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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武媚娘有些害怕,咬了咬嘴唇,哼哼着说道:“故意的是不是?”
房俊就笑。
一只雪白的玉手羞恼的在房俊胸前抓了一把……
窗外的寒风似乎突然大了,木格窗子被吹得发出了一阵阵的轻响,好在窗子上镶嵌着玻璃,一丝风也吹不进来。
刚刚经过一场剧烈运动的房俊拥着被子反而觉得有些燥热,身下的火炕也不断传来温热的气息,便干脆蹬掉被子,四仰八叉的呈大字型躺在炕上。
嗯,是太字型……
武媚娘眼睛眯了眯,瞄着房俊完美健硕的身体,不自觉的就凑了过来,纤纤玉指在男人有些坚硬但形状完美的肌肉上轻轻的游走,轻咬着红唇,柔声道:“是不是心里不痛快,把这一腔火气都发泄到妾身的身上了?”
房俊闭上眼,感受着有些微凉的手指带来的轻痒,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要说不痛快,那肯定是有。
他房俊又不是什么圣人,无欲无求的,被李二陛下一撸到底削掉爵位还打了一顿板子,心里怎能没有一点火气?
不过好在一切尚算值得……
他不知道在他离去之后,太子去太极宫与李二陛下是怎么谈的,都谈了些什么。总之,李二陛下再也未曾提出易储的话题。
谋逆案经由三司会审,进度也是出奇的怪。
不知是太子与陛下有什么协议,还是陛下压制住心底的暴躁,这场轰轰烈烈的谋逆案审理得很快,牵连更是出乎预料的少。除了主谋者侯君集李元昌等人之外,便是畏罪潜逃的赵节,都只是判了一个圈禁,其他小鱼小虾更是能放则放,能赦则赦,令房俊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依着李二陛下的性情,这些人哪怕不是大肆株连,也得杀得人头滚滚以儆效尤吧?
事实上,却颇有一些虎头蛇尾的感觉。
另外,长孙冲跑掉了……
实际上整个审理过程之中,都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长孙冲参与到这场谋逆案中,不知是他真的未曾参与,还是处理得很小心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亦或者是长孙无忌从中施展了什么手段,为长孙冲脱罪。
房俊比较倾向于后者。
但是看李二陛下的意思,没有追究长孙冲的打算,这令房俊很不解。
不管长孙冲有没有参与这次谋逆案,单单其屡次三番的陷害太子,害得太子残疾、刺杀魏王李泰,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为何李二陛下却能轻轻放下?
既然放下了,也没有证据证明长孙冲参与谋逆,那长孙冲为何要消失无踪?
房俊想不明白。
在炕上郁闷的翻个身。
武媚娘就从锦被里伸出一条欺霜赛雪的胳膊,支着半个身子,看着房俊那结实的臀部……
皇帝的板子打得血肉模糊,实际上没有伤到一点筋骨,都是一些皮外伤,皇宫里的御医自然有上等的伤药,内服外敷,再加上房俊身体强健气血充盈,十几天功夫便脱去血痂,长出新肉来。
自家男人的体魄真的很强健啊……
武媚娘有些痴迷的看着,看着看着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俏脸宛如一朵牡丹盛放开来,娇艳不可方物。
房俊皱皱眉,扭头看着她:“笑啥?”
武媚娘伸出手指,在房俊长出新肉的地方戳了戳,忍着笑道:“以往以为郎君是被晒得这么黑,现在才知道,原来全身哪里都黑,可是瞧瞧这新肉却是白的,黑白分明,嘻嘻……”
房俊有些恼了。
“黑代表着健康,你懂个啥?”
