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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吕布挥手挡下,反手也是一拳轰打在对方肩上,将那张飞打的踉跄后退两步,可对方又不依不饶扑上来,俩人疯狂挥拳对打纠缠。某一时刻,骑马挽弓的身影大吼:张翼德!把他顶过来——

    公孙首领切莫动手!!西凉军阵中,也有人在拉弓时,张辽大声呼喊拍马舞刀带着数十骑冲了过来。

    高岗上,袁绍拔剑一指:联军众将士,我们杀——

    公孙瓒翻身上马,提枪大吼:白马——

    杀!

    身后的骑兵举枪大吼了一声,汇入铺天盖地般人浪之中,兵器举过了头顶,还未交锋,杀气已经弥天而起。

    与此同时。

    虎须怒张的脸孔惊鸿一瞥那边的骑影,咬牙仰头就是一记猛烈的头槌,撞在吕布的胸口,却腹上被一脚踹中,整个人向后跌跌撞撞退开,踩的地面尘土扬起弥漫。那边,公孙止手中弓弦已经绷到了极限,扭打的两人拉开距离的一瞬。

    另一个方向,破风声嗡的一声而来,贴着他胸口擦了过去,锋利的箭头割裂了大氅上的一处毛绒,黑色战马上,公孙止嗖的射出了箭矢。

    刺破空气,那边吕布单手抓住羽箭刹那,箭杆还是在手中滑了一截,侧脸颊,渐渐裂开半指长度的血口。

    一点一点的鲜血淌了出来。

    上次有了教训,来的时候,我在箭杆上抹了油的公孙止盯着他说了一声,前方并州骑兵汹涌的已经冲了过来,他目光冷冽看了暴跳如雷的吕布,我还会再回来的。

    旋即,转身纵马朝人少的地方离开,张飞也连忙捡起蛇矛翻身上马与冲来的并州骑兵拉开距离,冲上了山岗。周围巨大的战场上,陡然发生的战斗,双方投入的兵力超过六七万人,密密麻麻都是人的影子漫山遍野的展开,此时没有太多的讲究,直接如同海浪扑过去,血浪都一时间在锋线上掀起来。

    天色降下,厮杀的双方渐渐收兵回营。

    汜水关上,吕布望着黑夜的对面,零零星星的火光的关东联军大营,轰的砸下拳头,咬牙切齿,良久后,他闭上眼,轻声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出关接战,另,着人去信洛阳,让太师增派援军明日,或许他们就要攻城了。

    张辽点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凄厉的攻城就要开始。

    对面,公孙营寨内,昏黄的烛光映着恼怒的身形在帐内来回走动。

    二兄!你为何不跟上,就差吕布就死在我们手上了。他挥手朝里面闭目不语的身影吼叫。

    灯火摇曳,片刻后,青袍身形微微睁眼,开口:以多欺少,已是颜面无光,更何况多了一个只放暗箭的鼠辈,我不齿。

    你

    张飞气的一拳砸在几案上,啪的一声断成两截,偏过头不想再说话了。

    中军大营,帅帐灯火通明。

    想不到公孙瓒还有一个儿子,果然外养的,比家里温养的要厉害许多。袁绍哈哈大笑,意有所指的望向侧旁的袁术,那边,也将目光瞥了对方一眼,冷哼着将脸转开。

    曹操举过觞器,走出来:如今吕布士气已降,正是攻城的时候,趁董卓援军未来,不如一鼓作气拿下城关,直指洛阳。

    我正有此意,待明日升帐聚将,攻打汜水关。




第五十四章 战事急转
    此事过后,随我回北平吧。

    看情况再说,有些事还未做完。

    唉为父当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藏着掖着的照顾你们母子,也是怕刘氏发现我对你们不起啊你现在长大了也该明白一些道理

    透着烛火的营帐里响起说话声,小马贼李恪打着哈欠抱着狼牙棒蹲在帐口,缩着脖子打量过往的士卒,听到里面声音还在说,撇了撇嘴。

    当年为父是靠刘基起家,虽说眼下已经站稳在北平站稳脚跟,但当年嫁女提携之恩,怎能说弃就弃,如今续儿也已长大了,听话懂事,就是身子单薄了一些,性子上也与你不能相比,这世道总归要吃亏的。

