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听得这番提点,刘群固然有些不甘,却知道老父见识,于是点头应下。
刘琨放下心来,却有些心绪不宁,仔细想来,却找不到缘由,只当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
也罢,等在这里安顿下来,有了位置,那就该问问南边朝廷的情况了。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陷皇
是夜,刘氏父子参加了为他们而设的晚宴。
与会的有幽州诸世家之人,也有将军府刺史府中的资深官僚,觥筹交错,可谓隆重,更代表着人脉和陈止的重视。
不过,陈群都谨记着父亲的提点,没有多说什么,只在陈止询问的两次中有所表现,事后,回到住处,刘琨便称赞了他。
如此,你日后前程算是有了机会。
刘群却不明白里面的缘由,只想着日后慢慢参悟。
过了几天,刘琨得知了温峤早已经抵达冀州的消息,便想着等其人到了,从这个旧相识口中了解一下有关朝廷的信息。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好几天,人都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从东边传来,乃是兵家战场之事;一个是从南边传来,为震惊天下改易乾坤之事。
这这这
刘琨看着手中消息,手中颤抖,整个人恍惚起来,这是从南边传来的消息。
他的儿子刘群看的是另外一封情报,是从东边传来的,说的是平州的战事。
怎么了?看到父亲的脸色不对,刘群放下书信,那封信上写的莫非也是战事?不至于让父亲这般惊讶吧,高句丽虽说不堪大战,与张方的兵马一接触,就接连败退,如今更被歼灭五千多人,入侵辽东的据点被整个拔除,可张方有这等战力,也不算意外
他正在说着,忽见其父将手上书信一扔,居然不管不顾的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父亲大人!这一下可是让刘群满心惊疑,追过去便要询问缘故。
刘琨却是只道:我要立刻见将军,请他出兵讨伐匈奴!
讨伐匈奴?
刘群越发疑惑,不由问道:咱们好不容易从并州逃出来的,也知道匈奴强横,如今幽州尚在修养潜伏之时,还分出一军攻伐平州,恐怕不会轻易动兵吧。
刘琨根本就不回答他的话,直接出了门,朝着将军府奔去。
刘群没有跟上,满腔疑惑,想到刘琨是因那封书信之故,才生出这般念头,于是回返屋中,捡起被刘琨扔在地上的书信,只是这一看,就让刘群楞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消息来了。
章武县中,那位县令得到了有关平州的情报,立刻激动起来,顾不上仪态,拿着就往外面跑,一直跑到了驿站,见到了温峤一行人,急不可待的把消息递了过去。
一边递过去,他还一边说着:张方大胜!高句丽不能敌也,或许几日后,这些边疆胡贼就要退去了!他的话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
听得苏峻有些莫名其妙,你一个河间王的属下,居然因为幽州军的大胜而激动,觉悟这么高?
他却不知道,这些天以来,这位县令日子并不好过,本来章武县就因靠近幽州,被虹吸效应影响,人口资源商业经贸,尽数朝北边偏移,但好在安稳,他也算是安贫乐道,勉强维持。
结果朝廷的使者来了,头上突然多了一个上官,做什么事都要先请示一下,这还不算,使者这一行人,人数也不少,人吃马嚼,好吃好喝的供着,着实耗费钱粮。
偏偏温峤苏峻他们要观察局面,暂时按兵不动,待在此县不走了,这下可是让县令成了热锅上蚂蚁,不敢驱人,又有些承受不住。
所以,他一听说平州战事有了大致结果,马上就坐不住了,期待使者一行人能因此动身北上。
果然,看了战报之后,无论是温峤还是苏峻,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那张方一夜战宇文,就知此人善战,玄甲军战力超凡,再看高句丽遭遇,几可断定幽州战力了!送走了县令,苏峻放下战报,抚了抚胡须,给出了判断。
温峤则叹了口气,摇头道:其实在这之前,我还有些奢望,希望那幽州看着安宁,内部安逸消磨英雄气,期待他们战力其实不高,这样一来,幽州或可真为朝廷助力,但现在看来,都是妄想啊。
苏峻轻笑,就道:温柔乡安宁窝,可以消磨寻常人的意志,但绝不会影响陈守一的心智,有此人坐镇,幽州只能是越来越强,断然不会衰落。
温峤收拾了情绪,也道:不错,好在幽州一时半会不会兴起大军,这便不会让北地混乱,否则这东征平州的,不会只有一个张方领军,但这也有坏处,就是如果想要说服陈将军出兵,攻打冀州腹地,逼迫石贼退军,解除京城之围,也十分困难。
苏峻叹息道:如果皇上还在洛阳城,必然可以说动陈将军,可惜三位宗室不知为何要带着皇上入那关中,若是皇上还在,以陈将军与皇上的关系,只要拿出此事,必可以说动他,甚至咱们无需多言,兵马就已经准备好了,结果却是这般局面。
温峤听着,也是叹息连连。
洛阳那边的情报,他们自是很清楚的,也因此做好了计划,不管平州的战事结果如何,这两日都会动身北上,希望说动陈止出兵,解洛阳的围困。
现在有了平州战事打底,让他们进一步确定了幽州兵的战斗力果然惊人,对幽州出兵的渴求增长了许多,却知道因为皇帝被裹挟出京,能说动陈止的机会其实不大。
正当二人思量着,等见到陈止之后,宣读了圣旨,要用什么借口切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负责与洛阳联络的两名属下顾不上敲门,就推门冲了进来!
