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闲时看书
阿史那步颜有点生气,面对苏霏漠这么意图明显的谎话,却不得不顺着往下说:“不是,李三两我自然不会轻饶。今天说的不是他,我说的是南氏。”
苏霏漠其实知道,阿史那步颜今天来说的不是李三两的事,她不过是逗逗她。一大早就有人来禀报,说:“南氏昨晚不当心,扭伤了腰。”阿史那步颜这一大早,就兴冲冲地的赶来了。两下一联系,自然知道南氏受伤,一定是阿史那步颜使了什么手脚。
沈妪在一旁叹气,道:“你真是一刻都忍不了的炮仗脾气,要报仇也不急在这一刻,你现在动她干什么。”
阿史那步颜听沈妪这样说,不服气的瞪圆了眼睛,盯着苏霏漠道:“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你对她还心软,是不是?就知道你下不去手,所以,我先代你罚她了。”
苏霏漠这个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的性子,其实是学了阿史那步颜的十成。只是现在不同了,苏霏漠虽然心里也烧着一把火,恨不得把这些人都弄死。现在的她却学会了思量,哪些人可以动,哪些人先暂时不动。动的那些人有什么好处和坏处。暂时要稳住的那些人,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和坏处。一夜之间,苏霏漠就长大了,成长之迅速,让她自己也瞠目结舌。
说到对南氏的感情,苏霏漠确实有几分狠不下心,哪怕知道她参与谋害过自己。因为南氏是除了阿娘、沈妪、阿史那步颜等有限的几个人,和苏霏漠相处时间最长,也是最亲密的人之一。
苏霏漠四岁之前的事完全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四岁之后的事。而她四岁之后的记忆就是生活在颐园。那是苏霏漠还很小,还是离不开乳母的时候,但是乳母像是一夜之间就走光了。当时,阿娘的身体非常差,是阿史那步颜在照顾她。差不多是一年之后,南氏来了,一直照顾苏霏漠至今。除了自己会武功,可以偷溜出府,偷偷潜入苏子推的书房看书等,其他的事,苏霏漠什么都没有瞒过南氏。
苏霏漠可以对自己的长辈辣手无情,但对南氏确实有点下不去手。因为她和那些长辈之间,原本无情;和南氏之间,她自认为是有情的,却又演变成现今这样的结果。
在苏霏漠的记忆里,她和南氏是有相濡以沫、患难易共的感情的。让她轻易抹去,或者让她去打杀南氏,对她是个很为难的事。因为这样做的同时,苏霏漠会觉得心很痛。
苏霏漠不动南氏,一方面有一些,说不清理还乱的感情在里面;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南氏是个厉害角色。南氏在颐园这么长时间,除了阿史那步颜天生的和她不对付,几乎没人不喜欢她。而阿史那步颜和南氏的那点心结,多半是因为南氏来了,阿史那步颜便无法再照顾苏霏漠的日常起居。她隐藏的很深。从这两方面来说,苏霏漠暂时都没有打算动南氏。
出于这么多的原因,目前,苏霏漠对这个参与谋害自己的乳母,采取了高高挂起的办法。
如今,阿史那步颜出手教训了南氏,是谁也没有想到的。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苏霏漠灵机一动,册子会不会因此而有新的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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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线索,重新显现(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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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霏漠和那本经册打交道这么久,多少还是摸到了册子的一点“脾气”。她感觉阿史那步颜出人意料的整治了南氏,会是一个契机,那书页上会出现新的消息也不一定。只是南氏的受伤,让苏霏漠一时之间,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阿史那步颜虽然脾气急躁,但不是个拎不清轻重缓急之人,相反,她在做起事来目光独具、干脆果决。每次她看似急躁的行事,往往有意料不到的效果产生。
沈妪道:“你也太莽撞了,你亲自出手,就不怕打草惊蛇?”
阿史那步颜瞥了沈妪一眼,小声咕哝道:“就你谨慎,谨慎的连阿沫受了欺负都不去报仇……哼,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苏霏漠见沈妪有些尴尬,只得打岔道:“姨母是怎么教训她的?”
