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公戴帽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安徽临泉王子文
“电影院门口有个老人专卖茶鸡蛋,他的茶鸡蛋吃起来要比别人的茶鸡蛋有味儿。别人的茶鸡蛋,味道只在外面一层儿,进不到鸡蛋里面去。他的茶鸡蛋从里到外都有味道,并且鸡蛋黄儿和鸡蛋白儿不是一样的味道。”张咪儿似乎对这个县城里的小吃很内行,“一开始听同学这样说,我还不相信。有一回学校组织看电影,我买了一个尝尝,还真像同学们说的那样,鸡蛋黄儿有一种茶叶和奶的香味儿,鸡蛋白儿又是一种香味儿,咸咸的,很劲道,没有一点儿鸡蛋的腥味儿,有点儿像锅巴的味道,又有点儿像蹄筋,说不出来有多少种味道在里面。打那之后,我就记住了那个老人的茶鸡蛋。不过,就吃过那么一回。”
吃一回就能让她张咪儿这样记心里了?那个老人的茶鸡蛋又会是咋样的一个做法儿?小米瞅着张咪儿看了看,其实,她的心里在琢磨着咋样做法的鸡蛋才叫茶鸡蛋。
麦子一直在瞅着张咪儿和大舅两个人,咋的这两个人说出来的都是些稀奇的东西?她眨巴着两眼,但她没有去问这两个人。
草庙县电影院与县体育广场仅隔着一条马路,广场的东门与电影院的大门稍偏了一点相对着。体育广场的东门口,沿着大街给人拦了很长的网子,网子里停了不少的洋驴,每个洋驴前面的把上还都拴着一个啥子牌牌子,好像那些牌牌子是用竹子做的。在网子出口儿,一个满脸灰土一样的老人坐在一把木椅子上,还把脚像门闩一样翘在另一把木椅子上,刚好把网子的出口儿拦了个结实。老人一手握着一大把的毛票子,另一只手里滴哩呱拉提溜着一大把的像那些洋驴把上的木牌牌子,很得意似的瞅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老人的旁边还立着一个牌子,上面跟鳖爬的似的写着几个字。小米不认识牌子上写的是啥,但瞅着那字写得像猴子耧豆叶,东一筢子西一筢子的凑不到一块儿去。倒是那个老人,朝着大街上瞅一阵就会用那只握着满把毛票子的手一指那个牌子,驴叫唤似的念着那个牌子上的字儿向大街上喊一嗓子——“存车两毛!”
电影院门口是一片空场子,小米也不知道这片空场子上长的都是些啥子大叶儿的树,这些树长得很粗,又给人平了树头一样长的很矮,这些树的叶子红黄红黄的,可能也是因为给上次的那场冰冻冻着了。这些树遮映着电影院门口的这片空地,在每两棵树的中间都放着一个又像大床又像桌子的台子,这台子做得很精巧,上边还给绒布包了边子。每个台子跟前都有人手里拿着一头粗一头细的长杆子瞅着台子上面的圆蛋蛋子前后左右地转,还有人一手放在台子上,长杆子前面架在放在台子上面的那只手的大拇指头上,后面握在另一个手里,整个人腰弓得跟个晒干了的大蚂虾一样,头还撅艮着像木匠吊线似的闭着一只眼,瞅着台子上的那些圆蛋蛋子东一晃西一晃,然后瞅准了一样后面的手往前一捣,台子上的圆蛋蛋子咯咯啦啦地你碰他他碰你地满台子跑。这城里人,真是吃饱了撑得呀,没事儿干了就这样捣蛋!她不由得摇了摇头。
张咪儿见小米瞅着这个摇头,向小米笑了一下,说:“那是人家捣桌球呢。”
小米没有说话,只是向张咪儿回着笑了笑,又摇摇头。
张咪儿当然理解不了小米摇头的意思,忙着向小米解释着说:“这捣台球,有学问呢,包括了几何学、力学、物理学等很多的学问。”
啥是几何学,啥是力学,啥是物理学,小米不懂,但她知道一样,不管是啥学,没有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们养着这些人,啥学都是白学,狗屁的用都没有!
