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青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芦上灰翁
“好了,那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盛!”孙姨满意地去了厨房。
“兄弟,你不做记者,做什么生意呢?”杨逍问林一帆。
“你怎么谁都是兄弟啊!”小珂炝了杨逍的话。
“表妹的男朋友不是我兄弟还能是什么呀?”杨逍笑道。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啊!”小珂急忙否认,转脸对林一帆嗔道:“你倒好,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辩解一下。”
“我一真没机会开口说话啊!”林一帆摊手笑道,接着对杨逍道:“我在临江红星集团呢!”
“噢,原来在仲超然那里呀!”杨逍不以为然地道。
“你认识我们仲董事长呀?”林一帆道,心想这仲董事长可是临江的市委常委呢,怎么在杨逍口中倒轻飘飘地不像那么回事,看来这杨逍确实是非一般人。
“认识啊,熟!下回碰到他,我给你说说,让他提拔提拔你!”杨逍笑道。
“去你的,你可别动用你的歪门邪道啊,一帆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小珂踢了杨逍一脚。
杨逍痛得缩回腿,急急地按摩着痛处,却也不生气,只调笑道:“好好好,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去,我还赖得管呢!”
林一帆看着这杨逍一身的痞气,却在小珂面前处处吃瘪,心想还真是一物降物啊,看来这杨逍对小珂这个表妹是疼爱之极的。
孙姨的汤果然是极品,浓郁得很。
“哇,好喝,还有吗,我还要!”小珂夸张地卖乖道。
“有有有,我再给你盛!”孙姨好像比自己喝了汤还要高兴,转脸对杨逍道:“逍还要吗?”
“不了,喝得我都热起来了,不过确认蛮好喝的!”杨逍也赞道。
“你还要吗?”孙姨又问林一帆,看着林一帆的眼神里尽是满意的欢喜。
“不了,不了,谢谢你孙姨!”林一帆客气道。
“好了,我真要走了!”杨逍站了起来,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林一帆道:“等到了临江过来找我吧!”
“好的,一定会去的!”林一帆接过名片应允道。
“小珂,你多待会儿吧,好好陪陪孙姨!”杨逍道。
“走你的吧,赶紧!”小珂对这个表哥可是一直不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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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歪瓜
跟小珂一起待了一天,虽说林一帆心里也没啥别的想法,但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吉利似的,一直在担心着她有电话进来,若真有电话来,当着小珂的面还真不知道如何掩饰过去。《+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不过,林一帆没有追问,没有追问自己究竟是担心着吉利还是担心着自己一不小心在小珂面前露了马脚。
好在今天这吉利却是出奇的安静,愣是一个电话没来。
可林一帆又担心着,要知道这黄莺现在可就在这惠州城里呢,可别在街上让她给碰上了,谁也不能排除没有这么巧的事,这不,那肖力便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他们俩。
小珂感觉着林一帆的心不在焉,便问道:“一帆,你有事吗?”
“噢,没事,只是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临江去了!”林一帆小心道。
小珂沉静了一会,展开笑容道:“那好吧,我送你去车站吧!”
“不用了,现在高峰期间,开车还不如坐公交呢,我自个儿走吧!”林一帆道。
小珂想想也对,于是不再坚持,只允了过几天会去临江找他的。
林一帆便离了月亮湾,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坐车回临江。林一帆倒是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只希望着这车轮永远不要停下才好,他歪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陌生却又相似的风景,眼泪不自觉地流淌了下来,毫无来由地流淌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林一帆抹了一把泪,用力地吸了下鼻子。
领座的美女皱眉向旁边挪了挪位置。
林一帆抱歉地欠欠身,尽量往窗口靠了靠。
衣袋里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却不是吉利,原是高远找他回去商量事情呢。自从接了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再没人盯着他晚来半分还是早退一刻,即便像今天这样溜出去一整天,也是不再有人罗嗦了,因为办公室主任有这个特权。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和老板的直接接触多了,随叫随应是应尽义务,特别是拿了刘芸这个手机之后,半夜三更接到他俩的电话也是家常便饭,所以这痛苦也就可想而知了。
林一帆一到公司便被高远捉上了车,直接去了长江边开发区那块盐碱地。
如今正是盛夏,白天长得很,近七点了,天还亮堂着。西瓜地已是收得差不多了,藤都败了,野草倒是越发绿油油地。种瓜的男人见有人来,便迎了上来问:“买瓜吗?可惜你们来晚了些,好瓜前两天都给送走了!”
