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青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芦上灰翁
林一帆想想也是,只要自己不捞好处,支出的钱款都有高远的批示,那还怕什么呢,于是林一帆便应允了。不过在银行林一帆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帐户换成自己的名字,反正只要有密码就能取出,又何必更名呢。
林一帆从银行回来便把报销款和那五万给了高远。
高远倒也兑了承诺,果真写了收据给他,还从中抽了两千远递给林一帆道:“小林啊,你如今可是我们巨力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了,以后少不了要出去应酬,这钱你拿着买两身好一些的衣服吧!”
林一帆看着怎么有点像封口费的样子,便死活不肯收下。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吧,磨叽个什么呀!”高远有点面有愠sè地道。
“那好吧,回头我拿发票来你给批了吧!”林一帆有点勉为其难地道。/
“这就对了吗,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工作嘛!”高远拍拍林一帆的肩道。
“你还有吩咐吗,没事我也下去了,我想尽快熟悉张主任留下的工作!”林一帆只想着离开他,好像早一些离开他便多了一份安全似的。
“那你去吧!”高远道,一会儿又叫住他道,“这五万的事你就不要和刘总说起了,好吗?”
“什么事又瞒着我了?”门外有人接口,真有这么巧的事,这刘芸此刻刚好进门来,却被她听去了半句。
高远真不亏是当老总的,这反应也忒快。高远接口道:“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还不是昨晚那两位领导的龌龊事,我让小林不要再提起了。”
“是嘛?”刘芸可不全信高远的,她向林一帆投来相询的目光。
林一帆笑笑道:“说得正是这事呢!”
“老实说,你们俩没有同流合污吧!”刘芸显然是信了林一帆,半真不假地讹道。
高远和林一帆不约而同地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真没有!”
“没有就好!”刘芸转脸对林一帆道:“小林你赶紧把思想汇报写写吧,昨晚和王书记说过你这事,应该问题不大。”
“好的,我今晚回去就写,明天交给你!”林一帆谢道,“那我先下去了!”
……
回到楼下,林一帆便打开了张菊兰设在办公室最内侧小房间的门,这个小间平时一直是紧闭且闲人莫入的,林一帆进门却见只有一个档案柜放在里面,也没有其他任何摆设,这倒符合张菊兰的个n,只是这档案柜上是加了密码锁的,这密码就是张菊兰的三围尺寸:90、65、96。这也只有张菊兰这样的人才能想得出来,居然用她的私密尺寸作密码,这密码那天在张菊兰是咪着醉眼告诉林一帆的,当时林一帆搂着她的腰,感觉是挺细的,但也应该不止65公分,看来那张菊兰也是作了假的。
档案柜里都是就近数月的报销凭证,林一帆随意地翻看着,却见也不是每张票据上都有高远签字的,比如这一张,还是几个月前的一张餐费发票,是一张盖有张家食府收讫章的餐费发票。但这个r期,林一帆是有印象的,就在林一帆调到老宁那儿的前一天,记得那天林一帆躺在沙发上做了一个谎诞的梦,梦醒后是一夜无眠,所以这一天林一帆记忆犹新。
所以林一帆当然也记得那天办公室几个在张家食府有一场聚会,当然更记得那天是张菊兰抢着结了帐的,可如今,应该就是这一张餐费发票却躺在张菊兰的档案柜里,显然那天张菊兰是慷他人之慨而已,尽管这只是小事一桩,林一帆的心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因为原本林一帆是对这张菊兰还是存有一份好感和内疚之心的,但此时却是多多少少地打了些折扣的。
看来,林一帆是又学到了一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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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明白,明白
接到黄莺的电话,肖力是实感意外。《+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尽管上次转院的事黄莺接受了他的帮助,两人也接触了不少时间,但两人似乎对双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多少有一点点明白,所以肖力明显地感觉到黄莺在回避着自己,而肖力也自认为不方便多问和表现得太过主动,只想着能帮些小忙就好了,这样他心里也舒坦,对家庭也算有交待,其实他并不奢望能和黄莺之间发生些什么,这一点自制力肖力还是有的,何况中间还横亘着一个林一帆,尽管林一帆身边有吉利,但他总感觉黄莺和林一帆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听得出来,黄莺打这个电话是作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的,她的话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但肖力毕竟是个聪明人,他明白黄莺的所求,于是便提了十万元赶到了惠州医院。
黄莺的脸sè很苍白,肖力看着一阵心痛,但拉了她坐在了花坛的木椅上,把报纸包裹着的钱递到了黄莺的手上道:“这个,你拿着,用得着!”
黄莺无力地推托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便又很无奈。
肖力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要多说了,救命要紧!”
“谢谢你,肖力!”黄莺咬着嘴唇,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口袋里拿出张捏了很久很久有些á湿的纸条对肖力道:“那我就先收下了,这是我的借条,你先收着,等过了这档子事,我会想办法尽快把钱还你的。”
肖力无言,只得默默地接过借条。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收下借条,这黄莺也是断断不肯收下这十万元钱的。尽管和黄莺接触还不太多,但他了解她。
看到肖力收下了借条,黄莺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丝久违的笑意道:“谢谢你,肖力,认识你真好!”
