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听着姬澹之言,拓跋六修轻轻点头,用沉稳的声音说道:中原皇帝身死,天下是真的要乱了,可惜我等前面挡着匈奴和幽州,参与不了中原的争夺,幽州既然攻伐匈奴,定是以皇帝身死为借口,我等不妨就顺势动手,也打匈奴。
就怕我部和玄甲军因此发生了冲突。姬澹说出了自己的忧虑,玄甲军太过凶猛,此番探子南下,只敢在边缘刺探,但凡深入,都是有去无回,玄甲军到底是何等情况,那雁门郡是否真的彻底陷落,都未曾探查清楚。
这个很正常,拓跋六修并不意外,以陈氏的能耐,蛰伏了这么久,积累出来的兵马,肯定非同凡响,旁的不说,就说匈奴北边的几支精锐人马,咱们的勇士遇上了,那也要退避的,却被幽州将领带着几千人,就轻松击破了!想及此事,我这心里也有些发寒啊!
听到六修提及这事,姬澹和几位将领的脸色都略有变化。
那个带兵击溃匈奴精锐的将领,你等都熟悉,注意到几人的变化,拓跋六修神色如常,正是卫雄,此人兵法如何,尔等皆知,在我拓跋部中数一数二,不过若说他能领着这么少的人,就击破匈奴精锐,我想诸位也是不信的,这就说明了,卫雄所率领的是远超精锐的,真正的精锐!就这方面而言,我等绝对不可和玄甲军发生冲突!
那若是我等也一样南下姬澹又有不解。
挑玄甲军不要的地方,先占领一些,拓跋六修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他们总不能把一个匈奴国全都占了吧?这次肯定只是敲打压制,那就有我等的机会。
姬澹也明白过来,放下心来,点头道:不错,陈氏此番动兵,显然也是要抓住皇帝身死的借口
幽州出兵,占一两个郡之后,肯定会停手的。慕容棘城,略显苍老的慕容廆在几名将领和重臣的面前,做出了判断,所以他们的进兵速度才会这般迅速,但后面就不会这般顺利了,匈奴国回过神来,定要反扑,二者会因此陷入拉锯,这就是我等的机会了!
父汗的意思是?越发英武的慕容皝不由出声询问,几年以来,他逐步接手了一部分族中事务,威望大增,此时出言,没有人觉得的不妥。
要抓住机会!慕容廆眯起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盘算,攻打幽州肯定不现实,玄甲军的底子还在,如果我等打了幽州,怕要逼着陈氏迅速和匈奴议和,等于是帮了匈奴人,还要被幽州列为首要敌人,不智!至于并州则距离太远,还隔着拓跋和七品两部,要打并州,不能!所以,这目标就很清楚了。
平州!慕容皝眼中一亮。
正是平州,慕容廆点了点头,前锋被那张方击溃,我等因顾虑幽州方面增兵,只能忍着,现在情况不同,可以利用起来了,宇文开不是写了信来吗?就用他的名义攻之,也不是要击破张方,只是截断他的后路,使其不得援助,到时高句丽段部会知道怎么做的,待得张方一灭,平州的归属也就清晰了。
第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鲜卑双动,汉室两分
拓跋部与慕容部在做好决定之后,命令很快就都传达了下去,毕竟在他们看来,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当然不愿意耽搁时间。
当日,两边就集结好了兵马,朝着南边各自进军了。
只不过,拓跋部选择的进军方向是并州西北,打算从雁门郡的西边绕过去,直扑太原郡,先占一些地再说,实在不行也要劫掠一二;
而那慕容氏却是兵马南下,直入平州,慕容兵卒入了平州的当日,就有一部分被收编的宇文部兵马叛出幽州序列,将被囚禁起来的宇文开劫出,举起了叛旗。
瞬息之间,张方那支玄甲军的后路就被截断了。
不过,慕容部拓跋部的动向,终究不是孤立的,两家一动,原本在北方勉强支撑的柔然忽然南下,朝着被两家控制和庇护的小族侵袭过去。
整个北方近乎乱成了一锅粥。
与此同时,在幽州以南,祖逖忽然组织起一支兵马,进入幽州,他明显和将军府有着默契,借道而去,也入了平州。
冀州这支兵马一走,河间王的动向也明了,赫然是带着兵马南下司州,要入洛阳!
只是,河间王军刚刚离开了冀州,就被石勒留下的殿后部队拦住,双方展开激战,结果河间王大败,不得不暂时停止攻势,双方在冀州边界对峙。
一时之间,战情消息有如雪片一样,朝着四面八方的扩散,传入各家。
正在围攻洛阳的石勒,看着北方战报,眉头紧锁,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这种情况,他再执著于一个洛阳,和有可能就错过了战机。
冀州的河间王有了动静,并州的匈奴国被幽州攻伐,而幽州的玄甲军近乎倾巢而出,这种情形之下,我若被洛阳拖住了手脚,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坐于营帐之中,石勒陷入了难以抉择的情况。
洛阳的财富,本是石勒目标,攻破此城也有很大的政治意义,但另一方面,司州是天下核心,遍通各处,洛阳更是四战之地,易攻难守,石勒本身未真打算在这里盘踞多久,除非他能按照计划,趁机多占城池,拱卫洛阳,否则早晚退去。
但和幽州冀州并州一比,这里的实际价值又下降了很多,毕竟那三个州都可以作为安定的后方。
可攻伐洛阳这么久,围困了好些时候了,如果说走就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正当石勒头疼于此,有心要召聂道仁过来商议的时候,忽有人过来汇报,说是先前投奔过来的那个赵染,有事要面见大帅。
让他进来!
