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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荷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唐小鱼是姐姐

    扶苏突然来了兴致,拽着嬴政的衣袖说道:“扶苏也想学做人的道理,父王教教扶苏。”

    郑芙干咳几声,想好了说辞正要解释,嬴政却说道:“寡人已经为你安排了老师,再过几日便会由齐入秦。”

    郑芙愣住了,不敢相信嬴政的言语。

    “苏儿才三岁,你为何……”

    嬴政的眼睛变得很深,仿佛一个无底洞般深不可测,接着便说道:“阿蹊,你该知道,寡人的长子,由你所出,亦只会由你所出。”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且不说先前那些被扼杀于雏形的孩子,如果当初她生下的是位公主而非公子,怀有身孕的李宓,必死。因为她的身后是李园,是在楚地权势滔天的楚国令尹。

    嬴政不会容忍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王权,更不会容许秦国之内发生的任何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包括选定继承人。

    秦国之所以被称作蛮夷之国,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没有严格实行周以来的宗法制度,即嫡长子继承制。秦国的国君与周乃至其他诸侯国不同,并非嫡长子不立,而是“择勇猛者立之”,这也是秦国甚少国君昏庸的原因。

    虽然如此,但嫡长子始终身处正位,在诸公子资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自然是择长而立。即便郑芙并非王后之位,扶苏仅是长子而非嫡长子,不过对于如今的秦国来说,其身份与嫡长子无异。

    嬴政要利用这一层关系,让他对继承人的操纵成为一种必然。坦白来说,郑芙表面上是楚国公女,但从小与嬴政一起长大的她身世清白,实际上隶属于嬴政,而无关于任何一方别国势力,由她的儿子成为未来秦王,才不会造成外戚专权嬴氏凋零的乱象。

    虽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郑芙当属楚系,但只要李园那边发现事情的异样,便再无外系支持于她,这是嬴政的谋划之一,而正因如此,日后在王储之争上,扶苏势必比不过其他有母族帮衬的公子,但有了长公子的身份,一切便成了名正言顺。

    嬴政没有提到这些,不代表郑芙不会去思索,她眼神有些沮丧,说道:“我明白,只是扶苏还这么小,我不忍叫他接受繁重的课业。”

    “身为大秦长公子,这是他的使命。”嬴政说得不容置疑,见郑芙仍是甚为担忧的模样,便看向扶苏,道:“是不是?”

    扶苏听不明白,不过嬴政问话,便一个劲地点头。

    “他哪儿听得懂。”郑芙小声嘟囔一句。

    嬴政假意未闻,身体往后倚着,道:“去,寡人要听郑卫之音。”

    郑芙撇了撇嘴,不为所动。

    嬴政侧头。

    郑芙起身,微笑着欠身:“妾身这就去取琴来。”

    悠悠琴声中,夜色逐渐降临,长安宫的灯火燃了起来,许久之后又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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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王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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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无且踏着正午的日光而来,时间分毫不差。

    郑芙笑脸相迎:“夏侍医。”

    夏无且淡淡地扫她一眼,自然地走入大郑殿中,抬手示意坐席:“坐下。”

    虞景正要出言斥责夏无且的不敬之举,郑芙轻轻摇头,示意他退下,而后跪坐在席子上。

    夏无且轻车熟路地将纱巾盖在郑芙手上替她诊脉,片刻之后拿起毛笔在竹简上写下药方,递给容笠,说道:“日后便按此方熬药,煮沸即止,盛出温一刻,每日戌时饮下。”

    容笠应了下来,夏无且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袖,郑芙抓准时机问道:“可是我的病情又严重了?”

    “嗯。”夏无且不紧不慢地说着,“如果你留在咸阳好好安身养性,并且一次不落地饮下汤药,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

    郑芙知道他指的是她这次远走宜安的事。这位神医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截了当,若是她只剩下二十年……应该也足够了罢。

    夏无且见她不说话,便打算要走,想了想,复又提醒一句道:“我给你添的几味药,因药性温和不伤身体,故而并非万无一失,所以该节制时亦要节制。”说完,那一袭白衣便隐没在了殿门口的光晕之下。

    郑芙听得云里雾里,于是看了看侍立在侧的容笠。

    容笠脸色红了几分,俯首低声说道:“少君忘了,若少君再行生育,恐有性命之险,而大王的意思,许是……”

    她怎么将这件事给忘了?以前嬴政从不来长安宫,故而不必担忧。但昨日听他的意思是不会再去别的女子那里了,同时他又担忧她再有身孕危及性命,所以才特意让夏无且开了新的混合药方,一方面调理她的身体,另一方面则为了避孕。

    如果这样的话,此后他便不会再有子嗣了,果然是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虞景缓步走入殿中,说道:“禀少君,送去王府的贺礼已经备好了。”

