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拐子日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山北青未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二让劳翠花过去帮忙,把小桃红的门面房里外收拾干净,重新找人刮瓷装修一新。《+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把楼上各个房间的用品,照原样摆好擦净,为的是想早一点唤醒小桃红的失忆。
一连过了半月,还不见小桃红回来,还有一个问题,李二老觉着脊梁股发冷,老觉着有不少眼睛在黑暗中紧盯着自己。无论他在办公室还是回家睡觉,都觉的浑身不自在,象有芒刺在背。他为此心烦意乱,安排黄四眼、三胖子还有劳翠花、王有新几个人反盯梢,也没找出什么人来。他隐隐觉的对手技高一筹,连他的一举一动都掌握的分毫不差。
黄四眼这几天也感到有些不对劲。他也向李二反映,总觉着有人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左右,但具体是谁,他想抓,但好几次均告失败。李二心里想:我做的全是合法生意,儿子那边税收一分不少交,他自己这里,农贸市场上人们贩点青菜,卖点鱼肉瓜果蔬菜,小本生意挣个血汗钱又不违法。小芳经手的那商店手续齐全,没什么事呀?
李二在夜里睡不着,一桩桩一件件反复检查自己的一言一行,没什么违法违纪的大错误和明显的不对。尤是和劳翠花同居不合法,但这事两人你情我愿,周喻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存在奸淫妇女的劣迹。自己也不是党员,群众影响是不大好,可给党和政府脸上抹不着灰呀。纯属个人操行问题,顶多算个道德败坏而已。况且是劳翠花上竿子让我搂,别人瞎操的什么心!夜里。李二问劳翠花:“你觉着这几天哪里不对劲么?”
劳翠花摇头道:“没觉出来。”
“真是猪脑袋,睡吧。”
天明。李二去找黄大阔。爱华见李二敲门进来,笑着拍手道:“二哥,你这贵人,难得登门,请进!坐沙发上,我给您沏茶。”
“大阔呢?这么早肯定没起来不是?”
“在厕所呢。”爱华抿嘴笑着回答。
李二说:“大清早上的什么厕所?耽误功夫!干脆拿个玉米芯子拧上去不就完了。省下这多些麻烦。”
黄大阔问:“你吃么?”
“你自己拉的,自己吃吧。问我干什么?”李二轻笑着这样回答。
黄大阔心里十分明白李二来的目的。但他却不能说出口,因为这是纪律,其中缘由,连爱华也不清楚。换句话说,是黄大阔没有告诉爱华事情的真相。
黄大阔拐弯抹角称赞李二为人正直,办事公道。最直白的一句话不大好听:“干屎抹不到身上。”再往深处,他再也不肯往下说。李二是明白人。知道再问也是无益,便托词退出黄大阔家门,心里已经有了底。
李二从黄大阔家里出来,顿觉身心无比轻松,胸怀坦坦荡荡,挺直了腰杆子,有说有笑,该吃便吃。该喝便喝,也和黄四眼下棋,也和三胖子他们一帮女客户打闹调笑。皮驴烦闷时,也约李二去拐子饭店喝两杯。李二在外头经多见广。他估计这事八成出在小桃红身上,他让小燕坐公司的车去千佛山寻找她妈下落,来来回回围着山前山后问了几十遍,没人见过小桃红的面。
李二便到镇上派出所报案。碰巧的是,派出所长说:“不用报案,她就在咱派出所里待着,正要打电话叫黄大阔来领人呢。”
李二问怎么个情况?
