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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爹留在宫里了,有事情要办。”
“哼!算他识相,若是现在在这里,非得揪光他的胡子不可!打儿子有这么打的吗?”
说着,就见到后边还有一群人,人群里还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位宫女打扮的女孩子,正挣扎着起身,躬身给她道了个万福,柔柔弱弱的说道:“奴武媚娘,见过主母。”
卢氏有些愣神:“免礼,免礼……你这是……”
便有一位内侍走上前,施礼说道:“好叫房夫人知道,此女乃是陛下钦赐于贵府二郎的贴身侍女。”
卢氏狐疑的看看脸色苍白的武氏,见得此女体态窈窕、面容姣美,只是肤色苍白,额头紧紧的缠了纱布,隐有血迹渗出,像是受了什么上,便说道:“即是陛下钦赐,怎可还在院子里受凉?来人啊,赶紧的搀扶五姑娘安置下来,请府里的郎中为姑娘诊治一番,我瞅着这脸色不大好啊。”
武氏赶紧再次万福行礼,口中说道:“多谢主母,奴不碍事的……”
卢氏却摆摆手,不容置疑的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即是陛下将你赐予二郎,自应保重自己的身体,否则如何能照顾好二郎?”
武氏只好答应:“诺。”
便被府中侍女领着去安置了。
那几名内侍赶紧说道:“奴婢等这就回宫交差。”说完,狗撵兔子一样飞快的跑掉。
不怪他们跑得快,实是先前有些心惊胆战,生怕卢氏发飙迁怒于他们,差使办不成,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至于卢氏为啥发飙,那还用说吧?往事历历在目啊……
当初陛下见到房玄龄劳苦功高,房中却只有一房正妻,妾室侍女全无,便赐给他两名美人。却不料房夫人大发雷霆,将陛下好一顿数落,气得陛下将一坛子醋赐给她,却说是毒酒,扬言若是不准房玄龄纳妾,就将她赐死。
放在别人身上,哪里有不乖乖就范的?且不说帝王一怒不可抵挡,但说为了丈夫纳个妾就舍出一条命,哪里有这么傻的人?
可是谁成想,这个房夫人还真就跟陛下卯上了,二话不说,一坛子醋喝了,陛下彻底傻眼……
陛下赐了两个美人给房玄龄,房夫人就以死相胁,抵死不从,现如今赐给他儿子一个侍妾,虽说不至于玩命儿,但是大发雷霆是肯定的吧?
谁知道居然没啥反应……
内侍们这才明白,和着房夫人这是双重标准啊,儿子满山放火可以,丈夫点盏油灯不行……
可怜的房相,悍妻如此,呜呼哀哉……
********
另边厢,武氏起初也是心里揣着个兔子似的,忐忑不安。
“醋夫人”的大名,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己被皇帝金口赐予房俊,谁知道房夫人对自己会是个什么态度?别人或许会顾及于陛下颜面,但是这位卢氏嫡女、醋劲儿冲天的房夫人才不会管那个。
想想自己多舛的命运,武氏不禁黯然神伤……
受不住兄长的冷漠欺凌,咬着牙进入禁宫,梦想一朝飞上枝头彻底改变命运,却不料险些身死于掖庭宫。对于深宫大内的阴暗腌臜、狠毒阴戾,武氏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座冰冷无情的宫殿里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就算坚持住了,又得忍受多少冷酷多少阴谋多少折磨,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跟他们一样冷漠狠毒?
她不甘心,不服气,可她害怕自己最后变成那样的一个人,那样的她,跟家里的兄长、跟那个胖得让人恶心的女官有什么区别?
好不如死了干脆……
虽已抱着必死之心一怒撞石,但是当听到自己被赐予房俊的时候,武氏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窃喜的。
尽管房府二男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总算是脱离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心底一阵轻松。
但是随即,武氏又隐隐有些不甘。
自己好歹也是功臣之后、国公之女,现在居然要委身一个不识文墨、粗鄙不堪的夯货为妾?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
厢房里,武氏死死的咬着自己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光芒闪闪。
女人怎么了?
妾室怎么了?
深宫也好,房府也罢,我武媚娘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我就只能被人欺负,只能被人冤枉,只能被人像小猫小狗一样送人?
我武媚娘就不信,男人能干的事儿,女人就干不了!





