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科员权色官路：校长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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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培训前的会议(2)
    初八早饭后，林建军带着何洁为他准备的旅行包到教育局，走之前何洁塞给他一千块钱，他说自己身上还有三百多块，而且培训班是包吃住，用不了那么多钱。《+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何洁说：“你要在外边一个星期呢，万一需要用钱，你带的钱不够多尴尬，还是带着吧。”

    林建军听了不再拒绝，将钱贴身收好，这是上班以来，他身上最富裕的一次。

    上班以后，林建军先去找张正强，问什么时候出发。

    张正强让林建军回办公室等着，人到齐了，他会通知林建军。

    回到办公室，林建军从文件柜里找出中教科以往的档案材料看了起来，既然来了中教科，就得尽早熟悉中教科的职能和业务。

    十点多，林建军接张正强电话通知，让他到三楼小会议室，林建军赶到时，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这些人显然彼此都认识，正凑在一堆闲聊。

    见林建军来了，张正强就给大家介绍，一中常务副校长于飞龙，四十岁左右，中等个子，脸型方正，看起来是很沉稳内敛的性子；三中校长刘杰，三十多岁，戴一副银色边框的平光眼镜，中等个子，肚子微微凸起，小眼睛，脸上总带着笑，看起来是很好相处的人；五中校长关振涛，岁数比较大，五十多了，脸上表情很严肃，眼袋都垂下来，他一直绷着脸，穿着上比于飞龙和刘杰土气得多。

    张正强每介绍一个人，林建军就主动伸手，跟对方握手。

    给林建军介绍完几位校长后，张正强说：“这位是中教科的林建军科长，周局长点的将，跟各位领导一块参加培训班。”

    刘杰笑着说：“林科长真是年轻有为，二十几岁就当了科长，前途无量啊。”

    于飞龙附和了几声，关振涛看着林建军，微微皱眉没说话，他在学校奋斗了大半辈子，才从普通教师一步步走上校长岗位，对于局机关里年纪轻轻就可以出任领导职务，很有点看不惯。

    张正强说：“你们先坐，我去请周局长和刘副局长过来给大家见见面，简单讲几句。”

    张正强离开后，关振涛先找位置坐下了，于飞龙坐到他旁边，刘杰则拉着林建军，坐到于飞龙旁边，主动与林建军攀谈。

    副局长刘志善端着水杯走进来，跟几个校长开了几句玩笑，张正强推开门，周海山昂首阔步走进会议室，环视一圈，笑着说：“大伙都到齐了。”

    于飞龙说：“我和刘杰早来了，一直等着关校长。”

    五中在柳林，离县城比较远，往返很不方便。

    周海山一坐下便直切主题，先说这次培训的目的、意义，之后说机会难得，勉励诸人要脚踏实地，切实学到些东西，珍惜这次学习机会，强调说他很重视这次培训，要求几人培训期间不许请假、不许旷课，培训结束后，要向自己汇报学习心得。

    林建军听得很认真，开会期间看看于飞龙和刘杰、刘志善，三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儿，还带着笔记本认真记录，关振涛低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周海山看出关振涛没把自己的讲话当回事，却碍于关振涛年纪大了，不好发作。

    讲话结束后，周海山语重心长地说：“五中管理要上质量呀，去年总共考了三个普通本科，专科不到二十，这样的升学率没法给学生家长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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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牢骚(1)
    林建军心想以后再有会议，甭管是什么会，自己都要带上笔记本认真记录，给领导留下好印象。《+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各单位每年都要召开许多会议，领导在上边讲得滔滔不绝、口沫横飞，同志们在下边昏昏欲睡，会议效果极差。

    林建军以前就是小科员，参加局内会议往往是坐在后边，即使不听会，也没人关注。

    关振涛年龄到杠了，眼看就要退休，工作没什么积极性，他想多干几年，跟周海山打了几次招呼，周海山都没明确答复。关振涛知道周海山对五中不满意，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好学生，升学状况自然就差，他能有什么办法。

    反正干到今年7月，基本就到头了，关振涛就更没了工作热情，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会议结束后，周海山与三名校长一一握手，说：“你们都是平津教育的一方诸侯，平津教育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与各位的工作息息相关，所以你们要把握机会，好好学习教育理论和管理理论，提高教育教学管理水平，为平津教育腾飞做出更多贡献。”