    经过下午之事后,公孙瓒见到多年不见的这个儿子,精神上振奋不少,举止言语上看不出从战马上抛下来摔过的样子,谈了大半夜,此时说起家里的事,言语间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家业只一份

    公孙止低垂眼帘,面上看不出表情,静静的看着摇曳的火光,轻轻用手拨弄一下灯芯,火光摇摇摆摆照的他脸忽明忽暗,让我往后照顾照顾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倒不用的。

    火光后面的白马将军望着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儿子,握茶水喝了一口:他也是我公孙瓒的儿子,就得像我一样马背上厮杀,若有一天死了,那就是他命不好,若活下来也算是成才了。你们两个应该互相互助,在这世间活下去。

    说到底,你是两边都想占对吧?

    帐外,天空已经泛起青冥的颜色,号角的声音已经在整个联军营地吹响,脚步声人说话的声马鸣,嘈杂的汇成一片。听着外面的动静,公孙瓒叹了一口气,从那边站起来,撩开帐帘看着过往集合的一道道身影,曾经这个杀得乌桓鲜卑大惊失色的白马将军语气变得多愁善感。

    原本我就是强势的性子,自然希望公孙家完完整整的,一直这样完整的好下去,可为父也清楚兄弟相残的惨剧,会使一个家变成什么样子,你与续儿的性子大相径庭,处一时还好,可长久他会被你吃掉的他将来的成就或许也就仅限一个北平城,而你我的儿子啊,你才适合这个世道

    他转过身来,望着那边的公孙止,背后的帐帘,更远的后方关东联军集合的校场上,传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杀!杀!杀!随后,战鼓槌响。

    为父不想两边都占,只求将来你能照拂一下这个弟弟。他坐下来,拍拍公孙止的手背,这位从起家以来从未低声过的男人,替风雨凋零下的汉朝曾经筑起过一道屏障的男人。

    在儿子面前,低下了声音。

    重重按了一下对方手背,起身,他取过几案上的头盔走到帐帘,撩起帘子笑了起来,现在我公孙瓒还能扛着,尽量攒一些家底,将来扛不住了,担子就交给你们了

    公孙止闭上眼睛,听到外面男人大吼:牵我马来!的声音,纵然对公孙瓒没有什么感情,但终究还是能感受到对方对这具身体的父爱,叹口气,撩起帘子走了出去,清晨的冷风打着旋儿,阳光倾斜下来,又驱走寒意。

    关东联军精锐密密麻麻的齐集而出,旌旗招展在风里,声音嗡嗡嗡嗡的传来,然后陡然爆发,汹涌的朝对面的关隘推了过去

    下一刻,他踢了踢坐在地上打瞌睡的小马贼,对面惊醒的揉着眼睛时,转身开口:我们去洛阳。

    箭雨呼啸掠过天空,落向下方,钉在顶起的盾牌上,周围噼噼啪啪的声响,也有溅起血花。太阳升上天空时,汜水关城墙上,蔓延的兵峰,喊杀声震天汹涌的又过来,远远近近,拔高视野,俯瞰城关,黑色的烽烟卷上了天空,火焰在城头燃烧,人的尸体发出最后的惨叫从墙垛上被砍的掉落下去。

    自清晨开始,持续的攻城已经持续了许久,鲜血染红了几乎每一段城墙,一队队西凉士卒持着盾牌顶在前方,枪林将顺着云梯爬上来的士卒推下去,随后固守住位置,弓手上前朝下方挽弓射箭。

    原野上,推着攻城器械的联军士卒呐喊前行,如雨点般的箭矢噼里啪啦打在头顶上方的盾牌,或射进间隙,身形中箭倒下,持盾的士卒连忙将盾牌交给身后的人,上前补上,继续口角裂开,歇斯底里的呐喊攻城槌。

    城墙上,爬上城墙的身体倒下,提着钩镰刀的张辽浑身染血,带着十多名亲卫跑到墙垛前将那架云梯推倒下去,上面攀爬的身影传来惨叫,轰的一声摔进如蝼蚁般密密麻麻涌过来的兵峰当中。

    右段城墙,关东联军站上来了——

    正将点燃的檑木砸下城头,远处传来高喊的声音,张辽遇到正搭弓的一员将领,向来温和谦虚的身影此时发出怒吼:怎么回事?高顺呢?他的陷阵营呢!!

