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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石章鱼

    第七十三章新婚

    翼王将我一直送到平王府前,方才和我分手,按照规矩他现在是不能登门的,我笑道:“明日一早我和楚儿就过去给岳父敬茶。”翼王点了点头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多多休息,如果不能来也不要勉强,不必拘泥那些繁琐礼节。”我恭敬地向他告辞,直到目送他的马车消失在街角处方才向王府走去。陈子苏正站在门前,微笑道:“公子回来了。”我愕然道:“你一直都在这里等我?”陈子苏笑道:“子苏只是刚巧想出去买些东西,没想到公子这时回来了,内的事情进行了怎么样了?”我和他边走边谈,将内发生的一切详细告诉了他,我并未将自己和翼王刚才的谈话告诉他。陈子苏眉头紧皱道:“这件事大有蹊跷,封邑这种事情不应该在这种场合下提出,除非……”他双目一亮道:“除非歆德皇事先已经做出了封邑的决定,左逐流只是在众人面前故意提出。”我点了点头道:“看来父皇已经对我们起了警戒之心。”陈子苏道:“歆德皇这一手的确很厉害,不过就怕某些皇子沉不住气而率先动手。”我摇了摇头道:“我们兄弟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涉足大康的军政,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陈子苏道:“这样看来,公子被派往宣城,比起其他皇子的景况要好的多。”“何以见得?”陈子苏道:“距离康都越近受到歆德皇的制约就会越大,宣城地处大康的北疆,公子肯定会自由的多。”我微笑道:“不管其他人会有怎样的安排,我们应该着手准备前往宣城了。”陈子苏神秘地向我道:“公子知不知道翼王怎会及时赶到皇中去?”我看了看他。陈子苏诡秘一笑:“是王妃让我亲自前往王府,将你入之事告知翼王。”他意味深长道:“看来王妃还是很关心你的。”我哈哈大笑了一声,用力拍了拍陈子苏的肩头,向我居住的小楼走去。林楚儿一直都在等待着我,看到我回来,她欣喜地从小楼中迎了过来,临到近前,脚步又放慢,整个人变得矜持起来。我微笑道:“你一直都在等我?”林楚儿清纯之极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她轻声道:“我准备好了饭菜。”看着满桌美的菜肴,我不禁吃了一惊,王府厨师的烹饪手法我很熟悉,单从饭菜的品相上就能看出这菜肴要比他的技艺湛得多。延萍笑道:“王妃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些菜全部都是她亲手为小主人做的。”我的内心中充满了温馨的感觉。林楚儿柔声道:“楚儿厨艺不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我哈哈笑道:“怎么会?”伸筷夹起面前小菜,只觉入口甘醇鲜美,便是比起皇御厨也不遑多让,真看不出我的这位小娇妻竟然有如此高妙的厨艺。林楚儿看到我大快朵颐的模样,不时露出微笑。直到现在我们方才感到新婚生活的快乐。这这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二个夜晚,夜幕刚刚降临,又到掌灯时分,我起身向门外走去。“你去哪里?”林楚儿在我身后道。我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嘴上却故意道:“我去书斋看书。”林楚儿美目顿时黯淡下来,不无幽怨道:“殿下深夜之中还要苦读吗?”我故意叹了口气道:“楚儿,我不想强迫你,我会等,等到你真正接受我是你相公的事实为止。”我作势要开门离去。林楚儿忽然冲了过来,从身后抱住我,轻声啜泣道:“萍哥哥,我不让你走……楚儿早就已经把你当成了夫君。”我苦笑道:“你心中想的究竟是那个萍哥哥还是我?”我甚至有些吃自己的醋了。林楚儿俏脸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之上:“楚儿已经知道萍哥哥就是胤空,胤空就是萍哥哥,自从你冲出去为我挡那一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萍哥哥,就是那个会终生保护我的萍哥哥……”没有比这更能打动我心扉的话,我猛然转过身来,用力将林楚儿搂入怀中,嘴唇毫不客气地向她娇艳欲滴的樱唇吻去。两纯相触之时,林楚儿娇躯一震,俏脸飞起两抹嫣红,接着轻轻地张开了檀口,让我的舌尖深入了她芬芳的口中。她娇糯的香舌却羞涩地回避着我舌尖的挑逗,我吮吸着她口中的香津,直到将她的香舌吮入我的口中。楚儿黑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对人生中的第一次充满了期待,却又充满了紧张。我过度地用力牵动了我右肩的箭创,疼痛让我忍不住哼了一声。楚儿睁开美眸,移开和我深吻的柔唇,娇嘘喘喘道:“你的伤……”我的嘴唇贴在她晶莹的耳珠上,充满男气息的呼吸声让她情不自禁羞红了面孔,下面的话因为我对她的爱抚顿时忘记了。她的娇躯不住地颤抖,我用舌尖轻轻舔弄着她的耳珠,然后沿着她曲线柔美的玉颈轻轻吻落,楚儿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诱人的丰在不住地起伏。我的左手悄悄褪去她的外袍,食指沿着她滑润细腻的前缓缓游弋到她的丰之上,隔着轻薄的丝织肚兜,轻轻揉搓着她前的蓓蕾。楚儿在我的抚下颈部的曲线顿时紧张了起来,体温在不断地上升:“殿下……”她颤声叫道。“小叮当,叫我萍哥哥……”我低声地纠正道。“萍哥哥……”我和楚儿相拥来到喜床之前,我毕竟右肩有伤,脱衣不便,楚儿含羞替我脱去了外衣,螓首低垂竟然不敢看我。我笑道:“难道我们就着个样子洞房吗?”林楚儿一双美眸半睁半闭,纤手颤抖着为我解开内衣,看到我强健的体魄时,羞得连玉颈都红了。