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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逐桃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目标

    孟浪发现他正在改变。变得跟其他人一样。

    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叶娆儿代替之前的孟浪的那些女人,重新介入他的生活,成了他私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缺了她的存在绝对不可以,那样的话,孟浪的生理平衡将会被打破。谁都愿意有美女可以做,而不是自己捋管子打手枪。

    他们开始同居。

    他开始无度地放纵。甚至,没加思索地开始堕落。

    给美美爽回一封a吧!

    美美爽:原谅我违背之前的约定,从今天晚上开始消失。

    我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可你应该知道。你是我生命中剩下的唯一的一根支柱。

    我已经变得摇摆不定。我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坚持。

    你会原谅我么我是需要你的。但我不要介入你的生活。我只会干涉你,不会给你幸福。

    你明白么我只要你远远地看着我,看我哭。看我笑。

    你不是我的影子。你真的不是,我当你是我自己。

    还记得上回你从日本回来时我送你的礼物么那幅在我想象中的你的画像。那是我花了整整一个多月的30多个晚上才画好的。我没告诉你,我每次都是画了改,改了再画。

    我怕你笑我傻!

    你很会哄我开心。呵呵,你怎么会跟我画出来的样子差不多呢。你太高估我的想象力。

    我只是安慰自己说你就是那样子。那是我在欺骗自己,你明白么

    我愿意你是我生命中永远的陌生人,至少在现实生活中,咱们是这样的。我不愿意你或者我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你能体谅么

    我觉得自己已经面目全非。我已经跟很多个女人上过床了!!

    其实我是不想的。

    我哭了。当初跟家人闹成那样我也没哭。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可我现在哭了!我哭了!!

    原谅我吧。像平时犯错误的时候原谅自己那样。哈哈。

    我是不是很残忍,很会给自己找借口

    好了,就这样吧。我不从你的世界消失,你也不许消失!

    咱们就这样a吧。谁也不介入谁的现实生活,只在冥冥之中做对方的真命天子!

    别恨我!你的爱太重,我怕轻薄了你!

    我不会再去聊天室,你也不用再等我。或许没有针锋相对的机会。也就没有伤害。

    孟浪这是我的真名。

    那天晚上,是孟浪告别聊天室的日子。

    孟浪自作主张地把他从她已经习惯的生活中拿走。他没办法,他只能竭尽全力地告别一些东西,然后再开始一些东西。

    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样,那就得拿出勇气去坚持。

    孟浪的想法非常简单。

    他认为肯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床上的叶娆儿像个不厌其烦的刻苦努力的三好学生。

    她学会了给孟浪做口活。

    每当这个时候,孟浪一般都是背靠枕头,微闭双目,轻启厚实的嘴唇,叼一根烟,悠闲地享受来自下面的快感。

    她不仅声音好听。她的舌头也很灵巧。

    孟浪喜欢这种仿佛触电的感觉。刺激得人的灵魂都想出窍。但他不能够,他想,不管现在的处境如何,总得让眼下还能继续的一切顺理成章地继续下去。

    “我是不是很骚”她总是这样问孟浪。

    “是!”孟浪说,“但你骚得理直气壮,骚得人心痒痒。”

    “哈哈哈哈……”接下来就是她的一连串近乎歇斯底里的开怀大笑。

    孟浪曾不止一次地怀疑过,叶娆儿跟叶媚儿到底有什么关联。

    孟浪跟叶媚儿只有过短短的三次接触,彼此了解得并不深入。而现在,她从没提起过的双胞胎妹妹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这多少让他有些不适应。

    “王琳说想见你”,那天老马回杂志社之后跟孟浪说。

    “谁”孟浪以为听错了,那个小**名声在外,传得很凶,她见他干吗

    “王琳!”老马在孟浪对面坐下,“她说上回那篇写她的稿子的最后一句话非常中听,想跟你聊聊!”