“不是这样,我们是红星集团的!”林一帆道。
“是红星的人,噢,你好你好!”种瓜人有点意外,好像又有点紧张地道:“这租子年初的时候我们就交了的……”
“我们不是来收租的,只是看看这块地。”高远道。
“原来是这样啊!”种瓜男人高兴了起来,转身从瓜棚里捧出了两个歪瓜道:“天还很热啊,要不开两个瓜吃,只是现在只剩下这些个歪瓜裂枣了。”
“谢谢,不用了!”林一帆想拒绝,不料高远却不客气,已拿过瓜放在车盖上,一掌便开了,掏了一块红心放嘴里,“嗯,甜!都说歪瓜甜,看来是真的,小林你也吃,还真不错呢!”
“你怎么舍得放在车盖上开瓜,不怕留下印痕呀?”林一帆掰了一小块尝尝,确实清爽甘甜。
“没事,这车呀两个月前就被刮花过了!”高远继续啃着瓜,一粒黑色的瓜子沾在了鼻子上,就像一只苍蝇。
“是吗,还是新车呢!”林一帆叹了口气,遗憾道。
“叹什么气呀,都马上变成别人的了!”高远满不在乎地说。
“什么意思啊,卖啦?”林一帆惊异地问道,要知道这辆奥迪才买回来几个月呢,怎么会变成别人的了。
“是赵董看上这辆车了!”高远道。
林一帆笑道:“那也没什么,姑且就借给他玩两天呗!”
“哼哼,借给他,也就等于是送给他了!”高远好像有点无奈,也有点愤懑,更有一点得意,“这些领导都是贼精贼精的,他知道这些东西是拿不回家的,但是尽情享受还是可以的,所以这车借给了他就等于送给了他,到时他不还,你也没辙,你也不好直截了当地去要回来,要是真去要回来了,得,那你就等着穿小鞋吧!”
林一帆听着,也是这个理,但心想你高远也不和他们差不多么,好在这车的三天新头已是给你自己用了,你心理上大概也能接受了。看这样子,这车说不准还是高远主动送给赵董用的呢,林一帆知道这赵董可是掌管着红星的钱袋子呢。
果然,高远笑了,道:“赵董已经同意了,先拨给我们六百万,等下次董事会上他就提这个事情,应该问题不大,因为还有王书记和宋董敲边鼓。”
林一帆心里滴沽这高远究竟想干什么呀,要知道这德尚公司的合作意向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另一方面听高远的说法,这拨款的事好像已是板上钉钉的了,这仲董事长难道也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高远见林一帆不说话,便拍拍他的肩道:“没什么惊讶的,等这笔资金一到,我会把我的计划告诉你的,到时还要派你大用呢,你有的是大展鸿图的机会!”
“是吗,那我就期盼着这一天了!”林一帆笑笑应付道。
“你看那边啊,从这边这条竖沟到那边那个大水塘,我算了一下,差不多有十六亩的样子,到时我们就先把地圈起来,再做块大广告牌,把标准厂房的效果图放上去。
“自家盖房子那么招摇干什么?”林一帆不解问道。
高远笑而不语。转身走到那瓜棚对那种瓜人道:“师傅啊,你抓紧时间把地里的瓜拾掇拾掇,还有些大棚什么的,能搬走的全搬走,从九月份开始我们就要收回这块地了。”
“什么!”种瓜男人叫了起来,“这些大棚我们是刚刚支上,就准备着收了西瓜后种蘑菇呢,这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啊?再说这租地协议可是签了三年的……”
“知道,知道,所以才来和你商量呢,这块地我们集团准备盖厂房了,也不是转租给别人,我们自家用你总是不能拦着的!”高远打断种瓜男人的话,道:“至于你的损失我们会斟情补贴一点给你的,放心好了!”
“怎么个补贴法啊?”种瓜男人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的搬家费我们会贴给你,租金也会按实际用时退给你的,别外也考虑到你们实际情况会补贴几个月生活费给你们的,怎么样,条件够可以的了吧?”高远陪着笑道。
“就这些?这不行,这样子我的损失太大了,你们突然说不租给我了,叫我临时到哪里去找地皮啊,即使找到了租了地皮,也赶不上下种了,等于说下半年几乎是没什么收入了,这一部分怎么算呢,总归要算算清楚的。”种瓜男人数字手指算给高远听。
高远沉下脸,冷哼一声道:“你倒时会算,那你就慢慢算吧,虽然我们是集体企业,但每一分钱也是我们工人们辛苦出汗挣出来的,我可是见多了你们这些人,愿意呢,你就按我的条件,好合好算,不愿意呢那你就等着,我们企业做事是很有计划的,时间一到,便会来圈地动工,到时你可别说我没通知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我们是庄稼人,一家老小就指着这块地,被你们这样一搞我们还怎么活下去啊,反正不行,我的损失太大了,就是去见官司我也是不怕的。”种瓜人涨红了脸争辩道。
“见官司!好啊,到时就见官司,看你能不能告得倒我们!”高远笑道。
“高总……”林一帆在一旁听了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想说些什么。
“你不要说了,你呀,就是心肠太好!”高远摆手止住林一帆,回头丢给种瓜人一句道:“我这话可是当面给你通知到了,至于怎么做,全凭你自己了!”