怎么了?
温峤眉头一皱,心有不悦,却知道这两人不会无故如此,询问起来。
两人递上一封书信,满脸慌急的道:皇上皇上的车驾
莫着急,温峤和苏峻听到这里,直接就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接过了那书信,可是皇上那边有了事?
他们本就担心此事,皇帝离京,还在战时,动摇人心是一方面,更怕的是沿途遇到危险,出了事,就是动摇天下了!
皇上的车驾在潼关前,遇到匈奴人的埋伏,如今已被围困山中,断绝了消息!
什么!
温峤与苏峻的脸色同时苍白,前者更是身子一晃,差点瘫倒在地上。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汉之贼
没想到让匈奴人捡了便宜!
军中营地中央大帐之中,石勒大马金刀的坐着,左右坐着大将,边上聚集幕僚。
大帐士,拿着书信正在宣读。
石勒阵营之中,几个心腹大将,还有得力的侄子等人,都是不通文墨的,这两年固然情况好转,有些人也学会了附庸风雅,会了点之乎者也,但大体上还是文盲占多数。
正因如此,但凡有什么军情,一般都是先读给石勒听,他觉得可以宣传,就会让人当众读给部下们听。
潼关之外,匈奴埋伏万人,截了汉军前后,将身处中军的皇帝车驾围困,有汉家兵将奋力开道,血战许久,终于打开一条通道,护持皇帝车马逃遁,然而前路阻碍,后路闭塞,只得遁入山林,是以不见其踪,料不可久也,早晚必入匈奴囚下。
这人宣读的赫然是潼关之前,新汉王朝的皇帝车马被匈奴人埋伏的一幕。
石勒军的战报,比其他方面的要全面许多,上面描述了大致的过程
三位宗室王爷带着皇帝,靠着三万兵马护持,浩浩荡荡的朝关中进发,却在潼关门户被匈奴人阻截。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两军交战,哪怕被人伏击,只要运用兵家调度之法应对,也未必没有突出重围的机会,甚至转而反杀的可能。
但问题是,朝廷的这支军队里面带着权势人物,更有着整个王朝的象征!
三王之中有两位,对自己的军事能力十分自信,他们否决了领军将领的诸多提议,决定要尽快摆脱伏兵,认为只要进入了潼关,自然可以摆脱困境。
问题,由此滋生出来的。
不懂兵事的宗室一味要越权指挥,他们甚至不清楚军中编制,造成前后军的混乱,最终被匈奴人抓住了机会,直接截断了汉军的前后联系!
石虎听了叙述之后,露出了嘲讽之色。
更可笑的,那几个所谓亲王郡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军中真正的要点,其实不是皇帝的车驾,而是整个阵势,只要阵势还在,哪怕被敌军突入军中靠近了皇帝的车马,一样能将人困在里面绞杀,结果他们倒好,为了护卫皇帝,自己撕裂了军阵,令攻守不得平衡,纵然一时救了皇帝,但军阵崩溃,自是一切休矣!
不错,支雄也评价起来,那三位汉家王,在兵马崩溃之后,不想着收拢人手,聚集力量,反倒让散落的兵马护着自己往外逃遁,将本就崩溃的军阵再次撕裂,最后这三个废物是逃走了,剩下支离破碎的兵马,根本就护不住皇帝,如果不是汉家勇士死战不退,恐怕那位皇帝已经被活捉了,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话,让石勒点了点头。
这下,匈奴可就掌握了主动,只是这也是个烫手的山芋,石勒说话之间,露出了笑容,咱们没抓住皇帝,让皇帝逃出了洛阳,乍一看是坏事,但也减轻了危险,某家听说那幽州陈征北和皇帝关系不浅,逮住了皇帝,那就是得罪陈征北,如果引得幽州兵动,从后面出兵攻打咱们,那可就十分被动了!现在这个事,就让他匈奴人去头疼吧!这群人,前些日子还威胁咱们,与我等对阵,现在也是活该!
