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青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芦上灰翁
“还大哥大呢,大哥大也要淘汰了,现在的手机越来越小了。”吉利笑话林一帆道。
“好了,不说了!”林一帆岔开话题道:“你在这玩一二天就回去吧,有你这么做老板的吗?早晚亏死你!”
“我不回去!你再跑了怎么办?”吉利抱住了林一帆。
“我能跑哪里去呀,现在工作那么难找,我还不想丢了这饭碗呢!”林一帆小声道:“快放开我,这里那么多人!”
“我不放,除非你让我在这多待几天!”吉利原本是个利索人,在爱人面前却像个小孩,尽会撒娇。
“好了,好了,就待三天吧,正好我这里缺英语翻译呢,要不你就奉献三天?”林一帆怀疑地看着吉利道:“你r语行,英语还能糊弄人吧?”
“r!”吉利做了个鬼脸道:“你就放心吧,我会四国语言,英语自是不在话下!”
“你就死命吹吧!”林一帆直摇头,粘上了这块牛皮糖,想甩都甩不掉,其实心底里,林一帆又何曾想真的甩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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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慌乱
没想到高远还是来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身后跟着的当然是刘芸。
高远的步履很轻松,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是有所缓和了。只是刘芸也许是攀了楼梯罢,脸上居然一片á红,眼角依稀还残留着n意。
“哟,这,这不是那什么,这不是那吉小姐吗?”刘芸的记n很好,言谈中天然有一种亲和力,她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向了吉利。
“你好!”吉利礼貌地回握了一下道:“没错,是我!”
“还真是吉小姐,那么巧!”高远也认出了吉利:“上次帮我们翻译r语的事真要谢谢你!”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吉利朝高远笑笑道。
“吉小姐怎会在这里呢?”刘芸问。
“噢,我是追……”吉利话还没说全就被林一帆截了过去道:“她是来追一个客户的,这个客户对她们公司很重要。”林一帆笑嘻嘻地问吉利:“对吧?吉小姐!”
吉利背着瞪了林一帆道:“是啊,只是没追着,倒在这儿碰上一帆了!”
刘芸看在眼里,不露声sè地应了一句:“这世界还真是小,看样子两位已经很熟悉了啊?”
“两位老总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吉小姐不是专业的翻译,她可也是位女老板呢!”林一帆回避道。
“是吗?不好意思,我还真没看出来,不过吉小姐怎么看也确实不像是生意人!”高远奇道。
“我是做园林设计的,高总以后如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可以提供服务的,九折优惠呢!”吉利笑道。
“现在可就有点像生意人了,怎么开口就拉生意啊!”刘芸道。
“哎,吉小姐,你请坐吧,别光站着了。”高远给吉利拉了一张椅子,又侧身扶着刘芸的背让她也坐了。
“谢谢!”吉利看了高远刘芸一眼,依言坐了。
高远见桌上多了好多老外的名片和客户资料,不由高兴地问:“小林,你可行啊,你不是说你英语不行吗,哪里被你收集了这么资料?”
“一般般啦,我只是充分发掘了一下资源而已!”林一帆卖着关子道。
“看你那高兴样!”刘芸亲妮地敲了一下高远的手道:“这还看不出来啊,这一定又是这位吉小姐的功劳了,是吧,林一帆?”刘芸很有意味地看着林一帆问。
林一帆笑道:“自己送上门来的翻译,不用白不用。”
“什么噢?我只是没追到我的客户,经过你这摊位,见你在老外面前满脑门子冒汗,看在熟识的份上才出手相救的好不好!”吉利倒还真变成了为追客户而来。
“看来,你们俩还真是熟识啊!”刘芸着重说“熟识”两个字。
“没有,没有!”林一帆摆手道:“也就上次一同见过一面。”
显然,林一帆是越描越不清楚了。高远看着他笑,刘芸看着他笑,末了连吉利也笑了起来。
“好吧,就算我们熟识吧!”林一帆没办法,只好承认道:“我们还是说说正事,高总,会务组那边对翻译的事后来怎么说啊?”
