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当然,这处山清水秀,清凉宜人,比之城内的环境好了不止多少倍,也算是一个度假的好去处。
连续的高强度训练,把这帮兵卒操练得叫苦连天的同时,效果亦是显而易见。
原本“神机营”的兵卒便是房俊自左卫大营中精挑细选而来,体魄强健更甚普通兵卒,连日来的高消耗、高强度、高补充,使得每个兵卒看上去都粗了一圈儿。虽然并未针对寻常战阵做过什么训练,但普遍在耐力、体力等基本素质上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
房俊虽然是个外行,却也知道像“神机营”这样的专业部队,必须进行专业训练,若是将来生如同那夜张亮袭营事件,可别再因为估算引信失误而出现乌龙事件……
山中清幽,气温比之外界至少低了好几度,如此凉爽宜人的环境,使得兵卒们的训练热情居然空前高涨,这也是房俊所始料不及的。
“神机营”两千兵卒分属三个营,周道务被房俊打得重伤,颜面尽失,早就回家养伤去了,这副官统领的职位便即空了出来。房俊没有从军中提拔,反而给程咬金偷偷去了封信。
若说大唐最粗的大腿,除了李二陛下以及未来的皇帝李治小正太之外,便要数程咬金。
这老夯货整日里嬉笑怒骂撒泼打混,却最是心中透亮,什么事儿该管什么事儿边儿都不能沾,比谁看的都清楚,趋利避害的本事简直甩其他贞观名臣一条街。
显耀于太宗、高宗两朝,身处洪流之中,却始终屹立不倒。
还有比程咬金更稳妥的存在么?
更何况房家与程家世代交好,程咬金对房家也不错,程家二代的几兄弟跟房俊的关系都很亲近,更别说还有程处弼这个死党的存在。与程家绑在一起,既是人情上的结交,更是利益上的盟友。
程咬金收到房俊的信,当晚便叩阙入宫,向李二陛下推荐自家的庶子程处寸,进入“神机营”历练。
李二陛下对这个“举贤不避亲”的老妖精,也满满的全是无奈。
若是自己不同意,保准这老货不肯干休……
当然,李二陛下也能理解程咬金的难处。
程咬金的元配孙氏,敕封为宿国夫人,武德六薨于长安怀德坊府邸之中,年仅三十一岁,程咬金当时悲痛欲绝。这位元配孙氏共生三子,嫡长子程处默,现已为明威将军、桂州溎南府折冲都尉;次子程处亮,尚清河公主,封驸马都尉;幼子便是程处弼,孙氏去世之时,尚在襁褓之中。
而程咬金的续弦夫人,则是大名鼎鼎的清河崔氏子孙,齐州别驾崔信之长女,出身名门,大家闺秀。
这曾让李二陛下羡慕嫉妒恨,五姓七宗不与皇族联姻,却能将闺女嫁于程咬金这个夯货做续弦……简直气煞人也!
这位崔氏虽然出身高贵,却并无大家小姐骄纵任性之气,过门之后便即为程咬金诞下一男,且对前任留下的三个孩子视如己出,呵护备至。平素相夫教子,家中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令程咬金极是宠爱。
所以程处寸虽是崔氏所生庶子,但是在程家的地位绝对不低。
此时程处寸业已成年,程咬金自然要好生为这个形同嫡子的庶子某一个前程,不然如何对崔氏交待?
李二陛下也不是小气之人,程咬金对自己忠心耿耿,多少次临阵冲敌并肩厮杀,怎会不给这个面子?哪怕“神机营”寄予自己很大的期望,也欣然应允。
即便一个在此之前,长孙冲曾向自己举荐了柴令武……
程处寸既然进了“神机营”,那房俊将其提为副官统领,自然无人有异议,便是心里对于房俊安插私人极度不满的长孙冲,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在这里多说半句,搞不好下一刻程咬金就能拎着父子打上自己家门,跟自己父亲要一个交待……
只是后悔柴令武没有竞争过程处寸,这让他在“神机营”的前途更加黯淡。
“神机营”共分三营,房俊亲掌中营,右营统领刘仁轨最近越来越有唯房俊马是瞻之意,自己说话根本就不好使,现在又多了一个程处寸,三营尽在房俊掌握之下,自己这回真成了孤家寡人……
西征在即,房俊没心思理会长孙冲,这小白脸孤掌难鸣,量他也翻不起什么水花,是以他一心一意的操练兵卒,更加紧了震天雷的投掷训练。
说来有些丢人,美其名曰“神机营”,实则就是一个加强版的掷弹部队……
这日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房俊满意的点点头,下令左营开拔回城。
新任左营统领程处寸依旧一脸震撼,尚未从次经历“震天雷”惊天动地的威势中缓过神来。
“呵呵,感觉如何?”房俊很满意这小子的反应,这种在他看来比放炮仗强不了多少的阵势,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却是彻彻底底的震撼。
一个小小的铁罐子,就能爆出这么大的威力?
