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郭兄你就有所不知了,玄甲军的兵事,不是只有上阵打仗这一条路可走,那还有演武之路,一样要饱读诗书的学问人,而且还可为官!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幽州有文武举法,便是世家子弟要出仕,乡品亦无多大帮助,需得过那文武举后才能得职,也不知到时候,咱们这并州,是否也要施行。
此言一出,一众世家之人神色各异,有的点头称是,有的则愁眉不展,也有要劝诫的,说是此法有悖常理,扰乱纲常。
但对于并州被征北将军府统辖一事,却都已认。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入城的玄甲军,已经进入了晋阳的宫城。
这宫城改建了也有几年,耗费的人力和财力都不少,但受到城池先天格局的限制,终究显得气势不足,尤其是陈止这样见过洛阳连绵宫室的,更能感到匈奴皇宫的那一丝局促。
当初刘渊在位的时候,匈奴国都在左国城,不怎么设立宫殿,刘渊更时刻提醒族人要南下,这实是蕴养龙气,并未扎根,利益关系比较清晰,容易调动部族,所以当时匈奴气运浓烈,最终占据并州,武乡侯都不得施展兵家本事。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晋阳的街道。
但随后匈奴立国,到了刘聪这一代,更扎根晋阳,大兴土木,让自己这条外来虬龙安家立命,立刻匈奴刘氏的血液就侵染并州,和各处的关系结合在一起,盘根交错,固然稳固了局面,却也令血性流失,毕竟是外来之族,终究留下了祸根,这晋阳的宫殿,就体现了这样的格局,乃是困龙之局!
等入了宫中,陈止却没去那正殿坐龙椅,而是来到御书房,并且派出兵马,让人把皇宫内外尽数围起来。
宫中府库严加看管,钱财器物不可外流,存放卷宗的楼阁更要仔细把守,不可有半点疏忽,书册典籍不能流失,管理书册的官吏都看管起来,着人入内清点。
得了命令之后,陈举就带着人就去执行,陈止又发出命令:靳准等人何在?让他们来见我,我有话要问。
诺!
这命令传达下去,早就等候在宫城之外的靳准等人却紧张起来。
自从开了城门后,这些人就在担心自己的下场,不过作为投诚之人,背后也代表着几个利益集团,相信陈止是不会将他们诛杀的,但会不会罢黜,着实不好说。
既然有召见,诸位,我等还是先去见过将军吧。
随着靳准这话落下,几人点头,就随着传信之人前往御书房。
这群投诚的匈奴文武官员之中,目前作为头领的就是靳准王腾二人,除此之外,就是靳康等人,都是一手主导了晋阳宫变的关键人物,立场很一致,都是要保证自身家族的传承,最好还能保留权势。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晋阳城的人,都被玄甲军之前一连串的战报吓破了胆,没有勇气继续对抗了,于是顺水推舟的,就把刘聪推出去顶缸。
带着种种念想,一行人抵达了目的地,看着端坐于上的那道身影,由靳准带头,一个个都跪拜了下去。
见过将军。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带路党先行
在我这,无需行这么大的礼,都起来吧。
陈止看了一眼几人,见里面也有熟人,尤其是为首的靳准。
靳君,当初在洛阳,我等也是见过的,你也无需拘礼,诸位请坐。
众人闻言,便在两边找了垫席,跪坐下来,但没有一个人敢坐实在了,都是半悬着屁股,维持着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就好像是他们忐忑的内心。
最为不安的,就是靳准了,刚坐下来,额头就见汗了。
别看他带头干了捆绑刘聪献给玄甲军的大事,而且看起来还是胸有成竹的,可实际上心里也是虚的很,行动的越坚定,这所为也就越显得极端,其实是一种表忠心的表现。
事实上,这种把顶头上司拿掉了的行为,任何掌权者都会本能的反感,这也是众人担忧的原因所在,作为领头的,靳准当然更担心。
另一方面,靳氏和匈奴刘氏的关系也颇为密切,很多事都有牵连,靳准生怕最后被连累进去。
现在听到陈止的话,他小心的打量着陈止。
说实话,当初在洛阳的时候,靳准对陈止并没有怎么上过心。
这也是正常的,当时的靳准,为堂堂匈奴使节,是在匈奴取得大胜之后,为了通过外交解决矛盾,才过来的,其往来沟通的,都是汉廷里面的重要人物,哪里会注意陈止的这个负责接待的小官员。
若说有什么另眼相看的地方,就是陈止当时略有薄名了。
但名气这种东西,在国与国的交往中,一旦涉及到真金白银的实利,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过去的靳准并不在意的小联系,马上就被他看出关键,知道或许是今日安稳过关,甚至继续发挥作用的关键所在!
