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欲望:野村情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断欲
白狼从身上掏出了一袋银元,掂再在手里晃了晃,沉甸甸的大洋哗哗作响。打趣地笑道,当初在那片密林的时候,你的马被我偷了,枪也被我偷了,还有这袋银元,不过我一直没有动,知道你早晚都要离开,现在物归原主,留着路上做盘缠吧。陈默然接过银元挂在了腰上,又从腰里掏出了双枪,递给了白狼,说道,这两把枪一直跟着我,回家种地就用不上了,知道你很喜欢,不如留给大哥做个纪念吧,以后看到枪就如同看到我一样,白狼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吃过午饭以后,白狼亲自将默然送出了山口,寨子里的兄弟来了一片,大家都依依不舍。看着默然远去的背影,白狼暗暗赞叹了一声,默然兄弟才是真的英雄,拿得起放得下,功名利禄对他来说就是过眼的云烟。
陈默然回到山洞以后显得格外的高兴,进门就抱住了樱子,几乎亲了她一口。樱子看到默然喜不自胜的样子也为他感到兴奋,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默然说,赶快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重新过一种新的生活。樱子笑道:“到哪儿去?”默然眨了下眼,仍然无法控制洋溢在心有的喜悦,兴高彩烈地说道:“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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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本能
第37章本能(本章免费)
夜渐渐地深了,这是默然和樱子在山洞里的最后一晚,两个人依旧坐在火堆旁,话却不多。半个月以来,好像人世间所有的要说的话,都已经被两个人全部说完。刚开始的几天,他们只是肩并着肩坐着,默然静静地跟她倾诉,从她跟小翠开始拜堂成亲说起,说起了他跟小翠的缠绵往事,说起了小翠的跳井,说起了春凤的惨死,最后说起了他跟素兰成婚的当晚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无论她听不听的懂,就那么默默倾诉着,说到动情的时候竟然泣不成声,像个孩子一样。
樱子默默地听着,眼神里闪出了凄楚与怜悯,眼前这个象山一样的男人,内心竟然如此的脆弱,遭受过如此不平凡的经历。她觉得他很伟大,也很可怜,半个月的时间她已经离不开他,这完全是一种生存和精神上的依恋,她难以想象没有他的这些日子里,她会不会冻死,饿死,甚至被野狼拖走吃掉。在朝夕相处的半个月里,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从刚开始的惊惧,猜忌和提防,到相互理解和难以割舍,他跟她说了太多难以忘却的事。
后来的几天里,樱子的国语已经说得相当流利,于是,一个人的倾诉变成了两个人相互吐露,樱子告诉默然,她的家住在日本的横滨,是名门望族,也是商人,父亲青木一郎在中国开辟了很多市场,今年暑假的时候,为了看到美丽的蒙古大草原所以缠着青木来到了包头,本来父亲把一批羊毛运往上海以后要来接她的,结果却一去不归。眨眼间日本的军队投降了,大批的士兵返回了故土,为了等待远去的父亲樱子迟迟不愿意离开,后来听说所有的港口要完全关闭了,父亲的一位知交强行把她拉上了车,本来他们的离开几乎已经是最后一批。没想到半路上遭到了陈默然的突然袭击。陈默然受伤以后,樱子当时就吓傻了,发现其他的人已经全部死掉,只有他还有一口气,善良的樱子不管默然是敌是友,一步一步拉着他拽进了附近的这个山洞,并且为他包扎了伤口。
默然离开的当天,寒冷和饥饿像两个狰狞的恶魔,无情地折磨着她,在野狼将要冲向山洞的那一刻,她几乎都要绝望了。就在最危险的那一刻,陈默然出现了,打跑了恶狼,樱子像看到救星一样,飞身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那一刻,她的心都要融化了,直觉的面前的男人是那样的可亲可近,像一座大山一样令人仰慕而又可以放心依靠。她对他的惊惧和提防一扫而光。当默然抱起她的那一瞬间,在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家的感觉,只觉的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将是她一生的依靠,而且永远也不愿意离开他。
每当夜深的时候,钻进默然带来的被窝里,她和衣而卧,而胸口却会时常升起一种难以抑制的燥热,心里像有一只不安分的小鹿突突跳个不停,温暖的被窝像一台熔炉烤烘得她全身烫烧,男人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睡过这床被子上的人辐射到空间里的男人的气息;心里却产生了荡秋千的那种奇妙的感觉……虽然她从不把这种羞怯挂在脸上。她根本说不清自已骤然而起的心跳脸烧是为了什么,似乎只是一种朦胧模糊的意象,或者是女性的一种本能。
今天默然回山寨以后,她用那顶军用的钢盔烧了一些开水,打算洗个澡。樱子是个有洁癖的人,连日来无论白天黑夜身上的衣服总也没有脱过,感到浑身发痒。她关住了洞口的栏杆木门,仓惶地脱掉衣裤,轻轻用丝巾擦拭着光洁无瑕的身体,感到脸红心跳而又有些发抖,甚至有一种无端的颤栗,眼睛不住向洞口偷看,他甚至怀疑默然就站在洞口,默默注视着她。