那这洛阳,打还是不打啊?石虎却急了,这次进军,因出其不意,汉家守卫的兵马来不及聚集,被他们一一攻破,石虎作为先锋大将,亲手斩杀不下三十人,被他砍伤的更多,很是过瘾,却还没有满足,生怕因为这件事,让石勒决定退兵。
当然要打!不仅要打!还要继续往南打!尽可能的占地!石勒露出狞笑,他站起身来,声音逐渐提升,就像是一个展露獠牙的狼王,在动员自己的族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显得亢奋起来,有几个好战的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看着众人的气势,石勒微微点头,知道军心可用,紧跟着道:有些事,你们有些人问过,但某家没有回答,那是因为有约定,现在汉家朝廷已是这个样子了,那保密不保密,也就不重要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马上就都聚精会神的等待起来。
他们大致能猜到石勒要说什么。
石勒没让他们等待,直接挑明:本来,咱们南边的攻势不顺,只在司州扯下两个口子,占住无关紧要的城池,想要继续南进,可谓困难重重,都已打算收拢兵马,暂时修养了,或者攻伐东边去了,结果某家突然宣布南下,你们中间不少人找过来,又是劝我,又是询问原因,无非就是担心某家是一时昏了头
他的目光在几个人脸上扫过,顿了顿,才继续道:咱们南下之后,情况如何?
石虎嘿嘿一笑,恭维道:叔父用兵如神,南边的汉儿一个能挡住的都没有,直接让咱们突入洛阳,把皇帝小儿都给赶跑了!
不要拍马屁!石勒瞪了石虎一眼,咱羯人不能搞这一套,汉家就是因为相互恭维,整天谈些有的没的,才会沦落至此,放眼望去,北方的汉家势力,一个能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一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被生生噎在嗓子里,因为石勒猛然想起,北边还盘踞着一个深浅不知的巨兽,就是汉家势力。
咳咳轻轻咳嗽,掩饰尴尬,石勒话锋一转,你们也该注意到,此番南下,咱们碰到的汉家兵马都难以聚集,石虎说某家用兵如神,那是奉承,实际上情况是,某家知晓此时南边守备空虚,这才会抓住机会!
听到这,众人差不多明白过来,支雄就道:主公在那汉家得了新的内应?
是有个内应,石勒笑了起来,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只是这个内应却是三王之一,是他主动给某家传信,让我领兵南下!当时我不知缘故,担心是陷阱,于是且战且行,一路试探,现在却可以肯定,那人是真心相助,说相助也不对,应是要利用某家!既然如此,那某家就不能客气,把这司州吞下来,乃是天经地义之事!8)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三王党争,石氏得利
叔父,您的意思是说,是那汉廷执政三王中的一人,与石勒勾结,才会让他此番南下这般顺利!
空旷的屋舍中,张宾张铎叔侄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着一张棋盘,张铎满脸震惊之色。
有什么惊讶的?张宾将白子落在棋盘上,淡淡说着,东海王也好广汉王也罢,哪怕是晋王和长沙王,执政的时候都是一家独大,独断朝纲,连皇帝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自是将整个天下都看做囊中之物,所求所得,除了权柄之外,还有一些家国情怀,但三王共治,可就不一样了。
张铎稍微平息了惊讶,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问道:可是因为党争?侄儿听闻,三王抵京,各带一批人马,安插在朝廷上下,所以没过多久,就有党争之事兴起,前些日子,有个叫苏峻的北上冀州,而听闻此人就是在党争中被排挤,以至于成了闲散之人,最后才会抓住机会,前来北地。
苏峻是个聪明人,张宾再放下一枚棋子,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离了洛阳,就是脱出了牢笼,才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反观洛阳,党争之下,早没有了什么对错之分,更使得那得权之人失了分寸,为了揽权,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招引外敌。
难道说这次石勒南下,真的就是因为三王党争?
不错,张宾轻轻点头,三王争夺权柄,定要有高低之分,有成功者,就有失意人,那失意之人想要夺取权力,靠着自身的力量自己的手下已经是做不到了,当然就要将目光看向外面,若是有强敌来犯,自是最为理想的情况,况且三王秉政,施政混乱,京畿之地已有怨言,引来外地,也可以凝聚人心,转移风向,是以有人招引,有人推波助澜,以至于当下局面的产生。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张铎长出了一口气,想来三王之一为了改变局面,引来了外敌,而彼此之间的权力党争越发激烈,最后又促成了皇帝离京之事。
说完这些,他忽然摇摇头,露出愤恨之色:可惜石勒那厮不信任叔父了,若有叔父为他谋划,此番南下,说不定真能成大事。
张宾落下一子,从容说道:便是没有我为他谋划,他一样可以吞地占城,积蓄大势;即便有我为他谋划,他在中原站稳,却也无法成就大事。
这是何故?
张宾就道:此番南下,石勒虽是被人利用,却切切实实的围了洛阳,以其行事风格,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加上皇帝出行,引得汉家兵马大乱,无法拧成一股,更要让石勒得逞,他或许能占了大半司州,继而觊觎青徐兖三州。
张铎在叔父的催促下,匆忙落下一子,却看也不看棋局,只是追问:这样一来,岂非占了天下精华?还不可成事?
张宾看了侄子一眼,淡淡说道:若无幽州,或可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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