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可是房玄龄死后,面对房俊卷入谋逆案,李二陛下展露出来的没有了以往的恩宠备至,只剩下冷酷无情。
这不能说李二陛下对房玄龄没感情,若是房俊老老实实的当他的驸马,李二陛下是不可能吝啬于给房家一个百世的富贵。偏偏高阳这个惹祸精撺掇房家谋逆……
没了房玄龄的情分,李二陛下不收拾你收拾谁呢?
说不得,这又是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而房俊依然还是那只鸡……
区别,只在于现在的房俊这只鸡有房玄龄的庇佑,没有被杀掉;而历史的房俊,最终被李二陛下宰了吓唬那些不听话的猴子……
处在帝国的中枢,面临着巨大的利益,不是说不能有感情的存在,而是每当遭遇利益与感情纠葛的时候,就必须做出抉择。
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感情都必须给利益让路……
房俊两世为人,这些事情看得清楚透彻,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对李二陛下有所怨忿。
唯有努力的提升自己的价值,才有资格去索取感情。
*****
父子之间谈了很久,对于朝中诸多形势进行了意见的交流。
令房玄龄震惊且欣喜的是,这个儿子别看平素大大咧咧的一副棒槌模样,但其实心中的确藏有锦绣。
因此很是放心。
就凭着儿子对于朝局的警惕性,房玄龄便可以放心了,即便他以后致仕,甚至是驾鹤西去,家族有房俊在,最起码富贵安稳无需担忧。
接下来,房俊便老老实实的不使得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舆论之中。
监督工部的施工队盖房子,在温室里培育稻苗,以及从西域带回来的棉花种子。
对于棉花的重要性,没有人比房俊更清楚!
要知道,中国古时所谓的布,一般是指麻布,人们用“布衣”一词形容平民百姓,是因为穷人穿不起丝织品,只能以麻布蔽体。
《重赋》诗描写“官库”内“缯帛如山积,丝絮似云屯”,官府向民间徵收大量丝绵,即是供官员、军人作冬服之用。
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说:“布衾多年冷似铁,骄儿恶卧踏里裂。”这是指丝绵为絮的麻布被,因使用多年,“骄儿恶卧”,已丧失保暖作用……
棉花的历史地位,也仅仅是比粮食稍低一筹而已。
所以,房俊无比重视。
崇贤馆、房府、骊山农庄,每日三点一线。
房俊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清流文官的敌视,短期内最好的做法就是深居简出,低调再低调,不搞事情……
天唐锦绣 第五百九十七章 士族
世间之事,从来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
想要却得不到,不想要却偏偏找上门……
*****
落日余晖,金灿灿的洒遍长安雄壮矗立的城墙。
城外道路两边的田野里,已经有小草的尖芽儿冒出,极目远眺,远方的山上也已蒙上了一层浅绿。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一队车辆,就在这个初春的傍晚,逶迤着驶入长安城。
中间的一辆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白玉也似的纤纤玉手掀开,露出车厢内一张国色天香的秀美脸庞,一双清澈的明眸转动着,好奇的看着这一座名满天下的都城。
方正的城砖,厚重的城门,巍峨的城楼,宽阔的街道,一种迥异于江南婉约的古朴厚重扑面而来。虽然已经傍晚,但路过东市的时候,那喧嚣的街市、飘扬的酒旗、当垆卖酒的胡姬,都别有一番风韵。
少女灿若明珠的美眸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车队由春明门入城,一路西行,穿过平康,务本两坊,抵达与国子监一街之隔的兴道坊江南会馆。
会馆门外,早已有人等候。
见到车队抵达,自有人迎上前去,为首者,正是监察御史谢文举。
当前的马车停稳,车帘撩开,一位老者在车夫的搀扶下,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一头银白的胡须梳理得整整齐齐,头戴进贤冠,一张白净的脸膛虽然已是沟壑纵横皱纹密布,布满了老年斑,但保养得宜,气色尚算不错。只是从那一双有些臃肿的眼睛上,看得出旅途的劳累,精神有些疲惫。
谢文举当即一撩衣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恭声道:“孙儿给祖父问安。”
老者微微颔首,温声道:“起来吧,做得不错。”
一见面,便肯定了谢文举入京以来的作为。
谢文举心中一宽,便道:“多谢祖父!”这才站了起来。
此时,后边的一辆马车上,一位年纪与祖父相差不多的老者下得车来,缓缓的走过来。
谢文举看清楚这老者的相貌,吃了一惊,赶紧上前两步,弯腰致礼:“晚辈见过王老先生。”