其实陈默然心里比樱子更窘迫,他看见了樱子的羞怯,也看出她的单纯,而自己也是已经结过婚的人,他知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意味着什么。每次当自己睡醒一觉,总把持不住向樱子偷看一眼。樱子睡觉的姿势很甜,像一个还未成熟的婴儿。她长长的睫毛,紧闭双眼,脸颊上掀起一丝红,俏脸上是俏皮的鼻子和一张樱桃一样的小嘴。
夜已经很深了,熊熊的篝火依旧烧着,樱子想提醒默然该睡觉了,可张了张嘴口里却说不出睡觉那两个字,她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是个女人;女人在这种特殊环境里的劣势和障碍,自己连一丝一毫也摆脱不掉。今天的樱子很漂亮,也许是下午刚洗过澡的缘故,绯红的脸蛋像个熟透的苹果,陈默然目不转睛看着她,心里忽然荡起一种莫明奇妙的激愤,脑子里先掠过一缕饱含着桃杏花香的弱风,又铺开一片扬花吐穗的麦亩,接着便闪出一颗明亮的太阳,他觉得自己的心在太阳里焚毁了,不由转过身慢慢向樱子靠了过去。
他瞅住樱子的眼睛,屏着呼吸向她逼近,樱子看见一双烧着的眼睛,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忽的闭上了双眼。陈默然猛然抱住她的双肩,吻她……,樱子像一只温顺乖巧的猫,一动不动,任他尽情胡来。感到自己像是飘零在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着怒涛骇浪来回颠簸,又像一只平滑在晴空丽日的鸽子,整个心都在湛蓝的天空和乳白云朵下尽情荡漾……
那团熊熊的篝火终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变成几颗微弱的星火,最后彻底熄灭了。
今天的夜好像很短,太阳也出来的比较早,当默然伸个懒腰睁开眼的时候,却看到樱子正躺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酣睡的样子,不禁低头亲了一下。樱子醒了,冲他甜甜一笑,默然说:“你真香,身上有一股兰花一样的香气”。樱子笑了笑说:“错了,是樱花,是我们故乡樱花的味道”。
在以后的日子里,陈默然曾经一度问过自己,为什么在离开山洞的最后一刻,他跟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樱子爱在了一起,而对跟他一同生活了半年的素兰却置之不理,甚至二十年以后,当他跟素兰再此重逢时,仍然提不起那种情绪。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是樱子当年的美丽彻底俘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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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血战嘎子沟
第38章血战嘎子沟(本章免费)
1945年10月,即陈默然离开嘎子沟一年零六个月以后,一场惊天动地的厄运像冬季里铺天盖地的雹子降临在了嘎子沟。
灾难是从满仓一脚踏进黄粱梦村开始的。
日本人投降以后,秋山的部队就撤出了县城,陈太云也被老铁恭恭敬敬抬回了嘎子沟。虽然太云老汉离开家已经一年有余,院子里却没有一颗荒草,满仓的勤劳可以让陈家宽阔的大院里寸草不生。看着陈家早已没落的大院,他的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种酸楚的感觉。满仓一旁劝道:“东家,表难过,千金散尽还复来,少东家回来一切都会好的”。陈太云点了点头,家里已经家徒四壁,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购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圆,颤颤巍巍递给满仓,告诉他,到集市上买些桌椅板凳回来,锅碗瓢盆也要重新添置,满仓接过铜圆哎了一声,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就套上牛车直接来到了黄粱梦的集市上。他购买了一张崭新的靠背椅,就是陈太云平时最爱坐的那种,又请匠人赶做了一张八仙桌子,加上锅碗瓢盆整整拉了一辆牛车,粮食是不用买的,陈太云留给他的20亩地足够他们吃上几年。
就在满仓赶着牛车往回赶的路上,却碰到一路急急忙忙行路的士兵,那些士兵灰头土脸风尘扑扑,看来赶了老远的路,队伍很长,一眼望不到头。看到满仓的时候连忙停下,一个长官模样的人问道:“老乡,请问嘎子沟怎么走?”满仓吓得浑身哆嗦,两条年迈的老腿不住颤抖,那长官模样的人态度极为和蔼,再次问道:“老乡,不要害怕,我们是**106师,是我们自己的队伍回来了。”满仓看清楚不是日本人又杀回来了,这才壮了壮胆子说:“我就是嘎子沟的,长官,你们打听嘎子沟做啥?”长官模样的人抬手擦了把汗,气喘吁吁继续说道:“老乡,你可不可以给我们领路啊,目前猖獗,我们要去消灭,暂时在嘎子沟露营。”满仓点了点头说,好。
牛车走得太慢,好像蚂蚁爬山一样,长官急得抓耳挠腮,命令旁边的士兵,把老乡抬起来,请到车上加速行军。满仓被他们不由分说架起来塞进了一辆汽车里,飞一样向嘎子沟的方向一路猛冲,吓得他紧闭双眼。满仓是嘎子沟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坐汽车的人。在以后的二十年里,一直都是他逢人就吹的唯一资本,见人就说,小子,坐过汽车吗?爷爷坐过。
