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神话

    莫小飞看着王老头与往常黑着脸干瞪眼迥然相异的兴奋神色，就觉得不劲儿，话说事出无常必为妖不是？不过莫小飞也懒得去管他，这厮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大，总之感觉个一坛子两坛子三四五坛子地喝下去，肯定会头不晕眼不花。

    “那个二爷啊……”莫小飞瞅着桌上那两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红烧兔肉与狍肉，心九九便拨开了，尼玛的，赢了那老头他只要学两声狗叫，哥却是一点实在的东西都获不到，没意义！

    “咋啦，怕了？”王二爷抱了一个五斤装的小酒坛子过来，拿开木塞就要倒酒。

    “嘿嘿，怕不怕马上你就知道了。”莫小飞制止他倒酒的动作，“我的意思是，咱们输赢的赌注要改变。”

    “哈哈……”王二爷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搁，先大笑两声，“猴崽子还说不怕，输了学狗叫怕丢面子是吧……成，你想赌什么！”

    “也不赌别的……”莫小飞指了指桌上的兔肉与狍肉，嘴角掠过丝丝狡笑，“如果我赢了的话，这两碗肉我带走……我输了的话，每个星期不但奉上兔子狍子一只，且每个星期陪你痛饮三百杯。”

    “好！”吃了两颗解酒药的王二爷现在是信心爆棚，别说莫小飞提出的是这点小赌注，就算莫小飞提出个更苛刻的赌注，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二爷爽朗地答应了声，抓起酒坛子又要倒酒，莫小飞再次制止，这厮鬼心思开动着，“在喝酒方面要‘马扁’这老王头，估计过了这次之后，这老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自己赌了，看来得借这机会多‘榨’他点东西才成……只是这老头唯一的宝贝铁夹子都被自己给‘马扁’走了，可谓是‘穷’得叮铛响，那应该从他这里弄点什么呢？”

    “二爷啊，咱们这一场酒战，只怕会是惊天地、动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呢我想再加点赌注。”莫小飞打定主意又道。

    “嗯嗯嗯……”王二爷年轻时是个极豪情的人，现在是人老刀未了，本身他就不怕莫小飞提赌注，听得莫小飞那一通扯，更是老怀大乐地直点头，“加什么赌注，你说。”

    “如果我输了的话，每天搞到了什么给你提什么过来，然后再陪你喝上二锅头一瓶……如果你输了的话，就给我制作弯弓一张，箭囊一个，羽箭二十支，要跟你以前用的那种一样，可别拿些小孩子的玩具来敷衍我……咋样！”

    莫小飞淡淡地说道，这厮从小喜欢玩弹弓，并玩得出神入化，技艺在村里无人可及，所以他一直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拥有一副真正的弓箭，像古代那些将军豪侠一样，骑着骏马驰骋在原野山林中，搭箭拉弓，‘嗖’地一下，猎物手到擒来……恰好这王老头是大兴中兴小兴三个村庄里，弓箭制得最好的，莫小飞不介意趁着这次赌酒，让老头发挥一下‘余热’。

    “弓箭可是个禁品啊。”王二爷听得这赌注就犹豫了，不过想起莫小飞如果输了的那让人涎滴的赌注，还有自己咽下腹中的两颗解酒药，王老头还是答应了。

    王二爷又要去倒酒，莫小飞再一次制止他，老头就不乐意了，瞪了他一眼，“你个猴崽子婆婆妈妈的，到底是想干吗，要是怕了就直接说一声！”

    “我怕？”莫小飞嘿笑一声，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酒坛子，鼻子朝天一扬，嚣张地道，“一杯一杯地喝太喽嗦了，咱们要……”

    “你想怎么喝？”王二爷被那厮的气势给唬得愕上一愕。

    “咱们就一整坛子整坛子的喝！”莫小飞坛子一举，嚣张无比。

    “一整坛子一整坛子的喝？”王二爷这次是真被吓住了，呃嘀咯粮啊，这一整坛子可是满满当当五斤烧刀子啊，这么一坛子一次灌下去，天下第一酒神怕是也要扛不住啊，这猴崽子居然说要一坛子一坛子的喝，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