这一次,执的却是弟子礼了。
这王老先生相貌清癯,身材高大,一袭月白的衣衫,淡淡的笑容睿智洒脱。见到谢文举,王老先生微微抬手,含笑道:“不必多礼。”
谢文举这才直起腰,笑道:“晚辈已经收拾好了住处,准备好了酒席,诸位长辈请先沐浴一番,洗去风尘,便请入宴。宋国公已经在馆内等候多时。”
心里却是有些震惊,这一次怎地连这位老先生都来了?事先可没有半点风声啊……
不由得微微侧目,看了自家祖父一眼。往来的家信之中,祖父只说会代表江南士族远赴京师,却从未透露还有这位名冠江南的大儒随行。
祖父却对他的疑惑置之不理,只是笑着伸手延请王老先生:“这一把老骨头尚要千里奔波,险些都快要散了架子!年纪不饶人啊,想当初咱们远赴蜀中游学,千里跋涉弹剑载酒,何曾有过一丝疲累?快快洗漱一番,吃些酒,好生睡一觉,不然,谢某可是真扛不住了!”
王老先生淡淡一笑,道:“这一路颠簸,虽然疲累到了极点,但是沿途所见风光民情,无不安逸优美,这一趟京师,来的值了!否则错过此次机会,这一把骨头就要埋骨桑梓,今生再也不能见识这如画的江山。”
言语之间,甚是洒然。
谢老爷子欣然道:“英雄所见略同。”
二位老者携手进入会馆。
谢文举却并未紧跟入内,而是微微翘首,看向后面的车辆,目光搜索着什么,直到看见一个纤细婉约的身影自中间位置的一辆马车上下来,这才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愚兄久候多时了,七小姐一路可曾安好?”谢文举满面春风,问候道。
不得不说,这谢文举相貌英俊,长身玉立,本就是及其优秀的人才,再加上一身温文尔雅的温润气息,身在官场磨砺出来的端正气度,颇有些“丰神如玉”的味道。
这种小白脸,是极其受到闺中女子欢迎的类型,当然,似房俊这等“黑面神”绝对不会承认就是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姿容秀美的少女。
这少女亭亭玉立,身姿纤美,一袭苏绣长裙,珠光宝气彩绣辉煌,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宛如一颗莹润的明珠一般,绝美的俏脸煜煜生辉。
听到谢文举的问候,少女樱唇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微微一福,声音娇脆有若黄鹂:“多谢兄长惦记了,小妹尚好。”
谢文举显然极是中意这个少女,顿时容光焕发,笑道:“七小姐初次进京,相比对一切都是好奇,明日闲暇,愚兄便一尽地主之谊,陪小姐四处逛逛,领略一番不同于江南的关中风情。”
少女温柔浅笑,一双清澈的美眸光芒流转,轻声道:“那就多谢兄长了,只是小妹从未出过远门,一路上舟车劳顿,很是困乏,还要休息几天才能打得起精神呢。”
这少女容颜殊丽,明眸善睐,确是光彩照人,丽质天生。
谢文举被这绝美的笑容晃得有点眼花,心情绝好,点头道:“那是自然,只需小姐不要客气便成。京师不比江南,人心繁杂,太多纨绔子弟招摇过市,小姐万万不可独自出行,一切以安全为要。无论如何,愚兄亦不会拒绝小姐的任何要求。”
他的一双眼睛射出热烈的光芒,爱慕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未婚女未嫁,未尝不可。
少女闻言,却是神情不动,微微颔首道:“多谢兄长了……”
车队中陆续有人下车,见到谢文举在这边,便都看了过来。谢文举被一道道目光看得有些窘迫,浑身不自在,便冲少女一拱手,微笑,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自认为潇洒的背影。
却没见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少女那秀美的樱唇微不可察的瘪了一下……
这一行车队的到来,在江南会馆里引起了一阵轰动。
且不说谢家的家主亲自进京,那位同来的王老先生,更是令江南会馆里的一干准备科举的江南士子兴奋莫名。
这位王老先生本名王雪庵,乃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儒,桃李遍江南,与孔颖达、张玄素齐名。这些来自江南的士子,不知有多少是他的徒子徒孙……
谢老爷子和王老先生洗漱一番,稍微去除身体的疲惫,在谢文举的陪同下来来到偏堂。
一进门,只见宽敞的屋子中铺着木地板,壁上挂着两幅字,皆是几乎无法辨识的狂草,也不知何人所书,风格实在抽象。偏厅的一侧立着四扇水墨画屏风,角落中是一张小几,最靠里的那堵墙前放着一张棋桌,一应摆设都流露出一股文雅的风气,正符合江南士族清贵雅致的气质。
此时正有两个老者坐在棋桌两边的坐垫上,听到脚步声,此时俱是抬起了头。
棋桌一边的青衫老者生着一双鱼泡眼,满是皱纹的脸颇为丑陋,满头银发,老态龙钟。另一边的老者则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下颌一缕斑白的胡须,雍容华贵,只是端然稳坐,却流露出一种凛然贵气来,正是宋国公萧瑀。
萧瑀见到谢老爷子和王老先生,便微微摇头,轻叹道:“二位,何必呢?”