她虽然在替我擦拭身上血污的时候也见过我的身体,但那时的心境和现在全让不同,更何况我此刻已经是身无寸缕。在楚儿俏脸晕红、羞赧万分的半推半就中,我将她贴身的肚兜除去。楚儿完美晶莹的**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轻轻抚着楚儿的肌肤,楚儿娇羞中想要推开我,却无意间推到我的身下,惊慌中慌忙缩回手去。我被她娇柔绵软的可爱小手无意识地撩拨弄得血脉,一把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曲线玲珑的玉体搂进怀中,一番恣意爱怜,吻住她吐气如兰的诱人樱唇,沿着她的娇躯一路吻了下去。楚儿的娇躯因为我给她的一阵阵强烈的刺激而不住轻颤,情不自禁轻声呻吟了起来,俏脸上丽色娇晕。“楚儿……”我轻声呼喊着她的名字。林楚儿美眸紧闭,俏脸通红,越发显得娇艳动人。‘嗯’她从鼻息中轻轻回应着我。我轻轻扯下罗帐,喜床上的灯光顿时暗淡了许多,在这朦胧的灯光之下,楚儿忽然发出了一声凄楚婉转的娇啼,月亮忽然羞涩地藏入云层之中……朝霞明媚,比起楚儿俏脸的颜色,也不禁要退让三分,楚儿宛如一只温顺的羔羊般蜷曲在我的怀中,静静倾听着我有力的心跳。我吻了吻她娇艳的唇,楚儿露出迷人的笑容,双臂搂紧了我。我微笑着从被窝中掏出一方丝帕,故作惊慌道:“哇!”楚儿睁开美目,却看到丝帕上的点点落红,俏脸红的越发厉害,螓首埋入我膛,贝齿轻咬着我的肌肤:“坏蛋!”我大声笑了起来。手掌轻抚楚儿的**道:“我们还是早些起来,待会还要去你父亲那里。”楚儿这才抬起头来,伸手去抢那方丝帕:“给我!”我笑着将丝帕藏在身后:“我要留作纪念。”楚儿轻声啐道:“你好坏,这东西……有什么可留念的?”我微笑道:“这样,我跟你换!”我将那个木质护身符从颈上摘了下来,为楚儿戴在身上,深情道:“这护身符虽不珍贵,可是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在我心中它是无价的,你也一样……”我动人的情话瞬间将楚儿融化,她主动向我奉上香吻,缠绵的热吻顿时点燃了我的激情,我和楚儿动人的娇躯重新融合在一起……走出小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楚儿挽着我的手臂,表面上看是关心我的伤势,搀扶我行走,其实她是依靠着我走路。昨晚我情不自禁,却忽视了楚儿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楚儿真情流露任我爱怜,今日才知道其中的苦楚,每走一段,都要歇上一歇。我关起道:“是不是很痛,要不要我背你?”楚儿娇媚地瞪了我一眼,轻声道:“昨晚你怎么不记得爱惜我?”我呵呵笑道:“谁让我的娘子如此诱人呢?”楚儿美目之中春情流露,想来是想起昨晚的时光,她轻声道:“我们还是快些过去,不然爹爹一定会着急了。”我们来到翼王府的时候,翼王竟然不在府中,管家告诉我们翼王一早便去皇了,他让我和楚儿来了之后在府中耐心等待,他办完事情之后便会尽快赶回。我心中隐约猜测到翼王此次入八成和封邑之事有关,看来歆德皇已经铁心对我们这帮皇子下手,削弱我们的力量,避免我们日后坐大而影响到他的帝位。楚儿趁着这个时候,带着我在翼王府中浏览了一番。我们在花园中的秋千前停下,楚儿坐在饰满鲜花的秋千之上,我从身后抱住她娇躯道:“你的武功是谁人所传?”楚儿笑道:“自然是我爹爹,不过剑术却是我后来的师傅所传。”“看不出你居然还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女。”楚儿回眸看了看我微笑道:“我习武只是用来防身,没想到还会派上用场。不过,以后我可以陪你好好切磋一下,看看究竟是你的刀法厉害,还是我的剑法厉害。”我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楚儿,胤空,你们已经来了!”回身看去却是翼王林悲风到了,他身上仍然穿着朝服,显然是听到我们来的消息,顾不上换便服就赶了过来。“爹爹!”楚儿娇笑着迎了上去。林悲风拥抱了一下女儿,然后扶住她的双肩笑道:“看来胤空待你很好,否则见我肯定是泪流满面。”楚儿娇羞满面地看了看我,轻轻点了点头。我这才走了过去笑道:“岳父大人安好?”林悲风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去初月阁等我,我换过衣服马上就来。”饭菜早已准备好,林悲风和我们相对而坐,楚儿为我们斟满酒,我们三人同干了一杯。林悲风喟然叹道:“胤空,刚才我入是为了封邑之事。”我的猜测果然被证实了。林悲风道:“陛下已经决定康都内除了勤王和兴王留下以外,其他的皇子全部前往各自的封邑。”我笑道:“本来我还以为只有自己,没想到所有的兄弟都要离开康都。”林悲风和我碰了一杯道:“陛下这次的决定倒不失为明智之举。”“岳父赞成父皇的做法?”林悲风点了点头道:“这样一来,诸位皇子之间的矛盾会变得缓和许多,不过……”我猜测道:“岳父担心勤王和兴王之间的矛盾反而因此事会重点凸出,反而有激化的可能?”林悲风目光一亮,我显然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低声道:“今日陛下居然主动提出立嗣之事,他要在一年以内册立太子,而且……”我内心一阵砰砰直跳,对他的下文期待之极。林悲风道:“按照陛下的意思,他是想在勤王和兴王之间二选其一,不过看他的意思,兴王的可能会大一些,而且最近他对兴王也有所倚重。”楚儿道:“六表哥一直都想做皇帝,这下可遂了他的心愿。”林悲风笑道:“你这孩子懂些什么?”我试探着说道:“岳父是不是觉着父皇未必是真心想放权,现在的作为只是一种假象?”林悲风看了看我,重重点了点头。对我而言,我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这种结果。歆德皇对权力的**越强,也就意味着他对我们这帮皇子的抵触感会越强,无论是勤王还是兴王在短期内登上帝位的可能都很渺茫,而我就有充分的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势力。