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两位,还是请随我来吧。
这般局面,再听那吏胥的说辞,莫安节与北宫纯对视一眼,都默默点头,于是跟了上去,几位兵卒则跟在身边,显然是要防止暴力冲突的发生。
让二人有些意外的是,随着那吏胥,他们来到了一座屋舍的前面。
这屋子的模样有些怪异,看上去四四方方的,没有半点美感,亦看不见有立柱飞檐等物,而且整体不大,材质看着似是木头,但表面却很光滑。
不过,真正让莫安节和北宫纯奇怪的,还不是这屋子的样子,而是其所处之处,分明是一片稀疏的树林,周围荒郊野外的,显得这座建筑突兀。
注意到两人的样子,吏胥却笑道:二位无需意外,此处关卡虽距离蓟县不远,但周围不着村镇,我等若是一天到晚待在此处,风吹日晒的,难免受罪,将军他老人家体恤我等,是以特地列了这芥屋,让墨家工匠做出来,你们莫看此物简陋,其实拆卸方便,能用平板拉车运送,到了地方只需立起,拼装后便可入住,遮风避雨,不在话下。
他似是对这所谓芥屋很是满意,介绍的时候兴致不低,也不管身后两人是否有兴趣听闻。
待二人得入了那屋内,却发现里面很是简陋,却分着三间,吏胥便让人将莫安节和北宫纯分开,说是要分别询问。
果然还是将我二人当做那罪囚对待!莫安节到底是在宫中待过的,而北宫纯在军中也见过不少门道,二人一看,就知道了吏胥的打算,分别盘问,然后比对出入。
这样的询问,两人事先没有通过气,很容易就会被人窥出问题,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实话实说。
北宫纯一看,就知道敷衍是敷衍不过去了,索性就道:您老干脆亮明身份吧,反正都到了幽州了,咱们也无需像之前那般隐藏踪迹了,难不能还有人能在这里使坏?
一听到这话,吏胥露出疑惑之色,旋即看向莫安节。
老宦官迟疑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
这玉佩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尤其是上面的雕饰,更是精细脱俗。
吏胥一见此物,便知能拿出这种东西的人,绝对不是寻常人物,只是再看二人的衣着,只是寻常百姓的装扮,不由疑惑起来。
这是哪家大人物微服出巡不成?
却听老宦官道:我名莫安节,不知陈将军可曾提及,此番北上,乃是为了大事,对你家将军也有好处。
莫安节?
一听这个名字,那吏胥便是一个激灵,因为这个名字,如今幽州上上下下,可都是传遍了的。
原来是莫公公,您您可有其他能证明身份的物件?那吏胥的口气,马上客气起来,哪怕不能确定真伪,亦不敢造次了,毕竟一旦为真,就是服务过先皇的人物,而将军对先皇的态度,整个匈奴国都能做证。
莫安节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了,一路逃难,哪还能保留多少,不过幽州有不少人见过老朽,这个无需隐瞒,一见便知。
那吏胥便恭敬道:还请莫公稍待,容某禀上。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为玄甲兵事以观工坊
官场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边上是几十名负责护卫的兵卒。
这些兵卒有的骑马,有的步行,但皆着黑甲,步履相近,显得训练有素。
马车之上,坐着北宫纯与莫安节,前者正从车厢角落里抽出一瓶酒水,狠狠地灌了一口气,随后发出了舒爽的声音。
幽州的马车当真玄妙,就算地面再怎么平整,过去乘坐其他马车,还是能感到一丝颠簸的,结果这马车便是驶过坑洼之地,坐在上面都平稳如故,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啊!
他领军出征,也曾经指挥过车兵,因而是识货的人,知道这辆马车的车架上,肯定有什么妙处,不过他对这工匠之道,并不怎么擅长,因而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说着说着,他又把话题扯到了老宦官的身上。
这还是您老有面子,把名号这么一亮,便是幽州玄甲军,都得过来护卫,更是一路畅通无阻,处处尊敬,连这般马车都是说坐就坐,要是某家自己过来,估计这幽州上下,连个正眼瞧我的人都不多。
正因为入了幽州之后,就一直在听闻玄甲军如何精锐,军纪如何严明,这时有玄甲军护卫在旁,北宫纯才觉得格外安心,更有一股难言的得意之感。
便是那一心只有报仇舍此之外再无他物的莫安节,被这幽州沿途的官吏尊敬之后,亦心有暖意,毕竟过去他为阉人,哪怕有些人畏惧他敬畏他,但真正尊重的人本就不多。
不过,现在这幽州上下,人人皆知他忠义,是以格外敬重。
可惜,老奴现在还不能去陪皇上,不能全臣子之道
想到后来,他又有些遗憾。
马车里的两个人正在说着,本来平稳行驶的马车,却骤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北宫纯隔着车门询问了一句。
车外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例行巡检,还请两位先等候片刻,前面就是蓟县了,是以这边的守备会稍微严密一些。
原来如此,这是理所当然的,蓟县乃是幽州核心所在,是要谨慎一些才是。莫安节对此很是认可。
检查持续的时间不长,车队很快就再次上路,有这么多玄甲兵卒护持着,那检查的人也知道不会有多大问题,只是规则摆在那,任谁都不能破坏,便是陈止自己,都用几次实际行动来宣告众人,便是他这征北将军也没有资格违反规矩。
这般带动下,上行下效,其他人当然不好搞特殊化。
好在经过这最后一场检查后,按照那引路向导的话,他们终于抵达了蓟县境内,离着城池不远了。
不过随着继续前行,北宫纯却是眉头一皱,说道:此处气息混浊了许多。
莫安节点点头,说着:外面似在焚烧东西。说着老宦官拉开了窗帘,往外面这么一看,看到远方的农田尽头,有几个被土墙围起来的屋舍,一个个的都有高耸的烟囱,股股浓烟从中冒出。
一见这般景象,便是北宫纯也明白过来,为何自己会突然之间感到空气混浊了许多。
不知那边是什么地方,怎的有这么多的黑雾?
