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神话

    “哈哈，那傻货就等着烂一山头的毛果子吧，咱们就等着看大笑话吧……”

    对于这些议论嘲讽声，莫小飞早就习以为常了，他置之一笑，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其实莫小飞之所以选择山里的土果树苗，而没选择那些所谓的优良品种，第一个原因，他这是偷懒省钱，“村里面到处大把，何必到外面去买，被那些树苗商去宰？”

    第二个原因，那是因为土苗子才是最正宗的苗子，其结出来的果子，味道才是最正点的，莫小飞又不是没吃过靖州市里超市与水果市场卖的那些水果，那些玩竟儿除了甜味，还有什么味道木有？有的干脆就连个甜味都没有，吃在嘴里清淡清淡的。

    而且，莫小飞相信一旦自己开始修炼‘神农宝典’的第二部曲，铁定能让这些土果子苗来个由里到外的大质变，“哼哼，那些嘲讽哥的人，等着看哥笑话的人，你们继续等着吧，到时哥会教你们‘羡慕嫉妒恨’这五个字怎么写嘀！”

    山头上瓜（菜）有了，果有了，按照老妈的指示，接下来得有禽畜才成。

    对于养禽畜，莫小飞首先想到的是养鸡，鸡在农家算得上是禽畜之首了，加上鸡仔又便宜，养起来又没什么技术含量，随便把它们往山头一放，任它们漫山遍野地找食撒野去，而且这样养出来的鸡，还是最受欢迎的打山鸡。

    一想到鸡仔，莫小飞立马就想到了家里鸡舍中正孵着蛋的鸡大姐，想到了在它宽敞无私又温暖的怀里静静躺着的那两个神秘软蛋。

    “塔粮的，哥这段时间又是新建竹楼，又是翻地，又是挖果树种果树的，忙脚后跟直砸后脑壳，愣是把那茬儿给忘记了……都过了那么久，小鸡仔应该孵化出来了，不知那两个软蛋孵化出来了没有呢？”

    “我炒啊……”莫小飞忽地给了自己脑门一大巴掌，“要是个鸭蛋鹅蛋甚至鸟蛋，混迹在鸡蛋堆中，鸡大姐把它给孵化出来，倒不会怎么样，毕竟大家伙同属鸟禽类……可这两个软蛋，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是蟒蛇卵还是什么的，鸡大姐要是发现自己孵化出个‘怪物’来，还不第一时间将它给往死里啄啊！”

    “大意，大意，哥真是太大意了啊！”莫小飞又重重地处罚了自己两巴掌，“唉，先回家去看看再说。”

    莫小飞拨腿就往山下奔去，还隔着老远，就看到晒谷坪里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刚刚出生的毛绒绒的小鸡崽在那里玩着游戏，莫小飞定睛一看，那老母鸡不正是自己‘拜托’过的鸡大姐？

    “尼玛的，那窝蛋的鸡仔全孵化出来了，那么那两个神秘软蛋呢？”

    莫小飞心急火燎地径直奔往后院鸡舍里，一看傻眼了，别说那两个神秘软蛋，连用来给老母鸡抱窝的那只填满稻草的箩筐都不见了踪影，显然小鸡仔们孵化出来后，老妈就把箩筐给弄走了。

    “小飞干吗呢，风风火火的。”老妈听到动静，就从屋里走进了院子。

    “老妈，那个老母鸡抱窝的箩筐呢？”莫小飞佯作平静地问老妈道。

    “前两天小鸡仔全部孵化出来后，箩筐就被我给弄走了啊。”老妈笑咪咪地看着莫小飞道。

    “那，是不是还有两个蛋没有孵化出来？”莫小飞殷切地接着问道。

    “哪里只有两个，一共有五个呢。”老妈兀自笑咪咪地说道，“一窝蛋二三十个，有那么几个蛋没经过公鸡的‘点头’（公鸡给母鸡受精，是趴在母鸡的背上点头用喙去啄母鸡的头部，是以在大兴村，称之为公鸡点头），这是很正常的。”

    “那，那其中是不是有两个蛋壳是软的？”莫小飞满是期望地看着老妈。

    “呵呵……你个鬼崽子！”老妈脸上笑容依旧，她上前两步，毫无征兆的，突然一扬手，一记结结实实的爆栗便在莫小飞的额头上面爆炸开来。

    “老妈，你这是要谋杀啊？”莫小飞捂着被敲疼的额头连退两步，‘惊恐’地看着挥起手来欲发动第二次攻击的老妈。

    “就是要谋杀了你个鬼崽子！”老妈笑容一敛，板着个脸训斥道，“你个鬼崽子，正业不务，尽搞些邪七歪八的事情。”

