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科员权色官路：校长风流

    “去年高考，松江市理科状元王政就是五中的毕业生，一所普通农村高中，能出一个全市理科状元，很了不起呀。建军工作能力很强，五中在他当校长以后，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赵国峰说。

    到了平津，名烟名酒摆上来，推杯换盏之间，气氛渐渐熟络，林建军有意培养感情，喝酒很豪爽，攀着李爱芳肩膀，称兄道弟，一杯又一杯的敬酒。中间林建军接到周海山的消息，问他处理得怎样了。

    林建军借用饭店的电话，给周海山回电，说正拉着一伙人吃饭，吃完再安排点活动。

    李爱芳既然没坚决离开，就说明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们监察室的人东查西查，为的也就是落点吃喝和好处罢了。

    酒足饭饱，赵国峰和林建军带着李爱芳一行三人到皇朝洗浴中心桑拿**。一套下来，已经十点多，林建军说楼上已经安排好了客房，挽留李爱芳一行住下来。李爱芳说明天还有工作，一定要回松江市。

    他的态度很坚决，林建军和赵国峰一起送他上车，把准备的礼物交给市局的司机，上车前林建军和李爱芳握手的时候，偷偷塞了一个信封在李爱芳手里，说五中的事情还请李主任多包容，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林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吗。”李爱芳一边说，一边把钱收了起来，脸上已是满面笑容。

    他收了钱，林建军就彻底放心了，笑着说：“小意思，小意思，李主任带队检查辛苦，买包烟抽。”

    李爱芳就笑了，握着林建军的手说林校长是省级优秀教育工作者，组织补课也是为了学校，可以理解，但是以后还得注意办学规范，不能顶风做事。

    “我以后一定牢记李主任的吩咐。”林建军诚恳的说。两人又握了一次手，李爱芳又和赵国峰告别，这才上车离开。等他们车子离开，林建军才舒了一口气。

    “建军，你胆子好大，省里都发文不许补课，你还敢组织学生补课！”赵国峰说。

    “补课被查到，最多我挨一顿批评，可如果不补课，五中因为教学质量差被取消了，我灰头土脸回平津，怎么面对赵局长！”林建军笑嘻嘻的说。

    “建军，敢想敢干是你的优点，可也是缺点。”赵国峰语气严肃的说，“今天是市局的人查到了，我还能帮你说句话，把事情摁住，可万一被省里查到呢？真要揪住不放，追究起来可能把职务都免了，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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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学校我不管，五中必须补课！”林建军口气很坚决，“真要被省里查住，免了我的校长，我可以昂着头回平津，我可以挺直脊柱站在你面前，拍着胸脯说我无愧五中，无愧平津县的教育事业。《+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可如果学校因为教学质量差被撤并，我回平津当副局长，我也抬不起头来。”

    “那样的副局长当着没意思。”林建军说。

    赵国峰真有点感动了，现在人们想的都是明哲保身，林建军能有这种想法，难怪五中教学质量提升那么快。林建军还是年轻，不成熟，可正因为年轻，他有拼劲，有一股不服输的干劲，才能带着五中转起来、跑起来。

    “楼上订好包房了？”赵国峰问。

    “嗯。”

    “你给刘杰打电话，喊他过来打麻将。”赵国峰说，“趁着还不忙，大家一块玩玩。”

    “好。”林建军准备借用宾馆电话。

    “你别打了，我联系刘杰吧。”赵国峰拉住林建军，他一边拨号一边说林建军：“你也是校长了，怎么还没带上手机？抓紧买一个，联系、办事都方便。”

    “我是罗锅上山——前（钱）紧。”林建军笑着说。

    这时候电话通了，赵国峰喊刘杰来打麻将，联系了刘杰以后，赵国峰又要喊郭东生，趁开学前与三个高中校长一起玩玩，既增进感情，也可以在闲逸的氛围下，谈一下工作。

    林建军赶紧喊住赵国峰，说赵局，你别喊老郭，我和他玩不到一块，你要是喊他，我就撤了。

    “你这是小心之心，啊，人家老郭怎么你了！”赵国峰笑着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挂了电话。

    “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跟他一起总感觉别扭。”林建军说。他和郭东生的矛盾，起因就是帮王政求情，被郭东生拒绝了。之后两人各有机遇，林建军从局里到五中当了校长，郭东生当了一中校长，林建军带领五中，大踏步前进，抢走了原本属于一中、属于郭东生的风光，郭东生对他不满。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从不私下交往。

    “你不让我喊老郭，你给我推荐个人。”赵国峰说。

    “我常年在柳林混，我能认识几个人，还是您找人吧。”

    赵国峰略想一会，打电话喊了四中校长冯玉辉。县城两所初中，四中成绩更好，校长地位便高些。等待冯玉辉的间隙，林建军接到了黄在刚的传呼，问他明天是放学生离校，还是继续补课。林建军借用赵国峰的电话回过去，说警报已经解除了，明天继续补课。