林悲风道:“陛下的情变得越来越古怪,是不是长期服用方士的丹药所致?”我摇了摇头,丹药可以损毁一个人的身体,却无法改变他的秉。我开始也曾经认为歆德皇已经被丹药和衰老折磨得头脑不清,可是现在看来他在政治上的嗅觉依然灵敏,我的这帮皇兄真的可笑到了极点,他们还沉溺于彼此的争斗之中,却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歆德皇。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有兄弟出门打猎,看到空中的大雁,大雁还未下,两人已经开始商量如何烹饪猎物,等到两人争吵结束的时候大雁早已远去。现在我诸位皇兄的情况和这个故事何其的相似。林悲风道:“今日晚些时候这道旨意就会颁发下去,恐怕马上你们兄弟就要离开康都了……”我微笑道:“岳父,其实有没有这道旨意,胤空都要前往宣城。”林悲风点了点头,目光盯住女儿,露出几分留恋。林楚儿轻声道:“女儿离开康都后,爹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笑道:“宣城距离康都只有三日之程,如果你思念爹爹,随时都可以回来。”我说的虽然轻松,可是心中也清楚,没有歆德皇的命令恐怕我们很难返回康都。林悲风道:“所有王府都会为你们保存,陛下特准每年的春节都会让皇子返京欢度。”他向我道:“在所有皇子中,你所获得的封邑地域最为广阔,不过也最为贫瘠动荡。”我早就对宣城的情况做了一番深入调查,对那里的一切已经了然于。林悲风道:“山脚下有十余个异族部落,这两年他们发展迅速,不断南下进行抢劫,宣地的百姓身受其害,苦不堪言。”楚儿道:“大康边境的驻军为什么不闻不问?”林悲风苦笑道:“并非是驻军不闻不问,大康的边防重点,在于东、西、南三处,北方防守的重点只在和北胡的疆界之上。宣城这个地方本就贫瘠,并非战略重点,再加上那些部落的胡虏都居于山之中,骑术湛,每次烧杀抢掠都是来去如飞,等到当地驻军赶往现场之时,他们又已经逃入山之中,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办法。”他停顿了一下道:“不过安全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宣城的守将褚大壮是我当年的部下,你去那里他一定会尽心相助。”“多谢岳父。”林悲风道:“你打算何时动身前往宣城?”我恭敬道:“下个月初二动身。”林悲风微微一怔:“这么快?”我微笑道:“我在外漂泊的时间太长,反而过不惯廷拘束的生活,还是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适合我。”林悲风欣赏地点了点头,看到楚儿和我情深意铎,他也感觉到心满意足。用完午餐,我和翼王来到花园凉亭中说话。楚儿去绣楼歇息,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单独相谈的机会。林悲风双目灼灼盯住我道:“胤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对大康的皇位当真没有任何想法?”我淡然笑道:“岳父道此时还怀疑我的动机吗?”林悲风双手扶住凭栏,轻轻拍了一拍道:“我曾经对你深信不疑,可是自从昨日在皇中见到你,我却改变了看法。”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郑重道:“岳父放心,胤空答应过你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我对楚儿的心意一样不会改变。”林悲风点了点头道:“昨日你在崇德殿上的表现,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你对我说过的话。胤空,我总觉得你和其他皇子一样渴求得到皇位,甚至比他们的**更加强烈!”林悲风一语道破我的真正想法。我和林悲风对视着,许久我方才笑道:“岳父多虑了,胤空这次前往宣城便是想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林悲风哈哈大笑,低声道:“我希望这是你真实的想法。”歆德皇突然做出的封邑决定,让整个皇陷入一片惶恐之中,每个皇子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忐忑不安。表面上是封邑,其实和驱逐出康都没有任何的区别,更何况歆德皇事先立下规矩,各位皇子不可干涉当地的军政,这有效地限制了我们发展各自的势力。当然其中也有例外,歆德皇将为大康铸造武器装备的重任委派给了兴王,除此之外还将大康的水军交给了他统领,比起同样留在康都却没有任何委任的勤王,兴王俨然已经成了太子最可能的人选。歆德皇限令我们所有受封的皇子于一月之内离开康都,我是第一个离开的人,离开之前歆德皇特地将我们召集到沐恩设宴为我们这帮皇子送别。我抵达内的时候,只有少数皇子来到,听说很多人仍然在通过各种关系向歆德皇求情,幻想留在康都。我的这些皇兄就如在温室中的花朵,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对即将来临的放逐,心存着深深的恐惧。勤王龙胤礼是最早到达的皇子之一,凑巧的是我和他的作为被安排在了一起,我成功地促成康秦之间的和平,而后又挽救了歆德皇的命,在诸皇子之中地位也不断攀升,从酒宴的排位也可见一斑。从勤王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受到歆德皇对兴王重用的影响,向我微笑道:“胤空,听说你明日就要离开康都,前往宣城?”我点了点头道道:“这件事早在父皇提出封邑之前便已经定下,况且最近宣城民乱不断,我必须前去平定此事,为父皇分忧。”