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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欲望:野村情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断欲

    雨平稳的下着。大暑尾立秋头,正是长庄稼的季节。人们都说真是好雨,解伏旱、赚凉爽。这天夜里,人们把刷刷的雨声呱呱呱的蛙鸣甚至连丑陋的癞那丑陋的喋喋不休的蛙鸣,鸣哇声都当成了美妙的催眠曲,香香甜甜睡了个好觉,有滋有味作了个美梦。梦中还听到喝足了水的玉米咔吧咔吧的拔节声。

    天明的时候雨仍是平稳地下着。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丽的珠帘,各种花草的叶子上都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地上,溅起水花,那水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喷泉。水花落在地上的时候,又变成了一个个小水泡,小水泡看起来就像一顶顶透明的小帽子。孩子们提着裤脚满街乱跑,雨点儿落在头上、身上,他们仰面向上,闭着眼,张着口品着那点点雨珠,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在细雨的浇灌下又长了许多。大人们不能上工,没有事做,只好坐在家里等着雨停。

    中午时分正南的天空亮了一阵,但很快又黑了。“亮一亮,下一丈”人们有点儿担心了。如果这雨一直下个不停,可能会酿成水灾。这好日子刚刚过了个头,可别再来个什么三灾三劫?嘎子沟的人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傍晚人们预料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天气突变,乌云压到了头顶,大块大块的浓黑的云团翻滚着,被东北风裹挟着向西南奔涌。忽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空,带着寒光射向大地。紧接着,几声天崩地裂的雷声打破了漆黑的寂静,在天空中回响。把宇宙震得颤抖起来。“哗哗”的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落到地上震耳欲聋,石块般大小的雨点打在树木身上,疼的它们“呀呀”直叫。狂风“呼呼”地吼叫起来,瞧这阵势,要把地抓翻,把天掀起。雨越下越急。房顶上冒着白烟,房檐下挂着瀑布,院子成了水塘,大街成了小河。随着夜幕降临,令人不安甚至有点儿恐怖的气氛笼罩了人们的心头。夜深了,“哗哗哗”如注的大雨声搅得人六神不安。“呱呱呱”青蛙的呜叫声吵得人烦躁不已。“哇鸣、哇鸣”,丑晒不堪的癞那喋喋不休的丑陋不堪的聒噪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轰隆隆”、“啪嚓嚓”,远的沉闷,近的痉人,一阵阵坍塌声似一记记重锤叩击着人们的心脏,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闹声,猪羊的哀嚎声还有噪杂的鸡飞狗跳声撕破浓密的雨幕充斥着黑暗的夜里,更使人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这一夜,陈默然一次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惊醒以后不住打开门向外观看着,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头上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把天空一块一块撕裂。呼啸的北风张开魔爪,用力把树枝掰断,揉碎好像发了狂怒一般。他忽然想起来蜗牛附身在孙耀武身上时说的一句话:“三灾三劫还没有完,不久新的灾难还会发生,这是嘎子沟的定数,也是方圆几百里的定数”。

    陈默然浑身哆嗦一下,忽然预感到了不妙,难道三灾三劫中的第三劫就要来了吗?难道就是水灾?他顾不得樱子的阻拦,随便批起一件旧衣服毫不犹豫冲进了雨中。

    嘎子沟全村除了陈家和孙家住的是青砖房,多数都是土打墙,根本经不起雨水的浸泡,这么大的雨水一定会有很多人家房屋倒塌,财产的损失是小事,万一要是砸着人,才是最大的不幸。他心急如焚,深一脚浅一脚,快步跑进了生产队拍响了白狼房间的木门。白狼忽的一下把门打开,一把将默然拉了进去,他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看来早就做好了准备,焦急的说道:“我正在等你呢,这么大的雨,村民的房屋多半会倒塌,你是村长,该怎么办?白狼随时听候命令!”

