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拐子日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山北青未了
东拐子日记
作者:山北青未了
本书着重描写了以李二、小桃红为代表的50后农民,他们的爱情故事。以及在改革开放大潮中的不俗表现。有欢乐也有眼泪,有成功也有失败。
第一章 庞大的心事
自序
邻家有个校猴女,今年刚好三岁,这天头午和她奶奶来我家串门。《+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她梳着朝天小辫,高高向上,一蹦一跳进的院来,后面还跟只小花狗。看她样子天真烂漫可爱,便想逗逗她,我招手将她唤到跟前:“小可爱,来二爷跟前”。
同来的本家嫂子拍打一下她的肩膀,用手轻弹一下她那朝天小辫,问她:“狗有尾巴没?”怕她回答不上来,我赶紧用手指指她身边的小花狗的尾巴。
小可爱明白了我的意思,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有尾巴。”
我继续诱导:“猫有尾巴没?”
“有尾巴”。她身边的奶奶见她回答的有些慢,赶忙歪过头来救场。
“很好”。我表扬这可爱的小宝贝,随后便提议:“咱说的快一点好不好?”
她点头答应。
“狗有尾巴没”?
“有”。
“猫有尾巴没”?
“有”。
“咱再快点,狗有尾巴没”?
“有”。
“猫有尾巴没”?
“有”。
“你奶奶有尾巴没”?
“有”。校猴女猝不及防,叫我带沟了。她话已出口,我便朝着她怪笑。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她那即呆又无奈的表情,我得意的大笑起来。
她奶奶赶紧伏身给她指点:“你二爷耍你。奶奶是人,不是动物,不长尾巴。”她转过身让校猴女看看身后:“你看是没长尾巴吧。”
小宝贝虽小,吃不准那句话说的不对,但她看我得意的表情,她也知道一定不是好事,几秒钟后,她突然用尖尖的的二拇手指头指着我的鼻子尖,细细的童雅之音送出口外:“你坏蛋”说完便跑到她奶奶的身后,偷偷的看我,任我怎么哄她,她都不再到我身边。
是啊,“我坏蛋”。童言无忌。我从一懵懂少年,转眼即到五十有八。世事如云烟,轻飘飘一挥而去,而今,头发已然全部花白,双腿再也难撑身体之重,先是单拐,后是轮椅,继而病瘫在床的噩运,把我的精神捣的粉碎,再无意气风发之情,更无纵身跃高之力。生命的蜡烛不久便将耗尽,赶紧写吧,过去的那些好事坏事,再不动手,或许要真的抱憾终生,时光真的不等人啊。
第一章庞大的心事