谢老爷子尚未说话,王老先生却已经哈哈一笑:“大丈夫立于世间,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若是稍遇挫折便裹足不前,甚至惶然后退,岂能对得起江南士族的千年底蕴?”
萧瑀无奈道:“那房俊只是一小儿,先生以上驷对下驷,无异于与美玉碰砖瓦,何其愚也?”
王老先生却主意已定,坚决道:“事关江南士族的千年基业,只能怨他流年不利!”
萧瑀无语嗟叹。
天唐锦绣 第五百九十八章 拜神
天气渐暖,关中百姓渐渐脱去厚重的衣物,换上轻薄的衣衫,城中尽是鲜衣怒马、华服彩绣。
这一日房俊结束了“品茶读书”的悠闲,收拾了一下书案,便想要回府。明日休沐,崇贤馆停课,他得待在府里。随着春暖化冻,虽然距离春耕还有些时日,但是工部的建筑队已经加快了建筑速度,左右无事,房俊每日里自崇贤馆下值之后便是回家当监工。
刚刚走到门口,却被上官仪拦住。
“春和景明,二郎左右无事,不如一起去慈恩寺游玩一番?”
收到邀请,房俊心情很好。
因为弹劾风潮之时他在朝堂之上的强悍反击,被一干文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此暴烈的手段,自然受到强烈的排斥。在他们看来,房俊这一手凭借黑材料将所有弹劾者打倒的做法,明显“不合规矩”。
房俊却甚是无语……
你们弹劾我可以,想要将我死死的压制住那是你们公忠体国,想要在官场之上阻截我进步,那是你们顾全大局、深明大义,反过来我反抗了,就是不识大体、手段卑劣?
尽管不爽,但是他无法改变文官集团的态度,甚至许多房玄龄阵营中的官员,都对房俊的做法颇有微词。
说到底,他们害怕!
房俊的这一手简直就是九天奔雷一般的粗暴强势,今日是房俊对付弹劾他的官员,异日谁知道这一手会不会被皇帝用在反对他的意志的官员头上?
有这么一柄锋锐无比、无坚不摧的利剑悬在脑袋上,任谁也得胆战心惊!
与其说是排次房俊,还不如说是在向皇帝表达文官们的态度——这种事情以后不能搞……
即便遭受全体文官的抵制,上官仪却从未对房俊的态度有任何变化,并未有一丝半点的梳理,以此表达向文官们靠拢的意思。
实在是难能可贵。
房俊爽快道:“行吧,就咱们俩么?”
上官仪拉着房俊走出崇贤馆,边走便说道:“还有一个,是最近一次诗会上认识的朋友,很不错的一个人。”
说话间,二人出了东宫。
东宫角门处,正等待家仆将马车赶过来的当口,房俊见到两个矮小的身影从后面走来,显然也是要出宫。
见到房俊,两个人影恭敬的站住,弯腰施礼:“见过校书郎。”
房俊瞅了瞅左手边眉清目秀身形有些单薄的男孩,笑道:“狄仁杰,这是要去哪儿?”
