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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厅内诸多官员看向岑长倩的眼神皆充满艳羡,恨不能喊一句“生子当如岑长倩”……
有岑文本之余荫,更有书院之栽培,再加上房俊之提携,可以说岑长倩通往仕途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只需略微展示出个人能力,便可扶摇直上,官运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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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前途无量的少年,谁不希望是自己家的子弟呢?
刘自眯起眼睛看着房俊,又看看厅内一众官员,明白了房俊为何对自己如此无礼。
这是下马威啊!
即是警告自己即便没了岑文本可以成为文臣领袖却也要安分守己,也像一众官员展示他的力度与威望,压制这些官员不敢在岑文本去世之后掀起争斗搅乱朝政。
岑曼倩去而复返,在门口低声道:“陛下驾到!”
呼啦!厅内官员尽皆起身,以李、房、刘、崔几人为首,鱼贯走出偏厅来到灵堂之外。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又下起小雨,秋风瑟瑟令人遍体生寒,一身明黄色袍服的李承乾在内侍、禁卫簇拥之下急行而来,他腿有残疾行动不便,但此刻却浑然不顾人前失仪,脚步匆匆,连地上的雨水打湿衣摆也全然不顾,看也不看门前两侧躬身肃立的一众官员,在岑家人的引领之下步入灵堂,望着岑文本的灵位,先是喊了一声“爱卿可以舍朕而去”,继而放声大哭起来。
悲怮的气氛瞬间弥漫在整个岑府,所有岑家人都痛哭失声,前来吊唁的宾客官员也都面有悲戚之色,心中对岑文本所遭受之礼遇极为艳羡。
若是自己死后也能有皇帝亲自前来哭灵,哀荣倍至,这一辈子也值了……
李承乾哭了一阵,在岑家子弟的劝说之下收了眼泪,走出灵堂,外面的官员站在小雨之中,齐齐上前参见。
李承乾抹了眼泪,面色悲痛的与诸人见礼,而后道:“江陵县公乃国之柱石,如今溘然长逝天地同悲,诸位当多多帮衬着将丧礼举办圆满。”
众人连连称是,有一些本打算走一遭便回家的,此刻也不能走了……
李承乾又看向房俊、李道宗,面色澹然,道:“局势紧迫,叛军迟尺之遥,长安城防乃是重中之重,二位肩负禁苑大内之安危,既然已经尽了一份心意,便各自回去护卫宫禁吧,江陵县公素来公忠体国,必然不会见怪。”
“微臣遵旨。”
房、李二人躬身领命。
李承乾目光从院落之中三省六部九寺的官员脸上一一扫过,心中沉重。随着岑文本的去世、萧瑀的叛逃,再无人能够在文臣体系当中力压群雄,刘自毕竟还差着一些分量。
可以想见,接下来一段时间文官体系内部必然因为权力构架的重塑而展开残酷的搏斗,值此叛军即将兵临城下之际,实在是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尽在掌握的局势,陡然之间变数增多,着实令人担忧。





天唐锦绣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手足之情
李承乾自不会在岑府久留,能够亲自来一趟、哭一场,对于岑家已经算是无上的哀荣,在诸位官员浩浩荡荡的护送之下出了岑府大门。
待到皇帝车驾在禁卫簇拥之下走出坊门,房俊、李道宗也向岑家人告辞。
只不过未等两人走出坊门,迎面便见到一熘四轮马车驶入布政坊,前后皆有禁卫策骑相护,正是诸位亲王前来吊唁。
房、李二人赶紧领着各自亲兵避让路旁,下马目送马车去往岑府。
车队行至眼前,为首一辆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李泰那张近一年养尊处优再度恢复白胖的脸,对路边的房俊道:“稍等一会儿,待本王吊唁完毕有话与你说。”
然后放下车帘,马车驶向岑府。
待到车队过去,李道宗看看房俊,道:“是否要等你一会儿?免得你疑神疑鬼,心里不踏实。”
既然房俊故意找他一道前来吊唁,显然对于自己镇守玄武门之时他却不在禁苑领兵而深有忌惮。
房俊笑道:“郡王难道做贼心虚?”