天唐锦绣 第三十六章 进香
春近寒虽转,梅舒雪尚飘。
从风还共落,照日不俱销。
年关迫近,天气愈发寒冷,停了几日的雪飘飘扬扬的又下了起来,院子里的梅树却带着春意,那一簇簇的花苞渐渐舒展,眼见再有几日,便会迎寒绽放。
可武媚娘的心里,却依旧一片严冬。
进府已经十余日,额头的伤处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仅余一点结痂,再过几日便会脱落,不知是否会留下疤痕。女人都是爱美的,更何况一个绮年玉貌的少女?
然而比是否落疤更让武媚娘的心焦的,却是房俊对她的态度。
之前,她对自己的容貌有充分的自信,任何男人最终都会在自己的魅力下丢盔弃甲、俯首称臣。
甚至包括宫里的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武媚娘从李二陛下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富有四海的男人对自己有着原始的欲望,只要给自己时间、机会,就一定能征服他!
可惜,自己终究没能等来机会。
但是房俊对她的态度,却让武媚娘深感挫败。
因为房俊的态度……是没有态度。
哪怕是冷言冷语的呵斥几声,武媚娘也不会在意,那起码证明自己是存在于房俊的眼中。
可是进府十余日,对自己不闻不问,这算怎么回事儿?
武媚娘很不解。
且不说自己花容月貌体态窈窕,一个半大小伙子怎么能忍得住到了嘴边的肥肉不吃下去,但说皇帝亲口御赐这件事,你怎么就敢把自己丢在一边,不怕皇帝降罪吗?
轻轻推开窗子,天刚蒙蒙亮,院子里雪粉飘洒,天地之间一片灰蒙蒙。
武媚娘清亮的眸子微微转动,看着东边的那堵墙,墙的那一边,就是房俊的院子。
一墙之隔,却将自己弃若敝履,这究竟是为何?
武媚娘轻咬着红唇,俏脸上满是失落与疑惑,然后,她想起出宫之前,高阳公主看望她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莫非……房俊真的是个……兔子?
这个念头涌上心头的一刹那,武媚娘只觉得自己娇嫩的肌肤不由自主的浮上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寒意袭遍全身,如坠冰窟。
她不是生于深宫长与深宫的高阳公主,贵族豪门之中的那些腌臜肮脏的事儿,听过的、见过的都不少。
嫁给一个喜好男风的“兔子”,是一个女人最最悲惨的遭遇。
不仅仅是独守春闺、让孤寂去消磨青春这么简单,但凡喜好男风的男人,心理已经歪曲至极点,绝不能以常理度之。这样的人不仅不喜欢女人,甚至视女人为不洁之物,会遭来晦气,心底会升起千百种残忍的方式去折磨女人,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会遭受到歹毒之极的摧毁。
武媚娘只要想想自己或许有朝一日会遭受到那般残酷的蹂躏、非人的折磨,俏脸一片煞白……
最让人绝望的是,她是陛下亲口御赐给房俊的,今生今世就只能留在房俊身边,天下之大,再无她容身之所……
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正自苦恼,哀叹自己命运多舛,门口的布帘被人从外面掀起,房俊的贴身小丫鬟俏儿步履轻盈的走进来,一脸喜色说道:“姑娘,夫人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换一身厚实的衣服,待会儿咱们去清源寺进香,要在日出的时候就赶到呢!”
“清源寺?”
武媚娘楞了一下,点头应下,然后咬了一下嘴唇,问道:“那……二郎会不会去?”
俏儿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会啊,这次去进香,就是夫人为了给二郎祈福,正主儿又怎么会不去呢?”
闻言,武媚娘因为即将见到房俊而略微升起的喜悦瞬间消失,俏脸浮上淡淡的落寞。
她虽人在房府,但却是一个外人,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好像完全被孤立,连去寺庙进香这样的事儿都不知道。
当然,她也明白,没有人故意这样针对她,一切都是因为房俊的态度带来的困扰。
房俊不待见她,下人们怎么会把她放在眼里?
