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陈止是何人,刘岱当然是知道的,之前的一篇师说让这皇帝很是欣赏,还亲自给了乡品评定,若非有人阻止,怕是二品一品都给评过去了,但即便如此,还是给了个上品末尾,三品之位。
不光皇帝刘岱知道陈止,正在斥责的那个大臣也知道陈止的名字。
一篇师说,在师道之人看来乃是传承师道,但自传到了朝上,其中的部分语句,就有了政治意义,几个主要的势力派别都知道了陈止的名字,但多数只是私下讨论,像今天这样,直接拿出来在朝堂上讨论的情况,过去从未出现过。
这个正在议论的人,乃是大鸿胪卿赵珉,中两千石之位,位列三品,按制掌诸侯与四方的归义蛮夷,也执掌对蛮夷的王道教化。
昨天晚上,关于匈奴王子的消息,就已经传来,落在朝廷诸公手中。
本来,这朝廷之中就有不少人为了与匈奴的战争争论不休,是战是和难以抉择。
其中就涉及到各方的利益,一部分主战派出于种种考虑,以及对新汉的荣誉感,要求继续战争,而另一部分大臣,同样从利益考虑,结合诸多因素,提议停战。
大鸿胪赵珉正是倾向于停战的,因此在得了刘韵言消息之后,他立刻大惊失色,在这次的早朝中将问题摆了上来。
眼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位是打算以此为突破口借题发挥,推动朝廷和匈奴停战。
赵鸿胪,我亦知晓当时的情形,那匈奴王子抗拒王令,带兵逃遁,杀伤了诸多官兵与百姓,本就有罪,何况乃是他先动手,妄图持刀伤人,但陈止却技高一筹,是以反杀,这种情况下,乃是堂堂复仇,朝廷如何定罪?
突然,同样位列三品的光禄勋王理出面反驳,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就道:我知道大鸿胪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让朝廷收兵,但当今这般局面,贸然收兵,或许会尽失河东之地,这个责任你担任得起?
赵珉眉头一皱,说道:休兵并非认输,他匈奴兵马几何?不过是迫不得已方才自卫,只要朝廷派人过去安抚,我想刘渊肯定会上表请罪。
笑话!此乃退让!王理冷笑一声,朝廷新败,这时候派人过去,匈奴乃是不知礼数的蛮夷,哪里知道进退,还道是朝廷怕了他们,难免提出什么非分之想,那个时候难道也要退让?
赵珉立刻针锋相对:哦?听王公这个口气,莫非有治夷良策?若是没有,如今徒耗钱粮军饷,有何意义?你可知这大军一日,要耗费朝廷多少钱粮?今春几州又有灾情,正是缺钱缺粮之时,岂能因小失大?
此言差矣!五兵尚书赵杞出声了,匈奴之事不是小事,匈奴占据并州一部,就四散袭扰,整个北疆不得安宁,流民不知凡几,岂能等闲视之?为今之计
看着诸多大臣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北疆战事,那位皇帝自是眉头大皱,他虽然还念叨着陈止,却也知道眼下这事才是关键,对那匈奴之事,刘岱心中不喜,倾向于用兵,但架不住众臣反复争论,不好直接表态,否则这矛盾立刻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当了这一段时间的皇帝,这点经验他还是有的,少表态,多看戏,关键时刻出来做个裁判,还不是美滋滋的。
待得下面争吵的差不多了,朝会看着也就要结束了,刘岱就计划着朝会之后,要如何作乐,未料那诸臣吵了几句后,大鸿胪赵珉竟又绕了回来,上前说道:陛下,陈止之事到底如何处置,还请示下,臣觉得这事不能轻忽,不如将他唤来京城,询问清楚,若匈奴那边追究,也好有个交代。
此言一出,刘岱登时就不满了,皱眉说道:什么时候,我炎汉得拿自己的人出去,给人交代了?说完,他直接站起身来,甩袖离开,留下了面面相觑的群臣。
他们着实不明白,怎么这人皇突然发火,但想到过去的诸多事端,又不觉得意外了。
皇帝一走,朝会自然也就散了,没人会觉得尴尬,自宣武一朝以来,朝会的礼仪就有了崩坏的趋势,至今未能完全扭转。
但众臣却也清楚,任何一个问题,都不是一次朝会就能解决的,但终究会有个定性。
那大鸿胪提出了陈止的问题,那这个问题经过两三次讨论后,肯定得有一个结果,毕竟涉及到与匈奴的和战问题,本就是个拖不起的事。
种种思量中,群臣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吗,朝外走去,同时低声商谈。
王理身边聚集了不少人,讨论着个突然冒出来的陈止问题。
陈止的问题,对是战是和而言,乃是突破口,想来倡和派系,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但这件事尴尬之处就在于,那位太仆乃是趋于休兵的,但这陈止又偏偏是他陈家之人。
王理说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人身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知道陈永要如何取舍,是大义灭亲,还是亲亲相护。战袍染血说感谢顾林夕蓝灵点绛唇以紫血朗州慢换心曲的打赏!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刘渊是好对付的?【求订阅】
京城陈府,新晋太仆陈永一回到家里,就闷闷不乐,身子周围仿佛萦绕着一股阴郁气息,他的几个小妾本来还想过来欢笑,见了老爷的样子,便都不敢上前了。
这沉闷的气氛,直到傍晚,陈永的三子陈迭走进堂中,才略有衰减。
他这个三儿子,是他几个儿子之中成就最高的,不过却不是在仕途上,而是在军中为将,在陈永登临三品之后,陈迭也是平步青云,据说很快就要外放一地为都督,统领一地的兵马了。
新汉一朝,世家大族为了维持地位,在各个层面都会有所经营,这军中也不例外,而陈迭正是遮掩的一个角色,担负着陈家在军中的影响力。
他今日过来,就是最近争取了一个机会,想要听一听父亲的建议,但一来到这堂屋,就感到气氛有些古怪。
你来了。陈永坐在座椅上,一副沉稳的样子,但对其颇为熟悉的陈迭却看得出来,自己的父亲其实很是不快。
不过,陈迭也不说破,依礼问候过后,先是说起了自己的来意:父亲,最近我与兵家几人有所走动,所以有心要去北线
去北线?陈永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去北线做什么?还嫌那里不够乱?