    曹性不是挣脱不了对方的力道,一边的肩膀被飞上来的乱箭射中,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用在别处。

    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就说上来,现在还没见到你快过去把那边赶下去啊——

    到的此时,个人的勇武在这样的残酷凄烈的战事中,显得微不足道了。

    之后,隐约听到那边发出高喊:援兵来了!

    视线过去的那边,一个全身批甲的将领带着数百人筑起一面面铁盾,轰然撞去那边站上来的关东联军,铁枪自间隙捅了出去,翻起一道道血花。

    收——

    枪阵齐齐拔出血肉,尸体倒下,后方补上来的联军士卒挥刀劈斩,梆梆响起在铁盾上,一瞬,那边声音再起:刺!

    更多的身影倒下,那位沉默内敛的将领拔刀高吼:把他们推下去。

    铁盾后面,上百道身形发出吼!的闷声,顶住前方的同伴,脚下陡然发力,十多面盾牌犹如一面无法逾越的墙壁挤压了过去

    城墙下,袁绍看着不断翻滚落下来的士卒,捏了捏拳头,就要举起来,旁边一只大手伸过,按住他手背。

    此时收兵,功亏于溃,你要让士兵的血白流吗?

    这边,袁绍轰的站起,将那只手挣脱开,盯着对方:就因为流的太多兵心会散的!随即,招来传令兵,鸣金收兵——

    联军退了联军退了

    城墙上发出高呼,张辽虚脱的坐在一滩血迹里,周围兴奋的呼声中,夹杂着频死的呻吟与惨叫,不远一个失去胳膊的士兵在地上翻滚,发出毫无意义的哭叫以及怒骂。他坐了好一阵,一名亲兵跑了过来:吕将军来了

    张辽被搀扶着站起来,吕布登上了城头。

    文远恐怕我们要放弃汜水关了。立在一具尸体前魁梧的身形,捏起了拳头。

    怎么回事?张辽摇摇晃晃了一下,走过去拉过对方,只要入驻荥阳的太师带着援军过来,关东联军休想踏进洛阳半步的怎么说走就走。

    啊

    吕布怒吼出声,啪的一拳打在墙壁上,砖石迸裂出细纹,他咬牙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带着十万将士的董卓就走!

    愤怒咆哮的声音远去城墙,走动的哀嚎的未死的身影沉默的望过来,无数的士卒看着这一幕。

    名叫高顺的将领走上来:将军慎言。

    你滚开!吕布一把将他推去旁边,披风扬起,又是一拳砸在墙垛上,闭上眼帘,展示他勇武的舞台,怎么就这么短暂

    啊啊啊啊啊啊——

    如受伤猛兽,般站立城头朝着远方嘶吼。



第五十五章 春寒
    二月初,洛阳。

    天气逐渐回暖,纵然这样的季节里,也掩盖不了司徒府上的寒意,咚断掉的几案一角在地上滚动,老人一手持剑,一手捏着来自荥阳的书信,端方的眉宇间,尽是森然。

    恶贼祸国啊

    门外,一众家仆听到动静连忙跑来,被他用力甩袖:出去,老夫没事。

    遣走下人,又是哐当一声,老人将佩剑掷在地上,站了片刻,走到窗棂,视线对面的花园里各种盆栽抽出新芽,一片生气蓬勃的景象,女子的倩影走在绿野之间。他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回想手中还捏着的布绢上带来的消息,心中仍旧一片愤懑。