    勉励完毕，周海山让刘志善和张正强带四名学员去吃饭，吃完后由教育局派车送他们去康城。周海山说自己家里有事情，没法陪几位校长吃饭，等他们培训回来，自己要亲自作陪。

    周海山出门之前，还特意回过头，开玩笑的笑着叮嘱张正强和林建军，要陪好关校长、刘校长和于校长，如果几位领导不满意，自己可要批评他俩。

    一伙人提着旅行包来到楼下，张正强把司机周勇和马志国喊出来，准备出去吃饭。

    刘志善、张正强和林建军加上周勇都是局里的，算是主人，周勇和马志国因为要开车不能喝酒，其他三人就频频发动攻势，不断劝酒，刘杰、于飞龙和关振涛算一伙，与教育局三人展开对抗，你逼我劝，都想把对方喝趴下。

    这顿饭气氛很热烈，酒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催化剂，半斤酒下肚，包间里的氛围更轻松随意，一直绷着脸的关振涛情绪也热情了一些。

    平津到康城，开车也要三个多小时，吃饱喝足，张正强和刘志善把众人送上车，叮嘱马志国路上小心些，慢点开。

    刘志善说他明天再过去，挥着手送走了诸人，刘志善看看手表，一点多了，张正强问他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刘志善摇头，说算了，回局里吧。

    轿车出了平津，一路飞驰，平津到松江市的公路是1994年修的，路况很好，所以车子行驶非常平稳。公路两边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庄稼地，午后的阳光照射下，让人感觉舒适温暖，林建军这群人中午拼酒，都喝了挺多，上车后很快就睡着了。

    轿车靠路边缓缓停下，林建军就醒了。关振涛走下车，站在路边小解。

    “这是到哪了？”林建军问，马志国说往松江市走了快一半吧。

    关振涛小解完毕坐回车里，说道：“这人一上了年纪，毛病就多，以前一天尿两、三次，现在一个小时尿两、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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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牢骚(2)
    于飞龙和刘杰还睡着，林建军和马志国都没搭话，关振涛说：“林科长年前到过五中吧？”

    “对，是送我一个弟弟去五中读书。《+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林建军说。

    关振涛感慨说：“五中的老师比一中和三中更认真、更负责，更甘于奉献，可惜没有好的生源，好学生都被一中挖走了，差一点的则去了三中，五中升学质量差,能都赖我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林建军不好插话，五中升学率一年不如一年，每年高考和年末教育表彰大会两个时点，周海山都要批评五中，虽然没直接点关振涛的名字，但不满之意路人皆知。

    “同样是高中老师，五中老师和一中、三中的老师比，就好像比人家矮一头。”关振涛郁愤地说：“升学率差，学生考入大学的少，确实没法子和人家比呀！”

    五中地处农村，升学率低，学生和家长都不买账；老师们收入也比城里少，怨言也很多；这两年一直谣传要撤掉五中，把老师和学生分流到一中与三中，五中老师人心浮动，无法专心教学；五中生源质量差，好学生被一中、三中瓜分，进五中的都是差生，学习不好闲事就多，五中学生抽烟、喝酒、打架、谈对象情况都有发生。

    “何况赚得也没有城里老师多。”关振涛继续发牢骚，马志国插了一句，说：”都是高中老师，工资应该一样的吧？”

    关振涛就嗤笑了一声，自嘲地说：“怎么可能一样，表面上工资是一样的，但城里教师年底奖金是五中老师的三五倍，平时上课和盯自习都有钱，五中的老师就只有死工资，而且城里学校年节福利比五中老师发的多得多。每到过节我都头疼，发的福利没城里学校多，老师们问我，我怎么回答？作为校长，我也想给老师们多发福利，甚至比城里学校发的更多才好呢，可没钱呐！人穷志短，我每逢发福利时都觉得臊得慌！”

    “寒暑假，城里教师办补习班，一个假期能赚几千块，五中补习班根本办不起来，学生和家长都不认可……”关振涛可能喝酒有点多，话匣子打开以后就收不住了，牢骚话一句接着一句，情绪很激动。林建军早知道五中境地艰难，关振涛的牢骚让他对五中的艰难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轿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关振涛又让马志国停车，马志国靠路边停稳车子，关振涛下车解手。

    等他上车，马志国说：“关校长有点尿频呀。”

    关振涛嗯了一声，说：“人上了年纪，尿频也是正常的。”

    “我觉得关校长最好抽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马志国说：“我三舅去年检查出前列腺癌的，他也有尿频的毛病。”

    “是么？”关振涛有一点动容了，凡是涉及癌这个字眼的病症，都让人揪心。

    “嗯。”马志国很肯定的应了一声。

    关振涛沉默不语，心里却想着马志国的话，自己也许真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等培训结束，到松江市人民医院查一查，泌尿科的主任是自己的学生，找他查，自己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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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牛大叔提干(1)
    轿车经过松江市，于飞龙和刘杰都醒了，路过一家副食商店，于飞龙说自己嘴里很干，让马志国停车，他下车去买矿泉水，关振涛和刘杰、马志国下车抽烟，顺便活动腿脚。《+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林建军也下了车，外边的空气干冷却清新，林建军大口呼吸，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刘杰问林建军要不要抽烟，林建军说不会。轿车内空间狭小，五个人中四个喝了酒，车里的酒味很重，空气污浊。

