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小农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腼腆的胖子
储藏室里大多都是吃的:二十多斤的猪肉、十几斤的干货、一篮子的花生瓜子……
猪肉让孙妈切成大块,用粗盐腌在坛子里,过一两个月吃,味道也别有一番风味。
而最扎眼的还是那满满一大笸箩的白面馒头,足足有好几十个。基本上个个都是“皮开肉绽”,看起来不那么好看。
但比起年前腊月,这一大笸箩馒头还算是少了很多的。
年前。孙刚和妈妈蒸了好几锅,除了给姥姥和奶奶一家几十个,自己还留了一百多个。
而且,打春之后,温度越来越暖和了,这些馒头再不消灭掉,就要放坏了,到时候就糟蹋了。
这年头,生活条件好了,正月间吃饭的油水又大,主食消耗的很慢,一般都是喝酒,吃菜,最后再来半碗饺子,吃馒头的不多了。
哪像过去,生活条件不怎么好,一年到头也难有这么大油水,那时候的主食消耗就很快。(《》网7*)
记得小时候,刚过腊月,隔壁村磨坊里的磨面机都会响到很晚,由于方圆几个村子里就这一个磨房,来磨面的手推车能排出老长的队来,一年来没见过面的乡亲说不定就能在这里相遇,趁着排队的档儿聊个没完没了,似乎要把一年的话都要讲完。
即使不认识的乡邻在等着磨面时,也会聊得热火朝天,聊着聊着发现谁谁是自家嫂子的堂弟,刚好是对方三表叔家的二外甥,于是便攀上了一门亲戚,有的甚至还聊成了儿女亲家。
那个时候,磨面也有门道。
第一道面都是精白面,蒸的馒头雪白雪白的。
第二道面就会有少量的麸皮,馒头微黄。
第三道面麸皮更多,馒头蒸出来就有点发黑了。
所以粮食充足的人家只吃第一道面,缺粮的一般都是吃第二道面、第三道面,严重缺粮的人家则直接把麦子磨碎,白面、麸皮混在一起吃,美其名曰“一风吹”。
面磨回家,家家户户就忙着蒸馒头了。
馒头也不是随便什么日子就蒸的,平时吃的是馍,直接把面切一切,蒸出来是接近长方体的。(《》网)
只有重要节日时才蒸圆形的馒头,要把面一个一个地揉成圆团,这样要费更多的功夫,而春节的馒头费的功夫更大。
首先是和面,这活在平时,女人家就行了,但春节蒸的馒头多,要用很大的盆,一般要家里的男人一起和面,女人没那么大的劲,还要经常掂一掂,这样蒸出来的馒头才会更劲道,有嚼劲。
和好了面,就要让面“醒醒”,也就是让面充分地发酵。
春节前一般都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为了“醒面”,要把面盆放在尚有余温的锅里,或者做饭时的锅台上,有的人家甚至把面放在被窝里,用体温让面“保持清醒”。
小时候,小麦面比较紧张,腊月里蒸的馒头要到除夕祭完祖先才能开吃,这一天,无论贫富,都可以敞开肚子吃白面馒头。
过年馒头还要赠送亲友、招待客人。
乡下人乡里乡亲的很多,拜年可以拜到正月十五以后,为了保鲜馒头招待客人,村民们也是想尽了办法。
有的人家把馒头用棉线像串糖葫芦一样串成一串,挂在屋檐下风干,为了防止麻雀偷嘴,还要让家里的老人或孩子拿着棍子,全天候地看守。
小孩总有偷懒的时候,一不小心,挂在屋檐下的馒头就被麻雀啄了几个小洞洞。
有的人家隔三差五地把馒头馏一下,但这样会把馒头馏得“皮开肉绽”,嚼起来口感也差了很多。
为了防止馒头长霉,最常规的做法是把馒头一层一层地码在缸里,中间留一道空隙,放进硫磺熏,但这样的馒头吃起来都会有一股怪味。
“有钱没钱,过个饱年”,现在农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吃饱早已不成问题,天天都像是过年,但每年过年,乡亲们还是会准备很多年货,白面馒头必定是少不了的。
遇到这种“裂开了嘴”的馒头,吃的时候口感要差上很多。热馒头的时候,在馒头的表面淋上一点水,这样馏出的馒头才会变得松软。
“这咋办呢?还有这么多。”孙妈看着半筐馒头,十分的发愁。
“别急啊,我有办法。”孙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中午,孙刚拿了七八个**的馒头,放在案板上,切成一块。由于,馒头干巴巴的,案板上留下来很多馒头碎屑。这个不能扔,做出来一样好吃。
起锅烧热,放入花生油,用葱姜蒜爆香,然后把干馒头片下锅,加点儿盐翻炒,倒入半碗水。要不停的翻炒,不然会糊锅。