简直难以置信,将唐朝人的人生观、世界观完全颠覆,理解不能……
最后,程处寸将这无法理解的一切,都归咎于房俊的“神通”之上,这位可以呼风唤雨的房二郎,弄出一个震撼天地之威的神兵利器,好似也可以接受……
“太厉害了!”程处寸双眼亮,兴奋得小脸儿通红:“若是大唐府兵临阵之时,都能人手一支这种‘震天雷’,事先点燃引信投入敌阵,再趁着这惊天动地之威起冲锋,天底下哪里还有能抵挡的部队?便是突厥铁骑,也得被这骇人的天威吓得尿了裤子,最起码战马就得受惊,这仗不打都赢了!”
“哟呵!小子脑子挺灵醒!”房俊惊讶赞道。
事实上也就只有一个刘仁轨曾提出这个概念,可刘仁轨是谁?那是中华历史上对日作战并取得大胜的名将!这程处寸看上去是个小白脸,却着实不简单……
这程处寸与他的三个夯货哥哥不同,不仅人长得随娘,细皮嫩肉五官清秀,这脑子也好使得多,往往能举一反三,很是聪明。就只是这性子大概是自小娇惯得紧了,很是有些纨绔习性,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不过这不算毛病,房俊自己还不是被称作长安城最大的纨绔?
队伍开拔回城,五百人分成两行纵列,鱼贯下山,房俊于程处寸在队尾压阵,有说有笑。
这程处寸虽然性子嚣张、纨绔习气很重,但是在房俊面前,却乖得跟一只小猫咪一样……
没办法,他也算是长安城二代圈子里有名号的主儿,打架斗殴赌钱吃酒,也没服过谁。但是在房俊面前,那可就足足矮了半截儿。人家房俊也是纨绔,只是比他大了一岁,可是看看人家玩的是什么?
档次差的太远!
两人晃晃悠悠的骑着马说着话,前军却突然一阵骚动。
程处寸皱了皱眉:“提督大人,末将去看看!”
说着,一夹马腹,战马加向前军赶去。
天唐锦绣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冲突(中)
房俊骑在马上,皱眉看着远处矗立的城门楼,在夕阳的余晖下如同被镀上了一层金粉,散着金黄的光晕,愈显得威武雄壮。』
部队的前列已然抵达城门,却不知何故停止了脚步,程处寸去了许久,部队依然不动。
未几,前方猛的传来一阵喧哗。
房俊觉得不妥,策马赶紧追了上去。
到得近前,才看到一队人马堵在城门处,将入城的“神机营”以及百姓都挡住,甚至架好鹿砦,严禁出入。
房俊莫名其妙,难不成长安城内生了什么大事?
城门前程处寸正与一个顶盔掼甲的武将争执,却听程处寸厉声喝问道:“某乃是‘神机营’统领,于野外训练完毕,回归营房,尔等何故竟敢阻拦?”
那武将翻个白眼,大大咧咧说道:“我管你什么神机营神鸟营,大将军有令,任何人等不得随意出入城门,乖乖给老子等着吧!”
程处寸怒道:“总得给个原因吧?你家大将军说封闭城门就封闭城门?你家大将军算个鸟!”
这还真不是程处寸嚣张,故意拿对方的大将军开涮,长安这等大城,人口百万,商贾遍地,且外国商贾使臣络绎不绝,除非一等一的大事生,否则不可能轻易封闭城门。
当然,程处寸一贯纨绔惯了,出口成脏早就成了毛病,言语之间很不客气。
对方听程处寸辱及主将,顿时也怒道:“哪里来的兔崽子,居然敢侮辱大将军,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知那个混球缺了大德,造出你这么个卵蛋!”
这话一说,算是惹了祸!
程处寸勃然大怒,你个小小的校尉,居然也敢辱骂我爹?
