,翻过来看个究竟。照片中的人,正是甜美无邪,身材火辣的吴芯。显然,字中所说的“她”,指的就是吴芯。再看其他两照片,背面也有字,出自同一人之手。在他的照片背面,字是这样写的:否则,你死定了。看到这里,林朝新骤然明白,画在他眉心上的红印,并非什么女人的唇痕,而是子弹穿过脑门后留下的死亡标记。意思再明白不过,对方在向他严正警告,如果他敢碰吴芯一根毫毛,必将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继续看赵爱花照片背面的留言。留言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旧账,外加省略号。
林朝新顿感脊梁骨发凉,腿脚发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事实上,林朝新看到信后的反应跟杨德水猜想的差不厘,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被黑帮人物盯上了。
在香港片中,我们都见识过黑帮的厉害。黑帮电影是香港电影辉煌的一个派别,从早年的暴力美学到古惑仔到近年的无间道,黑帮电影折射了香港电影的成长,也反映了香港社会的真实变迁。黑帮依靠暴力,拉帮结派,敲诈勒索,欺行霸市,垄断一方。
在大陆,有关黑帮的报道很少。不报道,但不等于不存在。建国之初,在政治严打的高压下,黑社会组织被清除得一干二净,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黑帮销声匿迹。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黑社会组织又开始冒头,蔓延。为了防止黑恶势力坐大,政府都会定期不定期地组织严打。虽然黑社会组织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但始终除恶难尽。原因是这种严打,只是治标,并没有真正消除黑恶势力赖以生存的土壤。建国到改革开之初,之所以世界一片清净,是因为政治土壤不允许黑社会组织存在。或许说,黑社会组织以另一种特殊的方式存在于世,譬如*****时期,各地出现的各类名目的司令部,小组等等,往细处究,都有这样的嫌疑。蛋疼小说,最新最快更新热门小说,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a r=&;
p://annr&; ar=&;_ban&;&;
annr&;/a&; ( 首长秘书腾云录:抓手 p:///2/2223/ )
第二十四卷 不比那龙蟠虎踞(4)
民国黑帮大佬杜月笙说过,黑帮是政治的夜壶。+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说到底,黑帮是利益多元的产物。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黑帮组织数量明显减少,到现在几乎很少有明目张胆地现身了。究其原因,一是在打黑中土崩瓦解,二是实现了自身转型发展,从暴力团体变成了经济集体,从良了。当然,并不是说,黑恶势力绝迹江湖了,只是他们更带有隐蔽性和欺骗性,再不是以前那种单靠打打杀杀过日子的黑帮了。帮会中的头目往往身上都罩着一层光环,他们不但是成功的企业家,而且有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之类的公家头衔。黑帮势力一旦渗透到官场,就会出现黑白勾结、甚至黑白颠倒。
说到黑帮,林朝新首先想到的就是庄枭鲲。越州民间坊里都在传,市政协副主席庄枭鲲亦白亦黑,是越州市名副其实的地下组织部长。他要跺一脚,越州市官场和商场都会跟着发抖。庄枭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林朝新很清楚,因为他们是哥们,是穿开裆裤时一起玩大的铁哥们。再一想,林朝新又觉得不像黑道人物所为。从动机上看,对方的目的仅仅是不让他碰吴芯,而不是谋取别的利益。再说,他一个政策研究室主任,手中没有多少实权,也谋不了什么利益。想到这里,紧张的心顿时宽了一大截,脑子也活络起来。难道是吴芯这臭丫头使的金蝉脱壳之计?也不对,她并不知道那天发生在金华酒店的事。会不会是符顾名漏了嘴?符顾名的嘴巴向来不严,三杯黄汤下去,什么话都可能倒得出来。他把符顾名叫到办公室,关起门,黑着脸问,那天的事,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符顾名这个二百五,脑子不会拐弯,反问了一句,哪天的事?
林朝新气不打一处地说,除了那天,还有哪天?
符顾名终于明白过来,自作聪明地说,你说那事啊,你不提我早就忘了。
林朝新说,别耍滑头,有没有告诉过别的什么人?
符顾名发誓说,别说是别人,就是亲娘亲爹,我也不能说啊!
林朝新说,厅里都有人在私下议论这事了,这怎么解释?