从齐国古城往西走六十里地,有个四面环山的村庄----拐子庄。庄不大,两千来口人,汉族居多。三个大队,合拢成一个自然村。分别叫东拐子、西拐子和南拐子。村南面是胶济铁路边上的四宝山。有人说此山古时叫四角山的,因为它是四个县的交汇处。南面是淄川县,东边是青州县,当年孙二娘开店卖人肉馒头的十字坡,就在这儿不远,去年有事我打此经过,还特地到十字坡饭店就餐,只不过吃的不是人肉馒头而是涮羊肉。拐子庄的北面是桓台县,西边是邹平县。过去常听人说,某人犯了事,便跑到四宝山上躲藏。这家县衙拘人,他便跑到外县的地界上,差役就是看见他坐在那也是干瞪眼,拿他不得,司法不过界。拐子庄的北邻是个很少见的姓氏和山名,叫隽家山。山下住着隽姓很多人家。作者也到不少地方,从未见过这个姓的人。你说怪不怪?拐子庄的东边叫九顶山,山不高,连着九个顶。前几年,大搞水泥厂,开山炸石,把个九顶山开的没了顶,活象一块地瓜叫羊啃了上半截一样,难看而又可怜。水泥厂陆续迁走之后,山上荒凉一片。风吹荒草瑟瑟作响,惨不忍睹。不过这几年变化很大,政府出钱种草种树,在山半腰修小型观景水库,还修几条蜿蜒曲折的环山小公路,跟着放了很多野山鸡之类的活物,现在是兔跑鸟鸣叫,那景叫人看着顺眼,山一绿玩的人便多起来,便成了淄博市的肺。这肺一折腾效果还真不错,使的拐子庄受益匪钱,随着旧村改造,从前老百姓家的破土坯房子换成了楼房。老百姓基本不用掏钱,旧房一平方换新房一平方。鸟枪换炮。很多花白胡子的老人都说,做梦也想不到,今辈子能住上这么好的楼,要知道,在老农民的心里,楼可是城里人的专利,里面净住些有钱人。咱老百姓就是四宝山的草,没人管也没人稀罕。今日个这荒草也成了宝,我的个亲娘唉,这都是**给的福啊,要不是搞开发,住楼梦,东拐子的人,还不知要做到哪一代哩。
时光倒退到五十多年前的一个早晨,太阳刚从东边的九顶山上露出头来,庞大便早早的来到东拐子小学开教室的门。因为他家和学校是斜对过。南北大街的东边是由家届改建而成的学校。大街西边便是庞大的家。那时节,东拐子才八百来口人。分成八个生产小队,庞大是第五生产队,正是村子的中间---腰上。那时学校也没有住校的老师,更没有配套的设施。北边是家届的正堂,比较高,有五级青条石台阶,是一年级的课堂。东屋是矮房,是二年级的教室,西屋最矮,只两间小屋,是老师的办公室。里头有四个老师办公。而教我们一年级的女老师,便是进门靠东墙第一张办公桌。因为那时李二是小组长,下课时收作业给老师放到办公桌上,第二天上课前再把老师批好的作业发给每一位同学。有时是在上课前把每人的作业本放到每位同学的课桌上。
庞大开了一年级教室的门,他的好朋友----同桌的李二便跟在他的身后,第二个进了教室。他的傻弟弟庞二和他的妹妹小桃红也紧跟着进了教室。那庞二天生呆傻,看到课桌上的作业本,伸手拿起来便撕,他妹妹小桃红是奉母命专门看管她二哥的,见状赶紧伸手去夺,那庞二人傻,劲不傻,眼看要把人家的作业本撕成两截,李二急中生智:“咬”!小桃红张嘴腰住庞二的手指头,那庞二受疼不过,松了手,小桃红赶紧把本子递还给李二。李二整平了放回原处。庞二还不散伙,伸手又要拿第二张桌子上的本子。庞大赶紧抓起一个杌子,举过头顶,就要冲庞二砸过来,那庞二见状“嗷”的一声叫,三蹦两跳下了教室的青石台阶,一溜烟的跑回了家中。
一年级占的是家届的正中间三间,东边是临时搭建的厕所。第一节课后,庞大和李二一起到茅厕撒尿。庞大刚要尿,李二突发奇想,他说庞大:“别看你胖呼呼的比我壮,但尿的不一定高,咱俩比比,谁尿的高尿的远,便是好汉,你敢不敢跟老子比一比?”
