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舍人
不过侯勇家的家底确实还算殷实,他自己也说为了结婚,他爹娘几乎把全部积蓄都用完了,而且早已经成家的两个兄姐也资助了不少。光是14寸的黑白电视机就足以让人羡慕了,在新平乡普通人家是没有电视机的,全乡也仅乡政府和供销合作社、粮站三个单位有电视机,而且还管理得很严格,除了本单位的人还可以看看外,其他人是根本看不上的,一般还只在星期六和星期日开放。家具也是很新潮的西式组合,什么高低床、梳妆柜、长条布沙发、中间带茶几的两个蒙人造革的单人沙发,一改传统外面刷油漆,而是用了光洁的带木纹的装饰板,因为有电视机,当然得配上电视柜了,那侯勇还想得比较超前,不是按照电视机大小做的,而是做得很大,他说将来还要换18寸的松下彩电呢!缝纫机、收音机是必不可少的,桌上几上铺着洁白的钩纱面子,那是几个文化爱好组的女孩花了小半月一针一钩编织起来的,又好看又大方,两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摆放在墙边,后面卧室的床上堆满了各式床上用品,大红喜字、吉庆窗花贴满了前后的窗户,就连床上、家具电器上都贴了喜字,房顶下交叉的两条线上缀满红绿彩灯、五彩色纸,两个大红的气球上贴着“新婚幸福”“白头偕老”的吉祥话语,随风飘荡。
杨陆顺也准备了礼物,他陪侯勇、刘霞去南平县城置办新婚衣服、照结婚照时,打听他们准备买座可以放在桌上的自鸣钟,就抢先挑了座古香古色的“三个五”牌自鸣座钟送给他们俩口子当新婚礼物,那座钟花去了八十六元,也是物有所值,上了发条后可以走上半个月,这也就是为什么厂家用“三个五”做商标了。在当时喝喜酒上人情一般只有二元、五元的情况下,普通朋友居然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实属罕见,侯勇立即把杨陆顺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可实际起来只有杨陆顺与刘霞心知肚明。
到底是年轻人,都不怎么懂得忌讳,送钟谐音“送终”,是很不吉利的,朋友之间那有在新婚时期送这玩意儿的呢?难道冥冥中真有定数,让杨陆顺给侯勇送终不成?这又谁知道呢?至少目前他们是不知道的。
凡是来看过新房的人都啧啧称赞,流连忘返,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人们又一传十、十传百地,不久新平街上男女老幼都基本前来参观过,不少准备结婚的男女都暗暗记下,到他们结婚时也要效仿,那些新婚不久的妻子不住暗暗埋怨爱人说自己的婚礼过余简单土气总之侯勇的新房布置已经就成了大家竞相模仿的榜样,很多人回家后就重新改换了家具摆放格局,不久新平街上家户较大的都有了会客小厅。
虚荣心得到空前满足的侯勇自然不会怠慢出力出点子的杨陆顺,除了没口子谢谢,还一包又一包的好烟塞给杨陆顺,对于文化站那些帮了忙的弟兄姐妹也毫不小气,不是请客吃饭就是买这零食那零食哄女孩们开心,交朋友的手段比杨陆顺就丰富多了。杨陆顺也来之不拒,都是好烟,转手就给了叶祝同,叶站长烟瘾大得很抽的牌子也差,正好让他过过瘾。
五一转眼就到,学校也是放假两天,一早杨陆顺就收拾熨帖准备去派出所,他和那群兄弟姐妹都被邀请去接新娘,才出门就看见赵翠娥抱着囡囡望学校外走,就赶上去打招呼:“嫂子,带囡囡回她爷爷奶奶家呀?”
