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房俊拿这个妖精没法子,只得瞪他一眼,警告道:“此乃闺中情话,不可随意泄露,否则家法从事!”
这话语若是传扬出去,他堂堂越国公还要不要见人了?
武媚娘竭力忍着笑,一手叉腰,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一截儿深谷沟壑、隆峰白雪,魅惑非常:“妾身是肯定不敢说的,但晋阳殿下就未必哦,郎君还是想想如何堵住晋阳殿下的嘴吧。”
房俊摸摸鼻子,觉得晋阳不似那种大嘴巴的姑娘,可她与长乐太过亲近,未必不会将此事当作笑谈,与长乐提及……
“等到晚上再收拾你!”
撂下一句狠话,房俊赶紧快步向外走去,亟待寻到晋阳公主安抚一番,让她保证不会外传……
到了外间,高阳正陪着丹阳公主说话儿,晋阳公主规规矩矩坐在高阳公主旁边,微微垂着头,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一本正经的模样,但瘦削的肩头却一耸一耸的,显然正在辛苦的忍着笑……
房俊上前与丹阳公主见礼,而后顺势坐在两人旁边,正好与晋阳公主对视。
小丫头低着头忍着笑,与房俊目光对视,秀眸眨了眨,然后便猛地俯下身去,将螓首搁于两臂之间,吭哧吭哧的闷笑起来……
房俊:“……”
臭丫头,还能不能藏点事儿了?
非得弄得人尽皆知是吧!
高阳与丹阳一脸惊奇的看着笑个不停的晋阳,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高阳公主依旧捂着头笑个不停,只是竖起一直莹白的手掌,摇了摇,示意不能说……
高阳不满:“嘿!这丫头,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分享出来不是更好?”
丹阳公主没说话,却也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房俊黑着脸,干咳一声,岔开话题,对丹阳公主说道:“明日傍晚,微臣有事与武安郡公会见,不知殿下可有什么话语嘱托?或者,若殿下有心,意欲前往武安郡公军中居住也未尝不可。”
丹阳公主有些意动,倒不是什么“小别胜新婚”,单纯只是在这右屯卫大营之中时时刻刻都如坐针毡,唯恐房俊不知何时“兽性大发”,便会行下不轨之事……
不过这几日与房俊接触甚多,也明白是她自己想多了,房俊并非那等轻薄好色的纨绔子弟。
如此,便不打算离开。
“多谢越国公好意,但本宫还是在此继续叨扰几日吧,吾家郎君那边行军在外,本宫一个妇道人家,有太多不便。”
未等房俊说话,高阳公主便拉着她的手,笑道:“姑姑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一家人,没什么叨扰不叨扰,若非眼下这时局,平常时候请您一同小几日还请不到呢。您就放心住下,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 灾情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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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高阳公主的热情,丹阳公主微笑以对,心中偎贴。
谁能想到当年云英未嫁之时那般刁蛮恣意的高阳,成亲之后却反而愈发宽厚,知书达礼?看来房家的家教、门风还是蛮好的,也就意味着房俊或许不似外界传言那般荒唐,更不会对她心存觊觎。
嗯,就算有几分觊觎,想来也不至于付诸行动……
房俊自是不知丹阳公主心中怎么想,更不知自己刚刚从她的“黑名单”释放出来,颔首道:“如此也好,武安郡公眼下虽然屯兵泾阳,就在渭水之北,但谁也不知英国公那边到底如何打算,说不定明日便奉命开拔,赶赴别处布防,到时候兵荒马乱的,殿下身在军中,多有不便。”
丹阳公主报以微笑,柔声道:“正是如此,本宫妇道人家,不能帮得上自家郎君也就罢了,这个时候若还给他添乱,着实不妥。”
房俊心说这位殿下看来通情达理,当初为何会对李二陛下的指婚那么抵触呢?起初不愿成亲,被逼无奈成亲之后又不肯同房,害得薛万彻成为长安勋贵之间的笑柄……
如今看来,倒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刁蛮任性、不可理喻。
……
这场暴雨连绵两日,到了第二日下午方才略有削减,但依旧雨丝绵密,长安城内还好一些,房俊担任京兆尹的时候曾大力疏通城内的排水设施,如此大雨,却也将雨水顺利的由暗渠排出城外,再由长安周边的河道、水渠分泄。
但城外便完全不同。
靠近河道、水渠的地方好一些,雨水流入其中,浑浊的河水浩浩荡荡汇入渭水,导致渭水暴涨,奔流之下注入黄河河道,浊浪滚滚、声势骇人。
但一些低矮地区便没有那么幸运,大雨瓢泼而下,积水无处宣泄,便汇聚成洼,湮没无数民居、农田,甚至多处山洪爆发,山体滑坡,受灾百姓逾十几万人,不得不拖家带口离开被洪水湮没的家园。
然而如今长安混战,关中处处驻扎军队,灾民唯恐成为兵卒掳掠之对象,不敢走得太远,更不敢靠近城池,只能聚集在一些空旷之地,缺衣少食、无家可归,望着漫天大雨悲怮哭号。
原本朝廷设置了“救灾应急衙门”,每每发生天灾,关中官府、军队都会在这个衙门的组织之下参预救灾、分发物资,让灾民们熬过天灾,重建家园。然而现在长安城已经鏖战半年,朝廷彻底瘫痪,谁还顾得上他们这些百姓?