武媚娘仍然在笑:“对对对,您健康,您威武,这行了吧?真是幼稚……”
“哎呀!敢说本少爷幼稚,臭娘们儿要造反是吧?”房俊瞪眼,手臂一撑,整个身体便如同老虎一般向武媚娘扑去。在武媚娘惊呼声中,连人带被子被房俊紧紧搂住。
“放开我,喘不上气啦……”被房俊死死搂住,武媚娘俏脸憋得通红,只好苦苦哀求。房俊不松手,武媚娘喘不上气,便开始奋力挣扎,两条雪白的大腿从被子下伸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莹白的光晕。
修长而白皙……
房俊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身体毫无隔阂的贴在一起,武媚娘的手便不知不觉就贴在了那精壮的胸膛上,刚刚少许退去了几分红晕的脸此时一下子又渐渐热了起来。
当感觉他的手亦是沿着自己的脖颈摩挲下行,在峰峦处轻轻捻了两下,随即趁着她面红耳赤低声呻吟之时又探了下去,她浑身一僵,犹豫了片刻,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终究还是没使力将他推开,也不知道是真的没了力气,还是终究不忍心,咬了咬牙,任其为所欲为。
只是,当那预料中的冲击再次到来时,她在喘息深重的同时,一双黛眉微微蹙起,忍不住在他粗壮的腰上拧了一记……
屋子里激战正酣,弄出来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声响免不了被外间的两个侍女听了去。
于是,这些传出屋子的声音听得两个丫头面红耳赤,就连在青楼里经受了各种训练的郑秀儿都有些吃不消,更遑论俏儿了。屋子里激战不停,哪里能静得下心入睡?
到最后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不得不脸儿红红的穿好衣服,索性都都爬了起来避出了门去,站在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一面吹寒风一面摇手绢。
结果,一大清早匆匆赶来的席君买,便见到两个丫头齐刷刷穿戴整齐在门口站岗的诡异画面……





天唐锦绣 第五百四十章 草蛋的小舅子
奋战一夜,武媚娘瘫软在炕上补觉,房俊却精神奕奕,令他虚荣心得到空前满足,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简单的梳洗一下,换了一套宝蓝色的锦袍,来到前厅会客。
一进前厅,房俊瞅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客人,便不冷不热的说道:“王爷大驾光临,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草民未曾远迎,死罪死罪!只是这大清早的,王爷不在家里搂着美妾共赴巫山琴瑟和鸣,前来扰人清梦,不知所为何事?”
言罢,便自顾自的坐到上首位置,拿起案几上的茶盏便饮了一口,斜眼瞅着面前这位韩王千岁。
韩王李元嘉就一脸尴尬……
听听,这是小舅子跟姐夫说的话么?
放在整个大唐,哪有小舅子这般跟姐夫说话的,何况这位姐夫还是一位堂堂亲王,皇室贵胄?
可偏偏,李元嘉还就无可奈何……
对于这个小舅子,李元嘉头疼得厉害,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万不得已,也就只好低声下气极力拉拢了……
“本王前来,自然是有好处要照顾你。”李元嘉笑着说道,丝毫也没觉得自己这番笑容,看上去是不是有些低三下四,有辱皇室威风……
房俊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
其实对于这个姐夫,房俊的观感并不是特别讨厌,只是觉得这家伙有些软,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在家宅内。
原本李元嘉纳个妾,房俊并不反对。现在是唐朝,三妻四妾那是潮流,即便是正妻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当然啦,房俊家里那位老娘是唯一的例外……
可你纳了小妾忘了正室。任由小妾骑到正妻头上作威作福,这就过分了!
所以房俊才会在得知大姐在韩王府受气之后,一怒之下来了个马踏韩王府,将李元嘉小妾曹氏的闺房砸个稀巴烂,又将曹氏的两个哥哥好生羞辱,抽了一顿鞭子。
他就是在警告李元嘉,你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这没啥,但是你要敢让我姐受委屈,肯定不行!
事实上,自那次房俊发飙之后,李元嘉大概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虽然未曾休了那曹氏,但是对正妻房氏却是体贴备至,恭敬有加。
正是李元嘉的这种行为,给了房俊一种“这家伙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感觉,就得时刻对他保持威压,这小白脸儿才不该胡来,给大姐委屈!
所以,今日李元嘉亲自登门,房俊非但没有一丝半点的客气和尊敬,反而处处冷言冷语,一副不待见的神情。
听李元嘉却是送好处,房俊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打了个哈欠,随口道:“送来没?若是送来了,那您就请回,我也不留饭了。若是没送来,也没必要送了,咱也不稀罕……”
李元嘉闻言,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僵在那里。
心中怒气滔天!
娘咧!
先不说什么姐夫小舅子,咱好歹还是一位亲王呢,有好处眼巴巴的给你送上门,你就这个态度?
简直岂有此理!
可他怒归怒,还真不敢怼回去。
为啥?
这小子是个棒槌啊!李元嘉可不敢保证,自己若是惹恼了这家伙,会不会将自己一顿好打然后丢到大街上……
自己也是够贱的,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怎地,为何要追着赶着送上门来?