当下举起马鞭,劈头盖脸的就向那校尉抽过去。
那校尉猝不及防,被一鞭子抽在脸上、似程处寸这等纨绔,平素最好耍玩马鞭,一根鞭子玩得很溜,鞭梢狠狠在校尉脸上扫过,几乎与刀子无异,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校尉惨叫一声,程处寸却是怒气上涌,得势不饶人,手里的鞭子不顾头脸一顿猛抽,抽得那校尉鬼哭狼嚎,胯下战马滴溜溜打转。
校尉身后的同僚一看,这还了得?
“呼啦”一下冲上来,将程处寸围在当中。
程处寸身后的部下也不干了,眼看着自家主将要吃亏,也都冲上去,给对方来了个反包围。
房俊一看不好,大叫道:“都闪开!”一夹马腹,战马猛地冲过去,硬生生将人群冲散,喝道:“你们是谁的部下?”
自有人叫嚣道:“我们乃是右屯营禁军,我家大将军乃是谯国公柴大将军!”
房俊一愣,柴哲威的部下?
那这些兵卒可是声威赫赫的北衙禁军啊!
所谓的“北衙禁军”,指的是屯驻于宫城以北,主要是玄武门左右,以保卫皇帝和皇家为主要职责的皇帝私兵;与国家军队“南衙府兵”相对。
北衙禁军是伴随着唐初军队国家化的完成而出现的,是皇帝私人需求凸显的产物。真正意义上的北衙禁军形成于贞观十二年,以招募制和私属化为基本特色,这两个特点决定了唐前期北衙禁军展的整体思路。
?贞观十二年,李二陛下先是成立精锐剽悍的“百骑”亲军,又于玄武门置“左右屯营”,成份混杂,统属复杂。
承袭其父柴绍谯国公爵位的柴哲威,便是任右屯营大将军。
唐高宗龙朔二年,改“北门左右屯营”为“左右羽林军”。
唐朝的“左右羽林军”可以说是“北衙禁军”之,它的产生比较复杂,可以说是唐朝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北衙禁军”,它的独立建制,标志着北衙禁军独立并壮大的开始。
由此可知,左右屯营实乃皇帝的亲军禁卫!
柴哲威作为高祖李渊的外孙,李二陛下的外甥,柴绍和平阳昭公主的长子,加之相貌英俊、身材魁梧、气质沉稳、酷肖其父柴绍,备受李二陛下器重,算得上是勋贵二代中最早独领一面的人物。
只不过房俊不解的是,既是北衙禁军,那自是守卫玄武门左右,跑到长安南门来封锁城门,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啊?
正思量之间,远处沙尘腾腾,一标足有千人的军队疾驰而来。
到得近前,为一人跨坐枣红马,一身明光铠反射着夕阳光芒闪闪,威武不凡。方脸白面,相貌堂堂!
正是继承了父亲谯国公爵位的右屯营大将军柴哲威!
柴哲威奔至近前,环视一周,将目光凝住到房俊身上,暗自咬了咬牙,喝道:“竟敢指挥部下聚众斗殴,房俊,你可知罪?”
房俊顿时就笑了,大咧咧看着柴哲威说道:“别一来就给某戴一顶大帽子,咱受不起!反倒是你,柴大将军,无故纵兵封锁城门,你是要造反么?”
柴哲威是看见房俊就气不打一处来,闻言怒道:“本将乃是奉了皇命,封锁城门捉拿奸细,任何人不得自由出入,怎么,你敢违抗皇命?”
眼光一转,便见到自己的属下一脸鲜血、披头散、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大怒道:“是谁伤得你?给本将将凶手拿下!”
程处寸梗着脖子道:“你敢!”
柴哲威差点气得倒仰,从马上掉下来!
定睛一看,程咬金的四公子!怪不得敢当着本国公的面,如此目无尊上!
他可不怕程咬金,自己现在也是国公,地位同等!虽然资历差了一些,可是自己跟陛下更加亲厚,那可是自己的亲舅舅!你程咬金再牛,还会怕了你不成?
再说,今日可是千载难逢的收拾房俊的好机会,怎会因为一个程处寸就错过?
柴哲威冷着脸,端坐马上,戟指喝道:“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违抗上官?今日某奉皇命镇守于此,岂容尔等猖獗,来人,给本将统统拿下!”
身后上千人的本阵这时候也站稳阵脚,闻言当即便有两个校尉冲出来,欲上前捉拿房俊于程处寸。
“神机营”的兵卒哪能眼看着自家主将被人拿住,顿时一拥而上,挡在二人面前,横眉立目,毫不相让!