肖力笑笑,道:“这谢谢两字你都说了好几遍了,不要这么生分,好吗?你,我,还有一帆都是好朋友不是吗?”肖力不知道为什么有意无意地要把林一帆的名字说出来,好像这林一帆就是让他不至于滑向深渊的救命索似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试探黄莺还是为了n醒自己。
黄莺听得林一帆的名字,心里不禁一阵纠痛,脸sè也随之一黯,道:“是啊,我们是朋友,真是没错的,但又有几个朋友能打一个电话就送来十万块钱呢!”
黄莺一闪即过的表情肖力是看在了眼里,他明知道不该问,但还是要问:“一帆来过了吧?”
“啊,当然,来过,是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黄莺正了正自己的坐姿,重重地呼了口气,转脸对肖力道:“他的女朋友很漂亮,你应该见过吧!”
“这小子在干嘛!”肖力骂了一句。
“什么?”黄莺问。
“啊,没什么,我是说吉利是很漂亮,但不知为什么居然会看得上一帆那小子,好像还是倒追得一帆!”肖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多余的后半句话。
“因为他确实很优秀啊!”黄莺脱口道。
肖力道:“那当然是了,可是一帆在我面前可从没承认吉利是他的女朋友呢!”肖力进一步为林一帆开脱道。从内心深处,肖力是极希望林一帆能和黄莺在一起的,他们两个实在很是般配,如果他们俩个真要是走到一起,尽管他的心会很痛很痛。
“哎,管他呢!”黄莺摇摇头,长舒一口气道:“肖力,有关我开口问你借钱的事……别人面前就不要提起了,好吗?”
肖力当然明白这别人指的是何许人也,看来这林一帆在她心目中还是占据了一个非比寻常的位置,所以他除了点头称是外还能多说什么呢,于是他便转移话题问道:“哪……伯母的状况?”
“没办法了,就赌一下吧!”黄莺决然道,“刑教授说,只有三四成的把握,因为这是二次手术了,风险反而更高,不过他愿意和我一起冒这个险。”
“真是个坚强而富有主见的姑娘,可是这种事为什么偏偏要找上她呢。”肖力心里这么念叨着,“但是,如果万一失败了呢,到时不光刑教授名誉扫地,黄莺也是一定会崩溃的,这该如何是好啊?”
“那是不是考虑保守治疗呢!”肖力小心地建议。
“就是一直相信保守治疗,才把这病情愈拖愈重。”黄莺道,“再这样拖下去,那就只是等死的时间问题了!”
“哪好吧,待确定了哪天动手术你通知我,我来陪你!”肖力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谢谢,不过不用了,你们生意人时间就是金钱嘛,我可不敢耽误!”黄莺笑了笑,停顿了一下道:“到时我男朋友会过来陪我的!”
“男朋友?”肖力一脸疑惑。
“是啊,林一帆也知道的!”黄莺实在是一个心灵剔透的女孩子,肖力的亲近她当然看得出来,看来是少不得要用林一帆口中的男朋友来挡一挡了。
“那最好不过了,这样我也放心。说实话,我也确实挺忙的!”肖力假装大方地道。
“所以说啊,我可不敢耽误你!”黄莺直视着肖力的眼睛,一语双关地道。
“明白,明白!”肖力点头道,“那你先把钱交上去吧,拿在身边也不安全,我就先走了,还得去趟市区办点事!”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你走好!”黄莺道。
肖力便转身慢慢离去,只听那黄莺在身后拉长了声音喊:“肖力,谢谢你!”
