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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舍人

    赵翠娥歪着头想了想说:“谢谢就免了,我基本上得囡囡睡觉后才可以得闲,我织毛衣时很无聊,你就多花点时间跟我说话,免得我一不留神睡着了。”

    杨陆顺哈哈直笑说:“那简单,我反正晚上也没事,就专门跟你讲话,不过我还是要给予你物质上的奖励,你喜欢吃什么零食,我好歹买点。”

    赵翠娥笑着说:“算了算了,你经常给我家囡囡买这买那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还要什么物质奖励呢。”

    杨陆顺说:“要不这样,我现在只有一个班的课程了,时间多得很,我看天气已经转凉了,只要我有空,你就不要把囡囡带去上课了,孩子放在外面怕冷着,我就来帮你看孩子,好歹在屋里囡囡舒服些。”

    赵翠娥没想到他会这样细心,男人一般都讨厌带娃娃的,就连囡囡的爹都不怎么爱看孩子,没曾想杨陆顺会主动替孩子着想,这使得赵翠娥打心眼里感激,一想起囡囡不再会在瑟瑟秋风里挨冻,她眼睛就湿润了,哽咽着说:“杨老师,你良心真好,你比囡囡她亲爹还要关心孩子。”

    这样白天他们都各自上课,杨陆顺有空就看孩子,晚上他们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天南海北的聊天,赵翠娥对他的好感是与日俱增,渐渐就放开了心扉,有什么高兴的、伤心的都跟他说,把自己的男人忘记得一干二净,她本比杨陆顺还要小上一岁,内心多少还有点童真,时不时还要耍点女孩的小性子。

    杨陆顺本对她有好感,两人相处得很愉快,也多少能打消袁奇志对他带来的忧伤和烦恼,除了周末去杨小标家照顾老人、回家看望父母,基本也窝在宿舍不出门。到后来毛衣已经织好了,他们还一直保持着在晚上长时间的聊天,没有什么新鲜话题,竟也可以为了囡囡的一个小动作、一个小事件也能说上老半宿,笑上好半天其实男女间的关系到了一定程度就好象一张窗户纸,一捅就破,就看谁先去捅或是什么机缘水到渠成了。

    杨陆顺穿上黑呢子外衣、深蓝料子裤、银灰色毛线衣、火箭头皮鞋,摆给赵翠娥看,只看得她眼波迷离,神情恍惚:世上竟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她浑身发软,只想杨陆顺用那修长的手臂搂住她,哪怕是一分种一秒钟也好。只可惜杨陆顺傻瓜一个,毫不懂女人那细微的心思,还憨憨地问好不好看。赵翠娥强摁住狂跳的心,极力地使自己保持矜持点,温柔地把呢子中山装的第一粒纽扣解开,腻声说:“你把扣子扣得这么严实,别人又怎么会晓得你穿了件做工精细的羊毛线衣

    呢?”杨陆顺却执拗地系好纽扣,还把领子上的风纪扣也扣好,说:“穿中山装哪里能敞开纽扣呢?”让赵翠娥恨得牙痒痒又直说不得!

    杨陆顺按照信上约定提前一天到了春江市,先提着爹娘捎去的土货,又去副食品公司买了些包装精美的礼品,首先去了张教授家探望,再给袁奇志打电话,问明怎么见面,袁奇志叫他就在长江大学门前等着,会有车去接他。

    杨陆顺站在新修的大学传达室门口,正感慨着春江市飞速地变迁,一辆黑色铮亮的小轿车停在门前路边,下来一穿夹克衫的中年司机,胖胖地走路很费劲,神色踞傲眼睛四处之溜,怎么看都象一个大干部,杨陆顺赶忙迎了上去,微笑着说:“同志,请问你是不是来接袁奇志的同学的呀?”

    那司机没有笑,生硬地说:“你就是杨陆顺?”

    杨陆顺点点头说:“我就是!”

    “那上车吧。他们在宾馆等着你的!”那司机丢下句话就径直转身上车,杨陆顺只得快步跟上去,坐小轿车他还是头一回,心里不免有点怯场,拉了几下车门也没打开,那司机很不耐烦地欠身打开前门,也不说话,坐直了身子,扶着方向盘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

    杨陆顺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司机还是其他身份,感觉那人的态度很不友好,只得悻悻地坐了上去,怄气似地砰地关上车门,心里说:不就是麻烦你来接我一趟吗?有必要这么拉着脸皮?