这庞大也是少不更事,吃都吃不好,比的哪门子尿高尿远哩。这李二脸黄、腰细,一付吃不饱的病秧子相。庞大自恃五短身材,有劲。比赛开始:第一项,看谁尿的远。李二先尿,出去一米多,再无力前冲,落地拉倒;庞大也是一米多远,比李二少一扎多点(一扎:努力撑开拇指食指,中间的距离),得了败将之名。那李二得了第一,自然洋洋得意,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口中念念有词:“庞大呀,不行就是不行,不能装行呀。”差那么一点点,庞大当然不服输,可肚里没了尿,接着比也比不成啊。两人约好,下午第一节课后,再比尿高,非争个第一不行。
当天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李二和庞大急不可耐的来到小厕所,李二当然还是打头炮,目标是看谁能尿过小墙去。李二的成绩和头午差不多。略有进步,离墙头还差一扎多点。同学们见二人比赛,都凑过来观看。一些人便自觉组成啦啦队,纵情高喊:“庞大加油,庞大加油!”助阵声嘈杂、热闹。有人嬉笑,有人笑骂,庞大从小没得到过这么多人的鼓励支持,不知哪来的劲,一下蹦到墙边一个喂牛的石槽上,蹩足了劲,脸红脖子粗,放手一搏,不对,是放手一尿。“哧”一声,一溜长长的尿液,象离弦的箭直窜过墙头,尿到了墙那边。同学们一阵欢呼,庞大正要发表胜利感言,突听墙那边女老师的骂声:“王八操的,尿我一脸。”学生们顿时大惊失色,顾不上庞大,“哄”一声从厕所里跑出来,竟相往教室里跑去,坐在座位上,装看书的装看书,装做作业的装做作业,都跟没事人一样,单等女老师进教室,一个个被动等待老师的处罚。
教一年纪的女老师,年龄也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当时她在隔壁小解,听见这边高声吆喝庞大加油,她不晓的这边出了啥事,便想探头往这边看个究竟,她毕竟是一年纪的班主任,出了事她要负责呀,正当她把头刚探过来时,不料被庞大的尿箭击中,当时一股臊味扑面而来,呛的她流下两滴眼泪。当她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气的暴跳如雷,从女厕直冲进教室,揪住庞大的衣领,把他从教室里直接拖到门外的窗户根底下,摁倒在地,拳打脚踢,一顿胖揍,庞大这个王八羔子,一边挨打还一边出卖朋友:“都是李二叫我尿的。”
“好哇”。女老师怒骂一声,而次冲进教室,抓住李二揪到外头,这回不是拳打脚踢,而是采住李二的头发,往前一拉,往后一送,来来回回的折腾。几个来回下来,李二被晃的头昏脑胀,找不着东西南北。只是被动的撑住身体,努力不被摔倒,后来竟和女老师撞个满怀,跌进她那还不太成熟的怀里。
女老师推开李二,骂道:“你是咱东拐子最大的祸害。”她勒令两人站好,低头挺腰罚站,也不说罚几堂课,随后气呼呼的进了办公室,趴在桌子上哭起来,其他的老师过来询问,他难以起齿,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下午放学时,女老师独自走在学生前头,不再看庞大李二两个。天快黑的时候,学校已是空无一人。教室的门仍敞开着,钥匙在庞大手里呢,他默默的锁好教室,拉着李二走出学校,街上一片沉静,许多人家都已经点起了煤油灯,两人在街上稍站片刻,约好明天向女老师赔礼道歉。
第二天上课前,李二庞大二人穿戴整齐,戴上红领巾,主动来到办公室女老师的面前站好,扬手行少先队礼,然后低头认错:“老师,俺俩错了,请你处罚,你不要再哭了。”
女老师摸摸庞大那圆溜溜的脑袋,又替李二拉拉皱巴巴的小褂衣角,苦笑一声:“不全怪你俩,老师也有责任,更不应该打学生,你俩可是咱班里的骨干:一个是作业组长,一个是值日组长;好啦,李二去发作业,庞大擦黑板。”
至此,这场风波才算平息。打那以后,庞大尿尿总是小心再小心,恐怕惹出麻烦来。都是这回种下的祸根,十几年后,李二因为撒尿惹出更大祸事,先是差点被弄死,后来鬼使神差,竟然因祸得福,交了桃花运,捡了个能干的媳妇,逃脱那光棍子的噩运,到底怎么回事,后头再慢慢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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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糖豆和钢蛋