肖力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三四年了,这惠州变化实在是不可谓不大。这楼更高更密了,这大树也进城了,这小姑娘的衣服是越穿越少了,当然,最明显的变化还是这车是越来越堵了。
其实肖力没事可做,进城办事只是在黄莺面前随口那么一说,但如果心情不畅的话,找一间咖啡屋要一杯蓝山,听会儿音乐,沉淀一下纷扰的心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画布。
画布是这间咖啡屋的名字。肖力觉得这真是个好名字。便走了进去,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肖力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这个位置可以静静地观察着这大街上形形sèsè的芸芸众生。
肖力突然想起卞之琳的一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风景里的人在看你。
可此刻,肖力看到的不是风景,而是人,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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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风景里的人
这两个人却正是林一帆和小珂。《+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尽管肖力和惠州电视台有不少的业务往来,尽管肖力也希望林一帆能和这个圈子里的人尤其是这个小珂多多接触,因为这对林一帆以后的人生路有帮助,但当凌菱真正把这两人正式介绍认识时,肖力的心却似乎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高兴。其实凌菱是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林一帆和黄莺的关系,却偏要把小珂介绍给林一帆,这从客观上给了肖力接近黄莺提供了方便,看来这凌菱是有点热情过度了,她做了一件傻事情。可肖力一点也没有窃喜的感觉,他总觉得林一帆和黄莺是绝对般配的一对,即便他们两个在一起会给他带来酸楚,但只要看到黄莺幸福,相信还是能给他泛出一丝丝甜味的。所以他一直矛盾着,究竟该不该把黄莺急需用钱的事告诉林一帆呢,有一瞬间他是下了决定告诉林一帆的,但仔细回想黄莺有关男朋友的话,猜测这林一帆和黄莺之间或许发生了些什么,现在他横插一杠说不定会增添出什么枝节变数来,还是罢了吧,即便他是根本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黄莺有什么所谓男朋友的。
肖力看着林一帆和小珂从窗前走过。
两人说着话,小珂笑得很是开心。
没错,林一帆原本也是能说会道的,所以他讨女人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经历了楚翘的事情后,他的话便越来越少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林一帆的话是少了,但他的文章却是越写越好了,肖力是拜读了不少,尽管字里行间还是能隐隐读出一种淡淡的忧伤,但正是这种沧桑气质才让林一帆显得那么与众不同,或许这就是黄莺和吉利喜欢他的原因吧。想到这儿,肖力倒不由地生出几分妒忌的意味来,于是肖力也便只有自嘲地摇头了。
咖啡是蓝山。
入口还是那样浓郁香醇,甘、酸、苦三味搭配还是那样的完美无缺。肖力闭目陶醉,要知道这市面上是很少见到这牙买加正宗的华伦福特咖啡,真没想到这画布居然还有珍藏。
肖力对于这咖啡原本是没有研究的,但凌菱却好此道,对各种名典可是如数家珍,想那时肖力花费了不少时间,花费不少心思收集有关咖啡的信息,就是为了能和凌菱两人在咖啡馆里一待就是半日。所以,即便如今,肖力还保持常去咖啡馆坐会儿的习惯,可是凌菱却把兴致移到各种聚会的红酒上去了。
叹息,肖力重重的一声叹息。
也许是自己太过于追求完美,也许是出现了审美疲劳,也许这便是七年之痒的症状吧,如果连谈恋爱的三年也算进去的话,差不多凑满七年了。应该说凌菱已经做得够好的了,是的,出身于那样的家庭做到这样已经可以的了,肖力由此想到了自己,自己的家庭情况其实和她也差不多,都是老百姓眼里的权贵之家,可他独立,愣是不服从父亲给安排的一切,唯一迁就的就是和凌菱的事情,那时他也抗拒不遵,但最后作为和父亲同意放他出去创业的交换条件,勉为其难地和凌菱相亲见面,没想到这凌菱却自有一股神女风韵,美貌脱俗,没有一丁点市侩之气,自己可是一下子喜欢上了人家,还追了整整三年才抱得美人归。
可这环境会变,这人也是会变的,这会儿凌菱却有些陌生了。细数这凌菱该做的礼节却一个不少,该叫爸叫爸,该叫妈叫妈,该瞌头便瞌头,该使钱便使钱,该奶孩子奶孩子,该作妻子便作妻子。是的,肖力委实说不出她的不好来,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莫不是自己变了?肖力这样质问自己。显然,他是找不到答案的。或者,根本就不想找到答案。
所以,他只能收起对黄莺的情感,因为他明明知道围困自己的围墙已然出现了裂缝,也许一推即倒,可他却是没有这个勇气的,因为他是丈夫,是父亲,是朋友,更是男人。
窗外的人们忙忙碌碌,东西奔走着。肖力设想着这行走着的人们中间是否有一个和他经历着一样的折磨呢?也许吧!
愿他们安好,风景中的人们!
( 沉沦的青鸟 p:///2/2005/ )
五十四、没等浪漫,就死了
林一帆到惠州来纯属被动,但他不得不来,因为这是小珂。《+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他不想来。于是林一帆对自己说这是凌菱亲自牵的线,如果拒绝的话,小珂的面子上抹不开去,凌菱甚至肖力那边就更说不过去了,所以他必须来,这便是林一帆给自己找的理由。其实林一帆对小珂虽然说不上来电,但也绝不讨厌,或者更有几分喜欢,但这也只是林一帆自己不敢相信的理由之一,一个更隐密的理由却是:他需要她的帮助。不知从何时开始,林一帆下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这种到达成功的方式,尽管他一向讨厌这些手段,尽管他一直想为自己保留一份清高和自律,但是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走上了这条道,即便他不肯承认。
早就听说小珂的背景很复杂很神秘,人脉很广,但林一帆终究不是很积极的,他只是带了几篇文章和一个剧本而已,很随意地装在了快件袋子里去见小珂,既然她是编剧,那就谈谈文学好了。
两人约了在友谊桥上见。下了桥头便是画布咖啡厅。
“要不,我们进画布坐下聊聊!”林一帆提议道。
“不了,我有点饿,去吃东西吧!”小珂摸摸自已的肚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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