没曾想双眼红肿的赵翠娥只是冷漠地应了声,快步走远了,留下杨陆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转念一想也许是思念远方的胡大哥吧,也就没当回事。
那厢侯勇早做好了出发准备,穿了套笔挺的中山装,把派出所里唯一的“湘江”牌警用三轮摩托擦得镞新,只等接亲队伍到齐就要出发,端的是气派。
农村里接亲最是麻烦,什么礼性都要到,一件不满女方家的意就压着不放人,也不管新郎急得跳脚新娘急得哭脸,总之说起来就让人头大,杨陆顺虽然是正宗乡里人,也着实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道道槛槛,也难为那些人记得清楚用得活泛。也许是刘家真正满意侯勇在女婿,也许侯勇早就做足了工夫,也许四妹子是巴不得早点飞出农村,反正从头到尾没怎么遇到刁难,其实没刁难也在女方家磨叽到了下午一、两点,把杨陆顺等人饿得前胸贴了后背,总算在接了出来。
接完亲就是喝喜酒,侯勇他爹南平县城关镇的党委书记亲自到新平来主持大局,带来了不少县里的干部在跑前跑后地帮忙,在供销社的饭店里摆了二十桌,喝酒的人大半是看在侯书记的面子来的,等接亲队伍回到派出所,正酒早就喝完了,只预留了两桌,不过这两桌得到了侯书记的亲自陪同,也算是给他儿子朋友们的面子,挨个敬酒言谢,对杨陆顺多留意了会,听儿子说这小伙子的大学生,只可惜在学校教书,侯书记还特意跟杨陆顺说了几句话,但没觉得什么特别,最多长相比侯勇强那么一点。
杨陆顺先前就送了份礼物,但没人知道,自己跟侯勇这么好关系,怕别人说闲话,人情薄子还是要上的,又摸出五元钱登记了,那帮搞创作的弟兄姐妹却不闲着,把杨陆顺拉到活动室里,开始策划晚上闹洞房的节目,那年头没什么好娱乐的,结婚老(死)人都是大家聚集在一起大吃大喝大玩大闹的好借口,不但自己开心,主人家也觉得有面子,人多热闹就是亲戚朋友给面子!
那群人莫看年龄不大,都很老道恶毒,想出来整新郎新娘的节目粗俗又卑鄙:如五粒黄豆,就是把五粒黄豆丢进新娘的贴身衣服里,要新郎当众摸出来,有一粒也不许少,不然就是残酷惩罚“撞油”,撞油是有名堂的,取至榨油坊里油锤榨油的机械动作,一个人撅起屁股,四个力大腰粗的汉子把新郎撂倒在地,抓起四肢,狠劲往屁股上撞,如果在撞的同时屁股能放出个响屁,那是效果最好的!撞完油还要塞到床脚下,女人们都齐齐坐在床沿,新郎得从女人下面爬出来,所以基本没人敢不服从,毕竟从女人胯下钻出来,太损男儿气概,严重伤害男人的尊严,所以新郎一般都不管新娘是否害羞而强行服从,哪怕事后当床头跪也比钻女人胯体面!
说远了,再回到节目上,一般都是从最文明的开始,新郎新娘坐在翘翘凳子上,翘翘凳是在椅子脚下对称掂两块半截砖头,小俩口背对背做,要坐稳当,不然就是“刑罚”伺候,先是讲恋爱史,什么时候有的感情、什么时候牵手、什么时候打啵、什么时候四处乱摸再后来就不说了,难听!接着俩口子唱革命歌曲,跳革命舞蹈,气氛起来后,就玩邪的,什么咬糖啦、猪八戒背媳妇啦、坐老虎凳啦、最后一般都是五粒黄豆结束,闹洞房达到**,不管新郎新娘爽快完成还是妞妞做态,大伙都要折腾到12点才散场,当然要好的朋友不会散,还要听墙角甚至听铺脚!
吃了晚饭,人们早早就在新房集合,这次闹洞房的主持是派出所的一个三十老几的民警,几个撞油的“打手”也是侯勇的同事,杨陆顺他们这帮小青年只有推波助澜出主意的份,不过都早就联系好了的,节目单子也早预备好,到时候一开锣就照单行事!果然是闹得不可开交,主持人严肃地问:“新娘,已经打了啵,那就该乱摸了,什么时候开始乱摸的?”
