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青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芦上灰翁
“好在和那几个澳洲的老客户约见在下一礼拜,不然今天可出丑了。”林一帆道。
“对不起,我……实在是……实在是太紧张了,真对不起!”呆立在一旁多时的女孩连声道歉,眼睛红了。
“没事,没事!”高远口中安慰着,一转身却道:“不过……,不过看来我们是不能用你了!”
女孩估计是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只好朝他们躬了躬身,便默默离去了。
林一帆想着这女孩一准是刚出来工作,这回对她的打击一定小不了,挺为她遗憾的。不过想想自己也是这样子过来的,反正都是要经历的,也便释然了不少,只是觉得眼前好似恍恍忽忽,这人来的来,去的去,有时都来不及握个手,甚至都来不及点个头,就擦肩而去了,谁也不识得谁,就像这女孩。居然连个名字都来不及留下。
“你在想什么呢?”高远捅了一下林一帆问道。
“你知道刚才那女孩的名字吗?”林一帆答非所问。
“我哪里知道,都没来得及问,不知道也罢,一天到完碰到的人多了去,谁记得谁啊!”高远道。
“也是啊,何必要知道她的名字,又不是什么美女!”林一帆回过神来,笑道。
“别做什么n梦了,收拾一下吧!吃完午饭去睡一觉,晚上还得接机去呢!”高远催促道。
“下午不用看着展位了么?”林一帆问道。
“你会英语啊?就我们俩,老农民似的,就不用再在这现宝了吧!”高远道。
“那也得再找一个翻译呀,刘芸怎样?”林一帆问。
“她呀,跟我们彼此彼此,只怪老师退休早,知识学得少啊!”高远伸了一个懒腰调侃道。
虽然一上午瞎忙活了,但晚上刘芸能赶来还是让高远心情很好,这一点林一帆能感觉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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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注意,s7186次航班即将进港,s7186次航班即将进港,请准备接机的朋友做好准备……”播音员的声音舒缓而亲切。
“终于进港了,让我们等了那么长时间!”高远道。
“那是我们来得太早了!”林一帆道,心里暗笑。
“走吧,走吧,我们到接机口去吧!”高远拉起了林一帆。
……
“刘芸,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高远喊道。
刘芸终于出来了,林一帆从人群里一眼就找出了她。她还是哪么一身清清爽爽的打扮,短发,无领的浅藏青长款纱衣,脖上系着一条白丝巾,左手挎着一个小巧的白手包,右手拖着一个深sè的旅行箱。
高远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刘芸却刻意停了下脚步,与高远保持了一段距离。
林一帆看得出来高远有些尴尬,便也跟了上去。
“小林啊,这箱里有我们公司的宣传资料,你们走得急,也没带上!”刘芸冲着林一帆笑道,把旅行箱的拖手递给了林一帆。
高远拽了刘芸的臂,刘芸挣了一下,便任由他去了。
“怎么样,飞机上坐得还习惯吧!”高远没话找话。
“有什么不习惯的,又不是第一次坐!”刘芸不咸不淡地答道。
“刘总,高总和我来得可早了,等了好长时间,我都饿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林一帆解围道。
“对对对,先去吃饭!”高远悻悻地道。
“也好,我还真有点饿了,飞机上的速食餐不好吃,我没吃呢!”刘芸笑盈盈地转脸对林一帆道,一朵鲜花盛开在了斜翘的嘴角。
晚餐还是选择了在希尔顿,只不过刘芸不喜欢西餐,三人便在五楼的中餐厅点了一桌菜。
林一帆早就等着刘芸归来,只是没想来她会以这种方式。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单看高远的表现,她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杨杰说得没有错,刘芸确实是被请回来的,林一帆登门之后,约莫一个星期她果然归来了,看似卖给了他一个面子,实质林一帆知道这是昨天高远那一通长时电话的功效,但此刻这个女人却还在折磨着高远。
“小林啊,告诉你们,今天我差点就赶不上这班飞机了!”刘芸喝了一小口红酒道。
“怎么么啦?”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问道。
“哎,其实也没什么,中午我老公在外面应酬喝多了,发了酒疯一个劲地叫我去接他,没办法,也只能去了,哎哟,那叫喝得,在酒店就吐了。”刘芸皱着眉道。
“他这种场合还不是天天见呀,怎么喝成这样啦!”林一帆知道刘芸老公是干什么的,估计高远也是知晓的,此刻他却面无表情地听着,只关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看似已饮了好几杯。
“他其实是个老实人,醉酒那是家常便饭。”刘芸漂了一眼高远道。
“那后来怎么样了?”林一帆似乎也只有问下去了。
“有什么办法,我是生拉硬拽地拖他上了楼,回家后还吐!”刘芸道。
“那你可有事干了!”