武媚娘心中凄苦,却强自忍着,微笑着对俏儿说道:“俏儿稍等,我马上就好。”
说罢,柳腰轻摆,转身进了里屋。
片刻,便又转了出来,却是换了一套衣物。
一袭淡青色的棉裙,色彩朴素,花纹简约,一条手掌宽的腰带将小蛮腰箍得盈盈一握,身段修长,风姿窈窕。
满头青丝乌云一般在头顶束了一个发髻,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一张薄薄的淡粉色纱巾遮住如花似玉的俏颜,只露出婉约如春山般的秀眉,已经明亮若秋水的眼眸。
俏儿由衷的暗叹:“姑娘真漂亮……”
武媚娘眼神微暗,却是勉强一笑,漂亮有什么用呢?再是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你家那位二郎大概也不会有半点兴致……
俏儿年幼,还未意识到武媚娘的出现其实给她将来的地位带来多大的影响,还未到吃醋嫉妒的年纪。只是觉得武媚娘是从皇宫里走出来的仙女儿一样的人物,又是皇帝陛下钦赐给二郎的侍妾,心里天然便觉得低了一头。
见到武媚娘风姿绰约,气质如玉,更是心服,便拉了武媚娘的手,娇笑道:“咱们快出去,让二郎看看!”
武媚娘淡淡一笑,任由她拉着小手儿,出了厢房。
院子里人头攒动,府中下人各个脚步匆匆,正在准备出行的物件,大门口已经停了几辆套好的马车。
卢氏由大儿媳文氏搀扶着走出来,见到轻纱负面的武媚娘,便笑道:“媚娘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穿什么都这么好看。”心里很是满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二儿子未来的房里人,眼下尚未圆房,出去抛头露脸总归不太好,如此轻纱负面,可见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武媚娘赶紧屈膝见礼,口中谦虚的连道主母过赞了。
陪在卢氏身边的还有一位美丽少妇,容颜秀丽,雍容华贵,与卢氏有几分挂相,身着绛紫色宫装,头戴凤钗。冲着武媚娘微笑道:“叫我大姐就好。”
武媚娘赶紧屈膝万福,说道:“武氏见过韩王妃。”
却是高祖皇帝第十一子、当今陛下异母弟韩王李元嘉的王妃,房玄龄长女。
韩王妃也夸了几句,然后便拉着武媚娘的手,笑道:“咱们俩坐一辆车吧,路上也好说说话。”
盛情难却,武媚娘不好拒绝,便只好跟她走向停在门口的马车。
眼神却是左右飘忽,寻觅着房俊的身影。
恰在此时,门口的一辆马车缓缓驶出,车夫抡圆了膀子挥舞着马鞭,鞭梢发出一声尖锐的炸响。
韩王妃笑道:“二弟也真是脸嫩,这才见着未来媳妇,就灰溜溜的跑掉了。”
武媚娘看了那马车一眼,车窗上蒙着厚厚的布帘,心里一阵气苦,这是将我武媚娘当成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么?
等到众家眷都上了车,车队缓缓驶出大门,径直向明德门驶去。




天唐锦绣 第三十七章 弘福寺内,淑女窈窕
清源寺位于长安城南,终南山下。
房府车队逶迤而行,出得长安城南门明德门,一路向南,没过两个时辰,便钻入终南山中,沿着不窄的山路,转了几个弯,便见到一个群山环抱的秀丽的小山峰头。
这里环境优美,幽静宜人,树林阴翳,杂草丛生,鸟喧林间,百籁齐响,两侧深沟,水流潺潺。
青山绿树之中,一方佛寺掩映其中。
此时天光大亮,飞雪骤停,满天乌云散去,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四周林木参天,枝柯纠缠,尤以松树为最,加之它被建造在险峻陡峭的石山突嘴上,便将深山古刹的韵味全然展现了出来。
连接寺院的是一条在林间时隐时现的,由石头铺设的小道。此小道沿着缓慢的长坡蜿蜒而上,在寺院右侧一个九十度急转,再“游走”一段距离,才是寺院正门。
寺门前有石狮,威武但不凶残,似乎受到了佛法的警示和熏陶……
凡名寺,必有名木。即使名寺坐落枯山、荒漠、岛礁,寺内必有名木相抱,必有风水相拥。而这名木风水,就是寺庙的灵气,是钟灵天地,更聚乾坤精气。
没有名木风水,就是枯寺。
枯寺,绝无慧灵。
而寺门前那三株吸收了天地之精气的苍松,生命力极为强盛,只见它们恣肆纵横、错落相迭、繁茂浓密、高耸入云,粗壮的枝干虬根盘结。
三棵树,活了一座寺。
武媚娘以为自己一行人天刚亮便出门,已是算得早得了,等到了寺门前,见到空地上那一长串的豪华马车,才知更有早行人。
房府马车停稳,武媚娘便急不可待的下车,偷偷往前望去,正好最前头的那辆马车掀开车帘,一个身影矫健的自车上一跃而下。
藏青色的锦袍,黑色鹿皮快靴,身量中等,却显得筋骨匀称、格外结实,肩宽背厚、猿臂蜂腰,行止之间颇有一种随和洒脱的气度。
武媚娘轻咬着唇,偷偷的打量,心底嘀咕:这般阳刚健硕的一个少年,会是个兔子吗?