    一路无话,小轿车风驰电掣般进了一家气势不凡的宾馆,吱地停在大门前,那司机说:“他们在八楼八一六房间等着的,你自己去吧!”

    杨陆顺开门下了车,径直进了宾馆的大门。

    既然你这么不礼貌,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杨陆顺边走边想。但进了宾馆大厅后,他就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被眼前豪华的装饰和宽敞的大厅惊住了,简直象书中描绘皇宫王府一样那么富丽堂皇,地板光可鉴人,清楚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茫然地仰着头四处张望,里面人来人往,人们穿着打扮都很讲究,他暗暗庆幸自己没白费两月工资制了这身行头,他是第一次进这么高级的宾馆,怎么也看不见上楼的楼梯,不禁心里有点惶恐,虽然他看见了服务台有工作人员,可他不想腆着脸皮去问路,那样难免会被人看不起。灵机一动,他慢慢走到大厅一角有沙发的地方,静静地坐了下来,把小巧的黑人造革手提包放在脚边,心说:我找不到上去的门路,总有要上楼的吧!

    终于让他发现了端倪:从外面进来的人基本都直接朝里走,绕过巨大的上面用彩瓷砖贴了一副《江山万里图》的照壁就不在看见人了,还有很多人亦是从照壁后转出来,或是直接出了宾馆大门或是去服务台。他微笑起来,不管是楼梯还是电梯,总应该在照壁后面。

    杨陆顺缓缓地站起来,好暇已整地扯抻呢子外衣,举步就走,然而忘记拿手提包则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走了几步才在旁人的提醒下,才发现把包忘在了沙发旁,只得故做镇静,先是礼貌地谢谢好心人,然后取了包,昂首阔步地朝照壁后走去,果然后面就是四部电梯,他虽然没用过,但毕竟在春江读了三年大学,也曾经听人说过,加之还有其他人也在等电梯,他就神色自若地站在一旁,有会电梯到了,他随其他人一起进入,没想到电梯里还有一个相貌姣好的服务员专门开电梯,他用比较纯正的春江话说出了自己要去的楼层,便微微叉开双脚,靠在电梯墙上,他还记得有人说电梯启动的那一刹那会有轻微的超重现象,他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是站好为妙,果然电梯启动时给他带来了轻微短暂的晕眩,如果真在促不及防的情况下难免会重心不稳脚步踉跄,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土豹子。

    上得八楼,他走出电梯,脚下松软松软的,居然在走廊上铺设了猩红的地毯,他对面就有个楼层服务员,他微笑着问:“同志,请问八一六房走哪边?”那服务员亦婉尔一笑,抬手示意道:“同志,请走这边。”

    杨陆顺再次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就依照指示往右边走去,他边走边看房门上的房号,停在八一六号门前,他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旁有个白色按纽,应该是门铃了,他的手顺势落在按纽上,随即发出了悦耳的铃声,不由再按了一下。

    门哗地开了,杨陆顺一看是昔日的同室好友莫见评,两人同时兴奋地拥抱在一起,相互问候着,又分开亲热地握手不住相互打量,莫见评啧啧赞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杨老弟气度不凡,更显风流潇洒气概啊!”

    杨陆顺笑着说:“莫兄休要取笑,你这省报的大记者才是容光焕发,想必工作顺心顺意啊!”

    莫见评哈哈大笑,拉着他就往里走,还大声喊着:“新娘子,杨陆顺来了,这小子半年不见,我都认不出了。”

    杨陆顺强抑着澎湃的心潮,极力保持微笑地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魂牵梦绕的心中女神袁奇志,她穿了套很考究的小西领奶油色女装,鲜红的高领阔口毛衣更显得她白若凝脂的脸儿娇艳欲滴。杨陆顺站在她面前,千言万语化做了一句深深地祝福:“老同学,恭喜你新婚幸福!”

    袁奇志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记忆中的模样,那时的他只是学生会的一般干部。任何时候看到他,总是低着头,斜挎着一只装满了书的旧帆布书包,急匆匆去,急匆匆来,好象永远行走在借书、还书的路上。需要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也总是默默地对你笑一笑,一副憨厚木讷,少言寡语的样子。可现在的他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一身合体的衣着居然能改变了一个人的气质,再怎么也和以前穷学生挂不上了,含笑说:“老同学,谢谢你的祝福,也感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莫见评笑呵呵地忙着倒茶,说:“你们也别傻站着,快叫他坐嘛,赶了两百多里路,肯定累了吧!”