勤王叹道:“我始终不明白,父皇为何要让你去宣城那个荒凉贫瘠的地方,以你的能力应该去大康的重镇方能发挥出你的才干。”我呵呵笑道:“五皇兄过奖了,胤空哪有什么才干,比起诸位皇兄对大康的贡献,胤空宛如萤火之于皓月,实在汗颜。”勤王笑道:“胤空,你又何须过谦,单单是康秦议和之事,你便为大康立下不世之功,便是愚兄比起你来也自愧不如。”我们齐声大笑,,心中却打着各自的主意。我的诸位皇兄陆陆续续到来,整个沐恩却没有因为大家的到来而显得热闹,气氛却越发的压抑起来。开席的时间已经到了,歆德皇却没有准时到来,诸位皇子开始一个个低声耳语起来,不时可以听到叹气之声,每个人感叹别人命运的时候,也在感伤着自己的未来。我忽然想起许多年的一个冬日,我们这些人一起在勤王府中饮酒的情形,就是在那个晚上,我遇到了采雪,也平生第一次杀人,死者是我的八皇兄穆王龙胤尚,我的命运从那一夜彻底改变。在诸位皇兄的眼中他们的命运完全把握在歆德皇的手上,而我却不同,我心中没有任何的悲观和绝望,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开始尝试着掌握并改变自己的命运,如今我面对任何的境况都可以泰然处之。歆德皇整整晚来了半个时辰,不知道他是刻意还是无心,几日不见他的神反倒越发显得矍铄起来,看来他的身体又开始奇迹般地恢复了。整个嘈杂的沐恩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歆德皇冷冷扫视了我们一眼,一语双关道:“怎么?等不及了?”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后的含义。歆德皇端起酒案上的金杯:“你们都是我最最疼爱的皇儿,这次让你们离京,并非是朕心狠,而是想借这个时机对你们加以锤炼,让你们能够早日成为对大康又用的人。”他仰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锦被重重顿在桌上:“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们,谁再通过他人向朕求情,朕就把你打入天牢,给你一个真正磨砺的机会。”所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生恐歆德皇的目光望向自己。歆德皇慢慢站起身来:“你们兄弟分离在即,朕不耽误你们相叙,先回去歇息了。”说完便起身离去,只留下我们这一干目瞪口呆的皇子。我暗暗佩服他的冷酷,歆德皇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皇者,并且统治大康多年始终屹立不倒,和他冷血的情不无关系,当年我的父亲可能就是输在这一点上。歆德皇一走,所有人都失去了继续饮酒的兴致,已经有几人率先起身离去,我因为明天还要远行也在其中。踌躇满志的兴王和其他几位皇兄正在谈话,他受到歆德皇的重用,已经成为众皇兄争相攀附的目标,看到我起身离去,主动向我走了过来,微笑道:“胤空,怎么走得这么早,我还没有和你说话呢。”我笑道:“六皇兄,我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宣城,晚上还要回去收拾一下。”兴王点点头,搂住我的肩膀将我一直送出沐恩外,低声道:“你放心,我已经和舅舅说过,只要时机允许,我会奏请父皇让你早日返回康都。”我装出感激无比的样子:“多谢皇兄。”心中却暗暗好笑,这龙胤滔恐怕对我所有的兄弟都是如此承诺。和兴王告别之后,我转身向外而去。刚刚走出沐恩的前院,却看到一个女匆匆而来,她似乎并未看着前方,一下撞在了我的身上。身后易安怒道:“混帐!没有眼睛吗?”我伸手搀起那女,却惊奇地发现,她竟然是珍妃的贴身女玉锁,易安此时方才看清了她的容貌,也闭上了嘴巴。玉锁眼睛向我眨了眨,将一封书信悄然塞入我的手中。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她道:“以后走路要小心一些,皇内道路错综复杂,不小心就会跌倒。”“奴婢知道了!”玉锁垂下头慌忙逃走。登上马车,易安为我点燃车厢内的水晶灯,除去厚重的朝服,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马车开始缓慢地前行。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我展开了那张信笺,一股淡淡的又向扑鼻而来,珍妃美丽的面庞仿佛出现在我的眼前。信中的内容很短:“月听闻陆有意犯上,故此分封,君务必小心,切勿涉足其中,珍重。”信尾并没有落款,只有一个浅浅的唇印。我轻轻将唇印贴在自己的嘴唇之上,仿若吻着珍妃那轻柔的樱唇。内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月便是歆德皇龙天越,陆便是六皇子龙胤滔,珍妃是在告诉我,有人向歆德皇举报龙胤滔有意谋反的事情,难怪歆德皇在最近会有如此突然的封邑之举。龙胤滔得到歆德皇的重用原来只是假象,这次分封各皇子是假,削弱兴王和勤王的实力是真。歆德皇在这个时候对兴王的重用,反倒是一种考验,如果龙胤滔有任何篡位的意图,恐怕马上就会遭到灭顶之灾,相比较而言,反倒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勤王要安全得多。虎老雄风在,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歆德皇的能力。这件事跟我本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歆德皇着手对付龙胤滔甚至可以说对我是一件好事,但是楚儿的父亲翼王却是站在龙胤滔一边,万一龙胤滔企图篡位,翼王一定很难摆脱干系,到时候说不定会牵累到我。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在临去宣城以前一定要向翼王透露此事,以免他被牵累其中,这不但是因为他是楚儿的父亲,更因为翼王在我争权夺利的道路上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第七十四章僻壤