老家伙原来怀疑自己抖出了他的丑事。符顾名强压着心火,说,话我都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林朝新没辙,好言安慰了符顾名几句,把他打发了。
政策研究室人不多,大家都在半层楼里,又都是敞着门办公,门外有什么动静,都在吴芯的掌握之中。符顾名从林朝新办公室出来,垂头丧气地经过吴芯的门口。看到这一幕,吴芯是又开心又担心。他虽然不知道信里装了什么,但感觉告诉她,符顾名如如丧考妣的样子,肯定跟信有关。
不一会,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拿起话筒,强装镇定地“喂”了一声。果不出料,电话是林朝新用内线打过来的。她起身去了林朝新办公室。
林朝新对她到还算客气,让她坐下来说话。
吴芯却不肯坐,与他隔着宽大的办公桌,站着,眼睛盯着林朝新。
林朝新竟有些心虚,不敢与她对视。他转了一下头,又转了回来,看着吴芯问,搬房间了没有?
吴芯面无表情地说,不打算搬了。
林朝新问,为什么呀?
按规定,副处长有单独办公室。杨德水离开政研室后,他的办公室一直空着。吴芯提了副处长,正好补他的缺。
吴芯说,不想当这副处长了。
林朝新不高兴了,扁着嘴说,不当早说,现在公示期已过,你说不当就不当,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吴芯有些木然说,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林朝新说,为什么?
吴芯冷冰冰地回答,我不想出卖**,更不想出卖灵魂。
林朝新虽然好色,但多少还有点羞耻之心,听了这话,老脸红了红,一时话塞。过了一会,他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吴芯板着脸反问,听说了什么?
林朝新噎得够呛,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他看了看吴芯,吴芯的脸好冷,眼神很毒。他忍着一肚子气,问,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吴芯冷笑着,反问,这跟你有关系吗?
林朝新再也忍不住了,呵斥道,你是不是存心耍我?
这时候,吴芯满才有了点表情,翘着唇角说,随你怎么想。没别的事的话,我走了。说完,也不等林朝新表态,自顾返身去开门。
出了门,她再也支持不住了,赶紧伸手按住胸口,再不按住,心就要跳出胸腔了。如果再在里边多呆一会,肯定露馅了。事前,她准备了又准备,包括说什么话,用什么样的语调,配合什么样的表情,她都推敲了再推敲,预演了再预演。可事到临头,她还是紧张得要命。
她去了一趟厕所后,才稍稍让僵硬的身体稍稍松弛下来。但是,思想一直放松不下来,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次,彻底把林朝新得罪了。从此,她和他就是冤家、仇人、敌人。
上午,还没到下班时间,林朝新就夹着个包提前走了。吴芯本来不想呆在单位吃饭,又觉得这时候离开办公室,显得自己太心虚,便留了下来。
吃午饭的时候,徐东海跟杨德水说,联系一下郭继永,吃完饭我们就出去。
杨德水问,上哪里?
徐东海说,上一医。
上一医,肯定是看望柳树智。杨德水只猜对了一半,徐东海的主要目的是送柳树智去机场。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市委秘书长方学刚已经到了。见到徐东海,方学刚有点意外,赶紧上前握手。柳树智正在卫生间洗手。听到徐东海的声音,在里边招呼说,东海来了?不到一整天时间,他的吐词清晰了许多。看来,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恢复正常。
徐东海说,来了,我来送送你。
那边,陈坤安已经收拾好东西。
柳树智开门出来,说,也好,我正有些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到医院停车坪,徐东海没有坐自己的车,而是上了柳书智的车。车子开到了嘉和小区,柳树智家在这里。杨德水当时就想,徐东海来接柳树智出院,他这个省长也当得太低调了。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柳夫人和家里的小保姆,站在屋外,身边放着一箱行李。陈坤安下车把行李箱塞到车屁股里。这时候,徐东海也从车上下来,跟柳夫人打了个招呼后,坐回到自己车上。
车上,杨德水问徐东海,柳书记要出差?