却正好跟房俊望过来的眼神对视,武媚娘避之不及,两道眼神彼此交汇。
浓眉如墨,鼻梁耸峙,略厚的嘴唇抿在一起,棱角随和的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稚气,微黑的肌肤显得很是健康。
应该说,他的长相不错,很有一股阳刚之气,但是与眼下对于男人“肤白为美、簪花敷粉、弱不胜衣”的流俗来看,实在是普通了一些。
整个人最出彩的就是那一双漆黑如宝石的眼眸,闪烁着熠熠的光辉,看向自己的时候,略微有一些复杂,像是黑夜里的星星,深邃而悠远,令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武媚娘心儿砰砰乱跳,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个同龄男孩子对视,不知怎地,心里居然泛起丝丝的羞意。
身边环佩声响,却是韩王妃也下车。
见到武媚娘和自家兄弟遥相对视,韩王妃不由得轻轻一笑,俯到武媚娘耳边说道:“我家二弟长相还不错吧?我跟你说,这个男人啊,要的就是一个体魄雄壮阳刚健硕,那才是能让我们女人一生踏实的依靠。那些个敷脂抹粉的俊俏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到了床上都哼哼唧唧提不起人的兴致……”
武媚娘顿时被闹了个大红脸,羞不可抑,任她再是心思玲珑、口舌伶俐,却又如何是一个妇人的对手?把尖尖的下巴抵在胸膛上,红着俏脸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去看房俊。
韩王妃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肩头,向已经等在寺门处的卢氏等人走去。
武媚娘便莲步轻摆,紧紧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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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那座并不宏大的寺门,房俊顿觉眼前一亮。
清源寺殿宇连绵、房舍如鳞,错落在山林掩映之中,檀香阵阵梵音低沉,规模居然很是不小。
一行人绕过一个照壁,穿过一片松林,便到得大雄宝殿。
清源寺开山门两百多年,信众繁多、香火旺盛,此时寺内香客云集,既有锦袍貂裘、高冠博带的男士,亦有云髻高耸、长裙曳地的女眷。
房俊不信佛,便站在殿门处,并不进入。正巧和武媚娘错肩而过,香风拂面、腰肢如柳,那一汪略带幽怨的剪水双瞳轻轻的瞟了他一眼,便跟在大姐韩王妃身后进入大殿。
房俊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疑惑。
这丫头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有些惋惜,也有些幽怨,又有些凄苦,甚至还有些……欲求不满?
房俊不由自主的生出自己是个将娇妻美眷弃之空帷的负心人的感觉……
真是曰了狗了,为毛自己遇到的女孩子都有双会说话的眼见?高阳公主如此,武美眉依然如此……
要说房俊对于武媚娘没有想法,那绝逼不可能。
不说那柳条儿柔软的腰肢,也不说那如花似玉的娇颜,但说“武媚娘”这三个字,便会让任何能够一亲芳泽的男人涌起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能把武美眉压在身下肆意玩弄,而且武美眉必定千依百顺予取予求,那得是怎样的一种至高无上的征服感?
