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逐桃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目标
“酸辣——土豆丝!”陈妙姗有些不好意思。
“天意!”孟浪说。
“邪门!”辉哥无奈地摇摇头,“那就它吧!然后再来一个西湖醋鱼、东坡肉和……”最后,辉哥吩咐服务生上两个小瓶的牛栏山二锅头和一打青啤。
“换西啤吧!”孟浪提议,“老规矩,入乡随俗。”
“行!”辉哥点点头,“你小子还是老样子,不拘言笑,典型的北京痞子习气、绍兴师爷嘴脸、山东大汉秉性。”
“如果边上的两个是夸我,那么中间的那个就是损我!”孟浪看辉哥一眼,然后对陈妙姗说,“大学的时候我很嚣张,唯独在辉哥面前嚣张不起来,他好像跟我有仇,别人说我好的地方他全认为不好,说我不好的地方他却认为是优点。”
“你跟别人不一样”,辉哥分孟浪一瓶啤酒,“不能拿衡量普通人的标准来评价你,那样对你不公平。对别人更不公平。”
“不懂!”陈妙姗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
“也就是说,如果每个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一杯水”,辉哥解释道,“那么咱们,我跟你,还有街上那些人的脑子里装的就是一杯开水,不管是凉的还是热的,不管是白水还是泡上了茶叶,除了可以解渴,不能创造或者辅助任何生命。也就是说咱们脑子里的水都是死的,而他不一样,这小子脑袋里装的要么是泉眼里的活水,要么就是一滩尿,营养丰富,而且还能充当养料,供给生命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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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依然牛叉
“滚蛋!”孟浪横插一句,“我还以为你夸我呢,奶奶个球的,原来又是骂我!”
“呵呵,你看,冷不,又蹦出个奶奶个球的,我算服你了,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是啊是啊!”陈妙姗随声附和,“他就这样,说好不讲粗口的,可嘴上筛子的网孔总是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刚才还连个米粒都漏不下来,说不定一会儿就能大得漏下个棒槌……”
“得了”,孟浪端起酒杯,“喝吧,什么棒槌棒槌的,没准儿那是条说漏的牛腿,说明老子牛逼,话里都带爬犁,而且由牛拉着,当心我一用力把你们给勒趴下。”
“呵呵,来,为孟浪的牛逼干杯!”辉哥带头一饮而尽。
“这次回来待多久”辉哥放下酒杯,收起笑容,问我。
“没准儿,看看再说。”
“猫步快完了!”听辉哥的口气似乎有些惋惜。
“知道”,孟浪苦笑道,“我早就说了,猫步没我准玩儿完,夏雨根本不是那块料,小李更不行。你想想看,一个靠正规的新闻通讯类媒体起家的人怎么适合做娱乐!这两件事儿一虚一实本身就犯冲!”
“老马回去了,你知道吗好像从夏雨手里买了杂志社47(百分号)的股份,据说卖了温州的两处别墅。”
“是么”这倒有些意外,“夏雨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这样”
“估计老马是想臭咸鱼翻身。”
“根本不可能!”孟浪说,“夏雨能让他在眼皮底下翻身哎!俩老家伙怎么谈拢的”孟浪不觉有些纳闷儿,“就算老马要买.夏雨怎么会卖给他”
“嗨!你都说夏雨不是那块料了,他自个儿能不知道!与其在自己手里全毁了,还不如找个替死鬼分担一下。再说老马当时也是输晕了头,可能心急火燎得压根儿就没意识到夏雨手上虽然只比他多1(百分号)的股份,还是人家说了算。呵呵,脑子进水了……”
“岂止是进水了”,孟浪愤愤不平道,“简直他妈灌尿了!”
“你最绝的就是这个”,辉哥又递孟浪一瓶酒,“别人说不满的话全被你小子给撑死了。”
“顶天儿了”,孟浪说,“等着吧,最多两年,猫步准死,只要这俩人在一块儿,准成不了事儿,操!这会儿就算是请诸葛亮来也救不活。肯定没戏了,全完了,眼睁睁地看着这块还在长膘的肥肉被这群无知的苍蝇给糟踏了。”
“心疼”
“无所谓!谁叫咱们跟它无缘呢!”