庞大娘的娘家是山南人,当地所指的山,自然是四宝山,那时候,山哑口极小,山南和山北的人来往很少。《+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她家祖上是铁匠出身,据说是兵器世家,善于钩镰枪的打造,到的近代,冷兵器渐被热兵器替代,她家手艺慢慢失传,到的庞大娘出嫁,她的父亲,也就是庞大的姥爷,依照着钩镰枪的样式进行了改造,给他女儿打造了一副带有兵器性质的火钩。表面上看这双火钩儿有点像正常烧火的火钩子,但是不全像,更特别的是这双火钩子的材料,不像钢不像铁,坚硬无比。重量比普通的铁器偏轻,拿在手上很是顺手,即能烧火,也能防身,又不是国家禁止的刀剑之类管制刀具。小桃红后来出嫁,和刘瘸子开饭店,使得便是这对火钩,她的出名也出在这对火钩上。只要她杏眼园睁,怒目而视,双手紧握火钩,便是谁也不怕,再壮的汉子看见她那架势,特别是那对一碰铮铮作响的火钩,让人望而生畏,新生惬意,她那冷酷的表情,那紧绷的嘴唇,尤其是她那一袭清风拂动的红衣,给人一种神秘不可冒犯的威风。每当饭店出现这种场景,都是惹事的人嘿嘿干笑几声,嘴里都嘟哝着好男不和女斗的俗套话,老老实实拿出钱来结账走人。小桃红也会顺水推舟,给个微笑,双方化干戈为玉帛,临走,小桃红不管吃亏还是沾了便宜,顺手丢给那闹事的人一盒好烟,这样,大多数的客人还是会回来吃饭的。小桃红更是大人大量,从不和闹过事的客人计较,有时,还会特别照顾一下,这便使的东拐子饭店的回头客越来越多。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这天是星期天。初春的阳光温暖着人们的身心。庞大娘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娘捎信来,说她娘家的侄子今天结婚,需要前去贺喜,名字叫‘添饭’。那时候条件不好,人的生活水平低,像这样的实在亲戚,是要蒸白面馍馍的。一般都是用个大箢子,下面装上一大层地瓜干,最上面的一层平摆上一层白面馍,有六个的,有八个的,这就是最高的礼物。庞大娘家境不好,亲戚们都知道,丈夫常年有病,还是那不好医治的痨病。一喘两对头,重活不能干。即便生产队照顾他,让他看看场什么的,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大家都一样穷。庞大娘早早把饭做好,照顾庞大爷吃完,拄着拐棒去给队里看场,随便捎几个窝头,中午、晚上索性和喂牲口的老李头在生产队的饲养所凑合几顿,省的来回跑,社场离家有半里远,平常人走这半里路不觉的啥,可他是个痨病秧子,走个十步二十步便得坐下来喘两口,不的话就得憋死。所以,庞大爷总是马扎不离身,用一根细绳把马扎绑住,像当兵的背枪一样斜背在身上。随时随地坐下来休息,现在农村的很多老人,还是这样的。
庞大娘吃过早饭,叮嘱庞大和小女儿小桃红,一定看好庞二。一是不能叫他跑出去闯祸,二是不能伤着他自己,拿块石头扔出去,打着人家的孩子不行,肯定得去给人家孩子看伤。他仍石头,方向性极差,有时仍的很远,有时仍的很高,垂直落在身边。有一回便砸在自家头上。砸的那血从头上淌到脖子里,差点要了他的命。
太阳要落山了,庞大兄妹三人早早的等在庄外的土围子外头,眼巴巴的盼着娘亲回来,能带回点好吃的,回礼一般回两个馍馍,庞大兄妹三人等的就是这点事。
小桃红眼尖,她爬到土围子的高处,向南张望,老远看到一个老妇人,手挎大箢子,头上包着毛巾,那不是娘么?她赶紧从土围子上溜下来,跑到哥哥面前,欢声道:“娘回来了,快看,在那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庞大也隐约看到了娘的身影,庞二也哇哇的叫着,不知道他叫的啥,总之,他是看见旁人高兴他也高兴,别人哭,他也高兴,还呲着牙笑里,要不怎么叫傻呢。
母亲的身影依然很清楚,庞大拉着妹妹的手,庞二在后面跟着,兄妹三人欢快的跑到母亲跟前,庞大接过母亲的箢子。庞大娘一弯腰抱起小女儿,又拍拍庞二的肩膀,一家四口,喜滋滋的往家走。庄上许多人看见庞大娘眉开眼笑的样子,知她心里高兴,也都纷纷跟他打招呼,庞大娘一一答应,抱着小女儿进了自己的家门。到的屋里,小桃红挣下身来,关上房门,庞大这才掀开箢子上的红包袱,里面有两个白馍馍,那庞二哪见得了这个,伸手要抢,被庞大张嘴往下一咬,吓的庞二赶快抽了手。兄弟俩这一夺,箢子一晃动,子箢里面一颗用纸包着的园溜溜的东西在笼子里翻了一个身,小桃红很好奇,伸手拿起来看,从来没有见过,这是个啥东西?