徐东海说,去协和医院养病。
原来如此,难怪徐东海要赶过来送别。一会,车子离开了小区,朝机场方向开去。车上,杨德水在想,树智除了说话还有点含糊外,精气神十足,跟平时没什么差别。没病去养病,别真弄出什么病来。他推测,柳树智养病是假,到北京活动才是真。
到了机场,车子直接从贵宾通道开到了停机坪上。机场方面,早有人出来接待。柳树智跟他们打过招呼后,把徐东海叫到一边说话。他的声音还有些含混,再加上音量小,旁人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见徐东海不时地点点头。后来,徐东海说,你去北京安心养病,有空也走走亲访访友,这边我会按你的意思安排妥当的。柳树智紧握着徐东海的手,说,东海啊,我谢谢你的提醒啊!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声音也大了许多,杨德水隐约听清楚了。徐东海究竟提醒了他什么,居然会让省委书记出言感谢。杨德水很是奇怪。
说完话,两人回到大家跟前。徐树智朝大家挥挥手说,你们都回去吧。
大家嘴上答应着,双脚却象钉在地上,谁也没有动。直到柳树智在夫人和秘书陈坤安的陪同下,登上了飞机,大家才转身上车离开。
车子还没出机场,杨德水收到一条短信。短信是吴芯发来的,问他有没有空。
吴芯这一点很好,知道杨德水工作特殊,有事找他,总是先发一条短信试探一下。如果杨德水不回,她就按兵不动,从来不主动给他打电话。许多女人,一有点屁大的事,就在电话里哇啦哇啦地叫开了。这也是杨德水喜欢吴芯的重要原因之一,他最讨厌不识趣的女人。昨天一晚相处后,他越发觉得吴芯身上有许多一般女人所没有的优点,知性,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贤淑聪慧,很适合做老婆。我给她回了条短信,忙着,一回我联系你。
回到自己办公室,杨德水给她打了个电话。吴芯没有接电话,而是掐断了。一会,她回电过来说,刚才不方便接电话。
杨德水问,你在哪里?
她说,在观景台的草地上。省机关大院,一面临河,河边是一片草地,上边种着些花草树木,供机关干部休憇之用。
他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便把上午见到和亲历的事说了一遍。蛋疼小说,最新最快更新热门小说,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a r=&;
p://annr&; ar=&;_ban&;&;
annr&;/a&; ( 首长秘书腾云录:抓手 p:///2/2223/ )
第二十四卷 不比那龙蟠虎踞(5)
他说,斗智斗勇,表现不错嘛!
她说,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现在还心头鹿跳呢!
他说,该害怕的是他,不是你,真理掌握在我们手上。+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她说,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害怕,你赶快想想办法,帮我调出政研室吧,再呆下去,我肯定会发疯的。
他说,你千万要稳住,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滚蛋的。
她说,那他不把我当成死敌啦!
他说,你以为他现在没把你当成死敌吗?我没猜错的话,从你跟他反脸的那一刻起,他就把你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脚把你踢出政研室。如果这时候你离开政研室,不但如了他所愿,而且也显得你太懦弱可欺了。所以,你一定要沉下心来,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是最关键的见证人,我会让你看到,他会像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人的。
吴芯挺善良,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对不起林朝新。她说,这样会不会做过了?
杨德水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也是他的报应。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吴芯又替杨德水担心上了,她说,你也小心点,别打狗不成,反被狗咬了一口。
杨德水说,放心好了,我会注意的。
一晃二十来天过去。这些天里,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经过这么一闹,林朝新也收敛了许多,政研室那边静悄悄的,大家都相安无事。洄蒲新区规划方案,也划得了国务院批准。越州方面打算搞一个建区庆典。这是件大喜事,徐东海也很赞成。这种重大庆典活动,肯定要邀请重量级人物参加,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筹备。商量再三,暂定放在国庆节之后到省党代会召开之前这段时间里择日举行。徐东海打电话给在北京养病的柳树智,简要地汇报了情况。他提出,把有关跟新区建设有关的中央部委领导都请过来参加庆典活动,以便争取他们在洄蒲新区建设过程中的政策支持和资金倾斜。柳树智听完后,又补充了一条意见,不但部委领导要请,中央首长也要请。至于具体请谁,等他回来再商量。
再商量就等于没商量,柳树智心中一定有理想人选了。徐东海打电话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要听一听柳树智的想法。他是一省之主,重要事项当然要由他决定,听他安排。
徐东海问,回越州的时间定了吗?
柳树智说,具体时间还没定,应该就这一两天吧。
徐东海说,定下来,通知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迎来送往,例制如此。建国以来,国家主席国事访问回来,国务院总理都会去首都机场迎接。上行下效,许多省市都模仿了中央这套做法。每逢省委书记参加重大政治活动,或者出国考察回来,省长都会率员去机场迎接。习惯成自然,要是哪次省长没去接,就会传出党政一把手不和的流言来。柳树智此次赴北京养病,按常理,徐东海是不需要去机场迎接的。他这样说,主要是出于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