这位猛将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句疑问,便被外面坐着的向导听到了。
于是那向导就很尽责的说道:那边乃是工坊区域,蓟县诸多百家工坊,皆聚集于一处,便是那边了。
原来那边就是工坊所在!北宫纯听着,留心起来,能否过去一观?
他这一路走来,随时随地的都能听到有人提及幽州工坊,还多数都与兵家事有关,不是说什么火炮,就是谈及一些墨家利器,听得北宫纯心痒难耐。
要知道,若是寻常人吹嘘自家兵事也就罢了,北宫纯亦是百战之将,最多一笑置之,可玄甲军却不同,人家是有惊人战绩的!
这战绩还和一般意义上的战绩不同,其他军队,就说经历了多少胜仗,有什么传统,而玄甲军却是横空出世,一战夷灭一国,用这种震古烁今的方法,将战绩铭刻在天下人的心中。
如今天下各方都在疯狂的收集玄甲军的情报,先前莫安节与北宫纯一路上会遇到诸多关卡,正是由于各方探子越发猖獗,为了一点微小的隐秘情报,就不惜铤而走险。
除此之外,对玄甲军的研究,更被各方势力提上了日程,其中十之六七,都将那主要的着眼点,放在利器之上,主要还是火炮。
北宫纯作为勇战派的兵家之人也不能免俗,早对幽州工坊的隐秘垂涎三尺了,现在觉得有莫安节这个靠山在,说不定还能观察一二,不说偷师,至少能解解馋瘾,那也是好的。
可惜,这个提议刚说出来,就被向导否决:还望北宫将军能明白,工坊重地,便是我等也不可轻易靠近,您若是想要一窥,就更难了。
这话说得颇为委婉,就差直接告诉北宫纯别多想,好好赶路了。
就没有法子了么?
北宫纯还不放弃,脸上满是苦恼之色。
那向导想了想,说道:那便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
这法子若是寻常人要用,恐怕要耗费许久时间,但对北宫将军而言,却是一句话的事。向导没有直接说答案,而是先放出了这么一段话来。
你就别吊人胃口了,直接说吧。北宫纯的精神越发振奋起来。
那便是将军,您也加入玄甲军,以您的资历,必可为大将,通领一军也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此一来,无论是操练还是熟悉器械,都要时常前往工坊了解,岂不是就能观之了?
那向导说着,大概也猜到了被北宫纯的表情,话语中带上了笑意:寻常的人若想经常出入工坊,便是将军府的几位官者亦不容易,唯独兵家将者可以为之,只是寻常人家,要么是先过武举,入演武堂研读,然后出来为队主,慢慢晋升,要么就是直接投军,缓缓晋升,但北宫将军您战功彪炳,自是无需如此。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胡商使者不绝音,馆外知是张君来
北宫纯听着,却是露出了为难之色,眼睛里更有挣扎的意思。
倒是老宦官叹了口气,说道:北宫啊,你有忠义之心,终究是好的,老朽亦不会千方百计让你改换门庭,只是凉州张氏格局如何,你心知肚明,迟早是要找一家投靠的,老朽听闻,张氏最近便派了使者,往关中拜见两贼,怕是有了归附之心啊,你若归之,便要为幽州之敌,到时老朽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就只能靠着这张老脸,让陈将军饶你一命了。
北宫纯听着,脸色有些发苦,有心要反驳一二,想说咱们这凉州军,莫非就注定灭亡?但想着匈奴下场,以及当前在那并州南边边境,关中兵和幽州玄甲的战况,就知道莫安节所言非需。
按着老宦官的说法,陈氏必然会为了给先皇报仇,杀向两王,凉州张氏从之,难道还能取胜?