    “既然如此,再过一个时辰,等日头小些便去探望吧。”郑芙说道。

    王贲带兵与郑芙同去宜安救援期间,甘元尘生下了他的长女,王贲一回咸阳,便火急火燎地替自己的女儿取了名字。

    王木瓜。

    “你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个王贲,自己是个呆瓜便罢了,还要为自己的女儿起如此不堪入耳的名字!”甘元尘怀里抱着尚在襁褓的幼女,嘴里疯狂说道着自家夫君。

    郑芙安慰道:“贲哥哥是仔细翻阅过诗经来起名的,《木瓜》乃《卫风》中的名诗,这名字虽然不大悦耳,却是极其用心了。”

    甘元尘长叹一声,负气地说道:“若非要取自《木瓜》,何不取作‘琼瑶’、‘琼琚’或是‘琼玖’,非要以‘木瓜’为名……他啊,就是眼馋长公子这般毓秀的名字,到头来不过东施效颦!还是大王起名有道。”

    嬴政为扶苏起这个名字,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喜欢《山有扶苏》罢了,如果她喜欢的是如《木瓜》这样的诗曲,或许……郑芙迅速将这个恐怖的想法抛到脑后。

    与此同时,王贲大步走入堂内,怒瞪甘元尘一眼,不悦地说道:“甘元尘,这可是我两宿不睡才挑出来的名字,你竟然日日嫌弃,眼光未免太差!”

    见到王贲,甘元尘的火气更大,回瞪着他大声说着:“你还敢说我,咱们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怎能叫这样的名字!”

    “这名字哪里不好了?寓意深刻朗朗上口,即便是男儿亦十分受用。”

    “我看你是无法看清自己的起名之能!”

    “难道你起的就好听了?王柏舟?”

    “你给我闭嘴。”

    “哼……我可不是怕你,要不是看在你未出月的份上,我非要说得你心服口服。”

    “王贲——”

    见二人又要继续争执,郑芙立刻出言阻止:“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真是吵了多少年都不消停的。话说回来,贲哥哥怎么此刻才回王府?”

    王贲应道:“今日早朝,大王动了大怒,下令在中原范围内通缉桓倚,赏金五十万钱。不过他哪那么容易发怒呢,我看他就是在演戏给某些人看,加大此事的影响。”

    甘元尘狐疑地看着他:“别的地方脑子不灵光,看这些你倒是颇为擅长。”

    王贲撇了撇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你的夫君!不过久未回府是因为被大王留在咸阳宫里用了午膳,连同国尉、杨将军和辛胜等人一齐商议了攻韩的事宜。”

    “攻韩?”郑芙有些诧异。

    甘元尘不满地打断二人的交谈:“言蹊,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别说这些军国大事了,同我说说怎么带孩子才是正事吧!”

    “好,好。”

    郑芙陪着甘元尘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这才告别离开,又去了丹花阁一趟。

    这半年以来,舞雩风逐渐减少了出场的次数,到现在,已是一月献舞一次。尽管如此,丹花阁依旧每日客满,甚至愈发拥挤,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出现了新的头牌舞姬。

    “你们可有见过丹花阁头牌的容貌?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舞雩风?如今这咸阳城里,有谁不知晓她的大名?不过她甚少露面,我亦只见过一次。”

    “非也,我说的是一个胡女,我从未见过那般貌美灵动的女子,简直叫人看上一眼便无法忘怀……”

    听着周遭不绝于耳的议论声,郑芙缓步走入丹花阁。

    红色的台子之上,身着红白舞衣的女子在舞台上纵情起舞。她年轻,皮肤白皙不似常人,宛若出水芙蓉,天上皎月般的藕臂,樱唇似火,俏丽眼睑上一点殷红,而深绿色的眸子仿佛有能够勾人魂魄的能力,叫人看着她便移不开眼睛。

    赵国多出美人,作为赵国第一美人的赵太后,比之此女竟也稍微逊色几分。

    数年时间,答赖花已经由当初那个精致的泥娃娃出落成一个风姿卓绝的异域美人,不同于中原人且美绝的容颜,自是让人念念不忘。

    一舞结束,答赖花自后方撤下舞台,不过半刻的时间,一个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孩儿便出现在郑芙的面前。

    “蹊姐姐,你总算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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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父子争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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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赖花亲昵地揽着郑芙的手,郑芙微笑着说道:“我昨日才到咸阳,今日便来看你了。”

    “蹊姐姐最疼我了。”答赖花一双绿色的眼睛弯成钩形,其中有水波荡漾,“我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姐姐给的,答赖花愿入宫做姐姐的侍女,以此报答姐姐的恩情。”

    郑芙抚了抚她的手,说道:“你在丹花阁,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若有人敢欺负你,便告诉我,只要是秦境内能找到的人,我必不会放过他。”

    答赖花眼中宛若繁星闪烁。

    “多谢蹊姐姐。”

    郑芙回到长安宫的时候,已是将近歇息的时辰了,看到大郑殿外守候的一干宫人,便知道某人已经来到。

    走入寝殿中,却见一个极其诡异的场景。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站于床榻之前,一个双手环于胸前低头俯视,一个两手背在身后抬头瞪眼。

    郑芙问道:“你们这是?”