“这两条鱼生前游遍了西湖,逛遍了舂夏秋冬,很有名的,既然辉哥点了,你就吃点儿吧!”看西湖醋鱼上来,孟浪招呼陈妙姗。“她不吃鱼的!”孟浪跟辉哥解释道。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辉哥锐利的眼神似乎要把孟浪从座位上剜下来,“你看,我……”辉哥无奈地耸耸肩。
“没关系”,陈妙姗夹一口,“嗯!好吃!”她咂咂嘴。
“别装了”,孟浪说,“辉哥自己人,不用客气。”
“是!是!”辉哥也说,“喜欢吃什么自己来,别拘谨。”
“不会的!”陈妙姗拾起筷子又夹了一块鱼。
“这样多好”,辉哥跟孟浪碰杯,遮遮掩掩地撇撇嘴,“想当初你小子,呵呵……老老实实谈个恋爱不是挺好吗”
“没事儿”,孟浪说,“陈妙姗都知道,我早就坦白了。”
“那就好,还画画吗”
“画啊!油画是我的命根子,陈妙姗是我的幸福,生活肯定不会是个包袱。我这次回来打算重新开始,有没有好的路子介绍我”
“你小子那么牛逼,用得着我介绍”
“我说认真的呢!来,干一个!”喝完孟浪接着说,“你觉得影视广告怎么样有前途么”
“当然有了,要不你过来帮我吧,我高薪聘你!”
“得了!”孟浪说。“我对广告一窍不通,你别碍着面子,让我把你辛辛苦苦弄起来的高楼大厦给搞垮了。”
“你太低估自己了!”
“适当地贬低自己是件好事儿”,孟浪说,“我打算找个专门的影视公司先试试,反正都是从零开始,还不如找个偏门一点儿的先练练,也许有一天等我牛起来了,咱们相互之间还能做个补充。”
“也好”,辉哥说,“我帮你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
“那就拜托了!”
“跟我还客气!来,二锅头一人一个,喝……”
辉哥说,孟浪走后他又买了房子。现在住文一路头儿上的湖畔花园,距他租的城市花园咫尺之遥。
这里属于湖州西郊。清静。人气不旺,但是交通顺畅。
在辉哥的提议下,孟浪决定买辆车。除了陈妙姗那儿的4万,他这儿差不多还剩下10万。
孟浪打算在过年之前把工作的事情暂时搁浅一下,把车的问题先解决了。这样,在他爸妈忌日的时候,可以带着陈妙姗在奔赴青岛的途中。更从容地试车。
陈妙姗看上了一辆红色无尾赛欧,她说孟浪出门经常要带一大捆一大捆的画布,有个大一点儿的后背箱比较方便。车型不错。最后辉哥找人帮忙谈拢的价格也还公道。所以,就这样,包括牌照,一共花了7万2千多块,孟浪成了赛欧的主子。
上路之前,陈妙姗给孟浪做了简单的形象修改。刮了胡子,把头发漂成透明的黄色之后,重又上了银亮的灰色。
南方的气候总是湿润,没有风。所以,孟浪原本干燥的皮肤慢慢舒展开来,焕发出一股久违的青春的气息。陈妙姗说这样的形象才跟他的内里吻合。她说,外表虽然只是一件衣服,但是如果与气质不符,那么,还不如光着屁股。
这样的说法不尽准确,但是无所谓了,谁叫陈妙姗将是他老婆呢。
除了辉哥,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孟浪没见过任何一个之前认识的人。也没有人知道他回来了。辉哥的意思是说,等他理出点儿头绪来,从青岛回来开始正经做事儿了,再告诉他们。而他却认为,告不告诉他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我他定还是那么牛逼,比以前还要牛逼——因为他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为生活和艺术的难以取舍而苦恼,他彻底明白了,艺术,它可以是个理想,但前提是,作为理想之前,它不应该总是生活的负担。
上坟的那天。阴冷。
沉闷的天空死灰死灰的,没有丝毫血色。
陈妙姗给孟浪妈磕了头,在他爸的坟前站了好久。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可能想起了她的父母,或者,她意识到她的父母正在想她。
“我在青岛只剩下两个朋友”,孟浪说,“一个叫何刚,一个叫靳丽,他们来过了!”孟浪指指两座荒凉的坟冢,然后指指碑前的那些鲜花。
“我想哭!”陈妙姗偎进孟浪怀里。
“回去吧”,孟浪说。“晚上给家里打个电话,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告诉他们你一切都好。他们肯定很着急。”
“不!”
“听话!”孟浪搂住她,“出来都快一年了,只写过一封信,这是不够的,亲爱的。”
“反正我不打”,陈妙姗挣脱开,“要打你打!”
“没问题,我打!”