满仓慌了手脚,连忙急得大喊,我的牛车!长官说到,别急老乡,只要你领我们到嘎子沟,牛车的价格我们双倍赔给你。满仓于是不再着急,叹了口气说:“怎么又是领路?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已经是第三次为军队领路了”那长官却吃了一惊,问道:“老乡,你为谁领过路,是八路军吗?”满仓鼻子哼了一声,说:“不单单是八路军,还有你们中央军,甚至日本鬼子我都为他们带过路,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命才是最重要,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那长官偷笑了一声,于是不再多问。
自古以来,嘎子沟第一次住进了这么多的军队,大街小巷里站满了人,到处都身穿军装的士兵,嘎子沟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并且隐隐感到一种不幸将要临在头顶,顿时,谣言纷纷四起,都说嘎子沟将要发生千百年来的一场血战,这场血战要在八路军和中央军之间展开。有些人早就预感到了不妙,于是纷纷收拾了家当,准备逃难。两天以后,嘎子沟的村民几乎逃之殆尽。每家每户都只剩下了空空的院落。腾出的院子**的部队住了进去。
陈家大院里一次就住进了近五千名士兵,成了**暂时的总指挥部,偌大个陈家被填的满满的,甚至茅厕的旁边都支起了帐篷。陈太云那见过这等阵势,吓得双腿打颤哆嗦不已,颤颤巍巍对长官问道:“老总,你们这是要干啥?我的家当可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啊?”长官笑了笑说,放心老乡,我也是中国人,家里也有父母。你别害怕,这里的确会变成战场,而且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尽量离开,越远越好。陈太云说,我到哪里去?这里是我的家。长官模样的人想了想说,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保证你的安全。
看得出,中央军的部队住在嘎子沟不打算要走了,村里所有的门板被摘了下来,所有闲置的梁林被搜集在一起,村子的外围被挑起了一道道战壕,人山人海都在随时准备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嘎子沟剩余的没有逃走的几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人心惶惶无可奈何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由于人太多,陈家后院里的水井被一夜之间掏干了。
下午的时候,孙茂源老汉哭哭啼啼走进了陈家大院,手拉着自己的老婆孙何氏,看到陈太云扑通一声双双跪在了地上:“太云哥,我对不起你,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次吧,我不该做了日本人的走狗,害得陈家差点家破人亡!”陈太云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仰天长叹了口气,最后一跺脚说道:“算了,我不记恨你,大家都是中国人,自己家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孙茂源感激涕零,紧紧拉住陈太云的手,老泪纵横。最后说道:“太云哥,你还要救我一次,我家的院子也被**占了,连个插脚的地方也没有,你家的房子多,能让我暂时住进来吗?”陈太云说:“那你就住进来吧,听我劝,最好逃的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枪子可是不长眼。”孙茂源叹了口气说:“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死在那里算哪里吧”话虽这么说,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家里后院的那个春树的下边,他几天前亲手埋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可是他全部的家当,他要看住那些东西,不能让它被那些野蛮的士兵给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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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血战(1)
第39章血战(1)(本章免费)
1945年阳历10月23日夜,是陈太云终生难以忘怀的日子,后半夜的时候就响起了枪声。刚开始的时候是噼噼啪啪地响,忽远忽近,像过年时彻夜不停的鞭炮声,接近黎明的时候,枪声竟然湍急起来,像刮起的一场骤凤,夹杂着隆隆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整个嘎子沟都在这惊天动地的轰鸣中颤抖。攻打嘎子沟的八路军刚开始的时候就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成群的炮弹落在村外的地上炸响,掀起一阵阵烟尘和泥土,整个房子都在炮声的震动中摇摇欲坠,远处的喊杀声响成一片,彻夜不停。陈太云和满仓跟孙茂源一家蜷缩在堂屋的墙角里一夜没敢动弹,他们心里清楚,村子外围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陈太云蜷缩在墙角里哆嗦成一团,满仓的双眼都直了,嘴里喃喃自语好像傻了一般。只有孙茂源一声不吭,这时的陈太云不禁对他暗暗敬佩,回头满怀敬意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裆里却是湿漉漉的一片,原来早就尿裤子了,大小便失禁,迷漫着阵阵臭气,在屋子里久久不散。他的老婆孙何氏紧紧抓住孙茂源的手臂,几乎把他的肉都抠出了鲜血,一头扎在他怀里不敢动弹,像一只遭受了攻击的狗嗷嗷乱叫。