    黄在刚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确定了以后，心里便安稳了。

    正月十一开始，各学校拉作业的车辆又一次开进五中校园，眼看着一车车的作业本运出去，有些老师又开始后悔当初没承包印刷室了。

    开学前，林建军给全体领导干部开会，安排开学前的事宜，分工明确，责任到人，林建军在会上说你们觉得应该干的活，就主动去干，别等我催，我要是催你干活，那就是批评你。众人皆笑。

    “新学期，学校教学、教研、学生管理都要迈上新台阶，宿舍楼、教学楼的修建工作也要开始计划了。”林建军说，“另外，我计划修建一到两栋教职工家属楼，大家有什么想法？”

    “现在住得不是挺好，修家属楼干啥，没有必要吧。”于海军小声嘟囔。

    “就是，楼房那么贵，买一栋楼房，这么多年的积蓄都要被掏空，十几年的工作算是白干，还得往里搭钱。我觉得现在住平房就挺好的，没必要非得买楼。”向伟跟旁边的崔福祥说。

    “也不能说没必要，住楼还是更方便一些。”崔福祥说，“而且现在一家三口挤在一块，的确挺不方便的，来了亲戚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住楼，这些问题不就解决了。”

    一群人议论纷纷，各抒已见，林建军面带微笑的坐着，大部分人都觉得现在住得挺好，不愿意花一大笔钱买楼房。

    等老师们的议论声音渐小，林建军才阻止了大家的议论，说新学期为了方便联系，也是对大家努力工作的奖励，校级领导每人补贴一千元通讯补助，中层干部每人补贴五百，用以购置通讯器材，大家有什么想法？

    这个提议得到了参会全体人员的赞同，林建军说这笔补贴不直接发钱，每个人凭购买通讯器材的发票报账。

    “林校长，超支了怎么办？”

    “超出了，自己补上。”林建军解释。

    “那要是没花那么多呢，比如中干补贴五百，买呼机只用了三百多。”

    “余额不发。”林建军说。

    “这不是逼着人买贵东西嘛。”有人小声嘟囔，林建军不解释。

    散会以后，林建军单独留下邹明宇，把近期开支的发票交给他，简单讲了一下用途。然后林建军问邹明宇集资款目前达到多少了。邹明宇说年前年后又集了一些，现在有一百三十二万六千。

    “林校长，如果有人集资，还收吗？”

    “收，为什么不收，我看县里的意思，教学楼全额拨款怕是指望不上，能补五十万都有难度。”林建军说，“教学楼恐怕还得指望咱们自己想办法。”

    “县里这也太过分了，同样是县直高中，咱们是后娘养的咋地？一中和三中的楼都是财政拨款，轮到咱们，就自己想办法解决，这叫什么事儿呀！”

    林建军哼了一声，周海山对林建军透露过，县里对五中的状况、发展前景有两种观点，一是取缔，把师资和生源分掉，既然要取缔，自然不会浪费资金修教学楼，这种观点以县长李庆华和樊爱国为主导；另一种观点则以宋阳为主导，认为五中还是有发展潜力和办学特色，积极探索农村高中教育和发展的新模式，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只要给予更多支持，五中必然会对平津县的教育事业做出更多贡献，而且五中教学成绩的快速提高、教学质量的飞速进步，为这种观点提供了充足的依据。

    “林校长，学校现在每年光集资款的利息，就要十几万，继续集资的话，利息将会更多，会不会对学校的运营产生不利的影响？”邹明宇有些担心的说。

    “明宇能想到这个问题，并及时提醒我，非常好。”林建军拍着邹明宇的肩膀说，“放心吧，我并不会为了盲目扩张，让学校陷入危险的处境。只要学校沿着目前的状况走下去，随着在校生数量的增加，学校收入也会提高，每年集资款的利息，只要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就不会有问题。”

    看林建军信心满满，邹明宇的担忧便消失了。

    赵国峰说林建军该买一部手机，有事联系起来很方便，林建军深以为然。他回到平津购买了一部黑色摩托罗拉掌中宝翻盖手机，带回家以后，何洁看到林建军买了手机，显得很高兴，挽着林建军的胳膊，说以后有了手机，去哪里都要提前向我报告，我可以随时查你的岗了。

    “欢迎老婆大人随时查岗。”林建军笑嘻嘻的说，将老婆搂进怀里，轻轻亲吻。何洁赶紧推开他，娇嗔说：“爸和妈都在家呢，你要死啦。”

    “趁还有两天开学，你抓紧把家里收拾一下，省得建国搬过来时乱七八糟的。”何洁说。

    “行。”林建军笑着看着妻子，“老婆，你真好。”

    “你就会拿甜言蜜语哄我。”何洁脸蛋红红的，白了林建军一眼。

    “那我去收拾咱们的小家，争取今晚就搬过去，咱们痛痛快快做一次，可劲的折腾上一宿。”林建军坏笑着说，何洁要掐他，林建军赶紧躲开了，朝何洁眨眼笑笑，出门去了。

    尽管修建家属楼，林建军只是随口一提，但这个消息还是在五中老师们中间传播开来。与领导干部相比，老师们对修家属楼反对意见更大。普通老师收入基本是固定的，主要就是工资、奖金、绩效工资和假期补课四块。林建军来五中之间，更是只有工资。九十年代，教师月薪只有四、五百，存款很少。