阿史那步颜这才换上有点得意的表情道:“你们不必担心,我虽出手教训了南氏,量她也想不到是我出的手。”
见众人都疑惑的看着她,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我装鬼吓唬了她,还把她吓得不轻。”说完,她那一向冰冷的脸上带上一丝笑容,像春花绽放般的美丽。
随后,阿史那步颜得意的从袖里拿出个小包袱。她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件用羊皮消制的物事,抖开之后,像是一幅人像画。众人都不明白阿史那步颜搞什么名堂,只见她对准羊皮画的封口吹气,一会儿,一个羊皮人偶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呀,好像有点像娘子……”宝珠仔细看着那人偶,惊讶的冒出一句。众人听宝珠这么一说,也发现这个人偶和苏霏漠的高矮差不多,那人偶上所绘的容貌,冷眼一瞅,和苏霏漠有三、四分的相似。
昨晚,就在苏霏漠纠结于经册的失灵时,阿史那步颜偷偷潜到南氏的住所外。白日里她把削好的皮子做成人偶,照着苏霏漠的容貌画了像。到了晚间她躲在离素芳斋不远处的几块假山石后,在山石旮旯里把羊皮人偶吹起来,再把事先抓的萤火虫放进去,远远的见了,真的有几分鬼魅劲。单等南氏出来之时,便拿腔拿调的吓唬她。
“我原想着,要是这南氏老实的待在素芳斋里,我便暂不和她计较。要是她敢出来兴风作浪,就怪不得我手狠了。结果你们看见了吧,她趁阿沫不在,黑灯瞎火的偷偷溜出门,能干什么好事?”
最后,据阿史那步颜说,吓唬的结果非常成功。其实,这话不必阿史那步颜自己说,苏霏漠从婢子的回禀中,也知道了那个吓唬的结果。
“姨母可跟着去看了,南氏离开素芳斋出去做什么了?去了何处?”
“我看她这么晚出来,又鬼鬼祟祟的。就先跟上去,看看她又要行什么鬼魅事。只是她并未走远,在素芳斋外转了一圈又回去了。我看没什么别的事,就拿出人偶吓唬她了。”
苏霏漠暗自思量,按理说,南氏不应该这么沉不住,她那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或者南氏感觉出什么,心慌了。苏霏漠不敢低估自己的对手,更何况是个从小将她照顾大,对她十分熟悉的对手。
宝珠看苏霏漠在一旁闷不做声,想着这事对娘子的打击是最大的,只好寻些话,打破沉默:“这羊皮缝的人偶,吹起来,奴也没觉得和娘子有多像,怎么真把南妪吓成那样。”
“你没做过亏心事,遇事心里自然会留着清明。乳母做贼心虚,看见个影儿,就会自惊自怪起来,到不用旁人费心吓她,她自己就把自己吓着了。”
“吓着她,还是便宜她了。真没想到南妪居然勾连娄侍卫害娘子。她可是娘子的乳母,怎么能做这样没心肝的事。”宝珠一想到这儿,便愤愤不平。
“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它要变谁也没办法。不值得为这样的人劳心,如今南妪这一病,我们也能拖延几日,好好筹谋一番。”
与此同时,在偏院里养病的许妪,正思量着这几天的事。经过反复掂量,她恍然察觉,她们这次来苏庄,像是掉到一个猎兽的陷阱里,越挣扎陷得越深。同时她也想起了以前的事。
她和冯氏或者娄护卫等人不同,算是少数知道康氏的一些事的人。
康氏和所有世家贵女一样,具备端方的举止,娴雅的言行,但性情却不柔顺。她为人冷情,有些傲气,行事大气、不计较。苏庄这几天发生这些事,处处透着狠辣果决,应该不是康氏的手笔。她身边的沈妪却是个厉害的,从这些事上到能看出几分许妪的影子。
谋划了这么久,还是功亏一篑,那位要是知道了,不知道现在心里作何想。她们这番不顾酷暑,百里迢迢的赶过来,非但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还非常糟的把把柄落到康氏等人的手里。看来,只能行那最后一招,康氏等人真的是留不得了。
许妪想到来时,那人的叮嘱:“在回京的路上……”如今,是不得不行此计了。虽然此时再行此计,根本得不到原先想要的效用,但在回京的路上筹谋,却成了她们此时唯一的退路,此计不得不行。
阿史那步颜说完南妪的事,众人便散了。苏霏漠由宝珠服侍进里间休息,待众人走后,苏霏漠拿出册子。