李道宗眯着眼睛:“话不能乱说,本王乃是皇室宗亲,地位超然,岂能任由你这样的污言秽语侮辱?扰乱了宗室,败坏了宗室名誉,宗正寺也不会绕过你的。”
房俊无所谓:“微臣也就是随口说说,离了此地,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李道宗哼了一声,再不多言,翻身上马,在亲兵簇拥下策骑而去。
房俊在坊门处等了小半个时辰,魏王李泰的车驾先返回,到了房俊面前停驻,车辕上的车夫跳下马车打开车门,请房俊上车之后关好车门重新回到车辕上,扬起手中马鞭,马车缓缓前行。
车厢内,李泰端坐在一张摆放着几样点心的桉几之后,拿起小巧的酒壶给两只酒杯斟酒,自己先取了一杯,示意房俊饮用,这才喝了一小口。
房俊想了想,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
李泰一杯酒喝完,又斟满,再喝干。
然后长长的叹息一声:“唉……”
白胖的脸上满是愁容。
房俊眼下口中糕点,看着李泰脸色,忍不住问道:“莫不是殿下发现王妃与旁人有染,所以才这般愁苦忧懣?”
“滚蛋!”李泰瞪眼怒骂,而后怒意消减,再叹一声,问道:“你说……雉奴是不是死定了?”
房俊拿起酒壶给两人面前的酒杯斟酒,澹然道:“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呢。”
李泰瞪眼道:“雉奴的生死还不是大事?”
旁人不了解房俊,但与房俊从不打不相识到相交莫逆的这些年,他深知房俊厉害,既然不顾一切选定李承乾、既然在叛军抵达白鹿原距离长安迟尺之遥的时候依旧稳坐钓鱼台,就说明房俊对于歼灭叛军信心十足。
如此,雉奴的危险自然大大增加……
房俊喝着酒,缓缓道:“雉奴也好,殿下也罢,甚至就连陛下在内……个人之生死,放在浩瀚奔流的历史之中算得了什么大事?王朝兴灭,皇位更迭,都不过是权力构架最上层的一场变动而已,唯有黎民百姓之安居乐业,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人生不过几十年,与亘古的历史长河相比,连一朵浪花都算不上。
从来没有所谓的“英雄造时势”,历史自有其惯性,非人力所能改变,真正的说法应该是“时势造英雄”,唯有顺应时势,才能长盛不衰。
就连他房俊也算在内,辛辛苦苦竭尽心力的扶保李承乾上位,真的就只是他个人的努力?
顶天也就是在这条浩荡奔流的历史长河上融入了一条支流,使得水量愈发澎湃,有那么几分可能使得这条大河湮没原先的河床而已……
民生福祉,文化传承,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李泰闷声喝酒。
他为了避嫌远离朝政,轻易连太极宫都不会踏入一步,所以对于朝廷里的事情知之甚少,尤其是眼下雉奴起兵谋反朝廷所采取的应对,他怕万一自己知晓细节而这些细节又外泄,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李承乾的确仁厚,但他手底下那些文臣武将可并不都是如房俊这般与自己亲厚之辈,那帮家伙心狠手辣,若故意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这个对皇位威胁最大的亲王弄死,实在防不胜防……
现在他明白了房俊的意思。
李承乾或者朝廷的意愿根本不在于雉奴是死是活,真正在意的是借助雉奴这一次的兵变将所有不忠于皇帝、不忠于帝国之辈统统拉出来,然后连根拔起。
此举的确凶险,可一旦成功收获太大,毕其功于一役,此后自可高枕无忧……
半晌,他才问道:“有否可能保住雉奴一命?”
房俊蹙眉,放下酒杯道:“何必如此?晋王起兵作乱,最终无论是何结局都是自找的,他也必须承担。你身为亲王若是牵扯其中,很容易被有些人攀咬,要知道你自己能否长命百岁都在未知之间,还是不要轻易涉足其内为好。”
虽然起兵作乱的是晋王李治,但一直以来,对李承乾储位、皇位威胁最大的始终都被认为是面前这位魏王殿下,李承乾宅心仁厚,李泰也果断向外界表达自己彻底退出争储的心思,这才勉强置身于最高层的权力斗争之外。
一旦牵涉其中,怕不是要粉身碎骨……
李泰一口酒咽下,抹了一把脸,苦笑道:“我岂能不知其中厉害呢?皇位争夺,素来残酷,父子反目、手足相残只等闲耳。但你要知道,母后去世之时雉奴尚且牙牙学语,他不明白死亡之可怖搂着母后的身躯大叫着母后醒来,在场诸人无不心痛如绞、潸然泪下,父皇也因此愈发疼爱雉奴多一些……如今父母皆以不在,唯有我兄弟存于人世,既有手握乾坤之权力,又有坐拥江山之富贵,最应当相亲相爱、莫负莫忘……雉奴固然做错事不可饶恕,但身为兄长,我又岂能人心眼睁睁的看着雉奴去死?”