“可不是么!我洗啊擦啊,不过这还好,只是他难受得连黄水都差不多吐出来了,看着真让人心疼呢!”刘芸叹了口气道。
“小林,你怎么不喝呢,来来来,你也不敬刘总一杯!”高远抬起头嚷道。
“声音小点,这是五星级酒店!”刘芸怪道。
“声音大点怎么啦,我愿意,我愿意怎么啦?”高远显然已有醉意。
“我还真有点累了,先回房间去了!”刘芸不悦了,站了起来。
“走什么呀,我们还没喝呢,喝醉算什么呀,谁不会喝醉呀!”高远已是醉话连篇。
“那你就慢慢喝,好好喝吧!”刘芸果真摔手而去,只是跨出几步又回来对林一帆耳语道:“看着他点,别出什么事!”
林一帆点头称是,只是看着他俩只觉得好笑,看来这刘芸对高远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刘芸彻底地走了,没再回头。
高远却坐了过来,搂住了林一帆道:“刘总刚才说什么啦?”
林一帆见高远只有六七分的醉意,刚才似有表演成分,便老实道:“刘总只是让我看着你点,别让你喝多了出什么事。”
“兄弟啊,在公司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真正是没几个可以办事的,我看好你,所以带你出来历练历练……”高远打了个隔,喘着酒气道,然后接着喝。
“我知道,高总,谢谢你,当然还有刘总,你们都挺抬高我的!”林一帆说这话倒确是真心。
“我是把你当了兄弟的,相信你也不会在人前人后胡说八道,所以我和刘总的事也不回避你的,你懂我的意思吧!”高远又喝了一杯。
“我懂,我懂的!”林一帆有点感动,如果一个领导把花事也不瞒你,看来是真把你当作心腹兄弟了。只是……林一帆以为自己既不是什么能耐人,也不是什么会遛须拍马的小人,他们两位怎么看上眼呢,想不通。
“我们喝!”高远拉着林一帆道:“兄弟,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啊,啊,她这是在恶心我呢是吧?”
林一帆和高远碰了下杯,也一饮而尽,刚才看着刘芸的表演,心底里好像也不怎么舒服。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小林,兄弟,你说说,你倒是说说看啊!”高远的醉意渐浓。
“擒故纵而已!”林一帆心道,嘴上却不说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和高远碰杯。
……
林一帆明显地感觉到这酒是越来越甜美了,眼前的景致是越来越模糊了。
“先生,先生!”
林一帆感觉到有人在叫,有人在推,嘴里却嘟哝着:“关我什么事啊,关我什么事,我干嘛要醉啊,……
我为什么要喝醉,为什么……为什么……”
“先生,先生!”
林一帆睁开惺忪的眼,脸上满是笑意,手却抖抖索索地摸出了房卡,随即眼皮便又沉重了起来。
“先生,先生!”
“哎,倒霉,又是两个买醉的酒鬼!”
( 沉沦的青鸟 p:///2/2005/ )
二十八、牛皮糖
醒来时已八点。《+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昨晚的记忆有些片断已呈空白,继续回想只能让头脑里面更混浊。林一帆就这样睁着眼,懒懒地,却感觉着眼皮有些轻微的跳动,也许是昨晚没睡好吧,林一帆思忖着,都说眼皮跳不好,莫不是黄莺遇到了什么难事?好在临行前也已交待过张菊兰多帮忙,对于这一点他对张菊兰还是比较放心的,尽管她是个不能吃亏的人,但答应的事一般都是会兑现的,当然兑现的程度却要看她的心情如何了。
“小林,你怎样啊?”原来高远也已醒了,“昨晚怎么搞的,居然喝了那么多酒?到现在头还痛着呢!”