这次她没有找急忙慌的打开,而是手拂过册页,思量了一会儿。打开册子时,册子上果然出现了新的字迹,那上面的内容和以为出现的情况都不相同。那上面的字句是连贯的,没有再出现字里行间夹杂墨迹的现象。
那上面记录了五件事,且在所录的每个事件旁都配有一幅图画,算作补充说明。只是那些内容却不十分连贯,像是一个人断断续续的回忆。还是隔了久远岁月的回忆,很多细节都模糊不清了……无论上面所录的事,还是所绘的画,都吸收了水墨画的精髓:“画云不是云,绘水不像水。”这“墨”之一字从玄中来,一个玄妙,便奠定了歧义的基础。
尽管册页上的这些内容记叙的含混不清,容易让人产生歧义,苏霏漠却还是被那上面的内容惊呆了。
苏霏漠的视线,投射在牀榻和窗扇之间的虚空中,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珠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苏霏漠木着一张脸,呆怔的望向窗外,而窗扇却是关着。娘子的表情像是正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宝珠在牀边站立有盏茶时分,见苏霏漠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到来。低声道:“奴去外间把早间用井水拜过酪浆拿来,娘子润润喉。”
其实宝珠进来并不是要说这个的,这不过是试探和提醒苏霏漠的一句话,她有件紧急的事情要禀报苏霏漠得知。
庄上传出了流言,现在下面的仆妇,纷纷传着庄子上闹鬼,更有甚者说苏霏漠被恶鬼附体了。陈刘娘等人虽然查过了,却说不清这个流言是南妪受伤后传出来的,还是受伤之前就传出来了。
**感谢白小归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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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闹鬼,事出有因(上)【一更】
宝珠见苏霏漠独自出神,像是失了心魂一般,很是着急。 手*机* 她不明白,娘子只是睡了个午觉,怎么又变成刚刚落水时的样子了。她内心虽然焦急,却不敢催促苏霏漠,怕当真惊了苏霏漠的魂儿。
过了半晌,苏霏漠才面无表情默然的点下头,又抬头看了宝珠一眼。
宝珠明白,娘子这是叫自己往下说的意思。思量了一下,简短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苏霏漠说清楚了。
原来,这几日苏霏漠以冯氏推倒自己为借口,称病不起。主要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后面用雷霆手段,趁冯氏等人立足未稳,杀她们一个措手不及,把主动权抓在自己的手里。
她先是忙着借翠缕之死,给冯氏栽赃嫁祸。再把李三两,这个眼中钉借机拔除;随后将冯氏、许妪等人软禁,又忙着安排合意的进京人员,迷惑幕后之人。最关键的是这两日,苏霏漠正为册子发愁,心思都用在那本重生册上了。却不知道有人借她病重期间,散布了庄上闹鬼的流言。
流言的矛头直指苏霏漠。大概的说法是,她被恶灵附体了,才会有落水、重病这样的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怕是命不久矣。这样的流言对旁人不打紧,对康氏等这样在意苏霏漠的人,是个不小的打击。那个阿娘不心疼自己的孩儿,希望她们千好万好,无灾无病的。这些人偏要往人的心窝子里扎刀子,着实令人可恨。
等陈刘娘等人察觉,流言已经形成一定规模,且已经查不清哪里是源头。
宝珠边说边观察苏霏漠的面色。那些流言凭的恶毒,这般的诅咒娘子,心思照实歹毒。午后的日光从窗棂中投射进来,照在苏霏漠的面颊上。给苏霏漠精致的容颜镀上一层金光,如一方晶莹剔透的美玉,莹润皎洁,让看的人移不开眼。可她的唇色却是青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宝珠正惴惴不安的想,是不是应该招大夫给娘子号号脉,娘子可别被这诅咒给气着了……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在外间侍候的瑞珠禀报道:“那颜娘子和沈妪,来看望娘子了。”