就好似被遗弃的野狗一般,即便再是凄惨,即便濒临绝地,也无法得到朝廷一丝半分的救助……
恐惧之中,怨气渐渐堆积,对于挑起这场兵变的关陇门阀自然怨声载道。
百姓们没有什么高深的见识,也甚少懂得家国天下,他们只知道是关陇门阀举兵起事,破坏了繁荣昌盛的时局,让本该安居乐业的大家遭受天灾人祸,都是一群祸国殃民的奸贼……
关中各地的消息汇聚到右屯卫,令端坐中军帐的房俊浓眉紧蹙,忧心忡忡。
岑长倩将面前无数信息汇总一处,担忧道:“大帅,若情况延续下去,即便这场暴雨听了,也将有数万关中百姓无家可归,更别提口粮了,根本没有……就只能以草根、树皮果腹,饿死的百姓将会不计其数。这还不是最坏的场景,一旦死者众多,又不能及时予以处理,恐怕会爆发疫病,若是那样,整个关中都完了……”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以往朝廷正常的运作的时候,即便爆发疫病,只要规模不是太大、波及的地域不是太广,可以通过紧急救助来消除疫病。即便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封锁一地,切断疫病的传播途径,进而予以消灭。
可眼下长安鏖战不休,整个中枢系统、各级衙门都已经瘫痪,如何救灾?
这等情形之下一旦爆发疫病,将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整个关中,到时候疫病肆虐、白骨蔽于野,关中将成为一片死地……
房俊颔首,面色沉重。
他比这个年代所有人都更为了解疫病的可怕,尤其是卫生医疗条件极其原始的当下,那将是一场比兵祸更为惨烈十倍、百倍的灾难……
思忖片刻,他沉声道:“必须尽快制定一个救灾方略,咱们不能任凭百姓受灾、生路断绝而坐视不管。首先,在关中范围内设置几个安置点,派出斥候通知各地受灾百姓尽快抵达安置点,咱们要事先备妥粮食、衣物、药品,予以救援。”
话音刚落,高侃便担忧道:“大帅,咱们的粮食也不多了啊……末将虽然在您率军出镇河西之后便尽量囤积粮秣,但关陇猝然起事,致使屯粮受阻。如今又要供应万余吐蕃胡骑,已然是捉襟见肘,若是再向受灾百姓施以救援,咱们的粮食禁不住几天消耗。”
整个关中几百万百姓,即便受灾的只不过是极少数,但起码也得有十几二十万。这么多的人,一天得消耗多少粮食?
右屯卫便是有一座粮山,几天的功夫也得给啃光了……到时候拿什么去跟叛军作战?
对于这一点,房俊倒是并不担心:“放心,这场仗大不了几天了,关陇那边已经破釜沉舟、垂死挣扎,毫无转圜之余地。是胜是败,很快便可见分晓。”
非只是关陇那边打算玉石俱焚,一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也已经冒出头来,这更让他意味到各方都对战事绵延无休感到难以接受,各自发力之下,这场兵变已经拖不了几天了。
高侃便不再说。
他对房俊极度崇拜,所有房俊的决策都坚决拥护不打折扣,提醒一下粮食不足乃是他的职责所在,但只要房俊有着充足的理由去救治灾民,他绝对不会有半点抵触心理。
别说他素来相信房俊的判断,只要房俊说这场兵变快要结束,那就一定是快要结束,即便猜测有误,也不过是饿着肚子与敌死战而已。
无所谓。
房俊正色对岑长倩道:“高侃将军勤于军务,但对于民生之事有些生疏,救灾这件事便交由你与欧阳通全权负责,全军上下都会听从你的指挥调遣,但每一件事事先都要与高将军回禀勾通,不能为了救灾导致军队防御出现疏漏。”
“啊?!”