    王二爷倒吸了口冷气，看着神色嚣张到狂妄的莫小飞，突然捕捉到他嘴角的几抹奸笑，老头顿时一拍脑门，“猴崽子不会是玩什么虚张声势、以进为进，来吓嘘二爷我的吧……二爷我如果答应，肯定谁都赢不了谁，打个平手；如果不答应呢，那这次打赌就不了了之了，还是个平手……塔奶奶的，这猴崽子好奸诈啊，不过在本二爷的面前，你的‘阴谋’休想得逞……”

    “哼哼……”王老头自以为看出了什么地得笑了两声，指着莫小飞手里提溜着的酒坛子道，正准备说什么……莫小飞却是抢道，“二爷你想说，如果我把这坛子酒喝完，就算我赢，喝不完就算我输，是吧！”

    “啊？”王老头乍闻莫小飞的话吓了跳，不是吧，这猴崽子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道，难道他真的能一下喝完这一坛子的酒？不可能，决不可能！别说是他，放眼全世界也没谁能一下喝完这坛子酒！

    王老头不信这个邪，道，“对，就像你说的，你一下喝完了就算你赢，喝不完的话就算你输……不过猴崽子二爷可提醒你啊，千万别逞能，这事不是闹着玩儿的……啊，你小子真喝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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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再用‘马扁’王二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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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小飞单腿往竹椅子上一站，右手反手捏住坛口子的边沿，左手捋着头发往后顺了顺，然后往腰上一叉，胸膛一挺，摆了个古装剧里经常能看到的、大侠们喝酒时经常摆的、即潇洒拉风还豪情的‘怕死’。

    这厮咧着牙齿先对正嘀咕中的王老头邪笑了几声，然后脖子一仰，酒坛子一倒，‘咕噜咕噜’地便放开喉咙痛饮起来。

    看着莫小飞喝这烧刀子，就像喝水一样，还在嘀咕着的王二爷登时就傻了，就目瞪口呆了，嘴唇打着哆嗦，同时心里也直打着哆嗦，“这，这，这，这没道理啊，这不科学啊……烧刀子为什么叫烧刀子？正是因为它喝到口里的时候，那滋味如火烧火燎、如刀子剜割，呛人得很……不是经常喝的人，舌头小小沾上几滴，就火辣辣的难受，即使是经常喝的人，一口也不敢喝大了，即使你有海量，可喉咙也受不了啊，要知道这酒一口喝急了喝大了，搞不好是会呛死人的……”

    “可现在，这猴崽子，居然，居然……”王老头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实在是搞不懂了，“就算这小子事先也吃了解酒药，也不可能这么生猛啊，一坛子酒，整整里五斤，他就这么一口气……”

    烧刀子不愧烧刀子之名，入口辣，过喉烈，下腹是又辣又烈，要是在没修炼‘神农宝典’前，别说五斤，就算是五两，莫小飞也是万万不敢这么来的，可现在这点辣烈之感对他来说，就如挠痒痒般，仅丁点儿的感觉。

    “咕噜咕噜……”半坛子的烧刀子眨眼的功夫便下了腹，到这个时候莫小飞有几分后悔了，人的胃容量有限，这可是整整里五斤的液体啊！不过莫小飞现在是箭在弦上，硬着头皮也只能硬撑下去。

    要是个意志力寻常些的人，怕是早就喷了，可飞锅是何许人也？‘风姿物语’静心圆满突破时，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他都挺得住，扛得过去，何况这五斤液体乎？

    “咕噜咕噜……”又是几眨眼的功夫，整个坛子空了。

    莫小飞打了个饱得不能再饱的饱嗝，把酒坛子往尚在呆愣中的王二爷跟前的桌上一摔，左手端了红烧兔肉，右手端了红烧狍肉，“二爷，你输了，弓箭赶紧地做好啊，半个月后我来拿。”

    撂下这句话，不待王二爷有所反应，这厮端着两个碗就出了堂屋，强行压抑着腹部到喉咙口的翻江倒海，快步走到一个拐弯处，回头一瞅二爷家已不在视线中，就再也忍不住地呕吐起来，五斤酒，一下就放了个干干净净……

    吐完后莫小飞抚了抚肚子，苦笑一声，“塔粮的，这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啊，不过为了那弓箭，拼一把也值了！还有这碗兔肉跟狍肉，端回山上去，也算是略尽了地主之宜，给了莲姐美丽姐晶莹姐个交代。”