    袁奇志忙请杨陆顺坐,自己也姿态优雅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杨陆顺自打进门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让杨陆顺觉得奇怪的是,袁奇志好象清瘦了不少,眉宇间似乎隐隐含着丝忧郁,难道她心里有着什么不愉快吗?他更想见另外一个人,一个幸运的男人,就问:“新娘子,怎么不见你的新郎啊?”

    袁奇志仿佛受不了他灼灼的目光,借着抬手拂耳边秀发之际,一双眸子轻轻躲开了他的视线,说:“他呀,有点事去了,不过马上就会来,你放心,肯定会让你见到新郎的了。”

    莫见评那一杯茶递给杨陆顺,顺势坐在他身边,笑着说:“新郎今天给我们好大的面子,放着那么多客人不招呼,陪我聊了很久,我看新郎是爱煞了我们的才女呀,要不然怎么会对我这小记那么热情客气哩!”

    杨陆顺心里涩涩的,说:“人家新郎陪你说了半天话,可我还不知道新郎姓甚名谁哩,新娘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

    莫见评有点奇怪,但又马上呵呵直笑,说:“也许是我们新娘子害羞吧,那我来介绍好了,新娘姓古名胜利,二十六岁,政治面貌党员,工作单位省物资局下属物资贸易公司的业务科长,身高一米七六左右,外表英俊潇洒,人称赛子龙胜温侯”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袁奇志微嗔道:“莫学长,你少胡说八道了,可别让杨学长笑话!”

    杨陆顺知道莫见评是个心高气盛、颇有才学之人,平日里也是眼高于顶,很难得夸一个人,能得到他这番评价,那古胜利肯定差不到那里去,不但单位好还是手握实权的领导干部,难怪能获美人亲睐了,便也打趣道:“新娘子莫害羞,咱莫师哥是长江大学里有名的才子,能得他如此高的评价,想必新郎肯定是人材品貌非凡了,要不我们的才女也不会委身下嫁了,应该是天作之合,人间绝配呀!”

    袁奇志咬着嘴唇瞟了他一眼说:“想不到杨学长到底是当了人民教师,把口才锻炼出来了,说起鬼话是一套一套的,连个堵儿也不打了!”

    杨陆顺似乎察觉她眼里的不快,忙转了话题说:“新娘子,你邀请了多少同学来参加你的盛大婚礼呀?”

    袁奇志说:“没邀请几个,女同学四、五个,都是家住春江的,明天她们才会来,男同学也就惊动了你们二位了。杨学长,不是说好你也要把女朋友也带来的吗?不要告诉我你没女朋友啊!”

    杨陆顺心里黯然,说:“我当真没有女朋友,如果有肯定会带来让你们考察考察了。”

    袁奇志开玩笑地说:“没女朋友?我知道了,你在春江长了见识,家乡的村姑荆女自然是瞧不上眼了。”

    莫见评哈哈直笑说:“新娘子,你输了吧,我就知道他肯定没女朋友的,因为我们在通信时早就说了的!输了就认罚啊!”

    袁奇志脸色略微沉了下,又马上笑着说:“认罚就认罚,反正又不麻烦我,不过我还是保证让古胜利一定帮你达成心愿就是了。”

    莫见评忽然献媚似地迅速站起来,敬了个军礼,说:“感谢首长!”

    袁奇志白了他一眼说:“要谢去谢古胜利,与我合干,我是领不起的了。杨学长,你今天肯定去了张教授家,是不是?”

    杨陆顺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也知道肯定是莫见评利用了同学关系找古胜利办什么事,也没在意,说:“是啊,张教授对我如同己出,三年给了我那么多关爱,到了春江我不先去看他老人家,何谈为人呢?”

    袁奇志幽幽地说:“其实你应该留在春江市的,回老家怕是会埋没你这人才了,你在信里说工作不怎么顺心,我就越发为你可惜。你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莫见评忽然摇头晃脑地咏道:“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

    袁奇志有点生气地说:“莫见评,你别在一边阴阳怪气的,你自己谋了好单位,也得替你好朋友出出主意吧?看你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杨陆顺慌忙说:“我跟见评经常开玩笑的,他无非也是想我不要太在意眼前的困难而已。”

    莫见评连忙见台阶就下,说:“我那有幸灾乐祸,也是一种善意的开导,我目前在省报当记者,跟几个文学杂谈版块的编辑们还熟,杨陆顺,在学校你也不怎么参加文学社,不知道你笔杆子怎么样,如果有什么好的通讯素材,你写好了寄给我,看能不能帮你这个忙,反正你当老师有大把的时间,不妨搞搞文学创作嘛!”