派出所长说:“小桃红坐公交车去省城千佛山烧香,在山脚下被查出她随身提的黄表纸、饼干、点心里头夹带着一包毒品海洛因。公安局的辑毒人员把小桃红问了好几遍,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在她兜里找出一张纸,上头写有李二你的电话号码。公安人员怀疑这是毒品联络人的电话,明察暗访十多天,这才弄清你李二不是吸毒圈内的人。”
李二笑着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长说:“是一个贩毒分子,女的。和小桃红一路,她是去送货,可不是去烧香。她和小桃红套近乎,取的小桃红信任后,趁小桃红去上厕所,托她代看物品之机,偷偷把毒品放在小桃红随手提的东西里。公交车到千佛山下,被公安查扣,逮住了毒品贩子。没在她身上搜出毒品。内线报告的很准确,不会出错,辑毒人员细心搜查每个乘客,最后在小桃红提的黄表纸夹层里搜出毒品,还有那张电话号码,这才牵扯到李二你身上,弄了一场虚惊。”
李二说:“那号码是我怕她出门走丢了,好让她求助公安的。不过还是落到公安手里,好作用,坏作用都起到,双刃剑。”
“值的庆幸的是,公安人员暗采了庞大的血样和小桃红的血样对比,确实证明两人是亲兄妹,并且证明两人从没接触过毒品,排除了两人是吸贩毒人员的嫌疑,还给了小桃红一个清白,你可以带她走了。”派出所长笑着把两人送出派出所大门口。
小桃红回来了!这消息如同风一样,立刻在村里传遍每家每户。死而复生这可是千古奇闻,全村上下全滚了锅。男女老少都涌到她家看稀罕,小燕直接搬个椅子,让她妈坐在她家门外,索性叫乡亲们看个够,用以释却前嫌。
不少老邻居问这问那,小桃红一律答声不知道,引的不少人悄悄议论,说小桃红托大,端架子,目中无人。
庞大听见这些议论,连忙向大伙解释:“乡亲们,老少爷们原凉她吧。我妹妹从前的为人大伙清楚,她压根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小人#糊今天只所以表现不佳,皆是因为她失忆的缘故。还请乡亲们原凉。”他挥挥手说:“老少爷们回吧,改日再来叙话。”
小燕也觉着面子上过不去,忙把事先备好的五斤奶糖分发给大家,以期取的众人凉解,大伙吃着糖,拉着小孩儿们的手,陆续离开。许多人还边走边议论纷纷,也有摇头叹息的,更有少数几个先前不对路的,幸灾乐祸,高兴的拍手鼓掌叫好。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实在不足为奇。
在家里,庞大拉着小桃红的手,动情的说:“妹妹,你在外头这几年,哥一想起你就眼泪心酸,想你呀。”
庞大这儿正抹眼泪呢,不料小桃红却一下甩开庞大抓她的手,不满的说:“你谁呀?我哥?不能吧。”她站起身,用自己的身高比划着说:“你看看,我这么细,长的这么高,能和你这小矮胖冬瓜是哥妹么?想认美女当妹妹,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嘴脸!”
庞大哭道:“妹妹呀,我是你哥哥,千真万确!公安局里作过鉴定啊。你失忆不记的兄妹情份,叫当哥哥的万分伤心啊。”
刘学银凑过来说:“嫂子,你这是两辈子为人,万幸啊。往后有好日子过哩。前头那些破事,忘了更好,另打锣鼓另开戏,肚里盛的事少了,反而一身轻,更利索。”
“你谁呀,叫我嫂子!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敢情是这冬瓜男人的老婆么?看你生的这么俊俏,怎么嫁这么个窝塌男人?这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可惜你这个美女啦。”
刘学银沾沾自喜道:“小桃红,你可真行!一针见血,说到了事情的本质,一下敲到鼓点上。咱俩是换亲呀。”
“换亲?换给谁了?换给那天抱我的那个男人吗?”
小燕听她妈说话有些不着调,急忙上来捂祝糊的嘴,说:“妈,私房话不能说,多难为情。我爹他恋了你一辈子,守着我大舅,少提这些事吧。”
庞大咬牙切齿道:“李二这王八羔子,从小就和我作对。缠了我妹妹半辈子,还弄的她殉情自杀,而今又出这局面,叫我面上怎么挂的住?等挑个机会,我非和他做个了断不可!”
刘学银不耐烦的说:“少来这一套,这些年家里起起伏伏这些事,还不都是你这张破嘴惹的祸!开了海鲜楼,这才日子好起来,依我看,还是安定团结为妙。动不动吹胡子瞪眼,你那套本事在外头吓唬一下外人行,往后少在老娘面前弄这一狗套气我!三天不打,上墙揭瓦,天生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小桃红惊奇的问:“方才你不是承认是这冬瓜男人的老婆么,怎么不大功夫,又转变成了他的老娘?”