晚六点的电影还没有散场儿,但是电影院的门口聚的人越来越多了。
忽然,小米在人群里瞅见一个穿着很利整的男娃子。男娃子的白褂子洗得耀眼的白,就是脖子上跟扎了红裤腰带似的在面前吊下来一绺子来。这男娃子是个嘴水伢子?村子里要是谁家的小孩儿流嘴水,就会给孩子围嘴子,一来能接着孩子流出来的嘴水别浸到衣裳上去,二来围嘴子还能给孩子擦嘴水。这个男娃子这样利整,要是有流嘴水的毛病就可惜了。她不由得看着那个男娃子很可惜地摇了摇头,但心里又觉得吊在他脸面前的裤腰带似的那一绺子的不不像围嘴子,围嘴子要围在孩子的下巴下面,他那一绺子的红布吊在脸面前也挡不了流下来的嘴水呀?再看他脸面前的那一绺子的红布,挨着脖子的地方细,吊到下面就变宽了,真是遮挡嘴水,那就该上面宽了。
小米觉得很奇怪,这城里人净折腾些村子里的人看不懂的东西。忽地,她想起了村里的孩子牵狗,谁家的孩子要是稀罕狗,通常就会给狗上个脖圈子,脖圈子上拴上一根绳子。这城里人是不是在村子里看到谁家的孩子牵狗玩了,觉得新奇,回来就给自己弄个脖圈子,也在脖圈子上拴出一绺子布来,只是没人敢牵这绺子布,就这样,这绺子布就吊到脸面前了?还是这个男娃子中了啥子妖邪,得在脸面前吊上一绺子红布才能避邪驱妖?就在她瞅着那个脸面吊着一绺子红布的男娃子觉得琢磨不懂的时候,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年龄差不了两岁的闺女披着两个肩膀的长头发屁股一扭一扭地从旁边走到了那个男娃子身边,一下子搂着了男娃子的脖子,嘴撅得能拴两头驴一样长,照着男娃子的脸上就亲了一下。
小米羞得脸热心慌地慌忙着转开脸,城里的人都是疯子!男人疯得没事干就趴在这啥子桌球台子上捣蛋,女人疯得不管大小也不分啥子场合就知道找男人!但她咋的也没有想到,她的两眼躲开了那个长头发披散到两个肩膀的女子亲那个脸面前吊着一绺子红布的男娃子,却又撞上了旁边两个抱在一起说话的男女。当然她不会知道,晚八点的这场电影的电影院里是草庙县城里很多情人们约会谈情说爱的地方。这个巴掌大的县城实在没有什么地方能提供给情人们谈情说爱,前些年,草庙后的那条孟河水清柳绿的,可最近这二年给上游的小造纸厂一污染,河水发臭蚊虫簇拥,情人们在那个地方再也找不到什么情调了,就纷纷退回到县城里。有人有眼光,开了个嘭哧啪哧的舞厅给情人们找个开心的地方,但是,开舞厅的这家伙黑白两道都吃不开,舞厅没有嘭哧啪哧几天,就给人嘭哧啪哧地砸了。打那之后,情人们约会谈心说个悄悄话儿,又都回到了晚八点的这场电影的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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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豆子相亲了,小米伤心了(三十六)
小米来回向四周围看了看,很多的男男女女都是一双一对的,这些男男女女还不顾人地拉手抱腰的,都没有一点儿的害羞。《+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城里的大男大女的咋都这样呀,一男一女的当着大街上这老些人就敢这样,也不怕给人笑话?她急忙转回头看着电影院那高大的门楼子,也是,城里的男人女人都是这样了,谁又笑话谁呀!她心里冷笑了一下,这个地方,看起来人都人模人样的,也不是个啥干净的地方。
电影院的门楼子很高,赶上村子里最高的树了。这样老高的门楼子又是咋的盖起来的?在驴堆儿集上,见过人家盖浑砖瓦房的,上面要的砖头一个人在下面用一把木板子钉成的锹哧溜哧溜地往上甩,甩上去一块儿,脚手架上面的一个人伸手接一块儿。那是盖瓦房,不算老高的,一块儿砖头甩上去也费不了多大的力气。电影院这样高的门楼子,谁有这样老大的力气把砖头能甩得这样老高?