等水慢慢烧干,馒头片变的金黄。
出锅后,放置一会儿,吃起来又焦又脆,又有葱蒜香气,真的很好吃。
还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炒馒头的碎屑,不够的话再揉碎几个馒头。
最后乘着油锅做半锅西红柿鸡蛋汤,吃着金黄的馒头片,喝着酸酸的蛋汤,确实比馏出来的馒头好吃多了,而且一顿能消灭好多个,看来用不了几顿,这半筐馒头就可以干掉。
“这方法不错,吃起来也好吃。”吃完饭正抹嘴的孙妈高兴的说道。
“好吃也不能老吃它吧,咱仨人估计要吃几天。”孙爸看着筐里那么多馒头,仿佛看到以后几天天天都是炒馒头片,馏馒头……
最近王燕住在县城娘家,为了方便去医院做检查,每隔几天都要。
肚子越来越大了,离预产期还有3个月时间。
孙妈没事儿的话,就拿起针线筐,和村里一群妇女在太阳晒着的墙边下,缝缝补补的,每天乐乐呵呵的给孙阳未出世的孩子做着小衣服,缝虎头鞋。拿旧的床单、棉布,裁剪成一块块四方的,打算给孩子做尿布。
小孩子衣服商场里都有,孙妈总觉得自己做出来的,穿着舒服,而且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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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地梨儿
208地梨儿
清晨,孙刚起来之后,慢跑出去,锻炼身体。(《》网7*24小时不间断更新纯手打小说)
虽然春寒料峭,但孙刚感觉到春意丝丝缕缕的飘逸在他的周围,那么清爽,沁人心脾,春光无限好。
早晨太阳圆圆、红彤彤的,挺可爱的。阳光温柔而不失暖意,清清爽爽,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驱散黎明的阴暗,为大地呈现美丽的景色,带来无限的春意。
堰塘一泊春水,在春风的吹拂下,湖面荡漾起阵阵的波纹,蓝蓝的,闪闪的,像一个秀丽的少女,多情、纯洁而不失端庄妩媚。
在春晨中,它正在慢慢的复苏,荡起活力,孕育着希望。
天蓝如洗,相嵌着一朵朵洁白无瑕的云朵。它们没有线条,就像只用颜料渲染一般,相互混合着。犹如绵羊似的在蔚蓝的草原上奔跑着。
路边的小草还是黄黄的,让人感觉到冬天的脚步还没有走远。
但仔细一看,细细的、嫩绿的枝叶已经长了出来,让人倍受振奋,这是春天的使者,生命的旋律,冰雪过的重生。春天正在走来,在春天的轻抚下,生命正在焕发生机。
经历了一冬天的风雪严寒,要重新赶趟生长了,生生不息,挡也挡不住。
风吹云散,四下飘去的是混合着泥土气息的青草香,滴滴露珠顽皮地沁在粒粒的嫩芽尖上,更是让其平添了几分娇羞。
小跑于初春的早晨,沐浴着初春的晨光,感觉是那么轻松、自在,满眼的嫩绿带给人舒畅、愉快的心情,使人浑身充满劲,精神抖擞的迎着初生的太阳,潇洒奔跑在人生的道路上。
跑在堰塘埂上,一阵阵软软的风拂在面上,虽说春寒料峭,但并不感觉怎样的寒冷,倒是这风吹净了天空,吹净了大地,一路行来,格外的清爽怡人。
这是乡村一个澄明的早晨。村村通公路上,不时走过一些去上学的孩子。(《》网)
田野里,越冬的秸杆,把身子软进了泥水里,为农作物准备着有机的营养。
此时的稻田,一半有水,一半干着,大方地坦露着胸膛。
这一切,都暖暖地溶在初春的朝阳中,显得那样地怡然自得。
这也是一个让人涌起回忆暖流的早晨。儿时,每到初春的早晨,天刚昏昏亮,早早地吆喝着起床,和哥哥一起去收获昨日黄昏时在田里下的黄鳝篓(酒瓶状)。
一般“上水”装泥鳅,把上面的秧田埂用棍子穿一洞眼,田里的水就流下来,泥鳅最喜欢上这里。
因为秧田经过一个冬天的沉淀,营养十足。而且冬天外面太冷,黄鳝和泥鳅出来觅食的次数不多,所以都喜欢这个季节出来。
一般放在冬水田中间,不需要流水,但更讲究方法。
先要在放篓的地方,扒一个不深不浅的槽。然后把当天准备好的饵料,用泥巴坨坨压在篓口的正上方,以不露出水面为好。
在一块水田里,一般可隔几米左右下一只篓子,方向随便。
为了便于第二天收取,就地取材,在田埂上折几只干脆的艾蒿秆,插在篓子旁边,做上记号。
乐不知倦的少年放篓子,最大的收获就是收获那有着无限的少年乐趣。