    “我哪里尽搞些邪七歪八的事情了？”莫小飞喊冤道，“小的在你老人家的英明领导指挥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地做着实实在在的事情啊？”

    “哦，那两个软壳子的蛋又是怎么回事？”老妈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老娘上两次就在箩筐前看到你鬼鬼崇崇的，没想到还真是在搞鬼事。”

    “这个……”莫小飞眼珠一滴溜，扯道，“那两个软蛋我不是在河里捡的吗，捡到后我挺好奇的，刚好家里老母鸡又在抱窝，我就试着让它孵化下喽……”这厮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老妈的表情变化，涎着脸把头凑到老妈跟前，“妈你是不是那两个软蛋被你给收起来了？”

    “老娘没收了。”老妈霸气地道。

    “没收？”看老妈这‘德性’，莫小飞就知道自己想要回那两个软蛋，就得付出些‘血’的代价了，这厮心里直悲叹，“老妈这是掉进钱眼里了啊……”

    最后莫小飞以两张老人头的代价，赎回了那两个神秘的软蛋。

    想到光拿回蛋没用，还得有个孵化的‘工具’才行啊？于是莫小飞经过一番与老妈‘艰苦卓绝’的谈判，又是两张老人头‘壮烈牺牲’，莫小飞买下了二十八个鸡蛋，顺带‘租’了一只刚开始抱窝的嫩母鸡。

    带着鸡跟蛋回到山头上，莫小飞便用箩筐填上松软的杂草，弄了个窝，将两个神秘的软蛋混进鸡蛋堆中，让嫩母鸡抱窝去，并交代好奇的汪圣赵凯还有萧小雅，随时关注箩筐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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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圆满前兆
    夜朗星稀，月华如水。

    深更半夜时分，莫小飞一如往常地盘着腿坐于源水河边的那块岩石上。

    他默默地运用着静心圆满篇的心法口诀，很快虚幻场景显现于眼中世界，阔地，云烟，湖泊，莫小飞浮坐于水面之上，旋即，跟前湖面同时袅袅升起五缕自然气息……

    这段时间里，莫小飞修炼‘风姿物语’的进度非常的快，从初突破静心入门时的一次只能凝炼出一缕自然气息、共吸收一百缕，到一次凝炼两缕自然气息、共吸收两百缕，再到现在的一次凝炼出五缕自然气息、共吸收一千缕……

    这一千缕自然气息按一比四的分配，其中一为身体吸收，四为头部吸收……

    五缕，相隔不到半分钟，又是五缕……

    就这样每次五缕五缕的，两个多钟头后，一千缕自然气息吸收完毕。

    凝炼出来的第一千零一缕自然气息，悬浮于莫小飞的头顶，再也无法吸收。

    “哗……”第一千零一缕自然气息幻化，虚幻场景崩塌，莫小飞退出了修炼虚境，睁开了眼睛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刻他在感觉到通体无比舒畅的同时，又感觉到了体内那股久违的躁动与劲道的欲破体感。

    有了上次突破入门的经验，莫小飞不惊反喜，这是静心篇要圆满的前兆啊！

    “嘿嘿，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哥就能把整个静心篇给修炼圆满了。修炼圆满了之后，便能清晰地感知动植物的喜怒哀乐，这能力倒是挺妖孽挺逆天的。只是，哥能利用它去干点嘛呢？又能不能利用它去挣点红花花？”

    “这段时间来，大兴中兴小兴三个村里很多人看到自己下铁夹子逮到不少野兽，换来不少票票，眼红得紧，很多人也都五花八门地搞起野兽来，这让自己的‘生意’急转直下……然后田里禾苗都抽穗了，更是无法打黄鳝泥鳅……再有因为一连那么长的时间，都没谁在河里河边看到过鳄鱼的踪迹，而哥又天天晚上在浅水滩打鱼，这让很多人怀疑哥是不是别有用心，想独霸整片浅水滩？于是河里的夜间又热闹起来了，这给哥的‘渔业’又冲击不小……”

    “此外钓青蛙的同行亦激增不少……”

    “最后，老妈的‘吸血’能力‘日富一日’，哥辛苦挣的这点钱很难顶得住啊！反正现在山头整得差不多了，时间上自己可以说是充裕得很了，得想些其它的法子来钱才成了！不然哪里有钱去买猪仔牛仔乎？”