正当小米瞅着电影院的门楼子想着法子不去想城里的这些男男女女的时候,旁边一阵的吵嚷,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有啥子棍子给折断了一样。她转过头去,一个台球台子旁边有几个人虎虎狼狼地打了起来,手里捣蛋的长杆子也给打成了几截儿落在了地上。有个人给打得鼻子嘴里都是血,但仍挥胳膊蹬腿儿地往上冲,嘴里喷着血沫子骂着嚷着说一个球五块钱赌不起就别赌,赌输了就得掏钱。
四周围瞅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都是怕抨溅到身上血似的远远地瞅着,没人上前管他们打得咋样了。还有不少人给吓得像给啥子老鼠夹子夹了尾巴,老虎钳子拧了大腿,针锥子攮了屁股一样,吱哇乱叫着远远地跑开了看,甚至有的人给这个场面吓得两腿打着哆嗦顺着裤腿向下拉拉尿儿。两拨子人打了一阵子,其中一拨子大概觉出了真的不是个儿了,给疯狗屁股后面紧追了一样低头洼腰地跑了,后面的这一拨子眼看着追不上了,就把手里的半截杆子照着那一拨子的后脊梁影子拎了出去。那个满嘴喷着血沫子的老几这个时候很骄傲地一手一蹭嘴圈子上的血沫子,指着逃走的那一拨子人的后脊梁影子嚷了一声——“以后老子见你们一回就打你们一回!”口气很像他嘴里喷出来的是别人的血沫子。
买茶鸡蛋回来的张咪儿这个时候害怕得已经紧紧地躲在小米大舅的身边,抖着身子很恐惧地瞅着那些打架的人们。
小米瞅着一场混仗就这样打结束了,嘴角上倒显出一丝看不起一样的微笑,这就是城里人吃饱撑得没事儿就捣蛋的后果。
小米的大舅一手揽着张咪儿,一手搂住麦子的头,脸上也显出害怕来。他瞅着这拨子年轻人结束了这场混仗,很失望似的摇了摇头。
麦子挣开了大舅的手,歪头瞅着嘴里喷着血沫子的那个老几,抬头问了一声大舅:“刚才这些人不是还在一起玩得好好得吗?咋的说打就打起来了?”
小米的大舅瞄了一样这拨子得意得快要疯了一样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向麦子小声说:“咱别管他们是咋的了。”
麦子很不明白大舅的话,但还是向大舅点了一下头。
小米不知咋的了,忽地觉得城里人要比村子里的人坏多了,不管男女,不管老少,都要比村子里的那些老少爷们们坏多了,虽说自己就进了这一趟城,就在这个城里呆了还不到一个晚晌,可就是这不到一个晚晌见到的这些人这些事儿,就让自己肯定了自己的这个觉得,甚至她还觉得让麦子跟着大舅在这个城里念书识字儿是自己一个很错的想法儿。她向电影院门口的整个空场子上看了看,似乎周围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习惯了这样的混仗,整个空场子上很快又像混仗打起来以前一样,那几个混仗结束了的年轻人这个时候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电影院门前的这个大空场子,只剩着那个摆台球台子的老太太瞅着地上给那拨子年轻人打折了的杆子很没有办法地冲着那几个离去的年轻人翻白眼儿。
小米的大舅转身看了看小米,这个闺女咋的看不出一点儿的怕来?
“小米姐,他们打架你不害怕吗?”张咪儿这个时候也在看着小米,一脸的害怕还没有退净,她很奇怪地盯着小米的两眼问。
“他们打架,咱有啥子害怕的?”小米笑着向张咪儿摇着头说,“他们打死了也好,打残了也好,跟咱们又没啥子牵扯,咱怕个啥呀?别说我不害怕,就连麦子也不会觉得害怕。”
小米的话像个炮仗一样在张咪儿的心里炸开了,她瞅了瞅小米,又低头瞅了瞅麦子,还真是,在麦子的脸上也瞅不出丝毫的怕来。这姊妹两个咋的能会这样,城里的很多男孩子也没有她们这样的胆儿!这姊妹两个,比男孩子还要胆大!
