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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陈午乃是流民出身,和徐州陈氏关联不大,不过毕竟沾着一个陈氏,也知道维护关系,积极朝着陈氏靠拢。

    陈家虽有陈止坐镇,可到底还要有其他支柱,陈梓在公堂文系乃是领头人物,但陈家在军中却没多少说得上话的,于是陈午的靠拢就被接纳下来,双方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见了陈午的拜帖,陈梓并未真让陈午上门,而是写了一封信,让人送给陈午。

    陈午接到信,没有感到意外,他知道这种敏感时刻,自己一个武人要是上门拜访文官之首的陈梓,那影响确实不好,马上就会被密谍司等部门注意到,那个拜帖本来就是投石问路,没真要拜访。

    没想到陈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是知晓将军因某事大怒,似是针对匈奴,这次聚集兵马,很有可能真要动兵!

    看到这个回信,陈午不仅没有失望,反而兴奋起来。

    若是动兵,西镇直面匈奴,正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有着相似举动的人不在少数,幽州各处的官员将领抵达之后,总会想着动用自己的渠道,先探查一些情况。

    只是,无论是谁,都无从揣测陈止的心思,因为皇帝身死的消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传过来。

    陈止是通过观气了解大概的,在发布了召集令之后,他连着两日没有露面。

    此时,这位征北将军正在书房的密室中,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看着里面的几件物件,他沉吟了片刻,从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泥塑雕像。

    一个时辰后,葛禄被召到了将军府中,陈止交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在城北立起了一座庙,庙匾无字,庙内的台上,立着一座泥塑雕像,但这雕像只能大致看出一个轮廓,其面目却模糊不清,只能在泥塑底下,隐隐看到一个篆字,似是岱字。

    次日,将官齐至,陈止宣布了决定。

    西伐。

    顿时,幽州上下为之哗然,诸世家得到消息之后,马上派出了自己的人,同样聚集蓟县,打算联合起来,说服陈止打消这个命令。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世家皆囚,二臣恸哭
    聚在蓟县的世家士人,很快就找了一座院子碰头,准备商讨一个对策,让陈止收回成命,维持幽州的和平,也好让他们继续安宁。

    当下处处烽火,唯独幽州不见刀兵,本是乐事,引得八方来投,为何将军要一时糊涂,想要动兵,我等聚集于此,就是要劝阻此事,防止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那为首之人,开宗明义,讲明缘由,其他人纷纷叫好,投入讨论。

    与此同时,担任职务的世家之人也在行动。

    卢公,这次还是要由你出面啊!

    就是在陈止宣布决定的当天晚上,唐资顾不上非议,直接来到卢志府上拜访,等一见面,他就说出了此来原因。

    各地郡县里的家族宗族,派了人过来,他们也得了消息,可见将军就没对消息进行保密,咱们既然知晓,匈奴肯定也能知道,必然做好了准备,这如何能够?怕是战端一起,生灵涂炭,幽州的大好局面都要葬送!

    这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卢志苦笑着摇头,他如何不知道唐资的话有未竟之意,却也点到了关键,就是地方的宗族,其实不愿打破当前局面,想要继续赚钱,而这战争一起,莫说赚钱,以过往之见,怕是连生活都要困顿起来。

    我从未见过,将军发那么大的脾气,卢志见唐资还要再说,不由透露了一些隐秘,你当我未曾劝阻?昨日我知晓将军是要对匈奴动武,连夜过去规劝,结果连将军的人都未见到!

    连卢公都没有见到将军?唐资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这般说来,是真的难有回旋余地了,唉。

    卢志也是担忧,就道:当下可以确定的,就是此事难以阻挡,就不要再做无用功,还不如早做准备。他当然忧心,儿子还在并州,真要是开战,自家儿子可就危险了!

    唐资一怔,复问:卢公的意思,是将家中产业转

    切莫如此!卢志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去动员族人,让他们统一念头,别想着什么损失了,要与将军府的口径一致,切莫再有他念,更不可转移资财,否则后患无穷!

    这唐资眉头一皱,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苦笑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还是卢公你看得透彻,这局面确实不可顶风而行,学生回去之后,就会通报族人。

    卢志点点头,正要再说,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而后就是心腹管事的声音传了进来

    主上,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你进来说。卢志心头一颤,隐隐猜到了什么。

    主上,罗家郑家的那些人聚在一起商讨,结果尽数被密谍司的人抓了去,现在几家的女眷都过来咱家,希望咱们能出面,为他们做主,把这被抓了的人救回来。

    什么?