带着这样的想法,靳准便想要开口,先叙叙旧。
没想到,陈止却直接略过此事,说道:请诸位过来,是想要请你们帮忙,利用影响力,平息并州之内的恐慌
他见靳准等人要开口,停下来,笑着点头道:诸位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
听得此言,对面几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感到如释重负,有人更是发觉浑身湿冷,原来是冷汗湿透了衣襟,但也稍微放下了心。
没有见到陈止之前,只从如狼似虎的玄甲兵身上,他们就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霸道气息,难免就对那位玄甲军的缔造者,有某些相似的看法,觉得那位应该也是一个霸道难以打交道的人。
现在一见,却觉得陈止温文尔雅,气度过人,似乎不是恃强凌弱不讲道理的人。
经历过喜怒无常的刘聪,众人难免要想得多一些,但他们并不会因此掉以轻心。
现在陈止问了,靳准与王腾对视一眼,还是前者主动起身,说道:将军但有吩咐,我等定当遵从,哪需要说什么帮忙?
陈止笑道:还是要说的,诸位没有经过文武试,算不上将军府的官员吏胥,那我等就不是上下级关系,怎么能用吩咐?因而只是让你们协助。
一听这话,众人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品味着这背后的逻辑,想着,怕不是在警告他们?
靳准马上就开口道:将军明鉴,我等绝无二心!
几位误会了,是我没有说清楚,陈止摆摆手,止住了靳准,和颜悦色的解释起来,文武举法的事,你们应该知晓,在幽州,凡想要为官的,需通过文武举,也就是文武试,如今并州既平,未来定要推行此法,好让野无遗贤,为学之人皆有归处,这也需要诸位相助的,未来你们家中子弟都可以参加,便是你们自己也可为之,只要可过,将军府不吝官职。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
听到这些,众人又纷纷放下心来。
这也是境遇不同,如果换成了世家之人过来,听到陈止让他们的子弟参加文武举,和寒门子弟一同比试,马上就要心生不悦,纵然不敢当众反驳,但拐着弯的劝慰还是少不了的。
毕竟并州的世家,没有经历过幽州世家遭遇的一连串打压,现在不过是敬畏于玄甲军的强势。
但靳准这些人不同,对他们而言,脱罪保命才是第一位,别说让子弟去考个试,就是让子弟去送死,只要能保住自己和家族,那也是值得的。
诸位不用这般拘谨,陈止又招呼了一句,话锋一转,还是回到正题,并州此地,风物与幽州不同,我等初来乍到,难免有考虑不周的问题,后续会让地方上的一些人产生误会,这样不好,这事还要诸位去安抚一下,让他们不至于太过逆反。
说白了,就是我幽州的人要来并州治理,要施行自己的规矩,地方上的人难免会有逆反之事,到时就靠着你们去给我镇压下去,拉一拉仇恨。
这种事本不少见,乃是常用的统治手段,简单而言,就是皇帝官员和百姓的三元关系,皇帝代表的决策层要治理国家,需要通过官员施行,有些举措坏了百姓的营生,但百姓会痛恨官员,却会坚信皇帝是英明的,只是被蒙蔽了。
这里,就是要让靳准这些投降派,做中间的夹层。
靳准他们也是心知肚明,却无法反对,不光不反对,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固然是脏活累活,还有可能连累名声,但靳准等人最怕的,却是没有活交给他们,如果自己没用,那下场可就危险了。
所以听了陈止的话后,以靳准为首,纷纷上来表忠心,然后就献计献策,想要表达自己对这项工作的重视程度。
诸位,陈止满意的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涉及重大,只是诸位出面,毕竟还有风险,可能出现刀兵之事,玄甲军会是你们的坚实后盾,哪里实在平息不了,就以刀兵说话,并州会常驻五万玄甲,辅以地方守备之兵,几日之后,玄甲军要开始清剿境内盗匪,到时相信并州境内的情况会逐步改善。
听到这话,靳准等人都是心中一凛,意识到,如果在并州改制的途中,有哪家跳出来的话,恐怕这盗匪的名单上,就要多一些人了。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三王,亦为贼!