小米的大舅看了看麦子,又看了看小米,然后瞅着那拨子离开了的年轻人的后脊梁影子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也慢慢地跟以前的年轻人不一样了!”
“大舅,咱回吧,今儿这电影咱不看了。”小米瞅着大舅,请求似的向大舅说。
“咋了?”小米的大舅很吃惊,别的村子里的年轻人要是进趟城,啥也不想就先进一趟电影院,这小米咋的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紧盯着小米问,“咋的不看了?你不是没有看过电影吗?票我都买好了。”
小米很难为情地向大舅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想看了,觉得闹腾得慌。再说了,电影这东西,我小时候看过,不就是一个人装成孙悟空打妖怪吗?再看也觉得没啥意思了。”
张咪儿听了小米的话,一笑说:“今儿这场电影可不是什么孙悟空打什么妖怪,今儿的电影叫《霹雳舞》,你看那边的橱窗里的宣传海报,进口电影,可火了。”说着,她给小米向电影院东面的那一溜子的玻璃匣子一指,“上面带黑人的那张海报就是。”
小米还是顺着张咪儿的手向那一溜子的玻璃匣子看了看,在一溜子的画里,她真的看到了一张带有黑人的画儿,画上不光有一个黑人,还有一个长得很白的男人和一个两个眼珠子蓝莹莹的女人。这三个人头上都箍着一根红布条子,那个黑人还下水摸鱼似的抬起一只脚,两只手向身子的两边支楞着。她刚才在大舅家时听到张咪儿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黑种人,这个黑人就是张咪儿说的黑种人?咋的他会长得这么黑,就是用锅灶底下的黑烟灰也擦不出这样黑呀!又一身黑黝黝的肉皮儿,跟用黑漆抹了几遍的驴屎蛋子似的。这要是三更半夜的他往谁家一去,那还不把那一家人给吓出魂儿来呀!今儿晚上的这场电影就是要让这样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在那个白床单子上摸鱼似的扭来扭去的?看了以后还不做梦梦见黑瞎子?
“小米,马上这场就散场了,接着咱们就进去了。咋的忽然说不想看了,心里想到啥子了?就算是你想着家里的姊妹几个,这个时候也回不去了,就踏实地把这场电影看了,散场大舅带你们三个去吃那家的鸡丝烩面。”小米的大舅真的琢磨不出小米这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思了,他劝着小米说,“今儿晚上你就安心在这儿看个稀奇,明儿一大早再回。”
小米从那张宣传海报上转过脸看着大舅,一笑,摇着头说:“倒不是想豆子哥他们几个了,咋的忽地就觉得这个地方不是我呆的地儿。”
小米的大舅给小米的这句话说得一个迷愣,这话打哪儿说起的呀?咋的就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她呆的地儿了?