    我并未让陈子苏随行,让他留在平王府为我打点一切,顺便留意康都的局势变化,随时向我汇报。诸葛小怜则留在康都城外的农庄为我开挖地道,短时间内也不会前往宣城。我和楚儿带领了一百名武士上路,易安和延萍这次说什么都要和我同行,我本来不想他们如此奔波,可是在他们执意坚持之下,只好同意。翼王亲自将我和林楚儿送到康都城外,直到十里长亭边父女方才洒泪而别。我让楚儿先上了马车,和翼王来到远处,低声道:“岳父还记得当日问过我的一句话吗?”翼王微微一怔,目光盯住我道:“哪句话?”我低声道:“岳父曾经问孩儿内心究竟想不想得到大康的皇位?”翼王虎躯一震,他压低声音道:“你此刻想对我说实话了吗?”我点了点头道:“孩儿从未将大康的皇位看在眼里……”我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孩儿看重的是这个天下!”翼王双目之中流露出无比的震惊,许久他方才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野心远在其他皇子之上。”我微笑道:“岳父为何不将野心二字换成抱负?”翼王默然不语。我仰首望向郁的天空道:“岳父为官多年应该可以看到大康这些年不断衰落的过程。父皇早已老迈,然而对权力的热望却始终未改,这次的封邑事件足以证明,他本就未曾想过将皇位传出去。身为龙氏子孙,我有责任振兴祖先的基业,我不可以让大康的江山毁于我们这一代的手中。”我望着翼王的双目道:“我知道岳父的想法,也知道你的立场,可是胤空以为,无论是兴王还是勤王都没有能力负担起大康的未来,更无从谈起重振昔日的雄威。”我充满自信道:“我能!”翼王的目光望向远方,他轻声喟叹道:“你当初答应我照顾楚儿的话难道都忘记了吗?”我摇了摇头道:“胤空不会忘,所以我才选择奋斗和抗争而不是退缩和逃避。”翼王重新转向我。我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父皇的为人岳父应该清楚,当初如果不是你的反对,楚儿此刻恐怕早已被纳入中。这是因为你在朝中拥有不可替代的地位,也因为林氏家族在大康的庞大势力,父皇不得不选择忍让。”翼王抿起嘴唇,他的表情显得越发坚毅。“这一样可以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超人的实力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亲人。无论我的哪一位皇兄继承皇位,他便拥有了大康的无上权利,岳父应该知道,大康漫长历史之中究竟死去了多少皇族后裔,无论哪位新君登基,首先死去的便是他的兄弟。”翼王的目光变得缓和,他在专注地倾听着我的话。我加重语气道:“所以为了大康的未来,为了楚儿不受伤害,我必须掌握局势的主动,多年的流亡生涯已经让我清楚,要想更好地生存下去,只有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翼王慢慢抬起手臂,重重在我肩头拍了两下,声音低沉道:“你……是对的。”我知道他终于认同了我的想法,内心中一阵狂喜,低声道:“倘若有一天要岳父抉择的时候,你会站在兴王一方还是站在我一方?”翼王看了看我,意味深长道:“我永远都站在楚儿的一方。”我们同时露出会心的微笑。我低声道:“父皇这次对六皇兄委以重任,表面上看有立他为太子之念,其实是对他产生了疑心,岳父要多多注意,前往不要牵涉其中。”我停顿了一下又道:“平王府有我一位好友陈子苏暂时代我打理,岳父如果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难题可以找他商量。”翼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看了看远方,林楚儿仍然站在车边眺望着我们,他唇角的肌抽动了一下,低声道:“照顾好楚儿,记住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都要来找我。”他的话等于对我是一个承诺。我重重点了点头,转身向林楚儿走去。虽然这次是被歆德皇贬嫡,我内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失落感,回到大康所见到的一切都已经表明,大康的朝政已然腐朽,歆德皇对权力极度**,他不会顺利地将皇位交到下一代的手中,即使是表面上看起来最有优势的兴王和勤王,也有可能随时被多疑的歆德皇打入永不翻身之地。对我来说,着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要利用这次难得的时机,迅速发展自身的势力,从大康朝政的基开始逐渐掌握他的政权。楚儿握住我的大手,柔声道:“胤空,你在想什么?”我笑道:“我在想山夏日的景色一定会很美,到时候我带着你驰骋草原,浏览山色,岂不美哉。”楚儿温柔地靠在我的肩头,闭上美眸,一副无尽向往的模样,她轻声道:“我还从未出过远门哩。”我揽住她的纤腰,微笑道:“我们反正不急着赶路,沿途但凡有名胜之处,我们便好好游览一番,这次刚好可以一偿你的心愿。”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天空便下起了大雨,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游览的心境。我们冒雨在沿途名胜浏览,虽然天公不作美,可是雨中游览却平添了几分浪漫的情调。这样边走边玩,我们原本可以三天抵达宣城,却足足花去了十天的时间。前方就是曲沽河,大雨仍然没完没了地下着,曲沽河的水位已经上涨了很多。我和楚儿撑着雨伞并肩站在曲沽河岸,看着拍岸的浊浪,禁不住同时发出一声感叹。楚儿道:“这河水如此湍急,我们如何能够过去?”我担心的倒不是渡河的问题,这曲沽河水位如此之高,如果大雨继续下下去,恐怕会有决堤之危,宣地极有可能要面临一场涝灾。