    这厮端着两碗战利品，脸上挂上招牌的笑意，往山头上走去，话说‘马扁’王老头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哈！

    王二爷这边还在云里飘啊飘，雾里飘啊飘，要不是空空如也的酒坛子跟八仙桌正中间空出来的两个碗的位置就在眼前，这老头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输了，又输了，竟然又输给了猴崽子！”

    王老头拎起空酒坛子，翻过来倒了倒，坛中滴出一滴酒来坠落桌面，老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想着适才莫小飞饮酒如喝水的场景，不禁自话自说，“这猴崽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五斤酒就这么被他一口气给干光了，这，这也太离谱了吧……塔马马的，以后即使他拿一万块赌自己一块，也不跟他赌酒了，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变态啊……哦，不仅仅是赌酒，任何的赌都不跟他打，任他怎么忽悠都不打……”

    王二奶奶端着个汤碗从后边灶房走了过来，看到抱着酒坛子‘傻里傻气’的王二爷，就道，“喂，老鬼，发什么傻呢，小飞怎么还没来？”

    “小飞……”王二爷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想起那小子趾高气扬端着自己辛苦烧好的兔肉狗肉走时撂下的那句话，想起这次输大发了，老头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出去看看小飞来了没有！”王二奶奶喝斥他道，目光一瞥，看到王二爷手中的酒坛子竟是空的，王二奶奶怔了怔，随即就暴走了，一个响头直接就砸到了王二爷的脑袋上，“死老鬼，这坛子酒前两天老娘检查还是满的，怎么现在就空了……是不是你个死鬼偷偷地把它给喝了……好呀，老娘管不住你了是吧，你不想活了是吧……”

    “这个，那个……这个，那个……”王二爷本就欲哭无泪，被老伴这么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痛骂，想拉根面条吊上一吊的心都有了。

    “这你个头，那你个头！”王二奶奶扬手又给了王二爷两记响头，忽地看到八仙桌中间空出来的那两个碗的位置，用那种眼神狐疑看着王二爷道，“兔肉跟狗肉去哪里了？”

    “这个，那个……”王二爷心里那个悔，那个恨啊。

    “别这个那个了，快点交代，是不是你把它们藏起来了！”乡里的女人比城里的女人彪悍多了，别看王二奶奶平时慈眉善目的，她暴走起来可不是闹玩儿的，‘啪啪’又给了王二爷两个响头，完了还脸色一沉，一双刀眼直插王二爷的心窝子，那眼神的意思王二爷很清楚，那是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交代赶紧的，否则老娘还有更严厉的手段等着你！”

    王二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老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只得赶紧如实说道，“兔肉跟狍肉都被小飞那猴崽子给端走了！”

    “小飞把兔肉狍肉给端走了？”王二奶奶不信他的话，质疑道，“他是过来陪你喝酒的，怎么会把菜给端走？”

    “酒喝完了，他就把菜端走了。”王二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声说道。

    “酒喝完了？”王二奶奶更惑，“小飞就把菜端走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王二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得把事情的情情后后源源本本地交代了出来，王二奶奶听完后，看着一张老脸拉成个大大‘囧’字的王二爷，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打击了王二爷几句，随即她想到了什么，抓过空酒坛子问道，“你是说，小飞他把这坛子酒，给一口气干光了？”

    “骗你有意义吗，你找那猴崽子一问，不就知道了。”王二爷苦笑道。

    “嗯，骗我是没什么意义，小飞跟我的关系比跟你的关系要好，他不会帮着你来骗我……”王二奶奶思索着点了点头，往酒坛子里瞅了瞅，却又是摇了摇头，“五斤酒一口气喝干，这没道理，这不科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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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温馨山头(求三江票票)
    凯旋而归的莫小飞端着两碗红烧肉回到山头上时，莲姐正系着围胸布，在简陋的灶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只见她一手翻滚着菜锅，一手挥舞着锅铲，两手巧妙配合，动作娴熟而游刃有余，尤其是她那娇躯在抖动中，某处划出一道一道的夺人眼球、摄人心魄的波浪弧线，美妙得难以言喻，这哪里是在炒菜，这分明就是在舞蹈吗。

