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拐子日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山北青未了
老炮台跳着脚和孙寡妇对骂了好几句,把孙寡妇气的脸色黑紫,差点死在这里,挣扎着走出饭店,一路骂着往南去了。
孙寡妇虽然走了,老炮台依然不依不饶。他上前一步,伸手把他哥哥的脖领子往前使劲一拉,又使劲往后一推,再一松手,老李头把持不住脚步,蹬蹬蹬后退两三步,脚下踩着蛤喇皮一滑,一腚坐在地上。老炮台指着他说:“大伙看见了么?这个熊样的糠心糟老头子,黄土已埋到头顶。说不定明天早上就爬不起来,吃了那伸腿瞪眼丸子,一命乌呼哀哉。也不知吃了哪包老鼠药没药死,变成个媳妇迷,逢人就叫人给他介绍个娘们,这直接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你们看看,就他这身板,这年令,找个娘们进家,还不是光看着么?又办不了那事儿。纯粹是失心疯的老浑蛋。”
老炮台骂完他哥哥,开始骂在场的众人:“你看看你们这伙人,都是些什么东西!李二早年死缠着小桃红,一直到把她缠死还不拉倒。前两年勾塔上庞大老婆刘学银,玩够了,一脚踢回去,再开始玩庞大的小老婆,敢情是个出了名的花花肠子大孬种。”他见李二气歪了鼻子,便开始骂庞大:“长的跟个冬瓜差不多。歪瓜裂枣的下水货,拿着村里的推土机去搞女人,还把买养路费的钱买成手机送给小姐。现今开个狗屁海鲜楼,专给我哥这样的棺材瓤子拉皮条。丁点好事不干。”
老炮台转手指着二英子和老于:“看这对奸夫淫妇,表面上装正经,暗地里勾勾搭搭。以为李老爷我不知道?我站在我家平房顶上晒棒子,把你俩的那些不耻勾当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有皮家小子,硬往我哥身上贴,想认爹咋的?当年你娘是我嫂子。大着肚子改嫁到皮家,你想进李家大门,来个认祖归宗,是不是?这件事得我点头才行,哼!”
五凤上前问:“你哥想找个老伴伺候他的生活,你为什么反对?他有了老伴能减轻你的负担。”
“这里头牵扯到钱呀。不知你们这帮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们不知道哇。” 他指着坐在地上的老李头解释说:“他这把年纪,说死连个信也没有,没前兆。突然一伸腿,他的钱归谁?还有他的那套楼房归谁?按理归我们家三炮台呀。他的财产继承人是我儿子,连土地补偿款加房子,一百多万哪。外头那些女人想嫁给他,还不是为了房子和钱吗?你们想过没有,他要找个年轻娘们,他一死,把钱和房都撇给那娘们享用,我们这些年不白等了么?继承不着东西和钱,那我儿三炮台还有什么盼头?”
“噢,你们一家父子,平常对他不管不问,就光等他死了继承他的钱和房呀?”
“那可不怎的?光等就能等到那一天,其实也不急。但他要找媳妇,得和我先写好合同,把钱和房子过到我儿三炮台名下,才能允许他再找熄妇。想把房子跟钱挪到外人手里,连门也没有?”
李二说:“老炮台,你这套理论行不通嘛。平常不养老,光等着死后继承财产,这说不过去呀。若平常养老,伺候的周到,老头死后继承他的财产,无可厚非。”
五凤说:“生不养死不葬,没资格要那钱和楼。”
老炮台把眼一瞪:“他是我哥,我怎么待他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们这帮人不识好歹,妄图窃取我哥的财产,一个个争着给他舔屁股,争着给他心甘情愿当干儿子,图的不就他那钱吗?这屋里就五凤一个好人,可惜还是个瘸巴。”
李二、庞大、老于、皮驴四人,互相使个眼色,发一声喊,一齐冲上前去,把老炮台拖翻在地,狠狠的一顿拳打脚踢,直打的老炮台哭爹叫娘,杀猪般嚎叫。打过之后,李二吆喝:“女人们转过身去。”四个男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站好,扒开裤子,拿出各人的二掌柜,对准老炮台一阵水枪扫射,看看伺候的老炮台差不多了,众人不再理他,纷纷走出海鲜楼。庞大也上楼歇息,单等老炮台滚蛋后好下来收拾残局。
老李头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他弟弟老炮台死活,慢慢走回到老于家,问老于:“下一步怎么办?”