不过想想皇帝的暗示,再想想妻子的指示……
李元嘉只好摸摸鼻子,将这小子的混账话自动过滤,闷声闷气的说道:“李元昌谋逆伏诛,府中成年男子尽皆发配岭南,女眷充入教坊司,家产悉数充公。本王昨日清理汉王府的地亩账册,与年后公开发卖。这不见到有一块地是紧挨着遗爱你这庄子,便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前来问问你是否有意购买。”
房俊奇道:“还有这等好事?”
汉王李元昌那是高祖李渊的亲儿子,正儿八经的皇室贵胄,甭管李二是否待见他,其名下的封地必然是极好的上等良田。李元昌谋逆伏诛,这家产是一定要充公的,要么皇帝将其赏赐有功之臣,要么公开发卖以充国库。不管走那条路,趋之若鹜那是肯定的。
李元嘉被房俊那怀疑的眼神搞得很受伤,无奈道:“这还有假?你们好歹也是至亲,本王充任宗正寺丞又正好在职权之内,有这等好事,怎能不想着二郎?你庄子里土地虽多,但大多是山地旱田,产出不高,还要养活那么多灾民,确实难为你了。李元昌这些田地皆是上等的水田,一接手便可产出,很是值得。”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想,这皇帝也不知搞什么鬼。既然想要补偿二郎被罢官免职削爵的委屈,干脆就将这些田地赐予二郎不就行了,何必还让自己卖个人情,多此一举?
房俊一听,这是好事啊!
自己手底下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的这些田地却是不太够用。从新豐縣买来的那些土地虽然便宜,但多是山地坡地,土地贫瘠,只能栽种果树。
果树不同于大田,伺弄起来很是方便,所需人手极少,这就造成人员的浪费,若是再有一些土地,自然能充分发挥人员优势。
便说道:“那行吧,给你个面子,咱这就去看看地?”
李元嘉差点气歪了鼻子!
合着我眼巴巴的好处给你送来了,你还勉为其难给我面子?
更过分的是,咱好歹是为亲王,是你的姐夫,到你家来了,也不好好的喝杯茶,吃顿饭?
这棒槌,没治了……
李元嘉黑着脸站起来,一甩袍袖:“那就走!”
房俊眯了眯眼眼睛,看着李元嘉气咻咻的样子,心里难免狐疑。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元嘉身为宗正寺丞,掌管皇族事宜,李元昌谋逆家产充公,现在公开发卖,李元嘉想到给自己小舅子某好处,这本是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可自己这般冷言冷语的刺激,李元嘉却不以为意依旧热心的要帮房俊买下上等的田地,这其中若是没有隐情,打死房俊都不信!
但是仔细想想,李元嘉这人虽说性子软了一些,但一贯都还算做事正派为人敦厚,不至于就给自己挖个陷阱的什么坑自己一把,那这其中到底有啥隐情?
房俊想了想,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
放到嘴边的肉不吃,那不是他的风格……
两人从前厅出来,房俊吩咐席君买去牵马,远远的卢成便走了过来。
见到李元嘉,卢成先是一愣,显然并不知道这位房家大姑爷是几时来到庄子里的,赶紧行礼问安:“老奴见过王爷!”
李元嘉便道:“老管家不必客气,你这身子骨是越来英朗了!”
都是房府的老人,李元嘉自然认得,还寒暄了一句,看得出来,李元嘉平素为人也很是平易近人,并不是高高在上不可碰触的那种。
卢成笑道:“哎呦,王爷您可折煞老奴了。说起来也是跟着二郎舒心,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乱遭事,吃得多睡得好,可算是老奴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房俊被这小马屁拍得有点飘飘然,不由得对卢成刮目相看。此事的卢成一脸老褶子都像是被熨斗烫开了,脸上就差着写上“我有一个好主子”几个大字,很是给房俊涨脸!
寒暄几句,卢成也不问李元嘉前来有何要事,那是家主的事情,该他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他,不该他知道的,也不能去问,这点规矩卢成岂能不知。
他便请示房俊道:“庄子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共三十口肥猪,待会儿就宰杀,不知二郎可还有何吩咐?”