就在陈止吩咐了靳准等人之后,这些并州投降派就以惊人的执行力行动起来,在第二天,他们就已经分出人手,朝并州的南北两边而去,要协助当地的玄甲军尽快平息地方。
另一方面,这次书房中的对话,也很快就通过各种途径,从宫中流传出去,入了各方耳中,尤其是并州的一个个世家,在得知谈话的大概内容之后,一个个当家之人脸色难看。
在他们看来,陈止的打算,对世家而言,可算不上好事。
很快,暗流就在晋阳城中流淌起来,不少世家子弟小心翼翼的聚集在一起,彼此拜访,似乎是在谋划着什么。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随着黑甲而来的一双双眼睛,早就已经遍布在城中各处。
甚至于,在黑甲军还没有入城之前,就已经有很多隶属于密谍司的眼线,在这晋阳城中在太原军内,甚至在整个匈奴国范围活动着,或者串联,或者挑拨,或者策反,成果斐然。
随着玄甲军的不断胜利,幽州势力进入并州,密谍司原本的布局迅速完善和扩充起来,所以这时候世家人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脱暗处的一双双眼睛。
很快,一封封情报就被送到了陈止面前。
将军,并州世家的人明显有所图谋,或许还想阻止文武举的施行,随着情报同来的,还有密谍司的资深统领,这几日,我等已经发现了至少七人,想要偷偷离境,去和并州之外的势力联系,现在人都关着,正在审问。
终究还是如此,陈止叹了口气,本来还想靠着战时的情况,顺势就稳住局面,省得再多流血,没想到此愿难成,既然他们不老实,就给些教训吧,只是不教而诛,难为警示,可以先让他们犯错,事后明正典刑,也好警示他人。
诺!
这钓鱼执法的套路,密谍司早就轻车熟路,那幽州的大小家族,不知有多少人栽在这上面,但并州的世家显然还不懂得这个道理。
这边送走了密谍司的探子,又有军中斥候的消息传来。
陈止接过来一看,便轻轻摇头,将几个将领召集过来,告诉给他们一个消息
刚才有军情回报,说是在并州南部,靠近司州一侧发现了官兵踪迹,该是自关中而出兵的。
朝廷的兵马?
刚刚回返的卫雄,以及驻守晋阳的陈午,还有刚刚赶来前线的杨宋,听了这话之后,表情都有些奇怪。
我等要如何与这些兵马接触?
杨宋问出了一个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问题。
当前的幽州,可以说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情况下,本因为中间隔着几个势力,和朝廷之间并不直接连接,所以相对独立,无论是朝廷的政令,还是其他什么影响力,对幽州的影响力都十分有限。
除此之外,也不用考虑如何应对朝廷,毕竟两边光传递消息,一来一回也要一两个月,如果出点意外,这消息最后能不能传到地方,都还两说。
但现在可就不同了。
匈奴国崩之后,并州可以确定要落入幽州的掌控之中,那么再往南去就是司州,那片土地虽然一片大乱,但朝廷的基础还在,更何况关中等地还保留着元气,很快就能恢复统治。
另一方面,在知晓匈奴情况后,石勒的兵马隐隐有要撤退的迹象,下一步朝廷的势力,自关中回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但如此一来,陈止的玄甲军,就面临着和朝廷势力直接接壤的情况,玄甲军这样一支强军,朝廷里面那些人没有想法是不可能。
那么玄甲军,又要如何应对朝廷之令呢?
这个问题,陈止不给出一个明确的指示,将领们如何能够安心?
朝廷?陈止轻轻摇头,那不是朝廷。
什么?
杨宋等人闻言愕然,随后表情各异,尤其是那陈午,更是面露兴奋之色。
跟着就听陈止说道:皇上之所以遭难,归根到底还是三王护卫不利,无故让皇上离京入关,又在危难关头胡乱指挥,致使兵马大败,在兵败的当头,他们所想的不是护持皇上,而是独自逃命,最终造成一切,可以说当下局面,都是三王一手造成的!他们与赵染一样,都是国贼!
三王,国贼!
有了这句话,众将领的心思定了下来,明白陈止面对朝廷的态度了,也就少了很多顾忌。
但接下来,陈止所说的一番话,让这些平日里执掌刀兵的将领,一个个也都听得后背发凉
皇上蒙难,凶手有几,背叛之人赵染已让石勒送往幽州,匈奴酋首与其子,亦被擒拿,一并送去幽州,待得将三王一并擒了,正好聚齐了祸首,祭祀先皇。
霎时间,一个个将领面面相觑,他们都从那话中品味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如何祭祀?
好家伙,这是要把人都杀了祭祀啊!
那匈奴国主父子二人,杀了也就杀了,毕竟算是战俘;那赵染之流,杀之天下皆会称赞;可汉家三王,若是抓了就要有风波,如果当众宰杀
想到要害之处,便是喜好军争的陈午,都不免感到有股血雨腥风将要袭来。
将军,在这股沉重的气氛中,杨宋主动出言,并州刚下,诸事繁多,怕是要牵扯精力和兵力,若再和朝廷的人起了冲突,后勤辎重怕是难为,还会给并州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可乘之机,要先稳住南边的。
不错,陈止点点头,先安稳下来,南边的三王兵马不挑衅,我等也无需与其冲突,若是对方不知好歹,也不用客气!至于并州境内那些心怀不满的人,无需担心,莫说并州,就是幽州也有不少,我早就有了布置,若是他们可以一并蹦出来,倒是省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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