    “哪句话”

    “就是拥抱是打仗**是胜利那句。”

    “哦,我他妈也是随口说的,她说什么时候见了么”

    不过孟浪倒还真想亲自见识见识这个女人。净听别人谣传了。好得也得亲眼看看。

    “这是她的电话”,老马扔给孟浪一张名片,“我把你的电话也给她了,她说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孟浪说。说完,转身刚要走,老马把他喊住。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孟浪跟老马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最近情绪不稳定,状态也不好”,老马开门见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孟浪说,“最近有没有什么报社的人找你”孟浪突然想起那篇文章。

    “什么报社”老马有些莫名其妙。看来他还不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孟浪说,“我呢,平时闲着没事儿写了一个东西,写了一些生活的真相。然后呢,辉哥你认识吧!辉哥觉得还不错,所以就推荐给大潮参加了他们举办的一个歌颂什么的征文比赛,结果呢,差点儿获头奖……”

    “好事啊!”老马打断孟浪。

    “你别急!”孟浪说,“我还没说完。”

    “结果呢”,孟浪接着说,“评委组里有一老东西说我那玩意儿反动,所以就给撤了。”

    “奖金多少”老马问。

    “六万块吧!”孟浪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据说那老家伙跟你有过结,我担心他会把这事儿弄大,作为把柄,威胁你。”

    “威胁我”老马皱起眉头,“犯得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起来的确没关系!”孟浪说,“但是你别忘了,谁都知道,我是你的左右手,如果我出事儿,你会不管!”

    “这倒是!”老马若有所思地说,“那老东西叫夏雨吧”

    “有可能”,孟浪说,“回头我再问问。”

    老马陷入了沉思。很长时间的沉默。

    可能有些事情比孟浪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想,老马跟夏雨会有什么过结呢

    王琳约孟浪吃饭,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要见他。

    周末。孟浪如期赴约。

    王琳,孟浪在杂志上见过n多回。但坐她旁边的那个老头,他却从未见过。

    孟浪一进门,王琳就迎过来。

    孟浪不知道她怎么会认出他,他不记得他们认识。

    “果真是一表人材”,她领着孟浪,给他介绍,“这位—一”她指着旁边的老头。“我干爹!”

    干爹?什么样的干爹?干女儿的干爹吗?嘿嘿!

    孟浪伸手过去,老头的手很软,像女人。

    “你就是孟浪”老头面带笑容,“你可是咱们杂志圈的名人呐!”他拍拍孟浪的肩。

    孟浪坐下。

    “哪里!”孟浪说,“还没请教,您是……”

    “我干爹也是干你们这行的”,王琳说,“不过,他做报纸。”

    老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我这女儿锋芒太露,总是跟我抢话!我姓夏,跟你们老马是老朋友了,他没跟你提过”

    “您,您不会就是夏雨吧!”孟浪吃惊不小,“老马跟我说过您都不止一回两回了,您老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一会儿是下,一会儿是雨,这么大动静,我敢不听说么”

    孟浪赶紧掩住脸上的紧张表情,低头掏名片,“您老多指教!”他双手递过去。

    夏雨呵呵笑着接过。

    王琳打趣说,“干爹,人家孟浪刚才可说了,您一会儿是夏,一会儿是雨,您什么时候疾风雷雨地先把莱给点了啊”。

    “哦,对!”夏雨慌忙招呼服务员,“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哈哈,今天难得一见,咱们一边吃一边谈。”

    王琳让孟浪点。面子上抹不过去,他只好点了一个。

    “酸辣土豆丝”,孟浪说。

    “不会吧!”王琳吃惊的表情决不亚于吃了半斤辣子,嘴巴张得大大的,“干爹,你们可是口味相投哎,孟浪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敢在这么大饭店点土豆丝的人。”

    夏雨笑得更加得意。

    “那当然”,他说,“刚一见,我就知道跟这小伙子有缘。哈哈……”这老东西笑得声音大起来甚是变态,简直就一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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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用干女儿做饵
    “你的‘拥抱是打仗**是胜利’那句话写得真是中听”,吃饭的间隙,王琳笑嘻嘻的跟孟浪说,“很少有人能说到我心坎里去。+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承蒙抬爱”,孟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他妈也是瞎说的,根本就没多想,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吃饭只是借口,孟浪想,肯定还有别的事儿。

    果不然,不一会儿,夏雨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要跟孟浪碰。

    孟浪赶紧举杯迎接。

    “你以前画画的”夏雨放下杯子问孟浪。

    孟浪点点头。

    “你对生活的理解非常深刻”,他说,“听说你是北方人,在南方生活得习惯吗”

    “还行!”孟浪说,“还不错!”