前几天,房俊就定下了今日杀年猪。
过年不杀猪,那年味儿就差了一层,现在不差钱,自然要弄得热热闹闹。
“没啥可吩咐的,你且通知下去,前些时日的谋逆案,庄子里伤亡惨重,咱这心里都惦记着呐!今年过年,每家每户五斤猪肉,一贯钱,家中有在这次谋逆案中丧命的,死一个人,就翻一倍!余下的就弄杀猪菜,菜管饱酒管够,让庄子里都乐呵乐呵!”
卢成笑逐颜开,点头道:“好咧!这放眼天下,就没有几个二郎这般出手阔绰的主家,待庄子里的下人也是一等一的好!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咱们房家在整个关中,那都是这个!”老卢成高高的挑起大拇指!
对于这位二郎,就是一个字:服!
甭看这位能折腾,花起钱来那简直流水一般哗哗响,可同样的,这位爷也能赚钱,赚起钱来那更是哗哗响!最最关键的是,这位舍得给庄客佃户们花钱!
那些庄客佃户,可不是房家的家仆奴婢,今年在你家,说不得明年就卷铺盖跑到别家去了!即便是这样,二郎也从不吝啬于钱粮,该给的好处,那是一点都不差!
现如今的庄子里,大家都快要只知有房二郎不知有房玄龄了……
李元嘉瞅了瞅房俊,心头的火气莫名的消散几分,便道:“赶紧的吧,尽早去看看地,尽快定下来,免得有那眼明手快的横插一手,恁地麻烦!”
房俊斜着眼瞧着李元嘉,哼哼道:“怎地,你堂堂亲王掌管着宗正寺,给小舅子点好处都得提防着被别人抢?瞧你那点出息!”
李元嘉差点气得倒仰!
愤然瞪着房俊,心说这小王八蛋是我小舅子?真特么倒了八辈子霉了!
刚刚升起的那一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




天唐锦绣 第五百四十一章 买地
说心里话,对于房氏整个正妻,韩王李元嘉是极其满意的。房氏模样好,少年慕艾的李元嘉自然喜欢,自打成了亲,夫妻两个便是琴瑟和鸣恩恩爱爱。况且他本身性子有些软,又爱好读书人的雅致,对于府中的琐事很是不耐烦,而房氏继承了母亲的利落劲儿,将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更得李元嘉的敬重。
至于纳妾那件事,在李元嘉看来不算什么大事,堂堂亲王帝皇贵胄,三妻四妾有何稀奇?况且他也就是男人的那点通病,贪图个新鲜,尚未鬼迷心窍走到新人进门旧人上墙的地步。那次房氏和曹氏的争执,充其量也就是他一是疏忽,窝了房氏的面子,导致房氏一怒之下跑回娘家,结果混不吝的小舅子不干了……
在李元嘉看来,房氏哪里都好,唯一的不算缺点的缺点,就是这个小舅子实在是太剽悍、太霸道、太棒槌……
李元嘉是个学富五车的温润君子,颇有些看不上粗暴的房俊。
可偏偏还得罪不起……
这次前来通知房俊去买地,一方面是陛下的吩咐,一方面也是他想要送个人情,让房俊念着自己一个好。昨晚跟房氏说了这事儿,就把房氏欢喜的不行,认为自己能将她兄弟放在心上,很是温柔了一回。
可谁成想,房俊却是这么一副态度……
就算你房二有钱,可那是上千亩上等水田啊,怎地也算是个穿家立业的由头,总得有点感谢之情吧?
结果咧?