庞大说:“看见了么,我妹妹不光失了忆,连基本的辨别能力也丧失个干净。里外不分,说话不识分寸,头上一句,腚上一句,胡讲乱说,这可怎么是好?这么着出去乱说可不行啊,会闯祸的。唉,这都是李二害的她呀。”
庞大捶胸顿足,痛苦不堪。
刘学银说:“小燕,听姑姑一句话,往后好生看住你妈,别让她四处乱跑,给她衣服上逢上电话号码,万一走丢了好找。”
小燕点头称是。
“还有,想办法先去给你妈落上户口,再设法把她那土地赔偿款领出来,你娘俩好好过日子。再就李二那王八羔子,再来缠你妈,一顿棍子打出去!”
“那李二不是你爹么?”小桃红来上这么一句,弄的庞大哭笑不得。
刘学银说:“得了吧,这个家离了李二这盘虾酱,开不了席。不争的事实,不认也得认。”
庞大跳着脚说:“不认就不认,除非我咽了这口气,只要我活着,这亲就不承认!”
刘学银恨恨的说:“那我就先掐死你,除了你这一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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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下午,李二来找庞大,跟他商量事:“他大舅?????”
庞大摆手道:“李二,能把‘他大舅’这句狗屁去了不?事还没说,叫人心里先不痛快。《+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
刘学银对李二很是客气,又是烟又是茶,伺候的很是周到。
庞大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自从上回你康慨激昂一套狗屁放过之后,你成了咱东拐子的爱情英雄,俺两口子却成了六亲不认的小人!打那天起,这海鲜楼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买卖半阴不阳,半死不活的。开也开不下去,关门也关不了,老子心烦意乱,千万别给庞爷我腚底下插棒槌。惹我急了可咬人。”
李二说:“别生气呀,我是来送钱的呀。”
刘学银原以为李二是说小桃红的事,表面上不说,心里头挺烦。刚才一听李二是来送钱,不是自己想的那事儿,顿时来了兴趣,不再板着脸,笑嘻嘻的凑过来问:“李老板,莫非你要请客?” 她把身子紧贴在李二身上,庞大见状,没好气的说:“离这狗屎远点,一看见你俩这一唱一合的态势,我心里就有气,不痛快。”
刘学银气哼哼的昂头朝内室喊:“小红,走,下去陪我买菜,伺候着李老板请客。”
李二说:“是庞大请客,我出钱。”
庞大说:“这还差不多,几桌?”
李二伸出三个手指头。庞大朝楼下喊:“三桌,多买海鲜!”
楼下传来刘学银的声音:“知道了。”
李二刚要说话,庞大抢先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叫我以主人的身份请客,邀请刘家那边过来坐坐,把话说明白。顺便把那错埋的女神给请出去,这事你不说我也得办哪。我妹妹是头婚,弄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埋我妹夫身边,原配变小妾,我能干么?另外,咱村上这些老少爷们,也要表示一下,名义上是祝贺小桃红回来。实际上是请大伙日后多担戴我妹妹,某些不够文明或做了对不起大伙的事。吃了人家的嘴短,这道理我懂。”
李二不无担心的道:“他大舅,西拐子刘家那帮人的头可不好剃!得想个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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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银买菜回到饭店,庞大问她娘家那边,家族上谁作主?
刘学银思谋一阵子,陪着小心道:“按老百姓通常情况。应该是我三叔作主,不过现在刘姻脂财大气粗,我三叔家两个堂弟,又都在她手下混饭吃,目前刘家说了算的应该是刘姻脂无疑。”
“是她就好办。到时候我叫邢二把她嘱咐几句不就行了?”