    他一生刚直,临到老了,却不惜矫情曲意,偏违原则,来换取董卓的信任,将混乱的朝堂被西凉军祸害的洛阳重新打理起来,心想着关东群雄打回京师,自己也好亲手将完完整整的城池百姓交还给陛下。但,终究让他感到失望区区一个吕布把守汜水关就将十多万兵马挡住半月就罢了,身在荥阳的董卓竟然决定迁都。

    局势陡然复杂,希望更变得渺茫

    一帮蠢人难以当得大任。

    老人低声骂了一句,头上的皱纹更深了,既然你们做不下来,那就老夫来。

    站在窗棂前,司徒王允做出了决定,不过想要弄倒手握重兵,把持陛下的董卓显然没有那般容易,该如何下手

    不久,他的目光停留在花园当中那道窈窕的身影上。

    一月末时,战局失利,对于就在关后的荥阳而言,局势变得紧张复杂,忙忙碌碌的街道,商铺紧闭,行人稀少起来,满街的西凉士卒持戈巡视,偶尔战马的飞踏而过传达关于汜水关的情报,有关于吕布在关前被三人压制的事情,让董卓心生了退意。

    战场厮杀,难免有失利之时,不该随意放弃关隘召回主将,一开始这样的劝说是有的,但不管怎么说过了几天好日子后,这样的坚持在持续了一阵后就消退了。

    荥阳府衙中,越发忙碌起来,来来往往的军士文官整理收集一些情报,城中隐隐火光闪烁,西凉骑兵纵马在街道上点燃了房屋,浑身燃烧的身影凄厉的惨叫奔跑在街道上,随后倒下,一队队西凉士卒哄闹着跨过焦黑的尸体,三五成群闯入民居,更加凄惨的女人尖叫在城池上空响起。

    相对于城中的场景,董卓已经下了撤军的命令,外面传来的消息,孙坚在休整一个冬季后,准备领兵北上阳人聚(地名)偷袭洛阳。倘若还是西垂之地的那个董卓,对于这样的局面倒不会畏惧,可如今天子尚在朝中,若失了皇帝,反被关在荥阳范围内,问计时,女婿李儒建议道:如今吕布新败,关东联军得了胜,气势正虹,不可正面交锋,再者失了汜水关,洛阳东面已无天险可守,而且朝中两面三刀者不在少数,太师不如带着天子王族公卿迁去西都长安,或许又有另一番局面。

    关东诸贼,不少是老夫一手提携,如今恩将仇报,此等寡义,那就什么都不给他们留下,既然迁都,那就把洛阳搬空,再一把火烧了。董卓心中到底是有怨气的,到的此时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着人上表吾儿奉先为温侯,领中郎将,先慰其心,再让他速速回来护送天子迁都。

    侍立侧旁的老人,上前劝阻:太师鲁莽迁都,那洛阳百姓生死难料,还望太师收回命令。

    蔡侍中不要再说了,此事谁也劝不了,不过你女儿之事,你大可放心,本太师不会和关东那帮忘恩负义之人一样,待到了长安,定遣人四处打探,若是在匈奴,我给你抢回来。

    或许是心中怒火憋烧,他这番话虽然是好意,但言语里颇为有些匪气,事实上有这样的心思并不是不好,然而作为一个上位者,心底实在浅了一些。

    洛阳外军营,郭汜李傕拿着自荥阳而来的情报,狰狞大笑出声。

    天光稍稍倾斜的某一个时辰,苍凉的牛角号吹响,骑兵步卒密密麻麻的集合,爆发出恐怖的狰狞,有声音站在高台对他们说:这里我们不回来了太师有令,迁都长安——

    下一刻。

    马蹄声沸腾起来,震动大地,营寨被推倒而下,一双双脚步马蹄疯狂的奔行而出,没有阵型没有命令,如同野兽嘶吼朝远处巨大的城池,平推了过去。

    阳光快落下了,入城暂歇的商队旅人接受着士卒的盘查,因为是京师的缘故,盘查是严格的,有时会揪出一些人驱逐出去或准备关押时,地面传来震动,周围缓慢进城的旅人商人,甚至守门的士卒望向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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