    莫小飞看得就有些眼怔，不过这厮内心强大，这点冲击还不至于让他口干舌燥啥的。

    萧小雅在旁边烧着柴看着饭锅打着下手，这丫头还真是跟莲姐来上电了，两人边忙着手上的事情，边欢乐地交谈着。

    “莲姐，炒了几个菜啊。”莫小飞把手里的两个碗先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搁下，笑嘻嘻地走过去问道。

    “炒了四个菜，一个辣白菜，一个小鱼仔萝卜丝，还有一个白菜炒白菜，一个萝卜炒萝卜……”莲姐转过身来白了嘻嘻哈哈的他一眼，“我说小弟弟啊，你这里的菜也太单调了些吧，尽是些白菜萝卜……还有这些小鱼，也太小条了吧，用来喂你那大鳄二鳄鳖三鳖四还差不多……”

    “呵呵，莲姐这是木有办法的事情，小弟我种的那些蔬菜，现在就萝卜白菜可以吃了，其它的还得等些时候……至于小鱼吗，本来就是弄来给大鳄二鳄鳖三鳖四吃的，只是数量有些多，怕它们吃不完，于是就帮着它们吃喽。”莫小飞微微一笑道。

    “什么没办法的事情？”莲姐撇了撇丰满的嘴唇，鄙视他道，“弄到的好东西通通拿去卖掉，一丁点儿都不留，剩下这些不值钱的，就全留着自己吃……姐看你就是个财迷，掉进钱眼里了。”

    “我小飞哥就是个财迷……”萧小雅欲要趁机讨伐。

    “姐啊，小雅啊，理解万岁啊，哥哥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啦，这不是金融危机横扫全球，咱的腰包遭了殃吗……”莫小飞怕丫头唠叨个没完，赶忙打断，苦笑一声扯开话题道，“哦，菜都炒好了吧，小雅你那饭也烧好了吧，那咱们开饭，尝尝莲姐的手艺如何。”

    这厮转身就进了老竹楼里，竹桌子上已经摆了三个菜碗了，莫小飞把杯盏碗筷一摆，萧小雅也把饭锅给提了进来，莲姐亦端着炒好的最后一个菜过来……紧接着汪圣赵凯循着菜香也摸进门来了……

    “咦，怎么美丽姐姐晶莹姐姐呢？”莫小飞左右一看没两人的身影，惑问道。

    “她们到源水河边去走走看看，我打电话叫她们回来。”莲姐说着就掏出了手机，还没拨两人说话的声音就从竹楼外传来了。

    愈美丽岳晶莹走进竹楼来到桌边，一看桌子上的四个菜碗，不由得一愕，心情大好的两人就开起了玩笑，“萝卜、白菜、白菜、萝卜，怎么全是萝卜白菜？咱们又不是小雪，也不是哪里跑来的野兔子……那个小飞弟弟，你是不是搞错了，把小雪的储粮拿来给我们吃了？”

    “扑哧……”丫头莲姐就笑喷了。

    “嘿嘿哈哈……”两个鸟人幸灾乐祸地看着飞锅，尼玛的，自打山头上的萝卜白菜勉强能够吃了后，近些天来天天吃萝卜白菜，而且还是‘飞锅出品’的，鸟人们都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兔子了。

    “小弟弟啊，姐姐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不会天天就是这萝卜白菜的招待我们吧。”莲姐笑咪咪地看着他道。

    “哎，莲姐你们要懂得入乡随俗。”莫小飞装模作样，喟然一叹。

    “入乡随俗？”三位姐姐小愕。

    “咱乡村里就是这样子的，某种蔬菜可以吃了，一吃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两个月……”莫小飞淡淡地说道。

    “这不是什么习俗吧？”莲姐反驳道，“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吧……不吃掉就坏掉烂掉喽。”

    “习不习俗我不知道，但这是咱乡村几千年来的老传统了，你们既然来了咱乡村，就乖乖地遵守吧……”莫小飞扯道。

    “明明是你小子抠门，偏还说得堂而皇之，鄙视你！”莲姐给了那厮个中指。

    “鄙视你！”一屋子的人全对莫小飞竖起了中指，汪圣赵凯要不是畏于飞锅那一身的牛劲，早就放翻那丫的，狠捧他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