柴哲威大怒:“尔等视军法如无物么?”
房俊甩了甩手里的马鞭,笑道:“柴大将军哪里学来的臭毛病,张嘴闭嘴就给吾等按一个大帽子。我来问你,既是有皇命在身,可有圣旨?”
他本是乱打岔,却不料柴哲威怒道:“本将刚刚自太极殿出来,奉命封锁城门,乃是陛下口谕,何来圣旨?”
房俊眼睛一亮,这就好办了……
挑了挑眉毛,房俊状似无奈道:“虽然房某信得过柴大将军的为人,但军法如山,不徇私情。柴大将军口口声声奉得是陛下口谕,却又拿不出圣旨,更无虎符令箭,便贸贸然封锁了城门,房某不得不质疑柴大将军的合法性。当然,房某可没有怀疑柴大将军有何不可告人的动机,只不过实在是让人难免质疑,不若你我共同入宫,在陛下面前求证如何?若柴大将军果真是奉了皇命,房某自会给柴大将军赔礼道歉!”
柴哲威闻言,差点气死!
连个城门都封锁不住,还要被你裹挟着去找陛下求证,陛下会如何看待自己?
简直无能啊!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将来如何成为国之栋梁?
柴哲威打死也不会同意这个提议,何况他现在身后有一千人马,气势完全将房俊压制,根本不必在意他的什么狗屁提议!
柴哲威厉声喝道:“房俊,休要胡搅蛮缠,下马受绑!否则,休怪本将不留情面!”
房俊冷笑:“某不下马,你待如何?”
天唐锦绣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冲突(下)
下马受绑?
你当我傻子啊!
房俊嗤笑一声,若真听了柴哲威的话下马受绑,他敢保证,接下来自己就将遭受到最屈辱的待遇!柴哲威还没有弄死自己的胆子,但绝对会使出最卑鄙的手段,放肆的折磨自己!
无论是柴哲威还是其弟柴令武,与自己的梁子可都不浅!
柴哲威是真的怒了!
自己堂堂一个国公、右屯营大将军,若是连一个小小的三品提督都没辙,还混个什么劲儿?军中最重尊卑,但也最重实力!主将有实力,兵卒效死,无坚不摧!反之,则人心涣散,一盘散沙!
柴哲威刚刚晋位右屯营大将军不久,正是笼络人心的时候,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治不了一个房俊,自此以后还有谁会听他的?只怕便是那些已然被自己重金收服的将领,都会阳奉阴违、皮里阳秋!
无论面子里子,今天都必须将房俊拿下!
柴哲威俊朗的面容泛起一股狠历,咬牙道:“即是如此,那本将就不客气了!本将怀疑神机营阵中,便有此次朝廷缉拿的奸细!来人,给某将房俊与程处寸拿下,若有违抗者,统统抓起来,一同治罪!”
“诺!”
身后的右屯营兵卒齐齐呼喝一声,齐齐上前三步,上千人脚步重重踏在地上,出震撼心神的闷响!
宛如千军万马决死冲阵!
被堵在城门口的百姓商贾全都傻眼,这什么情况?
神机营和右屯营要来一场火并么?
娘咧!
可不要殃及池鱼啊!不知是谁一声喊,全都撒丫子跑的远远的,锅碗瓢盆推车担子百货杂物丢的遍地都是。军队火并,沾上边儿还不就得要了小命?谁还要那些玩意!
神机营兵卒们也有些懵,这可怎么办?
难不成眼看着主将被人家拿下?那自此以后,神机营可算是出了名了,必然被人耻笑,骂一句没卵子的孬货!尤其是还要给咱们按上一个奸细的罪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可是对着干?
人家可是奉了皇命……诶?不对!这位柴大将军,可是拿不出圣旨来啊!
神机营的兵卒也不是傻子,既然没有圣旨,那么稍微反抗一下,以咱家这位提督大人的能量,应该不算大事吧?
与此同时,右屯营的兵卒们心里却有些虚。
他们也想到了圣旨的问题,甚至有心思活络的已经在想,莫非咱家这位柴大将军真的打算背着皇帝干些大不韪之事?
额滴个天!
咱可不敢跟着瞎掺和啊,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可是军令又不能不从,这可咋办……
房俊也无语了,居然给自己按一个包庇奸细的罪名?
这可是要把咱往死里整!