真到了那个时候,还真只能靠着老宦官了,毕竟当今这天下,先皇一去,还能让征北将军有所敬重的,恐怕就是得了先皇遗泽的莫安节了。
想着想着,北宫纯便就小声说着:您老自己忠义,可不能让某家叛主啊。
谁人是你的主?未料,莫安节却冷笑一声,你是奉朝廷之令调动,又不是他张家的私将,再者说来,张家若归附关中二贼,便是皇上之敌,天下叛逆,有这般局面,你若是归之,那就不是忠义,而是叛逆!
北宫纯闻言又是苦笑,知道老宦官实对三王相关之人都痛恨万分,一二言语根本就说不通的,而且那话中也有道理,便不复多言。
如何权衡,你自思量吧,老宦官还是冷哼,只是注定败亡的局面,你去了又能改变得什么?尚不如留在幽州,还有一份情面,未来张氏若是想要求得一条活路,也不至于求告无门。
还是容某家思量思量吧。北宫纯点点头。
实际上,这样的对话,一路上便有不少,只是最初北宫纯还只是一笑置之,并无动摇之念,可是越往北来,这想法就越发动摇了。
毕竟,在南边走着,老宦官说着幽州强横,若不归之,必被破之,北宫纯还可以当做是夸张之语,但等匈奴国被攻伐不到一月,举国便崩,而北地之人更是人人传诵玄甲之名,北宫纯更是亲眼见了诸多景象,早就被震撼的身心震荡。
等入了幽州境内,看着沿途农田,听着百姓之言,再见玄甲纪律严明,就更是知道老宦官之言,绝非夸张之语,自是要认真思量起来了。
而莫安节见之,也不由点头。
说实话,他对北宫纯自是印象极佳,便是这位猛将护卫皇帝安危,足见忠义,更不要说这一路上陪护自己,一路北上。
之前在赵染的围杀中,北宫纯救助莫安节,其实就冒了风险,按理说,这北宫纯从重围之中救了老宦官,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也是仁至义尽了,结果偏偏还陪同老宦官一路被来,就是因为放心不下,这个恩情,莫安节自然记在心中。
另一方面,面对幽州强势,又有莫安节引荐,换成其他人,早就忙不迭的改换门庭了,可北宫纯却依旧心念旧主,这等气节节操,亦让老宦官欣赏。
只不过,在莫安节看来,凉州张氏格局有限,又有投靠三王这三个贼子的迹象,当然不希望北宫纯明珠暗投,这才几次劝他,现在看来,终于有些效果了。
毕竟还是幽州风气和玄甲战力为老宦官的底气。
二人这边说着,马车已经入了蓟县城中,就听沿途两边越发热闹。
此处要先过市坊之区,才能抵达驿馆,向导的声音又适时响起,还望两位能海涵,因消息传得突然,这城中还没有安排好府邸住处,是以要请两位暂时在驿馆中安顿。
这样的安排很合适,无需再另外找地方了,我等就在那驿馆里面,等着将军凯旋归来!莫安节却是毫不在意,反倒颇为好奇的瞧着窗外景象。
就见人来人往,叫卖之声不觉,但看那些人所叫卖的东西,却是包罗万象,还有许多西汉玩意儿,就连老宦官这样见多识广的,居然都叫不出名字。
这蓟县当真繁荣。北宫纯看着,再次感慨起来,自从入了幽州境内,他可是感慨不绝,我在西北,镇守交通要道,自问南北之物皆曾见过,但这里的很多东西,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边话音落下,那向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汇聚了南北东西之物,不仅有中原商贾,还有四边胡商,还有许多乃是幽州本地所产,想来北宫将军未曾见过的,估计便都是我幽州所产了!
原来如此,嗯?北宫纯说着,眉头一皱,那几个人似乎是匈奴人?怎的也能来这里叫卖?还有这些胡商,莫非就不担心被拿?
向导笑道:能在蓟县叫卖的商人,如论市中原出身,还是胡人部族出来的,都要拿到准许引,这份文书想要得到,首先就得有推荐人推荐,然后交代自家人口来历,写清楚部族地址,再在规定的时限内,每隔一段时间回报一次所在部族的情况,便可以得到文引,从此得玄甲保护,哪里还用担心会被捉拿?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直接让老宦官和北宫纯目瞪口呆,以二人的见识,如何看不出来,这一番规矩定下来,但凡能够施行的,就等于是成了幽州的探子,切切实实的卖了自家,确实不用抓,因为一旦暴露,其自家部族会先动手!
难道中原出来的商贾,也要这般为之?莫安节便就问了一句。
向导点头称是。
就是为了贩卖点货物,却是连这些都出卖了,北宫纯说着,忽然心中一动,不知此处可有凉州的商贾?
那向导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北宫纯的心里却暗暗发寒。
他忽然想到,这等举措,肯定不是临时所为,至少也得施行了一两年了,一两年前就有这等布局,可见那位征北将军的眼光和志向,这等人物,确实不是张家可比的。
这正在想着,忽然窗外换来喧闹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