    莫小飞坐在岩石上喜忧参半地琢磨了小半晌，才起身往山头行去，一路上，这厮不断地去感知着各种植物的喜怒哀乐，遗憾的是他依然无法感知到什么，倒是在河边的烟竹丛里捉到一只栖息的小麻雀，莫小飞比较清晰地感知到了它的惊慌、恐惧与绝望。

    对于依然无法感知到植物，莫小飞也不急，他估摸着应该是要等静心篇完全圆满了，才能有所成就。

    回到山寨竹楼里，累了一天的汪圣赵凯躺在凉床上呼呼猪睡。这张粗制滥造的凉竹床同样是出自于‘莫大师’之手，‘飞锅出品，必属次品’，好在竹床编制得有那么大，结实度足够，**在上面尽情地燃烧，应该都木事。

    莫小飞挨着竹床的边边躺下，闭上眼睛，静静地想着心事，渐渐就进入了梦乡。生物钟早就形成了习惯，翌日老早莫小飞就醒来了，两个鸟人也不需要飞锅来喊，他们也是自动醒来了。

    莫小飞起床后，天才朦朦亮，他先到竹楼外的一棵桃子树下嘘嘘，汪圣赵凯一人也固定选了一棵树下嘘嘘，这可是现肥现施哈。

    施完肥后，莫小飞到老竹楼窗外去喊萧小雅，虽也有了二十几天的磨砺，可那丫头的体质毕竟不比三个大男人，一天下来累得她够呛，晚上睡得死死的，第二天早上莫小飞总要喊几道她才悠悠醒来。

    四人洗漱完毕，莫小飞汪圣赵凯便扛着钓杆、带着蛇皮袋子准备出发了，而平素里钓青蛙最是积极分子的萧小雅，今天却是没扛钓杆，也没拿蛇皮袋子，她竟是提着个桶子。

    “咦，小雅你今天不钓青蛙吗？”汪圣赵凯都感到疑惑。

    “嘿嘿，今天本小姐要做一件比钓青蛙更有意义的事情。”萧小雅得意扬起手来，她的手中竟然握着一个小巧的网兜。

    “这么小个网子，你这是要去网鱼吗？”汪圣赵凯两人更不解了。

    “比网鱼有意思多了。”萧小雅又是嘿笑道。

    莫小飞一看她左手的桶子，右手的小网兜，便明白了她这是要去干嘛，顿时额头上‘唰唰’地两排黑线冒出，无奈地对萧小雅道，“我说小雅啊，今天你也十八了吧，法定的成年人啦，请你别玩这种只有三四的小屁孩才玩的事情好不好？”

    “嘻嘻，小飞哥你别激动，十八岁又怎么啦？人家不就是捞些蝌蚪来养吗，律法又没规定蝌蚪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子才能养……是吧！”萧小雅嬉皮笑脸看着莫小飞道。

    一般青蛙在开春之际产卵，春末夏初之时小蝌蚪就会破卵而出，到了夏末基本上也都长成小青蛙了……也不知这大兴村的青蛙们是荷尔蒙分泌过剩，还是平时有事没事地在总在玩那些少儿不宜的游戏，总之总有那么一部分成年的青蛙，到仲夏的时候还会产出那么些卵来，现在第二摊蝌蚪们正好有了筷子头那么大了……

    “那个小雅啊，下了山头后，请你别跟我们走一条路，如果别人问‘这个三岁小丫头是谁家的’，也请你千万别提跟我莫家的关系，拜托拜托……”莫小飞奈何不了这丫头，只得跟她划清界线。

    “人家就是要跟你一起走，还要在你钓青蛙的旁边捞蝌蚪，别人要是问起‘这个三岁小丫头是谁家的’，我就会告诉他，‘我是莫小飞他妹，是我小飞哥带我来捞蝌蚪的’……”

    “好吧，败给你了，爱捞爱养随你去吧。”

    莫小飞拿这比自己还鬼还精灵还搞怪的丫头是真没辙，也不管她了，带着汪圣赵凯快步往山头下走去，那丫头自然是赶紧地跟上。

    一路上碰到不少同村的同行，莫小飞直叹，“哥这头带得好啊，榜样的力量就是大，票票的魅力更是无穷哈……”

    径直奔赴到田垄间的一眼池塘边，莫小飞三人甩杆开钓，萧小雅就在旁边的小水沟里用她自制的小网兜‘祸害’着小蝌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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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吓，钓到条四脚爬爬
    汪圣赵凯这段时间跟着号称‘大兴青蛙头号天敌’的莫小飞，两人的技术都有了飞跃般的进展，皆已然成了钓蛙的高手，当然距飞锅高高手这个级别，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只见两人甩饵、诱蛙、抬竿、抓蛙，动作麻利得不得了，一只又一只的大青蛙落入两人的‘魔掌’之中，被扔进蛇皮袋子里。