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反而好像跟着自己去看地,是给个自己多大面子似得,这就让李元嘉不得不郁闷了。
闻听房俊要出门,俏儿和郑秀儿忙不迭的送来一件裘皮大氅和皮帽子,伺候这房俊就在大门口穿到身上。
房俊就瞅了一眼郑秀儿。
这位原本也算得上是名门闺秀,结果闹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身入贱籍,无家可归。虽说还是个黄花闺女,但是这贱籍的身份,再加上有过青楼那么一段不光彩的经历,想要嫁到要人家做正室,基本是不可能了。
虽说唐朝社会风气比较开放,但这样的姑娘,有些头脸的人家也是不能娶回去当正室的,招人耻笑,充其量就是做个妾,要么就是顺便找个男人嫁了……
这位姑娘是个心思灵透的,大抵也是知晓自己的条件和处境,并没有什么哀怨的心态,反而一心一意的留在庄子里当起了丫鬟,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满。
这就让房俊不得不对这姑娘有些另眼相看。
在这个时代,地位代表了一切。
从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名门闺秀变成别人家的奴婢丫鬟,心理还能坦然接受毫无怨恕,的确是相当不容易。
房俊穿上大氅,带上皮帽子,对两个丫头点点头,便转身出了大门。
大门口,席君买早就牵来马,等在那里,李元嘉的随从也一直候着。
众人翻身上马,房俊带着席君买和另外一个家将,一队人十几骑便打马沿着山路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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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嘉说的这块地,紧挨着灞水,距离灞桥不远。
十几骑风驰电掣的来到地头,减缓马速,沿着河边的道路缓缓行驶。
房俊瞅了一眼李元嘉,说道:“没看出来,马术还不错,也不全然是个书呆子。”
李元嘉的随从闻言,各个神情古怪。
对于自家王爷的这位小舅子,这些人都是如雷贯耳,也都知道这位不好惹,但是对自己的姐夫张嘴闭嘴冷嘲热讽,的确少见。
李元嘉脸色就有些发黑。
运了运气,李元嘉对房俊的话语充耳不闻,抬起手,用马鞭指着河边的开阔地带,说道:“这一片都是,大概有两千一百多亩,从河边一直到山脚下的水田都是。这块田地,是骊山脚下难得的水田,地力很肥,产量也高。这还是李元昌封鲁王的时候,高祖皇帝御赐的,便是放眼关中,也是上好的良田。”
房俊点点头。
李元昌谋逆被杀,全家老小都受到牵连,但李元嘉的言语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悲戚之情。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家无亲情吧,当太多的利益纠葛在一起,亲情也就不算什么了……
李元嘉身后的一个随从上前说道:“这片地一共是两千一百五十亩,南边的地界紧挨着长乐公主的封地,北边则是永宁郡公家的祖产。”
永宁郡公,是王珪。
王珪也是当世大儒之一,很受李二陛下重用。只不过老爷子年岁太大,今年身体不佳,辞去了礼部尚书之职,在家养病。要不然,房俊在礼部的时候顶头上司就是这位了。
房俊看了这个随从的一眼,那人便一拱手,笑道:“在下李元文,在宗正寺任职。”
房俊点点头,拱手回了一礼:“久仰。”
那李元文便道:“二郎客气了。这块地规整得很,交界整齐清晰,地力很好,勿需蓄养地力,地里田埂水道只需派人清理一番,开春便可耕种。”
言语之间,明显在暗示勿需过多计较,赶紧买下来才是重点,很多人盯着呢。
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能比房俊更懂得土地的贫瘠肥沃。只是眼前这几乎绵延无际的土地被厚厚的白雪覆盖,根本没法去仔细观察,不过他不认为李元嘉闲着没事儿弄一块贫瘠的土地跑来消遣自己。
便点点头,问道:“兄台既然说好,某自然无话可说,不知这块地,售价几何?”
李元嘉便古怪的看了房俊一眼,咳了一声,说道:“这位梁王长幼子……”
梁王李澄,是唐世祖李昞的长子,高祖皇帝李渊的兄长。
跟李元嘉是一辈儿的。
不过跟房俊论起来,这辈分就有些乱。
房俊大姐房氏是李元嘉的正室王妃,他自然可以称呼李元文为兄台;可他未过门儿的老婆高阳公主,却是李元嘉、李元文的侄女,从这边论,房俊得管人家叫叔……
房俊眨巴眨巴眼见,有点懵,不知道这辈分应该咋排。
倒是这李元文颇为和善,哈哈一笑,说道:“某与元嘉交好,咱们便从元嘉这边论,痴长几岁,二郎称呼一声兄台,某便舔着脸应下了!”
虽说是正八经儿的皇族,但皇族里杂七杂八的人数众多,难免就有亲疏远近。这李元文只是李渊兄长的儿子,虽然占了皇族的名分,但是跟房玄龄这等权倾朝野的重臣却绝对不能同日而语。
在房俊面前低调一些刻意交好,自然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客气一番,李元文便说道:“这等上好的水田,向来都是有价无市的,除非这等家产充公的情形,等闲人家,便是如何窘迫也不会将这等传家的良田的出让。原本,宗正寺的作价是每亩地十二贯,不过元嘉上下都打过招呼,咱就取个整数报账,两万贯,二郎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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