    陈默然看着白狼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笑了出来,不愧是当过兵的人,面对危险时时刻刻严阵以待。默然把衣服一把扔在土炕上说道:“我的意见是先把那些危房中的村民救出来,搬到地势较高的慧云寺里去,那里的正殿和偏殿还闲着,住几十户人家没有问题,把村里的青壮劳力组织起来,帮助那些五保户,孤儿寡母还有残疾人住进去,其它的人再说吧。”

    白狼答应一声:“好!”一头冲进了骤雨中,陈默然看着他离去,毫不犹豫拉响了生产队的钟声,向大家拉响了危险的警报。

    这时候,雨下的更大了,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狂风恣意翻滚着,咆哮着。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北风包裹着雨水象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乱撞。他再一次冲进了雨中,跟白狼一起东倒西歪躺着膝盖深的脏水拍开了一户户家门。嘎子沟顿时热闹起来,村里响起了凄厉的令人心悸的哨子声,不用人招呼,没有人犹豫。年轻人提着桅灯打着手电淋着雨趟着水冒着被砸伤的危险扶老携幼、提箱抬柜帮漏了雨坍了房的户转移搬家,然后又帮着塌了猪圈羊圈、鸡圈、鸭圈的五保户、军属户、鳏寡独户老弱病残户赶猪牵羊抓鸡逮鸭,人们一夜无眠。

    天亮的时候,雨水仍然没有停,天空中一片昏黄,乌云象铅块一样厚厚推挤在头顶上,一夜没睡的人们早早起来查看水势灾情,尽管夜里曾模模糊糊看到了坍塌的惨状,人们还是瞠目结舌了:村内,断壁颓垣,干疮百孔,满目狼藉,惨不忍睹。村外,到处汪洋。花生白薯已遭灭顶之灾,只露出顶尖的谷子豆子无助的瑟瑟颤抖,急风暴雨中的高梁玉米东倒西歪。战战兢兢……人们不再说真是好雨了,都痛心疾首地诅咒着该死的老天爷。该死的老天爷似乎恼羞成怒了,脸一黑雨下的更大了。天撕破了口子,天河决了堤。

    大队支书素兰终于淌着水深一脚浅一脚冒雨赶了回来,看到陈默然把所有的贫困户已经解救出来,她长吁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把汗。陈默然焦急地问道:”这么远的路,你怎么赶了回来?”

    素兰说道:“不回来不行啊,昨天大会上说,这场雨要下至少五天,叫大家尽快转移,目前各大水库都在暴涨,已经越过历史最高警戒线线了,为了保住北京和天津,上面说实在不行的话,就炸了这附近的水库!”

    “你说什么?”陈默然吃了一惊,眼前一黑差点晕倒:“炸水库?不行!那我们这里一定是汪洋一片,会淹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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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洪灾(2)
    第115章洪灾(2)

    陈默然怎么也想不到,素兰回来竟然带给了他一个心碎的震惊。他曾经记得1938年,无能的国民政府面对日寇的咄咄进逼,竟然下令炸开黄河花园口的大堤,以水代兵,企图以此保住自己性命。但是日寇并没有被阻止住,武汉依然失守。中国的老百姓却淹死了90万,造成了大片黄泛区,一千多万人民沦为难民。到了日本打通大陆交通线时,黄泛区还是被他们渡过了。在蒋介石眼里,百姓都不是人,不是抗战的依靠力量。11日,黄水猛涨,赵口口门出水;次日,中牟三刘寨、油坊头、七里店、王庄、关家、六堡、闹市口等村全部被洪水淹没;13日,花园口与赵口两处黄水在中牟西北部的茶庵汇合,分成三股南下,泛滥区域东西已达15公里宽。西股主流黄水至中牟入贾鲁河,南泛尉氏、扶沟、西华等县……”

    从报纸上看到1938年6月,某县城西北十余里的沙窝地方,集有难民3000余人,十数日以来,树皮草根已食之将罄,幸好他们派了3人求救,否则,再有二三日,恐全饿死!黄河改道,泛滥成灾,给原为富庶之区的豫东平原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万亩良田被淹没,无家可归的难民不得不以草根、树皮果腹,甚至“以含毒野菜及观音土充饥,糠秕杂食反成佳肴”,先后死伤150多万人。