岑长倩先是惊呆,这么大的事居然全权交由他负责?
继而便是狂喜!
这位聪慧伶俐、博学多才的世家子弟更有着一颗敢于担责的大心脏,非但没有半分诚惶诚恐,反而热血上头,当即立下军令状:“大帅放心,学生一定尽心办事,若有疏漏,甘愿受罚!”
房俊拍拍他的肩头,鼓励道:“这件事不仅仅功德无量,救活无数百姓,更是一桩极好的历练,不要急躁,更不要疏忽,稳住性子,将它当成一场考试,不仅要拿出成绩,更要多多学习。”
帐内一众将校都惊诧的看向岑长倩。
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房俊素来以眼光卓越著称?但凡被他看中的人,几乎每一个都会成长为独当一方的人才。刘仁轨、刘仁愿、辛茂将、薛仁贵、裴行俭、苏定方、高侃……从他踏入仕途至今,无论朝中亦或军中,从无失手。
既然能够将救灾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岑长倩去办,足见他对于岑长倩的青睐,可以想见,未来岑长倩也一定会在房俊麾下一飞冲天……
岑长倩自然更清楚这一点,整个人激动得满脸通红,赌咒发誓效忠房俊,决不辜负这份信任。
这可比倚仗叔父的权势进入朝廷担任一官半职更有意义……
一旁,孙仁师忽然插话道:“大帅明鉴,救灾固然刻不容缓,但灾民遍及关中,咱们救灾之时难免受到关陇军队的威胁,万一救灾之时遭受突袭,势必损失惨重,那可如何是好?”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复制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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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顿时气氛一沉,孙仁师的顾虑是极有道理的。
右屯卫的确强势,屡次击败来犯之敌,打得关陇军队鬼哭狼嚎、胆颤心惊,但对于当下局势来说,却不足以反转胜败。最起码,右屯卫只能龟缩在玄武门之外,凭借一己之力防御这道太极宫的门户,使其免受叛军之攻略,并且为东宫保留最后撤退之通道。
而关陇军队不仅猬集与长安城东西两侧的春明门、金光门,因为兵马众多、补给困难,所以围绕着大半个长安城各处驻扎,右屯卫想要救灾,势必与关陇军队屯驻之地发生交织。
而右屯卫的兵力注定无论救灾的心情多么迫切,也只能派出极少数的兵力,多了就会影响玄武门外的布防,不可能不分轻重,只为了救灾便疏忽玄武门的防御。
叛军的确不敢轻易攻略右屯卫大营,可若是分出少部分兵卒赶赴各地救灾,岂能不遭到叛军的报复打击?
到时候很可能救灾不成,反而损兵折将……
房俊蹙眉,他倒是将这一点忽略了。如果双方都是正规军还好一些,毕竟战场之上有些事情譬如救治伤员、收殓阵亡将士遗体都是得到双方默认的,这期间不会猝然发动进攻。
可关陇军队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哪里有什么军纪军法?
更何况救灾与救治伤员、收殓阵亡将士遗体又有不同,关陇军队见到落单的小股右屯卫兵卒,必定嗷嗷叫着扑上去……
一众将校面色严肃,沉默不言,良久,辛茂将忽然恨声道:“这帮子乱臣贼子,为了一己私欲,不仅将帝国祸乱至动荡飘摇,更将百姓逼到水深火热之中,统统该死!”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附和。
大唐开国至今,经由两代帝王的经营,已然河清海晏、百业俱兴,已可见盛世之端倪,举国上下都相信用不了,便可缔造一个煌煌盛世,大家都生活在古往今来少有的太平幸福之中。
百姓富足、国力强盛,这才催生了这一场集结了数十万人浩浩荡荡的东征之战,只要这一战功成,大唐帝国傲视天下的格局便算是彻底奠定,往后百年,无可撼动。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举国欢腾的节点,关陇门阀却利用东征失败的契机,举兵起事,攫取权力,毫不顾及此举会对贞观以来举国上下努力创造的幸福成果产生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程务挺恨恨道:“当兵打仗,马革裹尸,即便倒在辽东战场之上,大家也都认了!可是看看眼下,咱们自己人打自己人,每天无数兵卒战死在关中大地之上,简直令人痛心疾首!”