    开学之前第三天，各年级组织学生进行了假期补习成果验收考试，考试结束，补习就结束了。

    学生离校以后，林建军就让教务处根据工作量，计算假期补习的工资，并要求尽快发放到老师们手中。补习占用了老师们休息的时间，为了弥补，林建军只能从补贴金额和及时发放上让老师们舒心些。

    开学前一天，各年级组、各科室组织人员开会，布置开学以后的重点工作，帮老师们尽快回到工作状态。这次会议之后，老师们便忙碌起来，集备教学进度、教学内容和计划，制定学期学科目标。于海军组织工人，打扫校园卫生，整理厕所。刘涛组织几家承包户，准备餐厨物品。

    全校人员都积极行动起来，假期时校园平静安谧的环境被打破，变得忙碌喧嚣，正是这种忙碌和喧嚣，给校园增添了更多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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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建军开车回家，把弟弟接到家里。《+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他与何洁在建材小区的房子已经完全装修好了，各类家具、厨卫用品都准备齐全，林建军的书房里放了单人床，林建国就住在书房里。安顿好了以后，林建军对弟弟说，自己给他创造了更好的学习条件，让他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当中，向林建华学习，争取考一个更好的大学。

    中午，何洁做了很丰盛的饭菜，欢迎林建国的到来。林建国对嫂子是很尊重、敬爱的，因为嫂子通情达理，对林建军家人很好。

    吃过午饭，林建军又叮嘱林建国，想吃什么、需要什么就跟嫂子说。林建国担心学校不同意他搬出来住，林建军又给于飞龙打了电话，说了弟弟的情况。于飞龙说他帮忙跟林建国的班主任说一声就行。

    “于校长，你帮我问问，建国班主任什么时候有空，我请吃顿饭。”林建军说。

    “不用，我跟你打个招呼就行。”于飞龙说。

    “好，谢谢于校长。”

    正式开学以后，林建军安排了宋大雨之外，校级干部每天随即听课三节，督促老师们尽早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

    开学一周以后，林建军喊上宋大雨和于海军，去平津三中考察学生宿舍。到了三中，刘杰有事情，就让彭英杰带三人参观学生宿舍。三中学生宿舍外表灰突突的，和大多数学生宿舍一样，方方正正，走廊里很暗，长方形的房间里，四张床上下铺，每个房间住八人，临床的两张床中间，拉着细绳，上边挂着学生晾着的**、毛巾、衣物，暖气片上搭着袜子、**，床下摆着鞋子、脸盆等。

    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拥挤、局促。阳面房间还好，干爽温暖，阴面房间就比较阴暗。随后林建军又查看了各楼层的水房、卫生间，卫生间虽然打扫过了，但便池里痕迹宛然，散发着浓烈的骚臭味道。

    离开宿舍楼以后，彭英杰问林建军有什么感想，他说宿舍楼差不多都是这种规格。

    “感觉有点拥挤。”林建军说。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房间数就那么多，一中男生宿舍更夸张，都有十人一间的，听说向县里申请拨款，要建新的宿舍楼呢。”彭英杰说。

    看完了宿舍楼，彭英杰说林校长有事情先走了，他已经安排好了，中午就别走了。

    林建军笑着说今天就算了，刚刚开学，你们也挺忙的，等过了这段时间，欢迎彭校长和刘校长去柳林，柳林河鱼味道还是不错，咱们可以自己钓鱼吃。

    “好的。”彭英杰把林建军三个送上车。

    回去路上，宋大雨问林建军对三中宿舍有什么看法，林建军说房间小了点，走廊和阴面房间的采光不太好，厕所太脏了。

    “高中宿舍都差不多，一年只交一二百住宿费，条件能好到哪去。”宋大雨笑着说。

    “咱们要修平津县乃至松江市级别的样板宿舍。”林建军说。

    宋大雨很有点不以为然，修宿舍楼的钱都是集资，还全市样板宿舍，林校长现在也有点膨胀呀。

    周五，林建军到康师参加考试。住进康师招待所以后，林建军特意到康师的几处宿舍楼参观。大学与高中不同，大学的开放性更强，宿舍楼虽然有门卫，但并不禁止同性进入宿舍。

    林建军先看了两栋老式宿舍，走廊的顶棚上拉着铁丝，可以悬挂晾干衣物。走廊里因为挂了好多衣服，显得走廊低矮、潮湿且阴暗。大学宿舍的门上并无窗户，林建军随便推开一间，屋里几个正在打扑克的大学生愕然看着林建军。

    “请问李雷在这个寝室吗？”林建军问，眼睛四处打量，屋里特别乱，床上被子散开着，还堆着衣服、袜子，窗台上散落着啤酒瓶、易拉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