陈迭一听,就明白过来,然后反而是笑了起来:父亲,你先别动怒,我这去北线的想法,还是你教的呢。
陈永冷哼一声,说道:我教你的?我教你的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陈迭却道:不是父亲你说时常提到的么,说当年先祖就是两边下注,才能有我陈家今日的兴盛,不因南北分治而没落,不然的话,就要如那彭城一支一样,在北边渐渐没落。
你说你去北线,就是两边下注,为父在朝中提议议和,你就在前线为将,其他人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不明白?陈永摇了摇头,见儿子还有话要说,不等对方开口,就话锋一转,先不提这个,既然你提到了彭城陈氏,那我就要问一下了,这个陈止,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止?陈迭闻言倒是有些疑惑,这陈止我知道,乃是彭城陈氏的杰出子弟,初定乡品就是三品,父亲您久居京城,对这人可能不太熟悉,他也是最近才突然声名鹊起的,不过这个人可堪大用,父亲你身居高位,正是需要咱们陈家子弟发力的时候,不如尽早提拔陈止。
陈迭显是没有听出还父亲口气中的异样,因此还在试图介绍陈止,只是说着说则会,终于注意到陈永的神色不对了,最终闭口不再多说。
说完了?陈永抬起眼皮,眉头一皱,这彭城陈氏,过去不断衰弱,期间就几次影响到我陈氏的名声,现在乃是我陈氏的关键之时,我如今登临九卿之位,对整个陈氏的好处有多大,彭城那边不会不知道,他们以后也会享受益处,但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低调行事,否则旁人如何看我陈家的家风?
陈迭听出一点意思,试探性的问道:父亲,莫非是陈止做了什么事,传到朝中了?
陈永摇摇头,说道:这个人把匈奴小王子杀掉了!
匈奴小王子?被杀了?陈止杀的?陈迭闻言就愣住了,他在军中的消息颇为闭塞,而且这个消息也是通过朝廷的快马传达过来的,其他渠道暂时没有听闻。
这听过之后,陈迭就由衷的感到冲击性的事实,随后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不对啊,陈止他不是去游学了吗,怎么和匈奴王子,恩?
说着说着,他突然明白过来:是说的那个刘韵言?
可不就是他!陈永沉声起来,如此一来,这局面就完全混乱了,那匈奴之主刘渊怎么能容忍此事?这战争若是持续下去,国库很快就会见底了,而我这太仆府也就快成空壳了。
陈迭也是眉头紧锁,却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陈止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杀了刘韵言?
此事千真万确,已经经过确认,你就能想到为父如今在朝堂上,是有多么被动!陈永说着说着,这火气就上来了,今日朝会,九卿皆有论述,为父却不得不避嫌,若非圣上有心维护,恐怕为父这老脸都要丢尽啊。
这匈奴王子虽然死了,但也不至于这般被动吧,大不了就是打下去!和父亲不同,陈迭明显是倾向于鹰派的,虽说一场大败,但相信那匈奴也有损伤,而且他们国小力微,能经得住多久
糊涂!陈永忽然一拍桌子,兵者国之大事,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兵马一动,黄金万两,岂能轻起刀兵?再者说来,这事本来就没必要以兵家之事来摆平,能用其他手段平定的事,却偏偏要用兵家之法,此乃不智!
他这么一番训斥,陈迭年过四十的人了,却不敢还口,尽管这心里还有些许不以为然,觉得不用兵家手段的都是妥协,无法达成全部目标,只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老头子的霉头。
若是因为陈止,令这和谈之事成为泡影,那可就不妙了,陈永见儿子不再反驳,长舒一口气,为今之计,就是将陈止唤来京城,实在不行就让他往匈奴之地走上一遭。
陈迭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小声说道:那匈奴之主刘渊,就算是不快,恐怕也不敢主动兴起刀兵吧,若是因此将我陈家杰出子弟送出去,不光是我陈家面上无光,连带着我大汉也会被人看轻,再说了,那里也不是匈奴之地,乃是当年腾出一片地安置南支匈奴的,他们不过暂居
你还敢顶嘴?陈永眼睛一瞪,你这口气还真不小啊,匈奴之主刘渊,怎么也可以说是一方枭雄,偷渡归去,然后建立了眼下基业,抛开种种,只是谈这个本事,就是为父也比不过他,他能做出什么事来,你如何预料?