新娘脸红得象猴屁股,低着头咬着嘴扭着手指头就是不说话,主持人非常敬业也很有程序,问过三遍还没答案,一声令下就要撞油,唬得新郎脸色大变,忙不迭地催促新娘坦白从宽,新娘还是不说,新郎被撞得发昏,就要被塞到床下去了,急得侯勇面红耳赤、额冒青筋:“四妹子,你就说啦?硬要我在女人胯下钻啊,你真要我钻,我情愿钻你的胯啦!”这话一出笑翻一屋人,主持人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莫相里手骂,你钻她的胯是得到婚姻法的保护的,也是你理所当然钻的,那也是你们之间是事,现在新娘如果还不坦白,立即丢下床,女性同胞们,准备坐床!”没奈何刘霞只得招了,主持人不愧是公安民警,问得那个真叫细致,什么一天摸几次啦、什么一次摸几个部位啦、摸之前什么心情啦、摸了后又是什么心情啦,刘霞声音小了还过不得关,硬要一屋人都说听见了才通过,不禁羞得连眼泪也掉了下来。
在那里手主持人在操纵下,气氛是一浪一浪直趋**,大家伙喊沙哑了嗓子笑痛了肚子,最后压轴戏出台,那主持人拿出五粒明显发育不良的小小黄豆,从新娘衣服领口分五个不同方向塞进去,还一把把新娘提起来,上下直墩,显然不把那黄豆抖落到衣服最下面不罢休。新郎也许是想快点结束这磨人的游戏,好早点春风一度,听到一声令下,二话不说就把手顺着衣脖子往里摸索,那新娘既羞且痒,不住地缩脖子哈腰,主持人不答应了,这样容易使新郎完成任务,亲自上前抓住新娘的肩膀,让她挺胸抬头,这下确实给新郎造成很大难度,衣领口本就小,人又做得直直的,很妨碍他找黄豆,不禁龇牙咧嘴地问:“在哪里啦,我怎么摸不到?”
旁边就有人起哄道:“在胸口上啦,一边一粒!”
新娘指点道:“在前边肚子那里有一粒!”
旁边的人狂笑着说:“新娘年纪这么青,豆豆儿就垂到了肚子下,老猪婆的豆豆才在肚子下!”
终于结束了闹洞房,新郎新娘强做欢笑送走了宾客,忙活了一天累得腰酸骨痛的,连满屋子瓜子壳花生皮也懒得收拾,就要睡觉,临了还是刘霞心眼多了个,看着床怯声声地问侯勇:“你说床脚下会不会躲人?这么老大床,怕是躲得下三、四个哩!”
侯勇也是被吓怕了,宁可信其有也绝对不可错过,他掀起床单一哈腰,好家伙,里面果然躲了两个憋笑都鳖得变了脸色的家伙,没办法,只得好言相劝,一个打发了盒好烟,才送走了瘟神。
刘霞心有余悸,在床上周围四处乱翻,紧张地道:“侯勇,要仔细找找,莫让那些害人鬼把广播话筒藏在屋里,要不明天就有人命案子出啦!”
侯勇楞了楞说:“什么?还把广播话筒牵到屋里来呀?不可能吧?”
刘霞嘴里说着手里不敢半点懈怠:“我不是吓唬你,在新平是有这样的事发生过,只是有蛮多年了,我听我娘说的,文革前的事,那些龌龊鬼硬是把话筒接了十几米的线,通到了广播里,那俩口子在床上一点动静全让人听了去,幸亏得那俩口子累散了筋骨,上床半句话也没说就睡觉了,如果真你说还叫人活不活!”
侯勇倒不象刘霞那么紧张,嘻嘻一笑凑在她耳边说:“怕什么,你一办那事哼哼唧叽比唱歌还好听,我一想起就下面翘,让那些人光听没得搞,憋死几个才叫好哩!”