庞大说:“等会以我的名义下通知,大伙吃喝完了,李二你结账,不许耍滑头。另外,你在外人面前与我妹妹保持些距离。明面上不可靠的太近,脸面还是要的。”李二点头,把庞大说的这些条件,一一答应下来。
晚上,海鲜楼灯火通明,大厅里满满摆了三大桌,中间位置那桌。是刘老三爷仨还有一些老婆孩子,一大帮,刘姻脂也在其中。庞大家这边亲戚朋友也不少,加上村里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凑了两大桌。黄大阔端着架子,大大咧咧的坐在首席位上装领导,李二坐他下首,喝的满脸通红。皮驴坐在李二身边,不动不静独自喝他的闷酒,最近一段时间。叫那个宝碗闹的他情绪有些低落,另外,他见黄大阔死装大狗也很烦感,有时候偶尔跟李二碰碰杯,对于黄大阔,他跟他合不来。别说碰杯,连腔也不搭一声,他甚致想弄个什么法子打打黄大阔的嚣张气焰,煞煞他的威风。
李二看出皮驴心地不善,推他一下胳膊,让他忍耐忍耐再忍耐。
刘老三借着酒兴,质问庞大:“兄弟,那李二是你请来的,他可是罪魁祸首啊。”
庞大刚要解释,刘姻脂使劲咳嗽一声,庞大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刘姻脂说:“三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李二现在可不比当年,早已是鸟枪换炮,成了咱市里有名的企业家。看那黄大阔没有,仗着有家服装厂,在那儿装大爷,别看李二坐他下首,可他的产业连李氏地产的十分之一也不到!我在外头干工程,有一多半是从李二的儿子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那么一点点,不信问你那两个儿子。你久居村里,井底的蛤蟆,看不见外头的天有多大。咱们这点小势力,根本不敢和李氏地产相比!别看李二他装老实,他要发火跺跺脚,这地都动弹啊。他是我叫邢二请来的,以我的身份地位,请他他还不来呢。”
邢老三问:“他真有那么利害?”
刘姻脂说:“咱这一方谁能请的动市长大驾光临?县长?开发区一把二把?都未必请的动。而他一句话,说来就来,儿女亲家呀。那关系谁人敢比?你往后离他远点,千万别招惹他,以免惹祸上身。”
刘老三听刘姻脂这么说,心里想想,也觉着害怕。他原先认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拳大胳膊粗,膀大腰园,打个把李二,那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况且他见过李二的儿子,清瘦高挑,细皮嫩肉,还戴个眼镜,是个弱不经风的书生,是个一推便倒,踏他身上一只脚便爬不起来的软蛋。现在看来,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重大变化,几年不见,他的儿子竞勾上了市长的女儿!鲤鱼跃龙门,咸鱼大翻身,成了大富豪,摇身变成有钱人!看来,再和从前那样不拿他当口干粮,是不行了。真是人随世界草随风,咋叫他赶上了呢?王八就有鳖运,让他走上运气了哇。
刘老三心里害怕李二报复自已爷几个。正在心里打鼓之际,主人庞大推他一下道:“三哥,低头胡思乱想什么呢?来一趟不容易,碰上我妹妹九死一生,重新回家来,这是天大喜事,来,咱弟兄俩喝上三杯祝贺一下。”
刘老三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庞大,嘴里喝着酒,心里还在盘算:前头和李二过不去,完全是为了面子上那点事,是为瘸子兄弟争口气。现在瘸子早己逝去多年,谁知道当年一招棋错,得罪下李二这利害角色,当时倒图一时痛快,结下这苦瓜果子要自己吞咽,想道实在不划算,为个死人去得罪个大活人,实在有些不值。当时也是头脑一时发热,才做出捉奸之事,挺后怕的。人没长着前后眼,谁也不会料到李二他日后发的那么大哇!尤其他那儿子,真给他爹争气,竞一步登天,当上了市长的闺女女婿,这是何等了不起的造化。再看看自己两个儿子,真随自己,四肢发达,头恼简单,甭说挂上市长女儿,挂个村长女儿也行啊,那也图不少利呢,可惜天不作美,两个儿子靠力气吃饭,给刘姻脂当个剪树工,还是自己舍着老脸,求了刘脂两回才让上的工。不争气呀,两个儿子之中,但凡一个有些出息,混个一官半职,还用的着老爹低三下四去求人么?
庞大说:“三哥,想些什么呢?”
刘老三听庞大问话,这才从心事中回过神来:“啊,啊?没想什么。”
“你是在想李二么?”
“是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时势造英雄,他发的这么快!摊上门好亲戚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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