狄仁杰瞅了瞅房俊,眨巴一下大眼睛,恭恭敬敬的说道:“家父今日回京,学生去城外迎接一下。”
房俊点点头:“令尊长途跋涉,这进京的时间可无法确定,或早或晚,都是有可能的。若是城门关闭之前令尊仍未回来,你就得立即回家,不要让你祖父担心。”
“学生知道了。”应了一声,狄仁杰便悄悄一拉旁边那小孩的袖子,再次对房俊和上官仪行个礼,一起走开。
看着狄仁杰的背影,房俊无奈的叹口气。
受到狄仁杰父亲的托付,房俊本来打算正好跟狄仁杰亲近亲近,毕竟是未来的大牛啊,打好关系很有必要。可自己这边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尤其是这场弹劾风潮,使得自己始终处在风口浪尖,只能将这个心思压制下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亲近给狄家带去什么烦恼。
不过幸好同在崇贤馆,来日方长……
家仆将马车敢来,房俊与上官仪一同坐上马车,来到国子监的时候,接上上官仪的那位朋友,一起前往慈恩寺。
上官仪的这位朋友一上车,便对房俊笑道:“在下陇西狄道人,辛茂将,见过二郎。”
房俊那是名副其实的名人。
似辛茂将这等来到京师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的外地士子,或许不知中书令是何人,基本没人不知道房俊的名号。
太响亮了……
这辛茂将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庞微黑,颧骨微凸,使得一双眼睛看上去有些狭长,但眼眸里光芒闪烁,神采外露。身材有些瘦削,一身布衣青衫,虽然简朴却浆洗得甚是干净,看着就令人很是舒服。
相互客套了几句,马车已经来到距离慈恩寺一街之隔的安善坊。
马车停住,房家家仆在车厢外恭声道:“人太多,车进不去。”
房俊三人便打开车门下车,顿时吓了一跳。
昭国坊与进昌坊相连,这两坊分别有崇济寺和慈恩寺,前来上香还愿者不计其数,已经将整条街道都堵住了,人群摩肩擦踵,看不到尽头。
房俊惊问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辛茂将笑道:“看来二郎今日未曾出门啊?现在长安城里云集了关中各处的士子,等候不久之后的科举考试。有的富家子弟甚至带着十几个家仆侍女,如此一来,岂能不人满为患?”
“况且今日乃是佛祖出家日,乃是佛门盛典,许多士子都云集到长安的各大寺庙烧香祈福,祈愿在即将到来的科举考试里取得好成绩,金榜题名,平步青云!”上官仪解释道。
房俊这才释然,将家仆打发走,三人安步当车,在人潮中缓步前行。
边走边聊,房俊才知道辛茂将这几日算是临时抱佛脚,很是烧了几次香。
前几日在国子监的宿舍里,朝着陇西方向遥拜,祈求祖宗庇佑,祖坟冒青烟……
昨日,则去了到文昌帝君祠烧香,拜托这位掌管文运的神仙保佑考中。然后又去孔庙上了香,希望至圣先师能抽空帮帮忙……
今日则是来到寺庙里,祈求佛祖保佑。
对此,房俊深表理解。
哪怕是一千年后的人,每逢高考,考生家长都迷信的不得了,烧香拜佛大行其道,何况在唐朝?因此上官仪尽管不信这些,被辛茂将拉来也没有反对,并且表示一切行动听从想辛茂将的指挥,让往哪去就去哪,让怎么拜就怎么拜。
慈恩寺里人山人海,插不进脚,全都是前来祷告的应考秀才及其家人。
倒是房俊看着慈恩寺寒酸的山门、简陋的房舍,很是有些感慨。这处寺庙起先是北魏道武帝时在此建净觉寺,隋文帝在净觉寺故址修建无漏寺,后来废弃。直至大唐立国,这里改名叫做慈恩寺。
历史上,李治被立为太子不就,为追念其生母文德皇后祈求冥福,报答慈母恩德,下令扩建此寺,名为大慈恩寺。此后绵延千年,大慈恩寺成为中外佛教界人士敬仰朝拜之地。
拜完慈恩寺之后,已经是过午了,房俊提议去酒楼吃饭,畅饮一番。
辛茂将却摇头道:“还有一处寺庙……
“差不多就行了……”这回连上官仪也苦了脸:“考个试而已,何必把长安城的神仙都拜一遍?”