古往今来,由于生产资料的匮乏、医疗卫生的落后,人口始终是王朝盛衰最为重要的指标。
大唐立国以来国内局势安稳,国力蒸蒸日上,人口自然随之暴涨,但是这一场兵变无论谁胜谁负,最终关中的人口都将暴降……
房俊忽然灵机一动,摆手制止大家的争吵咒骂。
大家看紧住口,不敢打断房俊的思路。
半晌,房俊轻轻吐出一口气,对岑长倩道:“抽调两千兵卒,卸去盔甲、不配兵刃,着白衣、系黄带,参预救灾。同时,派人通知关中地域之内所有关陇门阀,此乃吾右屯卫组织之救灾队,秉承和平、慈善、救助之本意,望各方势力不予攻击,且期盼能够给予必要之帮助,共同救治关中灾民……谁若是擅自攻击,则右屯卫但凡有一兵一卒尚存,必与其不死不休!”
这是他效仿“红会”之举,不过他自然不会照葫芦画瓢的依旧弄出红色的十字去帮助别人宣传什么信仰,便以华夏最为尊贵的黄色为标识,创建这样一个救灾团体。
若以后能够延续下去,成为华夏人民之共识,倒也是一件功德无量之事。
华夏历史上,最早成立这种以“慈善救助”为目的的组织,便是始于佛门。不得不说,这对于佛门宣传其“众生平等”“仁爱慈善”之教义极为有利,识得诸多受到救助的百姓感念其恩,大家标榜。
岑长倩眼睛一亮,赞叹道:“大帅真乃神人也!如此一来,参预救助的兵卒便与咱们右屯卫分割开来,再加上大帅的警告,想来那些关陇门阀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只要消息传扬出去,所有关中百姓都知道“着白衣、系黄带”者乃是右屯卫派出的救助灾民的队伍,这便是所有灾民生存之希望,谁敢对这支部队发动攻击,不仅会遭遇关中百姓的抵制,更会众口唾骂,使其遗臭万年。
门阀世家最是在乎名声,谁敢冒着往死里得罪右屯卫的同时,还得遗臭万年?
房俊一瞪眼,训斥道:“少拍马屁!速速去办事吧,这件事办得好了,说不定青史之上也会留有一笔,你小子捡了大便宜!”
岑长倩激动兴奋,施行军礼之后,带着欧阳通大步走了出去。
帐内众将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显而易见,正当兵乱鏖战之时,百姓遭遇水灾、水深火热,这个时候右屯卫撇开战局,大力对受灾百姓予以救助,这件事必将受到天下人之称赞,广为流传,成为佳话。
而史官记载这场兵变之时,一定会将这件事栽入其中。
而房俊这种独辟蹊径,开创出“着白衣、系黄带”的救灾部队之事迹,更会被史官大书特书、极力宣扬,因为这代表着最为高尚的“伟光正”!
这是时代的印记,足以流芳百世。
而主持这场救灾的岑长倩,毫无疑问会载于史册之中,若是再过程之中做得可圈可点,则史官必然不吝褒奖……
此等流芳百世的机会从眼前溜走,谁能不羡慕嫉妒?
房俊却对一双双满含酸意的眼睛毫不理会,向外望了望,问道:“什么时辰了?”
孙仁师道:“未时已过,申时未至。”
房俊颔首,起身道:“吾前去会晤武安郡公,请其帮助看押俘虏,也顺道让他去向英国公化缘一点粮食,救助灾民乃是大义所在,总不能让咱们自己勒紧裤带吧?他老家伙如今还是宰辅之首呢,咱们把他该干的事儿干了,他的感谢咱们啊。”
众人哄笑起来。
房俊走出大帐,卫鹰等一众亲兵已经准备妥当,将战马牵到房俊面前,房俊攥着缰绳翻身上马,带着亲兵驶出营地、出了辕门,直奔渭水而去。
等到了渭水岸边,但见前两日还是水波不兴、旖旎流淌的渭水,如今已然是浊浪滔滔、奔涌澎湃,河水拍打河堤发出隆隆声响,浑浊的河水翻滚涌荡泛着沫子,无数杂物从上流冲刷而来,在水波之中载浮载沉。
房俊蹙眉,这等情况之下,行舟河上危险重重,万一被一截树干撞击就有可能翻船,此前未能料到这等情况,薛万彻这人一根筋,若是不顾河水凶险执意渡河而发生意外,自己可就心中难安、抱憾终生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眼尖的卫鹰便指着河面道:“来了!”