“求你别打了行吗”回到宾馆。陈妙姗哀求孟浪。
“是时候告诉他们了”,孟浪说,“听话,只是报个平安。再说咱们现在在青岛,过完年马上就离开,他们不会找到的。”
“不,我不打,你也不许打!”陈妙姗生气了。
“你是我老婆,你不想让别人说我这个老婆是偷来的吧!”孟浪劝她,“你有权力离开。他们也有权力知道你离开之后是否平安,这样难道不公平么你别再任性了,天下没有不疼儿女的父母。虎毒不食子。他们会体谅的。”
“哼,谁稀罕!不准打就是不准打!”
“你再这样我翻脸了!”孟浪吓唬她。
“翻脸就翻脸,翻脸也不准打!”她口气很硬。
“其实我跟我爸的事情你也知道,而且你知道我当初非常非常恨他”,孟浪叹口气,点上烟,“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变的,你看,现在他已经死了,我还能恨他么这样的恨还有意义么生活中最珍贵的并非感情,而是活着。你明白么因为自己的快活而让别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是不道德的。虽然当初你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才离家出走的,但他们也许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懂么你敢说他们是成心撵你出来的么算我求你了,成么”
“……”陈妙姗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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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让我看看你的马屁
“对于生活,你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没有你,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自私地拥有你。+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你也是父母的。对于他们,你总不希望若干年后,咱们都背着一个强烈的违背良心和道德的叫做罪恶感的包袱去面对吧。有些亭情是避免不了的。一切爱恨都会缓和下来,这是万物发展的必然规律,谁都无法更改。”
“可我害怕他们抓我回去”。陈妙姗幽幽地叹道。
“不会的”,孟浪说,“只要你不想回去,没有人可以左右你,还有我呢,你放心吧,我跟他们说。”
“嗯!”陈妙姗还是有些犹豫,“你一定要保护我!”
“放心吧!”孟浪安慰她,“天塌下来我扛着!”
“嘀——嘀——嘀——”几声长音之后电话通了。
“喂!你好,哪位?”孟浪想电话那头一定是陈妙姗的妈妈,她的声音有些苍老。
“说话啊!”看陈妙姗愣在那儿,孟浪催促她。
“妈——”陈妙姗上来就哭了。
“姗姗?!姗姗,是你吗?”陈妙姗妈听到陈妙姗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陈妙姗答。
“你在哪儿?姗姗你在哪儿?跟谁在一起,你过得好吗?妈妈想死你了……”陈妙姗妈也哭了,电话里头,电话外头,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哭得孟浪很心焦,舌头都软了,根本就不知道待会儿该说什么。
“我在青岛”,陈妙姗止住哭。摸一把眼泪,哽咽着说。
“你等等,你等等,我……”
“妈,我跟你说”,陈妙姗打断她,“我过得很好,跟一个叫孟浪的在一起,他对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告诉我你在青岛哪儿?我跟你爸看你去……”
“不!”陈妙姗一口回绝,“我们马上就走了,你们不要来。我很好,真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妈妈不逼你,不逼你去日本了,你回来吧!”
“不!”陈妙姗表现得异常坚决,“我不回去,我现在很好,孟浪对我也很好,他是个画画的,是他让我给你们打电话的,他让我给你们报个平安,说快过年了,大家都开心点儿。你等等,我让他跟你说话!”说着,陈妙姗示意孟浪说话。
“我……”孟浪停顿一下,抑制住紧张,“阿姨您好,我是孟浪。”
“你好!”陈妙姗妈说。
“阿姨你听我说,我这边电话免提,你刚才跟陈妙姗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她不想回去,咱们谁都不能逼她。她是自由的,她应该有她选择生活的权利……”
“可陈妙姗还是个孩子!”陈妙姗妈说。
“我知道,也完全能体谅您的苦衷,我的父母死于去年的一场车祸,今天我是回来扫墓的。之前我跟我爸的感情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没有谁敢说自己永远是对的,对么?每个人都有犯错儿的权利,但这不是他落在别人手里的把柄,也不是可以拿来要挟他的理由。您明白我的意思么?我是说。只要陈妙姗自己不想回去,我绝对不会弃之于不顾。我不想你们误会,我已经带她在路上跑了一年,我会对她好的,这是我唯一能向你们保证的!”
“学校还在等她回去上课……”
“我不回去!”陈妙姗吼道,“你们不要骗我,我现在很好,我……”
“阿姨您放心!”孟浪示意陈妙姗停下,“我们很快就会回南方,我会帮陈妙姗另找一所学校……”
“姗姗,你回来吧!”陈妙姗妈哭得一塌糊涂’。
“不!”陈妙姗又一次回绝她,“我今天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我们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该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的。过些时候我会回去看你们的。妈,你别再逼我了。我很好,真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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