    虽然现在村里钓青蛙的同行不少，貌似与夹野兽、打鱼泥鳅黄鳝般竞争压力挺大，但青蛙的数量实在是足够多，而且它们一次产卵便是数以万计的，繁衍的速度甚是惊人，村里这么些人玩玩钓的，根本就伤不到它们半点元气，自然也影响不到莫小飞它们每早的收获数目。

    四眼池塘钓下来，莫小飞的蛇皮袋子里就有了三四十只货货，汪圣赵凯也各自‘进帐’了二十几只。钓青蛙跟玩游戏是一样的，技术越牛叉，虐杀的对手越多，就越玩越有精神，三人现在就是越钓越来劲儿。

    “唰！”汪圣朝上一抖手中的钓杆，一只大格子蛙飞天而起，那家伙双手成捧状往上一迎，大格子蛙精准无误地落入掌中。

    “小圣不错！”莫小飞见之朝其亮了亮大拇指。

    “哈哈，飞锅教导有方呗。”汪圣一笑，将大格子蛙扔进用橡皮筋绑在腰身上的蛇皮袋子里，然后把钓饵甩进池塘边的茅草丛中，控杆的右手上下点动，带动着诱饵上下起落，犹如生生的活物一般。

    “窸窸……窸窸……”钓饵前方约两米处的草丛里，忽地传来声声声响。

    汪圣听到那声音，连忙循声看去，只见发出声音的地方茅草颤动，显然是什么东西在茅草丛里爬动所引起的，汪圣登时双眼放光，全身的神经都绷起来了，暗自心忖，“难道是飞锅所提起过的大皮蛙咬食的来了？这大皮蛙在蛙类中可是个顶级种族的存在啊，它们的主食是包括己类的其它小青蛙，至于虫子嘛，那是爱吃不吃的……这大皮蛙浑身土色，均匀地分布着点点黑斑，成年的大皮蛙能长到三四两，个别的能长到七八两，甚至一斤的都有，一旦到了这个程度，它们行动都不再是跳的，而是爬的……可飞锅不是说，这成年的大皮蛙警剔性极高，很难被这种诱饵所吸引的吗？怎么现在……”

    汪圣瞪大眼睛，全神凝视着那簇草丛，奈何茅草过于茂盛密集，汪圣根本无法看出点什么端倪来，不过这种神秘更是让这货愈加紧张激动，他继续点动着微微发抖的右手，引诱着草丛底下那物一点一点地过来。

    那物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茅草丛被弄出来的动静亦是越来越大，很快那物便距离诱饵只有五十厘米不到了，汪圣紧张得呼吸都急促起来了，心里头也开始变得犹豫，“这么只大皮蛙来咬食可不容易啊，以自己的技术不知能不能搞掂呢？要不还是喊飞锅来吧，他钓青蛙可是宗师级的水平……”

    汪圣踌躇中，在旁边钓着的赵凯注意到了动静，他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大皮蛙，凑过来道，“小圣，来咬食的肯定是只大皮蛙，听飞锅说那玩意儿块头大、力气大、身上的黏液稠稠的，滑溜得跟条泥鳅似的，你搞不定它的，还是给哥哥来钓吧。”

    “切，你的技术比我好吗？”汪圣鸟都不鸟他。

    这是事实，赵凯也不跟他争辩，提议道，“诱引到一只大皮蛙可不容易，听说那东西煲粥味道老好了，你若是没钓到就可惜了，要不还是叫飞锅来吧。”

    “靠，飞锅行，哥哥就不行了吗？”赵凯的提议激起了汪圣的好胜心。

    “你个鸟人，该逞能的时候不逞，不该能的时候逞得一股子的劲，这大皮蛙一斤四五十块呢，这一只看它弄出来的动静，估计得上半斤，二十几块钱呢……飞锅不让我们资助，硬是要靠这样子挣钱来整弄山头，这只大皮蛙可是能给他换来十来只鸡仔啊……”赵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道，关于资助一事，两人曾多次跟飞锅提起过，以两人官（富）二代的身家，百几十头猪崽羊羔牛犊子的钱，要掏出来还是不在话下的，但飞锅却是拒绝了，那厮的理由就如白日做梦，同时也让人充满着激情，让人充满着动力，让人狗血沸腾——哥要白手起家！哥要创造乡土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