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副将听着也露出惊恐之色:若是让那老阉奴跑了,这后果
那就要露馅了,不光是露馅!赵染则满脸惊怒,这几日某家就已发现,匈奴军中上下,都畏惧幽州之势,若是那征北将军陈守一质问匈奴,匈奴国主难保不讲某家拿出去顶罪,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危急之处,赵染也顾不上其他,马上就下达命令,让所有兵卒立刻巡山搜索,务必要第一时间找到莫安节,断然不能让人逃走了!
赵染甚至连亲兵都派出去了,就是为了多几个搜查的人手。
等命令下达之后,看着观里的景象,赵染再次头疼起来。
副将问起皇帝的龙体如何处置。
赵染苦笑道:带上吧,让太子来处置,一定要小心,不可惊扰了龙体!于是,他不得不抽出几个人手,搬运刘岱的身体。
只是这一会,他的念头就几次变化,完全失了掌控,进退失措,难守己心。
另一边,被满山搜捕的莫安节,正小心的躲藏着,他身手矫健,速度快疾,但到底年纪大了,虽然一开始能做出近似缩地成寸的奔跑架势,但那不过是靠着突然的爆发力,难以持久,等过了这一阵,这劲力就衰竭下来,速度变慢了之后,便只能靠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前警戒,再靠着身手躲闪。
可惜,山中树林虽然茂密,但因朝廷官兵溃败,敌军太多,所以并不容易躲闪。
再加上这几日逃难,莫安节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稍微找到些可以果腹的东西,也尽数让给皇帝。
很快,在躲藏了半天之后,老宦官就有些体力不支了,但他靠着满腔的仇恨,依旧咬牙硬挺着,就这么前行,为了躲避追兵,不时要选择危险的路径,如那峭壁之地等,艰难攀行。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莫安节还没走出山林范围,倒是越发虚弱了,他不得不停下来,斜靠在一处峭壁上,准备找个地方落脚,再下去寻找一些吃食。
就在这时,前面忽有一点动静,引起了老宦官的注意,然后他便要退去,却因为腹中饥饿,加上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已经透支了精神,这一转向,脚下打滑,身子踉跄,便朝着下面跌落。
这宦官倒也硬气,硬是不发一语,只是那碎石崩落的声响,还是远远地传了出去,让远方丛林中的一个大汉听到。
这大汉赤着上半身,半个身子沾染鲜血,拿着一只野兔生啃,听到了动静,马上放下野味,迟疑了一下,顺着声音,小心踱步,打算探查一下。
一天之后。
匈奴大营之中,匈奴国太子刘粲,正在其中。
他站在沙盘之前,整个人的精气神攀升到了极点,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几乎已经投过身子,辐射到了营帐的每一个角落。
营帐中忙碌的吏胥兵卒,也好像是被刘粲的精神感染了一样,每个人都显得干劲十足,连走路都快似一阵风。
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将要完成一件壮举!一份对于塞外族群而言,至高无上的荣誉!
俘虏中原皇帝!
一想到这事,刘粲就激动的浑身颤抖,兴奋的难以自持,如果不是太子名头需要威严的维持,恐怕他这时已经顾不上什么军务什么政务,早迫不及待的等在营帐之外,期待勇士凯旋而归,带来那至高的荣耀!
事实上,他看起来还在处理事务,不过是伪装出来的罢了,因为刘粲的心思根本就定不下来了,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飞奔到了外面。
终于
回禀太子,赵将军的兵马回来了!
中原皇帝的车驾呢?是否也在赵染军中?刘粲马上扔掉了稳重的伪装,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迫不及待的问着,派人先来禀报战况了吗?
传信的兵卒恭恭敬敬的答道:小人看过了,中原皇帝的车驾也在其中,不过赵将军并未先派人通报。
这家伙,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啊,但这种事,哪里瞒得住?刘粲兴致颇高,连披风都顾不上拿,就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父皇说得果然没错,这些投靠了我等的汉家二臣,确实最是好用,也是用着最顺手的,也是最渴望立功的,这个赵染虽是临阵倒戈,跟随咱们的时间不长,可就凭他这次出功出力,就值得好生称赞!
这时,却又有副将说道:那赵染若是忠心当然是好的,但到底是背主求荣之徒,手下也都是汉家兵马,太子若去见他,最好还是做好完全守备为好。
刘粲却摆摆手,故作大度道:若是连一个赵染都容不下,如何能得中原江山?听说当年汉家的君主,会在敌人被抓了之后,亲自为他解绑,孤难道还会不如他们?况且这赵染都已经投靠过来了,那就该疑人不用!