    于飞龙买了矿泉水回来分给几人，问马志国还要多久到康城，马志国说还得两个小时吧。

    刘杰和关振涛抽完烟，一伙人上车继续赶路，于飞龙、刘杰和关振涛不时开几句玩笑。四点多钟，终于到达康城。根据市教委的安排，住进康城宾馆。

    四人下车后，马志国便准备离开。于飞龙说：“再有一个小时天就黑了，我看你最好住下来，明天吃了早饭再回去。”

    马志国不同意，出发以前他就与松江市的朋友约好了，晚上去找对方玩，所以坚持离开。

    “那你路上小心点，开慢点。”于飞龙说，马志国说他常跑松康路，不会有事，谢谢于校长关心。

    马志国离开后，四人走进宾馆，立即就有服务员过来，刘杰对服务员说我们是来参加校长培训班的。

    服务员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说：“几位先生请跟我来。”说完领着四人到总台登记，并在预备好的住客名单中把四人的名字做好标记。

    分房间的时候，刘杰主动提出和林建军住一起，理由是林建军与刘杰的年龄差距最小，共同语言能多些。关振涛无所谓，于飞龙虽然有心与林建军处处关系，但刘杰已经先提出来，他就不再说什么。反正培训要好几天，处关系也不急于一时，何况林建军虽然有被重用的苗头，短时间还无法产生影响。

    刘杰三十多岁就当了校长，固然有背景因素，个人条件也很优秀，他的心思周密，看林建军仪表堂堂，说话、做事都很沉稳，料定林建军日后要受重用，便有了与林建军提前建立良好关系的想法。

    而且，林建军只是新提拔的副科长，没资格参加校长培训班，周海山却点名让他过来，栽培之意很明显。

    领了钥匙和日程、时间安排表，就有服务员引领着四人上楼，并指引他们找到房间。

    林建军和刘杰分配的房间是407，房间里温暖如春，地上铺着地毯，床单被褥洁白干净。两人把旅行包放进电视柜里，刘杰将自己摔到床上，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刘杰有些疲惫。

    靠窗户，有一张圆桌和两把藤椅。林建军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赵本山主演的小品《牛大叔提干》 ，春节联欢晚会上林建军已经看了一次，里边最经典的一句台词就是“上顿陪，下顿陪，终于陪出了胃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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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牛大叔提干(2)
    这是赵本山和范伟合作的精品，讽刺了社会上的**现象，有钱吃喝有钱浪费，却没钱为一所农村小学换玻璃窗的事。《+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马经理咋不亲自吃饭呢？”电视里赵本山问。

    “马经理不是住院了嘛。”范伟回答。

    “啥病哦？”赵本山问。

    “经理除了工作太累，来了客人又不能不陪，他是上顿陪、下顿陪，终于陪出了胃下垂。”范伟说。

    “胃下垂，把胃喝下沉了？”赵本山问。

    听到这里，林建军忍不住笑了一下。

    刘杰说：“林科长你甭笑，现在有些领导干部过的真就是这样的日子，就拿三中来说，上级领导来了，你能不陪？不敢不陪？有时候真是喝怵了，就想躲起来，让副校长去陪着算了，但不行呀，来检查的、指导的都是上级领导，一把手不出面，人家会觉得你瞧不起他，这帮人可不敢得罪，随便找点事情，都能折腾你一顿。”

    见林建军没说话，刘杰便接着说：“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局机关的，没那么多闲事情，熬几年就能混个领导，真是挺好。哪像我们下边学校僧多粥少，又要业务能力，又要管理能力，还要能跑会要……”

    “局里也差不多。”林建军笑笑说：“左贵仁，您应该知道吧，眼看五十了，还是科员呢。”

    “林科长年轻有为，你什么时间提的科长？”

    “我今年26了，算不得年轻，前两年教育局扩编的时候，很多人23、24就走上领导岗位了，我是年后才提的副科长。”林建军说。

    “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刘杰说：“我看林科长是有福气的人，以后必然官运亨通，后来者居上呀。”

    “希望如此。”林建军说，心想自己傍上了周海山这棵大树，有他提携，日后在教育局内升迁自然毫无阻力，周海山才四十出头，只要不出大问题，他能再干十年，有他扶着，十年后自己怎么也走上局领导岗位了。想到这里，林建军也是踌躇满志，这次破格让自己参加教育培训班，就是要被重用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