现在是一步都后退不得,若不然被柴哲威捉了去,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李二陛下大抵不会相信自己跟什么奸细有任何瓜葛,但自古伴君如伴虎,李二陛下怎么想,谁特么知道?
房俊在人群里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喝道:“无圣旨在身,却私自封锁京师,该当何罪?”
“杀!”神机营兵卒一起大喊。
房俊又道:“嚣张跋扈,仗着大将军的身份,打击报复同僚,该当何罪”
“杀!”
房俊振臂呼道:“柴哲威身为主将,却不守军纪,既无圣旨,有无兵符,却私自调动部队围困京师,该当何罪?”
“杀!”
“杀!杀!杀!”
五百神机营兵卒齐声呐喊,声震霄汉,便是长安城里的居民都清楚的听见这气势雄壮的呐喊,俱是一脸震惊。
难不成突厥鞑子又杀过来了?
坐在马上的柴哲威脸都白了,既是气得,也是吓得!
生气的是这个混蛋居然反过来给自己扣上了这么多的大帽子,谁给你的胆子?
害怕的是万一两只部队真的起了全面冲突,无论如何自己的黑锅都跑不了……
他才刚刚想到这里,就见到对面的房俊已经大手一挥,大叫一声:“把柴哲威拿下!”
“轰”神机营的兵卒就像一群亡命之徒一般,嗷嗷叫着就冲上来,右屯营的兵卒自然不甘示弱,双方一瞬间就扭打在一起。幸好大唐军中有严令,军中斗殴不得擅动兵刃!
虽然各自主将都打着将对方捉拿的名号,但这帮兵卒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懂其实就是个意气之争,拳脚见肉那没什么,但若是动了兵器,那事情可就大了……
柴哲威被身边的亲兵裹挟着,就像是一艘风浪里的小舢板,已然完全懵逼!
这个房俊,他怎么就敢悍然挑动士兵大打出手?
传到陛下耳朵里,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是处置不当的那一个!身负皇命,带着这么多兵卒,居然拿房俊完全没办法,反而在城门外大干一场?
毫无疑问,此事必然成为天大的笑柄,也将是那些闲的蛋疼的御史们弹劾自己的绝佳素材!
柴哲威暗暗后悔,捉个奸细而已,何必非要跟房俊过不去呢?
再说了,陛下的口谕只是不准许任何人出城,也没有不让人入城啊……
柴哲威愁的要死,也把房俊恨得要死!
却不知道此时房俊已然把目光瞄准他的身上……
兵卒们大打出手,房俊自然用不着亲自上阵,他骑在马上,看着远处被亲兵团团围着的柴哲威,眯了眯眼,心里估算了一下,扭头把程处寸喊到近前。
程处寸正将一个右屯营的校尉从马上拽下来,劈头盖脸一顿踹,闻听房俊喊他,这才喘着粗气来到房俊身边,兴冲冲问道:“大人,何事?”
此时程处寸极其亢奋,以往街头斗殴巷尾打架,自认为也算是长安城的一号人物了,只是现如今跟房俊一比,简直就是渣渣啊!瞅瞅人家,面对一位国公、大将军,指使着手下就对着干,一上来就是上千人的大混战,这境界,服!
房俊盯着柴哲威,低声道:“看见柴哲威的亲兵没有?带上人,去把他们冲散了,本官要将柴哲威生擒活捉!”
“啊?”
程处寸傻眼,您还玩真哒?打一架没啥大不了,可要是将柴哲威捉住……诶?好像捉住了也没啥大不了,不都给按了什么居心叵测意图不轨的罪名了吗?
程处寸只觉得浑身的血气直往脑门儿冲!
跟着这位老大,就是爽快!
捉住一个国公?
这要是两军对阵,如此功绩怕是得马上封侯了吧?
程处寸浑身是劲儿,连忙叫来一个身手了得的兵卒,不留痕迹的就往柴哲威那边冲过去。
柴哲威正在马上长吁短叹,暗自扼腕,后悔不迭,冷不丁的一抬头,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自己带来的右屯营兵卒刚才还气势汹汹,这会儿却像是兔子一样,被人家神机营的兵卒顺着城墙撵着跑!
这怎么回事?
柴哲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千多人对上三五百人,居然……输了?
然而未等他回过神来,突然觉得身下的马一惊,才现不知何时自己的亲兵已然被人围住,神机营几个身强力壮的兵卒正悍不畏死的冲破战阵,向自己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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