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浪逐桃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目标

    “我好像跟湖州开了个玩笑!”孟浪坐起来点上烟,说,“还没跟她上过床,就想离开……”

    一年来,除了陈妙姗,没有别的女人介入孟浪的生活。他在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的日子里享受命运中片刻的宁静。这也许是上天馈赠的礼物,他想,经历了风和雨的浩劫,在陈妙姗的陪伴下,在爱情无休无止的浇灌下,他终于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这曾是孟浪梦寐以求的。他曾在无数个异乡遥远模糊的土地上极目张望。他曾伸长了脖子焦急地等她到来。他等了很久。

    孟浪本以为这都是不切实际的。可没想到,现在,一切竟那么真切地呈现在眼前。

    “咱们回湖州好不好”陈妙姗再一次哀求道。

    “为什么非得回湖州”孟浪没好声好气地问。

    “不为什么,就是想去!”陈妙姗说,“不管怎么样,就算看看你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也好,我想看看你留在那儿的风景,你的年少轻狂和好日子,你的青春和绝望!”

    “你跟我越来越像了!”孟浪说,“就连说话的方式也像!”

    “这么说你答应了”她兴奋起来,拽过孟浪的手掌,放到嘴边轻吻一下。

    “再等等!”孟浪说,“先给我个心理准备!我怕不适应!”

    终于,他们选定了元旦启程。

    在剩下的日子里,孟浪在心里做了个打算。如果可能,如果上天给他这个机会,陈妙姗将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妞儿,他想,路上的时光总会过去,而眼前的甜蜜,要在日后的快乐中才能延续下去。

    孟浪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成熟。

    尽管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结婚,但在此刻,他的心已经完全归属于她——他的陈妙姗。

    所有的转变都在一瞬间,而促使改变的原因却被他们远远地抛在逝去的光阴里。没有人会在乎那个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的无聊的过程,很少有人会尊重真正的事实。而他不是。孟浪通过这一年巨大的内心起伏,明白了人生的某些所谓的真理。也许人们年轻的时候都有过梦想,但梦里不是只有晨,也有沉闷阴郁的昏。

    对于艺术,亦然。

    ( 浪逐桃花  p:///2/2204/  )




45.来,给哥笑一个
    孟浪并没告诉陈妙姗他的想法。+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看她沉浸在那么欣喜的欢娱中,他不想拿这么沉重的话题疏散她的单纯。她还小,她是他黑色命运中洁白的天使,只要她的翅膀不沾染灰尘,他不会再让她感受哪怕只是一点一滴一丝一毫的痛苦。她是年轻的。他要把她的青春轻轻地捧在他渐已苍老的手心。

    “去——!你才不老!”坐在开往湖州的列车上,陈妙姗俏皮地说。

    “你看我的脸”,孟浪说,“一张老树皮。再看我的头发,是不是白了很多再看胡子,这个络腮连得像不像马克思!”

    “到了湖州我给你改头换面,我可是美发师,嘿嘿,虽然技术差点儿,可是用在你身上足够了。我累了,你坐过来一点儿”,陈妙姗脑袋靠过来,斜倚着孟浪的肩,继续说,“其实你一点儿都不老,都是你,就怨你,哼!老不听话,偏要留胡子!”

    “我喜欢这样”,孟浪说,“你打算给我改什么头,换什么面”

    “头发修一下,染成银灰的,把胡子剃了,每星期做一个面膜。”

    “得了吧!”孟浪反驳,“我可不是小白脸儿!”

    “又没说你是!她幽幽地叹口气,“哎——!咱们在湖州待多久有打算没”

    “再说吧!”孟浪说。

    孟浪暂时不想告诉她他的打算。毕竟现在的湖州变成了什么样子并非他能想象。辉哥、老马、夏雨、常乐、小李、王琳,还有那个曾经跟他像亲兄弟似的而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暗算我的大矛,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他一概不知。

    “湖州漂亮吗”陈妙姗问孟浪。

    “漂不漂亮等你看了再说。我说了不算。再说,如果我跟你说那只是一滩破水,你肯相信么”

    “你说什么我都信,咱俩一个鼻孔出气!”

    “那剩下的三个呢”孟浪打趣道,“让你给卖了”

    “什么卖了”陈妙姗坐直了,“剩下的三个什么”

    “鼻孔!”孟浪说,“笨蛋!”

    “你才是笨蛋!”她捶孟浪一下,“一个鼻孔出气只是比喻,就是说咱俩好!”

    “好是一码事,但是一个鼻孔出气这句话有病!”