“大舅,我想跟你说句话,你听了你别生气。”小米瞅着大舅,说,“本来我这句话说不说都一样,以后你也不会让麦子跟着你咋的了。可这句话不说,心里觉得不踏实。”
“小米,你要说啥?有什么想法你就只管说,大舅心里不会生气。”小米的大舅瞅着小米,心里更迷愣小米了,这闺女这个时候咋的忽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舅,你也知道,打自小到眼下,我们姊妹几个谁也没有出门走过这么远的地方,驴堆儿集是我们姊妹几个见到的最大的地方了。这个地方是县城,是比驴堆儿集大了很多的地方。打心里说,今儿能跟着大舅进趟城,也算我跟麦子姊妹两个的最大的福气了,村子里有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了,要是出了村子走得再比驴堆儿集远一点儿的地方,就会迷路不识家了,跟这些人比起来,我跟麦子算是开了大眼了。大舅,这个地方虽说要比驴堆儿集大了不少,人也比驴堆儿集上的人多了不少,这里的人也要比驴堆儿集上的人腰里有钱,但我觉得这个地方比不上驴堆儿集,驴堆儿集上的人要比这儿的人实诚多了,今儿晚晌我就这么一转悠,我就觉得驴堆儿集上的人没有这个地方的人这么坏。”小米瞅着大舅,说,“往后麦子跟着大舅你念书识字儿,咋的你都不能让麦子跟这儿的人学会了。要是她以后学得跟这儿的人一样,我娘,咱就不说了,大舅,你可对不起我死去的姥姥和姥爷。”
( 我给老公戴帽子 p:///1/1192/ )
第131章 豆子相亲了,小米伤心了(三十七)
小米的大舅咋的也没有想到小米要说的是这样一句话,他瞅着小米,半晌才向小米很佩服地点了点头,说:“小米,你就跟豆子他们几个只管放心了,再咋,咱都不能让麦子丢了咱们村子里的人的本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大舅,可能是我没进过城,可我就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啥好人呆的地方。”小米听了大舅的话,稍稍放心了一些一样,向大舅说,“你满大街地瞅瞅,一个个穿得利利整整的,可肚子里都在想些啥?大舅,我说这句话,你可别说是我没良心,本来让麦子跟着你念书识字儿是个大好的事儿,她要是跟着你学会了城里人的这些,你就是咱们害了她麦子。”
旁边的张咪儿理解不了小米了,她瞅着小米,玻璃片子后面的那双眼眯缝成了一条线,眉头拧成的疙瘩也顶着了上面的眼镜框子。
小米的大舅紧绷着嘴巴向小米点着头。
“大舅,以后她麦子能识多少字儿,那是她的天分,能不能有出息,那是她的命。就是有一点,咱千万不能让她跟城里这些人学会了不知道啥是个羞耻!”小米看了看周围空场子上的搂脖子抱腰的男男女女,回头看着大舅,说,“以后就算是麦子念书念得出息了,我也不答应她有城里人的心思!”说着,她盯着麦子,向麦子指了指周围的人们,“看到没?这些都不是啥好人。好人没有会这样的!”
麦子向四周围看了看,回头小米点了点头。
“记住了我刚才出了澡堂子跟你说的话了没?”小米盯着麦子。
麦子又向小米点了点头。
“麦子,不是大姐不讲理,大姐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得记上一辈子!”小米见麦子向自己点头了,心里踏实了些。
旁边的小米大舅不知道小米在出澡堂子时都跟麦子说了些什么,也就无法插嘴说话了。
张咪儿瞅着小米,忽地觉得小米咋的很像自己的妈一样,说她有点儿不讲道理吧,倒在很多很多的事儿上处理得让人佩服,说她有点儿古板吧,很多的事儿她一眼就能看到底儿似的。自己的母亲能这样有礼有节地处理生活中的很多事儿,那是母亲有了年龄有着相当的生活阅历。而小米,一个年龄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女孩子家,怎么能就在这样一会儿时间里把城里的人都给看穿了一样呢?她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个只进过这一趟城的村子里来的女孩子。
小米见张咪儿看着自己发愣,向张咪儿笑了一下。张咪儿不懂得自己为啥会这样安持麦子,因为她张咪儿没有看见过自己这姊妹几个受过的委屈,不知道活成一个人需要啥样的秉性;因为她张咪儿没有在村子里呆过,不知道村子里老少爷们们为人处世的尺子;因为她张咪儿好从小到眼下一直在学堂里呆着了,没有跟四周围的大人走动过,还不知道人心是隔着两层肚皮的。不管别人咋的,这人活着,不论到了哪一步儿,都不能去坑人害人,都不能在背后落下话把子让人说长道短的,更不能让人在背后指着脊梁沟子骂。麦子眼下来城里念书识字儿了,整天碰到的也都会是城里的这些人,要是不给安持得紧了,怕时间一长就会学着城里这些人的坏毛病,变成让人认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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