“这位,必须要拜。”辛茂将神秘兮兮道:“特别灵验。
房俊不爽道:“那干嘛还要拜前两位?”人太多,他有些不耐烦了。
“哪个都不能怠慢啊,哪位不高兴就麻烦了。”辛茂将兴致勃勃说道。
房俊无法,遇到这么一个迷信的家伙,还有何话说?
出身贫寒的辛茂将,将这次的科举考试视为人生最重要的战役,当然不肯放过一切能够带来好运的机会。他若是此时打退堂鼓,相比辛茂将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心里难免别扭,若是因此耽搁了考试,或者出了差错,房俊于心何忍?
更别说,上官仪或许也有这个想法。
只能从善如流了……
辛茂将对于长安的地势看上去比房俊还熟悉,沿着慈恩寺南面的大街一路东行,到了修正坊,折而向南,到了青龙寺。
到了地头,房俊才恍然。
此处再往南,便是不就是自己在曲江池畔的那块地皮么?
只是曲江淼淼,树林幽幽,当日与自己发起冲突的长孙冲,却已是昨日黄花、物是人非……
天唐锦绣 第五百九十九章 令犬
青龙寺的规模,比之此时的慈恩寺还要简陋,然而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一不起眼的庙宇,一样门庭若市,香烟缭绕,香客云集。
辛茂将和上官仪赶紧排队,房俊闲来无事,也加入进去。等到排队烧了香,房俊又捐了香火钱,辛茂将领着二人绕过正殿,来到后院一处禅堂,房俊这才发现了此行的戏肉——求签。
不禁无语,原来辛茂将看中的是这个……
但是看惯了前生影视剧的房俊,却终觉得这玩意不靠谱,似乎每一步古装片里头,都有一处调侃求签的段子……
辛茂将让上官仪先求,这位平素总是一副温润如玉、潇洒倜傥的样子,此刻竟无比紧张,握着那乌黑油亮的签筒,抖了半天,才抖下一根签来。赶紧如获至宝似的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朦胧秋月映朱门,林外鸟声远寺僧,自有贵人来接引,何须巧语似流莺。?”
房俊也凑过来看了看,感觉字面意思挺好,只是不知解签如何?
辛茂将也求了一根,得了一句签文,曰“事未宽,心不安,疑虑久,始安然。?”。
看着也不错。
房俊本来对这个没兴趣,不过来都来了,凑凑热闹也无妨,反正他都是不信的。
便摇着签筒也求了一根。看了看签文,“宝镜新,照两人,心中结,合同心。?”
房俊看着这些签文,心说怎么都一个调调?他不禁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影视剧以及小说,不禁暗笑起来道:“和尚果然都是大大的狡猾,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这就没不好的签文,太假了!”
辛茂将凑过来一看,顿时喜道:“怎么能说假的呢?看看你这签文,明显说你将要成亲啊,而且情投意合、永结同心!”
房俊:“呵呵……”
情投意合?
永结同心?
那死丫头不给咱戴绿帽子,咱就特么三生有幸了……
“喂,完了没有?求完了就赶紧让开,后边还有人呢!”
三人嘀嘀咕咕,后面排队的人不爽了,出言呵斥。
房俊赶紧跟两人闪在一边。
明明以及让开了,谁知后边那人却嗤笑一声,低声鄙夷道:“一看就是几个穷酸,真以为读了几天书,就能通过科举考试平步青云、一飞冲天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祖宗土里刨食儿,儿孙还不一样没出息?”
一股浓浓的鄙夷之情流泻出来。
房俊三人豁然回头。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抬着下颌,一脸鄙夷的扫了三人一眼。
这少年一身蜀锦长衫,长身玉立,容颜俊秀,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神情倨傲。
见到房俊三人回头,少年身边一个年长的中年文士呵斥道:“胡说些什么?”
然后冲着房俊三人一抱拳,笑呵呵说道:“犬子年幼,出言无状,得罪了几位小哥,还望海涵。”
这人四旬左右年纪,一张面皮白白净净,说话只是眼神闪烁、神情敷衍,明显没有多少道歉的意思,只是碍于面子而已,毕竟后面还有长长的队伍等候抽签,大家都看着呢。
辛茂将虽然不满,却也不愿多事,拉着房俊与上官仪就待离去。上官仪却是心里一慌,扭头向房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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