    花园口决堤后,黄河水顺着贾鲁河下泄,被淤塞的赵口被大水冲开。赵口和花园口两股水流汇合后,贾鲁河开始外溢,漫溢的河水冲断了陇海铁路,向豫东南流去。

    当时直接淹死和饿死的群众多达八十九万人,造成了历史上人为的一次大灾难。黄河水下泄后,西边一路沿颍河下泻淮河,东边一路沿涡河到安徽怀远流入淮河,黄、淮合流后涌入洪泽湖,淮河、洪泽湖沿岸立即变成了一片汪洋。这次洪灾,河南、安徽、江苏共计44县市被淹,受灾面积29000平方公里,受灾人口1000万以上,冲毁140万民房、淹没近2000万亩耕地。黄水所到之处,房倒屋塌,饥民遍野。这次洪灾,豫、皖、苏三省共有390万人背井离乡。

    陈默然冷冷哼了一声:“保住北京?保住天津?那我们的命谁来保?难道我们的命就贱?嘎子沟的人命各个都贱吗?谁敢炸附近的水库就跟他拼命!”

    素兰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说道:“默子,嘎子沟才几户人家?我们全县才几户人家?北京可是我们的首都啊,天津是直辖市,人口要比这里多的多,我们不能舍大家顾小家啊,再说炸了水库以后,政府会来解救我们,这你应该知道,所以我们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陈默然全身早已被雨水淋的透湿,衣服上的水珠成串滴落下来,嘴唇冻得发青,一夜的劳累早已熬红了双眼。他颓废了一样,坐在了冰冷的雨水里。家园,养育了我们祖辈父辈的家园,眼看就要活活被洪水淹没,而自己却只有无可奈何手足无措。他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素兰愤愤说道:“炸不炸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也没有权利管,我只要嘎子沟,只要这些养育了我的村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淹死,相信人定胜天的道理。”他又向附近的年轻人挥了挥手,象一个即将杀上战场的威武将军一样,发起了总攻的命令:“嘎子沟的老少爷们,咱们的家眼看就要完了,为了活下去,保住全村人的命,我们谁也不靠,就靠我们自己,把所有的粮食全部抢出来,把我们吃的用的全部抢出来,是个男人的,跟我来!”说着从大堤上冲了下来,卷起了臂袖。这些年轻人在他一挥之下,各个象打了兴奋剂一样,呼啸着跟在了他的身后。

    素兰看了看眼前这个令他心仪的男人,他没有激烈的豪言壮语,也不是党员,凭的是自己的对全村人的一颗真心,只是振臂一挥一群人就跟了过去,老实说陈默然很令他估摸不透,说他没有上进心吧,在村里威信却极高,每次危难来临时他总是首当其冲,有时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六零年最饥饿的年月,陈家拿出了最后一粒粮食,就连媳妇小翠和父亲陈太云都饿死了。说他有上进心吧,每次劝他入党,他都是摇摇头,只是吃吃冷笑一下,好像对入党十分的反感,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自己为什么又对她念念不忘,一时间素兰陷入了迷惑之中。

    这时的她已经顾不得多想,抢险要紧,只是跟在后面,把上面的精神一句一句向陈默然传达着,告诉他马上进行抢险救灾,上面的精神是:一、如果来不及转移,也不必惊慌,可向高处(如结实的楼房顶、大树上)转移,等候救援人员营救。

    二、为防止洪水涌入屋内,首先要堵住大门下面所有空隙。最好在门槛外侧放上沙袋,满袋可用麻袋、草袋或布袋、塑料袋,里面塞满沙子、泥土、碎石。如果预料洪水还会上涨,那么底层窗槛外也要堆上沙袋。

    三、如果洪水不断不涨,应在楼上储备一些食物、饮用水、保暖衣物以及烧开水的用具。

    四、如果水灾严重,水位不断上涨,就必须自制木筏逃生。任何入水能浮的东西,如床板、箱子及柜、门板等,都可用来制作木筏。如果一时找不到绳子,可用床单、被单等撕开来代替。