高远的话充满了威胁的味道,林一帆听着极不舒服,心中原有对高远的一点点好感在一步一步地悄退,但林一帆内心深处却又认可高远实在是个厉害的生意人,这一点不可否认,所以此时的林一帆是极度矛盾着的,他发觉自已变了,一切都在不知觉中变了,尽管很多时候他看不惯高远他们的做法,却又被动地执行着甚至是有意无意地主动配合着,难道自己真的沉沦了吗!
“我们走吧!”高远回到路上,准备上车,看到还有一个歪瓜放在车盖上,便捧了放到了车里。
路上,高远道:“真想不到,这歪瓜还真甜呢!”
林一帆笑着,却无语,心道,高远说得不错,这歪瓜确实是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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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人约黄昏后
暮色中的黄崖山是别有情致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那片斑澜的云霞在它的肩头变幻着,挑逗着,可它却越发地沉静,尤如一个处子
苍苍茫茫的雾气慢慢地在山坳间迷散开来,黛色的林间偶有灯火闪烁,暮钟沉沉,飘飘而来的还有那迷离恍惚的梵音。
该是师傅们做晚课的时间了,尽管林一帆不知道那佛堂里供的是什么菩萨。但他喜欢这个地方。清静,是林一帆内心向往的东西,即便片刻也是好的。
黄崖山有两个山头,那张菊池的茶室却在另一座山头上,与这禅寺遥遥相对。以林一帆这种酒肉之人,这佛是拜不得了,但在张菊池的茶室品茗听佛大约还是可以的。
“你在出神想什么呢?”高远问。
“我在听山上的梵音呢,要不,在前面那个山脚下放我下来吧,我上山去见一老友!”林一帆道。
“想不到这个地方也有你朋友啊!你那朋友不会是山上的老僧吧?”高远笑道。
“怎么会呢,我可是五毒俱全之人啊!”
“那正好,老和尚定会用佛法为你化解的,祝你好运!”高远哈哈笑着,停了车,放下了林一帆。
上山的小道,林一帆是有些熟悉的了,只是那半腰竹牌楼下挂着的鸟篓却被收了起来,倒叫他生就了几分失望。
张菊池此刻正站在茶室拱门下,眺望着长江上的点点灯火出神,以至于林一帆慢步上山来也没知晓。
“你在看什么?”林一帆问。
“渔火。”张菊池答道,却没有回头。
“这哪里是渔火,我看却是象极了鬼火!”林一帆与他并肩站着。
张菊池闻听林一帆的妙论,终于转过脸来,奇道:“哎哟,怎么是你呀,这都天黑了还摸上山来干什么呢?”
“你以为是谁呀,莫非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林一帆敲了他一拳道。
“不象你,我可不好这一口。”张菊池还击了林一帆一拳道,“我妹说要过来呢!”
提起张菊兰,林一帆在张菊池面前倒有点不好意思来,便打招呼道:“关于你妹的事……”
张菊池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实在是她做人太过乖张了,没个好人缘。”
林一帆感激地叹道:“可事实上确实是我抢占了她的位置啊!”
“让她吃点苦头也是好事嘛,就该让她长点记性!”张菊池骂道。
这兄妹俩真是一点相像之处都没有,林一帆这么想着,问道:“那她现在做什么呢?”
“你还操心她呀,有活做!这不,我那菜馆一直半死不活的,转让给她了,待会儿她就是给我送钱来的。”张菊池道。
“那张家食府?”林一帆想起了那次聚会的事情。
“没错,就是张家食府,说实话,我对经营饭馆也真是不在行,心底里其实也不感兴趣!”张菊池实话实讲。
“你呀,就图省事,清静!哪天直接住对面山头去得了!”林一帆笑道。
“可别,我也是饮食男女好吧!”张菊池也笑着和林一帆调侃,末了说下露了,进去喝茶吧。
落了座,张菊池提一壶茶来为林一帆倒了一碗。
“怎么是红枣茶呀?”林一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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