刘霞虽然早就尝了夫妻间的趣事,可听他这么一挑逗不由也筋骨酥麻,那还有心思找什么话筒,七手八脚铺开了床,享受那人间极乐去了。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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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杨陆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学校宿舍,接连几天忙活让他浑身快散了架,随便洗了把脸就躺到床上。《+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春夏之交的天气十分善变,白天还艳阳高照,热得好象就到了酷暑,可晚间风云突变,呼呼地刮起了北风,远处的夜空忽明忽暗地扯着闪电,闷闷的雷声滚滚而来。
要变天了,杨陆顺这么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轰隆一个炸雷惊醒了他,一扇没关严实的窗户噼啪做响,外面已经是大雨如注。冰凉的风在他不大的宿舍里肆虐,刮得桌子上的书本教材哗哗直响,他有心想起来关上窗户,可就是一身软绵绵的,连眼睛也打不开!
迷糊间忽然听到囡囡熟悉地哭泣声,仿佛又听到赵翠娥柔声地唱着催眠曲哄囡囡,这让杨陆顺心里莫名其妙,嫂子和喃喃已经搬去了教师家属房,隔壁已经没人居住,怎么又会听到声响,难道真是牵挂她们母女不成?唉,缺了男人的家就象没了大梁的屋,真是可怜,他想着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怎么继续睡觉,可没曾想隔壁有了动静,蟋蟋索索硬是有人声,而且嗤地一声划燃了火柴点燃了油灯,微弱的灯光在风里雨里飘摇着。
杨陆顺立即坐了起来,疑惑地问:“隔壁是嫂子吗?”
“啊,杨老师,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起来给囡囡把尿的。”果然是赵翠娥的声音,充满了歉意。
杨陆顺惊奇地问:“嫂子,你怎么又搬回来了?”瞬间想到只怕是杨菊仙那粗鄙女人做的“好事”,生气地说:“嫂子,是不是杨菊仙找你麻烦了?你那房子是县乡领导亲自安排的,怎么能随便改了?”
“杨老师,是我自己要求换过来的,人家住得好好的,我不能霸占了他们的房子,我我就搬了回来,反正只有我和囡囡母女相依为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
杨陆顺听赵翠娥越说语气越不对劲,似乎充满了酸楚和委屈,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心里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怒道:“我还因为你今天回了囡囡爷爷家,原来是找人搬家呀!肯定是杨菊仙那婆娘生事,我一定要帮你桃个公道,非得把大屋子换回来不可!”
赵翠娥话音里带着明显的哭意,赶紧说:“杨老师,别去找马校长,真真是我自愿换回来的,你就别再多事了,我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
杨陆顺大为不解说:“嫂子,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说给我听,胡大哥临走时把你和囡囡拜托我照顾,我责任帮你,快告诉我!”
赵翠娥呜咽着说:“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自己能应付得了,你赶紧睡觉吧。”
杨陆顺哪里还睡得着,他急切地说:“嫂子,我知道你的为人,没事你哭什么呢?你就告诉我吧,莫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胡大哥对我的信任呢,不行,你肯定有什么难事,也请嫂子相信我一定能帮得上你!”
赵翠娥也是憋得实在难过了,嘤嘤地哭出声来,说:“杨老师,我晓得你一心在帮我,上次你写的通讯稿子惊动了县里乡上的领导,是给我解决了不少困难,我真心感谢你。可千不该万不该占了马校长的房子还连累马校长被领导批评,你也知道杨菊仙是个惹不得的主,从那天起她就一直为难我,给我脸色看,说我的怪话”
杨陆顺气得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床沿上,说:“还真让我猜对了,果然是那婆娘搞出的名堂!嫂子,我明天就去乡政府找书记乡长反映情况去,我就不信领导也压不住那恶婆娘!”
赵翠娥惊慌地说:“杨老师,别再去麻烦领导们了,他们也忙。再说我真惹不起杨菊仙,你再这么帮我,又不知道那些人会给我们泼什么污水了,就算是替我作想,不再管我的事了,好吗?”