院子里早就吵翻了天,一些士兵来回奔跑着,陈太云哆哆嗦嗦把头伸向了窗户,朝外看了看,所有防哨和房屋的窗口,不知什么时候都塞上了草褥子,院子里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黑烟。不时有一两个木偶似的脑袋露出来。天空中完全是飞舞的流星,一排排炮弹像过年时漫天绽放的梨花,发出呜呜的的慎人的尖叫声。不过陈太云知道,那些炮弹的目标不是嘎子沟,而是嘎子沟村外的层层战壕。一群群士兵冲了出去,一群群受了伤的士兵被架回来,士兵的惨叫声,指挥的吆喝声,炮弹的轰鸣声响成一团,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烦意乱,而又害怕不已。
天渐渐的亮了,外面的炮声也渐渐停止了,喊杀声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到处都弥漫着硝烟,呛鼻的硫磺味道令陈太云咳嗽不止。屋子里四个人一夜都没有合眼,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困倦,几个人的心慢慢放回了肚子里。这时候,门忽然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士兵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几碗稀饭和几个窝头走了进来,进门就说:“老乡,饿坏了吧,别怕,我们是**106师的,是我们自己的队伍,我们师长让我送饭过来了”
陈太云这才感到肚子里咕咕乱叫,一阵爬肠的饥饿涌上了喉头,几个人连连说声谢谢,毫不客气端着碗狼吞虎咽吃起来。陈太云看看了眼前的士兵,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精神头十足,不由心里涌起了一种冲动,问道:“娃啊,多大了?”士兵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笑了笑:“十六了”陈太云又问:“家是那里的?”士兵回答说:“俺老家是河南的”
又问:“你年纪这么小,家里舍得让你出来?”
“没办法,兵荒马乱的,地里欠收成,吃不饱,这才出来当兵”
“你叫啥?”
“俺小名叫蜗牛,排行老三,大爷,你就叫俺蜗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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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血战(2)
第40章血战(2)(本章免费)
从蜗牛的嘴里陈太云知道,中央军106师的师长叫李振清,外号铁头,也就是坐车拉满仓回来的那个人。看起来不像像坏人。听说八路军打鬼子也是很不含糊,最后太云老汉叹了口气说:“好人打好人,这是怎么话说的?”
今天的白天好像很长,嘎子沟的人没有遇到过这么难以忍受的白天,整整一天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枪炮声,时间好像停了一样。太阳刚刚落下去的时候,忽然,一枚猛烈的炮弹呼啸而来,带着嘘嘘的哨子声,忽的落在了陈家大院的正中央,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过后,整个大地抖动了一下,震得屋子里房顶上的尘土哗哗乱掉,大家的心又一次提在了嗓子眼上,紧跟着,密如珠连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大地上被炮弹掀起一个足有4米宽阔的圆形巨坑,巨坑里漆黑一片,在巨坑四周呈放射性的倒下无数的烧焦了尸体,地上是熔化后滚动的铁流,再往外一些,是还在烧的尸体,再往外一些,还倒下更多的尸体,突然到来的热浪把尸体上的衣服全部剥去,所有死去的人都象烧熟的大虾一样倦缩着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尸体燃烧恶臭。
八路军好像探明了这里正是国民党部队的总指挥部,对陈家的大院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势。墙头上,房顶上,密密麻麻爬满了人。天空全是铁片的乱哄哄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在天空下,象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出青灰色的光芒。在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田野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东方是极其剧烈的爆炸,南方是子弹横飞,天顶则是一排排开花弹,好象没有底脚的火山一样。
广大无边的地面上尽是雨和夜色,别的什么也没有,天上的云和地底出来的云,在地面上散落布开,混在一块儿。陈太云透过窗棂注视着夜袭的开始。破坏、骚动、壮丽的火烧场面、摇曳不定的蓝白色的光、手榴弹密集的轰鸣、刚刚开始的砰砰的高射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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