听到这般言语,旁人也不好再劝。
于是,带着对赵染的赞赏,这位匈奴太子带着众人走出了军营,看到了正在缓缓靠近的兵马,心情不由激荡起来,只是随着人群的接近,刘粲终于发现不对了。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降而复叛,乱而惊天下
刘粲发现这支投降过来的汉军,居然有一大半的人,都撕了一条布条系在头上,而且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宛如打了败仗一样。
这可就不对劲了,皇帝都被抓了,这是少有的大胜,为何会这般模样,莫非还是心念旧主?
不安在心头滋生,刘粲却不得不用种种理由来试着说服自己。
但等他见到一脸愧疚之色跪在自己面前请罪的赵染,听到对方说出了此战结果,之顿时直接楞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是末将之罪,未能及时察觉那些人已经疯癫,以至让他们做出这等禽兽之举,乃是大罪,愿受责罚
你说,中原皇帝死了?
刘粲终于回过神来,他仿佛没听到赵染前面的话一样,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赵染一怔,不得不硬着头皮,又说了一次,末了还在强调:此事末将也有责任,愿意受罚!
愿意受罚?刘粲面无表情,他看着赵染,轻轻摇头,你想受什么惩罚?你能受什么惩罚?你以为自己担得起这个责任?!啊!说到最后,他忽然表情狰狞,狂吼一声,冲着半跪在面前的赵染就是一脚踢了出去!
这一脚,正好踢在赵染的额头上,一下就让这位叛将五感轰鸣,但他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挺着。
等刘粲收回脚来,赵染额头上则流下鲜血。
这位匈奴王子,也是自幼熬力练武的,这一脚踢出去,已经让赵染受了重创,但后者却不敢有所表现,因为当前的这件事,确实是足以要命的,如果能用头上的这点伤,就换来匈奴国的原谅,那赵染会觉得自己还赚了!
可惜,事情并不能像他所想的那样。
好啊!你赵染真是中原的忠臣!踢完之后,刘粲冷冷一笑,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指,指着赵染,你以为那些糊弄的话语,能蒙蔽了孤?中原皇帝啊,他这一死,要闹出多大的动静?你不清楚,不知道吗?左右,将这人褪下甲胄,抓起来,好生看管!
太子!赵染慌乱起来,他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朝刘粲爬了过去,口中慌不择言的道:真的与末将无关啊,末将到了的时候,皇上他已经咽气了啊,这怎么能怪到末将的身上,还望太子明察!
孤当然要明察!刘粲绷着脸,额头隐隐能见到跳动的青筋,不明察说不定就要被人蒙骗过去了!你以为现在我是在刁难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孤回去之后,要如何向父皇交代?啊!你倒是说啊!这周围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父皇殷殷期盼,结果却毁在了你的手上!到时关中讨伐,江左动员,幽州出兵,你要怎么交代,你真负得起这个责任?
这也是刘粲的心里话。
他亲自到前线坐镇,就是知道有中原皇帝在,只要能把人抓住,就是大功一件,从此太子地位彻底安稳,再无挑战。
这种不世之功,如果还有人要挑战他的地位,不用自己出马,别人就要上去围剿了。
结果人没抓住,却换来了中原皇帝的尸体,消息要是传出去,有多大影响,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这件事和匈奴拼命!
这个责任,别说赵染担不起,就是他刘粲,也不见得能担得起!这次回兵,刘聪和重臣会是个什么反应,刘粲都说不准了。
回顾此事,他此番出真,简直是特地出来找锅背!
想到恼怒处,刘粲心乱如麻,但还是不得不如实汇报消息,否则拖得久了,就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了,说不定更难说清楚。
于是他不再理会赵染的哀求,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后面,赵染被几个兵将拿住,生拉硬拽的拖了下去,只是在走的时候,这位汉军叛将的眼里,透露出浓烈的愤恨和恐惧。
刘粲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对他而言,赵染是什么心思,根本无关紧要,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件事的影响控制住,尤其是不能让消息走漏出去!
于是,一刻钟之后,情况就被写成战报,朝北边传去。
刘粲在战报里,竭力把自己的责任摘干净,把大部分的问题都推到了赵染的身上,若无意外,赵染算是凉透了,基本上所有的锅都要让他来背。
不过,却也因此,让这位汉军的叛将,成了一个关键人物。
所以在写完了战报之后,刘粲马上询问起赵染的情况,等知晓其人已经关押起来,这位匈奴太子,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把赵染的兵马都看管好,将他们的兵器尽数除去,不可留下隐患,此人背主弑上,其罪不赦,决不可信,他的这些手下一样要好生防备!
众属下赶紧称是,只是心里却难免嘀咕,毕竟这位匈奴太子,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他还想要做出一副大度模样。
不过,众人也知道这次的事有多严重,于是放下念头,准备一丝不苟的执行。
可这边几个属下前脚出去,那边就有几个兵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通报了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赵染的部将造反了,其亲兵伪装之后,冲入了关押赵染的地方,将人带了出去,现在正与我军交战!