    三人正聊着,门铃响了,莫见评一跃而起,说:“肯定是新郎回来了,我去开门!”开门后果然又听到莫见评热情得夸张的声音:“我好象有预感,果然是我们潇洒倜傥的古大科长回来了,新娘子在望眼欲穿呢!”

    “你这臭小子,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吗?”这声音应该就是古胜利的了。

    杨陆顺不觉心里有丝紧张,眼睛死死盯着甬道,出现在眼前的人身材高大,长得还算帅气,一套浅黄色西装高档又合体,但根本就不是莫见评说形容得那么潇洒英俊,反倒觉得古胜利眼光闪烁,笑容轻浮,不象个正人君子。才这么想就马上印证了,那古胜利笑眯眯地走到袁奇志身边坐下,一手就搂住了他的新娘,还欲作势亲她的脸,袁奇志明显脸上带着不快,侧脸躲开了,说:“别闹了,有客人在呢,我来给你介绍我的好朋友,杨陆顺。”

    杨陆顺马上站起来把手伸到古胜利面前,说:“古胜利,你好,祝你们新婚愉快,白头偕老!”

    古胜利没起身直接与杨陆顺握了握手,冲着他说:“杨陆顺,我记下你的名字了,谢谢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是奇志的好朋友,自然也就是我古胜利的好朋友,有什么帮得上你的,只管开口,这是我的名片!”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个名片夹,拿出张递给他。

    杨陆顺没想到这古胜利这么倨敖傲,连基本的礼节都不讲,强忍着不快接过名片,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口袋,瞥眼看见袁奇志似乎很欣赏他这举动,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古胜利见杨陆顺居然根本不重视他的名片,还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能耐,就用漫不经心地口吻说:“杨陆顺,以后你结婚要置办什么彩电、冰箱、收录机等电器,只管来找我就是了,看在奇志同学朋友的面子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陆顺微笑着说:“古科长,我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目前还没资格用彩电、冰箱等电器,我住农村的,连日常照明用电供应都不正常,电视机买了也没有实际用处啊。”

    古胜利皱了皱眉,对袁奇志说:“这杨陆顺跟你是同学,他怎么会去农村?”

    袁奇志带点敬佩地说:“他完全可以留在春江市的,可他一心想回家乡,投身到了农村的教育工作战线!”

    古胜利打了个哈哈,说:“没想到你还志向远大,古某佩服!”嘴巴里说佩服,其实眼里闪着不屑和嘲讽,忽然又问:“杨陆顺,接你的司机只怕态度不在好吧?”

    杨陆顺说:“还可以吧,不过我还以为他是领导干部呢。”

    古胜利哈哈大笑道:“你莫看他只是个司机,可级别早就是正科级了,对于你来说,确实也是领导干部了。老余从部队给我爸开车到现在,也有快二十年了,我都要让他三分呢!”

    杨陆顺听了好不是个滋味:原来说宰相家奴七品官,莫非现在八十年代了还搞过去封建社会的裙带关系?听这古胜利这么傲慢嚣张的样子,只怕他是个**,那岂不是纨绔小儿?这么轻浮庸俗的人袁奇志又怎么会倾心与他,又怎么会当他为终身依靠,难道也不免其俗,贪图荣华富贵不成?心中那玉洁冰清的女神瞬间崩塌!让他突然觉得这社会上美好的东西远远比丑陋的少,里面都搀杂了太多原本不属于的东西,感情也好、工作也好,曾经让他憧憬不已让他向往不已的,都让他受到了伤害,割得他鲜血淋漓、痛苦不堪!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 宦海沉浮  p:///1/1988/  )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杨陆顺怀着极度失落的心情回了新平,他比以往更沉默,象一匹孤独的狼,独来独往,只有在课堂上才回复朝气,就连与赵翠娥的关系也渐渐冷淡,他无时不被面临的疑惑困绕,为什么现实在社会与自己想象中的差距那么遥远,遥远得即陌生又恐怖,他不明白纯洁的感情与物质生活与社会地位有什么必要的联系,更想不通象袁奇志那样冰清玉洁神仙般的人儿也那么现实,现实得比普通人更庸俗,难道爱情真是盲目的吗?他努力地想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仍无时不深恨那些令他茫然又无所措的丑恶现象。《+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有时他也庆幸他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他还有一群天真无邪、充满活力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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