等赵染进来,见了石勒,立刻夸张跪下,然后三跪九叩,口称赵王万岁。
石勒也不阻止,等赵染做完了表演,他才说道:这时来此,有何事要禀报?
赵染便道:启禀王上,属下知王上烦恼,愿为王上拿下洛阳!
石勒默然不语。
赵染感到了一丝压力,主动解释道:属下与洛阳中的几家有些交情,愿意深夜入城,说得他们开门投降,省得徒耗性命。
你要去说降?石勒反而笑了,你如今声名狼藉,乃弑君之人,你若入城,恐怕第一个就要被杀,谁人还敢应之?
此亦属下计策,赵染对石勒话中讽刺不以为意,洛阳被围,内外难出,尚不知外界消息,属下此去尚可为之,待得里面的人投降了,知道了属下所为,反而成了帮凶,天下人要说他们与我沆瀣一气,那时候百口莫辩,还不是只能归顺王上,全心为王上做事?
见到面前这人,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石勒也自心底发出鄙夷,可他掌权几年,过去的性子已然磨平,这时不动声色,就准了赵染的计划。
这边赵染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情报传来,但这次,石勒却从中品味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江左那边的汉廷,推举琅琊王为首?
原来情报里面所写的,是江左江南的反应,说的是世家百族得了龙崩之信,便披麻戴孝,遥遥拜祭,只是被推举出来主持祭祀的,却是琅琊王刘盖。
皇帝驾崩的消息,经过几日的传播,各大势力皆已知晓,都慢慢做出了反应,就在一日之前,关中汉中的兵马动向,就已传到了石勒的手上,又得江左之信,更要筹谋。
于是石勒马上将聂道仁招来,问起看法,除了因为聂氏是他的首席谋士之外,更关键的,是聂道仁身后的佛家在江左的势力膨胀很快,和名士高族关系密切,当可拿到第一手的消息。
果然,听了消息,聂道仁沉吟片刻,就对石勒拱手而拜,口称恭喜。
石勒端坐不动,问道:喜从何来?同时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谋士。
和几日前刚刚听闻皇帝噩耗时比起来,聂道仁已经恢复正常,当时这位学佛名士,也表现出对匈奴的痛恶,而今却可坦然言之,让石勒暗暗点头。
此汉廷两分之兆也!
聂道仁不知石勒心思,只是分析局面,说出来的话,让石勒心中一动。
你是说,江左想要自立?
正是如此,聂道仁点点头,汉廷的江左与北方,始终存有隔阂,双方并非同心,过去有刘氏共主,这才相安无事,后来北方灾祸连年,朝廷为了赈灾修养,不得不加大对江左的征税,加重了江南世家的负担,便隐隐有着苗头。
若还是一统,过些年也就平息了,奈何天下各处皆有烽烟,司州又被大帅拦腰而断,太子与三王西去,还有郡王居于江左,双方信难通,政令已经不同,一分为二,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否则江左之事,若事事请示关中,那是要出问题的。
更不要说,那江左的世家,本就看不上北边的家族,心里多有抵触,当下这个契机,他们当然会抓住,自立一方,以图自保,再图大位。
石勒听到这里,就有些不耐烦了,便很干脆的问道:关中有个太子,若登基为帝,那江左要分立,也会有自家皇帝,莫非就是那琅琊王?
太子若登基,也是被二王操于掌中,乃是虚位之君,聂道仁则道:顷刻之间,江左也不会立自家皇帝,名不正言不顺,但名虽无,却有实,那位琅琊王怕要成江左实君了。8)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飞扬跋扈,哪堪此时
五日之后,在赵染的劝降与沟通之下,洛阳城内几户大族反复,城防不稳,十日之后,守军溃散,城池陷落。
石勒兵马攻克洛阳,兵马入城!
踏足此城之际,石勒豪气大发,他猛然回想起,当年自己随匈奴使节团,来到这座天下雄城的时候,只是个负责使节安危的武将护卫,如今,他石勒却是攻破了此城,以征服者的姿态,再次进入城池!
人生际遇之奇,莫过于此啊!感慨了一句之后,石勒对身旁的聂道仁说道,可惜那汉廷的皇帝已经不在,否则我再见他,想必有趣。
大帅果有雄主之志也!聂道仁却忍不住称赞起来,石勒的这句感慨,让他想到了过去的问鼎之典,不免心折。
行了,这些话不用在我跟前说,石勒听得心花怒放,表面上依旧威严十足,我等去那皇宫看一看!左右,与我开道!