易安和几名武士向下游走了一段距离,又回到我身边,大声道:“小主人,地图上标志的桥梁都已经被冲毁,我们还是等雨停了再作打算。”我点了点头,眼前的情况下只好耐心等待。我向易安道:“你带几个人去附近看一看,有没有地方可以供我们暂时歇息。”易安答应了一声,正要离去,却听到楚儿惊喜道:“对岸有一艘大船过来了。”我微微一怔,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烟雨朦胧之中,果然有一艘大船缓慢地向我们所处的方向驶来。等到大船驶近,我们看到船上飘扬着两面旗帜,一面为康,另一面是褚,看来是这里的守将褚大壮派来的船只。我笑道:“没想到刚刚来到宣城便要依靠你父王的照顾。”楚儿笑道:“褚叔叔每年都会来我家里拜会爹爹,他情极其爽直,就是有些贪杯。”说话间,那大船已经停泊在岸边,从船上放下踏板,一名身穿蓑衣的将领带着四名康兵从船上下来,来到我面前道:“来的可是平王殿下?”我呵呵笑道:“正是本王!”那将领慌忙跪倒在在地,恭敬道:“末将杜飞雄奉褚将军之命特来迎接殿下和王妃一行,还请殿下恕小将来迟之罪。”我笑道:“快起来吧,我们也是刚刚到达这里!”杜飞雄这才起身,恭敬地引我们来到船上。这艘大船显然是战船改造而成,船体虽大,可是多处已经残破,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修整过。我们在舱内换上了干爽的一副,重新来到甲板之上。在乌蓬下遥望曲沽河,但见浊浪滔天,水势凶猛。杜飞雄道:“这曲沽河上原来有一座桥梁,可是因为年久失修,昨夜被大水冲垮,我们今日上午方才知道桥梁损毁的消息,褚将军临时调拨了这艘船,让我们来迎接平王的大驾。”我皱了皱眉头,转向杜飞雄道:“曲沽河的水位不断上涨,宣城的官员有没有开始防汛?”杜飞雄道:“启禀殿下,大康向来是军政民分开,抗洪防涝之事归当地官府管辖,我们向来不去过问。”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据末将所知,地方上动员过几次,客货四官府资金短缺,效率低下,除了在几处缺口之处加强了防汛,其它的地方暂时无法顾及。”我不无忧虑道:“据我所知,宣城在最近的五年之中已经发生了三次涝灾,难道地方官员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吗?”杜飞雄道:“殿下,若想彻底治理宣城的洪涝之灾,必须清除曲沽河河底的淤泥,否则便是加高堤坝也没有什么本的作用,可是这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宣城这几年连续欠收,连今年的课税都没有缴上,又哪有钱去兴建水利?”我心中暗自感叹,大康政治的腐朽并不仅仅表现在上层的身上,多年来决策的失误才导致了眼前这个衰落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父皇非但不采取改良经济的内治措施,反而贸然发动对秦国的战争,使这个本就千疮百孔的国家越发雪上加霜。大船逆水上行,在宣城的秋火渡停靠,渡口也是残破无比,稀稀落落地停泊着几艘渡船,也许是因为连日降雨的缘故,艄公也停下摆渡的活计不知去哪里避雨去了。杜飞雄道:“下游还有一个较大的渡口,不过我担心宣城的地方官吏惊扰殿下的宁静,所以才在这里停靠。”我笑着点了点头,这杜飞雄想的倒是什么周到。渡口前早有车马等待,杜飞雄道:“殿下请上车,褚将军早已在军营等待。”我摇了摇头道:“今日我想先去宣城四处看看,你替我回禀褚将军,改日我再去军营拜访。”杜飞雄错愕道:“殿下,天气如此恶劣,您还是先到军营歇息一下,等雨停之后再走。”我微笑道:“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劝我。”杜飞雄只得作罢,让手下士兵帮着我们将行李车辆从船上搬运下来,又留下一名当地士兵充当向导,为我们引路,这才无奈地向我们告别。早在我前往大秦之前,歆德皇便将宣地赏赐给我作为封邑,当地在那时便在宣城郊外为我兴建了一座平王府,先前来到的云娜一行已经在那里落脚。那名向导带着我们冒雨向宣城的方向走去,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宣城的外墙。我看了看宣城的方向道:“易安!”易安听到我唤他慌忙来到我的面前:“小主人有什么事情?”“你先带着士兵前往宣城平王府,我和王妃打算先去城内看看。”易安微微一怔,他显然不放心我和楚儿单独前往。此时暴雨渐渐停歇,天色开始放亮,整个天地被洗涤得异常明澈,空气中饱含着水汽的清新。我和楚儿携手向宣城走去。宣城的破败比我想像中更加严重,城墙多出破损,女墙之上甚至长出了荒草。守城的士兵一个个无打采地靠在城墙边打着盹,身上的盔甲也是破旧无比,国王的行人很少,来往通行自如,并没有人上前盘问巡查。楚儿轻声道:“这里果然使异常贫困。”门前贴着一张告示,因为连日的大雨上面的墨迹已经模糊,我依稀分辨出上面写的是关于征收课税的事情。走入城内眼前又是景象,民房低矮,道路狭窄,路面因为年久失修多出坍塌,泥泞之至。经过的路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显然使生活并不如意。楚儿有些好奇道:“这里看来如此贫困,怎地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乞丐?”我喟然叹道:“乞丐又怎会在这种贫瘠的地方行乞?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们八成都到其他富庶的地区去行乞了。”楚儿道:“这宣城的地方官吏身为一方父母官,为什么不采取措施?”这也是我心中的一个疑问。我们向路人问明了宣城府衙的位置,缓缓行去。衙门也是残破之至,除了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还能显出一点雄风,便是连鸣冤的大鼓也补上了数个补丁,鼓身上的红漆早已剥落,显得落寞之极。