杨陆顺问:“泼我们的污水,他们都说什么了,他们还敢造谣污蔑我们?”
赵翠娥抹了把眼泪,一横心说:“还不都是杨菊仙嚼的舌根子,说我们有作风问题,说什么一个孤男一个寡女同住一室,那不正是**!我分辨说没有那么回事,他们都说没那事你怎么会那么死心地帮我,又帮我带孩子又替我写表扬材料,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你难道就没听到点吗?”
杨陆顺当然觉察不到,他本就不再理会那些所谓的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又忙于搞文学创作,在食堂吃饭也是匆匆吃了就走,哪还会有人跟他说起这些呢,听赵翠娥这么一说,才知道为什么她对自己越来越冷漠,原来是让人说了闲话,这男女作风问题是个老大的罪名,一但犯了,不但遭人鄙视,更是扼杀前程,何况这捕风捉影的事全凭人家两片嘴唇上下一碰嗒,传了出去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了!
杨陆顺懊恼已极,说:“嫂子,归根结底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想出风头,也就不会连累嫂子的名声了!可笑我还沾沾自喜,好象做了件天大的好事,还专门给胡大哥写了报喜的信,没想到让嫂子你背了这么大的冤屈受了那么多的龌龊气!”他到底年轻气盛,越想越气愤,反正在新平中学已经把人得罪完了,也不在乎多得罪一个,与其硬忍了这口气,还不如闹他个大的,就说:“嫂子,这关系你名声的事,我不能知道了还当哑巴,明天我就找杨菊仙说个清楚,她不赔礼道歉,我就不收场!当我杨陆顺好欺负呀!”
赵翠娥又呜地哭了起来,说:“杨老师,这事怎么说得清楚哟!我把房子退给了杨菊仙,还赔了不少小心,她已经答应不再找我麻烦了,过去了就算了,你还要去惹那母老虎做什么?真要搞得全新平的都晓得吗?这男女作风问题人们最爱传道了,真要传开了,我还怎么做人?远的不说,胡家就容不得我和囡囡了。你是大学生,有本事,是人才,随便那里都有你的容身之地,可你叫我还怎么在新平小学呆呢?”
杨陆顺哑然,呆呆地坐在床上,赵翠娥的话使他怒火全消,女人的心思确实要缜密得多,流言蜚语让她不堪重荷,只惟愿无风无险地生活,这个女人结婚生子后再没有了浪漫地念想,能和夫家人和睦相处、与丈夫恩爱偕老、把孩子精心养育成人就是她人生里最大的愿望,她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生活,这让杨陆顺还有什么话说呢?
赵翠娥半晌不见杨陆顺回话,又说:“杨老师,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我们母女,虽然你叫我嫂子嫂子的,其实我心里把你当自己亲哥一样对待,你是大学生,你应该前途无限,我也知道你是不会永远困在学校的,迟早会有更好的去处任你施展才华,何必为了我去跟学校领导撕破脸皮呢?你有学问,你热爱教书,你想成为事业有成的人,可这个学校就是那么回事,学校其他教师没有你那么高的学问,他们没你那么高的思想境界,他们只顾自己日子怎么过得安逸,他们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埋汰一个好人,他们知道本事不如你,就嫉妒你、排挤你,我原以为你会看得清楚的。杨老师,有机会你就走吧,莫把自己耽误在这个地方。男人不象女人,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男人得有自己的事业,在新平中学你莫指望会出什么成绩了,他们会不惜一切来埋汰你,让你变得比他们更平庸更窝囊。”
杨陆顺苦恼地捧住发痛的脑袋,绝望地说:“嫂子,为什么会这样?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当教师,现在实现了,可我怎么就感觉不到学校是神圣的地方了呢?我那时候我读小学初中高中时,学校不是这样的啊,在我眼里教师甚至比自己的父亲母亲还伟大,还值得尊敬,怎么自己当了教师后就截然不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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