    卢志尚且没有说什么,唐资先不能淡定了,他急切的问道:说的可是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世家宗族之人?

    正是!

    唐资顿时面色惨白:这下可糟糕了,没想到将军的决心这么大,这些人算是撞在铁板上了!他之所以这般反应,是因为唐家作为代郡之首,也参与了这次聚集,这被事后追究,那是说不清楚的,说不定还要牵扯自己,让他的官场仕途毁于一旦!

    这般想着,唐资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卢志。

    卢志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你我还是去一趟将军府吧

    这边话音落下,外面忽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让卢志和唐资二人神色顿变。

    等佟海带着一群人走进来的时候,卢志不由冷笑起来:好啊,连我这里,你们都是想来就来了,说吧,要将我带去哪里?关在什么地方?

    卢公误会了,佟海轻轻摇头,我等过来,是要通报于您,被抓起来的世家之人,您暂时就不用费心了,这几日也不要再出府

    好啊!卢志眼睛一瞪,这是要软禁我了,厉害!我现在就要去见将军,问问他,到底为何要放任你们这些恶犬!

    听到恶犬两字,佟海身后众人露出怒意,唯独佟海依旧带着笑容,他轻笑一声,说道:您想要见将军,那也容易,只是要等些时日,因为将军此刻

    已经带着兵马,西征了!

    什么!?

    卢志和唐资大吃一惊,随后面面相觑。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陈止此时便已出征,而且是亲征!

    匈奴到底做了什么,令那位始终沉稳的征北将军,一至于斯!

    洛阳城外,石勒军的大营之中,气氛凝重。

    前几日还意气风发的石勒,此刻没有了要气吞山河的意思,仿佛有块巨石压在他的心间。

    一众属下,包括了几个主要的部将,还有诸多谋臣,乃至军中负责调动辎重的小官,都聚在此处,包括了羯人匈奴人鲜卑人,以及汉人。

    他们神情紧张的盯着石勒,似乎在等待宣判一样。

    消息已经确认,中原皇帝崩了。

    石勒缓缓吐出了这句话来。

    顿时,大帐中的气氛瞬间沉重起来,不少人面色狂变。

    紧接着就有几个汉家出身的官员,直接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皇上啊!皇上!

    匈奴狗贼,吾等与你不共戴天!

    属下请大帅领军讨伐匈奴,以报君父之仇啊!

    这几人的情绪瞬间崩溃,已然口不择言。

    先前只是传闻,便已是人心惶惶,如今石勒亲自确认,汉家臣子当即受不住了冲击,情绪崩溃只在弹指之间。

    但他们的这番说法,让不少人恼怒起来。

    在石勒的麾下有不少的匈奴人,当初他南下的三千人底子,大部分都是匈奴人,里面也有晋升上来为将领的,现在就在大帐中。

    于是这些人马上就跳出来,指着几个痛哭流涕的汉家官叫嚣起来:哪里来的君父?那中原皇帝是咱们的敌人,你们居然因为他的死而痛哭,都是内奸!

    常厚,你平时装的挺像的,一副大帅忠臣的样子,现在终于现了原形,你还说你不是奸细!

    关键时刻就显出真面目来了,大帅,这几人都是汉人派来的奸细,斩了吧!

    几个汉官本就伤悲,一听这些言语更是急怒交加,纷纷出口反驳,只是哭声一时之间却也止不住。

    场面乱成一团。

    够了!

    石勒忽然起身,沉声喝止。

    今日暂缓攻城,明日再说!都退下吧!



第一千零八十章 石氏欲渔翁,两王立关中
    代郡与并州的边界,有山脉丛林,荒凉贫瘠,人迹罕至。

    除了偶尔来此巡猎的部族骑兵外,只有匈奴国和玄甲军的巡查兵,会偶尔造访。

    两方都在边疆修建了些哨所和烽火台,方便通报消息。

    不过,对匈奴国的人来说,自家的烽火台没有那么重要,因为那幽州兵马几乎不会攻来,若是来了,也根本挡不住,况且人家也不会在意自家这小小的一座哨所。

    因而,这边疆哨所里的戍卒十分懈怠,几乎不怎么操练,聚众赌博都是轻的。

    有的时候,兵卒还会一起偷偷溜出去,找到远处的小镇,寻个野味要点酒菜什么的——当然,幽州的小镇乡里他们是不敢侵犯的,万一惹来了玄甲军,就是一个死字,所以遭殃的便是并州的村镇。

    今日,他们亦如往常,满载而归,同行车队之中,还有几名年轻的女子,被捆住了手脚,扔在装满了杂草的平板车上,被往哨所里拉着。

    一个个兵卒油光满面,身上满是酒气,有人还在哼着小曲,显是心情不错的。

    队主,今日这几个娘们

    有人正与人调笑,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停下。

    咚咚咚!