    “你很聪明”,他说,“能帮老马起死回生,不简单啊!”

    “哪里!都是碰巧儿赶上了。”

    “呵呵,凭你的头脑,应该能猜到我今天见你的原因吧!”老家伙开始进入正题。

    其实之前孟浪就猜到了。还不就是那篇文章!

    “不知道”,孟浪假装笑笑,摇了摇头。

    “老马对你怎么样”

    “还行!”

    “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我给你现在薪水的双倍!”

    “我怕要让您老失望了”,孟浪说,“我做杂志还行,对报纸可是一窍不通。”

    “我干爹可是很少给人机会哟”,王琳看着孟浪,插上一句,“他要求严格着呢。要不是你才华出众,他才……”

    “我明白!”孟浪打断她,“夏老爱才惜才可是出了名的,我怎么能拒绝呢!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我真的不懂报纸,我怕弄不好要惹夏老您不开心了。”

    “你没问题的!”夏雨递给孟浪一根苏烟,“不会可以学嘛!年轻人嘛!用不了半年,肯定轻车熟路。”

    “可如果万一我让您老失望呢。我心里没底。”无论如何也得拒绝他,孟浪想,再怎么着,这都是针对哥设的一圈套。

    “你不是一直都想继续画画吗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有更多创作的时间,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办画展,王琳也能帮你,她对你们做艺术的很有同情心。”

    “对啊,对啊!”王琳附和说。

    “可怜我”孟浪半开玩笑似的说,“艺术不需要别人怜悯,艺术是高尚的,我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亵渎它,即使我从此与它决裂!”

    最后一句话孟浪说得狠了一点儿。他猜想王琳跟夏雨肯定没想到孟浪对艺术的态度会如此坚决。孟浪看到他们对视了一下,两人眼中原先闪着的辉芒瞬间黯淡。

    “我给你讲个故事!”夏雨说。“50年代,有个跟你一样的年轻人从学校毕业,踏上社会。他也是搞艺术的。跟你不同的是他是个诗人。他曾经写过很多经典篇章。他的笔名叫刘世,谐音流世,是想他的文字也能像辉辉的历史那样流芳百世。你听说过刘世吗”

    孟浪点点头。大学的时候,他确实听说过这个人,而且,还看过他的一本诗集。狗东西是写的很好。

    “刘世本以为他的人生会一帆风顺地进行下去,可是,你应该能想到,60年代很快就来了,接着是文革。那时候,他因为他的家庭出身和他的艺术,而被打成了右派。再后来,他的父母受到牵连,先后死去。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了好多年。大约在70年代的头上,他被上级领导叫到跟前,说因为他写得一手好文章,所以要立功赎罪,替政府无偿工作。每天只供三餐。因之前的种种打击,他已对神圣的诗歌完全失去了信心。他也是很不愿意相信他会背叛艺术。虽然每个人都不应该对艺术抱有自私想法,但是你想想,如果艺术连艺术家的生活以及生命都不能保障的话,那坚持它还有什么用呢。连自己都改变不了,怎么教化别人呢。”

    “艺术是无偿的。”孟浪插了一句。他对夏雨刚才所说的话虽然不完全反对,但也不敢苟同。

    “你说的对”。夏雨说,“艺术家可以为艺术献身,但艺术应该对艺术家的付出不闻不问吗我不是教你索求什么。我只是说,如果艺术真是艺术家的灵魂,那它就应该顾及艺术家的生死!你千万别忘了,所有的信仰都是假的,只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生活,所谓的生活!”

    “您老认为的生活是什么呢”孟浪问。

    “简单的从字面上理解,生活就是,生下来就得活着。如果从更深层的意思上理解,生活也可以是牵扯历史的。任何一个时代的生活都不能脱离当时的社会背景。我相信这些你都可以理解。你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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