    嬴政冷哼一声:“你都三岁了还赖着你娘。”

    扶苏嘟起嘴不服气地说道:“你都廿五岁了还赖着阿娘。”

    感情这父子俩是在争榻?郑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见到郑芙,扶苏飞快地跑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腿,挑衅般地看向嬴政:“扶苏一睁开眼睛就见到阿娘,父王却昨日才见过,父王争不过扶苏。”

    “呵呵……寡人认识你娘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嬴政语气甚厉,“过来!”

    扶苏许是被嬴政的气势吓住了,愣愣地看着他,嘴角耷拉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别吓他。”郑芙瞪了嬴政一眼,弯腰将扶苏抱到床榻上,轻声哄着。

    一刻钟后,扶苏沉沉睡去,容笠进来陪伴,郑芙才拉着嬴政往大郑殿旁的青玄殿走去。

    “你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郑芙语带责备地问道。

    嬴政道:“父为子纲。”

    “……”郑芙索性不再多说,走入青玄殿的寝殿之后便替嬴政取下发冠,宽衣解带。

    烛火熄灭之后,两人平躺在榻上,嬴政想到身边的人是郑芙,便重拾了揽着她肩的习惯。

    许久之后,郑芙仍然无法入睡,轻轻动了动肩膀。

    “想问什么就问吧。”嬴政闭着眼睛,声音却清明无比。

    郑芙侧过身来面对着他,说道:“赵国这边才刚刚结束,怎么突然发兵攻韩?”

    嬴政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道:“当年寡人由赵回秦的时候,特意绕道去新郑见了非先生。”

    郑芙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以大秦铁骑请非先生入秦。”

    “寡人需要他,大秦的天下,更需要他。”

    在嬴政的心中,武崇廉颇,文尚韩非。韩非于他,甚至可以比拟幼时师承的廉颇。虽然两人只见过一面,但韩非的学说与嬴政的想法不谋而合。

    嬴政尚未亲政之时便已经熟读过韩非的书著,甚至长吁嗟叹:“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后来,嬴政的思维大多朝韩非的学说这方面靠拢,虽有许多区别,但也大同小异。仔细算来,嬴政从书中认识韩非,亦有十年了。

    次日一早,嬴政上朝的时候便钦定了带兵攻韩的人选,一则为迎韩非入秦,二则能够凭此势头再取几座韩国城池。

    郑芙本在长安宫里陪扶苏玩耍,虞景走上前来,说道:“蒙恬将军今日已抵咸阳,此刻正在东明殿中,大王命人来请少君和扶苏公子过去。”

    前些年蒙恬常驻北境,近些年来倒是每年年关都会回秦,看样子短期内嬴政是不会让他再到北境驻守了。

    郑芙拉着扶苏走入东明殿,一眼便看见坐在右侧席位的蒙恬和夫人卜香莲,于是笑言道:“蒙恬大哥,香莲姐姐,许久不见。”

    卜香莲站了起来,与郑芙相互欠身示礼,蒙恬亦抬手作揖。香莲亲切地朝扶苏招了招手,说道:“一年不见,长公子的个头愈发高了。”

    扶苏看着她咧嘴笑了起来,眼神时不时瞟向蒙恬,进而看到嬴政桌上摆放着的物件,兀自走过去拿起来仔细观摩,一脸天真地抬起头问道:“这是笔?”

    “长公子好眼力。”蒙恬答复。

    郑芙行至嬴政身边跪坐下,拿起毛笔蘸了墨在竹简上写下一字,虽然笔画繁复,可笔上墨水依旧充足,十分好用,于是惊叹道:“以往的毛笔,每写半个字便会无墨,需要再行蘸墨才能继续书写,而这只毛笔中的黑墨却不曾断绝,且书写起来极好用力,实在新奇。”

    嬴政道:“阿恬不过比你早来一刻,刚到咸阳便急急地入宫,将这支毛笔献给寡人。”

    蒙恬微微点了点头:“发明此笔实是无心之举。我与香莲常去密林中打猎,两月前正巧射中一只野兔,兔血顺着兔尾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红痕,而我经常记录战事传信回咸阳呈报大王,于是便联想到毛笔,取下些许兔尾毛仿照着野兔之尾制成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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