老于端祥老李头半晌,知他还是惦记那娘们的事。无可奈何的摊摊手,劝他说:“老李头,媳妇的事,不提也罢,不好办哪。相了两回亲,两回都叫你家里人闹的不欢而散。你的亲事,我们真不敢再管了呀。大伙若再给你帮忙,三炮台爷俩非和我们动刀子拼命不可!要办这事,你必须先把你家那些屎擦干净才行。”
老于说:“婚姻法讲的很明白,你死后他们才能继承财产,现在这情况是,三炮台巴不得你快点死,你早死一天,他就早一天继承你的财产。依我看,你不如回家去,一绳子吊死在屋梁上,随了他们的心愿。你看你,关健时刻,连个屁也不放,好家伙,叫老炮台把我们几个好生骂了一顿,当时你为什么不跳出来说句公道话?想要搂老娘们,又不想得罪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回去吧,先找你侄子三炮台交涉好家产问题。再说了,你的钱和房子问题定不住调,找个年轻娘们,过个三五年,你一伸腿倒图了利索,撇下女人怎么办?那时走也走不了,住下没房子住,没钱吃饭,你这不是坑人家吗?到那时,你死了,我死不了哇,人家哭哭啼啼来找我,叫我如何是好?那时候我坐蜡呀,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干。”
老李头说:“我回家把我那头安顿好,你这头也不能闲着,联系好孙寡妇她们,随时准备去登记。”
老于不耐烦的挥挥手,叫老李头快走。他心暗说:“登记?还孙寡妇?去球滚蛋,抱脑袋玩蛋,做梦去吧!现今这老娘们比大姑娘值钱,没钱没房子,孙寡妇甭说登记,你掀开锅让她往里头撒尿,她还懒的脱裤哩,更别说登记,简直是痴人说梦#旱他媳妇迷,真对头。要不为那些药,老子才懒的尿你这一壶!”
老李头刚回到家,三炮台就找上门来,问老李头要了两千块钱,说给他爹去看病。临走时还说:“大爷,你觉着身体不好,早点跟我说。
();要上吊的话,爬不上去,我把你抱上去也行,爷们一场,你碰上困难,我不能不帮啊。要喝农药,小卖部就有,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买药时,千万别说买药是为了喝下去自杀,要那样说,代销点不卖给你。要说成是杀虫,庄稼上用,人家才肯卖,听清楚记住了?”
老李头气的浑身发抖,弯腰拾起坐的马扎,要打他侄子三炮台这个蓄牲。三炮台根本不怕,把那两千块钱在手上摔的哗哗直响,仰天笑的比驴叫声还高,扬长而去。
老于的儿子不是省油的灯,带着几个光头小子,来到海鲜楼,抓住刚从地上爬起来要走的老炮台,左右开弓,劈手就给他脸上两巴掌,恶狠狠的说:“老棺材瓤子,你于爷的场子你也敢砸,胆够肥的。拿八千块钱包赔损失,要不我这就报警,连打带罚,派出所处理也轻快不了。说!公了还是私了?不赔钱老子叫人把你儿子弄成残废!三炮台三天两头去凤凰舞厅溜冰找小姐,我收拾他,有的是机会。”
老炮台早就听人说老于的儿子在外头不正干,好象入了什么黑帮派,替人收账挂带着敲诈勒索,是个利害角色,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当时害了怕,乖乖的答应赔八千块钱。老于的儿子再在他腚上猛踹两脚,押着他回家去拿钱。这还不算,老于的儿子还命令他赔偿海鲜楼打碎的那些盘碗,老炮台一一照办,不敢有半点违抗,为的就是保他儿子平安。这样的爹,对他兄弟凶神恶煞,对自己的儿子百般护短,人呀,怎么说才好呢。[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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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老李头想媳妇成了块心病,三天两头泡在老于家里,缠着老于去给他重新介绍南拐子的孙寡妇。《+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老于被缠的实在无法推脱,只好硬着头皮,领他直接去了南拐子。一进孙寡妇家门,就被孙寡妇数落了一顿:“我说老李头,想娘想疯了是不是?你自己的事自己还做不了主,还有脸出来找媳妇?真是的!不知道丢人多少钱一斤?”
老于搭讪着说:“这回他说好了,自己做主,别人谁说了也不算数。自己的炮仗自己放。”最后老于还不咸不淡的加上一句:“自己拉在炕上自己打扫。”大伙听听,这样的媒人出来说媒,这亲事能成才奇怪哩。不成才在情理之中!