    地面的震颤,让几个酒气熏天的兵卒也清醒了几分。

    怎么了?地震了?

    正当这些人逐渐慌张的时候,那位体格魁梧的队主忽然一愣,然后满脸惊恐的指着前面,张嘴惊叫:不是地震,是是玄甲军!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随后都是面色大变。

    远方的天际线处,一支漆黑的军队正快速奔袭而来,宛如一道黑色的狂风,遮天蔽地的呼啸而来,所过之处大地震产,仿佛要吞噬沿途的一切!

    咣当!

    一个兵卒的兵器掉在地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跑!

    这小队兵卒立刻放弃了自己的职责,作鸟兽散!

    幽州绝对不会出兵的!

    洛阳城外的营帐中,再次爆发了一场争论。

    不同于昨日的混乱,这次是讨论皇帝死去之后,对局势影响的问题上,文武汉胡之间还算是据理力争,没有爆发冲突,只是各执一词,根本没个结果。

    够了!石勒沉声一句,靠着自己的威严,勉强控制住了场面,但紧接着他就皱眉说道:让你们来,是让你们各抒己见,说说后面如何抉择,是继续攻打洛阳,占据周边郡县城池,还是尽快收兵回去,防止幽州生变,扰乱冀州!你们倒好,争吵来去,还是一个往哪打的问题!

    幽州!

    听石勒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过来,知道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了。

    传闻中,幽州的征北将军和皇帝的关系格外亲近,不仅皇帝信任其人,那陈征北也多次做出姿态,为皇帝撑腰。

    现在皇帝驾崩,难保老老实实埋头发展的征北将军府不会突然暴起,如此一来,他们这些人的后院可就不得安宁了。

    不止幽州,已经蓄须的聂道仁走了出来,皇上出了这等事,天下之人皆要愤恨,就算是逃难的三王,恐怕也要举起旗号,要为君报仇,江左士族也会有动静,就是这这司州已经投降的兵卒,也难保不会再起反复,若继续用兵,很有可能要生隐患!

    这位佛家传人出身的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透露出对匈奴的切齿痛恨!

    只看这一幕,石勒就很清楚,自己的强权威压虽能镇压一时,但终究不比中原正统的思想,而且聂道仁的提醒,也并非是杞人忧天。

    那对司州其他地方的攻势先缓缓,但洛阳的围攻不能停下来,城池都被咱们围着了,他们也不知道消息,不用担心变数,况且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是拼死抵抗,又有什么区别?继续攻打!一定要拿下此城!其中富庶,若能劫掠,省去几年苦功!

    石勒很快做出了决定,在他看来,匈奴人想要抓皇帝,结果玩脱了,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却给自己打了掩护,否则其他时候,拿下了中原王朝的国都,不知要闹出多大动静,现在倒好了,都要去打匈奴了,自己这里估计没有几个人会顾及。

    当然,真正让人担心的,还是幽州的动向。

    等众人散去,石勒特地留下聂道仁,问起他的看法。

    若观幽州过去主张,显然还是要埋头发展,即便要动,也是针对匈奴。

    也就是说,陈止如果有心为皇帝报仇,怎么都不会来打冀州,石勒微微放下心来,随后灵光一闪,咱们几乎可以确定,他陈氏八成是要出兵的,而匈奴也不弱,二者一旦交手,短时间内如何能决出胜负?我等是否可以渔翁得利?

    聂道仁对这个提议并不意外,而是反问道:将军是看上了幽州,还是并州?

    并州匈奴经营多年,和冀州之间还隔着大山,要攻伐可不容易,石勒说着,露出沉思之态,相比之下,幽州不过被陈氏经营五年,粮草日丰,还与冀州相连。

    若图并州,便可准备,还可占据先机,否则时间一长,拓跋铁弗皆会出手,就要与之争夺,不可全得并州,聂道仁明显是有备而来,至于幽州

    幽州如何?

    聂道仁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若图幽州,则不可先动,要静观其变,若玄甲军与匈奴军势均力敌,则可谋之,若玄甲军势弱,则可进军,若玄甲军势大,则按兵不动,否则必有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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