自从决定不再争储的那天起,李泰放下心中多年的执念,忽然之间整个人都通透起来,以往从不关心的东西如今都开始珍视起来,譬如夫妻感情,譬如大唐的教育事业,譬如手足之情……
雉奴起兵,最难受的一个人便是他,因为他既不愿雉奴成功,那意味着李承乾必死,也不愿雉奴失败,那自然是雉奴兵败身死。
居于中间,左右为难,令他备受煎熬,每日里只能饮酒作乐醉生梦死来麻醉自己。
结果短短一个多月,胖了二十几斤,再度恢复以往魏王殿下的风采……
房俊叹息道:“言尽于此,若殿下一意孤行,微臣也无能为力,顶多将来若殿下被赐下毒酒白绫之时,会向陛下哀求饶过王妃与世子一命,想必即便陛下宽宏,王妃与世子也必然被贬为庶人,不过还请放心,你我相交一场,汝之妻儿,吾养之。”
李泰:“……”
自古以来,人生若是能有一个可以托妻献子的朋友,实在是一大幸事,李泰相信房俊此刻说的话出自真心,就算将来他出了事,妻儿也都会得到房俊的庇护。
但是不知为何,房俊这话听上去却让他有些别扭……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狐疑的看着房俊,房俊挑挑眉毛,执壶斟酒。
两人在马车里喝着酒,并不说话,车外马蹄践踏石板路的声音清晰传来,车厢微微摇晃,很是沉闷。
良久,车夫在外头低声道:“启禀殿下、越国公,承天门到了。”
房俊向李泰告辞,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回身道:“殿下,三思而后行。”
李泰摆摆手:“本王又不是傻子,用得着你废话?”
……
房俊目送李泰的马车向着延喜门方向出了皇城,这才在禁卫带领之下进了承天门,直抵武德殿,觐见皇帝。
李承乾自岑府吊唁回来之后沐浴一番,此刻换上一套常服,在御书房接见房俊。
君臣两人相对而坐,内侍奉上香茗之后被李承乾斥退,左近再无他人,李承乾叹息一声:“岑文本骤然病故,朝局必然生出波澜,若在平时也就罢了,此刻雉奴引兵驻于白鹿原虎视眈眈,随时都能杀向长安,内外交困,横生枝节啊。”
房俊拈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倒是不渴,但思考的时候喝着茶水已经成了习惯,好像这样会使得脑筋转得更快……
沉吟片刻,看着李承乾愁眉不展的神情,轻声道:“陛下不能陷入被动,应当主动出击。”
李承乾好奇道:“如何主动出击?”
岑文本这样文官系统内的大山轰然倒塌,势必引发整个文官系统内部的洗牌,若是刘自趁此机会大肆收纳岑文本往昔的党羽门徒,实力会很快膨胀到一个不可忽视的地步,成为实实在在的文官第一人,彻底大破朝局的平衡。
但这种事是没法禁止的,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现在刘自风头正盛,那些失去依靠的官员投奔刘自麾下乃是正常,总不能在刘自没犯错的情况下贬谪降职吧?
房俊提醒道:“陛下不妨亲自出宫摆放一下申国公……”
李承乾先是一愣,旋即眼睛一亮:“高士廉?”
那可是一手捧起长孙无忌的牛人啊……




天唐锦绣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平衡之道
房俊颔首道:“廉颇老矣,还能吃饭。”
李承乾被这句浅白粗鄙的话语逗笑了,心情很好:“是呀,申国公虽然老了,也致仕多年,但在朝中的根基却着实雄厚,放眼朝堂,被他简拔、受他恩惠之人不知凡几。”
作为前隋名臣、大唐立国之后第一任吏部尚书,高士廉的根基绝对超乎想象的雄厚。别的不说,能够在前隋之时将丧父被继母赶出家门的长孙无忌一手扶持成关陇领袖,这岂是常人能够为之?