    “你又较劲!”她说,“这可是老祖宗说的,难道老祖宗也有病”

    “老祖宗怎么了!”孟浪说,“老祖宗要是没病怎么会弄出这么一帮没人性的畜生来!”孟浪强调。“要是没这帮畜生,我在湖州混得好好的!”

    “老祖宗还有哪儿得罪你了”

    “那可多了!”孟浪说,“时代会变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三从四德警言俗语都会变!”

    “我知道”。陈妙姗说,“其实你在湖州遭遇的那些人那些事情我都能体会!”

    “你又没经历过,你体会什么”孟浪反问。

    “我的家庭环境就是一个小社会”,她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那可没准儿!”孟浪说,“现在见过猪跑的人还真不如吃过猪肉的多,所以说老祖宗也会骗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以后的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儿。你以后别再拿那些现成的句子欺压平民百姓了!”孟浪笑笑,接着说,“遇到我这样的刺儿头,你会吃大亏的!”

    “能吃你的亏也值了,谁叫我跟定你了呢!”

    “你还真是想得开”,孟浪扮个鬼脸儿,“到了湖州看你怎么跟我以前的那些女人斗”

    “哼!这得看你!”陈妙姗强调道。

    “别着急!”孟浪说,“我发誓,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好,可如果你吃醋,那我可管不着!”

    “我是你老婆,你要体贴安慰我!”

    “我还是你老公呢,你要体谅理解我!”

    “哼!你坏!又欺负我!”陈妙姗别过脸,看着窗外。

    “好了好了,老婆,别生气,我逗你玩儿呢,有你这么好的老婆我想别人干吗。好了好了,你不是要我体贴安慰你么来。笑一个,嗯,转过来笑一个!”孟浪扳扳她的肩膀。

    “傻瓜!”陈妙姗转过身来,俯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旁边有人看着呢,你还好意思,不害臊!”孟浪抬头一看,对面下铺的那个老头正微微含笑盯着他。

    “老大爷,你们年轻的时候怎么谈恋爱的”孟浪问道。

    “一样!一样!”老头说,“年轻多好啊,稍不小心一晃眼就过去了!好好珍惜吧,小伙子,等你老了,还能热爱吗……”老头收起笑容,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他曾经以为有些东西是永远不变的。

    但是他错了。

    在哲学的意义上,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变,是个常量,只在混乱的内部存在着极其无序的局面。所谓的无序也即是随心所欲,它是一个物理名词,叫“熵”。但是“熵”太过于学术和高雅,所以,在多数世俗百姓的眼里。它并不可解,它太玄奥。

    当然,对于咱们活着的理由,对于高尚或者肮脏的念头,也是这样。没有人知道活着到底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活过之后将会变成什么。什么,是活着的每个人都会有的疑问,它是人生无法擦写的一个永恒的符号,它未知,它存在于现实而肆虐于虚空,它的下一秒是还是,谁都说不好。

    不过无所谓,孟浪想,如果说他当初刚毕业时决定留在这儿的选择是,那么,此次的归来就是。尽管他依旧无法预料这未知的结果是什么,但他相信,两个不同时期濒临坏死或者不知所措的人生片断,至少有一个还有心跳——他已经彻底弄死了,那么,他要哄着,教会它坚强……

    多多少少,湖州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新的城站火车站、新的几条拓宽的马路、新的建筑、新的新新人类、新的心情、新的感觉和恐惧……

    所有这一切,给了孟浪极大的安慰。

    变化,总是随时随地的。只要有变化,一切就都有希望。

    “湖州换了干净的衣服和裤子!”慵懒地走下出租车,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着陈妙姗,孟浪回头说。

    看得出,陈妙姗有些兴奋。她傻傻地看着孟浪,没说话,只是紧紧地跟着。

    “先找宾馆”,孟浪提议,“一会儿带你去逛逛。”

    “嗯!”陈妙姗点点头。

    街上的阳光很明亮,冬天的风并不怎么冷,只是潮潮的,贴在身上有些腻。

    学院路,10路,他们等来那辆刷着“爱你就等于爱自己”的弱智广告语的双层公交车,然后钻到上层的最前头。

    “我想起一首歌”,坐定,孟浪说,“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爱情圣经,比车身上的那句傻话不知道要经典多少倍。”

    “什么歌”陈妙姗问。

    “听着”,孟浪面向她,“你坐在我对面,看起来那么端庄,我想我应该也很善良。我打了个哈欠,也就没能压抑住我的**,这时候,我看见街上的阳光很明亮。刚好这时候,你没有什么主张;刚好这时候,你正还喜欢幻想;刚好这时候,我还有一点主张,我想找个人一起分享。我说我爱你,你就满足了;你搂着我,我就很安详;你说这个城市很脏,我觉得你挺有思想。你说我们的爱情不朽,我看着你,就信了。”陈妙姗没有打岔,静静地听孟浪说。