门前连一个衙役都没有,这是在任何官府中都难以见到的情形。我和楚儿走入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目瞪口呆,一个衣着破旧的中年书生正在院中喂**,还有一个衙役模样的人正在一旁清理着院内的积水。看到我和楚儿进来,那书生放下手中的食盆,搓了搓手道:“二位是来告状还是来找人?”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冷冷道:“自然是告状!”那书生笑道:“这三年以来公子是第一个前来告状的人。”楚儿道:“知府大人可在这里?”那书生摇了摇头道:“赵大人前往曲沽河察看水情去了,今日不会回来,二位有什么事情便对在下说吧。”他向那衙役喊了一声,两人洗净了双手,向公堂内走去,楚儿低声向我道:“不会吧,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走入公堂,那书生让衙内搬来了两把椅子,微笑道:“二位先请坐,喝杯茶水再说。”我看了看他端来的茶水,清澈见底,分明就是白开水,哪里能够见到半片茶叶的样子。书生道:“在下便是赵大人的文案,公孙禄,两位有什么事情尽管对在下明言。”他看了看我道:“看二位的样子,应该不是宣城本地人氏。”我点了点头道:“我是从外地来的客商。”公孙禄笑道:“很少会有客商到宣城这种地方来,公子这次来恐怕是寻亲的吧?”我点了点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宣城府衙之内为何只有你们两人?”公诉拉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宣城此地过于贫瘠,官府已经连续三年未曾发过饷银,这帮衙役也要生活,总不能饿着肚子在这里当差,一个个实在受不了这份苦,各自寻找出路去了。”门外的母**发出咯咯的叫声,那衙役激动道:“下蛋了,下蛋了!”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公孙禄叹了口气道:“穷固然是件坏事,可也有好的一面,我们整个宣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衙内口道:“路不拾遗是因为无物可拾,夜不闭户是因为家家都没有财物可偷。”我的心情不觉变得沉重了许多。公孙禄道:“宣城这几年灾害不断,课税却逐年增加,稍有能为的百姓都逃亡他乡,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之辈,今年的课税无论如何也是缴不上了。”那衙内道:“公子究竟来告谁的状?”我本来的确是抱着告状的目的而来,告的就是这宣城的知府。可是听完公孙禄刚才的这一席话,宣城目前的情况又岂是这知府一人造成的。公孙禄淡然笑道:“这位公子恐怕本不是来告状的,如果卑职没有猜错,公子便是从康都来的平王殿下。”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的眼力倒是不错。”公孙禄和那衙内慌忙跪下道:“小人参见平王千岁、王妃千岁。”我呵呵笑道:“公孙禄原来你一早便知悉了我的身份,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是也不是?”“平王明鉴!”公孙禄仍然跪在地上。我微笑道:“快起来吧,说说你究竟是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公孙禄这才起身,恭敬道:“平王和王妃衣饰华美气质高贵,在宣城中本就少见,而且赵大人临行之前专门交待平王这两日就会抵达宣城,让我等多多留意。”我心中暗道:“这宣城知府倒是一个正直之人,我从康都一路走来,所到之处,地方官吏无不粉饰太平,仪式隆重,竭尽奉承之能事。唯独这宣城以原貌示人,他之所以这样是不是也想借机让我了解此地的贫瘠,体察百姓的辛苦。”我向公诉拉道:“等赵大人回来,你让他去平王府见我,我先回去安顿一下。”公孙禄连连点头,让那衙内到后院赶了一辆驴车,想送我回王府。那驴子谷瘦毛稀,一副癞样,我又怎忍心让它载我?我笑道:“不必了,从这里到王府并没有太远的路程,我们走回去便成,顺便看看宣城的情况。”公孙禄道:“既然如此,卑职愿为平王引路。”这公孙禄带着我穿街越巷,专挑贫困的区域行走,路途所见满目皆是凄凉的景象,他在一旁向我介绍着宣城最近今年的灾害情况,我和楚儿都听得心酸不已。平王府位于宣城东郊的麓云山下,这里原来是大康第二任皇帝的避暑行,后来便废弃下来。歆德皇当年将宣地赏赐给我以后,勒令当地官府为我修建王府。宣城官府苦于没有银钱,便大胆地将这处早已被朝廷遗忘的行清理改建了一番。公孙禄为人坦诚,对所有的一切并不隐瞒,兼之口齿伶俐,每件事情都陈述得清清楚楚。刚到麓云山脚下,便看到道路两旁不时有衣着破旧的饥民来往,我微微一怔,却不知道他们都到这里来做什么。公孙禄道:“这件事都是平王殿下的恩泽,每日的中午晚间平王府前会施粥,城内的饥民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来此。”我知道这一定是云娜她们在为我建立良好的口碑,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楚儿挽住我的臂膀道:“这是不是你的那几位红颜知己的主意?”楚儿应该早就听说过我有姬妾之事,不过自从我们成婚之后她还从未问过我,我本想跟她商谈此事,每次要开口之时,又生恐她不会接受,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应该是吧……”楚儿狠狠在我臂膀上扭了一把,低声道:“马上就要见到她们,你为何还不对我说明此事?”我轻声道:“我是担心你会不高兴。”