即便如今致仕不问朝政精心幽居府邸,但耳目依旧遍及朝野。
若是能够得到高士廉的支持,对于稳定朝局大有裨益……
“此外,陛下还应拔擢一些官员为己所用。”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堂上充斥着贞观臣子,这些人对李二陛下忠心耿耿,但对李承乾的认可却并不高,一旦有人从中蛊惑,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乱子。
这就要提拔一些人担任要职倚为心腹,一则为己所用,再则也能给予官员们一个信号,想要进步的,赶紧来向朕宣誓效忠吧……
李承乾对此颇为意动,却为难道:“朕也知道这是刻不容缓之事,但先是雉奴谋逆,又是岑文本病故,朝野上下一片动荡,这个时候简拔臣子提上高位,势必触动原本贞观臣子的位置。先帝在时这帮家伙便桀骜难驯,动辄跟先帝顶着干,此刻若是动了他们的利益,岂不是要闹翻天?”
“一个萝卜一个坑”,这句话放在朝堂上同样适用,官位就那么多,你上去了,别人就得下来,尤其是贞观一朝的官员们大多跟随李二陛下劳苦功高,重要职位上的大臣更是如此,现在你新皇上位便将他们贬谪撤职,谁能甘心?
脾气好的默不作声、心中生怨,脾气暴躁的甚至当场就会闹事。
值此多事之秋,万一闹得朝野上下沸沸扬扬,自是得不偿失,高士廉也压不住……
房俊谏言道:“不必太过急切,手段要温和一些,可以先擢升一些年轻官员进入中枢,向外界传达一个‘唯才是举’的信号,让大家领会到陛下‘谁听话就用谁’的意图,而后再徐徐图之即可。当然,身为皇帝与臣子直接斗争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有伤君臣和气,陛下不妨推出来一个身份、资历、能力都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秉持陛下的意志去跟大臣们斗一斗。”
李承乾颔首表示认可,政治场上斗争无处不在,臣与臣、文与武、君与臣……而想要在斗争的同时保持政局的稳定,就要讲究方式方法,最好是自己躲在幕后,推出一个代言人秉承自己的意志去跟大臣们斗争。
若是缺德一点的皇帝,大可以在斗争之后将自己的代言人抛弃,一切负面影响全都推给这个代言人,而后予以严惩,平息众怒。
这种方式古往今来屡见不鲜,且效果斐然……
李承乾摸了摸颌下短须,问道:“你认为谁合适呢?”
房俊喝了口茶水,道:“譬如,许敬宗。”
“许敬宗?”
“其人乃当年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太宗皇帝的潜邸之臣,跟随太宗皇帝披肝沥胆建功立业,资历深厚。性格圆滑素有急智,监修国史,能力卓越,文采斐然,士林之中虽然有贪财之名,但威望不小。而且许敬宗眼下在书院担任区区司业,郁郁而不得志,若陛下予以简拔擢升,必然感念君恩、竭诚报效,唯陛下马首是瞻。”
在秦王府之时,许敬宗年纪小,功劳少,排名最末,即便李二陛下即为皇帝、大封群臣,也并未因为其“潜邸旧臣”的身份得到太多关照,贞观八年之时监修国史,也不过是一个着作郎这样看似清贵实则有名无实的官职。
直至眼下,官位非但没有因为资历愈发深厚而有所提升,反而困囿于书院之内,放眼朝堂,没人知道许敬宗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力。
但房俊却清楚的知道此人就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典范,只要给他一个适合的平台,给他一份强力的支持,必然青云直上。
让许敬宗做一个务实的官员或许不合适,此人奸诈圆滑贪婪无度,必然坏事;可若是放出去搅风搅雨搞事情,排斥异己打压对手,则无往而不利。
房俊甚至想到还有一个不知被他踢去哪里的李义府,这两人简直可以乘坐奸佞之中的“卧龙凤雏”,让他们两个去对付刘自,想必刘自的日子不会好过……
毕竟在皇帝的位置上往下看,其实无所谓贤良还是奸佞,首要的是忠心,次要的能力,其余根本无所谓。
平衡才是王道。
何谓平衡?左与右,文与武,对与错,黑与白……两相兼顾,才是平衡。
“众正盈朝”其实不是什么好事,臣子们私底下统一口径,连皇帝都给架空了,皇帝敢反对就是“昏君”,因为臣子都是“正人君子”,你反对“正人君子”的意见,岂不就是“昏聩无道”?