这几日苏霏漠住在康氏这里养病,每日来探望的自是人络绎不绝,苏霏漠自然不会人人都见。但这种情况,无疑给了苏霏漠等人,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方便了沈妪等人过来商议事情。
沈妪等人过来自然也是听到了谣言。阿史那步颜进来就板着脸道:“我教训南妪你们还心软,这下看清楚了吧,她就是个烂了心肝的。不过一个上午,她就借昨晚之事生事,昨晚我真不该手下容情。”
沈妪看了苏霏漠一眼道:“娘子也听说那些胡言了?千万别往心里去,都是有心人和无知无识的下人乱嚼说……”
苏霏漠收回目光,平静的道:“姨母,沈妪不必为我担心,那些浑人传的话,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光靠饶舌可伤不着我,也伤不着咱们。只是,流言不过是那人计划的一部分罢了,真正厉害的杀手在后面。”
沈妪听苏霏漠这样说,面色一变,厉声道:“怎么那些人做了这么多事,还不甘心,难道……”
阿史那步颜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也不是很明白苏霏漠和沈妪打的这种哑谜,她蹙眉道:“反正都是那些人作乱,我一刀宰杀了干净,费那么多心思,在这儿想东想西的干什么。”
沈妪紧盯着苏霏漠,像是在确定她怀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苏霏漠自打看了册子上记录的前世之事,再联系这几天那些人的动向,自然知道那些人不要了她和阿娘的命,是不会死心的。
沈妪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个面具,惊疑不定的变换了一番,终于道:“既如此,娘子有什么打算?”
阿史那步颜见沈妪如临大敌一般的变颜变色,终于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收起了那种外露的鲁莽,用思索的目光看着苏霏漠。
“还请姨母和沈妪助我。”说罢,苏霏漠盈盈一拜。
阿史那步颜和沈妪异口同声的道:“自然,无不从命。”
这是一种将彼此的性命,相互托付的一种信任。
随后苏霏漠陷入一阵沉思,在场的诸人也各怀了心事,都沉默不语。最后众人终于在心里思量完毕,大家聚在一起计议一番,计划终于定下来。
“梨香院上下只需做到外松内紧,让想进来的人,都放进来吧。不用看得太紧,容得她们随意走动。”
说完之后,苏霏漠再如此这般的叮嘱一遍。沈妪和陈刘娘等人,自去布置不提。
阿史那步颜握拳狠狠地往案几上一砸,道:“那些贼人,果然要行那等险恶之事。”她用的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并不是要苏霏漠给她什么答案,她自己在自言自语中,已经探寻的问题的答案……
不算很久,阿史那步颜想要的答案还是找上门来了。屋外有人禀报说:“娄护卫求见。”
娄护卫不光自己来了,还带来两位大夫。美其名曰,要给苏霏漠好好诊治一番。
给苏霏漠看病,康氏自然不会不允。大夫按规矩走完诊治的流程,在娄护卫的引领下,去外面写方子,开药去了。
最后,隔了屏风,娄护卫一边把大夫的诊断说了,一边虚着安慰了康氏两句,便进入了正题。这次娄护卫的谈话方式,明显比前几天聪明了几分,他从担忧苏霏漠的病情入手,侧面的劝说康氏回京。
“启禀夫人,这乡野之间没什么好大夫,如今眼见着娘子这病也拖不得了……”
没等娄护卫说完,一向冷静的康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也忧心此事,正和沈妪商量着呢,你来的正好,也出出主意。”
“为娘子考虑……这里缺医少药的,某想不若火速回京,请京里的御医好好瞧瞧,娘子这病自然就能转危为安。”娄护卫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的说了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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