老李头把一千块钱放在茶几上说:“这是上回那衣裳赔偿。”
老于也不客气,拿起来塞到孙寡妇手上。老于料到这回带老李头贸然登门,凶多吉少,结局不堪设想。他计划来个金蝉脱壳之计,借到院外上厕所开溜。
孙寡妇早料到老于会溜之乎也,便在他声言出去上厕所还没出屋门之际,就给他打上预仿针:“我说老于哇,你可是个君子人,若从尿道里逃跑,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即然你把老李头领来我家,他要在我家出点什么事,追查起责任来,你可脱不了干系。”
老于苦笑道:“看你把我老于看成什么人了?孬好我在东拐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事要走,我也需要向你请个假不是?你和老李头先扯络扯络,落实一下双方处境、情况。有疑问实属正常,有问题早提到桌子面上,省下日后清不清浑不浑的搅缠不清。老李头就这炮枣。你该审该问不要客气。(炮,旧时的称重单位,十六两等于一斤,这种老称的三十斤叫一炮,约合现在三十三斤左右,过去人们口头上说的半斤八两。一斤等于十六两,说的就是这种老称——作者注)
老于在孙寡妇的小院里转着看了一会,觉着看头不大,就坐在院里的马扎上看几只小鸡儿啄食,他从屋里躲出来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你俩谈的好是我的功劳。大媒首功一件。谈不拢演砸了锅,是姻缘不到。老李头在屋里头自说自话,下的那些保证,还有那情况介绍,失实或吹牛过大。日后兑现不了,都是你自己惹的麻烦。比如许愿,在孙寡妇这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回去办不了难看,海口是你个人夸下的,回去食言,责任自负,不管以后这门亲事是成是散,老于皆不担责。还有孙寡妇这边,老李头是我领来的不假。可考察过程,我老于没参与,是好是坏你自个拿主意,即便将来不如意,也是你考察不严,怪不得别人。
老于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哩,孙寡妇从屋里可就出来了,把老于拉到一个僻静处,劈头就问:“老于,你想坑死我呀。哄我跳火坑是不是!“
老于急问:“他怎么说的呀?“
“走,到屋里你自己听吧。”孙寡妇毫不客气的抓住老于衣袖,把他拉到屋里,往马扎上把他一摁,说:“老李头,把你和你侄子定的那些条条框框,一五一十再说一遍!”
老李头说:“也没什么大事。定的第一条是把楼给他钱给他,先交割钱和楼,完了再结婚。”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些什么东西?”
老于急了,质问老李头:“你把钱和楼都交给你侄子,你怎么过日子?”
“每月去他家里领,我那楼和钱,他只是替我暂时保管,将来还会还给我的。”
老李头说话的声调渐渐变低,搭拉着脑袋,不言语了。
孙寡妇暗自咬牙瞪眼,用手指着门口,示意老于带着这老呆子快走!
老于心里那个气呀,他原以为老李头跟他侄子办好了那事呢,万万没想到他爷们弄这么一套臭协议。把钱、楼交出去才让结婚,这弄的套什么呀?直接是弄些屎么#蝴怕老李头赖在这里不走,便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该死,真该死。下午还有大事要办哇。”他哄老李头说:“李二托劳翠花给你介绍的那个娘们,定好了在李二的办公室见面呀。瞧我这记性,怎把这大事给忘了?”
老李头一听还有个娘们等着见面,顿时精神焕发,两眼充满希望,问:“那家女人是谁?还是上回那个年轻娘们吗?”
老于摇头。孙寡妇催促道:“别打哑谜卖关子,赶快说是谁,叫他放心走罢。我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哩。”
“还要留我在这吃饭呀?少买几样菜就行,不必破费。”老李头这样说。
孙寡妇一听这话,气的鼻子都歪在了一边,用手指着门口,示意老于带这老傻货快走。
老于见孙寡妇很急,故意说:“慌什么?天还不到十二点,再玩玩罢。”
孙寡妇回不过脖来,只好忍住气说:“那??那??那我去买菜啦。一会就回来。”
老于说:“孙家妹子,你去农贸市场给李二捎个信,说相亲不慌。拖一下也好煞煞对方锐气,省下要条件太高。”
老李头追问:“女家是谁呀?”