城池之中,尚有不屈之人抵抗,石勒入城的时候,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和动静,但势单力孤的零星反抗,终是连石勒的边都碰不上,就尽数都被镇压下去。
待巍峨皇宫出现在面前,石勒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绪,哈哈大笑,翻身下马。
今日,某家便要一步一步走过去,听说汉家建宫殿,都有诸多规矩,自正门步入金銮,有什么九千九百级台阶的说法,诸君不妨数一数,看看此言是否为真!
有同行的匈奴将领笑道:多半是汉家之人故作惊人之语,就好像是他们这江山一样,看着好,其实不堪一击,王上一来,就现了原形!
攻破洛阳,拿到汉家国都,这在许多异族之人看来,实是太过美妙,精气神都攀升到了极限,可以说是最为兴奋的时刻,说出来的话,也体现了这个情况。
石勒无心制止,反而觉得很是痛快。
就在这种情绪中,石勒等人一路走入了皇宫之中。
另一边,洛阳的诸多世家则慌乱忙碌,纷纷派出族人,要找到石勒见礼,而那羯人兵卒则入城劫掠抢夺,好一派混乱景象。
城中的平民大部分都遭了秧,但世家聚居一处,还有家丁护持,石勒也下令善待,暂时还算安宁,却也担心步了平民后尘,哪里还敢耽搁,就都想着去问候石勒,要保住家族血脉。
不过,这世家里面有很多人,在洛阳被围困的时候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见到赵染现身,大吃一惊,上了对方的套。
因为这位赵染将军是护送着皇帝三王和文武百官,往关中去的,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听了赵染的谎言,众人就都以为皇帝已被石勒掌握在手,在大惊之余,又低下头来,即便有人怀疑,可大势如此,着实难以扭转。
况且世家本心还是要传承血脉,皇帝都逃离了都城,在几个将领的号召下,他们与军民合力,奋力抵挡了这么长时间,在世家看来已是仁至义尽了,既然赵染给出了个说得过的理由,让世家阶层动心了,这就好像是堤坝上的一条裂缝,蔓延趋势是根本阻挡不住的。
等投降之后,世家的消息渠道重新畅通,阻塞在外的消息就第一时间的涌入城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皇帝驾崩之事。
得知此事之后,世家个个大惊,痛哭之余,就是对那赵染大骂不绝。
但被众人痛骂的赵染,却成了石勒跟前的红人。
在石勒入城的当天晚上,他在皇宫大宴群臣,赵染便是主角之一,可以说是格外风光,一扫之前的落魄和彷徨,仿佛弑君谋逆的名声,彻底和他说了再见。
在石勒几句称赞之后,不少石勒军中的将领和幕僚,都不由正视此人。
这般情形,在随后几日越发明显起。
这赵染兴许是之前被压制的太厉害了,又因为头上戴着一个背主弑君的名头,连匈奴都在追杀他,重压之下,终于在洛阳被攻破之后解除了担忧,然后就是彻底的放纵。
甚至在支雄这样的石勒亲近将领聂道仁这般最被石勒倚重的谋士面前,赵染都以破城功臣自居,话语中毫无半点恭敬之意。
这一日,支雄的车马在洛阳街道上前行,不小心与赵染的车驾碰到了一起,那赵染立刻就在马车上训斥道:支君何以这般焦急,以至冲撞于我?莫非是看洛阳繁华,急着劫掠,一时约束不住手下了?
支雄也是武将,还是马匪出身,经历大小阵仗,哪里肯低头,便讽刺道:你这般背主求荣弑君无父之人,也配与某家争道?
赵染被说到了痛处,立刻勃然大怒,叫嚣道:若无我赵染,尔等尚困于城外,不得入也,安得此地繁华?今日口出恶言,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也!
说完,赵染催促车马,迅速离去,却将支雄气个不行,找到石勒,说起此事。
此人名声极恶,更飞扬跋扈,兼城池已开,并无他用,不如除之,还可为公谋得名声,让世家归心。
石勒听了,笑着摇头道:尚未到时候,赵染固然可恨,但我连他都能容得下,旁人便知某家求贤若渴,皆来投之。说完,见支雄面有不忿,又道:况且,洛阳之地,不可久留,待得班师回巢,此人方可动之
这话勉强劝住了支雄,但这位大将回去之后,依旧是怒气不减,有仆从问起缘故,就听此将叹息道:赵染这般小人,因会见风使舵,便可这般得势,着实让人不快,可叹此人气运未绝,不知何日才能见他跌落。
这般说着,未料次日一觉醒来,就听说那赵染被人擒拿,已经装上囚车,在城中游街示众,待得午时之后,就要押往北方,去那幽州。
支雄闻之,却是不明所以,怎么大帅昨日还有说法,今日就把人抓了,还要送去北边,这是给谁劝了?
问了同僚,方才知道,这些变故,居然是源自一封信,以及一条战报。
信自幽州来,战报则是匈奴国那边传来的。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弑君之徒,罪大恶极,此等叛逆贼子入尔军中,当速交于吾,以正刑典!限君一月,送人来幽,若否,则为吾敌,且自思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