“我还好啦,只不过昨晚的事都不记得了,也不知是如何回到房间的!”林一帆道。
“嗯,头很痛,我还得再睡会儿,今天我就不去了,下午还得和刘总去一趟东华进出口公司呢!”高远揉着太阳穴解释道:“我们有一部分出口配额是问他们买的。”
“是这样啊,居然到了上海,那确实应该去拜访一下为好,展览会那边就我一个人去好了!”林一帆道。
“请不到好的翻译也是个麻烦事,不过也急不得,待我回来后再和主办方去交涉吧!”高远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过去!”林一帆心想,还不急啊,这等一天就要浪费一天的钱,这翻译的事本就应该在家里请好了带过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从哪里去请好翻译呢。不过林一帆仔细一想,也难怪,原本就是准备带黄莺一起过来的,怎奈她家里事情出得比较突然,估计是打乱了计划了的。
下楼时,林一帆尽是在思量黄莺,真有点为她担心,也不知道她妈确诊结果出来了没有,如果真的癌变了,这让黄莺这娇小的身躯可如何承受得了。
跨过马路,到了展厅,一看时间似乎还来早了点,便又重新沉浸在这不轻松的思绪里了。
笃!笃!笃!有人在轻轻地敲着会客桌。
有客人了,林一帆好似从迷梦中惊醒,立马站起来,有点手忙脚乱。
可林一帆面对的却不是红毛绿眼的洋鬼子,而是一张笑盈盈的脸,一张弹指可破的粉脸,一张想见又不想见的脸。林一帆呆住了,嘴张着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那你可就林陈世美还陈世美了!”
“吉……吉小姐!怎么是你啊?”林一帆终于缓过了神来。
“怎么又小姐呀,噢,原来你喜欢小姐啊,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来?”吉利佯作生气的样子也是可爱之极的。
“不,不是!”林一帆在吉利面前好像天生就有一种紧张感,尽管他的内心是欢喜异常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的bss呢?”吉利径自坐了。
“睡着呢,昨晚喝醉了!”林一帆恢复了平静,笑道:“伙计不就应该站在这里么?”
“也对!”吉利歪头想了想,转脸对林一帆道:“你问吧!”
“什么?”林一帆一愣,不解。旋即笑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你好奇怪啊,这展览会又不是你们家开的,我就不能来啊?”吉利还在逗他。
“我只是觉得好神奇啊,上海那么大地方居然也能碰上!”林一帆道,眼睛里泛着奇异的光问:“你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吉利的脸微红,骂了一句道:“切,你以为你是谁,白兰度呀?”
“看来,你的偶像也就只有白兰度这样一个老男人啊?”林一帆想起那天两人一起在沙地人家吃饭的事来。
“嗯,我就喜欢他怎么了,你吃醋呀?”吉利嗔道,她也想起了那天的偶遇来,作势要来捶他。
“好好好,我吃醋我吃醋!”林一帆抓住吉利的小手讨饶道。
吉利热烈地盯着林一帆的眼,任由他握了她的手,也不抽回。
林一帆倒难为起来,握着也不是,放了也不是,口中却喃喃道:“我怎么好像在做梦一样啊?”
“什么?”吉利的声音越来越温柔,眼神也越来越温柔。
“今天和你在一起的情景怎么好像重复了好多次,很熟悉的样子似的,真像做梦一样!”林一帆似乎要溶化了,就要溶化在吉利的温柔里了。
吉利调皮地在林一帆手背上用力地掐了一把道:“这是真的不好吗,不是做梦!”
林一帆痛得真裂嘴,刚想回敬吉利一下,脑子里却突然想起那晚高远身上的淤青来,不由地笑了。
“你还笑,你还笑!”吉利又要捏来。
林一帆赶紧抽回手道:“好了好了,不玩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究竟怎么到了这里?”
“你还说呢,那么多天都不联系我,我想你了!”吉利低下了头,像是受尽了委屈似的,眼泪说来就来:“呼你你也不回,我找不到你就打你办公室电话,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喂,你可是女老板呢,可别弄个大花脸呀!”林一帆怜惜地抬起吉利的头,为她抹去泪光道:“可最后还是被你找着了不是么?”
“是啊,找你可难,我最后找到了张菊池,他问了他妹妹才知道你来了上海。”吉利道,突然一改温情凶巴巴地问了一句:“你的呼机是怎么回事啊,故意不理我是吧!”
林一帆苦笑道:“我哪有啊,我的bp机只是没开通漫游。”
吉利听了,不由破涕为笑道:“你也该买个手机了,bp机早晚要淘汰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大老板呀,打工的自有打工的装备,拿个大哥大去扛大包也不像话呀!”林一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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