老于胡诌道:“是劳翠花他小姨。”
“不对吧?劳家妹子跟我过了两年,她没妹妹呀。”
“表的,表妹懂不懂?也就那二妞子她娘。”
孙寡妇出门去农贸市场买菜,转了一圈,胡乱称了几样青菜,赶紧挎着菜蓝转回家来,推门进屋一瞧,老李头躺她床上,正在揩鼻涕,因为鼻涕太稠太粘,三甩两甩,怎么也甩不到地上,最后他索性把那腥臭的鼻涕抹在了她的床腿上!脏的孙寡妇只想吐。她捂着嘴问:“老于呢?”
“他叫我躺你床上歇会,他寻你去了。”
“啊?对了,老于叫我告诉你,叫你现在就去相亲。那女人在李二办公室,从早晨等到现在,早等急了,不耐烦,嚷嚷着要去相那洪县长哩。老于在那边拦着她,你快去呀。去的晚了,叫别人占了先,那媳妇就被别人领回家,多可惜呀。你先去弄那年轻娘们要紧!”孙寡妇帮老李头穿上鞋,把拐仗递到他手上,扶他走出院门,催促他快走。
老李头还不忘回头叮嘱几句:“那头若不行,我再回来啊。”
“去死吧你!”孙寡妇骂了一句,“呼隆”一声关上大门,在院里骂道:“死老于,弄着你这傻爹领我家来,可气死我了!明天逮住机会,非骂你个狗头喷血不可,我叫你使坏!”
老李头急忙赶到农贸市场,远远看见老于站在街中心,他赶过去问道:“老于,我过来的不算晚吧。”
老于指着李二办公室说:“刚走不久。那娘们从早晨一直等到中午,你怎么才来呀?是不是在孙寡妇床上睡着了哇?”
老李头喃喃的咕哝道:“我就在她床上睡一小会儿,不想耽误了大事。那娘们下午不会再来么?”
老于没好气的说:“天底下就你一个男人么?完了!叫旁的男人领着回家了。”“那我还没媳妇呀?”
“这事得找黄大阔,村民讨不到老婆,他应该负全部责任。谁叫他是村长呢。回家去吧,等我和庞大商量一下,看他有什么高招。这两天你在家,哪儿也不能去,净等我的通知,随叫随到,千万不能象今天这样弄的鸡飞蛋打,两不着调。”
老李头点头答应,有些极不情愿的回家里去。
过了半个来月,街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老李头问路人,街上发生了什么事?人家告诉他说,是洪县长结婚。他问,找的谁家女人?
“南拐子孙寡妇呀。”老李头一听这话,急的直跺脚:“不行,不行呵。那孙寡妇是我先去相的,是我号下的媳妇,她不能嫁给拱县长哇。”
路人对老李头这些胡言乱语并不理解,上下打量他几眼,心里说:“这老头有病?有号房子号家俱,也有号地面晒麦子的,头一回听说媳妇还有号下的。真是个老媳妇迷。”
也不知是谁多嘴多舌,说洪县长的媳妇是老于保的媒,听到这消息,老李头当即火冒三丈,他咬着牙,用拐仗敲的地皮通通响,发狠道:“老于呵老于,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买了你好几万块钱的药,你却把我号下的孙寡妇给了别人,老子非找你算帐不可!”
( 东拐子日记 p:///1/1196/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老李头气势汹汹来找老于麻烦。《+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对孙寡妇嫁给洪县长一事,老于对保媒一说,矢口否认。
老李头骂道:“姓于的,少嘴说不值半壶酒钱,满嘴里胡说八道,胡弄老汉,欺我耳聋眼花么?告诉你吧,我耳聪目明的很!想欺负老汉无能,没门!”
老于见他不依不饶纠缠不清,提议道:“响鼓不用重槌敲,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咱去问问孙寡妇,到底是谁让她改的嫁,两下一对质,真相自然大白。还用的着在这儿大呼小叫么?今日这声嗓这么高,想必是那保健品起作用了罢。”
老李头把脖子一抻,道:“吃的量比先前多了好几倍,还能一点事不管么?我还给了我弟弟一大半呢。他除了自个吃以外,还送给他丈母娘一大些,估记快吃完了吧。”
老于道:“完了,完了呀。这保健品要连续不断的吃才行,这么好的药,不能断了顿。送给你弟弟多可惜呀,告诉你,这药可缺。老年人越来越多,老令化。没听说么,东边有哪个岛子上的鸟国,人口的一半是老人,大街上瘸腿瞎眼的人到处都是,那些人活着,靠的就是吃保健品。他们一天不吃,据说连屎也拉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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