陈迭还待再说,但陈永干脆就道:武乡侯领军过去,虽然最后返回朝堂,但大军行进之间,还是有他给出的兵策,结果却是大败,而且刘渊初反之时,武乡侯也曾接连派出大将过去评判,却无人一人成功,可见其能!
陈迭有些不满的道:父亲,您这是涨别人威风啊。
所以我当初就不喜欢你去从军,人一入兵营,很快这脑子就僵硬了,陈永登时就是一个地图炮过来,现在的情况就是,匈奴已经大胜,而过去也好,现在也罢,那刘渊都难以对付,就是武乡侯也无法诛灭刘渊,他刘渊这么不好对付,那为什么还一定要出力不讨好的,用兵家的手段去征伐?一来一回,目的无法达成,还徒耗民粮草金钱,这边疆的互市也因此中断,可谓是处处不利,何必坚持?
陈迭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论嘴皮子,他还真不是自家老父的对手,最后也只是摇摇头,依旧持保留意见。
陈永说了这么多,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当下有不少人,觉得他们这些主和的,都是收了匈奴的好处,更是畏惧匈奴,但谁人能够明白,他们的苦心?
你啊,早晚能明白为父
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人冲了进来!
祖父!
来的人,乃是陈永的孙子,陈欢。
这人乃是陈永二子所生,但最得陈永喜爱,其人也是文武全才,在陈家的小辈中,名声只在陈华等人之后,如今已经出仕,在京城为官,不久前刚刚被调入卫尉之下,负责京城宫门治安,官职虽然小,但前途不小,而且喜好结交,因此消息灵通。
这陈欢平时也颇为沉稳,时常被陈永夸赞,似这般慌乱之态,并不常见。
怎么了?陈永顺势看了过去,没看到我再和你三叔说话么?这么没有规矩!而且这几天不都是你当值么?怎么不好好的待着,却擅离职守!
祖父恕罪,见过三叔。陈欢勉强压住心头震惊,问候过后,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小声道:祖父,孙儿这次回来,是要通报一个消息,消息一说,我立刻就回去,此事事关重大,所以顾不得其他了。
他急切的解释了两句,然后就忙不迭的道:那个匈奴过的国主,大贼刘渊,他他死了!
陈永本来还要训斥,但话未出口,听到此言,这眼睛就是一瞪。
莫说陈永,陈迭也是闻言愣住,和父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和难以置信。
休得胡言!陈永跟着就训斥出来,你在哪里听到的谣传?
陈迭却道:莫非是病情恶化?早就听闻那刘渊身染重疾,在此战之前,甚至难以下床,莫非是病情反复了?
陈欢则赶紧回道:不敢欺瞒两位,我这消息也不是谣传,乃是刚刚传入宫中的军情,因我在当值,方才得知,是以第一时间就来通报,若是我所料不差,皇上马上就要召集祖父你们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一阵嘈杂声响,然后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
陈太仆,皇上请您入宫说话!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是给气死的!【求订阅】
过来传话的,乃是宫中的一名宦官,陈永自然是认得的,那宦官进了屋子里,也不客套,就把皇帝的意思说了一遍。
皇上不光传召了太仆,其他诸位公卿也都被传召了。
陈永打探道:已经这个时候了,皇上传召我等,所谓何事?
那宦官摇头道:这事皇上可不会给我们说,还是请陈公您到了宫中,再去问吧。他把这些话都说完之后,交代了一下时限,就先行告辞了。
等这人一走,陈欢小心翼翼的从后堂走出来,他擅离职守的事,虽然有同僚帮忙遮掩,但若是被人抓住了,依旧难免有些麻烦。
小心的朝外张望一眼,陈欢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宫里怕是要有什么动静,祖父三叔,我就先走了啊。
陈永摆摆手道:速速归去,不要耽误了正事。
等陈欢一走,陈永陈迭这父子二人却都沉默起来,过了好久,陈永才开口道:这宫里还真有人过来传召,难道是真的。
陈迭一样是惊疑不定,但还是说道:估计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欢儿也不是会胡乱大言的性子,既然圣上召见,那父亲还是尽快入宫面见吧。
父子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但各有不同,陈永是惊讶中混杂着一丝难堪,而陈迭就明显隐藏着一点窃喜了。
刚才这父子二人,还因为刘渊的问题各据一词,但都觉得这刘渊乃是一方之雄,不是轻易就能被人击败的,结果突然就来了个消息,说这人死了。
也罢,为父这就入宫,至少得问清楚,这个消息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那刘渊是因为什么死的。
只是不等陈永入宫,就有一个消息再次传回来了,而这次带来的消息的,还是他的那个孙子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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