可房俊过不了自己的心魔。
别人或许只会见到那白玉一样的肌肤、杨柳一样的身段儿,房俊却是知道这副媚绝尘寰的皮囊下隐藏着一颗多么强大的心。
有压力啊……
心思恍惚间,便听到大殿内传来母亲卢氏的轻唤:“二郎,你过来。”
房俊闻言,赶紧走进大殿。
大殿内檀香缭绕,几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低眉顺目,端坐两侧,正中间丈八高的栴檀佛像巍然屹立,佛像左手下垂,结“施愿印”,表示能满众生愿,右手屈臂上伸,结“施无畏印”,表示能除众生苦。
卢氏跪在佛像前,大姐韩王妃和武媚娘跪在卢氏身侧,还有几个房府的亲戚家眷,房俊却是不熟。
另有其余香客,尽皆恭敬的立在两侧,并不上前。房家地位尊崇,普通人家都自觉的立在一旁,等房家先上香。
卢氏招手:“赶紧过来跪下。”
一干女眷都站起来,让出位置。
房家只好走过去,跪在卢氏身边的蒲团上,恭恭敬敬的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头。
他从不信佛,但并不妨碍应当遵守的礼数,所谓入乡随俗,到了此间,自应尊重此间的规矩。
“二郎,看到佛前那盏莲花灯没有?那是娘十年前的这个日子为你在此许下的长命灯,保佑我儿无病无灾,平平安安。你要记住,以后每年要有抽出时间到这清源寺上香布施,平素要与人为善,所谓积善人家必有余庆,可曾记住?”
????房家好奇的看着香案上的那盏莲瓣形状的长命灯,顺口答应道:“娘,孩儿记住了。”心里却是在想:“入冬以来连续多日狂风骤雪,看着大雄宝殿的大门也并不严实,难免漏风漏雪,这灯怎么没被吹灭啊?”




天唐锦绣 第三十八章 窈窕淑女,魏王好逑
闪烁。【】
那寺僧微微一愣,接着就面露迟疑,吞吞吐吐道:“檀越说的哪里话,这灯……自是不曾熄灭。”
房家定定的看着他,自是从他的神情看出端倪,嘴角轻轻一勾:“当真?”
那寺僧尚未说话,便听到旁边一声叹息。
却是为首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只听他合十说道:“出家人不打妄语,这盏油灯,一月之前,却曾熄灭过……”
房家心里一跳,一月之前?
卢氏面露惶恐,颤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她是虔诚的信众,对于长命灯代表着一个人的寿数极为坚信,认为在自己未曾还愿之前,灯在人在,灯灭人亡。
现如今这灯灭了一次,虽说儿子无恙,但总归不是个好兆头,心里怎能不惊慌失措?
那老和尚淡淡的看了房家一眼,对卢氏说道:“施主可还信任老衲?”
卢氏忙道:“三德大师佛法精湛,善心普渡,老身自是信任。”
三德大师?
房家闻听老和尚发号,差点没笑喷出来,居然叫三德子……
三德大师呵呵一笑,再次看向房俊,合十说道:“小施主骨骼清奇,山根耸峙,本是清贵之相,奈何眉宇间雾气蒙蒙,神属不清……”
房俊心说,这是说自己是个傻子啊……
“印堂晦暗,十年之内,怕是有血光之灾、性命之虞……”
房俊吓了一跳,我擦!难不成这还是个老神仙?说的真够准的!原本的房遗爱可不就是过得几年便会被李治给砍了?
卢氏大急:“便是如此,所以老身才会为我儿在佛前供奉长命灯,可是这灯……”
老和尚微微一笑,那满脸的褶子竟然好似完全舒展开,说道:“女施主稍安勿躁,窃听老衲道来。这位小施主命里有难,本是定数,可老奶今日观小施主气色,却是清风朗月、英气勃勃,原本那萦绕眉宇间的雾气居然无影无踪,印堂一片风光霁月,眸光清澈、心智清明,那命中劫数居然消失不见,可见人算不如天算,命中有数,吉人自有天相。老衲敢断言,小施主心正气宁,必是富贵清越、长命百岁……”
房俊完全呆了。
他从不信什么命运之说,但是自己既然穿越变成房遗爱,了解前世种种,自是尽力使得自己不会再走之前房遗爱的旧路,起码不会去跟着瞎掺和什么造反,被杀头而死于非命便应当不会再发生。
可若是按照老和尚的说辞,自己是因为命数改了,所以不会再走原先的诡计,结局自然完全不同……居然也说的通。
老和尚绝对不可能知道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难道这世间真有“以貌相人”一说?
太神奇了……
卢氏闻言大喜,说道:“多谢大师吉言,有大师亲口判定,老身这心算是放下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娇吒在殿门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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