好个赵染!刘粲一听,七窍生烟,我这般信任他,居然还敢复叛,这般反复无常之人,该杀!左右听令,告诉军中将士,对那赵染,杀无赦!
刘粲铁了心要将这个隐患诛灭,事后再推卸责任,也没有谁能多说什么了。
匈奴兵马相对于赵染的兵卒而言,本就强横许多,否则这位汉军将领,何必临阵倒戈?因此匈奴兵一反击,赵染的人马上节节败退,很快就彻底崩溃。
只是这到底给赵染提供了时间和空间,最终让这个汉军叛将得以脱身出去,没入林间。
这个结果,让刘粲暴跳如雷,他马上发动人手,四处搜查。
另一方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皇帝身死的消息是怎么都瞒不住了,军营内外的细作探子,在震惊之余,第一时间将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散出!
天下,乌云密布!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幽州动,泥塑立
两日之后。
整个幽州上层,就被彻底动员起来。
或许这州中的百姓,还是觉得日子如同往日一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样的生产生活,富足平和。
但是,稍微能接触到将军府消息渠道的人和组织,都第一时间的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气息,以及那种风雨欲来的征兆。
那些世家大族,乃至刺史府和将军府的官吏,更是感受得格外直观,并且深受影响
伴随着陈止一声令下,整个幽州的官场都震动起来,无论大官小官,还是军中将领,都被传达了命令,要他们尽快抵达蓟县,共同议事。
如果不是这些年,幽州官府早就将官道修到了每个郡县,恐怕这个命令根本没有施行的基础!
当然,另一个前提条件,就是经过玄甲军的反复清剿,幽州境内的盗匪都为之一空,郡与县县与镇之间,都不用担心遇到阻碍。
加上将军府投入了大笔钱财,组织并且建设了崭新的传驿体系,增加了特殊的运输器械,以及充分利用了人力的时间安排,这才能让众多官员可以迅速抵达蓟县。
蓟县早就在陈止的命令下达后,就做好了接待准备,两日以来,陆陆续续抵达的官员将领,都受到了妥善的安置。
蓟县的床就是不一样,躺着就是舒服!
从分给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冉瞻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此时的他,已不是少年模样,个头长高了,更是浓眉大眼宽面薄须,可谓相貌堂堂,作为将军府校尉,还有北守之责,是整个幽州都有数的将领,手下兵马几万,皆骁勇善战,威震草原,虽然神态随意,却也有一股威严。
在他对面的却是西守之将陈午,这位看起来就低调许多。
听了冉瞻之言,陈午笑道:此言差矣,若想要铺就这般床铺,以冉校尉的权柄,哪里会做不到?不过是不愿意罢了,这等柔软,难免消磨志气,当下四周未平,还不是我辈武人马放南山的时候。
还是你老陈会说话,冉瞻哈哈一笑,拍了拍陈午的肩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啊,我也有半年多没来蓟县了,妻儿老小虽然在此,却不甚喜欢此处风气,一个个文人,都跟个娘们儿似的,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吟诗作对了,莫非不知道南边惨状?也不知将军如何能忍受他们。
将军总有自己的考量,陈午没有顺着这个话说下去,咱们无需管这许多。
老陈啊,这就是你的性子了,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愿说出来,这一点上,你可不如他张方!冉瞻露出一点不满神色,张方那货,嘴是欠了点,也不讨人喜欢,但却不把话憋在心里,要是都像你这样,早晚憋出事来!
二人这边说着,就有个冉家的仆从过来,招呼冉瞻回府,还带来了冉夫人的埋怨,说他都到了蓟县,为何还不归家,反而要在驿站住下。
冉瞻眼睛一瞪,责备道: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这次回来,是因将军有令,乃是公务,岂能入住私宅!你想我被佟海的人抓个现行不成?再说了,这么多兄弟一起回来,就我回府住着,算个什么事?
那仆从被训斥的唯唯诺诺,不敢再言。
还是陈午为这个仆人解了困境,他道:这人只是过来传话,何必苛责,再说了,家中召唤,也是因为思念你,总要回去问候一句的,现在还有时间,不如先回家看看,等人都来齐了,将军坐堂问政,可能就真的没时间了。
老陈说的也对,冉瞻点点头,那我就回去看看吧。
等送走了冉瞻,陈午反而沉默下来,他很清楚,尽管冉瞻表现的随意,但其实心里也压着一块石头,所以才连家都顾不上回。
还是得探查一下,这次召集的这么急切,到底是为何。
这般想着,陈午让人拿着名帖,送到了陈梓的府上,说是午时要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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