“中午联系过了,说是这两天再给指派一个过来,但愿不会再和前一个一样没水平!”高远摇头道,顺势靠在椅背上,伸展了个懒腰,右手便停在刘芸的椅背上拿不下来了。
吉利冷眼看着,一会儿又看看林一帆,不知所以。
“正好,吉小姐要在这儿停留两三天,要不我们就请她帮我们顶一顶?”林一帆道,不知道他是心里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留下吉利呢,还是真心为公司的事务着想。
“那可就太好了,不知吉小姐怎么说啊?”高远侧身问吉利,一副求贤苦渴的样子。
“真对不起,刚才我是和林先生说着玩呢,我公司还有事,明天上午和客户碰到了面,下午就回去。”吉利看了一眼高远在刘芸背后的手,淡淡地说。
“她这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林一帆此刻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更充满了失望,他只望着吉利,去不知如何挽留,也不知究竟该不该挽留。
“是么?那真是太遗憾了,吉小姐,真对不起,我们太过冒失了。”高远原本是满心欢喜的。
刘芸插嘴道:“吉小姐有经常来上海吧?上海这么大,在这碰上熟人也是缘份,要不等你把公司的事忙完了,再过来玩玩,小聚一下也是好的呀!”刘芸说完,在桌子底下踢了林一帆一脚。
林一帆一惊,也不知刘芸是什么意思,只是附和道:“是啊,是啊,那么急着回去干嘛?”
吉利笑道:“我是真有事,公司刚刚起步,实在是离不了人的,以后在临江有的是聚会的机会嘛!“
“那好吧,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吉小姐,那就临江见了!”
“好啊!”吉利应酬道,站了起来。
“小林,你送送吉小姐吧,这展厅大得很,别迷了路!”刘芸道。
“不用,不用!”
“走吧!”林一帆把包递给了吉利。
“那好吧,谢谢你们了,再见!”
“再见!”高远刘芸同声道。
从二楼转下楼梯还没到底,林一帆就拉住吉利的臂问:“吉利,你怎么回事啊!”
“我看你们高总和刘芸的关系不一般啊!”吉利道。
女人果然是敏感动物,要说这两人平时也够注意的了,怎么一眼就被吉利看出端倪来了。林一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一个总经理,一个副总经理,能有什么关系呀?”
“你什么榆木脑袋啊,这都看不出来。”吉利笑骂了一句,轻戳了一下林一帆的头道:“我一看他们两那眼神,那动作就很爱昧。”
“哎,那有什么呀!”林一帆不以为然道。
“什么,两人都有家庭,那叫个什么事呀!”吉利怪怪地看着林一帆,心想你怎么一点不当回事。
“好了,即便他们俩真有什么事,也跟我们没关系呀!”林一帆还是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要待几天的嘛,怎么说走就走呢?”
“我实在是看不惯,要让我天天看着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我可受不了。”吉利鼓起腮道。
“你看不惯他们,那怎么就粘上我了呢?”林一帆捕捉着吉利的眼神问:“我的心可是尽在别人身上呢!”林一帆知道自己这句说出口也许会伤到这个纯洁的姑娘。
“你傻呀,那能一样吗?”吉利拉起林一帆的手幽幽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暂时还没有完全收回来,但你和楚翘的事终归有一天会过去的,正因为你爱得她那么深,所以我才会爱你那么深。你老实告诉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林一帆望着吉利渴望的眼神,不敢再对视下去了,要说不喜欢那绝对是假话,但他实在是怕伤着她,却不知一味地把她推开,那对她又会造成怎样的伤害呢?
“好了,你明天真的回去吗?”林一帆认真地问吉利。
“你让我留下,我就不走。”吉利也认真地回答。
林一帆犹豫了半天,却说不出半句拘留的话来。
“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走啊,刚才在你们bss面前不是还想留我三天的嘛!”吉得终于抓住了林一帆的把炳。
“哎,随便你了!我才不管你呢!”林一帆被吉利说中了心事,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那我就待上个三天,不,七天……不,半月,二十天?”吉利摇着林一帆的臂调皮地说,忽然又严肃地道:“不过,我真不想待在你那展位,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看到他们俩,我会呕吐的。”
林一帆笑了:“没那么严重吧?”
“真的,其实我是一个特别传统的人,你别看是我倒追的你。”吉利认真地说。
“哦,我知道,我知道。”林一帆敷衍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吉利的话,林一帆的心底竟然有一点点地慌乱,有一点点的紧张,还有一点点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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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不用回头
小豆子已然呀呀学语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两人坐在地毯上倒也玩得不亦乐乎。肖力躺在沙发里,手枕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小茱逗弄小豆子,这温馨的画面,肖力真想把它画下来,这才该是周末的乐趣所在啊。肖力的脸上荡漾着笑意,这长久郁结于心的不快只有在这时才能平复片刻。
“叫爸爸,爸——爸!”小茱牵着小豆子的手指着肖力教他念叨着,小豆子嘴里乌里乌里了半天也没听清叫了什么,倒是口水流了一下巴。小茱好玩地放倒了他,挠起了他的小脚底,可把小豆子惹得格格直笑。
肖力也跟着傻笑。这家里小豆子是他的开心果,是他的安慰,是他每r准时回家的唯一理由。当然,还有小茱,这小丫头冰雪聪明,手脚麻利,心肠又好,肖力自觉这个家是多亏了有她,不然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只可惜了家境不好,高中没上完就出来打工了,肖力一直有心想帮她一把,奈何小豆子实在是还太小,离不了她,即便是他肖力自己自觉也离不了她呢,想到这,肖力不由重重的为她叹了口气。
咔嚓咔嚓的高跟鞋撞击楼梯的声响由远及近,由低渐高。肖力对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曾几何时对这个声音是何等的企盼,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便不以为然了,更甚于现在听着这声音却怎么越来越感到厌倦和不耐了,是的,是不耐,这声音就像一只小虫子一样,哗啦哗啦地在肖力的心门上扒拉出一道道揪心的痕来。
门,吱哑一声的开了,那人进来。
只有小豆子的笑还在继续着。
“哎,你这死丫头,怎么让小豆子就这样躺在地毯上呢,脏死了!”凌菱快步上前一把抱起了孩子道:“脏死了!”