    五、在爬上木筏之前,一定要试试木筏能否漂福收集食品、发信号用具(如哨子、手电筒、旗帜、鲜艳的床单)、划桨等是必不可少的。在离开房屋漂浮之前,要吃些含较多热量的食物,如、糖、甜糕点等,并喝些热水,以增强体力。

    六、在离开家门之前,将贵重物品用毛毯卷好,收在楼上的柜子里。出门时最好把房门关好,以免家产随水漂流掉。

    陈默然一边走一边一一记下。经过一夜的劳苦,村里人只是救出了一小部分,大多数还躲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眼看着大水漫过了门台,灌满了院子,冲进了屋子,淤过了炕沿。陈默然指挥若定,迅速把人分成了三组,一组专门救人,把所有的村民集中起来,慧云寺太小,一时安排不下,只有安排在陈家大院里,那里的房子比较坚固,虽然房顶漏水,却不至于坍塌,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一部分人抢救粮食和被褥,无论是鸡鸭鹅,还是猪狗,只要是能吃的,保暖的统统收过来拿进慧云寺里,这里地势最高,就算水库决堤,也许不会漫过。另一部分人负责加堤,带上干粮和铁锨土篮,把滏阳河河堤加高,防止水漫金山的危险。他又联系了附近几个村的干部,每个村各派出几十个精装劳力,一时间滏阳河上人声鼎沸,铁锨飞舞,大家各个抡圆了臂膀,热火朝天干了起来。喊的人心里一阵阵直发毛。

    上堤的人走了,家里的人们似乎忘了下个不停的大雨,忘了断壁残墙留下水痕的惨状,忘了遭受灭顶之灾的庄稼。人们的心随着不断传回的汛情一个劲儿的往堤上瞅。

    不一会儿有声音传来,“大水已到堤腰!”

    不一会儿又有声音传来“大水已至堤顶!”

    “大水已漫到堤顶的“土牛’!”人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陈默然心急如焚,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心里暗暗怀疑,是不是谁把附近的水库给炸了?怎么河水涨的这么快?他冒着倾盆大雨早已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劳,忘记的寒冷,双眼几乎发红,忽然想起来自己对门的孙家,孙茂源两口子年纪已经大了,耀文和耀武又是残废,行动不便。万一大水漫过来他们根本无法逃脱。想到这里,他发了疯一样跑进了孙家,这时的大水已经漫过了腰肌,人在水里行动十分困难,当他一步迈进孙家大门的时候,直奔孙茂源的堂屋,孙茂源两口子蜷缩在土炕上,眼看着大水就要过了炕沿,看到默然进来,茂源老汉抽泣一声就哭了:“默然,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陈默然抬手擦了把汗问道:“耀武和耀文呢?”

    孙茂源气愤一声:“耀武那小子早就上了慧云寺,耀文还在自己的屋里,不要管我们,我们自己还能走,你去把耀文救出来吧,”

    陈默然气的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孙家真是养了两个禽兽,遇到危险的时候只顾自己逃命,亲生爹娘也不管了。可怜爹娘还记得他们。他连忙再次冲了出去,直奔孙耀文住的偏房。

    孙耀文屋里的房顶正在漏水,外面下着大雨,里面下着小雨,地下的水同样漫过大腿,正在向坑上一路猛冲,房间里摆满了锅盆碗灶,他两手提着洗脸盆正在接雨,一眼看到默然进来冲他嘿嘿笑了一声:“嘿嘿,水要把被子淋湿了,晚上就不能睡了。”

    陈默然气的差点笑出声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记的晚上睡觉?二话不说,抬手打落了耀文手中的盆子。耀文刚要发作,默然早已上前一步把他扛在了肩头上。孙耀文喊了一声:“我的拐棍……”,默然连忙拿起一旁的拐杖,一手扛着耀文,一手自己柱着,一步一步走出了孙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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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洪灾(3)
    第116章洪灾(3)

    当他把孙耀文送进慧云寺里,二次把孙茂源两口子搀出家门的时候,却正好碰上了迎面赶来的白狼,白狼疾呼一声:“兄弟,你们家还有许多群众呢,还有弟妹,也没有出来。把两个老人教给我,你快回家看看吧”