楚儿咬了咬下唇道:“我们成婚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风流韵事,不过那时候并不知道你便是萍哥哥,后来我们成亲之后,我便留意此事,可是你装模作样本不向我提起,原本以为你在来宣城的路上会对我说,没想到……”我呵呵笑道:“我正想对你说这件事哩。”楚儿轻声啐道:“信你才怪,如果我不是逼着易安将此事说出来,恐怕待会儿真的要目瞪口呆了。”我讪讪地笑了一声,低声道:“此事我实在是难以开口,我是因为太过紧张你,所以才隐瞒到了现在。”其实以我的身份纳上几个妾侍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不过楚儿身为翼王的女儿,又是歆德皇御赐的王妃,我必须要考虑到她的感受。楚儿轻声道:“易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了,楚儿并非娇蛮任之人,你和她们几个相识于患难之时,我又怎会怪你……”我心中一阵狂喜,搂住楚儿的纤腰,恨不能好好的将她亲吻一番,想到公孙禄还在前方,只好强自压下这个念头。楚儿娇羞道:“不过你不可让她们欺负我。”我哈哈大笑,心中暗道:“恐怕云娜几个对楚儿也是这般的想法。”谈话间已经来到平王府前,却见门前的空地之上支起了五口大锅,里面熬着米粥,几名武士正在给饥民分发着食物。饥民虽然众多,可是秩序维持得很好,没有任何嘈杂和骚乱。正在门前负责此事的突藉率先看到了我,惊喜地大声叫道:“主人回来了!”他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的身上,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所有在场的百姓全都跪倒在我的面前,齐声道:“平王千岁!多谢您的大恩大德……”我和楚儿惊呆在那里,眼眶顿时湿润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感充斥着我的内心,我就是他们的希望所在。我缓缓地挥了挥手道:“全都起来,我向你们保证,从今日起,我会让宣城一天天地变好,让你们的生活变得富庶起来!”云娜、思绮诸女听到消息,慌忙出来相迎,看到我她们一个个都是珠泪涟涟。我示意突藉继续施粥,和楚儿他们走入王府。也许是因为楚儿在场的缘故,云娜诸女都克制着对我的思念之情,对她们来说彼此间要存在一个熟悉和适应的过程。我将她们一一向楚儿介绍,楚儿表现得雍容有度,微笑着和她们打着招呼,最可恶的还是燕琳这刁蛮公主,她趁着别人未曾注意之时,狠狠地在我腰后拧了一把,痛得我险些大叫出来。楚儿向延萍道:“萍姨,你带我先去休息一下,奔波了几天,我有些累了。”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和云娜她们故意制造诉说衷情的空间,内心中对她的善解人意暗暗感激。楚儿这边刚刚离去,诸女一窝蜂冲了上来,揪耳朵的揪耳朵,捏鼻子的捏鼻子,下手最重的自然还是燕琳。燕琳气呼呼道:“好你个龙胤空,怪不得留在康都舍不得回来,原来你的这个林楚儿这么漂亮。”我好不容易逃脱了她们的刑罚,躲到云娜身后,微笑道:“你们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当然……”我指了指燕琳道:“你长得虽说差了一些,也勉强能够算上一个绝代佳人。”“贼!”燕琳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向我冲了上来,却被我一把揽住纤腰整个抱了起来,俯身捉住她的檀口,‘波’地一声亲了一个响亮的嘴儿。燕琳还要骂我,嘴唇又被我堵住。我抵开她晶莹整齐的贝齿,舌头伸入她湿润芬芳的檀口之中,当着诸女的面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诸女看得脸儿都红了。放开了燕琳,这小妮子刚才的那点怒气早已被我吻到了九霄云外。我逐一搂住思绮、瑶如每人都香了一个嘴儿,最后才来到云娜面前,先伸手了她的小腹,微笑道:“果然大了许多。”燕琳捂住双目道:“你这个贼,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云娜温婉一笑纵体入怀,多日以来的想念尽溶入浓浓一吻之中。慧乔和采雪并不在王府之中,问过云娜才知道,她们两人一早便在唐昧的护送下给饥民送药去了。云娜不无忧虑道:“胤空,这宣城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我们来到之后,看到这里灾情严重,便动用了部分资金让焦大哥去临近的州县购粮,可是僧多粥少,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毕竟太过薄弱。”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过,马上我就会上书父皇,要求他免去宣城今年的赋税。”云娜道:“前些日子我和这里的知府赵大人谈过此事,这三年以来他上书无数,可是歆德皇始终不为所动,坚持让宣城缴纳课税。”我淡然笑道:“我相信父皇一定会答应。”云娜有些迷惘地看了看我。我笑道:“当初他赏赐给我的十一万金,知道今日都没有兑现,我便用那笔赏钱来抵消宣城的课税。”燕琳在一旁道:“我虽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是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便是我们动用所有的财产,也难以解决整个宣城居民的困难。”我点了点头道:“所以要想摆脱困境必须依靠宣城百姓自己。”云娜正要说话,门外又响起一声霹雳,刚停歇不久的大雨再度落了下来,她不由得面露忧色道:“这两日曲沽河的水位不停上涨,我从王妃支取了三万两银子让赵大人去抗洪,不知道形势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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