小茱争辩道:“这块地毯是我前两天我刚洗的,我就是怕小豆子凉着了才给垫上的。”
“你还狡辩,你就不该让他下地玩!”凌菱高声喝叱道:“死丫头片子!”
凌菱这一喝不要紧,倒把小豆子吓哭了,在凌菱怀里上下折腾,只想着往小茱身上攀去。
小茱见着,想伸手接过去,却又不敢。
小豆子便死了命地哭。
凌菱不耐烦了,便往小茱怀里一塞了事,说也怪,小家伙一转移到小茱怀里,还就马上止了哭。这可使凌菱更来气了,便指着小茱道:“你本事大了去了,以后就你帮我养着吧,看你能培着出个什么好鸟来!”
肖力在一旁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对凌菱道:“你什么好话不好讲呢,小豆子就不是你儿子呀,那你说他会是个什么鸟啊?”
“你还说呢,你这么早回来就看着她这样带孩子的呀?”凌菱见小茱自顾到小房间伺弄小豆子去了,也不答她的腔,便把矛头指向了肖力。
“小孩子嘛,照顾不要太周到太讲究,你看见小区外面那收废品的带俩小孩了么,整个光脚满世界跑,我看人家长得就挺好挺结实的。”肖力道:“况且小茱不是照顾得不也蛮好的呀!”
“你就护着她吧,要不你就跟她一起过拉倒了!”凌菱说完蹬蹬蹬地跑房间卸妆去了。
肖力看着凌菱的样子真的是越来越陌生了,那种失望感尤如毒药一样慢慢地沿着血脉渗入了他的心脏,他觉得这房间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压抑,越来越困难,一种逃生的望从他的内心升腾起来。他孤独地摇摇头,轻轻的带上门出去了。他需要安静,他需要空气,他需要安慰。谁说一个男人就不需要抚慰,谁说一个男人就一定会坚强,不,肖力需要宣泄,需要倾诉,他想到了林一帆,想到了张菊池,可是即便和这哥俩一起又能如何呢,无非再来个一醉方休,可次r又如何呢,太阳还是会升起,月亮还是会沉下,生活还是得r复一r年复一年地过下去啊。
这街一直向前延伸着,肖力倒愿意就在这梧桐树下一直走下去,就和着这人来人往奔波求命的芸芸众生一道,像一股水流一样往远方涌了去,永远也不要停留,不用回头,也无需回头,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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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我是林一帆的哥们
肖力就这么一路走着,心里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这么一刻莫停地走着,路边发廊的小妹不停地招呼,他也权当耳背,他觉得走路也是一种发泄,当他累了的时候,也许就该回去了,总归是要回去的,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工作,他或许真应该找点其他什么事情消遣消遣,比如体育锻练什么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如果不是为了拼命地工作,如果他有多余的时间打打球、跑跑步,他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累。是的,肖力累了,他想停一会儿,这路边的草坪看着还不错,可是这傍晚时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像一个流浪汉一样席地而坐的事他却做不出来,所以他左顾右盼,所以他发现他居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对面。
此刻,黄莺应该就在对面的医院里。肖力不得不怀疑刚才一路而来是不是一直受着自己内心的牵引,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如此的巧合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且管他呢,关键是现在进还是不进?这又是一番挣扎:林一帆的朋友就是他肖力的朋友,顺便来探望一下也没什么,用不着自己为难自己,何况这段时间林一帆也不在临江,说不定黄莺有个什么需要帮忙的,自己搭把手也是无可非议的。
这传染病区跟前面门诊和其他病区果然是不一样的,一个字,静。十二楼那可就更静了,这个地方一周前已然来过,但此刻肖力却有着一丝丝的紧张,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好在被自己的脚步声给掩饰过去了。籍着走廊惨白的节能灯光,那远端的长椅上端坐着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女人,正垂着头,双肩轻轻地颤抖着,好似在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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