房俊定睛看去,只见翻涌激荡的河面上,几艘船只正由对岸横渡而来,在河水中载浮载沉,看上去随时能能被奔涌的浪头吞噬,危险重重。
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
好在最坏的情况并未发生,小半个时辰之后,几艘船只终于横渡渭水,来到南岸,薛万彻当先跳下船,蹚着浑浊的河水来到房俊面前,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还好没迟了,否则误了你的大事。”
房俊没说话,上前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重诺守信,薛大傻子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 引导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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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万彻这人虽然又傻又浑,但却是一根筋,你根他瞪眼他敢把你脑袋拧下来,可你若对他好,他能把一腔热血都掏出来给你……
是个比较纯粹的人。
两人站在河边一个略高的土岗上,亲兵左右警戒,薛万彻问道:“二郎到底有何要事商议?”
房俊便将请求薛万彻派兵协助羁押俘虏一事说了,说是请求派兵协助,实则等于将拿万余俘虏都驱赶至薛万彻营地周围,完全由薛万彻来接管……
薛万彻二话不说,拍着胸脯道:“二郎放心,交给吾便是。你那边就一心一意的打仗,毋须为此分神。”
房俊提醒道:“别答应得这么痛快,这件事可不仅仅是万余俘虏的事儿,人家英国公派你前来坐镇渭水之北,用意是让你对我右屯卫予以威慑,结果你却帮我羁押俘虏……英国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让你却看这贼,结果你跟贼厮混到一处去了……李勣看似性格淡泊,但治军严谨,且手段绝对不在长孙无忌之下,一旦被激怒,饶不了薛万彻。
“呸!”
薛万彻瞪大眼睛,啐了一口,骂道:“都特么是闲的难受!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打来打去,脑袋被驴踢了吧?这事儿你放心,李勣他总不能勒令让我将这万余俘虏统统放了吧?这些人圈起来是绵羊,可一旦放出去就是祸害,整个关中都得给搅合得底朝天!至于责罚,更无所谓,老子现在已经是武安郡公,这辈子早已无望晋升国公,他李勣总不能将老子一撸到底吧?随便他怎么折腾!”
无欲则刚,说的就是薛万彻现在的状态。
以降将的身份尚公主,又敕封郡公之爵,更掌握一卫之军,他这辈子的官职爵位都算是到头了,即便立下天大的功劳,也绝无可能晋位国公。
因为自北周以来,郡公这个爵位的前缀虽然也有“开国”二字,但实则并无开国之权,“开国”二字只是一个荣誉称号,真正能够开国的乃是“开国公”,爵位比郡公高了一等。
以薛万彻的身份、背景,是绝无可能被授予开国之权的,所以这辈子也不可能在爵位上更进一步……
既然如此,他还怕李勣什么?
大不了便是将老子投闲置散丢在一边,老子怕你这个?
成天屁事儿没有吃吃喝喝,老子还乐不得呢,谁愿意跟你们往一块儿掺合这些个有的没的……
房俊笑起来,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郡公不仅有大海一般广阔的胸襟,更有山岳一般的坚毅,在下佩服……既然如此,在下尚有一事相求,不如郡公调拨一些粮秣支援在下救助关中受灾百姓,再立一桩功德,如何?”
薛万彻蹙眉,疑惑的看了房俊一眼,想了想,道:“怎么感觉你小子在给老子下套儿?”
房俊赶紧摇头:“那不能够!在下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敬佩郡公之为人!不过眼下关中百姓受灾严重,长安城内无暇顾及,也只能由在下组织救灾,略尽绵薄之力。然毕竟实力有限,唯恐不能惠及更多灾民,这才恳请郡公伸出援手,泽被关中!不仅整个关中的百姓都要念及郡公的恩德,甚至史册之上亦会留下一笔,以供后人瞻仰。”
“这个……”
薛万彻一颗心火热,但若是太过兴奋又唯恐房俊取消,遂一脸正经,慨然道:“老子不在乎什么名声荣誉,只是心疼关中百姓,故而即便被大帅责罚,亦在所不惜!那啥……咱就不是为了名声才干这件事儿,所以千万不要四处宣扬,免得让人觉得咱太过虚伪,沽名钓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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