    陈默然暗暗恼怒一声:“光顾着别人的老婆了,自己的老婆却忘了。”连忙一步一步向自己家里淌去,到家一看不禁吓了一跳,香容住的屋子,已经被雨水泡的差点坍塌了,墙面都已经倾斜,随时都会散架,连忙游着水冲了进去。庆幸的是里面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他知道香容一定跟樱子一起躲在自己屋里。这才慢慢向睡房游去,房间里很热闹,大的小的,老的少的,街坊邻居挤了一炕。大家蜷缩在一起,各个无可奈何叹息着,樱子几乎拿出了所有的被褥,把几个孩子给裹了起来。

    大家看到默然进来了,连忙问外面怎么样了。陈默然喘了口气说:“这里已经不能再呆了,大家跟我一起到慧云寺去吧。那里地势高,”樱子皱了一下眉头说:“可慧云寺太小了,全村上千口人,怎么住的下啊?”默然无可奈何说道:“让老人跟小孩子住进去,然后是妇女,男的统统在雨地里淋着,最多感冒两天,又不会死人”。大家听着有理,这才走下土炕,躺着齐腰深的雨水扶老携幼走出了陈家的大门。

    村东的慧云寺,这时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正殿和偏殿里挤满了人,院子里人人肩并着肩,背靠着背,仍然熙熙不断向屋子里挤去,传、出了大人的怒骂声和孩子的哭叫声,白狼和肖建正在维持治安。陈默然刚刚进门就大喝一声:“屋里的男人全部滚出来,跟老人孩子抢地方丢不丢人?再不出来小心挨揍!”

    人们终于停止了拥挤,男人们自觉的站在了雨地里,肖建和白狼把老人和孩子全部按排了进去,四处看了看,村里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这才嘘了一口气。抬眼望了望天,天上依然一片乌黑,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天地间象挂了一层瀑布,眼看着大水漫过了整个村子,所有的房屋树木和院墙全部浸泡在一片汪洋之中。洪水漫过了窗户,盖住了房顶亦然滚滚向北流去。陈默然的眼泪流了下来,养育了他30多年的村庄,今天遭受了有生以来的灭顶之灾。

    白狼叹息一声说道:“这么大的水,恐怕附近的水库要不保了,还是让修河堤的人回来吧,再晚些恐怕决堤的时候大浪会把人给冲走。”陈默然顿时感觉到不妙,不由分说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奋力向滏阳河边游去。来到河边,人们干的正在热火朝天,大水已经漫过了堤岸。他连忙扑了过去,吆喝一声命令大家住手,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徒然,大家保命要紧,赶快退回到村子里去。于是大家纷纷停住了手,淌水准备回村子。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大家快看,那是什么?”回头看的时候,只见不远处的南方,滚滚涌来一堵白花花的墙,大约一丈多高,夹杂着惊天动地的嚎叫,仿佛万马奔腾一般,又好像牧场上万头野牛齐声怒吼,速度极快。陈默然刚一回头,浑身不禁哆嗦一下,那分明就是滚滚而来的一堵水墙,那水墙像一头张开巨口的雄狮平涌而来,势不可挡,心里悲叹一声:水库终于被炸了,嘎子沟全村必定被冲个片瓦不留。嘎子沟,我们的家,养育了我们祖辈和父辈的家,你的美丽和富饶将再一次被自然的魔爪蹂躏。他慌忙向大家呼喊:“是水!是水库决堤了,大家快点游,快上慧云寺,别让浪头卷走啊!”说话之间,所有人的脸色全部吓的粉白,大家拼了命一样,抡圆了臂膀奋力向寺庙的土坡上游去。水墙紧跟在人们的后头,像一群紧紧追赶根本就无法甩脱的疯狗,铺天盖地呼啸着迎头扑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覆盖在巨浪的魔爪之下。土疙瘩上的人象炸了锅了蚂蚁,纷纷惊呼逃窜,有的吓得开始嚎哭起来,但四面八方都是水,根本就没有逃生的地方。大家只有眼睁睁看着浪头怒卷而来,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慧云寺在滔天的巨浪里颤抖了一下,立刻就被洪水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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