    “我躺在我们的床上”,孟浪停顿一下,转头扭向窗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滑向身后的景色,继续说,“床单很白;我看见我们的城市,城市很脏;我想着我们的爱情,它不朽,它上面的灰尘,一定会很厚……”

    “不要念了!”陈妙姗打断孟浪,趴在他肩上,面色忧郁。

    “以前听过”

    “嗯!”她点点头,“我听不懂后面那几句”,她说,“我不喜欢离开。”

    “离开是一个纯洁的选择!”孟浪说,“爱情的灰尘太厚,或者沾染太多爱情之外的主观因素,一个伟大而单纯的事物就会复杂。继而腐朽。与其等待这样一个结果,还不如扒光所有虚伪的衣裳离开。”

    “你不爱笑了!”车到六公园,下来之后,她突然说。

    “没有啊!”孟浪笑笑,“生活总是不依不绕,天天傻笑不太正常。”

    “可我喜欢看你笑。”

    “没问题!”孟浪拽住她,“穿过前面那片绿色就是一个湖”,他指着西边的那些树,说,“冬天的湖比较沉静,相对于夏天,我更喜欢现在这时候。”

    ( 浪逐桃花  p:///2/2204/  )



46.晚上再教训你
    “你喜欢萧瑟”她说,“你不属于那种悲观的类型。+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没错儿!”孟浪说,“这里所谓的冬天并不萧瑟。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5年。5年里,只下过一场雪。我总觉得不下雪的城市没有冬天。”

    “那是湖中三岛!”孟浪指指水中央的三个土堆,“北边的那座桥是霸桥,你肯定听说过,当年是一对儿如歌如泣的恋人谈恋爱幽会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新新人类占领,成了搞婚外恋或者寻找艳遇的地方。”

    “就知道贫!”陈妙姗蹭孟浪一下,“还有呢”

    “还有就看不到了”,孟浪说,“再往北是平湖秋月,就一个破亭子,我一直没看出平的是什么湖秋的是什么月。不过曲苑风和还不错。我喜欢哪儿。”

    “远吗”

    “远!”

    “远我也要看!”陈妙姗这丫头的小脾气说来就来,容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准备。

    “好吧。顺便去里面的风和酒苑转转,那儿我也喜欢。”

    “你最喜欢哪儿”陈妙姗问孟浪,“是大隐寺还是植物园”

    “这两个地方都不错”,孟浪说,“不过我最喜欢的是那儿!”陈妙姗顺着孟浪手指的右边的宝口山望去。

    “那是什么塔”她问。

    “宝口塔”,孟浪说,“那塔不好玩儿,不能上去。”

    “哦。那有什么意思!上面的风景美吗”

    “比较大众化!”孟浪掏出香烟,点上一根,“我以前经常跑那儿画画,上面可以看到大半个湖。湖缩小了才好看。现在这样,不舒服,就好像湖是只巨大的马桶,咱们都是里面的蛆……”

    “你又开始恶心了!”陈妙姗嗔怒抛过一个冷眼,责怪一句。

    “你不是喜欢看我笑么这样我笑得才最开心!”孟浪撇起嘴。把眉毛调到八点二十,一脸坏笑。

    “真拿你没办法!”

    “一般来说,天才的表达方式都是与众不同的,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点儿呢,嘿嘿,别忘了,我可是你老公,老婆要习惯老公的,这要是搁在旧社会,看我不插根稻草把你高价给卖了!”

    “你敢!”陈妙姗扑过来。

    “敢是敢”,孟浪顺势抱住她。“就是舍不得!”

    “哼!不理你了!”陈妙姗挣脱开,大步向前迈进。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孟浪跟在身后,大声嚷嚷。

    “你!”陈妙姗停住,回过头来说,“别闹了,要唱就唱个温情的,流行的,最好是情歌。”

    “好吧!”孟浪清清嗓子吼道,“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绕着走,哼哼呀呀,床板晃悠悠……”

    “停——!”

    “不够柔情是吧嘿嘿,好吧,我换一个任贤奇的心太软。”

    “这还差不多!”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乱”,孟浪唱道,“独自一人流泪到天亮。上床总是简单,纯洁太难,不值钱的,就别再强求

    “你——!”

    “嘿嘿,我太聪明了,一唱就走调,而且不改他们傻逼烘烘的歌词心里不痛快……”
1...3031323334...19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