“那是糖豆”庞大娘脱下出客的新衣裳,穿上平日里的衣服,他告诉庞大:“就一个糖豆,你仨分着吃,用舌头舔舔可甜呢。”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到底怎么个甜法,她也没舍得尝尝。今天去贺喜的人,每家分一颗糖豆,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他是母亲,哪舍得自己吃呢,让孩子们能吃上点好东西,看孩子那津津有味的吃相,当娘的已经心满意足。嗨,这就是娘啊,千方百计为女儿们着想,可那个儿女千方百计为娘想过?这正应了那句古话: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吆。
庞大慢慢的扒开糖纸,一颗圆溜溜、颜色褐红的糖豆露了出来。庞大是个好哥哥,他先把糖豆用右手拿着送到妹妹小桃红的嘴边。小桃红伸出尖尖红红的小舌头,舔了几下糖豆,然后双脚一蹦在屋地上跳起高来,两手高举过头顶,在上面拍着手:“糖豆真甜呀。”她的身子轻轻的旋转着,头在不停的摇晃,两只小辫扑楞着乱晃,尤其那两个红红的蝴蝶结,更是在空中随着她拍手的节奏,有序的风舞着,这是她长这么大最高兴的一天,因为她第一次尝到了糖的滋味。
庞大拿着糖豆想叫庞二也舔几口,哪料庞二一伸手一把将糖豆抢在手中,还没等庞大反映过来,那庞二早将糖豆送到嘴边,大嘴一张,“咕咚”一声响,糖豆早已落入肚中。庞大大惊,慌忙过来,扒开嘴伸手往嘴里去抠,那料被庞二咬住手指头,疼的嗷嗷只叫唤。还是小桃红经验丰富,伸手使劲捏住庞二的鼻子,庞二只得张嘴喘气,庞大这才借机抽出手来。
庞大的手疼,又没吃着糖,急了,不知哪来的大力气,一把将庞二按倒在炕上,叫他仰面朝天躺着,吩咐妹妹小桃红:”坐肚子上,赶快蹾。”
小桃红依照哥哥的指示,坐在庞二的肚子上,站直了身子,一下猛蹾下去,蹾的庞二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庞大不管这些,两眼死盯着庞二的嘴巴,盼望着糖豆能从那里吐出来。天与愿违,小桃红使劲蹾了三次,糖豆还是不出来,庞大又命令:“站起来用脚蹾。”小桃红也不含糊,从炕上跳起来,两脚猛的踩在庞二的肚子上,直疼的庞二嗷嗷叫,糖豆还是出不来,小桃红又来一下,糖豆还没出来。突然,小桃红觉的味不对,赶紧往庞二腚上一看,坏了,屎出来了。可糖豆还是没影,把个庞大急的抓耳挠腮,咋办呢?正在这时,庞大娘听见庞二惨叫,从旁边专门做饭的小棚子过来,一看三个小孩的架势,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把小桃红从炕上抱下来,叫她穿上鞋,那庞二得这机会,翻身从炕上蹦下来,一溜烟的逃脱出去,待到大门外,一直不敢回家。
庞大娘摸摸庞二的园脑袋,替他擦去委屈的眼泪,顺手从箢子里拿出来一个蒸馍塞进他手里,安慰他:“糖豆纸归你,你吃一个整馍,另一个他俩分着吃。”说完便拿来家什,打扫庞二拉在炕席上的稀屎。
小桃红眼巴巴的看着哥哥吃馍,馋的只砸嘴:干咽吐沫。庞大不在可怜他,转身朝着墙吃馍,庞大娘也不责备庞大,又从箢子里拿出来最后一个馍馍,掰一边稍大点的给小桃红,把剩下的小半边小心的放进笼子里,留给那不懂事的傻儿子。聪明也好,傻也罢,天底下有那个娘不盼着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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