那时候,元宵一过,小伙伴们就忙活起来,从村前村后,砍来水竹,让村子里的篾匠李大叔动手,编织黄鳝篓。
篓子比较简单,也实用。
在放篓子的日子,小朋友下午一放学,就忙着做放篓的准备工作了。
做鱼饵、围田坝等,一直要到天大黑才回家。
第二天,不管天气多冷,又早早地起床取篓。
少年正是贪睡的年代,如果要做其他的事,父母喊破喉咙也喊不醒他们。(《》网7*24小时不间断更新纯手打小说)
只有这件事,他们从不要父母操心。
当把篓子从水中取出,看到一筒筒黄鳝或者泥鳅在篓子里活蹦乱钻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放在水桶里养着,一周下来,除了改善生活外,往往还有个五斤十斤的黄鳝、泥鳅。等到赶集,拿到集市上卖掉,时间久了,一期的学费就差不多了。
那时冬水田不少,泥鳅黄鳝一样很多。可能与当时没有像现在这样滥用化肥农药有关吧。
“啾啾”的清脆声把孙刚从少年的回忆拉了回来。
随声看去,几只小鸟在堰塘边的树枝间来回跳动。
抬眼望下望去,孙刚努力寻找村童收篓子的身影。
可是,空旷的田坪上,哪里还有孙刚儿时的情景呢?
这时,几声鸭叫声传来,一大群戏水揉羽的鸭子在堰塘里畅游。
“春溪水暖鸭先知”不正是苏轼那首《题惠崇春江晚景》里的情节吗。
回到家中,正在烧火做饭的孙妈对他说道:“刚娃,你大舅家今天收地梨儿,你去帮天忙吧。”
“嗯,好,吃完饭我就过去。”
地梨儿皮色紫黑,肉质洁白,味甜多汁,清脆可口,自古有地下雪梨之美誉。既可作为水果,又可算作蔬菜,是大众喜爱的时令之品。
地梨儿,也叫,地栗儿,马蹄,学名荸荠。
因它形如马蹄,又像栗子而得名。称它马蹄,仅指其外表;说它像栗子,不仅是形状,连性味、成分、功用都与栗子相似,又因它是在泥中结果,所以有地栗之称。
吃过早饭,孙刚就去了大舅家,大舅和舅妈正准备出门下田干活。
“刚娃,来了,吃饭了吗?”大舅妈问道。
“舅妈,我吃过了,今天来帮你收地梨儿。”
“我们正准备出门呢,我去摇拖拉机。”张大所拿起手扶拖拉机的摇把,三两下就把手扶摇响了。
带着工具,坐上手扶,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田边。
附近的田里,都有忙碌的声音,或开着拖拉机,或套着水牛,正在犁田耙地。
这一亩多田,在收了早稻之后,被张大所种上了地梨儿。
等别人家田里只剩下光秃秃的稻谷茬子,张大所田里却是绿油油的一片,等待了一个漫长的冬季,就可以开收了。
挖地梨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是很有趣。
张大所在十几天前就把水放干了,所以田里还是很泥泞的。
这个时候荸荠叶子已经干了,软软地倒在地上,就像铺了一层暗黄的厚地毯。
孙刚穿着长筒水靴,带着一副橡胶手套,下了田里。
用长把钉耙翻开一大块泥,许多排列着的地梨儿,像一个个士兵,然后用手一个一个扒出来,于是手上沾满了泥。
戴着手套干活,沾上泥巴之后手指却不灵活了,所以也就放弃戴手套了。
虽说天上太阳照着,但是泥里的温度还是不高,干了一会儿,孙刚就解决手脚都冻木了。
四周空旷旷的,风吹着显得更冷。
孙刚蹲在田里在冰冷的泥块里寻觅着目标,来的时候带着小板凳坐着,四条板凳腿却陷到泥里,移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累了,便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休息。
“刚娃,歇歇吧。”大舅妈在旁边说道。
“没事儿,舅妈,不累,就是有点儿憋屈。”这个憋屈可不是心情,是被泥陷着,挪动的时候很困难。
忙碌了一上午,就收获了几筐地梨儿,这还算是干的比较快的。
舅妈回家后,就在她家门前的堰塘边淘地梨儿,把泥巴全不淘干净。
洗干净后的地梨儿,一个个色泽红润,个儿圆大,晶莹光亮。
吃饭的时候,聊起来,张大所是受到别人的启发,才种上地梨儿的。
村子里很多水田,在秋天收完稻谷后,就放置在那里,什么也没种,显得有些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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