好人也会办错事,何况哪儿来的那么多好人?身在官场,有几个是为了解万民于倒悬、救黎庶于水火?即便初入官场之时的确有这样的理想,但在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大染缸里,没几年也黑了心肠。
越是标榜自己清正的人,往往越是满肚子男盗女娼。
最好的办法就是弄一个奸佞挡在前头与“正人”斗争,既把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吸引所有人都怒火,事了之后再将奸佞剪除还能收割一波“明察秋毫”的赞誉,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总有些人非得一上位就将奸佞消灭,然后逼得自己不得不与一众“正人”面对面的斗争,且不论斗不斗得过,就算斗赢了,也难逃一个昏君的骂名,天下人人唾弃,遗臭万年……
李承乾是个聪慧之人,自然懂得房俊所言的道理,叹息一声,无奈道:“朕非是强势不能容忍之辈,臣子即便偶有犯错也能予以体谅包涵,但若是让朕与明知是心性奸佞之辈虚与委蛇,只要想一想便难受得很。”
顿了一顿,觉得这话有些不够矜持,都已经是皇帝了还要为这样的事情愁闷,让那些坐不上皇帝的人怎么想?
“二郎放心,朕心中有数,稍后便与大臣们商议一下,简拔一批人才冲入中枢,官职不必太高,但一定要位置显要,令人侧目。”
有些事情他可以询问房俊,但有些事情他要自己拿主意,这即是皇帝的自尊,也是为了保护房俊。
否则,真以为被皇帝“言听计从有如提线木偶”的大臣能有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他了解房俊的性格,并不会对这种培养人才的权力感兴趣,他麾下那些名声显赫的武将也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打出来,绝不会走这样的捷径。
房俊欣然道:“正该如此。”
何谓君臣相得?臣可以为君破家舍业奋死争战,君可以处处对臣予以维护且赋予绝对信任,如此君臣不疑,自然长长久久,可为千古佳话。
原本他与李二陛下也是如此,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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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的速度很快,待房俊告退之后返回玄德门外军营,这边便召集尚书左仆射李勣、中书令刘自、侍中马周、吏部尚书李孝恭几人到武德殿议事。
到了下午,朝廷明发上谕,宣读了诸多人事任命。
杜正伦任黄门侍郎、参知政事,刘祥道任御史中丞执掌御史台,上官仪任秘书郎,韩瑷任兵部侍郎,崔仁师任给事中,来济任中书舍人,许敬宗任礼部侍郎,房俊任金吾卫大将军……
其中许敬宗的任命,引发一片议论。
按理说,作为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许敬宗资历身后,放眼朝堂资历比他更深的已经没多少了,其人学问也显于当世,又曾监修国史,足以担当一部尚书。
但问题在于许敬宗在贞观一朝屡屡遭受打压,官职始终在四五品之间兜兜转转,从未真正踏足从三品以上的高阶,更有“贪财无度”之风评使其名声不好,如今由区区一介书院司业一跃而成为六部之首的礼部尚书,这种拔擢程度可谓扶摇直上九万里,令人难以接受……
嫉妒者众,自是议论纷纭。
但次日清晨,抵达御史台履任的刘祥道便公然发布文书,有鉴于当下官场之上奢靡成风、上下推诿致使政务效率低下,各地送审之冤假错桉此起彼伏,命御史台所属之各道御史清查违规、纠劾不法,施行为期一月的“整风运动”,当即引起朝野哗然。
“整风”之词,闻所未闻,大家千里当官,多多少少总归有些不合规、不合法的地方,轻来轻去的无人在意,若着实太过自会经由御史台调查确凿之后移交法办,何曾听过如此大规模的整肃调查?
吾等官员身份高贵,如此岂不是个个都是待罪之身、嫌疑之犯?
这是侮辱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御史台还没做热乎呢,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简直嚣张至极,刘祥道你是要与天下人为敌啊!
于是乎,未等御史台的“整风运动”开始,三省六部九寺各级官员弹劾刘祥道的奏疏便堆满了李承乾的御桉……




天唐锦绣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官场动荡
纵观贞观一朝,李二陛下虽然雄才伟略、杀伐果断,但胸襟如海、容纳百川,对于臣子及其宽容,只要不是触犯诸如谋逆之类的原则问题,最严重也不过是贬斥出京、降职处理,等闲御史言官对于官员的弹劾根本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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